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这种心情下,夏天食不下咽,可旁边有人盯着她看,随时观察着她,似乎在找素材,要从她的身上悟出人生感慨似的,夏天只能强迫自己坐在食堂进餐。

  赵紫玲最先开口,她是好心,即便心里莫名的有种,夏天臭美显摆大劲儿了吧的沾沾自喜,但更多的并不是嘲笑,相反像她和夏天都属于一个起跑线上的,她心里残留的则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受。

  “夏天,别难受了。这次郑姐…郑子君是跟你一起出差才得了这么个便宜…”

  赵紫玲说到这决定不多说了,说的太多太杂,万一哪句传郑子君耳朵里怎么办?夏天不怕和郑子君正面较量,她可不成,她没有背景。唉!她要是也有个有钱有势的婆家该多好。

  夏天冲赵紫玲笑了笑。二十岁的姑娘,有再多的小心思吧,还是敢于说真话的,掩藏不住真性情。

  不像岁数大的油滑些的老人,夏天正想到这里,她旁边的“老油子”就给她的思想作了证明。

  王红娟试图用自己的理解劝慰道:

  “小夏啊,你真没有什么可感到委屈和遗憾的,就冲你嫁的好,不愁吃喝,婆家那么硬气,即便工作中没有什么成就也能差不了。”

  夏天脸色迅速变差…

  王红娟观察了下,又把话圆了回来:“况且你年龄这么小,未来的机会一大把,错过了这次有下次嘛。”

  下午夏天低头翻看着高中课本,裴兵几次抬头看到认真看书的夏天都欲言又止。

  他想找个机会安慰安慰夏天。可夏天一直和女同事在一起,他怕找她单独说话影响不好。

  可不听听夏天的牢骚埋怨,自己不说几句宽解的话,裴兵就是觉得心理别扭难受。

  裴兵明白夏天的意思,多半儿是吃了这个哑巴亏。想到这里,裴兵叹了口气,惹的他办公桌旁边的其他同事看了他一眼。裴兵才收起开小差的思绪。

  郑子君今天格外活跃。不用说对待其他人如沐春风了,就是对待大办公室里一贯透明的赵紫玲,都格外关照。

  赵紫玲也很会顺杆爬。问郑子君:“郑姐,听说春节期间,你要下基层做个特别报道的采访,我能跟你一起吗?”

  赵紫玲一点儿都没有夏天那类被占署名的烦恼。她还想蹭在郑子君的后面被署名呢。

  郑子君撩了一下自己散落在军帽下面的辫子,回头咯咯笑道:“好哇。带你去英雄团转转。让你呀,也涨涨见识。不过我可提醒你,跟班要有跟班的自觉,可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郑子君意有所指的说完就看向夏天。挑衅地继续说道:

  “小赵啊,知道特别报道采访谁吗?”

  赵紫玲作出懵懂表情,心里已经有了三四个地方的猜测了。

  “我打算去一四二团…”郑子君顿了一下。又发出脆生生的笑声:“亲自采访咱们叶伯煊叶团长。小赵,你可得抓住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说得口气意味深长。

  夏天听着耳边的这些话音儿。办公桌下面的手紧紧握拳。

  夏天眼睛盯着书本,耳朵边郑子君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错过。

  她想伶牙俐齿回给郑子君几句,可她知道自己的心此刻是乱的,她只会在争吵中越来越乱,最后很容易情绪失控到动拳头。

  夏天联想到最后会惊动领导,无论争吵起因是什么,都会扯到署名事件上,那样结果会更糟糕。

  夏天觉得自己的情绪快要爆炸了,可她除了在最初时眼睛发酸,她没再露出一丝丝脆弱难堪的表情。她认为眼泪只会让弱者显得更懦弱。越惨的时候,她越不要被当做同情者。

  接近快下班时,范葭特意来了一趟大办公室叫她,扔给她另一个团的前身历史资料,意思是让她春节期间安排下时间,要准备下基层采访。

  范葭在跟夏天沟通工作要求时,刻意观察了一下夏天的脸色,发现这名叫夏天的小丫头,居然表情毫无破绽,用着非常专业的工作态度,跟她做着沟通、互动、交流。

  范葭忽然觉得,其实她对这位十八岁的姑娘根本不了解。不知道是差着太多年龄的原因,还是夏天早熟,或许也是出生的年代不同,夏天居然情绪稳定到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似的。

  就冲这个,范葭不得不感叹,她当年就不如夏天,十八岁能做到如此,不简单啊。

  夏天一直在心潮快速起伏似要爆裂的情绪中,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她的性格和脾气,让她咬牙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身体超负荷运转了。精神上特别疲惫脆弱。

  夏天出了驻地,就快速地猛蹬起自行车。

  王红娟在后面看到乐了,看看,夏天那样都吓着她了。如果十八岁就懂得隐忍很多,她以后会发展到如何?她不敢想象。

  王红娟优哉游哉地骑着自行车,呵呵,看来跟她想的一样嘛,夏天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夏天一路急速骑着车,尖尖帽子下、被围巾捂着的脸上,全是眼泪。

  她脑海中全是自己蹬雪山,走平原,脚浮肿,脸蛋儿颧骨处都有了高原红,坐着火车硬座一个长夜接一个长夜的晃悠,回来时饿得两眼冒着金星,进屋时小心翼翼蹑手蹑脚怕影响别人最后被婆婆斥责…

  她所有的负面情绪爆发了。她觉得好委屈。她从心底涌起深不见底的低落。

  那些纵横交错的采访情景,她似乎看到了那名叫夏天的移动雪人,曾经艰难的行走、无助…

  等她打开屋里门,听到宋雅萍问她:“我给你做的棉手套怎么不知道换上呢…”

  夏天呜呜淘淘地就哭出声了:“妈。”

  宋雅萍被夏天的哭声吓了一跳,她晚上有个手术,是回来取东西的。

  宋雅萍把手里的材料扔茶几上,疾步走到了夏天的面前。厨房里的老于听到夏天的哭声,也探头探脑的从厨房往外瞧着。

  宋雅萍把夏天的帽子和围巾都摘了下来,看到夏天那一张脸都哭红了:“你拖鞋,先进屋。哭,是最没用的。跟我说说看!”L

第二七七章 仆大欺主(五更)

  夏天被宋雅萍拽到沙发处坐着,整个人直打着冷战。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自己气性太大,被领导如此安排给气的,还是猛蹬着自行车,再加上哭得直冒汗,冷热交替冻的,就是身体本能地直打着哆嗦。

  宋雅萍欲要开口询问,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你好,啊,这样啊,你让刘主任先跟家属说一下具体情况。等我到了后,进手术室前,咱们几个再交流一下,看看到底如何。对,我马上就过来。”

  医院打电话催宋雅萍过去,那面的家属正等着呢,想和宋雅萍这个主刀医生沟通沟通。

  宋雅萍挂了电话回身瞅着夏天,叹了口气。这怎么早上乐呵呵地上班,回来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呢。听听这抽搭声,进了屋就没断过。

  “我有台手术,估计下手术得半夜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你整理下情绪,吃完饭就睡一觉。

  夏天啊,妈告诉你,天没塌下来,咱家人都好好的呢,只要咱家这几个人没啥事,就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明天咱们俩再说。”

  宋雅萍说完不放心地补问了一句:“不是你们那个村儿的事儿吧?”

  夏天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小声咕呶:“工作的事儿。”

  宋雅萍收拾茶几上的材料,随意回道:“单位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就不信了,只要你政治思想上没犯错误,工作上没有出现重大失误,谁还能敢开除你吗?等我回来。”

  宋雅萍说完就走了。夏天站在门口目送宋雅萍出门。

  等夏天回身就看到两眼冒光直勾勾盯着她的老于。

  夏天拍拍胸脯平稳一下心跳:“于阿姨,你干嘛啊?你盯着我干什么?吓我一跳。”

  夏天就觉得自己哭得大脑本就缺氧。精神恍惚,一回头看见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盯着她,着实被吓得不轻。

  老于拉着脸,教训夏天道:“问你什么时候吃饭还不对了!你婆婆公公都有事儿。我就单独给你做呢,真是少奶奶啊,我还得单独伺候你,你还能让我热几顿等着你啊?

  我这么大岁数了。你就好意思折腾我?我在这个家几年如一日。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你可倒好,你对我那是什么态度?奸懒馋滑的,伯煊真是瞎了眼才找你。上辈子倒了血霉了。”

  老于的作战计划就是背着宋雅萍,然后偷着指使夏天干活,教育夏天。

  她在这个家多少年了,她看着叶伯煊长大。她见不得夏天偷懒的做派,她在农村就没见过这么享福的儿媳妇。

  她认为夏天一个农村来的。一点儿也不朴实,凭什么夏天一个农村家庭到了叶家就直接享福!

  老于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要一直教导到夏天有做媳妇的自觉性,直到什么都跟她抢着干。

  夏天无语了。她觉得这一天就没个消停事儿。听听,听听,有神经病吧!

  夏天情绪本就到了崩溃界限了。扯着嗓子冲着老于喊:

  “于阿姨,你不是我婆婆。请你说话之前过过脑子,请尊重一下你自己,这样别人才能尊重你!”

  老于被夏天三两句就气得心潮起伏,大嗓门嚷道:

  “你敢跟我这么说话?你一个农村丫头,吃两天大米白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到这个家时,你还蹲家挨饿呢!瞅瞅你家那一窝穷鬼吧!结婚当天,要不是我去送饭,都会被饿死的货!”

  夏天炸了,彻底被点燃了小宇宙,上前两步走,一手指就指向老于的鼻子尖:“你再说一句,你有种再说一句。”

  老于不愧为叶将军、宋院长、叶团长家的工作人员,特别有底气胆气悍气,两手插着腰回嘴道:

  “怎么着,我这么大岁数了,你还敢动手打我是怎么地?你给我把手拿开!夏天,我警告你,你别没进门几天给我来使绊子这一套,我来京都都多少年了,你还嫩着呢!

  你敢动手打我,我就去军区、去驻地、去叶将军办公室说道说道,让他这个当大官的给评评理,让他看看他叶家娶了个泼妇儿媳进门,让全军区的人瞧瞧,叶家的儿媳多么蛮不讲理,我要让你臭名远扬。”

  夏天在老于不停顿的嚷叫声,气得直大喘气。夏天疾步走到茶几处,端起桌子上热水杯,一扬手就奔老于的脚底下砸去。

  “啊!啊!”老于惶恐惊叫。

  夏天几步走到老于面前,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尖声骂道:

  “你再特么说一句我爹我娘试试看!你再说我娘家一个字试试看!你个不要脸的,你倚老卖老卖到我面前了,你算哪根葱哪个碗?

  我顾及你的自尊把你当人看,从见到你开始就一口一句于阿姨的跟你客套周到的周旋,却忘了你这个老东西自己把自己当做奴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娘家!”

  夏天说到这,撸起上衣袖子,往前又走了一步,跟叶家保姆老于之间近在尺咫,老于不停地往后退让着,被夏天的狠决样吓到了。

  夏天阴测测的一笑:“我今天豁出去不穿这身军装了,也要先把你砸吧烂了!”

  老于退无可退,退进了厨房里,气势弱了:“我告诉你夏天,你敢那样,我就告诉叶将军和宋院长。”

  夏天笑了:“你是不是没有脑子?啊?你是谁啊?叫你一声阿姨,你把自己往血缘上联想了吧?

  你自己真当自己是盘菜啊!虽然现在跟你安装的门面是工作人员,不过我给你解析一下,让你认清自己的位置,过去古代有个词叫佣人、下人、奴才!”

  老于被夏天气得倒着气,呼吸急促脸涨红,夏天快速地眨动了下眼睛,辞退她就辞退她,给气死再摊上麻烦事儿。

  两只胳膊环抱在胸前靠着厨房门,用下巴一点楼上:

  “去,上楼。我不想看见你。否则我不确定我能做出什么事情。”

  老于落荒而逃,气势已成强弩之末,边往楼梯走边嚷道:

  “你给我等着,你个小妖精,你等叶将军和宋院长回来的,我要让他们给我做主。叶家,还轮不到你说的算。”

  等一楼仅剩下夏天一人时,夏天就觉得天旋地转,强撑着自己走到沙发那,蜷缩地躺了下来…

  夏天不知道,这一场大喊大叫的闹剧,门外有一个人听了个现场直播,并且是中场之后听了个半截的,只听到了夏天尖刻利嘴地说说说…L

第二七八章 不速之客(一更)

  夏天趴在沙发上,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平息平息这种昏昏沉沉的晕眩感,眼睛的余光,就看到了厨房门口的玻璃渣。

  夏天坐了起来,两手捂着脸,上下搓了搓脸,起身去收拾。

  夏天拿着笤帚正扫着呢,听到门响声,抬头看向来人。怎么没听到门铃声呢?有点儿疑惑来人。

  宁浔漪犹如尘世间的精灵一般,披着齐腰长发,戴着淡粉色的帽子、同样颜色的围巾,穿着一件黑色的小大衣,俏生生站在门口。

  夏天初见宁浔漪的感受:好一个俊俏的小妹妹。

  夏天不得不赞叹,那妹子白净的小脸蛋儿红扑扑,大杏仁眼睛水灵灵,眼睛弯起弧度温暖的看着你,笑起来如一朵小桃花。

  宁浔漪给夏天的第一印象,温暖如春,好感爆棚,她就喜欢这样的女孩长相。

  夏天笑出酒窝,面对宁浔漪,夏天不自觉地就放轻声音,轻轻柔柔的问道:“你好,你是?”

  宁浔漪摘到粉围巾,精致的下巴露了出来,再摘掉黑色的手套露出白生生的细腻小手,掩唇笑道:

  “小嫂子,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等会儿我们就会玩到一起。你欢迎我进屋坐吗?”

  夏天急速地眨动了下眼睛,一直带笑的唇角弧度扩大,作出十分欢迎的姿态:“当然了,进屋,进屋聊。”实际上她这么个情况,她谁也不欢迎,她想快点儿收拾完上楼睡一觉。

  宁浔漪大大方方地拖鞋换鞋进屋,看到夏天正在扫地,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是什么打碎了?小嫂子要小心些。为什么不叫阿姨来干活?”

  夏天有些不好意思还攥着笤帚。示意宁浔漪随便坐:“阿姨今天不舒服,先休息了。”

  宁浔漪挑挑眉,对着夏天笑了。笑意盈盈的小脸儿,看的夏天也挑了挑眉,夏天莫名就被感染了,真正的展开笑颜,而不是客套的应付。

  夏天快速扫完。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大脑虽然有些混浆浆的,可叶家来客人,她得做到公公婆婆不在家时。待客尽量周到,不能出一丝不妥,丢了叶家的脸面。

  夏天欲要给宁浔漪倒热水,宁浔漪摆动了下青嫩的手指。摇着手指拒绝道:“小嫂子,我给你泡茶喝。我给你泡。你尝尝我的手艺,我也介绍介绍自己。”

  夏天一愣,刚要伸手示意茶具摆放在客厅大树墩儿那个地方,宁浔漪已经奔着她婆婆常常泡茶的地方走去。

  宁浔漪摆弄着茶具。行云流水一般从容得体,手下动作不停,声音柔软、嘴上不停:

  “小嫂子。我姓宁,名浔漪。目前居住地。呵呵,是跟咱家相隔三个院子的新邻居。

  不过我不算新人,幼年时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几年,后来随着爷爷去了西蜀地区。

  我是在叶伯伯和伯母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三两岁就爱晃悠到这个院子里溜达玩。

  我和叶伯煊和叶伯亭也经常在一起玩,彼此都很熟悉。所以从叶伯煊那里论起,我才叫的你小嫂子。

  浔漪这次跟随爷爷再次返回京都,落脚后第一站就来结识小嫂子,希望不会让你感到唐突。

  听说叶伯煊结婚了,我就猜测的到你一定非常优秀,很想和你交朋友。

  大院里的很多人,都跟我有年龄差,那种聊不到一起的感受很让人困扰。浔漪以茶代酒,敬小嫂子一杯。”

  夏天接过宁浔漪递过的茶杯。

  “嗯,就祝愿小嫂子在以后的生活里,笑口常开、怡然自得,事业有成。”宁浔漪先用茶水沾了沾唇。

  夏天好奇小丫头的思维方式,一般人都是说祝福语也祝她这个已婚妇女阖家欢乐,很少祝她个人的。

  不得不说,宁浔漪的祝词配合着今天夏天的遭遇,此时听起来,深得夏天的心。

  夏天问宁浔漪:“我很好奇,你叫我小嫂子,可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可是在称呼叶伯煊、而不是叫哥的,对吗?”

  宁浔漪含笑着正要回答,老于从楼上下来了。

  宁浔漪扫了眼老于,低垂下眼帘,摆弄着手里的茶杯,在夏天看不到的地方,宁浔漪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呦,还邀了朋友来啊。”老于看到宁浔漪岁数不大,以为是夏天的朋友或同事,说话的语气有些冲。她躺着时琢磨了,夏天以后更会给她下绊子了。越想心里越不痛快。

  当听到楼下的说话声,老于就觉得得下楼给夏天挑挑刺,给夏天添堵,让夏天丢脸。

  夏天当着外人的面,表情非常得当,语气也相对温和的对老于道:“于阿姨好点儿了?别一会儿心口窝再犯病难受,还是先回屋休息下吧。这是咱家的邻居。”没打算介绍,老于的身份不合适。

  夏天点明身份是想警告老于少臭嘚瑟,再多一句话,一会儿来人走了,我叫你好看。

  然而她白“用心良苦”了,听懂的是宁浔漪,老于满不在乎。

  老于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宁浔漪忽然站起,对着夏天笑道:

  “小嫂子,我先回去了。本来爷爷不同意我这时候过来呢,怕赶上大家吃饭。我还没有工作,实在在家呆不住就过来打扰了,嘻嘻,等叶伯伯和伯母在家时,我再重新来拜访。对了,等你休息日时去找我吧,我们一起燎锅底。”

  夏天只是客气了几句,没有深留宁浔漪,她再喜欢宁浔漪吧,可今天身体真是难受。

  宁浔漪和夏天一前一后的往外走,谁也没理会杵在一边的老于。等夏天送完来人进屋后,老于已经又返回楼上了。

  夏天揉了揉额头,又重新栽倒在沙发上。她这一整天了,不饱不饿的。满肚子负情绪想跟一个人说说。眼神直直地看向棚顶,翻身起来给叶伯煊打了个电话…

  宁浔漪出了叶家门觉得真让人失望。宋阿姨挑保姆的眼光出了问题?这么不知进退的帮佣阿姨,多给叶家丢脸啊。

  夏天,那个所谓的小嫂子嘛,她更是无法形容了。唉!不得不说,出身和家庭,给那个夏天带来了太大的局限性。

  一个保姆都无法掌控,是有多无能啊!居然大吵大闹?宁浔漪觉得:夏天挺好玩的嘛…L

第二七九章 男人不懂女人心(二更)

  夏天身体上的难受,抵不过精神上的被蹂躏。她急于倾诉。

  叶伯煊揉着太阳穴,准备挑灯夜战。手头工作积压得太多,翟远方总说可以放到年后再处理。可叶伯煊有点儿强迫症,他见不得办公桌上积压一堆文件。

  正忙的焦头烂额时,电话铃响起,叶伯煊有点儿烦躁。

  夏天听到叶伯煊的声音,鼻子一发酸,眼泪就下来了。

  带着哭音儿说道:“叶伯煊,呜呜。”

  叶伯煊意外是夏天的来电,被夏天哭的动静吓得心脏一缩:“好好说。怎么啦?是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可见奶奶甄玉娴的突然离开,给叶伯煊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

  叶伯煊现在已经不相信表面上看到的身体健康了,正要策划过年时,领着他爷爷、他爸爸、他媳妇,除了医务工作者,剩下的通通都去医院做下身体检查。

  夏天扯着电话线哭着,觉得姿势不舒服,盘腿儿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话就开始了控诉:

  “他们都欺负我、欺负我。单位单位的领导欺负,保姆保姆欺负。我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啊?为什么通通都欺负我啊?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咿咿呀呀地连哭再抱怨,就成了泪人儿了。

  叶伯煊被夏天的抽泣哭声哭得直闹心,抓心挠肝的:

  “夏天同志,你还没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咱能先别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