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瞥,屋外夜色浓得化不开,约莫三四更天交替的时分,还远没天亮,素珍抱着被褥,心中升起一丝失落。

他这是到哪里去?

好想宫宴以后那个连玉回来。

他还是认为,她今晚的一切都是不单纯吧,他还是不能信她吗?

她轻叹口气,也拿起一边的内衣穿上,褒裤和外裙都破了,她不得不拿起又放下。

门响了,她连忙抬头,连玉推门走进,墨发未束,手中拿着一些东西,走回床榻坐了下来,淡淡开口,“手伸出来。”

素珍这才注意看到他手中拿着的似乎是一瓶膏.药,一把剪刀和一卷纱布。

她心中顿时明了,嘴角悄悄上扬,依言伸出手去。

他修长的手指小心的在她手上动作着,偶尔抬头责备,“你还可以弄的再难看一点,哪个姑.娘像你这样满身都是伤痕。”

他目光略透着丝凌厉,素珍既欢喜这份在意,却又不免有丝迟疑,微微侧头,“连玉,我今晚……这身衣裳是不是很难看?”

李兆廷说了,她不适合。

连玉沉默未语,她等得心都微微涩了,终于忍不住抬头,却见他淡淡看着她,“做那种事,我还不至于委屈自己。”

素珍心中被人灌了蜜似的,她伸手抱住他脖子,在他颈上轻蹭,可他却不愿碰她似的,将她拉下来,把最后包扎的工序也完成了,转身将东西一股脑扔到桌上,对她道:“滚进去一点,我睡一下,等玄武他们找过来,天亮了还要上朝。”

“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素珍轻哼,依言挪进去躺好,背过脸去,也如同他一样不理不睬,等他先行软化。

等了半晌,人家自己躺好,别说搂搂抱抱,甚至衣角也没占过来,素珍气炸,翻身过去,人家仰面平躺着,双手优雅的交叠在腹上,已闭目睡着,呼吸匀稳,甚至没和她盖一.床被子。

这个人怎么这样!仿佛刚才禽.兽的人不是他。

果然,路漫漫其修远兮,素珍苦笑了下,闭上眼睛。

她已决意要和他一起,她一定要让他信她,像以前那样爱着她。

李兆廷这么多年也过来了,还惧这三年不成!

她虽困倦,却不想睡,揭被而起,伸手推他,“我饿了。”

他并未理睬,纹丝不动,似乎真睡熟了。

素珍管他真睡假睡,一呼不应,这次用脚去招呼了,一脚踹到他脚上,“我饿了,连玉,我们出去吃夜宵吧。”

依旧没有回应。

但她眼尖的看到他眉头微皱了下。

原来是装睡,她嘴角上扬,又有些黯然,他情愿装睡也不理她。

她眼珠一转,低头捂住眼睛,默不作声,一副失落的模样。

须臾,旁边窸窣轻响,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再无礼约定取消。”

她移开手掌,果见他已然坐起,长腿微弯,有些不耐地看着她。

明知她此时只也是假装,他还是起来了。她眼睛微弯,“我是真饿,今晚晚膳都没吃就出来了。在那边等你的时候,也只喝了些酒,没心情吃饭。”

连玉心想,怪不得方才口里一股子酒味儿。

他是真不想理她,但她一双雪白细嫩的的腿微微磨蹭着,腿下床单一抹白浊殷红,他腹下猛地一抽紧,心下也是一紧,半顷,还是翻身下了床,冷冷道:“衣服穿上,我去替你传些吃的。”

素珍心笑,顺着他的目光而下,却发现内衫就掩到腿根,大大方方露着两条腿脚,她脸上发烫,他不会以为她在勾.引他吧……赶紧拉过被子盖好,而一边,连玉却已出了去。

他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套女子衣裙,从抹胸到外裙,应有尽有,不见酒菜,想是让小二端过来。

素珍盯着他手上的衣服,脸上又是一红,不觉奇怪,“这深更半夜哪里来的衣服?”

“问掌柜妻子拿的新衣裳,换上。”他将衣服扔给她。

素珍讶然,“你去找老板.娘了?”

这大半夜的,他敲开人家夫妻的屋门,她能想像出掌柜夫妻瞠目结舌的模样,心里却是窃喜起来,只是两人虽有过最亲密的肌肤之亲,她不似他,还是不敢在他面前穿换衣服,“你能不能转个身,我——”

他冷淡的打断她,“放心,朕本来就没兴趣看。”

连朕都出来了,且他说着果真背过身去,素珍气得七窍生烟,手脚麻利三两下将衣服穿上,将自己裹个严实,恶狠狠问道:“没兴趣最好,吃的呢?”

连玉已在桌边坐下来,缓缓给自己倒了杯茶,“客栈只有一名小二在值夜,但不会做菜,掌勺的师傅不住客栈,掌柜的妻子平日倒也有帮衬着烧菜,但如今有孕在身,还有两个月便临盆,不好操持,你睡罢,天亮了就好。”

他举杯啖茶,良久未动,竟似没有再回去睡觉的打算。

素珍被他越发冷硬疏离的态度,刺得嘶疼。她几步走到他面前,也坐了下来。

茶有些凉,连玉喝了几口,便皱眉放下了,手指弯屈,在桌上轻轻敲着,似在思考些什么,并没有理她。

素珍将他杯子拿过,喝了一口,笑着提议:“连玉,我们自己去厨房做吃的。”

连玉眼皮也没抬一下,“不去。”

素珍气炸,一拍桌案起来,“老子自己去,反正这手连热水也不怕,湿点冷水也没什么。”

“切到手了,好疼……”

盏茶功夫后,客栈厨房传来阵阵惨呼的声音,掌柜陪如今身怀六甲、每晚不得不跑好几回茅房的妻子从后院厨房经过的时候,还以为遭贼了。

“老史——”女人惊恐地看了丈夫一眼。掌柜作了个噤声的动作,想了一下,低声道:“应该不是贼,你见过偷厨房的贼么?还敢响成如此丧心病狂!”

他扶着妻子,蹑手蹑脚走过去,两人扶着墙壁揭窗看去。

里间模样是这样儿的。中间是几张桌子围成一起的储物地,后一点的地方上面放满了瓜蔬、米粮和腌制的肉脯,前面是砧板,旁边放有菜刀擀杖等物,左侧空地有几只小缸,养了些鱼虾;再前一些就是大灶头,上面放着几只锅煲,勺具等物也一应俱全。

一个年轻女子拖了把椅子坐在桌前,不时说叫着什么,而一个白袍男子则一言不发的在桌前淘米切肉。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切,你到底会不会,看,切到手了吧,是不是很疼?”

走进去一看,声音也越发清楚,夫妻俩再次面面相觑,那女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掩嘴笑语,那俊美得让人不可逼视的男子,双眉紧皱,衣袍教渣滓溅射沾惹、手上被刀锋破口,还是极有耐性的干着活儿。

这公子她认得,半夜里来向二人借衣的,风华翩翩,冷淡疏漠,却又极有礼律。

女人哎呦一声,骂了句,“这是作什么孽。”

不顾丈夫阻拦便进了去,君子远庖厨,她见不得这等神仙人物做此下等活儿,腆着大肚子出现在两人面前,热忱的开口,“公子且歇着,妾身来做。”

她说着卷起衣袖,便要过去摘菜切肉。

素珍哪能让孕妇做这个,一惊从椅上蹦起,正要阻拦,连玉先她一步,脸上露出这半夜来第一个微笑,“不劳老板娘,就是内子夜里饿了,我进来给她烧点米饭。若这点事儿也做不成,倒枉为人夫了。”

掌柜暗骂自己女人没眼色,将她拉过,“公子两口恩爱,我们回去罢啊。”

“是,”女人无奈叹了口气,又狠狠看了素珍一眼,方才由丈夫搀扶出去。

“我怎么觉得这小娘子眼熟。”

两人走着,掌柜突然开口,又频频回望。

“哼,你看人小娘子都眼熟,老娘还觉得那公子眼熟呢,我这些年来可都是白过了,可曾享受过你做的那顿饭,明天开始,你也给我烧菜做饭去。”女人揪住他耳朵骂道。

掌柜:“啊?”

两人渐行渐远。

素珍心笑,她以前在这里住过,掌柜姓史,叫作鉴商,只是如今李怀素甚是有名,算得上名动上京,她又改了女装,他自然联想不到一块去。而妇.人不知,她其实也心疼连玉,但谁让他对她如此态度,只好以此促进了,当然,她事先其实也没想到,他肯为她烧菜做饭。

原本打算自讨没趣过后,便继续睡觉。

她悄扫连玉一眼,连玉仍在应对各种东西,但不得不赞他一句,智商果然决定一切,后面已是有板有眼起来。

她支肘静看,希望所有时间在此刻停下来。

半柱香的时间,连玉将和一荤一菜一汤推到她面前。素珍眼睛一弯,可吃了一口,她就觉得自己错了,智商和烧饭做菜委实不能成正比,还是他故意整她的,见他不知从哪个旮旯拿了皂荚清洗双手,她含着饭菜想悄悄出去,走到门口,后领被人揪住,耳边有道声音阴测测道:“你若敢不吃光,我便将你绑起来,一口一口的喂,也没差。”

素珍咬牙,“小说戏文里设定根本不是这样,不带换过来的。”

连玉微微挑眉:“你告诉我,那是怎样的?”

素珍:“女主做了顿难吃的饭菜,自己尝一口,哇一声吐了,男主却非常享受的吃下去,说好吃的很;如果是男主做饭,通常都无师自通,真真好吃的很。我们重新演一回,我负责烧饭。”

连玉:“不好。”

当素珍将饭菜都很“享受的”吃光,连玉终于露出今晚以来第二个微笑,将她拎了回去。

素珍决定暂时放弃跟他培养感情,忿忿盖被睡觉。

连玉在床边看着她,吹灭了灯火。

当天边第一抹微光从窗纱透进,素珍转身的时候扑了个空,她拥被而起,困顿的摸了摸涩痛的眼睛。

她的声音惊动了屋中的人,对方走到帐前低问,“姑娘醒了?”

“明公公?”

素珍这才发现出纱帐不知什么时候被放了下来,床.前站了个人影,模糊不清。

“皇上呢?”

素珍脸上有些发热,心底又渗进丝失落。

明炎初答道:“回姑.娘的话,皇上回宫早朝去了,出门前见姑娘睡得香,命小的们守着,不可打扰。”

素珍心想,不回去早朝一天不行么,但她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他勤政是好事,又听得明炎初问道:“姑娘可需人服侍洗漱?皇上这次出门,身边没有带女官,就让白虎留了下来,若有需要,奴才命她上来服侍。”

素珍失笑,这还真是皇帝女人的待遇了,她哪有这么矜贵,更不习惯让人服侍,只是,她还是有些奇怪,连玉既将白虎留了下来,为何不直接让她过来传话,毕竟明炎初虽是太监,但女人之间到底方便些。

明炎初七窍玲珑,竟似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解释,“白虎脾.性甚硬,还是奴才过来服侍妥帖些,但主上又顾虑姑娘没个女子照顾可能不便,遂还是让她留了下来。”

他说着略略一顿,又低声道:“这表示,姑.娘也是她主子的意思。皇上的心思,希望姑娘明白。”

若明炎初没有如此一说,素珍真没想到,但白虎对她的敌意,作为女人她是十分清楚的,她微微低头,心里那丝涩意一点点散去,连玉……

她不想难为自己,没让传白虎,谢了明炎初,让他先下去,简单洗漱过后,又见桌上整整齐齐叠放着十数件衣裙,和同色首饰,都是京中贵族女子最时兴的款式。不由得眼眶微热。

她知道,以他的身份,准备这些并不难,难的是这份用心。

——

一会还有更。

274 不可避免

传奇,274 不可避免

她突然想,快点见到他,可是要明天上朝才能见了罢。爱麺魗芈

“姑娘,奴.才可方便进来?”门外,传来明炎初小心翼翼的声音。

素珍已换好衣裙,目光正好落到床上,只见昨晚那套破烂的衣裙已然不见,她微觉奇怪,口中应道:“可以了,请进。”

明炎初进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羹汤,轻声说道:“皇上还为姑娘准备了羹汤,姑娘吃了再走罢。”

素珍一笑,想起他昨晚的“虐待”,心想这该是正常的吃食了,是不是他也觉得昨晚不对?她坐下大口喝了起来,喝了几口,却终于有些忍不住,不会又是他自己做的罢,“明公公,这是什么汤,怎么一股子苦酸药味?轹”

这次,明炎初没有回答。

素珍大事面前从不含糊,明炎初伪装得太好,还是笑眯眯的,但她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虽然她知道连玉不会害她,但还是放下汤碗,警惕地问,“请问,这碗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防止怀孕的药膳,出自宫中老御医之手,药.性温和醇厚,对身子并无一丝伤损……箬”

终于,明炎初叹了口气,低声答道。

素珍脑中一刹全然空白,良久,她笑着问他,“你要不要告诉我,味道也比一般民间的堕胎药更好,喝完以后,回味无穷。”

是啊,她初尝情事,全无经验,他却并非她一个女人,自然识得这些。是以,她忘了去想,他们会不会有孩子,甚至,她其实也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可他却是全然不想要。

是以,他不动声色,让她喝下汤水,方让明炎初告诉她这是什么东西。

付出一切,难道就是她翻案的代价?难道他要的跟她要的完全不同?她寻思的是一生一世,他却真的打算只要三年,三年后他腻了,他们就再无瓜葛?

所以他一再强调,若她被其他女人取代,便离死不远,因为他若不再爱她,便会杀了她?将她和她父母兄长送做堆?

她知道他是爱她的,可是,没有她想的那么爱,是吗?

只有从未被超越,方可成就她所有的志愿?

连玉,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么?

她心问。

明炎初在旁不发一语,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他非常清楚。

素珍看了明炎初一眼,原来她想多了,明炎初也想多了,什么她是白虎的主子,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和他其他女人并无区别,甚至不如,她低笑着说道:“明公公,我果然不该侍宠而骄。”

她说着低头把剩下的药汤全部喝完,末了一揩嘴角,将汤碗倾转过来,再无一滴余液滑落。

“如此……明公公能交差了罢。怀素先走了,明天我会照旧上朝,请转告皇上,侍君为民,怀素不会让他失望。”

“谢姑娘。”明炎初细声细气答着,听她说到承诺,想起连玉吩咐,唤住了她,“姑娘,皇上还有一事交代。”

“请说。”素珍已走到门口,回头淡问。

“皇上吩咐,他和姑娘之间的约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太后、七爷和九爷。”

素珍耳目一嗡,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他再一次告诫她,若她果真被人取代,他的诺言就不作数了?也不必宣于人前了?

“好。”她捏拳答道,转身大步走出。

“姑娘,这些衣服和首饰,皇上吩咐过,让你拿走……”明炎初急忙喊道。

“不必了,我不需要,你替我谢谢他。”

素珍的声音已是在门外很远的地方,显得沙哑而模糊。

明炎初拿过空碗,不声不响走了出去。

经过楼面的时候,掌柜夫妻热络和他打招呼,此前按连玉的吩咐打赏了了一百两,这一晚的房钱和食用也不过半两银钱,掌柜夫妇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

女人问道:“公子和夫人什么时候再来,派人来吩咐一声,妾身立刻让人将房子收掇打扫干净。”

明炎初礼貌笑答:“小的先替家主谢过大嫂。他们也许来,也许就不来了。”

“这……”女人叹气,她对这青年公子可是喜欢的紧,并非男女之情,就是纯粹的心喜,掌柜不悦,“喂,你再这样,为夫可也要眼熟那小娘子了。”

“你敢!”

明炎初无声一笑,走进后巷一辆马车。

青龙在前面驾车,车内,玄武和白虎陪侍在侧,他将碗放到连玉面前小案上,禀道:“奴才已按主子交代的办妥了。”

连玉坐在正中,并未回话,目光淡淡落到空碗上,“她怎么样?”

“不甚好,主子赏赐的东西也没要。”

明炎初想了一下,方才找出一个自认比较合适的词来形容。

连玉不语,半晌,方才出声道:“玄武,传话给禁军,不必过去收宅。”

“小初子,你晚点过去提刑府传句话,朕不管她怎么想,约定是她自己答应的,那种事……她情愿与否,以后都不可避免。”

玄武身子一抖,明炎初脸上红红绿绿,哭丧着脸应下,今儿个这李提刑怕已是非常不待见他了,这位交代的不可避免的云雨之欢教他如何向她启齿?

白虎看着桌上的碗,垂下眼帘。

明炎初想起一事,觉得有些奇怪,低声问道:“主子其实和李提刑定下了什么约定?连七爷和九爷也不能告诉?”

玄武和白虎相视一眼,都有些惊疑地看着连玉。

连玉眸光一沉,“小初子,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他声如寒冰,几人顿时吓得噤声。

少倾,连玉问明炎初,妙音和顾双城可已回宫。

明炎初迟疑了下,“妙小姐大怒,似和李兆廷是旧识,他当时过来打了个招呼,妙小姐和他似有私交在身,一同离去了,妙小姐正在气头,不许我等相跟,李兆廷到底是朝廷命官,面上倒不会有甚危险,便也随他去了,顾姑娘已护送回宫,并赠了花灯。”

连玉:“好个李公子。”

玄武低问,“主上,这李兆廷……可需我们办事?”

他目露杀意,连玉眸光亦是极冷,许久未语,几人都等得颇为心焦,明炎初不怕死的正想开口,连玉先开了口,“昨晚之前,朕也想过杀他,但如今,不行。等和权非同正面交锋,再行扳倒,这人也是个人物。”

他挑眉冷笑,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明炎初蹙眉问道:“主上是怕李提刑不高兴?”

连玉没有回答。

三人却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要杀这人,是因为这人是权非同的左膀右臂,更是冯素珍的昔日情郎,可这人一旦死了,冯素珍……

众人说不清什么感觉,但连玉从来说一不二,又听得他淡淡交代,“小初子,你一会去找李怀素的时候,顺道告诉她,朕有案子要她办去,一,弄清楚无烟当天宫中的事,太后和长公主的造访,看似平常,但她当时既察觉长公主神色不对,只怕未必无因;二,让她调查清楚,她父亲冯少卿昔日可曾和朝堂哪位大人结过私怨,她既大隐于朝,将所有人都瞒住,这次公布她身份的神秘人,来头必定不简单。这个人危险之极,一定要找出来!”

“告诉她,明日下朝,她先回提刑府,朕回带人过来找她,和她议事。”

“是。”明炎初连忙应下。

回宫以后,连玉直接去了慕容缻寝宫,向她询问请帖可以发出,商榷明日家宴事宜。而几人找上青龙一起,却是商量冯素珍的事。

青龙双眉紧皱,“你们说,我们是否该再冒死向主上进谏一回,让他考虑清楚冯素珍之事?”

这一次,明炎初和玄武的意见却是高度的一致,明炎初索性不出声,玄武直接甩了句过去,“结果就是你已然殉国,冯素珍还没死。没用的。你以为主上没有经过深思熟虑?那天宫中,他本已打算将她驱离,就此了之。可是昨晚,他去找她了,还和她……过了一晚,这就是主上的决定,我们既然忠于主上,能做的只有盯紧冯素珍,不让她做出不利主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