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事关己身,迫在眉睫,黄天霸进言道:“两位大人,如今,那位秘密至此,天霸一事,该如何应对?”

权非同眉目间砌过一丝戾色,忽地一拂袖袍,转过身去。

“本便思度这多事的六少会暗渡陈仓到此勘查,事先将与案人员全数换掉,让其束手无策,没想到这位大人物竟不惜涉险,现下既生了这许多变数,关系到黄大人之生死存亡,黄家之荣辱兴衰,若要化险为夷,也惟有一途了。我身子不爽,兆廷,接下来便交由你与黄大人去办。如今既得毛余二位高手相助,想来大事可成。”

素珍被他吓得一惊一咋的,这权非同到底要怎么做?

黄天霸性本淡定斯文,此时火烧眼眉,又听得这位权相语气郑重,当即微微俯身侧耳倾听,那毛余二人对这此事更是上心,神色大见兴奋。

“人人都道连玉到了楚河郡,你们说若他人在这边出事,会怎样?”

那淡淡声音传来,素珍惊得将手上葡萄榨成汁。

“连玉……这连是国性,权相说的是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毛辉虽不知李怀素是谁,但对大周新主的名讳却如雷贯耳,一听便知道权非同说的是谁。

余京纶却比他奸狡,当下已听懂权非同话里之意,浑身一震,拉住毛辉之余,哑着声音道:“这是要秘密弑君?”

李兆廷和黄天霸岂能不明白,早变了脸色。

毛辉经余京纶提点,呆了半晌,方道:“相爷的意思是,若皇上在此出事,必定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什么人干的,只因天下人都以为皇上身在楚河郡,届时只需将皇帝尸首暗中运回楚河郡,谁也不会查到相爷头上!”

素珍一听,心里气得大骂,你不说话没有人说你是哑巴!

“这毛少侠的提议诸位说如何?”

权非同没有回头,仿佛那真的只是毛辉的提议,他什么也没说……可那带笑的低哑嗓音分明听得每个人身上一阵发凉。

黄天霸微微低头,看不清神色,却缓缓弯腰,答道:“天霸谨遵大人所示。此计绝妙,皇上是查楚河郡官银用度而去,指不定是蔡大人或是那边锻造官吏害怕皇上查出什么,从而买凶弑君。这查起来,牵连的人可多了……相爷救卑职一命,卑职此后必死拥相爷举事。”

他声音沉狠,竟是不犹豫。

好素珍大惊,眼梢死死盯住李兆廷。黄天霸是骑虎难下,一切事端本便因他贪污而起,权非同利用这点无可厚非……但你不能这样做!万一事败,这是杀身抄家大罪!

李兆廷脸上却已恢复平静,只是低头一揖,“师兄,此一次还从长计议为好……兆廷认为,这等大事须有万全准备。将来兵挡,我们既事先得知连玉欲假冒我们夜审死囚,大可将死囚提前处置……”

“哦,死无对证嘛……这好归好,只是,未到刑期先私下行了刑,这追究起来,黄大人仍是死罪。”

“若说这死囚和江湖人有私怨,”李兆廷飞快看毛余二人一眼,“为江湖人寻仇所杀,这论起罪来,最多治黄大人看守不严之罪,此罪不重,黄大人也不必涉险。”

黄天霸这时身形一动,弑君罪重,株连九族,李兆廷的话无疑让他动了心思,素珍双手捏得死紧,此时微微一松,焉知权非同却突地回头,目光如剑直指着他,嘴角微翘,“兆廷,死囚将死,江湖人何苦冒险此时前来寻仇?”

“难道你.欲看黄大人死而不救?”

权非同一问,黄天霸看了李兆廷一眼,李兆廷一凛,终缓缓道:“兆廷听从师兄吩咐,这便和黄大人布置下去。”

“嗯,晁晃也带人过来了,他的人供你调遣,你去知府衙门查看牢房情况,看看怎么布置人手,将府中各道堵死。毛余二位侠士,也请协助好李侍郎,届时擅入者,务必格杀勿论。”

“是。”

李兆廷轻声答下,他目光投于地面,素珍看不出他心事,却心下颤抖,也许,她连连看了他数眼,他瞥了她一眼。

素珍生怕他看出异样,立刻低头。

听权非同言谈,那毛辉、余京纶二人,却连毛辉稍显毛躁之脾性此际也完全收敛,竟不敢相拒,哪怕,这人似乎并没说什么,但似乎给人一种感觉,若逆拂他意,下场难料。

只齐声道:“权相宽心,必尽力协助李大人、黄大人。”

素珍又惊又怕,心想这事须得尽快通知连玉,否则,那知府衙门布下天罗地网,到时……可若通知连玉,则李兆廷必被治罪……

她正困忧,背脊却忽地莫名一寒,一抬头却见权非同正淡淡看向她,她心下一慎,心想:这下,李兆廷不死,连玉不死,老子先死了。

他们商量的是要变天的大事,你把秘密都听了。权非同是看着好玩,没让你走,存心要你在死前担惊受怕一番,你怎么不见机走开?可方才若走开了,也就无法知晓这件大事了……

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她告诉他,她对他爱慕之心如黄河长江,她无比愿意当他的小妾,他会放过她吗?

163 时间急迫

“相爷饶命。”

当然,最后她什么废话也没说,直奔主题很没节气的跪地求饶。

权非同看着她笑了,“本相为何要饶你命?难道说你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事情?”

素珍恨不得一个葡萄摔到他脸上,这人太老奸巨猾,她手心皆是汗,这时的回答生死攸关,半点差错不能出汶。

她想了想,把心一横,“相爷,奴婢和黄大人一样,耳有疾,时常发作。”

耳疾一下看到黄天霸嘴角抽了抽。

她自是不管,续道:“方才即使委实有甚不该听到,实也没有听到。再者,奴婢既已为相爷小妾,即便奴婢听到相爷所说,即便相爷所说有何不该,对奴婢来说,都是对的。岂”

权非同神色讳如莫深,仍是笑得似是而非,眸中一抹狠色却终有些不暇饰,像一柄锋利无比的剑刺向她。

素珍低着头,只见这人裙褂下摆绣着竹叶繁茂,清雅得不得了,她却浑身都起微微哆嗦起来,心想要不要向李兆廷求援,但又生怕会连累他……正满头虚汗,突听得权非同在她头顶笑道:“逗你玩的,起来吧。”

好想喷他一脸鲜血。巍颤颤起来,权非同却顺势扶过她腰肢,道:“本相先行休息去了,你们若有事便差门房来传。”

素珍被他揽着,一阵木檀香气盈必,羞恼惊急,黄天霸却沉声道:“好好服侍大人。”

“是。”她只能笑回。

临走前,看到毛、余二人有些猥.亵的目光,但教权非同一扫,瞬间无踪,李兆廷此时淡淡看了她一眼。

到得权非同房中,她不免心急如火烧,李兆廷他们这就开始布置了,连玉今晚若倘真那就坏事了,不行,她必须设法出去通知他们!

正站立不安,权非同一双桃花眼忽而微微冷淡了下来,“服侍我歇息吧。”

不笑的权非同极具威严,她心里咒骂归咒骂,也只能替他宽衣解袍,权非同双臂微抬,当她摸索到他前端衣襟,触上他身体一下,他突然快速转过身来,将她抱起扔到榻上。

他看出什么来了吗?他真看出什么来了吧?他看出端倪,看出她并非黄家丫鬟?所以,如今他要耍她来玩?否则,他品味真就如此异于常人?素珍大惊,反复自问。

可此时,她绝不可能问他是不是看出来了,如今,他就如同一个猎人,猎人总喜欢逗他的猎物玩,但到得兴致尽时便会将它一下结果,毫不含糊。

“若相爷有需要,奴.婢去找黄大人,让黄大人安排一个美貌的姑.娘过来吧,依奴.婢看,先前的晴儿就很不错。”

当权非同褪了靴子,探手过来的时候,她终于再也无法镇定。

“本相什么女子没玩过,你何苦让本相失了兴致?对一个小婢来说,藉着攀附我离摆脱低.贱的粗活,不是人之常情吗?你越是抗拒,本相倒要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有些异常了?”

权非同唇角扬开,手肘支到榻上,墨色的发在床席间铺陈缓缓开来,像是油亮的缎子,闪耀着妖娆的光泽。

素珍苦笑,连玉至于她,她说不上情愿还是不情愿,他们的关系太复杂,他们是君臣,却也不是君臣,他们是朋友,但中间隔着父辈大仇,这权非同就更复杂,当初她曾以为他们会是知己,但如今,却是敌人……

只是不到万一,她不想撕破脸面,权非同一声令下,她就得会死,连玉等人会陷入险境……

她想着,竟没再挣扎,只淡淡看向眼前男子。

“本就一副鬼模样,偏消得一脸委屈,这是要倒谁脾胃!罢了,倒真是一场冤孽。”

权非同冷冷说着,突然起身,一拂袖,低头在她唇上落得一下。

那一下触感温软薄暖,带着浓烈的成熟男性气息……素珍羞怒,也怦然愣住,不明他话中含意。

纷乱之际,权非同伸手将她抄进怀里,将她头按进他胸.膛,自枕了玉枕,闭上眼睛竟似真的休寐起来。

腰间被对方一只臂膀紧紧搂着,厚热的温度透过她的衣衫沁进她肌肤里去……素珍僵住,彻头彻尾的全身僵住。

她一动不敢动。

权非同到底在想什么?

好久,她方觉如获大赦,一摁手心,全是汗湿,她试着平复剧烈的心跳,闭眼假装陪他赴一场浅寐。

又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旁边薄薄的呼息声传来,她才慢慢睁眼开来,悄悄打量过去,只见那权非同神色平和,竟似真睡熟了一般。

她知他可能有意试探,轻轻叫了一声“相爷”。

权非同眉眼安静,眼梢微微斜飞直入梢发,那抹仿佛与生俱来的邪佞,即使在这种候还是让人胆战心惊。

但时间紧迫,素珍也顾不得许多了,咬咬牙,笑道:“相爷,奴.婢……奴.婢去出个恭,很快回来。”

权非同呼息依旧细长。

她又等了片刻,蹑手蹑脚的将他的手从她身上拿开,尽量不碰到他高大的身躯,慢慢爬下.床,推开了门。

她到此也不过半天,此时又急,虽不至于慌不择路,也好不了多少,终于,截下一个稚气的小丫鬟套问,找到了后院。

她匆匆奔到院门口。

门打开一瞬,冷飕飕的风从门口冒进来,她打了个喷嚏,随即再次苦笑。

“敢问朱姨。娘,这是要到哪里去?”

门外,两个侍卫模样的人看着她,其中一个淡淡问道。

朱姨.娘……素珍微微一震,猛地转过身,果见权非同从一处花丛缓缓走出来,他眼中一派清明,并无半点惺忪模样,盯量着她:“我以为,你会多等一会,才一个时辰不到,你是否心急了一点?”

“奴.婢即便再等上几个时辰,还是这个结果,有分别吗?”反问之际,素珍突然往方才那个唤她“朱姨娘”的侍卫脚上狠狠跺。

那人眼看她被擒,并没多防,倒教她得了手,吃痛一声闷哼出来。但权非同没发话,他也不好还手,和另一名侍卫紧紧守在素珍背后,将其困住。

素珍索性负手于后,微微睁大眼睛,盯着权非同。权非同颇有兴致的看着一切,也不制止,这时方才缓缓笑问道:“哪里惹着你了?倒要如此对待我的侍卫?”

“我不爽这个称呼。”

“哦,是你自愿嫁我为妾,他们如此唤你并无错。”

“听闻你尚未娶亲,凭什么娶我当小妾,我就不能当你正室大房吗?”素珍随口胡说,暗暗打量四周,企图寻找门路和生机。

权非同却一声低笑走近,“胆子真不小,行,你敢嫁,本相敢娶。”

素珍发现,和这人斗嘴斗智,极其难赢,木三是百无禁忌的,当然,他说过的自是不会作数。

她遂点头,“行,我嫁,你让我自由行动吧。”

权非同唇边笑意更大,“说到嫁娶,也得要有个来历去处才好下聘。你是要本相亲自查出你的来历还是你自己说?”

事已至此,素珍自然不能和他继续装下去了,权非同是否看出她是李怀素不说,但权非同是早就看出她有问题了。她抑住会被他杀掉的恐惧,现在趁着他还有点兴致,拖得一时是一时,故作镇定问道:“敢问相爷,相爷从哪里看出破绽?”

这也确是她的惊疑所在。虽早知权非同不简单,但还是不无震讶。

“第一,你和那大丫头走过来的时候,我虽闭着眼睛,却注意到一件事。你们两人中,其中一个微微喘着气,既已证实最先拿托盘的人是你,那末,那道喘息声音就是你的。那盘子盛满瓜果和药,但对一个粗使丫头来说,份量并不算重,我不认为她会气喘吁吁。除非,这人不是丫头。”

他盯着她,那漂亮的眼梢将一贯的笑纹拖长,俨然带上几分冷峻和寒意。素珍心房倏地一紧,“单凭这点也不能断定我不是丫头,奴.婢就一定要力大如牛,奴婢身.体就不能不好吗?”

“第二,你的手。你手上虽有些薄茧,但少且柔,那不是干粗活的手,倒像是拿笔弄剑的。”权非同摸摸鼻子,笑意慢慢凝注,“还有最后一点,相当有趣。我给你葡萄,你知道为什么吗?这样,你猜的出,我放你走,猜不出,就永远留在这里好了!但我猜,你一定猜不出。”

——

164 孩子

经他一提,素珍想起一事,原来,他此前让她递手给他,原来不仅嗅药香,还另有玄机。

永远留在这里……这话令她不寒而栗。

“如果我能说出来,你真会放我走?”她盯着他,目光灼灼。

明显,她不认为他这话具有可信性,权非同啧啧两声,“你不试一试么,在我说‘不是’之前,你至少有赌一把的机会。”

素珍暗下咬牙,然而她想了好一阵,竟毫无头绪可言,果然被他断中,她必定猜不出来?她自认不笨,可她竟然想不到…汶…

她低头苦思,正心焦,却听得权非同声音淡淡传来:“已给你半盏茶功夫。别猜了。你猜不出来的,我也不可能有耐心去等这么久。”

想起他方才便笑,她必定猜不出,如今真被他言中,她曾和连玉曾联手,在他面前占过上风,但到底斗不过他……

她往下唇一咬,“请相爷再赐教。烧”

权非同双眸微微眯起审视着她,不是讥诮,也不是冷漠,却带着十分锋利,终于,片刻,他说道:“给你葡萄是想看你会怎么吃。你把好的大的拣出来先吃了,不符合这么一个丫头的作风,你原来的生活必定甚好。我不会凭一个喘息便断定什么,但几种迹象下来却足可说明些事情,哪怕你言语动作再像。”

“你怎会留意这些?”

素珍听罢,一时怔住,不由得苦笑。他说的其实并无什么神通之处,却是人之常情,却是敏锐如刀,她自小被养在蜜糖里,偏偏都忽略了。

“因为很久以前,我吃葡萄的顺序正好与你相反……”

权非同目光微动,一瞬间变得有几分遥远,素珍突然仿佛觉得,回到了她尚未赴考、二人初遇的时间去,他是贵公子木三,而她,只是个京城小异客,却又很快想起他在此前国案中滥杀无辜……

“木大哥。”她突然喊了声。

权非同似有些意外,好一下,方才缓缓笑道:“原来果然是你。”

他忽地走得上前——“嘶”的一声,揭开了她脸上的疤,素珍吃痛,低叫了一声,而后索性伸袖往脸上一抹,将化妆都抹走。

权非同眉目深凝,看了她好一会,“原来你长这个模样,还是能看的。”

素珍如若现下在喝茶什么,必定以水喷之。但她什么也不能做,只听得权非同随后冷冷道:“容我想想看怎么治你,你这人胆子可真不小。”

素珍心道这下是真死了,那两名侍卫得令,一左一右跃起来擒她。

再次回到权非同房内。

方才进去,权非同尚未来得及处置她,仆人在门外通传,却是有人来寻。

权非同“嗯”了声,示意让来人进来。

门一开,来人便道:“可是大哥告知黄天霸我就住在这府外的一家客栈?适才他差人来寻,说是有要事商量,晁晃便立下过来……”

来人说到此处,忽然意识到什么,蓦地住口,一眼盯住房中的素珍,明显好生惊讶。

素珍连忙低下头。

“李怀素,你这不能说的秘密如今倒还算秘密?晁晃,我先领你去寻他们。”

权非同不冷不热抛落一句,携晁晃离开。

晁晃离前,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有些阴森。

“你们好生看着房里的人。”

“是,相爷。”

门外,权非同交代侍卫的声音薄薄传来,素珍恨恨咬牙。

她虽被囚,手脚却并未被缚,此时如热窝之蚁,一边擦汗,一边告诫着自己千万别乱,又仔细将房内境况打量一番,发现床前榻上搁放有权非同的衣衫。她对女妆扮相诸多顾忌,也不管这许多,摘了自家衣裳,将那男子的袍服换上,又对镜把发散了,重新梳回男人的把式。

心下快速盘算开:早和冷血约好,若两天内不见她回去找她,那可能是她在这里遇到什么周折,他便暗中进来寻她。

可如今两天未至!

她出不去,出不去……

山重水复的无路……

她站在房中央,盯着书桌文案,又跳又跺的抓发思考,目光碰到文房四宝,不觉微微定了一下……

“喂,你在里间叫嚷什么,再吵闹,莫怪我等不客气。”

侍卫听得声响,推门进来,厉声喝道,却见那少年将相爷的房间弄个乌烟瘴气,此刻竟坐在书桌前胡写乱画,地上四处散飘着纸张,写着什么“乱臣贼子”,“天诛地灭”。

众人一下怒岔了气,将她手中毛笔夺了,有人一掌往她脸上扇去,素珍挨了揍,痛得泪水都出了来。

“怎么回事?”

正反抗之际,权非同从门外走进,一瞥众侍卫,沉声发问。

侍卫正要将素珍胡闹之事报以他,黄天霸率一众护院过来,脸色凝重,颇有些难看,道:“相爷,出事了。”

他情态甚急,竟一时也没注意到素珍变了身,自个府中丫头已消失不见。

权非同一凛,目似流霜,“怎么了?”

“相爷适才领晁将军过去,卑职一看正好,便与将军、李侍郎一起商议大事,后顾姑娘出来赏花,我等拟换地个方再议,不意竟突然来了刺客,欲要行刺卑职……”

黄天霸神色狠戾,嘴角却又古怪的微带着一丝不豫。

权非同察言观色,缓缓道:“这刺客可是已被你捉获,这身份不简单吧?”

黄天霸立下道:“大人明察,正是!”

素珍此时也顾不得脸上那辣的痛,心道这些刺客到底是何来历,竟在这节骨眼上来行刺?可是连玉他们,但这分明不是连玉的作派,可若非连玉,又会是什么人,被官府欺压的民众?这光天白日之下行刺,不是找死是什么?

这横下莫名一个波折,也不知利弊,但当权非同领人过去,因素珍顽劣,把她也领了过去。和刺客碰面刹那,素珍还是狠狠吃了一惊。

花园中,李兆廷和晁晃立于一侧,顾双城蹙眉站在数步开外,她身旁,一名女子被两个护院扭住了双手。

不消说,这就是刺客,这个刺客是个女人。

“黄狗官,你胆敢将拿我,你可知我是谁?你若敢碰我一根毫毛,我要你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不,你九族,你九族的邻居都得死,还不速速放开我!”这女人被人押住,犹自破口大骂,光洁的额上渗着汗水,蒸映得一张脸蛋如夏花,越加娇艳几分。

这人,素珍认得。

果然不是连玉,更不是民众。

而是那小祖宗,连欣。

这妞儿竟来了,竟搅浑进这趟浑水来了!

你妹,这是嫌还不够乱还是怎么,如今,权非同连你哥都要杀,覆巢之下无完卵,你这不是来送死!

“大哥,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晁晃和李兆廷二人迎上前,晁晃向权非同询问,李兆廷看到素珍,神色明显一变,素珍无奈朝他笑笑。

李兆廷眸光一沉,更冷峭了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