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正在那琢磨着,拿着叶伯煊的专用电话让连线到地方会不会影响不好时,电话铃终于响了起来。

  “喂?你好。”差点儿脱口而出小姑夫,临时刹住了车,这要是京都军区来的命令电话,那她可就惹了祸。

  “喂?喂!”夏爱国使劲的握着电话听筒,就像他多用点儿劲儿,电话声就能大一些似的。

  “喂?你是哪里啊?”

  也不知道是外面的大风刮着电线杆子了,还是咋的了。说话声断断续续。

  俩人仅是对着对方喊“喂”字就喊了十几声。

  最后还是赵铁柱又给挂了重打了一遍。

  “爹?是你吗?你进城了?跟我小姑夫在一起?”

  夏爱国也有些意外,他没寻思女儿这个时间能在女婿办公室。咋这么大月份还四处瞎溜达呢?

  “嗯,你咋样啊?身体好不好?在那适应不?”

  夏天半倚靠在办公桌上,扯着电话就开启了话匣子:“我好着呢!我让我嫂子给你带回去的毛料啥的,你和我娘做新衣服没?我娘是不是又压箱底儿呢?”

  夏爱国撒谎道:“做了做了,一天天瞎操心。家里啥也不缺。以后可别倒动了。你挣钱都给自己花,那些好布料给我们白瞎了。”

  “你们怎么这样啊?给你们不是让存放的。是穿身上的。一听口气就知道根本没做。那面料厚实穿着暖和。那几斤棉花呢?给我爷奶做新棉裤没?”

  “你奶奶给你哥做棉袄来着。”

  “哎呦。我都给我哥邮现成的了!我刚给他邮走的,过两天就能收到。我这一天天在家也没事儿,除了看书做饭也干不了别的。不是写信告诉你们不用管我哥了吗?我给他还织了件毛衣和帽子围脖呢!”

  夏天就跟一个小老太太似的,罗里吧嗦。

  “那也不知道哇!”

  在门口看着别让人偷听的赵铁柱受不住了。

  这虽然是公家电话不花钱,可也得差不多点儿啊。再说都啥时候了,这父女俩咋还唠上了布料棉袄了呢!

  “二哥?二哥?说正事儿啊?”

  夏爱国经赵铁柱提醒。赶紧对着电话道:“闺女啊,咱写信聊。你给家写信。你把电话给伯煊。我找他有点儿事儿。”

  夏天正要再继续问家里情况呢,听到夏爱国要找叶伯煊,愣了一下。可不是咋的,都打这来了。指定是有事儿啊。

  夏天再开口时语气有些严肃:“爹,你找他啥事儿啊?咱家出啥事儿了?他不在,你和我说吧。我不比他亲吶!”

  “去哪了?啥时候回来啊?”

  夏天听到夏爱国有些急切的问话。更是确定家里出了啥解决不了的事儿了。恐怕不告诉她是因为自己是孕妇。

  “爹你就说吧,我身体好着呢。”

  夏爱国深锁着眉头:“唉!和你说也没用。不是咱自己家的事儿。是你大伯父和你大堂哥出事儿了。

  你小姑夫家就能把你大伯父整出来。那都费了挺大劲儿…我寻思死马当成活马医,问问伯煊有没有认识人。你说你夏文哥还那么年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进去吧。”简单地和夏天说了大致情况。

  夏爱国说完没有听到夏天回话,再次叹了口气:

  “闺女,爹这次让你犯难了。恐怕你婆家得瞧不上咱家。这事儿丢磕碜啊!爹也是看到你大伯父后背被人抽了几皮鞭,一寻思这个,就琢磨你大堂哥都扔里好几十个小时了,爹睡不着觉啊。他毕竟还年轻,又让人诬陷…”

  夏爱国第一次和夏天说话,说得那么羞愧难当,又显得比平时话多,足可以证实他有些心绪不稳。

  夏天没回话确实是犯了难,可和婆家瞧不起扯不上关系。她现在搬到一四二团了,婆婆离她远着呢,叶伯煊帮她处理这种家事儿都不带告诉公公婆婆的。

  可难就难在叶伯煊开车出了城,来办公室这一路,翟远方和她说了,叶大团长得晚上吃晚饭时才能回来。

  那就意味着她那个不着调不正经的大堂哥,至少还得在里面忍受最少一白天,还得是叶伯煊回来就能找到人处理、非常给力的情况下。

  “爹,你说啥呢?什么瞧不上的,跟那个扯不上。可叶伯煊有事儿出去了,得晚上呢。这才几点啊,我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办成,不敢跟您打包票。

  这样吧,你和我爷爷大伯父都在我小姑家等着吧,行不行的,他一回来,我就给你打电话,让我小姑夫晚点儿下班等一下吧。

  至于我夏文哥,哼!即便能办了也让他在里面多呆一会儿,吃点儿教训、长长记性!吓唬住了才能以后顺遂!”

  “嗯,咱们尽了心也就能认了。你来回走路小心点儿。”

  夏天慢慢踱着步往家属区走着,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前一段日子,她还因为能获奖有点儿飘飘然,沾沾自喜。

  可现在娘家碰到点儿事儿,她才发现她自己是个空壳子,连个认识人都没有,哪怕是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说的上话的边缘人物也行啊。现在看来,俩眼一摸黑。

  娘家人住院生病没钱治疗,她得找叶伯煊。

  碰到这事儿了,还是得叶伯煊。

  连他爹开口求人、最先想到的不是通过她这个亲女儿,而是女婿。

  可见女婿比女儿有大出息,也更实用。

  想到她爹的原话“和你说也没用啊”…L

第四三二章 老泪纵横(一更)

  只剩下等待也只能等待叶伯煊“救援”的夏家人,在赵家就那么心急如焚地等了一整天,晚上急匆匆地简单吃了顿饭,就跟着赵铁柱一起去单位“加班”。

  本来夏小姑也要参与进来的,夏老头皱眉喝道:“你别老往外跑了,铁柱他娘给咱们这么多人做饭不易,你留家帮着收拾收拾带带孩子。”

  夏老头昨晚领着赵安出门算是散散心,其实散得并不舒心,没一会儿那小子就没了踪影。

  夏老头看着这么淘气的外孙很糟心,他真心觉得岁数大了真是没了体力拉扯孩子,太不容易了。难为两个腿脚都不太利索的老亲家了!

  赵安和夏冬一样,精力特别旺盛,一会儿看不住就惹祸,狗窝不放过,赵母的针线筐也不放过。

  门口从守大门的,再到值班的,还有回家晚的,每一个看到赵铁柱带着几个人往办公室走都驻足侧目。

  还好赵铁柱平日里人缘不错,外加叶伯煊和夏天谈恋爱的时候曾开着军用吉普来过他单位,夏天结婚之后,赵铁柱又接过几个从京都军区打来的电话,单位里的同事基本上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赵铁柱是个“有背景”人物。

  不知是从何时起,领导们高看一眼,同事们会礼让于他,人人心里都有个念想,那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谁求不着谁啊!

  京都那地方都有亲侄女和开着吉普车的侄女婿,赵铁柱那哪能是一般人啊!

  赵铁柱明白,这都来源于他们看见小汽车的心理效应,再加上一个传一个,都听说他接过来自京都军报、一四二团、京都军区大院的电话。

  也许这里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求不到他赵铁柱脑袋上,可大家伙就是爱捧他们自认为有能耐的。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往坏了想,有时候真挺让人无奈的,太世故!可他赵铁柱从来都是往好了想,那就是“妙不可言”。

  赵铁柱在单位的这些年还算顺风顺水,不是靠多么出色的工作成绩。而是明白人心。

  他从参加工作那一天起。就会擅于运用这项“技术”直至发展成为骨干分子。

  这次领着夏家人进了单位,只要有人打听,赵铁柱就会笑眯眯地指指夏老头解释道:

  “这不嘛。老丈人和俩哥哥来串门啦,想我那个嫁到京都的侄女了,到这等孩子电话来了。侄女也想家里人了,没事儿打个电话唠两句。”

  赵铁柱撒谎撒得无比自然。举手投足和说话的语气,甚至都带出了显摆的意思。

  就赵铁柱这番做派。让夏爱国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让颓废的夏大伯稍稍的挺直了脊背。

  让夏老头犹如一名乡镇领导般见谁都得点点头,听见对方主动叫声叔或者是大爷,还得客套的说上两句话。

  家里的糟心事儿,哪家人都不会在出门时挂在脸上。全都憋在心里。除了少数的亲人朋友知道,给外人展示的,全都是你如何幸福、如何让人羡慕、生活是多么的蒸蒸日上。

  其实一切只是假象。谁家还能没点儿糟心事儿呢!

  可大多数的人,因为不了解。对你的评价真就来源于这些表面化,羡慕得也都浮于表面。所以就有了一代传一代的告诫:“家丑不可外扬。”

  赵铁柱前脚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后脚夏老头就蹲下了身抽出了烟袋锅子叼上,满脸愁容。

  赵铁柱劝道:“爹,那有椅子,您老别蹲着啊。”

  “习惯了,不用管我。”停顿了两秒,又嘱咐道:“那啥,铁柱啊,你检查检查,看看电话机别坏喽!”

  赵铁柱正找茶杯准备倒水呢,闻言笑道:“爹,一会儿甜甜就能来电话。我那小侄女办事儿靠谱,心里有数。”

  夏爱国无意间瞟到夏爱华,看到夏爱华眼圈儿红了,想着劝两句吧,以为夏爱华是心里正难受着呢!

  要是原先,夏家人爱做思想工作的是夏大伯,夏爱国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可他大哥现在有些敏感,多关照点儿他的心情吧。

  “大哥,不管咋地,这也算是条路。也许伯煊能有招呢!夏文那吃亏是福。上次就是没长记性才又走错路,要不然…”

  夏大伯抬手压了压,夏爱国停住了话音儿。

  “爱国,你想错了。你大哥我承认害怕夏文进去,可如果在里面呆几天就能被放出来,他就是被人打瘸了、我也认了!谁让他不争气呢!我是…我是…”

  好几种滋味儿涌上了夏爱华的心头,被白天去自己女儿家遭受的冷遇刺激的,被莫名其妙受儿子牵连逮进去吓的。

  看到夏玲在吴家连个大声都不敢出,他这个当爹的心里不好受。

  又想起自己母亲生病住院,是弟弟妹妹比他这个当大哥还有担当先分担起来,他愧得慌。

  因为俩钱儿,因为粮食,和弟弟妹妹大打出手,弄得三家好长时间不联系。可出了这种人人躲避不及的事儿,还是弟弟妹妹站了出来。

  “爱国,我这个当大伯父的对不住侄女啊!让甜甜丢脸了!成不成的,以后叶家知道了,都得抓着这个事儿当成话把。

  甜甜还离咱们这么远,真是啥忙帮不上,隔着距离还能给她添乱。玲子那婆家还是我亲家呢,都那个样儿。我一寻思这事无论成不成的,甜甜之后…”

  夏爱华说不下去了,哭了。

  夏大伯之前的几次难受哽咽都是为了夏文的安危而着急,为自己的无能无奈到眼圈儿发红,这是第一次哭出了声,还是那种觉得愧疚的心理。

  赵铁柱瞟了眼沉默的夏爱国,赶紧搭腔劝道:

  “大哥,你看你,说就说,咋还哭了呢!别难受,摊上孩子不懂事惹大祸,当父母的就只能受着。你别想太多,要是找对了人,真备不住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再说我看甜甜能拿得住叶小子,和玲子不一样。你想太多了!”

  夏老头磕了磕烟袋锅子,小声呵斥道:“哭咧咧的像什么样子?都多大岁数了,也不怕外人笑话。”

  赵铁柱倒水的动作一顿。这老丈人说话也不讲究个“学问”,这是真不怕自己多想啊!唉!无心之过、无心之过…

  夏老头看着夏大伯还在抑制不住的哭,皱着眉头继续道:“老大啊,心里难受回村儿哭,省得让人瞎猜测。”

  夏爱国笨嘴拙腮地加了句:“大哥,真别这样。外头人听见了,那也和铁柱刚才介绍时不对路子啊!”

  赵铁柱倒水的手,再次停顿了一秒…L

第四三三章 为了谁(二更)

  夏天听到了开门声,赶紧出了厨房。

  “冷吧?直接回来的?”

  “没有,先去了一趟办公室。你今儿个在家怎么样?我闺女动了没?”叶伯煊换鞋进屋先站住,不敢靠近夏天,怕一身冷气凉着夏天。

  “你别总是闺女闺女的,万一生了俩儿子,小心怨恨你。吃饭吧,吃完我有话说。”说完又重新回了厨房。

  “对了,叶伯煊,厨房里有热乎水,你先擦把脸,冷的慌也可以先烫烫脚。”

  夏天虽然心里很着急,可她也不能让外出一天的叶伯煊连口热水热饭都没吃喝上,就去为她夏家服务啊。

  叶伯煊听着夏天的嘱咐挑了挑眉。

  老翟可说了,他媳妇挺着个大肚子去他办公室接电话来着。

  他当时听了心里一动,因为前几天裴兵找夏天就是打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回头并没有告诉夏天,反正就是一个问候电话,一点儿正经事儿都没有。结果老翟说是老家打来的,看来是夏家有事儿。

  叶伯煊坐在餐桌前再次挑了挑眉:“媳妇,你今天怎么不抠门了?”

  夏天嗤笑叶伯煊:“我哪天也不抠门!是你馋,天天想吃肉。这回妥了,就一个菜,全是肉,你拿饼夹着吃吧。”

  餐桌上摆着散着热气、新出锅的油盐饼,叶伯煊的面前放个小盆,盆里是夏天用了好多时辰才做出的酱汁肉,用心烹饪。

  那香味飘散着,夏天倒是没觉得咋地,引得邻居马大山家的六岁宝蛋儿又来偷偷挠门,估计还怕被他爹妈发现挨揍。挠得很隐蔽。

  夏天给那孩子叫进屋来,喂了一大块,宝蛋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夏天面前的盘子里摆放着切着很细的葱丝,旁边放着装鸡蛋酱的小碗。

  叶伯煊来了胃口,他中午是和外出训练的士兵喝的粥,现在看到这么对他心思的菜式,伸胳膊递给夏天。示意媳妇帮忙挽起衬衫袖子。拿起个饼就卷了起来,三两口就是一个饼,吃得毫无章法。嘴角都是酱汁。

  夏天看得直呲牙咧嘴:“不腻得慌吗?你从前那含蓄大少爷派头呢?”

  叶伯煊吃着东西含糊道:“你这不是嫁了我嘛!”

  好嘛,糊弄到手了就不用注意形象了…

  分居两地时,叶伯煊偶尔回家还端着,不吃葱、不吃蒜、说猪大肠臭烘烘。十分挑剔难伺候。

  自从他住院那阵,她端屎端尿伺候他吃喝拉撒。外加她搬到这来长时间共同生活又怀了娃,这他也端不住了,放屁、抠脚丫子、累极了说梦话,齐活儿!

  夏天啧啧出声。十分感慨。

  叶伯煊斜睨夏天一眼,吃的动作非常连贯,还不忘倒出一只油乎乎的大手。掐一掐夏天的鼻尖儿。

  “别闹,我还有正事儿没和你说呢。可着急的那种了。”

  夏天躲闪着,提醒自己县城里还有一大帮亲人等着呢,现在不适合打情骂俏。

  “说吧,不是接电话了吗?”叶伯煊继续吃,这一会儿功夫吃进去四张夹着肉的饼了。

  “政委嘴够快的啦!怎么说呢…”

  叶伯煊直接用手拿葱丝,弃了碍事儿的筷子:“不用酝酿!”

  夏天噎了一下:“那个啥,事儿有点儿磕碜,我大伯父家的…”夏天简明扼要的发挥总结能力,短短几句话就说明白了前因后果,在夏文被知青陷害那一句,她富有感情、娓娓道来。

  “你就是说出花儿来,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媳妇,你那大堂哥真挺欠揍。我老丈人那么要脸面的人,还得为他求人。”

  夏天自尊心太强,皱眉拉脸不乐意叶伯煊揭娘家短处:

  “你哪那么多废话?有没有认识人啊?帮不帮吧?他爱咋地咋地,可我爷爷奶奶受不住啊!他要不是我大堂哥,就这样的,我都想揍死他。”

  叶伯煊站起身,把手里的半张饼直接全塞进了嘴里,往卫生间走,给了个夏天的背影还挥了挥手。

  夏天笑了,露出了酒窝。她就知道,他吐槽也没用,该移驾还得移驾。

  卫生间里传出叶伯煊的“我不冲别人,我为我老丈人!”算作了回答。

  叶伯煊最近和夏天在相处过程中,他认为自己情商在蹭蹭蹭地往上增长,说话比以前更艺术了。

  说话要说重点,此重点非彼重点,“重点”是要专挑媳妇爱听的说,这个是很考验人的。一般人真做不到!

  叶伯煊自从和夏天晚上无聊不能过恩爱生活时,玩过“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之后,他才真正体会到了“真心话”真的是个“大冒险”…

  叶伯煊没说出口的解释是:

  傻媳妇,为了你、我也得把他捞出来!

  你是军人,你大伯父家如果出了罪犯,对你的从军生涯有影响,提职也好、换岗位也罢,每走一步都会被人拿出来说事儿。这方面居然都搞不清楚,真是个傻妞!

  叶伯煊洗完油乎乎的手,又整理了一下衬衫,对着镜子扒拉扒拉头发,出了卫生间就看见夏天坐在餐桌上还继续吃呢,慢条斯理的,就像是坐在“老莫”吃西餐似的。

  叶伯煊疑惑道:“你怎么不去穿外套?”

  夏天愣住,憨憨地说:“啊?”

  叶伯煊掐腰皱眉:“怎么着?轻而易举捞出来让他再犯错误啊?咱俩不得一个去唱红脸、一个去扮演白脸啊?我找人安排捞已然定性是好人了,你是不是得提醒提醒这事儿特难办啊?!”

  “啊!”居然还有这么个说法,真是岁数大了,聪明得让人瘆的慌!

  叶伯煊看着夏天扶着腰,慢吞吞地往卧室挪动,说了句夏天常常自嘲的话:“真是一孕傻三年。”语气宠溺,嘴角含笑。

  夏天耳朵尖,听了个真亮,穿衣服时还不忘打嘴仗:“你说谁傻呢?”撒娇的语态,粉扑扑的胖圆脸装作耍横的霸道样儿。

  叶伯煊穿好军大衣,站在客厅中间等着夏天回道:

  “我傻!你都傻透腔了、我还拿你当个宝儿,你说是不是我傻?”

  叶伯煊蹲下给夏天穿鞋,夏天嗔道:“大傻子。”

  “骂我、挠你脚心了?”

  傻得幸福,傻到让人心里甜到腻得慌。

  你再傻,我也不换聪明的,因为你是那么的无可代替。

  这是叶伯煊和夏天俩人出门前,同时在心里发出的幸福声音…L

第四三四章 捞人(一更)

  “呵呵,动私刑?这可是人民队伍中的害群之马啊!”

  “我说,打击报复的太明显了。不取证就定罪、违反程序啊!谁给那个人那么大的胆子!哼,悍气?这次撩你手里了,你得跟有关部门反应反应啊。”

  叶伯煊悠闲地靠在办公椅上打着电话,夏天却听得寒毛倒立。

  夏天来的一路还和叶伯煊商量呢:

  “让我大堂哥吃点儿皮肉苦也好,免得不长记性。不老实再关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