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阳春三月的小山坡,桃花朵呀嘛朵朵开。小风一股股的吹着,迷呀嘛迷人醉,香气几乎要压过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女儿墨。暖歌抬眼看艳阳,艳阳笑眯眯的照耀着大地、田野、河流。

呼吸着无比新鲜的空气,听着林间鸟鸣,暖歌微笑着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再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朝左走几步,再朝右走几步,朝前走几步,再朝后走几步。

忽然地,就喃喃着自言自语,“马呢?程少陵骑走了。轿子呢?姐姐坐走了。那我呢?我要怎么回城呢?”

程少陵,汪汪你个太阳!

其实程少陵并没有忘记她,按照计划,他把苏又晴的轿子七拐八绕的引回城里之后,便找个机会策马溜了。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兴趣、有闲心做这样的事。他料到了暖歌会因为回不来而跳脚,可还是不紧不慢的东逛西逛,那小丫头,要给她点苦头吃才好玩。

经过前日那个烤饼摊,少陵买了两个烤饼包了起来。又经过个糖葫芦摊儿,忽然就想起来那丫头曾经说过,糖葫芦是穿越人最爱,几乎逛街的时候会人手一串儿。问她什么是穿越人,她的答案是:穿针引线越过重重障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媒人。

哦,原来穿越人就是冰人,传说中的媒婆嘛。那丫头那么喜欢帮姐姐牵线搭桥,给她买串糖葫芦好了!呃,她那么能吃,五串吧!

左面商铺是卖香瓜的,吃了糖会口渴吧?嗯,买几个香瓜解渴。

诶?万花筒不错,买来给她回城的路上玩。

小荷包可以装她的铜板、小线插送她绣花、瓜子买给她嗑、绳结送给她记帐…

“货郎,货郎,过来…”右前方,一个胖胖的女人在朝少陵的方向招手,“你的货怎么卖?”

少陵骑在马上疑惑的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没从身边方圆一里看出有货郎存在的迹象。

“我?”颤抖着手指,少陵指向自己的鼻子。

“不是你还是哪个!”胖女人不耐烦的表情,“你那个拔浪鼓怎么卖的?”

“你从哪里看出我是货郎!”

“不是货郎你驮那么多货干嘛!”

晴天一霹雳,少陵悲愤欲绝…

程少陵找到余暖歌之时,她正在小溪边捉鱼。娘亲雷小菊曾经教过她,这世上之人,遇到挫折之时有埋头苦干的、有拼命硬干的、有为民请命的、有舍身求法的,而她,哈沸商学院的小女儿,一定要与众不同。

所以她选择的是:该干嘛,就干嘛。想干嘛,就干嘛。

即然没本事走回城,那就即来之则安之咯,大不了在这里玩一整天,晚上的时候姐姐肯定回来了嘛。

她先是在桃花林里转悠了一会儿,装模作样的赏了会儿桃花之后,发现压根没人能看得到她捻花的手指是否雅致、闻花的表情是否怡然。

那还赏个什么劲儿?干脆爬上棵稍矮些的桃树,撸了大捧的花瓣拿帕子包了塞进怀里带回去泡澡。

之后实在没事干,就往桃林里越走越深,想不到里面别有洞天,竟有条清澈的小溪弯曲流过,这可让暖歌喜出望外,直叹果然是来对了地方。只在溪边玩水不过瘾,干脆跳了进去摸鱼。水不深,鱼小小的游弋于石缝之中,暖歌并没指望能捞出条稍大些的烤来吃,单只图个乐呵打发时间而已。

直到程少陵的出现。

少陵骑着马在桃林里转了一圈,沿着暖歌踩出的脚印就不费力的找到了溪边。暖歌早上的齐整样子已经完全不见了,梳好的发髻大约是被桃枝刮的,变成四下飞散乱七八糟。本来雪白的短斗篷也已经前后不分,不像斗篷,倒似了个兜兜,被她小心翼翼的一只手朝前掬着。脸红的要命,神情也紧张的要命,躬着身子死死盯着水底,就好像里面藏了个夜明珠。时不时的一只手猛伸进去,然后再摸个空出来,配以“呀呀”的乱叫。

少陵跳下马看了她好一会儿,发现她压根就没留心溪边还多出个人,也似乎她根本就不会在意有没有人来接她。

忽然觉得自己的好心之举简直就有些多余,少陵心有不甘,从地上拾了个石子就丢了出去,打在暖歌身旁的水面上溅了小小的水花,这才打断了暖歌专注无比的捕鱼大计,吓了一跳,本能的就扭头朝少陵的方向看了过来。

比这桃林美数倍的地方,少陵去过。比这小溪清澈的水源他也游过。可比这里更生动的地方…他却不知还会不会再有。

他也知道,那生动的原因只有一个:暖歌。

9

9、第9章...

暖歌站在水里,瘦瘦小小的,明明就是跟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一样狼狈。可她就是有一种本事,能让包裹在她周围的一切事物,就在她笑起来的那一刹那黯然失色。就只有她晶晶亮亮的眼睛、清脆婉转的声音、兴奋的嫣红的脸颊。

“程少陵!”暖歌大声喊着,笑着,大步踩着水就跑了出来。

少陵怔怔的由着她朝自己冲过来,由着她把冰凉的水蹭到了自己干净的衣服上,由着她的命令摊开手掌,由着她把斗篷里小的比虾米大不了多少的鱼一股脑的抖进他的手掌中,小鱼从他的指缝间滑落,滑在草地上。可谁在乎呢?他只是迷惑的看着暖歌近在咫尺的笑容,那是真正纯粹的笑容,原来…姑娘家…还可以有那样的笑。

“诶?程少陵你傻了啊?”暖歌皱皱着鼻子,朝少陵呲了呲牙。

少陵深呼吸,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仍旧木头一样站着。

“哈哈,你还记得来找我,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哈哈!”暖歌大力拍了拍少陵的肩膀,又笑了个不亦乐乎。

“你就不能把头发梳一梳?”少陵啼笑皆非,手指忍不住点了点暖歌的额头,“还有啊,即然要下水抓鱼,怎么不把绣鞋脱掉?现在你要怎么走路?”

暖歌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脚,少陵说的没错,她的确是穿着鞋子站在水里…

“我不能脱掉绣鞋。”

“为什么?”

“娘亲说这是穿越后野外守则,脱了鞋,或者在野外洗澡的,一定会被男人看到!然后会被这个男人纠缠,我才不要。”暖歌一本正经的回答,顺手摘下头发上挂着的树叶。

“这…你娘亲这是什么怪话。”少陵故意打趣她,“你放心,以你目前的…尊容,没人会纠缠于你,真的。”

“我是夫子!”暖歌警告式的语气:“记住哦,我可是夫子!你要尊师。”

少陵无奈的笑。

暖歌也总算安静了下来,傻傻的注视着程少陵。一直就觉得他好看,现在更是,可他的眼光怪怪的,多了份说不出的东西。

难道他还是在怪姑姑多收了他入学银子…

“少陵呀,我们要怎么回城?”

“骑马。”

“只有一匹马,如何骑?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在这里等,我回书院让你姑姑来接你。”

“你明明知道这事不能告诉我姑姑!”暖歌扬了扬拳头,还没等再说什么,却见少陵已经翻身上了马。

“上来吧小丫头!”少陵俯身一手握住了暖歌的手臂,另一手托住她的腰,略用力就把她掀上了马,侧坐在自己的身前。

“呀呀呀!男女…”

“你不算女人。”少陵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她的怪叫,“进了城就放你下来,所以现在乖乖听话,安静坐着。”

暖歌坐在马上扭头惊讶的看着少陵,离得太近,他的话就好像是贴在她耳边说出的一样亲昵,小丫头…乖乖听话…这些个词语从一直少言寡语的少陵口中讲出来有种石破天惊的力量。

少陵策马而行,忽然就觉得身前的少女全身都僵硬了起来,他低下头注视着她,却见她的脸颊也是绯红一片,难道这小丫头也会害羞?难道她懂这些?

念及如此,少陵竟也有些别扭了,虽是初春却也感觉到了身上有几分燥热,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小丫头,那个…”

“少陵。”暖歌打断了他,声音温温柔柔的,刺激的少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本能的侧耳倾听。

“你现在…”暖歌继续说着:“好像我爹!”

少陵:“…”

“真的!我小时候我爹也这样骑马带着我。”

少陵:“…”

“唉,可惜你还没有我爹那样的胡子。诶?你出汗啦?诶?你两条眉毛一起在动啊…”

“你再说话,我就把你扔下马。”

“嘁!”暖歌白了他一眼,却又瞧见马鞍旁挂着个布袋子,好奇的摘下袋子打开来看,一会儿摸出个拔浪鼓,一会儿摸出个线插子,一会儿又摸出个小铃铛,“这袋子谁的?”

少陵轻咳一声,刚顺了顺气想开口。

“这里的东西真是幼稚。”暖歌嘟囔着:“这袋子肯定是个小娃娃的东西,你捡来的?诶?你脸色怎么青了”

少陵:“…”

“哇!糖葫芦都化了!你真笨啊!”

少陵:“…”

进了山海郡城里之后,少陵就下了马,让暖歌一个人骑着,他走路。倒不是他多么善良,实在是听不惯暖歌那双湿鞋走在青石官道上发出的“啪叽啪叽”的声音。他牵着马,走过四八十三婆们无比探究的视线,走过被暖歌称为“幼稚”却还要吃的摊子,走过一路无论大事小情暖歌都要横插一杠子的无奈…

他悲哀的以为回书院的路会无休止的漫长下去的时候,书院终于到了。

即然早上是偷溜出去的,回来自然也不能走正门,由暖歌指挥着走了巷子后面的小门。他好笑的看着暖歌跳下马,鬼鬼祟祟的推开小门,刚要侧身挤进去,门却从里面大开了。

哈沸商学院的余泪院长以及一干管事人等,齐唰唰的站在影壁之前,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暖歌及少陵。暖歌的反应超出意外的迅速,她在瞄到余泪的同时已经摆出了为人师表的样子,振振有词的教育起少陵:“夫子今天给你在城外上了生动的一课,要爱护花花草草,爱护小鸟小鱼小虫,它们也是有生命的,明白吗?”

“暖歌…”自余泪身后却传出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我都招了…”。

是表姐施小柔。

传说中,哈沸商学院长余泪当晚就对两个姑娘动用了“大刑”:先是把小柔连夜送回了桃花别院反思,同时罚暖歌抄检查一百份到天亮。

至于少陵,好在余泪太了解暖歌,便只是给了他一个口头警告,那警告却让少陵啼笑皆非。内容是:程公子,您不要被暖歌骗了,可她可不是一般人,像您这样的,小心把你骗的骨头渣子都没有!

这番话让少陵回房后思考了好久也没懂究竟是何意思,这是在骂他笨?

“少爷,家里又来人了。”晚饭后,忠叔伺候着少陵换了衣服,又端了沏好的茶递到少陵手中说着。

少陵没有回答,只是端着茶杯的手指又紧了紧。忠叔可以说是看着少陵长大的,自然懂他的心思,可也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要劝,“少爷,您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要不然…”

“反正他们一直如影随形。”少陵打断了忠叔,“你告诉他们,别在我面前出现,不要让我看到。什么时候回去…我自有分寸。”

忠叔并不意外少陵的决定,他看得出,山海郡这个地方少爷呆的是津津有味。一方面他为少爷有了本应有的快乐而欣慰,另一方面,他也隐约有些担心,尝过快乐的人,更会觉得痛苦倍加难熬。

可山海郡…终究是要离开的。

怔忡间,门声一响,忠叔看过去,却是少陵少爷披了斗篷走出了房门。

“少爷,这么晚了还去哪里?”

少陵不答,身形稍顿,眼角敛了下而已便拂袖而去,倒像是有几分被拆穿什么心事之后的恼意,“你干涉之事倒越来越多。”

忠叔哑然…

作者有话要说:不留言的一律殴成照片挂在暖歌房里!

不收藏的一律殴成照片挂在少陵房里!

10

10、第10章...

临水榭的松石书斋之内,暖歌的抄写正进行的如火如荼。所谓检查…反正从小到大写了太多次,老套路!难就难在抄的份数太多,姑姑果然狠毒!

数数看…唔…也有三四十份了,不错不错,暖歌开始沾沾自喜。心里一乐,运笔也越发的快了。正写着,从窗子吹进一缕冷风,寒的暖歌打了个哆嗦,初春的夜晚毕竟还是有些冷的。

搁了笔,暖歌刚要关窗,可又听着有什么声音传进来,悉悉索索犹犹豫豫的。难道这个时节还会有老鼠?

想了想,便探了半个身子出去想看清楚。可这一探就果然探出了问题,书斋的地势本就较水榭的回廊高一些,此时从窗子右侧冷不丁的就偏过来一个头,当不当正不正的就和暖歌对在了一处,鼻尖几乎撞上,甚至能感应到彼此唇齿间呼出的热气。

暖歌瞬间僵化成石头,双眼化为斗鸡,视线却准确的胶着在对方鼻尖以下那张薄唇旁,微微泛起愈来愈深的梨涡一点。

就好像时间又倒流了一般,她和程少陵在悬崖之下吊着的时候也曾经在斗篷里面…

那梨涡让暖歌瞬间确定是来人是谁,可这事实也让她瞬间跳离三米开外。

“程少陵,男女…”

“都说了你还不算女人。”少陵手略一撑窗台,没等暖歌看清楚,人就已经跳了进来。

暖歌承认,那窗子有点高,他人也高,以他的高度跳进这样的窗子实属不易的。再配合晚风轻轻吹,月光柔柔洒,以及动作很潇洒,表情很自如,神态很悦目等等情况。应该说来她应该觉得开心意外高兴喜悦吧?

可她不。

原因只有一个:他穿着斗篷,人进来了,斗篷刮住了,并顺带着刮倒了窗旁书桌上砚台一方,墨汁一五一十的倾洒而出,染透了暖歌埋头苦抄的三四十份…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耍酷,也是要分场合的。

顺着暖歌抽搐不已的嘴角及眼角,少陵回头,并完整的看到了灾难现场。

暖歌偏了偏头,拔了拔刘海,语气透着极度和善,“少陵啊,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呢?”

一滴冷汗顺着少陵的额角下滑,让他如此的原因不止是因为他碰洒了墨汁,更重要的是:暖歌的左边脸颊上,又是一个分明的巴掌印。

“你姑姑打的?”少陵疑惑的问。

暖歌略有闪躲的眼神,刻意做出的不以为然,“别转移话题。”

“就因为白天的事,她就这样打你?她这样对你,就不怕你爹娘回来找她算帐吗?”

“也不完全是…”暖歌有些失落的表情,“姑姑说她交待给我的事情我不去办,一天到晚闲晃。再说这些事情何必告诉我爹娘,平白让他们烦心。”

“你姑姑交待了什么事情。”

“书院的周年庆典又快到了,姑姑让我找银子呢。呃…先不提这个,我说你刚才闯的祸该如何是好?”

其实这个问题是不需要回答的,只需要去做,照着暖歌的意思去做便好。

没一会儿,坐在窗下书案旁奋笔疾书的人已经变成了少陵。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检查’”,少陵的眉头已经拧在了一起,不断的摇头以示自己的感慨,“就相当于衙门的供罪状嘛…”

暖歌手托着腮,眨了眨眼睛。

“何谓在奸人唆使下想出李代桃僵之计?奸人是谁?”少陵半眯了眼睛,咬牙切齿的问着。

暖歌手继续托腮,心照不宣外加少陵多此一问的神态。

“小丫头,今后休想我再帮你出主意。”少陵一记响指弹向暖歌的额头。

“今后再说今后的事儿,方才你弄坏了我抄完的一百份检查,速速赔来才好。”

“你写了有一百份那么多?”少陵狐疑。

“当然。”暖歌白了他一眼,心想有冤大头不抓是傻瓜,自己可不是傻瓜,便直截了当的吩咐,“抄完才许睡觉!”

少陵没有反驳,笑了笑,懒洋洋的从笔架下取下四支毛笔一起蘸着墨汁,书院果然是以营墨起家,墨汁浓香流畅。不错不错。

“为什么一起拿四支毛笔?”暖歌好奇的问。

少陵扫了她一眼,“不然真的像你一样要抄到天亮吗?”

言毕,竟双手各执两笔,一左一右,在方才叠起铺就的四张纸上运笔如飞,笔体也真的很像暖歌亲自书写的,写两行便停下,把上层的纸往下拉一拉再继续。蘸墨的时候偶有墨汁滴落在雪白的纸上浸染开来,圆圆的,如同暖歌越张越大的嘴。

托着腮的暖歌看愣了…

天啊,他竟然可以一次用四支笔写,模仿出的字迹也跟自己所差无几。如果早几年认识他请他帮忙写检查,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暖歌心花大朵大朵的怒放起来,现在也不晚不晚,哈哈。人才,人才啊!瞧他低敛着眉目的神态,笔挺的鼻子,果然赏心悦目啊。

“小心别把口水滴到纸上。”少陵头也不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堵住了暖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赞美之辞。

“哼!”赞美之辞简化为一个从鼻孔中喷出的单音,可心里痒痒的好奇,便厚着脸皮继续问着:“你是怎么练出这本事来的?也是从小写检查?”

少陵的笔略顿了顿,摇了摇头。

“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没问过你的来历呢,府上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是京城,京城里做什么的呢?”

“若是再多话,便还是你自己来写。”

暖歌嘟了嘟嘴巴,“这都不告诉我,真不把我当好兄弟。”

少陵啼笑皆非,“你本来就不是兄弟,我只能说这四支笔法是我从小就练的,倒也不是什么本事,只不过聊以自娱而已,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为了帮你派上用场。”

“可怎么会无聊?你小时候没有伙伴吗?”暖歌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了就很难再收住,继续问着。

“伙伴…”少陵终于停了笔,眼前的暖歌一脸坦诚,没有讽刺也没有挖苦,想了想,便还是简单的回答着:“从前没有,现在…或许有。”

暖歌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是我对吧!”

“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少陵

“你不是说我不算女人?”

少陵终于笑了起来,虽然仍旧是无声的,可眼角唇边弯弯的如同新月一般。暖歌怔忡的看着他,心里也暖洋洋的,少陵虽然话少,可他做的事无一不是在帮助自己的,跟他在一起很舒服,不同于跟姐姐在一起,也不同于跟纪师兄在一起的感觉。暖歌知道,自己定是喜欢少陵的,嗯,一定是,好兄弟!

咯吱呀…窗外有奇怪的声音忽然滑近…像是车轴转动,也像是生了锈的暗器机关启动,更像是不明物体的接近,在这个深夜显得格外诡异和刺耳。

少陵面色一凛,还没等暖歌做出什么反应,右臂一拦,将本来坐的好好的暖歌拢在自己身后,左手一挥,两支毛笔迅速破空飞出,“嗖嗖”两声直奔窗外异声所到之处。

那异声果然嘎然而止,可随之响起的却是更加让人胆战心惊的怒吼,“谁害我…啦…啦…”

11

11、第11章...

少陵怔在当场,那气的几乎变了腔调的声音他依稀还听得出应该是属于…哈沸商学院长余泪,暖歌她姑姑啊。

事实证明他的推测是正确的,余泪飘忽着,配以咯吱呀的声音,人就已经现身在了窗外,额角两抹长长的墨痕,又深又黑!

“姑姑,不是我干的,是他!”暖歌迅速、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刚才还被她称为好兄弟的程少陵。

余泪愤愤的抹去额头上的墨痕,眼中射出的目光凛然大义明察秋毫啊,抬手一指暖歌,“你,加罚一百份!”

说罢,扭身飘走…

少陵迅速的凑到窗前看着余泪“飘走”的背影,惊讶的目瞪口呆。只见那余泪上身纹丝不动,裙摆当风,隐约能看出似乎是腿部不断的一左一右迅速的朝前而行,可是可是…不像是走路啊,那速度快的简直不似凡人,而且那咯吱呀的声音是什么?

忽地就冒出一身冷汗,狐疑的看向身后快要抓狂的暖歌,“你姑姑…为何那样行走?她练的是什么功夫,莫非她是妖…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