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疯了?

  现在是夏天!

  夏天里把她这个夏天的脖子啃咬的青紫一片、斑斑痕迹,她明天怎么上班,怎么见人!

  “嗯?”叶伯煊清了清嗓子,随手掐灭了烟蒂,被子往身上一蒙,遮掩住他一丝不挂的身体,闷闷道:

  “你去看材料,我睡了。”

  斜火发泄了出去,叶伯煊的理智回归,他认为此等时机更不能和夏天对上,因为不占上风、没道理。

  有事儿吗?没事儿!

  夏天对着被子里的圆滚包直运气。

  她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哪怕这人跟自己吵两句也比现在痛快。

  这是什么意思?

  几点了,凌晨两点,一次一次又一次,他睡了,让自己看材料?!她除非疯了!

  夏天单方面和叶伯煊冷战了,她所谓的冷战就是把不高兴摆在脸上,让对方清晰明了,顺便睡觉给对方个后背,中间用被子当三八线隔开,叶伯煊敢扔腿过来,她就敢掐。

  叶伯煊侧过了头,看着这样的小媳妇。他抱着被子往外蹭了蹭,他得躲着点儿,夏天大半夜这样,看起来一点火就能着。

  第二天早晨,叶伯煊装作不明白,装作以往的夫妻生活过后该有的平和满足,该和夏天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夏天呢。不矫情到了没底线。她没一会儿就忘了,被拐带着一会儿喜、一会儿怒。想起来就横叶伯煊几眼,和孩子们说话又忘了。帮着叶伯煊维持好爸爸的形象。

  两个人的状态倒像是一个撒娇、一个哄,俩人闹着别扭闹着玩。

  “把牛奶喝了,你看孩子们都瞧你打样儿呢,三十岁、孩子们五岁了。不稳重,来。一口干了!”

  叶伯煊拽住夏天的胳膊,不顾夏天脸色微红,大掌直接扣住夏天的脑袋喂牛奶,说出的话却意味深长:

  “咱家又不是没车。你要独立。我给你买的车既然被你扔到单位…今天就坐公交吧,我得送闹闹和小碗儿。”

  夏天不乐意了,纠结她三十岁这个事儿。公不公交无所谓:

  “你才快四十老么卡尺眼了!我花正开、花正红、花不败的岁数。大早上的就招人膈应你。”

  披肩长发被她甩出个弧度,对着孩子们拜拜。拎包即走。

  叶伯煊看着夏天的背影:今晚还得来几次,他小媳妇不闪腰不岔气!

  夏天停住了脚步,她弯腰探头,敲了敲黑色轿车的车窗。

  车窗降落,林鹏飞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暴露在夏天的眼前。

  “我在老远的地方就觉得是你的车,有事儿?”

  “这是两个孩子的画本,落在车里…”说到这,林鹏飞的眼神晦涩不明般闪动了一瞬。

  夏天也发现林鹏飞看向她的脖子了,她不自然地拽了拽丝巾,小脸儿有点儿从自然色慢慢转粉:

  “那什么,谢谢。我先上班了。”

  林鹏飞控制不住自己,他的眼神再次落在夏天弯腰动作就会露出的吻痕上,他盯着那吻痕,平淡道:

  手中握着画本,转身离开的夏天也微微蹙了蹙眉,随后甩了甩脑袋。

  这大热天的,她脖子上系着条纱巾,别人不会认为她智商有问题,一眼就能看明白昨天的激烈!

  该死的叶伯煊!丢死人了!

  而林鹏飞在夏天离开那一瞬也忽然攥紧了拳头。

  这一刻他才明白,他根本看不得夏天幸福,不敢想夏天昨天和他浅笑言兮吃饭,之后又陪着另一个男人做着、温存着。

  做了几次?很亢奋是吗?

  他做不到看到这样的夏天还能笑…

  林鹏飞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唐,他知道她是一个已婚女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手心被指甲抠出了几道深深的印子,和他的心一样,似被那扎他眼睛的吻痕给挠乱了、挠烂了!

  阿彪侧低着头,小声征询道:“林总?接下来?”

  林鹏飞面冷的骇人,他看向车外,那里早已经没了夏天的身影,启唇道:

  “夏木原。”

  “什么?都订?!”夏爱国欣喜异常,但表情却尽量在控制着,紧接着有些试探地问道:

  “价格方面…林总的心理价位…”

  林鹏飞身体前倾,端起了红木茶几上的茶碗儿,轻抿了一口:“就按照报价表上。”

  夏爱国高兴,他就说嘛,大早上的,喜鹊对着他家叽哩哇啦乱叫,原来喜事儿在这等着他!

  可高兴过后,又有点儿纠结,替林总。

  “林总不像是生意人。”夏爱国轻咳了一下,给自己提提勇气:

  “你这样,我心里倒有点儿嘀咕。价格…我们第一次合作,我也要拿出我的诚意,我给你最低批发价!”

  夏爱国心口有点儿疼,主动给别人让价,这买卖让他做的!

  林鹏飞却笑了,这是他进了夏木原的第一个笑容:

  “难怪夏天能那么优秀,就凭您刚才那句话,夏叔也是位性情中人。”

  林鹏飞说完忽然站起身,对着夏爱国鞠了个躬,夏爱国愣住了,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他两手把住座椅扶手,身体后仰。

  “叔,叫我鹏飞,我和夏天…”

  “这巧不巧呢!啥救命不救命,你们都是当兵的。认识我家甜甜,那叔更得给你让价!以后没事儿去家吃饭!”

  正值下班时间,大院儿的门口人来人往,自行车流、车流,纷纷涌入。

  其中有两台车一前一后进入。

  他们认出对方,不是车牌号,而是靠男性的直觉。

  林鹏飞转动着方向盘,眼睛却紧盯着倒车镜。

  叶伯煊看着前面的黑色轿车,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哐!”

  仅隔着一条甬道,关车门的声音却齐刷刷响起。

  身着宝石蓝色衬衣的林鹏飞,神采英拔,表情平和,但他眼神深邃,回身伫立。

  叶伯煊下车后先是松了松风纪扣,然后两手插着裤兜,他微扬起下巴,从型到行,一派唯我独尊、人中龙凤、勇者无惧的气势。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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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二章 失望中追求满足

  有一种对手,有一种瞧不上,有一种命中注定的缘分,它叫做惺惺相惜。

  这份惺惺相惜,让叶伯煊和林鹏飞在彼此的对视中明白,他们其实是一类人。

  他们都享受走路的过程;

  他们的心中都有理想主导作祟的心结;

  他们在人生这似水流年的几十年光景中,停不下脚步。

  林鹏飞深邃的眼神望向甬道斜对面的叶伯煊,他这回转回了身,让自己正面面对叶伯煊。

  叶伯煊微扬下巴,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雅痞地一笑。

  叶伯煊笑中有瞧不起,还有几丝嘲讽,他看向林鹏飞就像是在看一个闯入的破坏者。

  这个破坏者从天而降,跌了天之骄子的份儿,破坏了他们大院儿男儿的规矩。

  37岁?不像!

  一米九了不起?丫在谁面前都敢充大尾巴狼!

  林鹏飞平稳了下心绪,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率先对叶伯煊绅士地颔首。

  “伯煊?怎么回家了?”宋雅萍从自行车上下来,心情听话音儿就该知道挺好。

  叶伯煊想起来了,开车门弯腰拿东西,递给宋雅萍:“外公回来了,我给你送麻花。”

  和宋雅萍说完,叶伯煊再看向林家方向,林鹏飞的人影已经不见了,而他挑了挑眉。

  “妈,林家那个野路子的大少爷,怎么回事儿?”

  宋雅萍意外,要知道别说其他人家的家庭琐事,就是他儿子前两年自己在外面被人讲究…伯煊懒得理。

  宋雅萍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事儿:

  “那大小子叫林鹏飞。用你爸爸的话说,看完他从军履历算的上是个人物。唉!你林伯娘是后…是小妈吧,你说她都嫁进门,前任也给她倒出地方了,居然还使手段,这么些年,几十年啊。不放过人家娘俩。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说到这,宋雅萍比了个手势“三”。

  “三次,那个林鹏飞本该提职。都被搅合了。要不然他现在如果没转业,级别也就比你低点儿。

  那可是没什么高学历文化,也没有什么你林伯伯参与进去,就是一个农村小子靠命挣得。说是在边远部队。三次命悬一线。可惜,你林伯娘使了手段。都白搏了一场。”

  叶伯煊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他沉默了,咬了一半儿的苹果也扔到了盘子里。

  “你林伯伯…无论是谁,都得给他仨字评价:不是人。”

  “妈!”叶伯煊拧了拧眉。

  宋雅萍似感同身受般气愤:

  “哼。我都嫌弃说他家事儿恶心!多亏你爸和他在一起搭档这么多年还没学坏,真是保住了本真!

  为什么这时候认回大儿子,因为光子牺牲了。小柏你也知道,吃吃喝喝调戏女学生。随谁就不知道了!

  再说你林伯伯不就是觉得退下来了,现在时局稳定,他也不怕受人诟病,自然…

  当初这事儿刚掀开时,你林伯伯动手打你林伯娘,追打到大门口,半院子人出来,但我都装没听见,站在院墙里面偷着瞧热闹,在我看来,那老两口是半斤对八两。”

  叶伯煊起身准备离开:“那个林鹏飞也够没出息的了!让认就认?”说到这,顿住了脚,和身边的母亲对视。

  宋雅萍点点头:“他们打架,那个林鹏飞站在一边儿抽烟,我啊,当时就注意那小子表情了,你林伯伯还美呢!”

  苏美丽站在小院门口,她门里门外来回跑了好几趟了,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

  “这个死小子!放学还不赶紧回家!”

  被骂的夏冬这个死小子此刻正在工地,他站在破旧的临时办公室里,满脸苦色。

  夏冬抓住李大军的衣服袖子,着急问道:

  “我嫂子知道了?”

  李大军头脑乱轰轰的,他从大清早开始,就为了工地的事儿请客吃饭,一直喝到现在才迷瞪一会儿,闻言摆摆手,小屁孩儿能有多大点儿事儿:

  “我办事儿、你放心!知道啥啊?还有人欺负你没?我打折他的腿!”

  夏冬泄气:“大军哥,老师让找家长,拖不下去了!你花一百块钱,照着一百块钱打人那事儿,露馅了!”

  小毛“砰”的一声,踹开了办公室门,本就破旧的门,被她踹的直晃悠。

  “李大军!”

  夏冬蔫头耷脑地离开了,他嫂子说了,等见完校长再和他算账。

  不过还好,还好是他嫂子出面,如果是他姐…那他才真叫完蛋啦!

  夏冬走了,可工地后身无人的空地处,有两个人大吵了起来。

  小毛手指指着李大军的鼻子骂道:

  “粗啦啦的!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不用拳头去解决事情?花钱雇人?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干土匪那一套!连个毛孩子高中生的事儿,你都解决不明白?”

  李大君眼睛红了,被小毛骂的、气的,他忽然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这个动作扇掉的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几年如一日,跟着个娘们后面转圈圈的难堪:

  “我是没文化!我大字不识!我不如你家夏秋!所以我没求你嫁我!我认命跟着你干!你要我命,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我告诉你,我对你,从不含糊!你不用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李天天,你够了!”

  越说越激动,李大军忽然上前几步,一把搂过小毛,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为了工地、为了工程,脚不停歇忙了一天的汗味儿,他对着小毛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小毛用右脚大力跺李大军的脚面,双手使劲推着牛脾气的李大军,大概是李大军觉得够了,也许是清醒了,他后退了几步。

  他看着眼中掀起狂风暴雨般怒意的小毛,又认真地盯住小毛的红唇,他笑了…

  他一如往常般看起来不像正经人,他像意犹未尽般用舌头舔了舔唇,他大笑着看着小毛喊道:

  “值了!”

  而小毛被气的胸口起伏,她指着李大军,眼中慢慢蓄满了泪,她都知道!她就知道!

  “你、你,你特么大老爷们憋疯了吧!赶、赶紧给老娘找媳妇结、结婚!”

  她骂完了,不再像早已经学会淡定的李总,她亦如十年前的小丫头,脚底没根儿,匆匆跑走。

  李大军抹了抹脸,喃喃道:

  “我特么是疯了,就疯这一会儿,一会儿我继续给你当副手,一辈子都顶在你前面。我就贪心这一次,还不行吗?”L

  ps: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每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总有好几个老爷们…求月票!求支持!求人气!三更时间待定吧,我得去婆婆家吃完饭。但我争取有三更,就这样。各位,么么哒。

第七八三章 好胆你就来

  叶伯煊觉得林鹏飞真是“阴魂不散”。

  姓林的最近出镜率是不是忒高了点儿?

  夏爱国先是回头对林鹏飞介绍道:“我女婿,也是军人,你们能有共同话题。不对!”

  夏爱国站在屋门口忽然拍了拍头:“也许你们能认识,他有名,叶伯煊!”

  “是有名,耳闻过。”林鹏飞站在夏家的屋里,率先对刚进门的叶伯煊伸出了手:“你好,叶部长。”

  叶伯煊笑了笑,同样伸出有力的手,但话却是对夏爱国说的:

  “有过一面之缘,但我对林总很了解,爹,这你就不清楚了吧?”

  两个比肩而立的男人,一个曾经是军人,一名现役军人,两人打过招呼后,都互望着笑了一下。

  也许是男人之间第一回见面本就如此,也或许是夏爱国足够心粗,他觉得一切挺正常,正要热情的接话问叶伯煊,院子里传来苏美丽说夏天的声音,还有两个孩子的叫喊声。

  “姥爷!”

  “太姥爷!”

  苏美丽扯着夏天的胳膊:“竟骗娘,都几天没回来了,拎包走了就不回家了!你爹不打电话都不打算回来了是吧?”

  夏天拽着包带往肩膀上提了提:“这不是忙嘛!”

  “忙,忙的你爷爷大寿都忘了!”

  其实苏美丽也是经过老太太提醒给煮个鸡蛋才张罗起来的,她也忘了,包括夏爱国,要不然夏爱国不能把正谈生意的林鹏飞也给叫家来。

  夏天脸色红了,她愣住了。脸上满是愧疚地扭头看向门口的夏老头。

  夏老头叼着烟袋,笑的满脸都是褶皱,他摆了摆手:“甜甜,不碍事儿!那算啥大事儿!你们忙的是正事儿。”

  “爸爸,爸爸!”小碗儿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看见叶伯煊几步扑上了前。

  而林鹏飞也随着夏天说话的声音,跟在叶伯煊的身后一起走到了门口。

  闹闹围着林鹏飞转了一圈儿:“咦?林叔叔?”好奇怪。这大高个叔叔怎么在他姥爷家。

  林鹏飞摸了摸闹闹的头。再抬头时也看向夏天。

  夏天先是和抿着唇也略显尴尬的叶伯煊对视了一眼,明白了,那位也和她一样。毫无准备。

  夏天眼神一扫,看到了叶伯煊身后的林鹏飞哑音儿了,更是有点儿愣神。

  这…这是什么情况?

  “林连长?你怎么在这?”声音里有亲切、惊喜,至少叶伯煊是这样认为的。

  林鹏飞嘴角边儿的笑容很真心。

  原来这才是生活里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