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爹我娘…”继续哭,发泄着哭,如果叶伯煊站在她面前,她能围着叶伯煊转圈儿哭。
她想不通都是因为什么呀…
叶伯煊扶额:“天儿啊。你先别哭。”
夏天屏蔽耳朵,对着电话咧着嘴嚎啕大哭,越被安慰越想继续哭诉…
叶伯煊耐心全无,低声喝道:“有完没完了?有事儿说事儿!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说!怎么一回事儿!我总要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吧!”
夏天正哭得来劲儿呢,被吓了一跳,一噎,开始打哭嗝。
叶伯煊再次捂脸。无力了:“天儿。你能别吓唬人吗?慢慢说,成吗?”
夏天拿起茶几上的水,仰头干掉。才断断续续开始讲述在单位的遭遇。
她脑袋浑浑噩噩的,东一句西一句的,想起什么说什么:
“那个郑子君气我。她说样报…对了,她还拿显摆采访你的事儿刺激我。她有什么可显摆的啊?你跟我是两口子。我随时都能采访的事儿。
我跟你说啊,就那个样报。我猜一定是郑子君找她那个有本事的娘家爹打招呼了,她个夹塞子的,臭不要脸!她怎么就能那么厚颜无耻!
就是领导的错。李和兴和范葭没一个好饼,都不是好东西!他俩不点头。这事儿怎么能成!
你不知道,真如当头棒喝,我被他们都欺负蒙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了这事儿…
就赖你啊,我早退据说都知道了。我都怀疑是不是领导因为这事儿给我穿小鞋…”
叶伯煊随着夏天的乱七八糟的讲述,眉头越皱越紧。
真是添乱!这点儿屁事儿也值当哭得要死要活吓唬人。
夏天还要继续控诉时,叶伯煊用着非常严肃的口气打断:
“你先听我说。你是一名在职为人民服务的革命军人,我也是,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相同的目标在努力奋斗。署名是谁又能怎样!
既然目标一致,都是要好好地为人民服务,你又何必纠结?虚荣心作祟吗?夏天同志,你的奋斗目标不够纯粹!”
夏天没了哭音儿,脸蛋儿上还挂着泪珠儿,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楼梯的扶手。她听到了什么?她怀疑自己幻听了…
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吗?这是爱人此时该说的话吗?
叶伯煊听到电话那面没有动静:“喂?喂?”
夏天眨掉眼窝里包着的眼泪,用着疏离冷漠的态度回道:“你继续,我听着呢!”
可惜叶伯煊是隔着电话,不知道夏天情绪的变化,真的非常听话地继续劝说:
“你还没有当领导的阅历。不懂领导们考虑问题的思维方式。我以我工作多年的经验分析,领导能同时署名你们两个人,一定不是因为个人原因,没有你猜测的那些龌龊事儿。
他李和兴没有那个胆量以权谋私,拿这种事情讨好某人。
夏天,我要严肃的批评你,以后你想问题的思维方式要改变了!当你作为下属碰到难题时,首要一点就是、你要相信组织,相信上级。”
夏天唇边露出冷笑:“你继续。”真动听!真热闹!她夏天没去找领导质问,李和兴、范葭还没给她解析的大道理、冠冕堂皇的谈话,她跟自己丈夫这听全了,真新鲜!
“嗯,我继续。看来你是听进去了,对,就该这样,这样的工作态度才能有进步!已经不哭了吧?”
“嗯。”呵呵…这种进步,她宁可一辈子不遇见。
“听了你简要的介绍,我分析是因为你和郑子君是一个组的原因。
你们一起离开,一起创作同一个论题。虽然中间有了小摩擦和争吵而导致你们分道扬镳,但在李和兴眼中,安排两个人一起固然有他的道理。
你们是个团体,得了荣誉一起分享是无可厚非的。
我不懂文学创作方面是不是有个人归属权的问题,但我告诉你夏天,就从以上我分析的这些上来看,领导这么安排是说得过去的。
至于她署名你之前,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她比你高一级,你只是个小兵而已。
还有一点,想通这一点了,你就不觉得委屈了,那就是你要清楚你是一名士兵!
部队是最要不得彰显个人色彩的,你作为一个兵,只有听从指挥、服从命令!
不能不准不许对领导作出的任何批示有异议!甚至胡乱猜测乱扣帽子、试图指手画脚!
你想要李和兴给你什么解释?太幼稚了!
哪个领导会跟下属去解释缘由?解释他思考问题的方式?一级一级都是这么过来的!只向上汇报!向下级传达!没义务安排什么事还要提前告知你!”
夏天笑了,眼睛里已经不再往外渗出泪水,干涸了。心灵又被叶伯煊补了一刀。
“说完了吗?”L
第二八零章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三更三千字)
当夏天问他“说完了吗”后,叶伯煊真的是皱眉沉思,琢磨了下,想了几秒钟:
“基本上就这样了。你还太嫩,岁数太小,爱意气用事,不走脑子,凡事只爱往自己这方面想,做事儿不周全。只能等我回家时,再慢慢教你了。唉!”
夏天听到叶伯煊那叹气声,心里堵得快要没了缝隙,她必须要不停顿地、用着拳头捶打着胸口才能喘过气:
“嗯,那我挂了。”继续用着疏离淡漠的语气。
夏天的心,凉得犹如外面的天气一般,四处刮着寒风…
“舒服多了吧?听完我的分析后,是不是就觉得署名事件合理了?不用那么意气用事了吧?天儿啊,工作态度一定要端正。
所谓工作,是专职人员要用严谨认真的态度,用着专业的思维模式奋斗的地方。更何况你所在的是部队的所属部门,更是要求高效率完成,坚决服从命令的,你要把这两点刻在骨子里,否则你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那里面没有人会惯着你的小脾气,以后再碰到类似事件,你要学会平常心。”
夏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对!我是小兵,我的成果同署名给其他人就得挺着!否则就是不服从命令!这高帽子戴的!叶伯煊呀叶伯煊,你在生生往我心口窝扎刀子!我是你媳妇,不是仇人!不是你的下属!你比李和兴和范葭还不是个好饼!
叶伯煊没有听到夏天的回答,以为夏天听进了心里,在反思中,也就没太当回事。
他直接问下一话题,他要把困扰他媳妇心绪的事件都迎刃而解了。助她成长、不让她烦忧:
“对了,你说什么保姆也跟着欺负你?是指和于阿姨吵架了吗?”
“你说呢?”夏天倒是要听听,他叶伯煊到底还能怎么说!是继续扎她心口窝,还是像个丈夫的样子站出来!
今天的叶伯煊一根肠子通到底,不假思索地继续当老师说道:
“夏天啊,于阿姨来咱家多少年了,那个人性情耿直。有什么说什么。在咱家干活从不偷奸耍滑,如果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嘛,吵架是不解决根本问题的。说不通时和妈说说看,我觉得你是不是今天在单位不痛快,所以想多了才…”
夏天脑中的那根名为期待的弦瞬间崩断…
她留给了叶伯煊两个字,吼声而出。声音嘶哑、直冲屋顶:“滚蛋!”咔嚓一声就挂了电话。
而她自己在摔了电话后,在尽情地歇斯底里呐喊声中。就开始浑身发软,头重脚轻。她要靠着沙发背上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她被叶伯煊硬生生气到头晕目眩。
耳朵放在电话听筒旁的叶伯煊,被忽然之间的怒吼声吓了一跳。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滚蛋”,让叶伯煊瞬间大脑空白。
叶伯煊握着断了线的电话听筒发愣。怎么说着好好的就挂了?发生了什么?夏天怎么了?
细琢磨了下,跟于阿姨吵架呢?对着于阿姨吼叫呢?听听那惨声,难道还能大打出手不成?多半儿是耍脾气呢吧…是吧…不能大打出手吧…
大打出手。他媳妇是打击犯罪分子的英雄,再怎么笨蛋。于阿姨也打不过她。
叶伯煊长叹一声!他工作这么繁忙,家庭琐事也不断,做男人真不容易啊!
可再难也得坚持,再烦躁的日子也得继续,谁让夏天是他媳妇呢!谁让他是大男人呢!谁让他是当丈夫的呢!自己年龄大、涉世更深一些,理应多教教她…
叶伯煊带着这样的心情回拨了过去…
夏天怒吼完缓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换了口新鲜的吸进肚子里。
清醒点儿了,就咬牙切齿下决心,她再给叶伯煊打电话就剁手!剁手!哪只手打的就剁掉哪只手!
她想买火车票,买火车票!她要去一四二团捶死叶伯煊!她要对着叶伯煊的心脏咬出一口血,看看那流淌的是不是黑的,黑的!
她的眼珠儿是玻璃球吗?怎么这么眼瞎!瞎了眼睛嫁了这样的丈夫!
不!叶伯煊哪是丈夫啊?是鬼!是小鬼儿!是要气死她好方便收她小命的小鬼儿!
隐藏在楼梯间的老于满面笑容。活该!你就作吧!骂完我骂自己爷们。你个小妖精,等着伯煊那脾气不好的休了你吧!
老于躲在犄角旮旯继续听热闹。她现在是夏天不好她就高兴,反正不能表面友好了,索性撕破脸皮了。
她就不信了,叶将军和宋院长都习惯使唤她了,还能因为一个刚嫁进门的夏天撵她吗…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时,夏天对着响彻不停的电话直运气。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还有脸打电话!
第一遍叮铃铃时想的是:滚蛋!通通滚蛋!我不会再给任何人补刀的机会。叶伯煊,你要庆幸我现在没有行走能力,等我缓过来的,我一口咬死你!
执着的第二遍电话铃声紧接着响起时,夏天想的是:现在知道错了是吧?晚了!你想道歉就道歉啊?没门!你往我胸口插刀,插完吹吹就说好了,我能信嘛!
叶伯煊听着话务员的“您所要的电话没人应答,请问还需要继续连线吗?”挂了电话。
叶伯煊眯着眼寻思,不会是真的发生肢体冲突了吧?想想夏天那爱激动易怒的脾气,不放心的又拿起电话。于阿姨那么大岁数了,大不了就辞退,犯不上动手打那么大岁数的人啊,夏天啊,你可是军人!
所以夏天对着电话怒视等着第三遍响起时,叶伯煊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当电话铃终于又响了起来,夏天唾弃自己居然是松了口气,给自己最真实的心找借口:
万一是公公婆婆有事儿往家打电话可咋整?万一是单位有事儿找公公婆婆可咋办?可不能因为耍脾气耽误正事儿。
夏天长叹一声,谁让自己嫁的是有能耐的家庭呢!哪个人都各司其职,哪个急事要事,她都耽搁不起。往前挪动两步接起了电话:
“喂?”夏天的语气倒是十分平静。在不知道对方是谁时,她最起码得做到如此。
叶伯煊听到夏天的动静,赶紧问询:“怎么回事啊?你和于阿姨吵起来了?发生什么了?”跟夏天真是操不完的心…
夏天瞬间拧眉立眼:“我啥时候跟于阿姨吵架了?不对,我是在这之前吵的。”
“啥时候吵架也不能对着那么大岁数的人骂滚蛋啊!你是组织多年培养的同志,你就学…”
夏天听明白了,迅速插话:“叶伯煊!你有病吧!我骂你滚蛋呢!”
叶伯煊被夏天说的一愣:“为什么要骂我?”
“你说我为啥?”夏天被这句后知后觉的问句,气得差点儿没吐血。
叶伯煊确实不明白:“就是说啊,为啥啊?”
夏天握着电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电话那面的叶伯煊都听见了,跟着节奏一起屏住呼吸。
“你啥时候想明白了,啥时候再打电话!你要再给我打电话,我,我,我就离家出走!”咔嚓,夏天气愤地第二次挂了电话。
叶伯煊握着电话,听着话务员的“您还有要连线的话务吗?”叶伯煊烦躁,音调上扬的喊答:“不用!”
挂了电话的叶伯煊也被夏天的“莫名其妙”气得不轻…
两个胳膊往办公桌上一放,入眼一堆材料,叶伯煊更加烦躁,自言自语道:“神经病!”
夏天在京都叶家大宅里气得直抓头发,抓成了爆炸式。
这么大的客厅,楼上楼下三层,夏天愣是觉得自己憋闷气苦。中午食不下咽,晚上气了个半饱。
趿拉着拖鞋,上了楼。老于看着夏天开始爬楼梯了,一侧身就躲回到自己的房间。
夏天抱着腿,脸埋在双膝里,蜷缩的坐在床上。再抬头时长呼出一口气。用着已经成了破锣嗓子的声音,嘴里小声吟唱:不后退就让他心碎,宁愿孤独的滋味。不被了解的人最可悲,反正爱不爱都有罪,要走也要擦干眼泪。
夏天唱着、慢慢滑倒在床上,蜷缩着抱着自己。她只觉得头疼,好晕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工作的烦恼,于阿姨的挑衅和解聘问题,以及叶伯煊那个大白痴,夏天通通给甩掉了,她此时无力去提起…
等叶志清和宋雅萍到家,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了。老于站在门口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儿。
宋雅萍疲惫地捏捏睛明穴,这个老于,越来越没眼色了。叶志清装作没看到老于的样子,拿着公文包率先进屋了。
宋雅萍组织老于正要出口的话:“早点儿休息。”说着就往楼梯处走去。
她要上楼去看看她儿媳,出门时,那个每天都没心没肺的丫头,哭得凄凄惨惨的。
宋雅萍慢慢推开房门,屋里灯还开着呢,再一看夏天的睡姿,无奈摇了摇头。
宋雅萍悄声的走近夏天,拽过来旁边的叠得整齐的被子,给夏天盖上了。顺手又把夏天扎的马尾辫给解开,才又悄声走了出去,关上了卧室门。L
第二八一章 仙人指路(四更三千字)
“唉!儿女都是债啊!”宋雅萍侧身躺着,忽然感慨。
叶志清本来是给宋雅萍个后背,也在侧身躺着,闻听这句话转过身来,疑惑的问道:“怎么个意思?”
“能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哪个孩子我都操心。小时候吃喝操心,读书不学好操心,长大了成家了,我连儿媳也得跟着操心。”
叶志清呵呵笑了:“我瞧着夏天比咱亭子懂事儿,人家不用你操什么心的。”
宋雅萍翻了下眼皮:“拉倒吧。她一天糊里糊涂的,她也没有亭子那个厉害劲儿。估计吃亏都得傻呵呵的。就看这一点,我跟她操心的日子在后面呢。”
“你这人,真是,以后说话真得注意点儿。让夏天知道你这么想她,得多难受。那孩子,我看做事什么的挺踏实。
不过你能这么说,也是说明你真把那孩子放心里疼着了,老宋,我瞧你真是个好婆婆。
你呀,你这样,是伯煊他们小两口的福分。我母亲一个,你一个,进叶家门是叶家大幸事。”
宋雅萍笑了,发自心口窝的温暖,那小两口领不领情她不管,有人懂她就好,更何况懂的人是她的丈夫。
她呀,也不要儿女感谢,她就图自己愿意,她愿意当一名合格的好母亲,心都操碎了也愿意。
宋雅萍认可夏天身上实惠的优点,可正是因为夏天那太明显的性格特征,在宋雅萍看来,也很容易被伤害:
“夏天啊,就是太实诚了,太一根筋了。才让人不放心。不说了,睡觉。”
宋雅萍到底也没和叶志清说夏天哭了什么的。她自己并不了解的事情,说出来没有意义。
另一头的叶伯煊,早已经有条不紊地继续工作了。等再抬起手腕看时间时,才发现已经夜深了。
叶伯煊把整理的材料都一一摆好,卷起衬衣袖子,起身站在了窗户旁。
他每天披星戴月的工作。作为妻子的夏天。居然对他那样。他劝慰她开导她,她居然骂他滚蛋…
叶伯煊打开办公桌抽屉,拿出夏天走之前给他做的腌肉。心里想着。舍不得个屁!不攒着了,都吃了,让你骂我!
回过身去身后的书柜里,掏出了一瓶白酒。自己坐在沙发上就喝起了闷酒…
翟远方出办公室望了望走廊的另一边。看着团长办公室的灯仍旧亮着,摇了摇头想来劝劝叶伯煊早点儿休息。
“呦。怎么一人喝上了?来,给我来点儿…”
翟远方笑眯眯地看向叶伯煊。深更半夜自个儿喝闷酒,这是有化不开的心愁思绪啊!
不成!他是政委,他负责全团指战员的思想工作。包括叶伯煊的。关心关心,开导开导。
“伯煊啊,现在是休息时间。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叶伯煊呵呵地笑了,老翟每当这个德行的时候。就是要发挥口若悬河技能的讯号。
“当然了。你比我大那么多岁数。赶明等你退居二线了,我走大街上碰上你,那必须尊称一声叔。”
“好哇,小子。你敢取笑你叔。”
俩人都无关痛痒地开了几句玩笑,活络活络气氛。
几杯酒下肚,翟远方吃着夏天给叶伯煊做的腌肉,满口夸赞道:
“不错不错。是你媳妇做的吧?没想到夏天啥都会啊。你瞅瞅,写的一手好文章、会弹琴唱歌、能一身孤胆豪情出手整治歹徒、为人随和,最最关键的是,在你不着家时帮你尽孝,你在家时,人家也有工作还能抽空来看你。”
然后一指下酒菜:“还妥妥帖帖地给你准备吃喝。”
叶伯煊点了点头。闷头自己干了半茶缸白酒,给翟远方唬住了。
这是碰上啥大不了的啊?这么愁苦?工作上的事儿,他就没见过能难住叶小子的。
家庭?小媳妇不是刚来吗?虽说结婚几个月了,可在一块堆儿时间短啊,理应是新鲜死了的阶段啊…
叶伯煊酒劲儿上头了。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是心里有压抑的事儿,总之,男儿心也有脆弱绵软的时候,他现在就觉得干啥都可没意思了。
翟远方递给叶伯煊一根烟,自己点着抽了几口,意有所指地深挖叶伯煊的思想:“说说,咋的了?别说没咋的,我不信。”
“真没事儿啊。”叶伯煊用着无所谓的态度,若无其事的一张脸疑惑地看向翟远方。
装!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翟远方也不纠缠这个话题,端起白酒自己抿了一口就开始感慨:
“军嫂不易啊。尤其是还有工作的军嫂。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婶子不容易。在老家上有老下有小的。
老人病了,她得代替我扛起孝子的重担。至于孩子呢,休假时,我也就是哄会儿乐呵乐呵,时间长了就烦。
呵呵,我家那最小的臭小子讨狗嫌的年龄,过后一琢磨,那你婶子得天天伺候那个小祖宗,天天被他烦也得忍着。
闺女大了点儿,还挺好,长的好。你还别说,小丫头可心灵手巧了,我就希望啊,她将来长大了,有你那小媳妇似的聪明劲儿就成。”
叶伯煊冷哼一声,聪明个屁,神经质,不知道好赖的蠢丫头。
得,翟远方明白了。敢情真是跟小媳妇吵架了。哎呦,年轻人啊,真不懂得珍惜好时光,有啥可吵的,啥啥都不缺,闲得慌吧。
叶伯煊闷头连续抽了几口烟,侧头瞅瞅那一脸褶子的翟远方,酒精上头的事儿,就觉得翟远方那张老脸,刻画的全是生活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