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将门关上,缝隙开阖中,隐约可见娉娉等人错愕的眉眼。

不知为何,相较于发怒的霍长安,沉静的他更让无烟感觉不安。

“我又没醉,传什么解酒汤。”

他返身过来,微微偏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噢。”

无烟竟不知如何应答,他看着她,那是一种很古怪的目光。似怒似恨,又似夹集着一丝紧张。

这只有在从前他将她惹火了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神色。就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霍长安像小狗,说出去谁相信?这种神色也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在她面前。无烟暗暗苦笑,她总是想多了,连月的事是,纸鸢的事是,如今,还是。

“连月有了身孕,你怎么说?”

他盯着她,又旧话重提。

无烟心中狠狠一搐,牙关不觉绷得死紧,他非要如此折.辱她?她深深吸了口气,抑住自己所有愤怒伤恸,答道:“恭喜。恭喜你有了自己的子嗣,霍长安。”

他嘴角倏地提高,笑得泠冷,矫健的胸膛急促起伏,头上青筋如迸,看得出也是压抑了巨大的怒火。

“倘若李怀素、慕容缻、顾双城他们也有了连玉的孩子,你也跟他说恭喜吗?”

无烟见他步步向自己逼来,目中凶光纤毫毕现,英俊的脸庞微微扭曲,仿佛她答案不遂他心,他便将她当场杀了,像对待他战场上的敌人那般。

她骤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他是要她心存嫉妒,要她像疯了般向他质问!

他不再爱她,但像娉娉说的,他心里还残余有男人对于征服的执念。

他们也曾深爱过,为何他就不能念在往日旧情份上,放过她?

她不怕他杀她,却惊惧,所有过往,在他心中一丝不剩。若是往日,她会针锋相对,告诉他她嫉妒那些女人,可是,此刻,她不敢,也不愿再欺瞒。她只求在最后的时间,和他好好相处,哪怕他有了孩子。

她缓缓坐到地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我会替六少高兴。其他人便罢,如果是怀素,会替怀素高兴。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样的答案,可是,这就是我心里想的。”

她想对他说,她累了,想求他放过她,可是,这话始终说不出口,从她求他救她母亲一刹开始,她已被他看轻,此时此刻若再开口哀求,她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口中说着祝福,心里却在嫉妒,誓言永远离宫、对连捷示好,是看他会不会留你,你对他可真是情深,可是,像你那么把自己当回事的人,谁会爱你?”

耳畔,他冷淡的笑着,她心里绞成一团,身子又突然一轻,她有些错愕的睁开眼睛,碰上的却是眸中浓重的讥诮,他抱着她向床.榻走去。

她心中大骇,这时,门外传来娉娉含笑的声音,“爷,您可已歇下,给您取了解酒汤过来。”

霍长安抱着她走到门口,一脚踢开门,“我说过,不必了。门关好,滚下去。今晚谁也不许过来打扰。”

他约莫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对娉娉说话,娉娉脸色惨白,手上一滑,托盘飞快掉到门槛上,顿时一地狼藉,她浑身发抖,颤声道:“侯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关、门。”

霍长安眸光已是冷冽如刀,娉娉目光含怨的从无烟脸上擦过,颤抖着手,惊得一下将门从外合上。

屋内,霍长安一言不发,抱着无烟大步走到床榻,将扔了进去,自己开始宽衣。

——

关注歌微博的朋友,大概会想我这些天和人过生日什么去了,实际上这几天文还有我自己的一些事,让我压力有些大,所以写的很慢。复更以来,虽无法做到每天必更,但欠下的更随后都会补上,抱歉前几天的更今天还补不上,但后面一定一点一点补回给大家,请大家相信。大家晚上不要等更,白天看就好,这个一直有跟大家说,但大家出于厚爱,晚上还是会等,这让我十分歉疚。霍魏的感情本来就有些难处理,不大好写,这几天压力上来写得更慢,昨晚写到很晚都没能写完。最近真不知道会写到几点,大家晚上别等。另外,喜欢看这段读者朋友很喜欢,有些更爱主角戏份的朋友也很理解,对此歌真的非常感激,但不可避免还是收到另外一些不喜欢这段的读者朋友的严厉攻击。昨天有读者出于爱护,找到我问霍魏的戏会不会多了,如今争论激.烈,怕不怕有些读者就此走了。我说,回过头看,大家会发现他们的情节对全文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这本书的故事还长,到目前为止铺垫部份才算完成,后面都是几个主角激烈的对手戏。因为写的慢,这部份情节就显得长。我珍惜每个读者,粉转路人转黑,我心里也不好受,但如果说为了避免摩擦而照顾到每个人的爱好,则这本书就有无限可能,根本发展不下去。希望大家能谅解,谢谢。

291

无烟缩在床角,惊骇地看着他,虽早有觉悟,但当真面对,她却是压抑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若他们之间没有连月,她是毫不犹豫……

可他们之间有连月,现下他和连月更有了孩子,她深深爱着他,如今也是深深恨着他。

可是,她母亲……

本来揪住衣襟的手缓缓松开。她面如死灰的看着他。

霍长安站在床边,也冷冷回看她,眼中好似盛了团雾似的。

终于,他脱靴上床。

他仿佛有意般,重重坐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床咯吱一声微响,这一下响声毫无征兆地凿到无烟心上,哪怕这人身上还穿着中衣和裤子,那高大健壮的身躯却显得极其压迫,如同令人恐惧的幽魅将她牢牢笼罩住!

因是夏日,她又是沐了浴准备就寝的,身上只套了套单薄纱裙,雪肤宿兄的若隐若现。

他黝黑双眸有些贪婪的、在她胸脯上方掠过。眸光暗哑,凶猛。

无烟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紧张喘息的声音!

忽地,霍长安伸手捏过她下颌,俯身往她唇上吻去。无烟咬牙闭眼,没有躲闪。

“连月有了身孕,我怎么会……再碰你。”

凉凉的声音在她耳唇畔擦过,无烟怔愣良久,睁眼看去时,只见他已躺在外侧,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旁两侧,他嘴角却依旧微微勾起,残存着讥诮的弧度,充满嘲弄的与她对望。

刚才他是故意的!

这果然是最好的奚落和不屑。

他终于成功的看到了她的笑话!无烟心口发凉,几近窒吐。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既然如此爱惜连月,你为何还要过来?”

“冯太医确诊,消息已然传开,太后召见,另外,她也要去见霭太妃一面,禀报消息,今晚宿在护国寺太妃处。”

他冷淡回着,忽而抬手,袖袍扬动之间,已将烛火打灭。

黑暗中,他翻身向外,低沉的嗓音显得益发萧漠。

“你何必这么害怕,我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昔日情谊你不念,我心里到底还有,不管你我如何,你母亲都是我曾发誓要一生照顾的长辈,这和我此前在李怀素府中和你谈条件不同。你如今此等境况,我若再逼你,便不是个男人。”

“连玉连捷李怀素都以为我非要你的身子不可。可是,魏无烟,这世上吧,真没有谁要非谁不可。比你漂亮的女人是少,但不是没有,我从前便有过,你的身子对我的吸引力真没有那么大,有的不过是执念罢。”

“我霍府守卫再严密,奴仆到底百数,魏贼若要在当中安插三两个内线不是不能,你此处我需待上好些夜晚,遂了他意。今晚,连月不在,再好不过。”

“为了你母亲,这场戏我们还得演下去不是?像连月说的,也算是了了我霍长安的一桩心愿。”

“方才我以为,你多少会有些嫉妒连月,原来总是我自作多情。我想,若你心中有一丝半毫嫉妒,倒不枉了我这些年来的痛苦。除此,我还真没打算对你做什么,因为你母亲,也因为连月。连月是哭着出门的,她说怕我和你一起,但我姨母那里,她不可能不去。”

“连月这人有手段,但是个好妻子,我该好好待她。你放心,你,我会……完璧归赵。连玉、连捷都好。”

“魏无烟,这些年,我也累了。”

声息到此处四寂,月光透窗而入,疏影横斜,洒在地上,外面只有疏离的灯火和夏虫的低鸣,无烟仰面躺着,侧头看一眼旁边高大的背影,猛然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也赶紧、翻了个身。

这不是她所求的结果吗,为何她却泪流满面……她背对着他,将唇瓣咬破咬烂,方才止住撕心裂肺地哭出来。

她想告诉他,她恨死了连月,她想告诉他,她爱他。

可是,晚了。

连月错了,他错了,她也许……也错了。

总是年少轻狂。1dktY。

如今,她什么也不能说。说了,她和当年的连月又有什么分别?说了,他能回头吗?

他在乎连月。那已是融入他生活和骨血的妻子。

说了,他也不会回头,只会依旧心存执念吧。

若是如此,争不如就这样。

她恨连月,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她清楚,她想这个女人死。原来,她也可以恶毒至此!

“霍长安……谢谢。”

良久,她轻声说了一句,但对方并未回应,也许他不想再说什么,也许,他已睡着。

旁侧的他,一晚安静淡然。偶尔翻个身。

连月是哭着出门的,无烟是流着泪等到天亮的,她蜷缩在床壁,将被子盖住脸庞。

霍长安起床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他似乎也是不愿留的,天空刚透了丝鱼肚白,他便起了。他手脚非常利索,很快穿戴整齐,梁叔在门外轻轻拍门,问他可已起来,是否在烟姑娘处洗漱,去接夫人的轿子已然备好。

他淡淡答了句“回屋洗漱,烟姑娘此处,让梁婶多照拂些许”,便出了门。

无烟闭上眼睛,视线全然模糊。

她悄悄开门,看到西厢一间屋子也闻声开门,竹歆缓缓走出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又替他半开玩笑,“六妹是仙女一样的人儿,还以为侯爷从此再不理我们。”

霍长安微微一笑,伸手抚抚她的发,“她确是不错,但哪有你善解人意。我先走了,回来找你。”

竹歆脸上一红,恭送了他离去,转身之际,又似松缓的苦笑了下。

正好与无烟照面。

她吃了一惊,似乎想过去跟无烟说几句,无烟看着她,微微摇头,很快合上.门。

她不待婢女过来,便自己匆匆洗漱好,穿衣出门。

她要出去走一走,否则,看到他将连月接回来,看到这些女人,即便是竹歆这样的,她也经受不了。竹歆为人甚好,但再好的女子,都有私.心。

霍府她是极为熟悉的,到得后院,她吩咐马夫备车,马夫恭敬问道:“姑娘想去什么地方?”

“提刑府。”

无烟静默了许久,才报出一个名字。

这天地很大,可原来她并没有什么地方能去。

提刑府里,素珍正和四子在开会。看到她随福伯进来。

她在此处住过,时间虽说不长,但已与众人混熟,见到她来,立刻纷纷打起招呼来。素珍更是喜出望外,“无烟,我还想去找你。”

无烟心里方才放空些许,她打叠起精神,回过众人,笑道:“你来便是,你和霍长安又不是不熟。”

素珍摇头,眼中透出丝歉疚,“我找你,不仅为了看你,还有一件事。”

“你自己的事已经够烦,不想给你添乱。”

烟早面浑亲。无烟心中一紧,她知道,这姑娘若找上她,必定不是小事,连忙问道:“你说,我听着。”

“我有意重审皇上亲母猝死一案。”素珍看着她,一字一字说道。

“什么?怀素,你怎么会想到重审此案?”

无烟大惊,随即摇头,几乎立刻道:“不行!”

“你知道吗,这桩案子,宫中暗地里一直以来有个说法。”

“皇上亲母为七爷生母霭妃所害,娘娘,我们正在讨论的便是这个茬。”

小周忽然出声,咬字清脆响亮。

无烟:“这虽说是宫中某些人眼嘴里公开的秘密,但上面的人有意将消息封锁,你们不该知道才是。”

眼看她眸中透出疑虑之色,素珍叹了口气,“是权非同爆的内幕。歼相惟恐天下不乱。”

“那你还敢接?”无烟神色微厉,看着素珍,“怀素,你有没有想过,谣言不一定是真,但空穴来风,只怕……万一真是霭太妃所为,不仅六少七爷兄弟会反目,你夹在中间,必定是祸事。你好不容易和皇上和好,到时他兄弟再恶于你,甚至连皇上心中也可能怪你。”

素珍知她关心自己,心中感动,微一沉吟道:“无烟,这事是严鞑向我提起的。我在想,这老头是保皇党,若当年之事当真有真凭实据是霭太妃所为,他绝不会向我提及此事。”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歼相最近看似风平浪静,暗中必定有所作为,你爹又蠢蠢欲动,我怕有人利用七爷的事,对连玉不利。若我能把此事查清,找出真正的凶手,既可为连玉母亲雪冤,更可助他一臂之力。七爷,我很怕,好比它。”素珍说着,顺手从桌上棋碗中拈出一颗棋子,放到桌上。

292

无烟看了那颗棋子一眼,“如此说来,倒是道理。 但我还是担心。”

素珍“嗯”了声,“其实你顾虑的也正是我的顾虑,否则我早便到刑部查找资料。我也怕,若有个一万,果真是霭太妃所为,这篓子就捅大了。”

“娘娘,小生知你顾虑,但我赞成怀素重审,严相也算得上老歼巨滑,他未必就清楚这真凶到底是谁,却极有可能知道并非太妃。”小周再次跳出来。

无烟一时难为,看了看其他人,无情微微垂眸,不知在思虑什么,铁手谨慎,摇头表态,追命却绝对是个狂热分子,义正辞严的道:“自然该办。既能讨皇上欢心,又能让死者沉冤得雪,何乐而不为?”

无烟看着素珍,“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本是二对一,如今成了二对二,你怎么办?”

素珍握着她手,眼梢瞅着无情,无烟素知无情机敏,心中倒也有些好奇他到底会怎么说。

眼看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无情抬头,先朝无烟颔首致意,转而对素珍道:“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回你是关心则乱。系铃人是严相,但我们不需要这个系铃人,我们该做的是直接问铃。”

素珍眸光一亮,“果是关心则乱。这次是我笨了,我找那人去,他若无异议,我便办。”

无烟和小周都笑了,还有什么比直接问连玉更好!

铁手和追命却是默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其后,众人齐刷刷的看着无烟。无烟失笑,明白他们想知道当年的案子,她拒绝得十分干脆,“若皇上肯让怀素查,我到时会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若是不允,那大伙也没必要知道此事不是?”

素珍睨着她,“你怕我着迷了好奇了,也不管老板许不许,就忍不住查去了。”

无烟宠溺的揉揉她的发。众人垂头丧气,只有无情仍自微笑,他不动声色去拉小周的手,小周冷笑一声,甩开。2715446

“罢罢罢,无烟,你此次可是小气了,指不定我在连玉那小子口中得知更多的线索,还需问你,”素珍吐吐舌,又将她拉到一边,眸中透着担忧,“咱们进去说说话儿,我怪想你的。”

无烟眼眶微酸,点点头,两人正要携手进内,福伯不合时宜的进来,喊住二人,“少爷,七爷来访。”

“说曹操,曹操到。”素珍失笑,无烟脸色却变了变,“别说我在这儿。”

“哎……”素珍一愣,无烟已挣脱她,快步走进内堂。

众人惊讶。

“怎么回事?”素珍微微皱眉。

“怀素。”

那厢,连捷是个行动派,说是来访,也不待素珍去迎,已走了进来。

给素珍施了一礼,完全以连玉女人的身份来看待。众人才要见礼,却让他止住,他目光极快的在四周逡巡而过,随即向素珍开口,“无烟不是来了吗?”此珍嗯的。

素珍心道你还真神了,怎么就知道无烟来了,嘴上却给他装糊涂,“七爷,你搞错了吧,无烟怎么会在我这里。”

“我说嫂子,霍府我进不去,但霍府四周可是有我的人监视着,她今儿个出府了,上您这里来了。我知道您聪明,但也别把我当傻子看。”连捷狠狠看她一眼,信步走进内堂。

素珍正为那句“嫂子”沾沾自喜,一个没提防让连捷给溜了,和连玉一起以后,对这些她也敏感多了,立时嗅出丝什么来了。

“我去看看,你们别跟来,无情你和小周出去拍拖,顺便和好,铁手你们去衙门帮我看地方有没有公文过来。”

她丢下几句,急忙也奔进内堂。

无烟到得素珍屋子的庭院,寻思连捷不可能听到此处动静,他本来也不知道她来,走到右侧大树下,就此停住脚步。

“你在躲我?”

她方才略一闭眼,一道沉哑的声音便在背后响起!

她一惊转身,连捷便站在当前,俊颜染怒,紧紧盯着她。

无烟也索性将话挑明,“七爷,无烟谢你厚爱,只是,你我之间……不妥。我们是知己良朋,除此——”

连捷眸中怒意散去,他叹了口气,目光灼灼,上前去拉她手,“除此,就不能有其他吗,你既知我心意,我便不多说一遍。你如今再非我兄长妃子,你我可以谈婚论嫁。”

“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我度日如年,好几次,忍不住领人杀进霍府问霍长安要人,将你带出来!可又怕反将霍长安的邪火挑起,会对你……不利。”

无烟知道他的“不利”说的是什么,脸上一热,虽是默然,也微微侧头。

“无烟,他这两天可曾对你……”连捷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问道。

语气紧绷如箭在弦上!

“没有。他不是那种人。”无烟很快答道。

连捷大喜,用力握紧她的手。

他掌心灼热的温度让无烟不安,她用力挣开,声音也重了,“七爷,你很好,但我心里仍有霍长安。”

“他如此混账,你……”连捷身上一震,眸中既有震怒又有心疼,终于,他逼视着她,一字一字道:“无烟,你该忘了他。”

他话口方落,便一手托起她下颌,吻了下去。

“七爷,你在里面吗,我让人茶沏好了,出去喝一杯,何如?”

无烟大惊,幸好素珍的声音在院子门口适时响起,连捷眼中暗浊渐渐掩褪,抚捏住无烟的肩,低声道:“抱歉,我先出去,待你母亲的事结束,你我再谈,但无烟,我无论如何不会放弃。”

无烟目光却十分坚决,“不。”

连捷仿似并未听到,深深看她一眼,返身走了出去。

院外,素珍看着连捷走出,暗暗松了口气,“七爷,请。”

连捷看着她,自嘲的勾勾唇角,“我是该怒你坏我好事,还是该谢你让她不至于恨我?”。

“怎么都行。”素珍无所谓的道。

“嫂子,你和她好,你帮帮我,这段时间,请你到霍府多探望她,多带她回提刑府坐坐,好让我一解相思之苦。我怕我会忍不住闯进霍府。”

他说着目含恳求一揖到地,方才离去。

素珍看他提起“霍”字,眸中切过狠色,心中一沉,急忙走进院里。

扶着无烟,急切端详了一遍,见无烟摇头,方才略略放下心来,但无烟处境,却让她心焦,她低声道:“无烟,你现在怎么想,有打算考虑连捷吗?”

无烟垂眸一笑,“怎么,如今你作了他嫂子,要帮他说辞?”

素珍也笑了,而后心疼的看着她,“不,我只站在你那边,当然,他是个翩翩郎君,你若考虑,我自然支持,只是,霍长安那人虽混账,但你知我和他交情,我私心里还是希望,你能和他言归于好。”

“可其实你也和我一样清楚,我和他,已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