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琴从进屋眼泪就没断过。老太太哪怕小手指动一下,人家就能马上发现。

  唉!儿媳跟闺女真是没法比。她觉得自己命挺好,碰到个好婆婆,当然了,她自认自己也是个挺不错的儿媳。可还是差一层是一层。差个肚皮出生,就是差点儿事。

  苏美丽坐在那看着点滴瓶子时还胡想八想着:得亏我自己生了个闺女。我这好样的儿媳妇,都不行呢,更别提那摊上差劲儿的啦。你说将来等我老喽,就夏秋和夏冬的媳妇,我能指望上?

  老猫炕上睡,一辈儿留一辈儿。苏美丽下定决心,不管老太太以后能啥样,她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照顾老人。她以身作则,让夏秋和夏冬瞅瞅,找对象扒开眼睛瞅好喽,本来儿媳就不如闺女贴心,再给娶回来个不咋地的,可咋整!

  她就没想过,她这个儿媳算是好样儿的,那也得婆婆配合。婆婆也得是那好样的。而她苏美丽将来是个啥样的婆婆呢?这个,还真不好说…L

  ps:大家要早睡早起,身体棒棒哒。今日三更结束,祝大家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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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进京(一更)

  夏爱国蹲在医院的大门口,腿麻了,就再站起来继续等。他望眼欲穿地期待着,希望接他们去京都的车,快点儿来,再快点儿。

  刚刚正在外面焦灼等待的夏爱国,被妹夫赵铁柱喊进去,一起听听新赶过来的医生重新检查的结果。这个医生裤腿上还都是泥点子呢,看起来埋了吧汰的,简单洗洗手就开始给老太太做检查。

  新医生很快就告诉了检查结果,告知了夏家人一个专业名词:“老太太是得了脑血栓。可咱医院没有那个栓剂了。这么大岁数啦,得尽快治疗。她现在这些症状都是并发症,为了减轻后遗症,你们抓紧找车去市里医院吧。”

  夏老头没听懂,他现在不想知道“那个栓”是啥意思,他就想知道,老婆子需不需要准备后事。“大夫啊,我老婆子这一辈子竟遭罪啦。刚吃饱饭儿可不能没了啊!你就告诉我,还能不能活着?”

  无论哪个年代的医生,都有职业习惯,更何况这病拖久了,一个喘气没喘上来可咋整,没把话说满说死:“抓紧去大医院看看。得有对症的药。”

  从这个医生给过了结论,再加上夏秋又跑去给叶伯煊打了两个确认电话,老夏家人这回都知道啦,叶伯煊给找了车,把人往京都拉,去大医院看病。不像最开始,夏秋跟夏爱国说的时候,大伙没心思听的,乱糟糟哭的,劝夏老头的,根本就没注意到夏秋说的是啥。

  所以此刻等得都有些心焦。等人的滋味本就难受,更何况等的是救命的人和车。时间一分一秒都觉得难熬。

  夏老头烟袋锅子不抽了,板凳也不坐。就往老太太呆的病房墙角一蹲,谁劝都不好使,动都不动。“秋儿啊,再跑你小姑夫那,给叶娃打个电话问问吧。咋还不来呢?”

  夏秋没吱声。他刚问完,他再跑一百遍腿儿都没事,就是觉得真耽误叶伯煊工作。一遍一遍的。那在路上行驶的车。伯煊也没招控制速度啊。

  苏美丽心里着急,听到这句也有点儿不对心思。跟夏秋一个想法,伯煊要是有办法。相信都不用大家伙催,他自己就能使力啦。这一会儿都打了几个电话啦?

  赵铁柱劝夏老头:“爹啊,伯煊是团长,人家有工作。他说话好使。那人指定往这赶路呢。没听秋儿说嘛,伯煊那朋友在咱市里。开车也得开一会儿。等到了京都。娘准保能治好。”

  夏大伯接话:“对,爹。可别催啦。都打了几个电话了。人家那么大官,手头工作得老鼻子啦。给我娘送京都去,京都那是啥地方。全国人民都知道。娘指定能治好。”

  就在夏家人千呼万盼中,叶伯煊的铁哥们邢老二开着一台大解放车,加紧油门。风?尘仆仆的,用着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夏爱国连手都没握。客套也忘啦,见到车喊了一嗓子:“是叶伯煊派来的不?”

  邢老二没挑理,跳下车:“叔,病人呢,咱抓紧时间赶路。”

  夏家人啥都顾不上啦,带着输液瓶子就跳上了解放车。一个拉着一个扯到车上,前面座位那只坐着赵铁柱。

  赵铁柱自动自发地跟邢老二说些客套话。平时他两个大舅哥,别看都是庄稼汉,但都是要脸也能说几句场面话的人,可现在根本指不上那哥俩说啥感谢话,娘病着呢,谁能有那心思啊,他们不足的地方,他只能接手补啦。

  所有人都是露天乘车的,包括病人老太太。

  夏爱华当大哥的,说妹妹夏爱琴没忌讳:“哭,哭,就知道哭。你哭解决啥?你家跟这,也不知道回去取被子啥的,你说就空手去京都。这一道娘得被颠儿成啥样啊!”

  夏爱琴也埋怨自己。就铁柱请假啦,而她连家都没回。孩子给婆婆公公她倒是放心。但她啥东西都没准备,真是空手去京都。

  最重要的,是不是回去一趟,还能管婆婆再要点儿钱。唉!虽然很难再要出来。她兜里的这些,她婆婆都不定多心疼呢。

  夏爱国这个当二哥的没接话,始终跟苏美丽俩人一边一个把着老太太,尽量让他娘少被颠起来。

  那时候的路况差啊,哪有那么多水泥马路啊,况且着急,邢老二可拉着这一帮人,根据叶伯煊的指派路线抄小路呢。自然道路更差啦,车一提速,灰土都刮带起来。

  夏老头这小半天儿,从得知老婆子有病,他连跑带颠的,紧接着坐牛车来县城,刚刚腿脚不利索爬车,这又被车颠儿吧地进京都,他岁数比老太太还大,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折腾零碎了。

  呵斥夏爱华:“行啦,说那些臭氧层子干啥!这不铁柱借医院被褥了嘛。”

  苏美丽坐在露天的车上,被快速行驶的汽车颠儿的一颤一颤的。还得把着老太太,照应着点。而夏天给她设计的齐耳短发,现在已经是梅超风状态。

  车速风速相加,吹得苏美丽头顶瓦凉瓦凉地,眼睛里看不见别的东西,飘的全是她自己的头发。

  夏家人就是以这种状态,匆匆忙忙、心焦万分地第一次来了京都。

  夏秋憋着嘴,在那心里琢磨着他妹妹呢。他打电话竟说主要内容啦,都忘了问妹妹了,这咋跟叶伯煊通了几次电话啦,没听到夏天啥事呢…

  夏天可跟奶奶感情不一般。俩人好着呢,她要知道信儿得老着急啦。这不对劲儿啊!想到这吭哧瘪肚的,不知道要不要跟夏爱国提夏天。

  琢磨琢磨凑近他娘,小声跟苏美丽说,他倒是想嘀咕着说,怕他娘听不清楚:“娘啊,甜甜可能又野外训练啦。也没听伯煊提她。甜甜知道了不定咋着急呢。”

  苏美丽回头瞅她大儿子,虽然看不清啥,瞄了个轮廓,眨眨眼:“你妹子在京都呢,她定向去了京都,俺们没告诉你。”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达京都了,等候多时的宋雅萍顺着办公室的窗外,看着开进来的大解放车,再隐约看着车后面都不是军人打扮的几个人,猜测着,夏家人到了。

  穿着小黑皮鞋,里面一身军装,外套白大褂,盘着一丝不乱的头发,加快脚步走出了办公室…L

  ps:读者朋友们,从梨树村开往京都的1818次列车已经到站了。请准备观看叶伯煊和夏天婚礼的朋友们,拿好订阅入场券,准备入场。呃,不过新郎和新娘不在京都…请稍安勿躁。作者尽快把他们拽回来…

第一四三章 宋雅萍VS苏美丽(二更)

  夏家人疲惫不堪地到达了京都。邢老二和赵铁柱把大解放车的把手放下,先扶着夏老头下来,然后双手准备接老太太。准备背着进医院。

  像苏美丽、夏爱琴这种没太多力气的,一个接一个往车下跳。

  正忙活着呢,就听见一名嗓音干脆爽快,又夹杂着南方软糯音调的女声响起:“你们几个去抬下患者。各位稍安勿躁。现在病人情况不适合那样的抬法。来,让我们医生自己来。”

  两名男医生,两名护士迅速接手。

  “宋阿姨。”邢老二侧过脸叫人。

  “小邢,伯煊这次麻烦你啦。一会儿等我下班,去家里吃饭。”

  “不用不用。安全送到地方,完成任务啦,我得赶回去工作。还得跟伯煊汇报一下呢。”

  邢老二看了看站车上的、站地上的,都有些愣神的夏家人介绍:“这是叶伯煊的母亲。京都军区医院的宋院长…”他其实还想多说两句,忽然意识到,说多了会显得很唐突。

  宋雅萍落落大方地环视了一圈夏家人,含笑点头:“我是伯煊的妈妈。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咱们先给老人检查完,然后再说。”

  说完对着夏家人里,年龄最大的夏老头又点了下头,指挥着医生护士抬着担架,率先走了。

  夏家人知道了宋雅萍的身份后,尽管都有点儿紧张局促,但也了解现在不是说话唠嗑客套的时候,于是跟着宋雅萍带领的医生小分队,浩浩荡荡进了医院。

  苏美丽边走边用眼睛瞄瞄周围的环境。发现没人注意她,她迅速地往手掌“呸呸”吐了点儿吐沫。然后两手压了压头发,想要尽量缕得平乎一些。

  到了京都,啥啥都不知道呢,她现在只是身在医院里,就觉得大城市就是气派啊!这医院好哇,又大又干净的楼房。她现在跟伟大的领袖离得很近啊!都跟一个城市里呆着。

  苏美丽偷摸瞅瞅自己穿的,又瞟了瞟前面带路领先走的宋雅萍。有点儿自卑。

  她这从大地干活直接出来的。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换呢。停住脚步站立,单脚撑地,拍打着翘起来那只脚的裤腿。拍拍灰…

  夏爱国一直焦急地看着老太太。知道医院院长是叶伯煊的娘。心里终于落下了点儿底。

  老百姓的思想就是,到啥时候医院有人都好说话、好办事。都吃五谷杂粮的,谁还没个病没个灾儿的?跟一个医生交好都挺受用的,更不用说医院院长了。所以夏爱国就觉得。这次他娘真的是有救啦。

  夏爱国正跟着队伍后面边走边寻思着,叶伯煊上次去梨树村。就说爹娘是军人来着,也没提他娘也是个大干部啊,就感觉自家媳妇落后了几步。回头正好看见苏美丽来回调换着腿脚拍灰尘呢。

  ”臭嘚瑟啥!啥时候啦?你还有心思臭美乱嘚瑟呢?”

  苏美丽看到夏爱琴听到了夏爱国的话,回头侧目瞟了她一眼。眼神里有点儿略微不满。

  苏美丽有点儿委屈,快步到夏爱国旁边,小声嘀咕道:“那是咱家甜甜未来的婆婆。你瞅瞅咱俩穿的。跟臭要饭的似的,丢闺女脸面。”

  “你净整没用的。别干那驴粪球外面儿瞅着光、内心软囔囔的事。咱就是农民。装那个蛋干啥玩意!”

  夏爱国虽然声音挺小,但口气严厉地警告苏美丽,少干那虚荣的事,家啥样就是啥样。

  宋雅萍让跟随的医生们安顿好老太太后,就让大伙先到门外等着,不要影响她们。然后就召集两名专家和她一起检查会诊。

  结果出来啦,宋雅萍让主治医生迅速给老太太注射溶栓剂,她人就从病房出来了,面对夏家人通报检查结果。

  “病人有长期的心绞痛病症。这次出现眩晕半身不遂等症状,是因为得了突发性脑血栓。现在正在打溶栓剂,之后要入院治疗最少半个月。具体多少日子嘛,视情况而定。也有可能时间会更长。家属们还是要做好思想准备的。”

  夏老头想问又不知道该咋问,嘴张开合上,合上张开的。夏爱华也没敢出头问,怕问的不对劲儿被宋雅萍笑话。

  倒是夏爱国和夏爱琴都挺急切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多半表达的意思是,没听懂,到底严重不严重,能不能治好啊!

  宋雅萍站在走廊里,开始给夏家人细致介绍:“因为你们送来的晚,发病时并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患者目前的情况还是有些危险。

  她现在语言出现障碍、意识不清、肢体发麻运动不灵,并伴有眩晕,说迷糊过去就迷糊过去,都是脑血栓的症状。

  不过现在已经注射溶栓剂了,会慢慢变好。但由于她年龄比较大,恢复起来会比较缓慢。恢复期会延长,你们要做好长期护理的心理准备。”细致的又重复一遍。

  说了一大长篇,看夏木头夏老头还有点儿提着心,宋雅萍笑了一下:“治疗加上细心照料,慢慢能恢复。情况并不那么糟糕的。以后切记不要刺激她。年龄大了,心绞痛又多年,心脏方面不太好,那就需要心态平和,懂得注意保健。”

  夏家人都嗯嗯的点头迎合,提着的心,这次也算是彻彻底底的落地了。哎呀妈呀,搞了半天就是慢慢治,好好照顾,又能差不多跟好人一样啦。

  宋雅萍正要再说什么,一个女军医过来叫她,她匆忙地说了句:“一会儿我再来。”就走了。

  夏老头听说老太太能好了,啥讲究体面的行为也都想起来了,人宋雅萍都走挺老远啦,他还跟那打招呼呢:“谢谢啦,可真是太麻烦啦。这样就挺好挺好,不用特意过来…”

  夏家女婿赵铁柱送完邢老二回来后,夏老头又开始对着赵铁柱磨叽:“哎呀,可麻烦死刚开车那娃啦。也没吃口热乎饭就走啦。以后再见面可得让去家坐坐。”

  赵铁柱好女婿那是出了名的,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爹啊,你不用管这些。这些方面都有我们这些小辈儿招呼呢。刚才我说啦,要请吃饭,人家得赶路回去上班呢。等见到伯煊时得说说,可麻烦人家啦。”

  几个人被医生招呼进了病房,告知他们如何照顾患者。等医生护士门陆续都走了,夏家人都坐在病房里,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进病房的时候,赵铁柱趁大家没注意,拽了下夏爱琴,夏爱琴着急看她娘啥样呢,有点儿不耐烦:“咋地呀?”

  “这眼看就到饭口啦。吃饭咋解决啊?”L

第一四四章 家庭会议(三更)

  病房里的夏家人,此刻算是终于能舒口气坐那歇歇了。也有了心思商量之后的事。谁掏钱?谁护理?谁留下?吃啥?喝啥?住哪?

  夏老头掏出烟袋锅子就要抽两口,夏爱琴赶紧阻止:“爹,这可是医院,不让!铁柱你带爹出去转转,找个地方抽吧。”

  等赵铁柱带着夏老头出门了,剩下的几个人,瞅着老太太流着口水睡觉呢,都又饿又犯愁。

  在京都的医院看病,那得多少钱啊?吃喝住都是问题啊…几个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语。

  庄稼人一年到头,除了得点儿粮食和各种供应票,也用不上啥钱,最关键的是真没赚到过啥钱啊!

  夏爱国就感觉自己后槽大牙都有点儿疼了。这里面就夏爱琴的情况松快点儿。可没听说过娘生病住院的,让嫁出去的闺女都承担喽。

  想到这里,走过去拿手绢给老太太擦擦嘴角。背对着夏爱华问:“大哥,咱娘住院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刚刚你也听到伯煊他娘说的情况了,最起码得住院十天半个月的呢。你看这事咋个章程?”

  夏爱华站起来,走了两步。回身皱眉跟其他几人说:“我出门着急,没寻思被伯煊找车找人整京都来了啊!这要是还在村里,咋的也能凑凑。”

  夏大伯说完,随后把出门前,夏老头递给他的那个手绢包给夏爱国:“我身上也没钱,咱都从大地里跑出来的。走前儿,你大嫂忘给我带了。娘在你那,你定吧。你定啥章程是啥章程。”

  夏爱国接过来,又用眼神示意苏美丽掏钱。

  苏美丽立时点头:“我带了。我把咱家钱和票,反正所有的都揣兜里啦。你瞅瞅吧,这些。”随后就都掏出来给夏大伯和夏小姑看。

  夏爱琴真生气啦。当时那情况得多紧急啊,大嫂是咋想的!

  笨寻思吧,就是去县城医院看这么重的病,也得要钱的吧!大嫂这是跟那装傻充愣呢!

  二嫂咋知道呼噜一把,把家里压箱底的都带来了呢!

  不过她知道啥事都有轻重缓急。这时候她娘病着。她们还人在京都,不能吵吵吧火的丢人现眼,从梨树村丢到二哥未来的亲家母面前。

  “大哥二哥。铁柱她娘就给我塞了这些。铁柱兜里也有点儿。我婆婆管家里的大钱,你们也知道是啥情况。咱娘现在这个情况,我就是回去作啊闹啊,也得再管婆婆要点儿。

  我待会就让铁柱坐车回家。一个是他还得上班,端屎端尿伺候的活。他也干不了。

  等他到家了,我让他张嘴管他爹娘要钱,给咱汇。不过二哥,医院看病都得先交钱。你看看,万一咱带的不够,跟伯煊他娘说说吧?缓和咱们几天成不?”

  夏爱国还没说啥呢。夏大伯听了斥道:“胡闹!还作闹!你婆婆就是一分不给也是应该的。你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别添乱!按照道理。也不能让你一个嫁出去地大包大揽,正常这事在谁家养老就归谁管的。”

  夏秋听了他大伯父的话,一直伫立在窗口站立的背影动了,回头看了一眼夏大伯,又继续转过头去看向医院外头,没言语。

  夏爱国对他大哥的言论没说啥,只是在夏爱琴的问题上,跟夏大伯一样的看法:“你能出多少就出多少,你就是一分不拿,都应该的。你家婆母公公够开通的了,铁柱也是哥好样的。

  待会秋儿啊,你找个有电话的地方,不行就去找伯煊他娘问问电话搁哪呢,给你妹子打个电话。让她能请假的话,最好过来一趟,有多少钱都带着。”

  苏美丽赶紧接话:“甜甜能来最好。到了这了,让她来看看她奶。但是那啥,甜甜哪还有钱啊?这刚来报到没多久的日子,指定没开钱呢!上次走给我留了二十块钱啦,你让闺女上哪还能有啊?”

  夏爱国能不知道吗?他知道也得这么安排啊!家里这种情况,他难上加难。平时觉得吃饱喝足,好坏不重要,肚皮里有食,混个半饱也没觉得咋的。活得也挺充实。

  可是此时,老太太的一场病,他就感觉家里岌岌可危。没钱啊!不指望闺女,他真没招啊!闺女管咋地当兵,有国家有部队还有战友。办法比他这个当爹的,备不住能多点儿。

  唉!估计得让闺女犯难啦!如果有其他办法,退一步如果在县城,他都能豁出脸来出门借借,可现在人生地不熟的。

  人啊,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

  夏大伯:“那个啥,爱国啊?你说伯煊给咱整这来啦,能没有啥安排吗?院长不是伯煊他娘嘛。就住院这点儿事…”

  夏大伯在夏爱国的眼神中,停住了话儿…

  苏美丽没避开其他人就长叹口气,让另外几个人都听到了她的叹气声。然后重新掏出装钱的那小布兜,在里面翻出整洁的信件递给夏秋。

  “你妹子的地址和电话都在信里呢。打电话去吧。”

  夏老头和赵铁柱刚从外面回来,赵铁柱还犯愁吃饭的事呢,寻思送回老丈人,他惦记出去买点吃食,几个小时啦,饿的前胸贴后背的。

  前后脚的功夫,一名女护士推着一个餐车过来了。餐车上面一大盆高粱米饭,一小盆白菜片子炒肉,一个大盆的西红柿鸡蛋汤。下面罗着一堆儿小铁盆和筷子。

  小护士挺热情招呼:“到吃饭时间啦,病人暂时不能吃。得等她苏醒后看情况定,要检查一下她的吞咽能力的。

  这是宋院长让我送过来的饭菜,你们抓紧吃吧,一会儿我再来取走。宋院长现在很忙,得开会到很晚,你们有啥事就去值班室找我吧。”

  等小护士走啦,夏大伯挺乐呵的说:“你瞅瞅,你瞅瞅。我就说吧?伯煊给咱们整到京都这地界儿啦,指定得有安排。能不管咱们吗?爱国啊,我算是看好啦,以后你得借女婿老光了。”

  苏美丽心里有点儿受用。特别是夏家人,包括夏小姑和赵铁柱都在场的情况下,苏美丽就是莫名的有些有底气。

  咋样,我闺女那眼光,我女婿那人品,没的说吧!这次要没我女婿,大伙现在还不定怎么抓瞎呢。别说吃饭了,医院门还没找着呢!即便妹夫找到车去了市里医院啦,到了那两眼一摸黑的,连个医生都不认识。

  而夏爱国却寻思:唉!踏了老大人情啦!这还没结婚呢,就麻烦人叶家,麻烦伯煊。还有那未来亲家,到了这接待安排,这又心细给安排饭菜。照这个样儿估摸着,晚上住宿也得要照顾他们。

  夏爱国嚼着米饭,味如嚼蜡,这人情可咋还啊!还有啊,抬头瞅瞅给他爹不停夹菜的大哥,他从没有如此强烈地对大哥有过意见,你听听,那说的都是啥话…

  所以说,男人和女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总是那么不同…

  终于找到电话、拨通了号码的夏秋,紧皱着眉头推开病房门,有点儿发愁地说:“甜甜外出采访,不确定回来的时间。据说走得挺远…”L

第一四五章 采访(一更)

  让夏爱国和苏美丽惦记的夏天,此刻正头枕边关的明月,嘴里叼着小草,翘着二郎腿,身下垫着军用大棉袄,也不怕被凉到,就那么躺在山坡上思考人生呢。

  她觉得这样很有feeling。能寻找到人生真谛。

  回忆刚到大白山爬山顶,都过了好几天了,她都觉得只要一回想,就浑身骨头疼。瞅瞅把她累的,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刚到时,夏天站在山脚下,她先是观察气象,也就是抬头望天四处看。又摸摸装足了的水壶,拍了拍斜跨绿色军用包里的干粮,就对此驻地委派送她的男兵挥手说再见。

  严肃认真的态度表达,我是来采访的,不是来给你们添麻烦的。我手抓地图,身体结实,军粮充足,至于我自己的两条腿嘛,你放心,活力四射。绝对木有问题。

  那大兵齐鲁人,一说话一口齐鲁味儿,人实惠啊。信啦。他还要抓紧回去训练做标兵呢。“同志,前面有兵站。我们也已经通知完山顶的连队啦,能有人接你。”敬礼走人,洒脱利落。

  夏天刚开始爬山时,确实沐浴在阳光下,有个一口气就爬上山顶的五彩梦。嘴里哼哼着:“祖国的山山水水连着我的心,向前进向前进,夏天的责任重…”等等被她改编成不伦不类的串烧歌曲。

  等爬到天池的盘山道时,温差已经很大啦。夏天披着从路过的兵站点儿顺走的棉袄,冻得嘴唇哆哆嗦嗦,牙齿直打颤。听说过有温差,见过报道说有些冷,等真实望着眼前那难走的路。腿肚子都转轴。又累又冷。干粮水也都凉了吧唧的。

  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眼前的盘山路,也够夏天喝一壶的了。她没爬过蜀道,她就知道天池路难到让她打怵。娘啊,咋整。每走几步都要小心翼翼。

  夏天开始犯思想错误,咬着手指心里很是挣扎。她很想当大逃兵,其实,嗯。也许看着资料借鉴一下。也是能报道的。我这是何必呢!有点儿后悔跟叶大少赌气、拿采访任务当玩耍;有些后悔太过高看了自己;更有些遗憾刚刚跟那送她来的战士挥手再见。

  这可不是后世旅游时给规整出来的道路。这可是的的确确的原生态情境啊!她咋就能想的那么简单,以为有吃有喝,到那看看热闹。被蓝天白云洗礼一下,她就神清气爽地回归啦!

  话说,即使过了新兵期的夏天,心理上仍旧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她从后世穿来。总是少了那么点儿纯粹感和责任感等等一切朴素的品质。

  夏天是在以后的岁月里,在经历过一次次洗涤心灵的经历中。她才懂得了“军人”这个词真正代表的是什么…

  可此刻十八岁的夏天,除了愁眉苦脸,就是望天兴叹。走了那么久,久到夏天觉得腿是麻木的了。

  欲哭无泪很期待人生能发生点儿奇迹。让她有个随身空间,空间里有个类似阿拉伯飞毯的东西,能快速给她带到目的地该多好时。她忽然如第一次结识叶伯煊一样激动,因为她又看到了军绿色的车。

  虽然不是吉普。管啥呢。四个轮子的,指定比她这两条“小木棍”要可靠。

  到了驻地,夏天跟难民似的,端着炊事班战士给送来的面条,踢里秃噜的,也不怕人家那战士侧目笑话,哪还顾得上害臊那事啊,就连汤带面地造了一大碗。准确的说应该是小盆,不能称为碗的容器。

  等送走了炊事班的小战士后,她就裹着大棉被,呲牙咧嘴烫烫脚就钻进了被窝里。

  夏天躺在山坡上,寻思到这一段时捂脸。最近这几天,她早就跟当初给她送面条的小战士混熟了,人家跟她说啦:

  “咦?你们女兵不是吃的很少吗?你那天吃的白面可是我们连长的份额。我们连长一个月里才有一顿饭、还是一小碗面条算是解解馋。你那天吃了他两三个月的份额。俺们班长还给你卧个鸡蛋呢。”

  这些天,从奔赴边防连的征途艰险,再到深入连队感受生活。夏天的感觉就是一个字“苦”。在这里当兵的战士,在夏天眼里真是个个好样儿的。

  夏天刚到时,见到了营房都震惊了。山顶上只有几间小屋。那就是连里战士们休息的地方。盖的简陋而单薄。

  此连队更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所有物品从粮油菜到生活用品,都需要定量取用。

  跟她曾经所呆过的一四二团,简直不可相比。虽然供应粮食等等的标配,跟一四二团情况差不多,但物质生活还是匮乏的很。毕竟交通不便,大多数时候都无法采购。

  苦吧?可这里的战士们非常有精气神。每日的操练强度,让夏天看得直呲牙咧嘴。紧握手中抢,各个都是热血儿郎,没有领导们的突击检查,他们仍旧加紧训练,努力当模范。

  她昨天刚刚采访了一名连里的老兵,他在山顶连当兵五年,却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南方人。

  夏天听他讲述小时候南方城市的人情风貌,然而说着说着,这名老兵总会不知觉地、更多地讲述连里的高兴事。很明显,他深深的热爱这片黑土地、内心以连队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