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呀!”叶伯亭睡得迷迷糊糊中,屈磊的手,伸了过去。

  屈磊趴在叶伯亭的耳朵边儿,脸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带着点儿恳求的意思商量道:

  “媳妇,嗯,我都想你了,让我稀罕稀罕。”

  叶伯亭没搭理屈磊的话音儿,翻了个身,给屈磊一个后背继续睡觉。

  她昨天值班一宿,接了两个急诊患者,她都困得有点神志不清了,要不是在被打扰那一刻看到熟悉的台灯,她都得以为是在医生值班室呢,非得一巴掌呼死屈磊。

  屈磊不屈不挠、再接再厉往叶伯亭跟前儿凑合,轻咬着叶伯亭的耳朵含糊道:“媳妇…媳妇?嗯。”

  一个“嗯”字甚至都带着拐弯儿,有那么点儿撒娇的成分,大脑袋也往叶伯亭的颈间拱着,手更是不老实地打扰着叶伯亭的好眠。

  屈磊眼睛冒着绿光,**难耐着,身体煎熬着,就等着一声令下就开拔了。

  叶伯亭忽然掀开被子一跃而起,头发乱糟糟地披散了满脸,两只手烦躁地把挡在面前的长发往旁边甩了甩,回头就怒气汹汹盯着脸色还挂着残余笑容的屈磊骂道:

  “你有毛病吧!大半夜不睡觉,神经不好啊!你不睡别人就不睡、是吧?!看看几点了,真招人烦!”

  叶伯亭骂着,还不忘拍打着,每怒斥一句就用右手使劲拍下她身上围着的红色被子。

  嗷嗷的几嗓子,说的是大半夜别人打扰她,可她的嗓门都能把邻居家孩子吓一跳。

  屈磊心头的热乎气瞬间消失了,他犹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中,冷。冷得心头发颤、心脏被气的直抽抽。红色的大喜被子是那么地耀眼与讽刺。

  屈磊光着膀子也坐了起来,伸出食指点着叶伯亭的鼻子:“你!你!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低沉的男声,毫无温度犹如带着冰碴的声音,显得那么理智和冷漠。

  和大红色的喜被般,他觉得自己还光到了一丝不挂,又是那么的可笑与尴尬。

  三个“你”字,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意思。可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不可理喻”是屈磊对叶伯亭此时最直观的看法。

  这是从他和叶伯亭相识、相知、相恋到携手走进婚姻的第一次正面表态,表达了心中的愤怒。

  一个是最烦别人打扰自己休息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连她妈妈宋雅萍都任由她睡懒觉不敢打扰,可见起床气已经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程度。

  另一个认为自己卑躬屈膝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也没求她啥,就是要求干个正常夫妻都有的事儿。居然能被人指着鼻子骂!

  两个人在彼此怒视的眼神中,谁也不肯再开口说一句话。就似谁开口说话就是低头认错一般较着劲。

  “哎呀妈呀!咋地啦!咋地啦!”

  屈老太太披着件破旧的棉袄站在客厅里。大声问着卧室里的两个人,小脚挪动着,正要推门看看时,屈磊出声了:

  “娘。没事儿!您回去睡吧。我俩口子说话,不方便!”

  屈老太太站住了脚,侧脸趴在卧室门上。问道:

  “你俩吵架啦?哎呦,我说亭子啊。磊子一训练就是一天,白天累死累活的,晚上回家还得伺候你吃喝,连口现成的热乎饭都得自己张罗!

  你出去看看,谁家媳妇像你这么享福?你咋还不知足呢!一回来就欺负我家磊子,你这是要干啥啊?!

  我告诉你,我可不让着你!你再欺负我家磊子一个试试看!我去找你爹评评理去!你还闹个有文化呢,你爹妈就这么教你地?!”

  屈磊眼看着叶伯亭马上就要还嘴干架,赶紧趁叶伯亭没开口前先说话,有些不耐烦,语气也带出了急躁:

  “娘!我求求你了!回去睡觉吧、成吗?!我俩没吵架!你能不能别瞎掺和!”

  在屈磊烦躁地大喊时,叶伯亭已经拿起枕头边儿头绳系好了头发,掀开被子就下了地,准备要开门和屈老太太大战三百回合!

  前情旧怨外加刚才发生的不痛快,堵得叶伯亭就想好好干一架!

  在她的观念中,她一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婆婆算个啥,就是天王老子敢骂她时扯上她爹妈,她也敢和对方撕起来!

  她叶伯亭从小到大没受过气、没看过别人脸色,从不用委曲求全地讨生活!

  嫁了人了,也照样!

  敢特么骂她叶家的教育问题,她绝不会放过。

  “你要干啥?!你疯了?那是我娘!”

  屈磊坐在床上一伸胳膊就要扯住怒气汹汹往外走的叶伯亭。情急之下,他一个常年习武当兵的人,力气自然就大。

  “你敢打我?你给我松手?!我告诉你屈磊,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伯亭一直在屈磊面前是娇蛮可爱,偶尔任性也是撒娇成分居多,从未露出过今天的这一面。

  屈磊只觉得叶伯亭蛮不讲理、霸道到面目扭曲。

  陌生,陌生得让他有种错觉伏在心头:这是妻子吗?

  “亭子,你听我说,我娘她岁数大了,你别和她一样的!”

  这一句还是商量,可门外的屈老太太却在添乱,叫嚣道:

  “磊子,你给娘开门,我倒要问问她有没有教养?咋地?谁家儿媳妇敢和婆婆这么说话?”

  “呸!谁家婆婆像你似的!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摊上你这样的!”

  吵架时,语言成为了武器。如果不能说出更狠毒的话,代表你“输”了。

  叶伯亭不想“输”,她全面开启自己以前最不屑的泼妇骂街模式,而屈磊却听得脖子僵硬。

  屈磊缓缓地转过了头,看向依旧唇枪舌剑的叶伯亭。

  满耳朵里都灌满了自己娘和自己媳妇隔着门的对骂,他甚至不敢松开叶伯亭的胳膊,因为他心里没底,无法预料这对儿婆媳会在之后发生些啥。

  屈磊一只大手,死死拽着犹如被“女鬼”缠身变得疯狂的叶伯亭,另一只大手在给自己忙活着穿衣服。

  脱得太彻底,穿起来自然也费劲!

  “咔嚓”一声,夫妻俩在新婚期共同选购的“奢侈品”台灯碎了。

  这盏台灯,花了屈磊几个月的工资。

  结婚时,屈磊笑着对叶伯亭说:“媳妇,这个就由我买吧。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可这个由我来,让它照亮我们一辈子。”

  如今,他亲手挥开手掌打碎…L

第四三八章 硝烟散尽(二更)

  “劳民伤财”中,一定包含了夫妻吵架这个特定情境。

  钱没了、东西没了,可以再挣再买,可心伤了,无论过了多少年,伤过、就有痕迹,时间也许都无法治愈。

  门里门外的一对婆媳,随着台灯落地的脆响声,而熄灭了熊熊燃起的战火。

  两个人此时倒像极了一家人,全都被屈磊的行为震住了。

  叶伯亭从没见过屈磊发火也能发到这种程度。

  自己嫁的这个丈夫自己知道,他性情软和,她平时只要用商量他的口气说话,无论他多累多乏、他都陪着笑脸,哄着、劝着、陪着,她要是来了谈话的兴致,他就是半梦半醒中还会“嗯嗯”的点头答应附和。

  上次把洗衣盆里的水踢得往外溢出,淌得满客厅都是,那时她就认为那是屈磊发脾气的极致。

  终究她还是想多了吗?

  叶伯亭也不困了,起床气彻底歇菜儿了,她觉得自己并未真正地了解过屈磊,犹如沉睡中被惊醒般…

  黑暗中的叶伯亭,听着屈磊细细碎碎穿衣服的声音,她忽然间泄了气,无力地坐在床上,眼泪滴滴答答地掉落了下来。

  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谁的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自己变成了刚才泼妇的模样。

  屈磊赤着脚、穿好了衣服裤子,在黑暗的卧室中,听着叶伯亭不稳的呼吸声,踩着台灯的碎渣走了出去。

  他知道她哭了,可他不想今晚去哄她,他需要时间去调整自己。不想对着她的泪眼朦胧、言不由衷。

  打开卧室的房门,客厅的灯光晃得屈磊用手挡住双眼。

  屈磊问屈老太太:“还吵吗?吵的话,你们继续。不吵就回屋睡觉吧,深夜了,这栋楼不是咱家的。”

  屈老太太确实也被屈磊吓住了。她自己心里想的都是房子,怕哪天惹叶伯亭不高兴再被撵出去,所以她从儿子的话中居然听出了“一语双关”。

  再加上她自己生的儿子自己了解。那过日子是把好手。从小到大扯着弟弟背着妹妹的。一分钱都不敢错花,一根针线都用在正路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的就是她大儿子。

  以前屈磊也生气摔过门。可和这次不同。因为他第一次祸害东西。让一个那么细心的人摔了这么贵的东西,屈老太太有些呆愣。

  屈磊一路赤脚过卧室穿客厅,地面上留下斑驳的血迹,然后拿过军大衣穿鞋一气呵成。出了这个让他无奈且疲惫的家门。

  屈老太太对着地面上的血迹,两只手捂住嘴里的惊叫声。

  而卧室里正在默默流泪的叶伯亭。当听到关门的“啪嗒”声时,身体也随着声音轻颤了一下。

  卧室里没了声音,犹如静止一般。

  屈老太太甚至那么爱夸张高喊的人,也哑了火。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两个女人、两种身份,她们曾经用不同的方式,爱着“离家出走”的那个男人。

  从夫妻间的那点儿事儿开头。到婆媳之间隔着一道门大吵,如果没有那个男人拉扯着。甚至都会演变成撕打。

  有实质事儿发生没?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过了半响,屈老太太带着哭音儿对卧室里的叶伯亭说:

  “作吧,你就作吧。哪天作出祸来、你就省心了!把我儿子欺负的大冬天跑了,脚都出血了…”

  絮絮叨叨地边哭边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这个当婆婆的,骂叶伯亭时,能扬着头、扯着脖子大喊,精神头比二十岁的年轻人还足。

  她出口骂人就能掐住对方的三寸,直言养不教父之过,她骂不过会加足火力、个头不够高,蹦起来继续。

  可此刻她却蔫儿了,她比任何人都惦记跑出去的屈磊,所以她哭了,她的眼泪只为自己儿子流…

  卧室里的叶伯亭紧紧抱着棉被靠在床头,听着屈老太太的那些牢骚甚至到了咒语的程度,她也没有出声。

  这个老爷们都伤了她,外面那人又是她的谁!

  没有屈磊,她何至于和一个毫无文化见识的人大吵大闹。

  叶伯亭累了、乏了,闭着眼睛想要休息,可她却没了之前吵架源头的睡意。

  住在屈家楼下的马大山家里,马大山的媳妇赵玉凤小声道:

  “吓死我了,这大半夜的,今个儿对门爱干仗,明个儿这又楼上干仗。这都因为啥呀?!”

  马大山站在窗台边上小声警告道:“别嘚嘚了,你睡你的。我告诉你啊,别出门瞎说话,你就装没听见。我看小屈怎么出了门?我出去瞧瞧。”

  赵玉凤急了:“你傻不傻啊?人家两口子干仗,你出去干啥啊?就这事儿,看见了都得装没看见。过后人家两口子和好了,你里外不是人。你们团长那个当哥的都没出去劝呢…”

  “团长没听着。听着了指定得管。这不咱家住楼下嘛,你咋呼啥!”

  马大山嘴上是这么说,可实际上他媳妇的话还是往心里去了。他脑袋里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出去看看,脚步却已经往卧室挪动了。

  马大山爬上了床,问赵玉凤:“团长那妹子是啥时候回来的?”

  赵玉凤也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下:“是啊,白天没看着啊!说是当医生的,可忙了,主刀呢还!”

  “嗯那,我们团长一家子都可有本事了。不过他妹子看起来不是个好相处的。就我碰着那几回,他妹子都扬着脑袋从我旁边过,不带跟你主动点头的,你们说过话没?”

  赵玉凤剜了一眼马大山,如果家属区的其他家属看见她这个样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啥?只怪她平时在外面看起来特别憨厚,从不多言多语。

  实际上,马大山在外大嗓门,骂赵玉凤张口就来,可家里的大事小情都归赵玉凤说的算。

  “我倒觉得那妹子挺好。人家有文化又是医生,没时间和我们扯别人家是非。可心肠挺好,咱家宝蛋儿有一次拉肚子,就是那妹子主动给的药片。”

  马大山意外,他心粗,也许赵玉凤和他说过这茬,他也给忘了。

  赵玉凤盖好被子说了一句:“我看都她那婆婆闹的。有时候两口子拌嘴吵两句,一会儿就能好。有老人住在一起再瞎掺和一下,小事儿也变大事儿。”

  马大山不乐意了,骂道:“你这老娘们,又背后说我娘坏话!”L

第四三九章 伤心的夜(一更)

  屈磊大半夜的托着流血的伤脚,独自一人踱步走到了训练场上。

  他出了家门看着黑乎乎的天地间,心里茫然。

  第一次看到叶伯亭时,他就知道她是谁。

  给他力量、让他有勇气走到她的面前,不是叶伯亭是谁家女儿,而是她茫然无助地先四处看看,看到没人发现她的窘迫时,她才开始咧开嘴哭。

  那么可爱,单纯,美好。

  当他摊开自己粗糙的手掌示意她拿糖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意外,坐在医务室的病床上仰着脖子冲着他傻笑。伸出和他有很大差异的白嫩嫩的手指…

  从那天开始,他就忘不了那双漂亮的眸子。

  他开始频繁和叶伯煊接触,说不上话,还是上下级关系,注定永远低叶伯煊一头。

  他穷,可他自尊心不比任何人少。

  宿舍里的其他战友都进入梦乡时,他在一次次鼓励自己,就把自己当成勤务员也好,只要能看到她,想要有一天能走到她身边,自尊就别要了。

  他开始每天想方设法地琢磨如何接近她。

  他和叶伯煊的生长环境存在着很大的差距,自然也就没什么共同话题。

  叶伯煊对待像他们这样的农村士兵从没有过看不起,会帮忙,但走不近。

  他和叶伯煊说,他想读书学习,想管叶伯煊借一些简单易懂的书籍,一点儿一点儿学起。他还记得叶伯煊当时挑了一下眉头后才转过头认真地看了他好几秒。

  他知道,他选对了方式。以后这个借口可以常用。

  那几年全民都躲开一切书本的接触,可他通过细心观察,发现叶伯煊更欣赏有知识有本事的人。

  也许是他足够努力。或许天地间真的有缘分一词的存在,他如愿以偿的获得了叶伯亭的芳心。

  在相处过程中,他一次次被丈母娘用明示暗示的方式嫌弃着,他不是不矛盾,他常常陷进自尊心和要娶她之间的矛盾中。

  他带着自己娘亲踏进叶家大门,并没有受到什么热情款待,不是战友们说的那样。姑爷进门。老丈人家热烈欢迎。他从没享受过。

  他看到的都是他娘在不停地陪着笑脸,没话找话,而叶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那个也是农村出身刚嫁进门的嫂子,看他娘就似看热闹、看笑话、看表演。

  即便他娘已经卖力地表态,可叶家的氛围仍旧因他们的突然闯入会冷场、会尴尬。

  他是个男人,不是不难受。不足够喜欢叶伯亭。他想他根本无法支撑得住。

  记忆中,从最初进门就卷起衣袖干活。一直到现在,他真的把自己定位得很准确,和勤务兵并无差别。

  战友们得知他娶了叶家女,背地里嘲笑他家祖坟冒了青烟儿。甚至有更多难听的话,他都知道。

  他明白,他婚前背地里使小动作要房子的行为。让叶父和叶伯煊都反感了。

  叶伯煊待他还不如婚前,他在大舅哥眼中。和普通兵并无差别。

  他没钱,他穷,他没有背景,他如果不爱钻研这些事儿,他该怎么办,那就会更没有发展。

  他也想像叶伯煊一般有一身铮铮傲骨,可他没底气。

  要学历没学历,训练能力也并不是十分突出,就这样熬着资历?那他什么时候才能让亭子过上像夏天一样的生活。

  他不想亭子买点儿啥都得伸手管娘家要钱花,他希望叶伯亭从里到外的穿衣打扮都是他屈磊给予的。

  屈磊觉得自己爱钻研这些只是上进往上爬的方式,并不是说他要从叶家和叶伯亭身上得到什么。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并不一定要说透,他不用叶父出手,他只要是叶家女婿这个身份,就会有很多人主动给他开绿灯,他并没有给叶家添麻烦不是吗?!为什么叶父和叶伯煊要这样对他…

  “谁?”两名值班哨兵走了过来,拿着手电筒晃屈磊的眼睛。

  屈磊用胳膊挡住光:“侦察连屈磊!”

  哨兵立正敬礼打了个招呼离开了,也打乱了屈磊的思绪。

  屈磊两手使力,一个腾跃,坐在了单杠上望着星空。

  唉!

  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的,是太惯着亭子了吗?

  这怎么要求行个夫妻仪式也经常被拒绝呢?

  今儿个牙疼,明个儿难受,要么就是躲着你。刚结婚那阵儿,他俩给外人看是蜜里调油。

  那倒是,确实比以前亲热,毕竟原来就能拉个手,现在干的事儿多了也就热乎了。

  可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亭子就在那事儿上躲着自己。偶尔三次两次的,第二天她就跟得了场大病似的,欺负自己到了得满屋子背着哄的程度。

  他还不能问别人。他正对这事情上瘾呢,那面给你掐死这个火苗子,过着这是啥日子呢?没滋没味的!

  自己一天天跟个老牛似的操劳所有家务,像个娘们似的打理所有琐事,可这个事情却给自己断了粮,他哪有什么心气闷头干活?!

  屈磊想想仅有的那么几次夫妻事儿,事儿后自己还得一副孙子样儿。哄啊,商量着,他想想就觉得没劲透了!就冲事儿后他得装半个月孙子都提不起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