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小碗儿最近学琴,闹闹也学拳,断了以后,我怕他们就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娘那人,孩子们一哄没底线,您来吧。搬我们那住几天,帮我带带?您别光管星空,也管管我们吧?”

  夏天笑了,推了推宋雅萍的膝盖:“辛苦了啊,妈。这几天别接手术。”

  叶伯煊进门就看见了这一幕,他眼神晦涩不明,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宋雅萍好笑道:“那你爸一准儿高兴。我们都搬那去住几天,他估计也能准点儿回家。”说完又上下扫了一眼夏天:

  “你得多带点儿衣服吧?不能就带两套衣服,那面热,还有鞋,别忘了平底鞋…”

  叶伯煊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儿,他的表情变了,连鞋都没脱,直接闯进了客厅,站在夏天的面前。

  声音里没有温度,音量也不高不低,可却似刮过冰碴般刺进夏天的心:“又走?再走两年?”

  宋雅萍看看冷硬的儿子,瞧了一眼夏天那慢慢脸色转红的小脸儿,她刚才还温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儿子、儿媳,又吵架了?无论如何,先骂儿子。

  “叶伯煊!你这是在哪吃的枪药!谁规定女人就得在家围着你们男人转悠!出差也得受你审批?不分青红皂白,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不稳重!”

  闹闹和小碗儿对视了一眼,俩娃一起回头,又异口同声道:

  “爸爸,妈妈出差,你不知道?”

  小碗儿皱了皱小眉头:“我们都没闹,爸爸你是舍不得妈妈?不要紧,就走一周。”

  叶伯煊沉默了。

  夏天懒得搭理他。

  可当夏天坐在政府组织的车上准备去机场时,她看到最后上车的人员有林鹏飞,她也沉默了…L

  ps:故事写到这里,本该在夫妻和好落幕时,再提笔该是几年后,那样的写法可能更讨喜,把该说明白的事儿,再用一些章节平淡、温暖的写完即可了。可林鹏飞这根线自从被我埋进去后,从那时起,我就在想,我不要那么写。大概我是女作者,我认为足够优秀的夏天,也配得起别人深爱过,嫉妒的叶伯煊也该为她不理智一次。这事儿才能扯平。不能只有叶伯煊结了婚,被人暗恋明恋了一次,夏天没有,这也不可能。她刚二十五岁,我不讨巧的用了林鹏飞,我认为婚姻里,绝不是男人功成名就才有诱惑,女人同样也该有。不理解的,或者追更的烦躁引起看吵架次数过多而更烦心的,可以省略这一段,等着四月初直接看静待岁月安然那章大结局即可。我就是如此不会讨巧的作者。就这样吧,三更我写完就发,会有,时间不定。

第七八六章 忍不住靠近你

  夏天看到上车的林鹏飞,她的眼中没了惊讶,更没有以往很亲切的惊喜。

  似有若无…

  最近林鹏飞频频出现…

  夏天坐在最前面,她只是公事公办的对政府人员介绍的林鹏飞礼貌地点了点头,并未热情的打招呼,没有区别对待。

  而林鹏飞在看到夏天的态度后,他也随之点了下头,说了句:“夏天”再无其他。

  去往机场的车上,夏天双手环胸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假寐。

  坐在她身后靠角度能观察到夏天的林鹏飞,当看到夏天那个自我保护、拒绝靠近的动作后,眯了眯眼睛,也闭上了眼睛休息。

  她和他之间,仅隔了几天时间,再见面却被竖起了心墙。

  她发现了吗?

  他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他试探着靠近都给自己找好了凭证、理由,并不是堂而皇之的闯入。

  难道是撤标的事儿?还有投资家具产业动作过大?

  如果只是那个男人在吵架时说了猜疑,以夏天的性格,如果她不是那样认为,她会认为对方是在胡说八道、无理取闹。

  可夏天的样子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她开始有意识地躲避着自己。

  她刚才的反应不对,她们之间有了陌生感。

  对,是陌生。还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那层关系,而那层关系并不像他期待的那样。

  林鹏飞的心里翻滚着这些问题,他试图寻找他在哪露出了马脚。

  如果真是这样,他该要怎么去说服夏天,让她心态摆平,让他走进她的生活中。

  他只是拿她当“亲人”、“妹妹”。他要如何让她相信,他没想过问她的婚姻,从来就对她没有男女方面的图谋…

  时机还不到,在白云蓝天下成长起来的夏天,她是如何变,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情况下去发展那样的关系。

  不道德,那就让他一个人承受。至于该怎么说。他要先寻找到一个听起来体面、却对自己残忍的理由。

  夏天闭着眼睛回忆着林鹏飞前几次看他的眼神、神情、说出的话,跟她爹合伙开展港都的生意,还有在检讨她自己。

  夏天又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否定了叶伯煊对她指责的成立。

  想不起来。

  还有,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叶伯煊就是小肚鸡肠、胡说八道!

  她要去问林连长…

  夏天心里嘀咕,会不会搞的像是她多想在暗示似的?或者林连长认为她有病?自作多情的病?

  唉!你说本来再次见面。她心情也挺复杂。是,她挡了那刀。可林连长也因为她转业了。

  真是一盘乱麻。

  最让她麻爪的是,她爹确实因为家具能卖到港都而高兴,虽然她爹已经把价格自觉压到最低。她…

  还有那个玉观音,还有林连长平时说的话。说什么要报恩…报什么恩啊?谁对谁的恩啊!

  纠结了一路,夏天最终还是认为叶伯煊就是在找茬,非得给她扣个大帽子才算消停的叶伯煊、就是没事找抽型!

  想想刚才自己先尴尬。还是那种态度,就像人家林连长怎么着她了似的!

  夏天决定品一品。细品品,她不像叶伯煊似的,忙碌的生活里还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林鹏飞却不像夏天那么纠结,他有信心把远离的夏天再次拉过来。

  就是这么巧,林鹏飞和夏天坐在了一排,夏天像往常见面时笑了笑,为了弥补之前她的不自然,她主动小声问道:

  “我真是意外,呃,也不是别的意思,就是没想到你在港都生意做的那么大。”有点儿歧义,又补充了一句:“我一直都不知道啊,你也没说过。”

  林鹏飞笑了笑,他看着前面的靠椅,头微侧向夏天的方向说道:

  “我也没想到。所以你和夏叔确实是多想了,我只是想让我的公司涉足多种行业,更全面一些罢了。

  夏叔的那些家具样式我都看过,和市面上比较起来更新颖,很有投资的必要。”

  他在变向的告诉夏天,和我们的私人关系无关,夏天倒是承认,家具图是她画的,领先了很多年,有眼光有魄力的人确实能发现。

  而眼前这位林老板,他能在转业后短短几年发展起来,先不论创业史的心酸,单说如果没有眼光,又怎么能成事儿!

  夏天觉得心里豁然清明了,不是什么狗屁报恩不报恩的就行!

  “是,双赢的局面是合作的前提。我从不认为生意人会拿饭碗开玩笑。只是价格上,我爹说了会和你重谈,你明白吗?一码是一码。”

  林鹏飞对着夏天露出了嘴角边的笑纹:“好。”然后挑了挑眉,似忽然想起:

  “如果我想做运货物流这方面回国发展,你怎么看?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

  夏天意外:“不是做建筑?”

  “京都那块不做了,这趟去也要考察一番再议吧。”

  林鹏飞想了想,再次很自然的小声嘀咕道:

  “水深。这也是我撤标的原因。让你嫂子最好也要小心些。”

  “你上次参与竞标了?”

  “嗯。又紧急撤了。没那么多流动资金压在上面,觉得搞运输的提案应该提上日程。毕竟现在不是为名的好时机。”

  林鹏飞听着夏天被尹先生叫走了,她们在用外语聊天的说话声,心里终于有一些底了。

  她该信了吧?

  夏天真心庆幸尹先生此时叫她过去,要不然几小时的行程,虽然解除尴尬,但是她只要一想到昨天叶伯煊那空口白牙的诬赖,她就觉得在林鹏飞面前脸热。

  瞧瞧这事儿闹的!还真以为自己挺有魅力的!都赖叶伯煊!拿谁都当假想敌!

  一行人到达穗城,刚下了飞机就能感受到穗城的温热,那种让人心口发闷、喘息间都是热浪的憋闷感。

  穗城政府的工作人员早已等候多时,夏天只觉得晕乎乎的,她还得充当翻译的工作,口干舌燥。

  大概她们是第一批政府组织到达穗城、鹏城的考察团,她们这些人得到了热烈的款待。

  夏天每喝完一口白酒坐下,她杯子里的温水又总是填满的。

  这个,夏天当做是老朋友的特别照顾,因为尹先生也会偶尔叮嘱量力而行。

  推杯换盏,穗城的工作人员口若悬河推展这里的经济政策。

  入住穗城宾馆时,天早已经黑透了。

  当夏天打开房门时,看到林鹏飞递给她的茶叶,她喝的晕乎乎的脑袋瓜里,又咂摸了咂摸,觉得又感觉不对劲了…L

第七八七章 总在刹那间有一些了解

  林鹏飞忘了,用心的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不露出蛛丝马迹。

  他的眼神总是随着她的身影在转移;

  他爱听她说各种话,无聊的、有趣的、哪怕是废话;

  他包容、爱怜、欣赏;

  他想得到她的*全部融进双眸;

  即便再坚忍的人,也留下了爱的凭证。

  那些凭证,渗透进了时间、细节当中。

  正如这次…

  夏天喝的潮红的脸、迷惑的眼,她先是仰着头看了看林鹏飞那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酒后的林鹏飞,眼睛里都是她。

  而夏天的心,在晃神过后,也随之慌神。

  “有事儿?”

  林鹏飞摊开了掌心,茶叶罐摆在了两人之间:

  “一起喝茶。”

  夏天低垂下头,半夜三更,夜深人静,在心灵最放空容易着道的时分,还是酒后容易胡言乱语乱放电的时候,他找自己喝茶?

  再抬头时,夏天客气地笑了笑:

  “不了。太晚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随手就要关门,而林鹏飞忽然用大掌挡住了夏天的动作。

  夏天微微皱起了眉:“还有事儿?”

  “我…”林鹏飞多会撒谎个人,可他却哑了言,他看着夏天的睡衣,再次提起勇气:

  “我怕你喝多。没事儿吧?”

  他挡门的动作触碰到了夏天温热的手指,他另一只垂下的手忽然紧紧攥拳。

  他克制着自己,编了一套理由,白天才消除她的疑虑,到了晚上…

  他明知道此时他要刻意回避。才能让自己以后更顺利的走进夏天的心里,而不是在夏天的惶恐中,再走近一步,还在前行。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黑夜来敲她的房门,来找些幼稚的理由去接近她。

  原来,感情里是没有计划书的。

  夏天直觉现在的情景过于复杂。她脑子里乱轰轰的。就是觉得喝多了可不能和男人单独相处:

  “谢谢,没事儿!我还得给孩子们打电话,明天见!”夏天迅速关门。

  关上门的夏天真的跑去摸电话。她不知道心底为何有了愧意,直觉是得听听叶伯煊的声音,心里才能安定。

  而门外的林鹏飞,两手无力地垂下。手中的茶叶盒似在午夜时分陪着他。东西物件,有时比人心更可靠有力。

  他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他的心拍打着风雨声。

  他在慢慢沥干酸涩,荒芜岁月中的那一丝温暖,不但没有再次感受到,它还有了慢慢流失掉的迹象。

  他任由心神不宁的痛楚袭击内心。

  他得等等。得缓过这阵才能离开,明天才有勇气继续。

  叶伯煊手里的文件,有半天没有翻页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该到穗城了吧?

  到了,地方政府应该会安排吃饭住宿等事宜。再等等。

  这么晚了,难道她真能没心没肺的睡着觉,不知道给家里来个电话?

  好啊,夏天,在外面公差还敢多喝酒。

  叶伯煊思来想去,就凭闹闹和小碗儿是夏天的心肝,即便夏天现在讨厌和他正面交谈,那也会打电话给孩子们。

  至于等到现在还没有一个,那一定是喝多了无暇顾及。

  电话铃忽然响起,叶伯煊迅速转过了头,隔着书房的门看向了客厅。

  他听着王妈在叫夏天,他的心落了下来。

  叶伯煊以为,王妈该去孩子们的卧室叫闹闹和小碗儿,可他看到了什么?

  王妈在对他摆手,还对着电话里的夏天说“是的,他在书房,等一下”。

  叶伯煊愣了一下马上有了行动,椅子磨动地面的声音似又提醒了他。

  王妈眼里的叶伯煊,迈着不急不缓的稳健步伐,她只能再次告诉夏天“再等一下。”

  这个电话,是那场战役中分出了胜负?

  答案是未知的,糊涂的。

  夏天抱着电话,眨了眨迷蒙的眼睛:

  “喂?孩子们睡了?”

  叶伯煊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没有,叫他们啊?”

  “不用了,告诉他们我到地方了。明天一天在穗城,接近晚上才能去鹏城。坐车去,政府这面又增添了几名工作人员。一切都挺好,不用惦记。”

  叶伯煊咽下要脱口而出还想细问的话:“嗯…”

  夏天…握紧了电话筒,她在挣扎要不要告诉叶伯煊,林鹏飞也是同行中人。

  “没了?那面热,别喝酒,多喝水。我还有文件要处理,挂了。”这也是叶伯煊酝酿了两分钟才说出口的叮嘱。

  叶伯煊盯着电话机,他久久未动,就那么靠在沙发上,心里有某个角落莫名的发酸。

  他不想挂的,可他不喜欢这样的交谈方式。

  那种酸涩,他确定不是嫉妒,夹杂着想多听她说几句,又怕她说出来其他。

  夏天抱着双膝,她蜷缩在沙发上,愣起了神。

  她忽然叹气出声,想起了两年前叶伯煊跟她怒喊中的解释:

  “夏天,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

  这是她第一次用着平和的心态,主动的去回忆那个过程。

  原来,为你好,有时也是一种伤害。

  原来不告诉,是怕争吵。

  夏天又想起了刚才敲门的林鹏飞…

  她不该喝酒,酒后会情绪太过丰富,这不该是她。

  还有,她刚才明明可以说的,可以等叶伯煊没挂之前第一句就说出来,可她为何没有勇气?

  为什么我在上车的时候,他的手掌总是护着我的头顶?

  为什么到了工地,他手中的第一个安全帽,最先扣在了我的脑袋上?

  为什么我的鞋带开了,是他第一个发现?

  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个人的眼神在似有若无的追随?

  为什么我的筷子不小心碰掉,在我还没和外宾交谈完时,新的一双就会放在碗边儿?

  为什么我的嗓子不舒服,他会及时发现,还会递给我药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