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六章 能够握紧的就别放了

叶伯煊瞧着季玉生那张带着灿烂笑容的面庞,他想冷眼旁观来着,奈何季玉生的喜悦心情能感染到他,搞的叶伯煊也控制不住,微笑着。

季玉生不嫌弃冷,一身黑色西服咧着怀儿,白色衬衫,红色领带,大红色的裤腰带一览无遗。

他双手插腰,站在饭店的大门口笑着,咧开嘴笑的表情很少见,可见他很满足。

“兄弟们,一会儿头车一走,你们保持间距跟上,围着这四九城给我绕一圈儿!必须热闹起来!”

回身笑容呆住一瞬,没敢指挥大舅哥叶伯煊,手指指点着叶小叔:

“志华?押车的小子?”

叶小叔手掌放到耳朵根儿:

“你叫我什么?我可没听清!”

季玉生双手抱拳,略弓腰:

“小叔!小叔得了吧?!”

凡是听见的同学朋友们,哄堂大笑。

叶伯煊在嘈杂的气氛中喊了一嗓子:“冬子?去!押车!”

夏冬成了重要的成员,他特爱干这活儿,有钱拿啊,没想到提前来还有意外之喜,蹭蹭蹭跑走,上了头车再没下来。

小少年真是长大了,他还能和开车的“司机”有用没用的扯上几句。

叶伯煊目送着二十台临时组成的车队缓缓离开,一时感慨万千。

上一次叶伯亭结婚,父亲母亲包括自己,都在尽力想把场面搞的越大越好,奈何妹妹嫁到外地,屈家也没那个本事在当地张罗开。

而今天呢,父亲母亲口口声声一切从简,季玉生却搞的比大多数第一次娶亲的场面还壮大。

不说饭店那三十六桌席面得来多少人。单说那二十台有百分之九十都挂着外地车牌的吉普…

可见季玉生用心的程度。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坐在头车里的夏冬,被呛地直咳嗽却不能动地方,而季玉生却稳坐后座,强压住兴奋,提醒自己要沉稳下来。

有家,有妻子。妻子肚子里有孩子。

他失去的一切。从头再来。

他那双追着亭子身影乱跑的眼睛,终于可以缓缓神,她属于自己了。

这一次。他要做一名顾家的男人。

让亭子和他的孩子无忧无虑的生活,随心所欲的享受时光,他要做她们幸福的掌舵者。

他要用这场用心的婚礼,向妻子、岳父岳父、向自己的亲人宣告他的心理:

他、季玉生。会认真的对待叶伯亭一辈子。

虽然未来的日子还很长,相处和恋爱是俩码事儿。更不易,但他会一辈子尽力!

季玉生打开车门,黑皮鞋、红袜子、似打了一层蜡的“大背头”发型,他志在必得的站在叶家大院儿的门口。

叶伯亭一袭红色西服。怀孕让她从清晨吐到日暮,然而她依旧没瘦。

只因这个阶段,没人给她添堵。还有人从此拉着她的手,走过接下来那段长长的未知路。

叶伯亭的眼神最先落在季玉生母亲的身上。又要管另一个陌生的老太太叫妈妈了,一个饭锅里吃着家常菜…

她知道,季玉生的母亲并不喜欢她,即便她们现在还很陌生,没有过太多交流,但她清楚。

她提醒自己,那是婆婆,当儿媳的要学会做人憨厚,甚至能装傻就装傻,太聪明的女孩儿不讨喜。

季玉生在迎娶的这一刻,想的是未来。

叶伯亭在嫁人再次踏出娘家门的那一刻,想的是过去。

她自认自己不是多愁善感型,可这一刻也爱思前想后的回顾。

回顾过去的片段,提醒自己别再踏上过去的错路。

爱情,让人猝不及防;

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叶志清抱着小碗儿,本该正式的场合,让小碗儿搅合的,非要赖在爷爷身上而显得乱套了起来。

夏天脸红了。

她家俩娃到底不懂事儿,满场子听夸奖声,闹闹和小碗儿也人来疯,不停地出状况,几个大人都扯不住。

一个嚎叫着:“爷爷抱!不嘛,就要爷爷抱!”

一个好奇的大声叫着:“姑姑嫁人了!”

闹闹甚至问刘芸:

“姨,一男一女是结婚?那爸爸怎么不和姑姑结婚?”

刘芸憋笑还得认真回答:“不能!你也不能娶小碗儿!”

闹闹扯住邻居老刘家四岁的孙女道:

“姐姐,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夏天脸色涨红,在大家的笑声中,尽量小声哄:

“你得二十岁之后再结,别闹!闹闹!”

还是到了饭店,夏天和叶伯煊汇合后,闹闹才老老实实当起了q版“贵公子”。

小人儿还占个大椅子,坐在娘家宾客的第一席面位置上,他乖乖地吃着奶糖、目视前方。

只因叶伯煊在见到他儿子时,掰正闹闹的肩膀说了一句话,他儿子闹闹马上老实了:

也正是如此情况,闹闹的童年生活,和小伙伴们打架吵闹,可以摔、可以抓咬啃挠,他就是不用侧推直腿踢…

场面热闹的、壮观的,让观者愣神,因为宋雅萍提前打好招呼,逢人便道:“只是简单办置的”。

二十台迎娶车辆排出很远,叶志清和宋雅萍意料之外,心中对季玉生的评价上了一个台阶。

宋雅萍似换了个人,真有种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满意的心理。

叶志清也频频对来宾们点头致意,笑容颇多。

宁浔漪侧着身子,看向“第一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羡慕夏天侧头和叶伯煊笑着说着什么。

而叶伯煊呢,不知道是听见了什么,抿了抿唇也跟着点头认同。

她眼里的伯煊哥,手中拿着手绢,听妻子说话,眼神不离开两个孩子,时不时给那个叫小碗儿的丫头扒瓜子仁,给闹闹擦擦嘴角。

刚才伯煊哥看到她只是点了点头,别说意外的情绪了,就是童童被她送哪去了、她来参加婚礼童童怎么办都没有问一问。

此时此刻的宁浔漪,再加上听着宋雅萍凡是有什么大事小事儿,包括随手收到的红包都喊夏天收着,她羡慕嫉妒且无力到认命了。

“呵呵,呵呵。”

季玉生站在叶伯亭的面前,克制住想偷偷掐一把亭子脸蛋儿的行为。

叶伯亭好笑:

“你傻笑什么呢?招呼客人去吧?我娘家人这面儿有小叔和我哥呢!我看三十多桌都挺挤的慌!你少喝点儿…”

说不下去了,俩人对视中,脸色都红了。

季玉生高兴,高兴大劲儿有点儿憨、有点儿傻,对着让他心跳沉醉的小娇妻挑眉道:

“你别饿着。还有,记得瞅我就行。”L

第六九七章 婚礼后的酒鬼

昏黄温暖的灯光,提前拜托弟妹烧好的暖烘烘屋子。

叶伯亭略显迷蒙的眼神,水灵灵的眼眸,凝望着面前季玉生的脸庞。

触手可及,鼻息间似能闻到牙膏味儿。

她要记住这一刻,看清季玉生此刻的模样。

回想过去,似梦半醒。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铺平了过去那些无声的挣扎,它给予未来对幸福的期待,它教会了自己洒脱、别怕。

别怕人生中会有落寞、喧哗,顽强点儿能治愈一切,捆绑自己的从来都是心,脱落也是因为断线不能同飞而已。

而面前的这个人,自己还在梳着两个大辫子的时期,他那时已经念着大学;

在那个年代,他是一副有些瘦的皮包骨的样子,而现在坐在自己的面前,他是一名成熟的男性,执着中又带着云淡风轻。

季玉生微醺的状态,他看着看着叶伯亭,突然间笑了,笑的眼角出现了两道皱纹,他揉了揉睛明穴。

叶伯亭也双手放在小腹处,跟着一同笑了。

低沉中夹杂着深情的声音,冲刷着叶伯亭:

“我终于娶了你。”

再抬头间,季玉生收敛了笑容,认真的看向叶伯亭的嘴角、眉梢,他双手放在了叶伯亭的肩膀上。

先是薄毛衫外套,叶伯亭乖乖任由季玉生脱掉。

接下来是系着蝴蝶结的真丝套头衬衣,季玉生注视着叶伯亭,手指游走的触摸、拉扯掉。

叶伯亭只着里面的贴身衣服,微突的小腹,季玉生的头型早在你来我往中乱了套。

清醒状态下。你饿了吗?渴不渴?

在饭店门口送走宾客时,季玉生在宋雅萍和夏天之前,为叶伯亭披上自己的外套保暖。

而这一刻,被满足微醺下,他任由叶伯亭光滑的肩膀暴露在自己的面前,两个人赤诚相见、互望彼此几分钟。

他喜欢这份心贴心,越是迫不及待。越是觉得梦的开始犹如情网。

没人觉得会冷。倒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冷也很愉快。

季玉生凑近叶伯亭的耳边,暗哑的嗓音。男性的气息包裹周围,让叶伯亭的鸡皮疙瘩布满胳膊:

“给我机会爱你?!”

叶伯亭咽了咽口水:“给、给你。”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两人倒在了大红色的喜被上。

爱情需要天意;

想要爱一场需要勇气;

能够得到且不失去,每个人都要学会承受、学会“我愿意”的真正含义。

宋雅萍累的仰靠在沙发处,喝茶水也用上了茶缸子。没心思讲究这个那个了。

此刻的叶家大院儿终于消停了,只剩下内部人。

叶小叔被季玉生调配去陪外地来的好友们喝酒。许晴带着叶伯盈也住在了这里。

宋雅萍叹气,和叶姑姑叶志昕一点儿没见外地抱怨道:

“你瞧着了吧?我那个儿媳心大的没边儿。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多忙?她能把孩子都扔下,转头跟着那个刘芸没心没肺出去找地儿喝酒!

谁家儿媳她这样?哪个过日子给人家当媳妇的,动不动就去饭店喝一口的?”

许晴抿嘴乐了。她家叶伯盈实在是太淘气,怕扔给大嫂二嫂制不住。

当然了,她也管不了。她主要是怕叶小叔回家骂她,要不然吶。她也凑热闹一起去,大礼拜天的,才不在大院儿呆着。

抿嘴乐完,觉得大嫂二嫂她们一定没什么新意,又要开始说人坏话了。

许晴腼腆的对客厅里的几位又乐了乐,转头优哉游哉的上楼了,她宁可早睡觉也不爱听这些。

难怪叶姑姑让小辈儿们喜欢,她不负小辈儿的欣赏,爽朗的拍手笑道:

“大嫂,你是惦记那些红包被你儿媳妇揣走了吧?放心,夏天那么会过日子,喝多也不会扔了皮包,她指定能还给你!”

宋雅萍好气又好笑,她是那样的人吗?都给夏天了又能怎么地?附和的评价道:

“我放心着呢!我家那儿媳妇,喝丢自己都不带丢了包,她小气吧啦的,本性如此。我就是说啊?她都当了妈,孩子们一个也不管…”

叶二婶依旧一副不爱多言多语的样子,一般在叶姑姑和宋雅萍面前,她也插不上话,她在叶家女眷中,话语权也就能在许晴面前有点儿优越感,因为那位说话比她还慢。

可今儿个叶二婶不得不好奇问道:

“大嫂,你也是怪了,亭子今儿个结婚,你不谈谈闺女,抓着儿媳聊啥?呵呵。”

“就是!夏天满打满算刚多大?别看都当了妈了?大嫂,她要真不是过日子的人,你觉得伯煊能容她?你自己生的儿子眼睛里不揉沙子,你不知道吗?

再说真贪玩,能生孩子、考大学两不误?多难得啊!

你看你今天,当着人家亲娘的面儿,就那阵,喊她她没听见,那么乱听不见也正常不是?你居然那么说她。

伯煊都撩下筷子冷脸了,我看你再说几句,伯煊都能拽着夏天转头就走,那场面得多难看。

还有啊,人家夏天她爸爸,也听到动静往咱女宾那桌看好几眼了。”

叶姑姑想趁机提醒宋雅萍。

再是儿媳吧,谁不要个面子,谁没个脸面问题?

有时候太欺负儿媳妇,那就等于让儿子没脸,大嫂到底懂不懂?!

叶二婶低头削着苹果,她就猜到了小姑子会机关枪似的突突大嫂,全家也就这位姑奶奶能说敢说了。

宋雅萍再次叹气,她倒是实话实说:

“一起生活好几年,都习惯了和她那么说话了。

干喊听不见,那亭子就穿个呢子西服,站在门口迎来送往,她都不知道给送件大衣!

没长个心啊!她还稳坐在那吃饭吃的这个香,给我气的啊,我那不是着急嘛!一点儿没有眼力见儿!”

正被谈论的小夫妻,俩人耳朵尖儿都挺热。

叶伯煊和张毅在包厢里密谈:“那块地皮按下吧,差多少?我想办法。还有你换部门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听说咱小叔又动了动?”

“计委。”

“我们请他吃饭吧!”

叶伯煊乐了。

事儿确实是机密要事儿,但屋里还有第三人夏冬。

叶伯煊出门不忘带着他稀罕的小舅子,孩子嘛,关屋里每天学习学傻了,给夏冬夹口菜,没回答张毅。

另一个老字号的饭馆包厢中,倒是挺喧闹,推杯换盏。

“再开、开一瓶吧?放松放松精神,压力太大!”这是小毛。

刘芸喝多傻乐,冲夏天扬了扬下巴:“你敢吗?”

夏天喝的脸蛋儿通红,挠了挠发热的耳朵:

“我有点儿不知所措。”L

第六九八章 蜗牛

家里有好几个娃娃,这几个宝贝儿还都搁屋里呆着呢,夏老头不敢在屋里抽烟,拎着烟袋锅子站在院子里抽着。

敲了敲烟袋,借着屋里的灯光,看到夏秋正抱着月芽哄着,他叹了口气。

你说伯煊的妹子结婚,跟他们老夏家啥关系啊?

他家的几个小辈儿都没了影踪,就剩一个会开车的夏秋,还是不得不归家哄孩子,要不然吶,估计也得跟着没影子喽!

搞的这个院子很冷清,一晚上,没啥意思!

夏爱国向苏美丽打听:“在饭店那,伯煊他娘是应护(因为)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