这是无法改变的,也是最让人无奈的。

她在美国的一所学校做过半年的旁听生——不过学校的授课老师是中国人,全都说中文。学生也全都是中国的,她觉得除了学校建在美国,跟在中国上学没什么不同。

这就是学校安排的“留学”,纯属骗钱。

不过她也不是全无收获。老师教了他们半年的美国华人历史,之后还没有考试。

虽然没有考试,虽然她上课不是很认真,但也基本了解在外国的华人是真的在两千年后才获得了更高的社会地位,起因就是中国真的崛起了。在这之前,华人在外国就是三等公民。

每个老师说起这个都有一长串的血泪史,关于他们在美国受歧视的事,他们可以讲一年不重样。

而华人最受歧视的时候并不是他们那个时代,而是五十年前。

也就是她现在所处的时代。

假如让她给现在这个时代的华人在这个世界舞台上的位置做一个定义,最直白的定义就是:奴隶。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事情好像不太对!

所以, 出国也是不行的, 至少杨玉燕自己想不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地方能够安置她们母女三人, 再加一个一点外语都不会的张妈。

还有,她也不知道苏纯钧愿不愿意跟着一起走。

从潜意识里,她觉得他是不会愿意的。

她认为他想做的事, 只能在这里做。因为假如他想走,他早就走了。

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 但她相信他的心中是想救这个国家的。

他有救国之心。

她认为这也是他跟代教授能成为好友的原因。

代教授一直很欣赏苏纯钧,这种欣赏一点都没有因为他进入财政局“同流合污”而减少半分。

在她上课的课堂里, 不少人都认为现在还要加入政府的人全都是冲着钱去的, 他们去当官就是为了贪-污。

所以,他们也认为苏纯钧就是想贪-污才进财政局。

哪怕是站在苏纯钧这一边的同学也没有否认这一点。他们最多是认为就算贪了钱,也只是出于生活所迫, 不然钱都叫大官贪去了。大官都能贪,小人物贪一点, 付一付房租水电,买一点米面粮食, 这有什么不可以?

只有杨玉燕和代教授相信苏纯钧不是为了贪钱才进财政局的。

苏纯钧现在努力往上爬,想夺取更大的权势, 因为只有他的权势越来越大,他才能站在可以救中国的位置上。

这是她的想法, 她还没有跟他交流过,只是放在自己心里想过。想像自己的爱人是什么样的人,也是一个乐趣。

所以她从来没有因为他在财政局贪钱而看不起他, 这都是因为她相信他真正的目的不在这里。

抱持着这样的信念的苏纯钧是不可能跟她一起走的。

可是哪怕她早就想清楚了,事到临头还是想逃走。但想一想祝颜舒、杨玉蝉、张妈、苏纯钧,她就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转而想别的办法。

苏纯钧看到杨二小姐面露郁色,不想让她为此烦心,连忙说:“别怕,我早就想好了,等过一阵,我在法租界买一幢房子,你们都搬过去住。”

杨玉燕瞠大双目:“什么?搬家?”

苏纯钧点点头:“我已经看好房子了,到时如果真的有冲突,租界里都是外国人,还有士兵把守,是不会有危险的。这边的楼就先关起来,值钱的东西都锁起来或先送去典当,等事态平息后再赎回来就行了。”

听到这个办法,让杨玉燕头顶的乌云一下子散开了,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来,她痛苦为难了这么久的事一下子就解决了!比起逃到国外或逃到乡下,搬个家显然执行率更高。

她马上说:“那我跟我妈说!”

苏纯钧清了清喉咙,他已经吃完了,倒了杯水喝进去,冲干净嘴里的残渣后,他转向杨玉燕,轻声说:“等……过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去说,成功率更高。”

杨玉燕笑着点头:“好呀。”说完就要拉着他站起来,两人去别处说说话。

苏纯钧拉着她的手,将口袋里的锦盒掏了出来,打开,摆在桌上,轻轻的推到杨玉燕面前。

在这一刻,他忘掉了游刃有余,忘掉了巧舌如簧,他变得青涩又无知,像一个什么都不懂也不会的少年。

杨玉燕看着锦盒里的戒指发出哇的惊叹:“是钻石吗?这是给你的上司订的吗?”

苏纯钧愣了,随即想起他在杨二小姐面前无数次的说起他替许多大人订过名贵的珠宝,结果现在就让她误会了!

他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是,这是给你的。”

杨玉燕顿时愣了。

盒中的戒指上镶着一颗跟冰糖差不多大的钻石,她记得以前在网上常看到女明星晒钻石,别称就是“方糖”、“冰糖”。

所以在她的心中,这种夸张的大钻石都是女明星或社会名流才会戴的,她才会以为是苏纯钧替某个上司订的珠宝。

他,送给她的?

杨玉燕再次定睛去看这枚戒指,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它的样子了。

她的脑袋像是被人施了咒,一片空白。她像是突然变成了哑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你喜欢吗?”

声音又远又近。

她听到自己挤出声音说:“它……它太大了。很贵吧?”

——好像有什么恋爱一百句之类的书中说女生不能说男生送的礼物贵?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苏纯钧发现他把他的二小姐吓着了,看她僵在那里,手足无措,舌头也像被吓掉了似的,他连忙握住她的手,先把戒指取出来戴在她的手指上。

“不贵,钻石是保值的。”他说,“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钻石戴在她的手指上闪着温和的光,不像她想像的那么夸张不合适。可能因为这枚戒指的设计很简单,它没有再加其他的碎钻或多余的镶嵌,就是圆环上镶着那一颗钻石,因为净度足够,切割也足够完美,更显得钻石纯净动人。

宝石的魅力就在于它足够美,也能将人衬得更美。

这颗钻石虽然有点大,但并不夸张,戴在杨玉燕这样的年轻女孩子手上,只让她看更添一分时尚与贵气。

苏纯钧握着她的手,越看越满意:“这件戒指你穿洋装可以戴,穿旗袍也可以戴,穿男式的衬衣也很合适,不必摘下来。你说是不是?”

让他这么一说,杨玉燕也觉得这戒指确实是可以应对多个场合了。

她说:“不过平时还是不能戴的,要放在保险柜里。”

她刚要取下来,突然反应过来:“你送我戒指是……”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礼物!它是有向征意义的!假如不是在晚饭后,在餐桌旁,旁边还摆着脏盘子脏碗,她早就反应过来了。

苏纯钧也觉得这个时间地点确实不太合适,可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他继续握着她的手:“你愿意嫁给我吗?”

杨玉燕不自觉的就变得更加淑女,她垂下头,细声细气的说:“我……我愿意。”

苏纯钧握着她的手满足的笑起来,一块大石落下来了。

杨玉燕与他脸对脸的笑了一阵,拉着他的手站起来:“走,我们去告诉妈。”

两人手牵手出来,走到客厅,祝颜舒已经按摩完毕,正在翻画报看,杨玉蝉去洗手了,张妈则从厨房出来,去餐厅收东西。

杨玉燕拉着苏纯钧的手,说:“妈,他向我求婚了。”

一边把戴着戒指的手伸出去,显摆!

闻听此言,杨玉蝉和张妈赶紧过来,杨玉燕再把手伸过去给她们看,一手还拉着苏纯钧不放。

她笑得合不上嘴。

杨玉蝉看到戒指,看了一眼苏纯钧,平平静静又合乎情理的说了句:“那恭喜你们了。”

张妈笑得更开心一点:“恭喜恭喜!”

可这不够啊。

杨玉燕觉得他们应该更惊讶一点,更震惊一点。

她看到戒指时都失声了几分钟呢。

杨玉燕索性坐到祝颜舒旁边,把手伸到她鼻子下:“妈,你看。”

祝颜舒握着她的手很给面子的看了一眼,夸道:“挺好看的,挺大的。”转头问苏纯钧,“花了不少钱吧?”

苏纯钧笑着说:“我认识那珠宝商,没有花多少。”

杨玉燕瞪大眼睛,再再自己的戒指,再看看屋里的人。

祝颜舒连手上的画报都没放下。

张妈仍然去收盘子,拿到厨房去洗。

杨玉蝉回卧室不知道要写什么算什么,她这段时间都是这样。

她有了一个这么大的钻石戒指啊!

为什么大家都不惊讶!

杨玉燕放炸-弹:“妈,苏老师向我求婚了!”

你们还不惊讶?

苏纯钧连忙说:“可以先订婚,先订婚,燕燕还要上学。”

祝颜舒这下终于放下画报,笑着说:“好呀,我看就下个月五号吧,黄道吉日,先给你们办个订婚,结婚过两年再说。”

张妈从厨房伸出头来:“就说好是那天了吧,那天我就不做饭了?”

祝颜舒笑着说:“不用做,我们出去吃酒席。”

杨玉燕目瞪口呆,以为时间线发生偏移,她跳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等等,五月五号?”下个月?今天才求婚,下个月就举行订婚仪式?

杨玉燕茫然而无措。

祝颜舒握着她的手,把戒指举给她自己看。

“你戒指都收了,还想赖账啊?”

不是,收戒指跟订婚有关系?

杨玉燕张着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没关系这句话。

最主要的是苏老师一直看着她呢。

他那么开心,她要是反驳,说不想订婚,他一定会难过。

可是,可是……

她看了看戒指,再看一看仿佛这就已经说定的家人。

她还是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

作者有话要说:^^

☆、麻将故事(补完)

晚上, 杨玉燕悄悄钻进杨玉蝉的卧室, 装模作样的问她:“姐,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杨玉蝉闭着眼睛, 很想入睡,无奈躺在旁边的杨玉燕谈兴正浓。

她长出一口气, 冷冰冰的说:“说什么?”

杨玉燕趴在杨玉蝉的背后,小声说:“你不反对啊?”

杨玉蝉:“不反对。”

杨玉燕很不甘心:“你不是一直很不喜欢他跟我谈恋爱的吗?他一来你就总瞪他。”

杨玉蝉翻过来, 盯着这不睡觉的小东西, 恶狠狠的:“那你是想我反对?”

杨玉燕连忙补救, 她又不是真不想跟苏老师结婚。

“也不是, 我就是觉得……太快了。我这正谈恋爱呢, 就要结婚了?”

杨玉蝉重申:“订婚, 不是结婚。想成亲还早呢,等你毕业吧。”

杨玉燕一听还要四年,顿时大松一口气, 马上将所谓的订婚仪式当成了一场游戏。

不是真的。

就是大人们总爱搞的那个仪式感,差不多跟每年过年都必须亲戚聚会一样的仪式。明明又累又花钱还总是酒后打一架联络联络感情, 但每个人都乐此不疲。

她翻身躺平:“要等我毕业啊,那就好,那就好。”

杨玉蝉却来了谈兴, 觉得做为姐姐,需要给妹妹上一课。

她说:“家里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答应的,可别觉得以后什么事都能这么办,这回是特殊情况。”

杨玉燕应付道:“知道, 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大事啊?不就这一件人生大事嘛。”她笑嘻嘻的调侃。

杨玉蝉叹了口气,越来越觉得她不成熟了,这都要订婚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她语重心长:“你们谈了差不多也有三四个月了,家里都看着呢,妈跟我都觉得苏老师配你是绰绰有余的,要是错过苏老师,你再想找跟他一样的就不好办了。”

杨玉燕不服了:“怎么就配我绰绰有余了?我那么差?”

杨玉蝉冷笑,觉得她是真没自知之明:“你哪里好?你是学习特别好?人长得特别漂亮?性情温柔?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样样都会?”

杨玉燕被亲姐揭短,哑口无言。

杨玉蝉:“你们俩能配到一起是因为你们有爱情,论条件,其实不大相配。”

杨玉燕更加不服:“我跟苏老师哪里不相配了?”

杨玉蝉:“我跟马天保虽然最后分手了,但我觉得哪怕我们两人结婚了,其实也不会过得特别差,因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的理想是一致的。”

杨玉燕反驳得特别溜:“先有面包,再谈理想,你跟他在一起就只能为面包奔波了,理想就真的只剩下想想了。”

杨玉蝉反问她:“那你跟苏老师倒是有面包,可你们有理想吗?”

杨玉燕没明白,“我们怎么没有理想了?”苏老师的理想她知道,她是支持他的呀,还能给他一些指导呢!

杨玉蝉支起胳膊:“苏老师以后在官场上应酬,你能当好一个官太太吗?你会打牌吗?会喝酒吗?会应酬他的同事和上司吗?”

杨玉燕一下子愣了,这个倒是她完全没想过的事。

杨玉蝉叹气:“我就是在担心这个。这些你都不会,你也学不了。”她重新躺下来,说:“我跟妈说过,妈说那是因为你懒。”

杨玉燕:“……懒?那要不然,我跟妈学打牌?”她的性格还是很积极的。

杨玉蝉闭上眼睛:“想学你就学好了。睡吧,不说了。”

杨玉蝉翻身睡了,杨玉燕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会儿也睡了,第二天起来就想起昨天晚上的谈话,一大早的就穿着睡衣去找张妈,问家里有没有麻将牌。

张妈早上忙得脚不沾地,见这小祖宗又蹦出新点子了,先把她糊弄走:“有啊,你妈会没有麻将牌?好几副呢,白玉的、玛瑙的、镏金的。你要啊?那等我闲了再给你找。”

杨玉燕于是心满意足的回屋换衣服去了。

等到吃完早饭,张妈想起这回事了,当着众人的面问她:“二小姐,你找麻将牌干什么?”

这话一问,桌上的人都看她。

杨玉燕理直气壮:“学啊。”

祝颜舒笑道:“哟,开窍了?以前哄你打你都不打。我跟你说,学麻将好处多着呢,学好了对算数好,脑子越算越灵。”

杨玉燕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闻言顺口捧祝颜舒:“妈说的对,我就是想学一学,以后在家里也能打。”

祝颜舒更开心了,笑着说:“那好,张妈啊,你去找一副出来,我今天不出去了,就跟燕燕打一打,教教她。”

张妈只是笑,望着杨玉燕说:“那我去找了啊。”

杨玉燕半懂不懂,她心中的警报开始拉响警笛,把目光转向杨玉蝉。

杨玉蝉记事比她早两年,记得一清二楚,冷笑着看杨玉燕:“教训都忘了吧?忘了以前在牌桌上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攥着牌不肯下桌,抱都抱不下来。”

杨玉燕目瞪口呆:“什么?我以前打过?输了?”

张妈笑着说:“你和你姐小时候的压岁钱都是让你妈给赢走的。”

苏纯钧在一旁只是笑,不去救人。

祝颜舒也在笑,拍开杨玉蝉,继续哄杨玉燕:“别听你姐的,那会儿你是小,不会打才输,现在你都这么大了,脑袋瓜子灵,不会再输了。“

杨玉燕左右看看,不肯上当了。

杨玉蝉看了一眼苏纯钧,对祝颜舒说:“她昨天晚上就对我说想学麻将。”

苏纯钧敏感的发觉这事的源头在他身上,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杨玉燕自然要辩白:“我那是想这也算是一门本事,以后也能用得上。妈去打牌,也不纯是打牌啊。这打牌,也是可以交朋友,联络感情的啊。”

苏纯钧这才懂了,原来杨玉燕突然要学打麻将是为了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杨玉燕改造成一个合格的官太太,他不需要她在牌桌上应酬,不需要她在酒席上八面玲珑,不需要她长袖善舞,能替男人做好夫人外交。因为他担心那样的她就会慢慢变得不再是她了。

他只想让她永远都是这样,永远不要变就好了。

他向前探了探身,柔声说:“打牌打得好的确是本事,不过麻将本身就有一定的趣味性,你要是喜欢,以后我陪你玩,咱们不赌钱,只算点数,这是很考验心算的,也要学会骗牌,还要跟上下家打配合,认真玩是很有意思的。”

祝颜舒听懂了苏纯钧话里的意思,笑嘻嘻的说:“不赌钱还有什么意思?”她转过来对杨玉燕说,“不过你苏老师说的对,这就是个游戏,玩就是图一乐呵。你还想当功夫学?你也学不成个麻将状元。”她再指苏纯钧,“再说了,你苏老师也不是靠打麻将混出来的。有他在,也用不上你在麻将桌上做英雄。”

苏纯钧笑了,轻轻点了点头。

杨玉燕张口结舌,她身边最权威的两个人都投反对票,她也开始觉得自己的念头傻了。

一桌的人都在笑,连张妈都笑。

好吧,把麻将当功夫练是傻了点,她又不当赌神。

杨玉燕看看这一群人,只怪她姐:“你昨天晚上还哄我学打麻将!”

杨玉蝉:“我怎么知道你哭那么惨都忘了?”

张妈说:“别怪你姐,这是上梁不正,要怪,怪你妈。”

祝颜舒笑嘻嘻的:“怪我,都怪我。”

张妈说:“你妈当时缺牌搭子,就抱你姐妹俩上桌,把你跟你姐的压岁钱、零花钱都赢走了。那年过新年你新得了一只绒花,早上刚戴在头上,美得很呢,吃过午饭上桌打牌,不一会儿就给你赢走了,你哭得气都喘不上来,谁哄都哄不住,你外公假装要打你妈,你还拦着呢。”

祝颜舒笑道:“那是最后一回。从那以后,你姐就死活不肯上桌陪我打了,骗都骗不上来。我就只好出去找别人打。”

原来还有这一段往事。

杨玉燕以前还奇怪为什么她和杨玉蝉都不会打牌,明明祝颜舒的牌瘾那么大,家里加张妈她们刚好四个人的。

原来如此啊。

苏纯钧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去上班。

杨玉燕送到门口。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想帮我。”

杨玉燕见他懂了,心里一甜,嘴角翘着说:“你知道就好。以后我总要帮你应酬的嘛。”

苏纯钧把她的手拉到嘴边,想亲又不敢,又放下来,拉着不放,说:“不用担心,以后你不必应酬别人。那些人乌烟瘴气的,我不乐意让你见他们。以后我回家就不谈公事,公事都在外面解决,咱们家里就一直这么好好的就行。”

杨玉燕没想到他是这么想的,这样当然更趁她的心愿,最主要是苏纯钧对她的心意,她全领受到了,一颗心像浸在阳光里,暖洋洋的。

她甜甜笑着说:“那好,我只听你的就是。”

苏纯钧放开她的手,依依不舍的出门上班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19 02:15:32~2020-01-20 00:4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姐弟

四月十九日, 晴。

张妈穿着一件枣红色的毛背心,外罩一件灰扑扑的蓝色旧褂子, 下面一条旧棉裤, 穿一双旧布鞋, 背着一条旧包袱皮, 怀里抱着一个胖胖的男孩子, 坐着黄包车,来到了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