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昨天一位苏先生送来的,他说是苏小姐的父亲,知道苏小姐不在家,留下东西走了。”

程中谦走近随手翻看了一下,见一个大号纸袋里是件名牌女式呢大衣,另有两个塑料袋装着些进口水果。

他站在这堆东西前沉思了半晌,将东西原样放好,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回想起今天晚上在大伯家发生的一切,程中谦脸上现出一抹讽刺的神色。

今天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认为自己表明态度就可以了,关键是自己怎么做。虽然母亲的发怒让他十分意外,但对孙家母女这段时间的行为,他失望到了极点。

孙家老爷子当年何等威风,在全国抗日进入最艰苦的阶段,他率部挺进抗日最前沿,打了最著名的一个战役,铮铮铁骨堪称为民族英雄。此后多年又一直致力于国共合作,孙氏一族显赫一时,历来都是当局的统战对象。却不想随着孙老爷子的去世,孙家日益没落,到上世纪末,更是子孙不肖,竟没一个有大出息的,多的是像孙婉琼这种的打着孙家的旗号混日子的子孙,到了孙嘉琳这些第四代,孙家更象是昨日黄花,只是在人们谈论起中国近代史时提起的一段往事罢了。

至于苏航这个男人……

程中谦那双桃花眼微微一眯,脸上掠过一丝轻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都更的晚些,抱歉~~明天晚上有事,不一定能更新,为了保险,妹子们后天看吧~

☆、原谅

以璨第二天就完全退了烧,精神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一大早起床后,小吴将她赶到客厅搞卧室卫生,她便去厨房跟着徐嫂学做菜,又一起准备下午包饺子的东西。

几天前,她给妈妈打过电话,说老板苛刻,要她春节加班,就不回家过年了。林子叶安慰她好好工作,不要惦着家里。所以今天一早上她又给妈妈打了电话,知道是陈晋南晚上会过来看妈妈,心中的惦念稍稍放下些。

对陈晋南这个人,以璨虽然恨的咬牙,却对他这段时间的表现还算满意,加上林子叶的劝解,心里自然平衡了许多。只是一想离家大半年仍没有半点消息的妹妹,心里就揪得疼。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跑到哪儿去了,这天寒地冻的,真让人担心。

想想程中谦说,妈妈正病着,她这一身伤回到家中妈妈不得气死,她也只得忍着强烈的想家念头。算着日子也许过了春运,她身上的伤也好了,再回去看看也好。

吃中午饭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徐大哥回来了,徐嫂开门,却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我在楼下遇到这位先生和太太,说是来找苏小姐的。”徐大哥是程中谦的另一位司机,不过平时不常跟着他,只是偶尔有事才会用到,大部分时间是帮程中谦跑一些私事,再就是帮徐嫂看屋子,打理这间公寓的事情。

徐嫂见丈夫没打招呼就随随便便带两个人上来,刚想责怪他,却发现那个男人正是前几天来过的那位自称是苏以璨父亲的男人。徐嫂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将客人带到大客厅。

“璨璨。”

以璨正扎着围裙在餐厅帮徐嫂洗碗,从厨房走出来,远远便看到站在那里的苏航和孙嘉琳。

以璨瞪圆了双眼,机械地解下腰间的围裙,慢慢走了过去。

“请坐吧。”以璨淡淡地说道,率先坐到了俩人的对面。

只有几天不见,苏航像是又老了几岁,头上原本花白的头发像是否夜之间全部变白了,一件黑色大衣已经半旧,同色系的羊绒长围巾挂在胸前,更显的脸色灰白瘦削,相比孙婉琼一身皮草,脸上精致的化妆,倒显得有些寒酸。

以璨早几年就查过孙婉琼的资料,印象里她应该有五十四五岁了,可那张脸看起来仍显得年轻妩媚,韵味儿十足,像是没有经过任何岁月的琢磨,相比小了两三岁的林子叶反而枯瘦而苍老。

果然是有背景的人,居然有胆子来找上门来!

小吴及时送了茶水和果盘,一双圆眼瞪了以璨半天,见以璨即不看她又没什么表示,只好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璨璨,我和你孙阿姨今天是来给你道歉的,顺便接你回家过年。”

苏航掂量了半天,缓缓开了口。

“我在哪里都能过年,您不用操心了。”相比上次,以璨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情绪倒是没有多少波动。

“璨璨!”孙婉琼了一声,似呼哽咽住了,半天才带着哭腔说道:“璨璨,无论谁是谁非,当年的事都是我对不起你妈妈,请你,请你原谅我吧。”

以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般,又垂下了眼眸。

从小到大,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叫她璨璨,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叫她,自己的名子从她口中叫出来让她觉得恶心。

以璨端起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像是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你之前提出的要求,实在是难以办到,以璨,我亲自去B市向你妈妈道歉好不好?我请求他原谅。

“她不会原谅你们的,永远不会!”以璨突然怒气上涌,却只是声音淡淡地回了她一句。

“不是的不是的,小炜只有你能救得了他,他是你的弟弟,你要救他啊。”

“你错了。”以璨神情仍是淡淡地,“在你们孙家眼里,我是你和这个男人结婚的障碍,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应该打掉的野种,因此,我只是林子叶舍掉自己一生的幸福换来的一条生命而已,我,怎么会有弟弟?”

孙婉琼一听,顿时呜咽出声:“璨璨,对不起,当年是我错了,我给你跪下了。”孙婉琼说罢,就真的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以璨面前,“我明天就去B市,我去求你妈妈原谅我,请你救救小炜吧。”孙婉琼又爬前几步,抱着以璨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孙婉琼这番唱念做打不只是以璨,连远远观察这边动静的小吴都吓了一跳。往前走了两步想过来,可能又觉得不太合适,便定定的站住,望着这边上演全套家庭伦理戏而手足无措。

“请你们离开!”从孙婉琼嘴里说出来话明显带着点儿威胁的意思,以璨立即愤怒了,她站起身用力甩开孙婉琼的手,对着苏航毫不客气地大声说道,“我早已经说过我帮不了你们,为什么非要来纠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居然还要去找我妈,是嫌我妈还没被你气死吗?!”孙婉琼完全不顾形象的嚎哭的抹的一脸鼻涕眼泪,让以璨更加厌恶,她后退两步,高声喊道:“徐嫂!请他们立即离开!”说罢,以璨转身就往楼上跑,一头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父亲头上的白发让她觉得有些刺心,可是心中深埋下的仇恨却让她无法有一丝丝同情。

眼看着以璨头也不回地跑了,苏航终于紧握着拳头,狠狠地朝自己头上捶了两下,眼里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婉琼,回去吧。璨璨说帮不了,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不行!”孙婉琼抹了下眼泪站起身,顺手将茶几上的杯子猛地扫落,扬头厉声斥责苏航,“她说帮不了就帮不了吗?!她就是一幅恶毒心肠!她就是见死不救!她巴不得小炜死了才好!”孙婉琼凄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客厅里显得特别尖锐,苏航用力拉住她,好容易才安抚着她走出了门。

小吴和徐嫂都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吓的呆住了,徐嫂将那夫妻二人送出门,忙回来和小吴一起收拾被孙婉琼摔碎的杯子和弄脏的地毯。

“天呀,这女人可真泼,这男的真是苏小姐的爸爸?”小吴一边擦着地毯上的茶渍,一边嘀咕着。

徐嫂在程家做了近十年,对豪门世家的各种怪事早已是见怪不怪,便低声斥责小吴:“少说几句吧,上去看看苏小姐怎么样了,她病了才刚好点,别再出什么事。”

小吴一听,吐了下下舌头,扔下手里的事给徐嫂,转身就往楼上跑。到了以璨卧室的门口停下脚步屏气静听,卧室里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她犹豫了一下,仍是轻轻敲了敲门:“苏小姐,要喝水吗?”

过了许久,才听到一声回答:“给我一杯橙汁吧。”

小吴又飞快地下楼,当她再端着橙汁进到以璨屋子的时候,屋内并没有以璨的身影,只有卫生间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小吴摇摇头,只好将橙汁放在柜子上,转身走出房间,掩好了门。

有后妈就有后爹,这句老话儿说的一点没错。

看那个妖精女人找上门来骂自己的女儿,那个当爹的居然一声不吭!小吴不无鄙夷的想起了那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心里更加同情起以璨了。

那天程中谦并没回来,因为是除夕,他一直在大伯家陪爷爷一起守岁。从初一开始又和程中皓一起登门拜访一些长辈,有推不掉的应酬,便回来的就更晚。直到初四的时候,他才听徐嫂说起了除夕那天苏航夫妻找上门的事,心下了然。

随即问起以璨这几天的情况,徐嫂说她除了帮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露台暖房里画画,程中谦心中微微叹息。

这是个死结,因着当初孙家强势要挟林子叶打掉孩子离婚,现在要以璨原谅她们这几乎不可能。

程中谦知道她心里一定纠结,但是这样的决定,只能是她自己想明白做出来。

但是,程中谦总是感觉到有什么地方是不对,仔细味味一翻,才觉出自小王村孤儿养育院回之后,以璨对他的态度像是突然变得极客气起来,恭敬中夹杂着淡淡的疏离。

之前以璨虽然对他经常不客气,有时又像是小鹿一样警惕地瞪着大眼睛防备着他,却从未像现在这冷漠而疏远。虽然他早就觉出来她这两天不太对劲儿,却仍是以为是她第一次在外面过年的缘故。

想到这里,程中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的阴了脸。

这个年以璨过的十分单调,因着年三十苏航带着孙婉琼闹的一场,她完全没兴趣做任何事,只窝在程式公馆的公寓里哪儿也没去。

接下来几天,以璨都是在网上搜出租房,有了上次帮教授找房子的经验,她很快就找到一处离程氏传媒不太远的一处房子,和业主打了电话,约好了初六去看房。

初五一早以璨起床梳洗后,便去了露台上的暖房,继续画自己这几天一直没有完的一幅画。

等程中谦起床的时候,已是临近中午了。

他洗漱完毕去暖房找她,却见以璨拿着画笔怔怔地望着远处,目光幽幽的,像是陷入了极深的回忆。

程中谦想起自己自己之前对她说过“过年我陪你”的话,可这几天都是将她一个人扔在家里,虽然她尽力打起精神做出一副我很好很快乐的样子,却仍让他觉得心疼和愧疚。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推开门走进花房叫她:“以璨。”

以璨手中的画笔一抖,一滴黄色的颜料抹到了棉布裤子上。

扭头见到穿戴整齐的程中谦,翘着嘴角笑了笑:“程大哥。”

“去换衣服,我带你出去转转。”程中谦从小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巾,弯腰为她擦裤子上的油彩。

“您这么忙,别担心我,有徐嫂和小吴陪我,一切都好。”

确实很好。徐嫂这几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小吴寸步不离照顾着她,内衣都抢着帮她洗,她要画画,就帮她搬画架递松节油,一切都做的极熟练,如果自己换上月华裙,再梳个飞仙髻,她都怀疑是穿越到古代做世家小姐了。

“想家了吧?带你去吃海鲜。”程中谦知道她嘴硬心软,便竭尽全力诱惑她。

“天天吃,都胖了三斤。”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喜欢自己胖,以璨是吃货,但同样希望自己只吃不肥。

程中谦笑,走过来将她手中的笔拿过来放到调色盘里,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拉进屋子。

“出去走走吧,总闷在家里会生病的。我知道一家餐厅很不错,带你去吃海鲜去,你要吃胖些才漂亮。”这家伙为了逼她出门儿,连这种马屁话都说出来了,以璨不觉失笑。

程中谦是一身休闲打扮,不经意地掩去了一身奸商的味道,倒有些世家公子的韵味。

以璨就是喜欢看他这种打扮,好看,但不妖孽。

“徐嫂做的菜很好吃。”以璨笑的灿烂,

“去吧,我保证你去了不会后悔。”程中谦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回卧室门前:“去换衣服吧,我等你。”

以璨无奈,去洗了手,换了条牛仔裤和毛衣,外面套了件羽绒服便跟他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小汐要疯啦!!!白有天人跳楼,眼睁睁看着一滩血,太刺目了!!晚上坐在这里好久好久都静不下心来码字。。。。。。很痛苦。

☆、美人计

已经中午时分,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路边树根下堆积的雪已经在融化,程中谦今天开了一辆并不显眼的宝马,在香格里拉门前停下的时候仍是引人注目。

“蓝韵”餐厅是香格里拉的骄傲,也是京城最好的海鲜餐厅。一踏入大厅,以璨便觉得自己是灰姑娘走错了城堡。

“在这里吃海鲜,你真是钱多烧的慌。”以璨低声嘟囔了一句,却引来程中谦的失笑。

“这里的龙虾是法国布列塔尼群岛蓝龙虾,据说这种蓝龙虾营养极高,从100万只中才能找到一只。这个餐厅的名字就来自于这种蓝龙虾的颜色。”程中谦笑,“你看,门口的那个龙虾雕塑多活灵活现。”

餐厅设计简洁奢华,座位时尚不失温馨,尽头是一座顶级的葡萄酒酒窖精选,耳畔传来缓缓流淌的爵士乐声,仿佛乘坐邮轮徜徉在平静的海面上,这里倒是享受浪漫二人世界的绝佳地点。

最绝的是室内自上而下的犹如成片蝴蝶的蓝色水晶灯,在落地窗的反射下洒下片片蓝色光辉,既突显了室内的宽敞也反射出柔柔光辉点亮整个空间,又营造出蓝色波纹的效果,使整个空间像是在晴空万里的月夜,反射幽蓝的月光平静的海面,如海水般湛蓝的色调也体现在餐厅地毯和餐台装饰物上,全方位的诠释了店名“Blu Lobster”的涵义。

也绝对是烧钱的地方。以璨心想。

虽然是午餐时分,因为是春节长假,餐厅的人并不多,只有几对情侣。

在高挑漂亮的美女领班引导下,程中谦挑了个较安静的角落。

在这样浪漫的氛围内,身边的男人更显的优雅大方,完美的展现了大众情人的一面,他深情款款地帮她脱下羽绒服,又极绅士地帮她拉开座位请他坐下,不露声色的指点她餐厅的各种程序和服务。

以璨只能懵懂而被动地接受着他的照顾,心里却在暗骂这只骄傲的孔雀,这哪里是带她吃饭,简直是带她来受罪的。

以璨从没想过,海鲜在西餐厅里是怎么个吃法。

番茄、芒果蔬菜沙拉配榛子汁被端上餐桌时,让唇舌生津的感觉油然而生;香煎扇贝配顶级鱼子酱及青柠土豆汤柔软而清甜,她完全被迷住了,只是龙虾上来后让她有点失望。

原来蓝龙虾煮熟了也变成了红色的。

“尝尝看,这种百万里挑一的虾味道有什么不同?”程中谦看着以璨失望的样子,满眼都是笑意。

以璨瞪着眼睛,心里暗骂这个男人烧包,却又不得不为这奢侈的一餐震撼。

可当她闷头吃了几口比平常龙虾更有弹性的肉后,抬起头才发现程中谦神情古怪地朝一个方向看去。

只见从大厅的一个方向慢慢走过来两个人,男的确件藏青色尼大衣,女的一身黑丝绒旗袍,外披紫貂长款皮草,被侍者带到一个靠近窗边的位子,男人帮女人将大衣脱下,递给侍者盒拿去挂起,为女人拉开椅子。

以璨认出那个女人,心里微微震动。

孙婉琼!她要干什么!

以璨隐约觉出些不对,她猜想那男人可能与程中谦认识,刚想问句什么,回头一看,程中谦满脸的阴霾像要下箭雨。

“以璨。”程中谦垂了眼帘,撮着牙花子,盯着眼前的一块龙虾肉,像是那里面有一粒老鼠屎。

“以璨,吃饱了吗?”

餐还没上齐,可听到他这样问,以璨便知道他有事情,便懂事地笑笑:“我吃好了。”

她拿起餐巾擦了嘴角,坐直了身子直视她,却不多说一个字。

“好,跟我来。”

程中谦立即招来侍者结了帐,又帮以璨穿好了衣服。

果然,程中谦紧紧拉着她的手,径直朝刚进来不久的那对男女走去,定定地站在他们面前。

这俩人都吃了一惊。

“阿谦?”

“阿谦?!”

几乎异口同声地,两个人都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程世华是意外中有被儿子撞见的难堪,而孙婉琼刚是意外中震惊,她的一双画了浓重眼线的眼睛紧紧盯着程中谦和以璨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爸,您真让我失望。”程中谦铁青了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随后,他看也不看孙婉琼,拉着以璨扬长而去。

这男人原来是程中谦的父亲,孙婉琳跟他在一起干什么?!

以璨脑子里的信息一下子难以分析出这俩个人混在一起的目的,但看程谦的反映,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知道孙婉琼这女人花样太多。脑子临时恶补了一下,全是电视剧中徐娘半老的女人当小三儿的片段,她心里突然有些想笑。

父亲大约要被戴绿帽子了吧。

程中谦从未有过的怒气像是都凝结在胸中,一路带着以璨走出餐厅都是脚下生风,快的以璨要小跑才能跟得上。直到坐进车里,以璨还喘的厉害。

“对不起。”程中谦气息平稳之后,才缓缓发动了车子。

“没关系。”以璨对天之骄子的程公子有这样一个父亲有些同情了。

有钱有权的男人果然多渣,孙婉琼这么老也也不嫌弃!

程中谦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安排的浪漫午餐就让这对男女给搅了,以璨看着程中谦这一路紧抿着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笑,最终却是湿了眼角,将头转向了右侧窗外。

在整件事里,程中谦是最无辜的一个,却仍没躲开自己的迁怒和孙家母女的算计。看来,有钱也并不一定能买到快乐。

尽管程中谦小心地讨好着以璨,可她仍是坚决要搬离程氏公馆的公寓。

初六的时候她约中介去看房的事被小吴知道了,这姑娘当即打小报告对程中谦汇报。

以璨看中的是一套上世纪九十年代建的小区,有一套一楼的小三室,离程氏上班也不远,三个女孩子合租,一人一千五,因剩的这间有些小,中介说可以减二百。

说好了第二天签合同交押金,结果晚上回家程中谦就发火了。他一听那地方就很坚决地否决,说那房子设施落后,小区管混乱,一个女孩子住非常不安全。非逼着她换一个离程氏传媒更近,小区也较新的地方。

第二天下午就说了个地址让以璨去看,成熟的小区,优雅的环境,精装修的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崭新的根本没人住过。带她看房的据说是房主的女人说,每月五千,押金可以缓交。以璨觉得他明显在做假,她怀疑这房子是程氏的,否则怕是一月八千租也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