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自己娘啥事儿都掺和。他亲娘还没来时,亭子也经常和他耍脾气,可他都把那些当成闹着玩。

  偶尔一次两次的赶上他心情不好,基本上亭子就消停了,之后再继续。从来就没有上升到夫妻之间的事儿变成了大吵大闹。

  自己娘自己清楚,她从那么年轻就拉扯他们三兄妹,不是一个老实好相处的,要不然寡妇门前是非多,真是老实人备不住得让人欺负死。

  他娘能忍亭子一次两次,到了第三次看不下去了就口不择言,自己媳妇呢,从来就没把娘当过婆婆看待,每次顶嘴一句接一句的,半句都不会谦让。

  上次亭子受了委屈,他不是不知道,事出有因全部始于自己的亲娘。

  他发脾气是因为亭子没老没少的,他夹在两个女人的大嗓门中,震得耳聋眼花人发蒙,自己娘说不过有学问的媳妇,被气得捂着心口窝大喘气。

  他能怎么办,他当时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踹洗衣盆!

  踹完可倒好,还得装孙子想招哄,出不去就打电话。

  大舅哥看不上自己,他还得舔脸去政委那卖笑找机会打电话。三次五次地说不接就不接,你得连续打十多次才算有诚意。

  屈磊纳闷了,结婚了就是该过这样的日子吗?怎么就他看起来很痛苦?大舅哥却继续意气风发?

  跳下了单杠,边往回走边翻衣兜,想要找根儿烟抽抽解解闷,脚步停了下来,屈磊特别颓废。

  心里骂着自己:人家说走就走,半个月不在家,你居然还能坚守她定下来的原则不抽烟不喝酒,就怕惹着她。你瞅瞅你这点出息!L

第四四零章 忍辱负重(二更)

  屈磊托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踏着月色往家回。

  他没有叶伯亭说走就走的洒脱,他有他的无奈。

  不是离开家就没地儿可住,而是他娘还跟他家呆着呢。

  换成是丈母娘,他也能抬腿就走,反正着急上火的是你妈。

  谁妈在,谁遭罪,这是屈磊最直观的想法。

  屈磊蹑手蹑脚地上楼,脚趾冻得冰凉,甚至都感受不到脚心被扎坏的疼痛。

  他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卧室里靠在床头闭眼养神的叶伯亭,听到响动赶紧躺下,把被子蒙在了脑袋上。

  直到天蒙蒙亮起,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一夜无眠,彼此心里有数对方并未睡着,可谁都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

  屈磊甚至辗转反侧时也小心翼翼,尽量避开会碰到叶伯亭的胳膊,他和衣而眠,没碰过被子的一角。

  叶伯亭也僵直着身子,被子明明捂得她都快要上不来气了,她也一动不动。她怕她会碰到他。

  听着外面的起床号,屈磊翻了个身爬了起来整理好衣服,出门前瞟了一眼叶伯亭在被子里的轮廓。

  听到关门声,叶伯亭揉了揉太阳穴。

  从前当新兵也站岗放哨,当了医生后更是经常值夜班,一宿不睡觉也习以为常,可今天她就觉得头特别疼。

  原来熬夜加班和吵架被气的同样都是睡不着觉,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前者伤身,后者伤神。

  叶伯亭不打算起床,起来就要面对让她反感到极致的婆婆,面对让她看一眼就心堵的丈夫。

  从屈磊回来后。她就连翻身都免了,僵硬的姿势保持了几个小时,此时是腰酸背痛。

  屈磊离开后,她才调整姿势,酸疼的肩膀、酸胀的眼睛,一切都让她鼻子发酸。她想回京都,这里的一切都没劲透了。

  屈磊手脚快速地淘米下锅。简单梳洗自己一番后就推门出去赶往训练场。

  马大山正在压腿。看见屈磊小跑了过来,多看了屈磊几眼:“小屈,早啊。今天你带队啊?”

  屈磊如往常般的状态,看见谁都离很远就面带笑容,再加上他人长得温和,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略白净,不同于大多数军人黝黑的皮肤。又总是在穿着上很注意保持整洁,看起来比常人文质彬彬好相处。

  “早。马营长,你家宝蛋儿比同龄孩子个头高啊,将来指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哈哈哈。你个会说话的,一大早上就给我灌*汤。你们也抓紧,就不用羡慕我了。”

  屈磊含笑跑过。他是羡慕有儿子,但绝对不羡慕马大山家那个埋汰孩子。那小子蔫淘蔫淘的。

  夏天迷迷糊糊地坐起。叶伯煊正要穿衣服出门,看到夏天这个时间就起床问道:“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唉!一宿没睡好觉。也不知道我爹他们,是带着我夏文哥去医院了,还是回家找赤脚医生治了!”

  “瞎琢磨什么呢?人能放出来都不错了,这些你居然也能跟着瞎操心。”

  “你去出早操吧,不用管我。我这也不全是,月份大了,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缺钙,腿还抽筋。其实谁也没惦记,就是睡不好。”

  夏天听着叶伯煊关门离开后,才慢腾腾地爬了起来。

  洗漱完毕后就坐在客厅发呆,做了一宿的梦,浑身上下就没个舒服的地方,怀个孕可真够遭罪的了,胳膊腿怎么放怎么都难受。

  越养着越娇气,没那条件的,现在还得干活呢。

  夏天劝着自己得坚强些,想要唤起自己的精神头,去了厨房做起了早饭。

  训练场上,叶伯煊伫立在操场的中间,看着围着圈儿跑动的新兵,偶尔会皱眉,这跑动速度太慢了。

  看到领头带队的是屈磊时,叶伯煊也和马大山一样特意多观察了几眼自己这个妹夫。

  叶伯煊留意屈磊是因为二营营长那个空缺。

  老翟知道他得避嫌还私下找他谈过,暗指屈磊是有那个资格往上走一步的,举贤不避亲嘛。

  屈磊跑得满头大汗,出完早操回来后,进屋先简单擦洗一番就钻进了厨房。切菜,做肉酱,煮鸡蛋。早餐准备得比其他人家丰盛许多。

  这几天叶伯亭没在家时,屈磊和屈老太太一日三餐都是对付着吃,即便对付,屈家娘俩仍旧觉得这就挺好,能吃饱肚子、顿顿有白米饭和肉就挺幸福。

  每当屈磊看到他娘把掉在桌子上的饭粒儿捡起来塞嘴里时,他就心酸无比。这个舍不得粮食的习惯,估计已经印刻进他娘的心肺。

  他发誓一定要争取再进一步、再进一步,要一直升、一直升上去,那样津贴会更多,他们屈家再也不怕饿肚子的日子。走出去,谁都得高看一眼。

  屈磊拿着白菜切着小细丝,偶尔得侧过身拿着饭勺子搅拌下锅里的粥。

  媳妇回来了,就不能对付了。得多做叶伯亭爱吃的,要是做得不顺口,亭子能头一扭就下桌,进屋就得掏饼干盒子嚼着饼干,到时又得发现饼干也不见了…

  屈磊想到这,切菜的手一顿,差点儿切到手指,那他家就没个消停日子了,二十四小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屈老太太早就醒了。她岁数大了,早没了那么多觉,在农村时,听着鸡叫就起床已经成为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她听到动静也没出去,她见不得她儿子伺候“祖宗”。

  屈老太太自己个儿分析了,她没忍住和叶伯亭那个小妖精吵起来,就是因为看不过的事情太多了!

  一次忍、两次忍,次数多了,不是她憋死就是和昨天半夜一样吵得儿子跑出去。她吸取经验,以后眼不见为净。

  她这个当婆婆的,惹不起有能耐、有钱、有本事的儿媳妇,她躲着!

  屈磊做好饭,挨个房门敲,不偏不向都是一句话:“饭做好了,起来吃饭吧。”语气波澜不惊,就跟昨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屈老太太抿了抿头发出了房间,瞟了眼叶伯亭那屋,再次皱眉,可见性格决定一切,她想的挺好,可她做不到忍字心头插把刀:

  “吃现成饭也得请呀!”

  屈磊从厨房探头皱眉轻斥道:“娘!”

  在卧室里继续躺着的叶伯亭,听到屈磊问屈老太太:

  “娘,我弟弟妹妹在家,你就那么放心他们啊?岁数小,不会过日子…”

  叶伯亭想了想,坐了起来,准备出去吃早饭。L

第四四一章 常驻的缘由(三更加更)

  屈老太太听到儿子的问话,拿起筷子的手一顿,她正要酝酿情绪质问屈磊,是不是嫌弃她这个娘了?这是要赶她走?

  听到叶伯亭出来的声音,她又打住了。

  她差点儿忘了家里还有那么一个祖宗呢,哭闹对儿媳这人没用,倒能把她气死。

  屈老太太给自己的定位极其准确。

  确实,只有在意她的人,哭哭闹闹才会听进心、入了肺,不在意她死活的,那都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屈磊也停住了话头。他的本意就是说给叶伯亭听的,让她知道,他不是没和他娘谈过关于回村的话题。

  你不是在电话里口口声声的埋怨我为什么不撵走自己娘吗?那我就当你面儿问问看。为了你,我连这一步都走了,别作了,好好过日子吧。

  屈磊能问出这句话,并且是在头一天晚上发生不愉快之后去问,心里是下了很大决心,并且夹杂着渗透进牙齿缝的心酸。

  一个人要到怎样的隐忍程度,才能为了媳妇赶走自己的亲娘?

  屈磊不清楚别人,他只知道自己的话一定会伤害母亲。不仅仅是有了媳妇就忘娘的白眼狼了。

  可他不得不问。他和亭子自从结婚后,很多生活习惯已经形成自然。

  他照顾她、惯着她的很多举动,他娘都看不下去眼。

  他后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琢磨了,他和亭子之间如果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么他娘并不会理解,也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他娘又想讨好亭子又忍不住想和亭子干仗。

  确实。亭子说的也正确。他们之间的矛盾无论大事小情,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娘都参与。

  至于昨晚,虽然他俩闹的有点儿大,可他觉得,如果他娘没出来掺和的话,他俩现在已经和好了。

  亭子又得和以往一般早晨起来对他说两句甜言蜜语哄着他。然后周而复始的那事儿随媳妇心情。福利得等着发。而不能主动索取。

  屈磊很自然的站了起来要给叶伯亭盛粥,低头间取碗时,正好又看到了屈老太太翻白眼偷着瞪媳妇。他心里叹口气,更是下定了决心问问他娘啥时候走吧。

  饭桌上,叶伯亭小口抿着热粥,坚决做到食不言寝不语。任由那娘俩说话…以及屈老太太这么一会儿功夫吃俩大馒头了。她看不惯就不看,低着头吃自己的。

  屈老太太一口馒头一口咸菜。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说话间还往外喷着碎渣:

  “咱家今儿人也算齐,那我就告诉你们一声,我得过完年才回去。”

  叶伯亭攥紧手中的勺子。

  屈磊侧瞟了一眼叶伯亭。才装作无意间像闲聊天的问他娘:“咋的呢?不惦记他们啊?”

  屈老太太用手掌抹抹嘴才回道:“你弟弟相看对象呢!人家女方家指明要三间房。”

  屈磊真没听他娘说过这话,此刻疑惑抬头:

  “咱家总共也不到三间啊?就这样看条件找对象的,有啥意思啊?不能要那样的。再说他刚多大啊。就着急成家。”

  “哼,我倒是想让他当兵。你们能帮上忙不?我明里暗里的说过,你俩都过过耳撇撇嘴,谁搭理我了?

  唉!我就对外说来你们这了,那房子都给他们,说你们不稀得要。

  至于你妹子,那更是嫁人就挪走。等那女滴嫁进门就好了,嫁都嫁了,还能不过是咋地?再说还有你这个当官的大伯哥呢,老王家不敢得罪咱家。

  虽然老王家那大闺女看条件找对象,可是真能干啊,我寻摸了好几个屯子挑看着,就相中她了。那大腚指定能多生儿子,瘦不拉几的没福相,得这样胖墩墩的才能多生几个传宗接代。”

  “咳咳。”屈磊被他自己娘的语言恶心着了:“我得去上班了,要不然来不及了。你们吃吧。亭子,碗筷儿放一边。”

  屈磊站起身还特意和叶伯亭打了声招呼,想要试探一下叶伯亭的态度。

  叶伯亭没说话也没点头,就跟没听着似的,屈磊叹了口气。

  讨论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求媳妇别收拾收拾包袱又走人就成。

  他嘴欠啊,屈磊又后悔了,后悔他问自家娘这些问题。

  估计媳妇心里又是一肚子火气。换位思考,屈磊有些理解叶伯亭了,一件件事儿,一句句戳心的话听着,关键是结婚前特意讲好了,他娘不和他们一起过,可事实上却是在这呆的时间越来越久。

  还有他娘那些话,估计又和亭子的观念相违背了,她没有刚才就拍桌子骂他娘没素质就不错了。

  说实话,屈磊觉得回家的脚步沉重,可出了家门心情更是糟心。他不知道家里的两个女人能啥样,上班都得提着一颗心。

  “你干啥去?”

  叶伯亭根本没搭理她婆婆,胳膊上搭着件黑色大衣,走到门口就换鞋。

  “我跟你说话呢!我是你婆婆!那自己牙尖儿还能咬到舌头呢,咱俩就拌几句嘴,你别一天天给我撂脸子!那磊子训练能放心啊?亭子啊,听娘的,别作妖了!你是不是去你嫂子那?我和你一起。”

  说一千道一万,屈老太太说软和话是怕了叶伯亭单独去见夏天,她觉得那俩妖精凑到一起就是说她坏话呢。

  最关键的是万一瞎告状传亲家耳朵里了,她们屈家能得了好?!

  她二儿子可以不当兵,她老闺女呢!她还真不能得罪狠了儿媳妇。以至于她总是颠三倒四的对叶伯亭转换着态度。

  屈老太太也迷茫、无助、矛盾着。

  叶伯亭回头直视着自己的婆婆:这人真可怕!呵呵,先让人家嫁进屈家再说,就这么个素质,这么不讲承诺的人,她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我去我嫂子家溜达,带你算怎么回事儿。”留下这一句,叶伯亭就出了家门。

  屈老太太在关门那一刻就破口大骂:“奶奶个腿的!祖宗啊,冤孽啊!”

  梨树村村部的大钟,被人用力的敲出了响动,村部仅有的两个破鼓被抬了出来也被一齐敲响。

  这是在告知村里的男女老少们,村儿里将有大事儿要宣布…L

第四四二章 下来啦(一更)

  小毛驻足在人群中,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李群发、夏凤姐的丈夫。

  她的身边站着被召集过来看热闹的苏美丽和夏冬。

  至于夏家的其他人都分散在各个角落,包括萎靡不振的夏大伯。

  夏家人唯二没“出席”的是躺在炕上养伤的夏文和他的小儿子。

  夏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对刚刚公布的事情有些意外以及心情矛盾。

  小毛眼睛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大姐夫,手上的动作是扯了下苏美丽的袖子。

  “干哈?”苏美丽对于李群发当上大队书记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满,毕竟下来的是夏大伯,不是她家夏爱国,不是当事人吧,差一层是一层,感触并没有那么浓厚。

  小毛侧过头趴在苏美丽耳朵边儿小声说:“大娘,我忽然间觉得…呃,几次三番告大伯父的是大姐夫呢…”

  苏美丽本来正直视前方看着李群发周边围着恭喜的人群,外加正仔细入微的观察夏大伯一家人的反应呢,听了小毛的话瞬时睁大了眼睛,侧头看向小毛,翻白眼瞪小毛道:

  “你一天天的,没长脑子出门啊!竟胡说八道,那是老丈人、大姑爷!”

  苏美丽骂完小毛低头瞅她小儿子:“冬子啊?你刚才听见啥没?”

  夏冬仰脖看他娘和他小毛姐,和苏美丽刚才翻白眼的模样一模一样:

  “听没听见咋地?娘,我发现你可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我啥也不说,我耳朵聋,没听见!”

  夏冬怒气冲冲对着他亲娘喊完几嗓子后,就噔噔蹬跑走了。

  他不爱跟她们女人站在一块堆儿。非得揪着他一起。成,他夏冬认了,就和叽叽歪歪的女人们统一战线吧,可又被警告嫌弃。

  夏冬就闹不明白了,他娘咋事儿就那么多呐!

  “大、大娘,您别掐我啊,我这不是小声和你说嘛!就刚才。忽然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有了这么个想法。我也不想把人往那么坏去琢磨。可就是直觉嘛!”

  “你给我闭嘴,你把那话给我烂肚子里。让别人听着传你爷爷耳朵里,他得拿大棒子给你打出去。你那话就得被他归类为搅家精。听见没有?!”

  小毛蔫儿了,按照常理,她一般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她拿苏美丽和夏爱国当自己亲爹娘看待。自己想到什么说什么,再加上刚刚忽然间“福至心灵”。她才胡说八道的。

  夏老头蹲在大树根儿旁边抽着烟袋锅子,额头上的抬头纹更是被他皱眉皱成了深深的几条印子。

  他都不用抬头瞅热闹,就能猜到他大儿子的表情和心情。

  夏老头听着李寡。妇大嗓门的在那招呼着,嗤笑了一声。这李婆子要是本性不抠搜都能给大家伙发喜糖了。

  夏老头劝自己。管咋地,这个大队书记还是自己家人的,总比给了外人强。

  这大儿子是从前的大队书记。他们夏家把着这个位置多年,赶上心眼小的上位。指定得给他们家穿小鞋。李群发当上了,于情于理都不敢那么对待他。

  只是…唉!夏老头想到这叹了口气,他得最近多去大儿子家坐坐。

  炕上躺着一个花钱养病的,本该去镇里医院住院治疗,可大儿媳哭诉没钱,说骨头慢慢养着就行,没钱再浪费了。拿话点他花了大儿媳的那一百块钱了!

  你说说谁出门给你家办那么大事儿不得花俩钱,这一百块钱他留给爱琴了有什么不对?

  人家赵铁柱他爹是又踏着人情又搭着东西的,办这么大事儿,哪一样不值一百块钱?再说那钱是他硬塞给爱琴的,人家还不一定能要呢?!

  这些年,琴子和铁柱搭大家伙多少钱了,谁能占那个便宜啊!

  夏老头磕了磕烟袋锅子,他现在抽啥都没滋味。大孙子一天几遍的药吃着,连翻身都得靠人扶着,被打的不轻啊!

  大儿媳又成天哭哭咧咧,张巧是只管孩子和自己,听说从出事儿到现在,大孙媳是没少吃一顿饭,还添了新毛病,没事儿就抱着孩子回娘家。今儿个又没影子了。

  老大愁的嘴角都起了大火泡了,再加上书记真给撸了下来,他真怕老大有了心病…

  以前村儿里开会或者是召集大家伙商量个什么大事小情时,夏爱国从不往夏大伯跟前儿凑,他就和普通村民一样,溜边儿站着,和小时候的几个哥们唠唠家常听几耳朵就完,也不以是书记的弟弟自居高人一等。

  可今儿个,他大哥下来了,他却选择站在了夏大伯身边。

  夏爱国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大哥夏爱华的表情指定会很复杂。换成是他,他恐怕也是。

  拜亲儿子所赐,自己下来了,可姑爷上去了,你要说难受到不行也不至于,可你要说姑爷顶替了自己很高兴,那也做不到。

  “大哥,没事儿吧?”

  夏大伯想要让自己洒脱点儿笑一笑,可笑容确实很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