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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能出卖老夫,惟独老夫的家人不行!亲儿子更不行!出卖了老夫,便要付出代价!”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

方铮暗自庆幸,幸亏是自己扳倒了他,若被他扳倒,自己在他手里还不知要受多少折磨呢。

“这个嘛…不太好办呀,我事先答应了令公子,凌迟改为自缢,如今反悔,岂不是让人家说我言而无信,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方铮眼珠转了转,嘬着牙花子道。手指还习惯性的搓了几下…

潘尚书眼中浮现几分鄙夷,随即淡淡的道:“老夫在城外尚有一座别院,别院后花园中一株铁树下面,埋着十箱黄金,本是为起事准备的…”

方铮闻言大喜,眼中放出万道金光,高兴的拍着潘尚书的肩,大笑道:“瞧你说的,本官像是那种贪财的人吗?咱俩谁跟谁呀,不就是把你儿子凌迟吗?行了,您看好吧,这事儿包我身上了,你儿子若死得太痛快,算我对不起你…”

——这话说起来真别扭…

说完方铮头也不回便往牢门外走去。

潘尚书大愕:“你…你干嘛去?”

“抄家!”

“抄谁家?”

“抄你家!”

“…”

片刻之后,方铮的脑袋又贼兮兮的从牢门外探出来。

“哎,老潘啊,你在别的地方还藏有黄金白银吗?来,都告诉我,我帮你打声招呼,把你全家都剐得零碎点儿…”

“滚!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监牢里传来潘尚书愤怒的咆哮声。

方铮的脑袋在咆哮声中飞快的缩了回去。

※※※

出了天牢,方铮大步流星往潘府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吩咐温森:“快,叫影子兄弟们集合,去潘府抄家!”

温森跟在方铮身后追得直踉跄,叫苦道:“大人,不用这么着急吧?您慢点儿走…”

“不着急能行吗?本官赶着去发财呢,待会儿兄弟们人人都分点儿,别客气…哎,我说你快点儿行吗?发个财都不积极,你太没上进心了!”

“…”

潘府一直被龙武军的军士们包围着,潘尚书叛乱后,潘府的奴仆下人们早已被拿下,打入了天牢,府里早就空无一人了。

方铮赶到潘府时,影子下属们早已在恭候他了,此外府门之前还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叛军入城那晚,兵乱之下,残杀了不少无辜百姓,所以百姓们对潘尚书可谓恨之入骨。闻知方铮要抄潘府,百姓们人人称快。

影子下属们笔直的站好队列,排在潘府门前,包括正在训练的五百名新成员,全到齐了。或许温森私下打过招呼,待会儿让他们都沾沾好处,所以影子下属们人人面带喜色,一脸感激的望着方铮。

方铮此时却有些挠头,军队作战都要做个战前动员,以此提高士气,不知道抄家要不要跟这帮混蛋做个战前动员?左思右想,还是说几句吧,什么都不说就率领一帮人冲进去打砸抢,未免太不斯文了…

清咳了一声,方铮望着影子下属,培养了一下情绪,激情昂然状,大声道:“兄弟们!知道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吗?”

“知道!”众下属声音高亢,情绪到位。

“来做什么?”

“发财!”群情激昂,呼声震天。

“扑通!”方铮很没形象的一头栽倒在地,急急忙忙爬起来,接着便用恶毒的目光狠狠瞪向温森。

温森一脸尴尬,擦着满脑门的冷汗,还不停的朝方铮陪笑。

方铮神色赧赧,当着愕然的围观百姓们的面,跳脚骂道:“放屁!谁告诉你们来发财的?咱们是抄家!抄家懂吗?就是将潘逆的家产全部充入国库!咱们自己分文不取!谁他娘的再敢胡说八道,给老子蹲大狱去!”

放了五百名如狼似虎的下属们冲入了空无一人的潘府,方铮命人关上府门,在门房内指着温森鼻子大骂道:“你是猪脑子啊?有你这么办事的吗?吃亏吃在明处,占便宜要占在暗处,这个道理都不懂吗?方才的话若是被朝中的言官知道了,你猜猜我会被多少大臣弹劾?”

温森擦着汗陪笑道:“属下知错,属下知错。主要是兄弟们发财心切,大伙儿都穷疯了,故而一时忘形…”

“若说发财,你们比我更心切吗?你见过我满世界嚷嚷抄家发财吗?…你们这群混蛋还楞着干嘛?抄家啊!怎么抄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众下属早等着这句话了,闻言欢呼一声,五百余人分成十几个小队,像一群素了好些年的老流氓逛窑子似的,嗷嗷叫着朝潘府各个角落扑去…

“轻点儿声!你们这群混蛋!对外咱们要宣称是给朝廷充实国库,用得着这么兴高采烈吗?”方铮在一旁不停的大叫。

温森陪笑道:“大人,要不属下给您找个地方,您舒舒服服坐着,属下再给您沏壶茶…”

方铮一挥手:“不用了,我不放心,得仔细盯着,不能放过任何值钱的东西,你是不知道啊,查抄潘府是我向皇上恳求了好久,皇上才同意的,要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抄家机会啊…”

温森一脸沉痛的点头,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别扭?

直到此时方铮才有机会打量潘府。

不得不承认,潘府比方家更大,只是在建材用料上,明显不如方家那般奢华,这也难怪,方家是华朝首富,建府本就不缺银子,而潘尚书为官数十载,一直是以清廉著称,就算他有座金山,也不会将银子花在这种惹人诟病的宅院上。所以单看房屋建筑,潘府大则大矣,却显得有些寒酸。

不过显然潘尚书的清廉之名都只做在了表面。彻底搜刮了近两个时辰后,下属们便喜气洋洋的抬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字画古玩,还有一大叠不知从哪里搜出来的银票,从潘府的各个角落走了出来。

这次影子下属们赚了个盆满钵满,他们每个人怀中都鼓鼓囊囊的,不知私下捞了多少好处。

方铮眼尖,一把揪过一个下属,从他怀里掏出个夜壶,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金子不捞,银子不捞,你就捞个青铜破夜壶?我怎么有你这种蠢下属?老实交代,你怎么混进影子的?”

下属憨憨的挠头笑道:“这是属下从潘逆的床下找到的,当朝尚书用过的东西,想必也是前朝的古董吧…”

方铮将夜壶塞给他,挫败的挥手道:“好好留着,当作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吧…”

很快下属们边将搜来的东西放在了前院,以方便统一清点,满满当当的堆满了半院子,在初冬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夺目。

方铮屏住呼吸,神情陶醉的望着这座琳琅闪烁的小金山,良久,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潘文远这个老贼,人人得而诛之!”方铮一副嫉恶如仇的表情,咬牙切齿的将一叠不知数目的银票悄悄塞入了自己的袖中。

温森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他胆子不够大,只敢一锭一锭的往自己袖中塞银子,方大人才是做大事的人呐,瞧人家塞银票这手笔,这动作…

一名负责清点财物的下属走上前,恭声道:“大人,经过清点,属下初步估计,潘逆府上搜出的物品,折合银子,合计一百一十八万余两,其中有一批无法估价的古董,字画和价值昂贵的珠宝没有算在内…”

“这么多?”方铮惊讶的与温森对视了一眼。

温森挥退了下属,陪笑道:“大人,属下认为,这次财物清点,数目很不切实,属下认为应该重新清点一次…”

温森如此上道,方铮终于放了心,闻言大表赞同:“不错!潘逆在位之时,忙着结交大臣,勾结军队,大把大把的花银子,府里早被掏干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银子?肯定是咱们的兄弟清点有误!”

温森大点其头:“对!肯定有误!”

转了转眼珠,温森小声的试探道:“依大人的意思,怎样的数目才不算有误?”

“这个嘛…”方铮眼珠骨碌直转,将清点的帐本摊开,右手搁在最后一行统计数字中的“一百一十八万两”这几个字上,食指不动声色的遮住了“一百”两个字,然后咳了咳。

温森一看,立即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方铮凑在温森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截下来的银子,两成分给兄弟们,其他的全都搬我家里去…”

温森闻言大喜,两成就是二十万两,五百个兄弟分,每人能分四百两,这对每个月只有四两银子月俸的影子下属来说,无异于发了一笔横财。

没理会温森不迭声的道谢,方铮负着手,沉痛的叹了口气,摇着头往府外走去,边走边叹息道:“欲为圣朝除弊政,肯将衰朽惜残年。如今国贼已除,民众仍在苦难之中啊…”

忧国忧民的伟大情怀,先忧后乐的沧桑语调,直令得温森和影子下属们心中肃然起敬,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下属们搬起搜刮出来所有财物,从后门低调的退出了潘府。方铮则大大方方的从潘府前门走了出去。

门前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人人面带仇恨,神情激动的呼喊着什么,吵吵嚷嚷的令人头大。

“百姓们在嚷嚷什么呢?”方铮低声问温森。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莫非我黑银子的事儿这么快便被百姓们知道了?

“大人,百姓们都说,潘逆叛乱,祸乱京城,滥杀无辜,致使无数百姓家破人亡,请求大人允许他们烧了这座宅子,以泄民怒,以平民愤…”

原来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方铮放心了,闻言轻松地笑道:“没事儿!让他们烧吧,反正里面值钱的东西也搬了,一座破宅子而已,烧了也不打紧…”

温森面带难色道:“大人,这可是公然纵火啊,守备京城的军士们若赶来,于大人怕是大大不妥,再说,若被朝中言官知道了,少不得又要…”

方铮不耐烦的一挥手道:“哎呀,我就是京城的守备将军,怕个屁啊!言官?那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们,理他们干嘛?不就烧个宅子嘛,屁大的事儿!”

说着方铮面向百姓,大声道:“烧吧,本官准了!可劲儿的烧,甭跟我客气!”

群情激愤的百姓们闻言大喜,纷纷称赞方大人嫉恶如仇,是民间的“方青天”。接着百姓们果真没讲客气,将燃烧的火把,火油等物,奋力的掷入潘府之中,很快潘府便燃起了大火,火势借风,愈来愈大。

方铮站在门外冷笑,潘文远,前几日你派兵烧我家房子,今日轮到我烧你家房子了,这就叫因果报应呀…

百姓们兴高采烈的放火,这时从东边来了一队禁军,快步向方铮跑来。

方铮一楞,禁军来这儿干嘛?按说就算要追究纵火,也是金陵府尹或城卫军啊…

禁军以一名副将为头,此人方铮认识,在叛军入城时,他率领着人数不多的禁军士兵,在方府内抵抗叛军的进攻,楞是让他抵抗了一整夜。

禁军副将见潘府起火,神色大惊,急问道:“方大人,这是何故?”

方铮目光充满温情的望向百姓们:“民心不可违,民心不可欺啊…百姓们闻知潘逆被除,群情激愤之下,点火烧了潘逆的宅子,呵呵,瞧,多热闹呀…”

禁军副将急得脑门冒汗:“万万不可啊方大人…”

方铮不高兴的道:“怎么不可?百姓们烧便烧了,一座奸贼住过的宅子而已,有什么打紧?”

禁军副将重重的跺脚道:“方大人,末将是来向您传皇上圣旨的,皇上下旨,将潘逆的宅子赐于大人和长平公主殿下…”

方铮一听楞住了,“赐…赐给我?你…你是说这座宅子?…这座起火的宅子?”

禁军副将无奈的点头。

方铮两眼发直,望着冲天而起的大火,欲哭无泪。

良久。

方铮像屁股中了箭似的跳了起来,大声吼道:“还楞着干什么?帮忙救火啊!”

说完方铮单枪匹马杀入百姓们之中,大叫道:“不准烧,不准再烧了!那是老子的房子!”

“你们怎么这样啊?还扔?”

“你们还讲不讲理了?老子帮你们扫除叛逆,你们却烧我房子…呜呜…”

“温森!你是死人啊?还不帮我阻止这群疯子!老子的房子没了…”

“谁再敢烧就把他抓起来!”

【第四卷 长风连日作大浪】

第一百九十三章 潘逆伏诛

华朝建武十二年十一月初三,皇帝就潘党谋逆一案降下圣旨,所有潘党成员共计八百余人尽皆满门抄斩,潘党首逆潘文远,罪大恶极,诛灭九族,其直系亲属判凌迟之刑,法场行刑。

圣旨一下,天下震惊,山河染血,官场动荡。此案涉及之大,范围之广,加上犯官家人亲属,被杀头的共计数万余人,由于被杀的人实在太多,刑部不得不在京城郊外临时开设了四处法场,动用军队维持秩序,刽子手砍头砍得手软,于是只好轮番上阵。一时间京城外愁云惨雾,阴气森森,哭声震天,血流成河。

这一日京城内万人空巷,百姓们纷临刑场,观看这些夺去他们亲人生命的恶魔们伏诛,人们得报大仇之后,不知在谁的带头下,向皇宫方向遥遥下拜,齐声高呼吾皇万岁。

潘尚书一家也被押赴刑场,他是这场叛乱的祸首,百姓们对其恨之入骨,从天牢押往刑场的路上,潘尚书关在囚车内,被百姓们扔的烂白菜,臭鸡蛋和石块砸得昏过去三次,潘尚书的家人有两个被当场砸死,民愤之大,一时无两。

由于潘尚书全家被判的凌迟之刑,也就是俗话说的“千刀万剐”,执刑难度比较高,刑部特意请出了数年前告老在家的老师傅,带领着他的徒弟们分批执刑。

刑场上,潘尚书忍住被剜剐的刻骨疼痛,仰天大叫三声:“天不公!”,然后气绝身亡,后来一数,潘尚书被割了二百七十三刀。

叫得最惨的是潘尚书的大儿子潘陶,直到被割了一百多刀后,他仍在破口大骂道:“方铮你这个言而无信的混蛋!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潘陶受尽三百余刀后,终于身死。

潘家被行刑那天,方铮并没有去观看,后来听温森禀报说,潘家挨刀最多,最后才死的居然是一位女子,此女子乃潘尚书收的义女,她本是数年前城外胡大户送给潘府的丫鬟,后来潘尚书见其美貌,性情温柔,顿生怜爱之心,收其为义女,改了潘姓,以承欢膝下,没想到命运多舛,却不幸被她赶上了潘府满门被诛。

原本方铮只当作一条趣闻听过就算了,可是后来一打听此女姓名,方铮顿时捶胸顿足,呼天抢地,模样悔恨得直欲一头撞死,吓得一旁的温森够戗,满头雾水的温森一直不明白,为何这位叫金莲的女子,会引得方大人如此伤心悔恨…

接着几天,方铮做梦都在说梦话,反反复复吟念着:“莲…莲,我是庆啊…”

气得躺在他身边的长平直咬牙,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一脚将方铮踹下了床,方铮这才消停。

潘逆一党被诛杀了半个月后,给华朝官场和民间造成的动荡已渐渐平息,只是京城内外仍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久久不散。

这一日,方铮带着四位老婆和准老婆,意得志满的站在了原潘府的大门外。

“这…这是?”嫣然望着被火熏得半黑半黄的大门,迟疑的问道。

方铮搂着嫣然的腰,小心的看了长平一眼,干笑道:“这是皇上赐给我的宅子!”

嫣然瞧着方铮万分勉强的笑容,又转头看了看长平不太爽的脸色,嫣然抿嘴一笑,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小绿和凤姐头都没抬,二女站在府门外低声谈笑,不知在说着什么私房话。小绿这丫头性情温和,待人真诚,几女之中,小绿的人缘算是最好的。

长平瞧着大门被熏得黑黑黄黄的,一副破产倒闭清算的倒霉模样,顿时便有几分不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迫不及待的推开门…结果两扇厚重的门板没能如愿的推开,反而以一种决然赴死,义无反顾的高傲姿势,吱呀一声,重重的倒下,发出响亮的哐啷声,吓得几女同时惊叫不已。

方铮更是吓得魂不附体,面色苍白的大叫一声,反身一个箭步,果断的抱住凤姐,两手在凤姐翘挺的臀部不停的上下摸索揉捏,脸贴在凤姐高耸的胸部上使劲往里拱着,嘴里还用惊慌的语气大声叫道:“怕怕,太怕怕了…有鬼啊…”

凤姐臀部被袭,胸部又被占便宜,顿时羞得俏面通红,挣扎着使劲推开方铮,含羞带嗔的瞪了方铮一眼,薄怒道:“光天化日的,你怎的…怎的如此无耻…”

真软,真舒服啊,方铮细细回味着,表情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咕哝道:“我害怕嘛…”

嫣然与小绿顿时笑作一团,凤姐狠狠跺了跺脚,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长平恼怒的瞪了方铮一眼,然后当先走了进去。

绕过被熏成乌黑的照壁,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幅极为残破的景象,烧得只剩一副空架子的主屋和内院,前院内杂草丛生,光秃秃的假山上还剩几根没烧完的小树桩子,在寒风中瑟瑟摇晃。只有照壁内依稀雕刻着的瑞兽祥麟,仿佛提醒着人们,这里原来住过的人家,曾经多么的显赫风光。

长平脸色已成铁青,咬牙道:“…这就是父皇赐给你的宅子?”

方铮四顾而望,“不错啊,你瞧,…此处幅员辽阔,一马平川,空荡荡的啥都没有,正合适咱们在草地上打滚撒欢,还有这房子…多好的房子啊!不但采光好,还通风,…通得不能再通了…再说这里地理位置也挺好,咱们干脆把围墙拆了,把它建成小商品批发市场,每年收租金都收得手软,哈哈…”

长平恨恨的一跺脚,咬牙道:“我进宫找父皇评理去!”

方铮大惊,一把拦住她道:“干嘛呀?好人还做不做得了?你父皇好心把宅子赐给我们,你还找他评什么理?他得罪你了?”

长平委屈得都快哭了,愤愤的指着四处残垣断壁的潘府,怒道:“你看看,这能住人吗?父皇什么意思呀?就送了这堆破烂给我们,还不如不送呢。我到底还是不是他最心爱的女儿呀,弄这么一堆破烂恶心人,也不知哪个王八蛋烧的…”

方铮脸色时青时白,神情尴尬无比,放火烧了潘府之后,方铮回家一直没好意思跟家人提这事儿,因为实在太丢脸了,不知为什么,自己老是跟自己的房子过不去,烧了一栋又一栋。长平自成亲后,颇懂为人妇的规矩,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不知放火烧宅子的王八蛋就是她最亲爱的夫君…

只有凤姐趁人不注意,白了方铮一眼,忍着笑什么也没说。

方铮眼睛四下一扫,嗯,景象确实惨了点儿,若按方府的标准在原地重盖一座府邸,没个上十万两银子,恐怕盖不出个样儿来。都怪自己不够冷静啊,当时若不放这把火该多好…

抬头望了望天色,方铮干笑道:“随便看看得了,天色不早,咱们该回去了…”

长平蹲在前院的草地里,嘟着小嘴执拗道:“我不!我要进宫!要父皇再送我们一座宅子!这个破地方我不要!”

你父皇知道我放火烧自己的房子,会骂得我狗血淋头的…

方铮心里暗暗叫苦,见另外几女神色之间对这宅子也颇不满意。——这种破宅子搁谁都不会满意的。

见长平执意要进宫,方铮一咬牙,只好全招了。

“什么?这宅子…是夫君你下令烧的?”长平和几女都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凤姐在一旁捂着嘴乐个不停。

“当时天气很寒冷,大伙儿都想烤烤火,我一想这宅子反正这么旧了,干脆当柴烧了吧,以后盖新的也方便,所谓助人为快乐之本嘛,那天大家烤火烤得很快乐…”方铮睁着眼睛胡说八道,面不红气不喘。

见几女纷纷露出不相信的神色,方铮叹了口气道:“好吧,我错了,我罪该万死…当时我也没想到你父皇这么大方,居然会送宅子给我,你知道他一向挺抠门儿的,分个脏还跟我斤斤计较的人…”

长平眼中怒意更甚。

方铮立马低下头,识时务的下了结论:“…总之,我错了!我还年轻,你们就原谅我吧…”一边说单脚在地上划着圈圈,耷拉着眼,一副又委屈又心虚的模样。

凤姐最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声会传染,凤姐开了头,几女也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长平一边笑一边对着方铮又掐又捶:“你个混蛋!怪不得别人以前都叫你败家子,果然名不虚传,居然放火烧自己的房子,还说什么助人为快乐之本的鬼话,简直混蛋透顶…”

回府的路上,方铮鬼鬼祟祟掏出一大叠银票塞在长平手里。

“这是…你个混蛋哪来这么多银子?”纵是长平见过世面,可这叠银票足有十多万两,她仍被吓了一跳,小嘴吃惊的张成“喔”型。

“为夫我赚的,全都是血汗钱呐!”方铮朝长平眨眨眼,笑道:“请最好的工匠,重新建座宅子不就好了,按你的想法建,我只有一个要求,屋子里的床要大,嗯,非常大…”

说完方铮不怀好意的瞄了瞄四个老婆,如果她们愿意和我滚在一张床上,啧啧…

※※※

送老婆们回府后,方铮又去了福王府。

好些日子没见胖子了,不知那小子在忙什么,有些事情得跟他沟通一下。

潘尚书在天牢里跟他说的那番话,在方铮脑中还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潘尚书的那番话尽管并非出自善意,但至少他分析得很有道理,如今自己和胖子的处境实在不太妙,夹在皇上和太子中间,旁边还有一群老不修的大臣们起哄架秧子,一个不小心,自己和胖子就会陷入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境地,是时候跟胖子谈谈了。

福王府方铮经常来,府门前的侍卫们早已认识他,根本没任何阻拦,方铮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胖子正在后殿批阅公文,见方铮进来,不由一楞,搁下笔,站起身道:“你今日怎么来了?”

方铮还未说话,胖子已了然的一笑:“莫非偷腥时被我妹子发现,把你踢出来了?”

方铮眼一瞪,王八之气四散:“她敢!…我会好好跟她讲道理的。”

“…”

胖子命人摆上酒菜,两人在后殿浅酌一番。

滋溜了一口酒,方铮指了指桌上的公文,笑眯眯的夸赞道:“小伙子很勤奋啊,我还以为这会儿你正趴在哪位红牌姑娘的身上下苦功呢,没想到你也有认真的时候…”

胖子叹气道:“别提了,这段日子忙得昏天黑地,别说红牌姑娘,就连我的正妃侧妃还有侍妾们,我都好久未让她们沾雨露了…”

胖子又叹了口气,面色沉痛道:“…我对不起她们啊,也不知她们耐不耐得住寂寞,万一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搞三搞四,我岂不是要戴绿帽子?哎,把你的影子调几个进来帮我查探查探吧…”

方铮两眼发直,半晌才道:“…你怎么比我还不着调了?难道这毛病会传染?我的影子是用来打探情报,肃敌的,你居然要我去帮你捉奸…”

胖子干笑道:“嘿嘿,随便说说,真要影子干这个,不说别的,父皇就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入夜了跑我这儿来,你肯定有什么事儿吧?说说。”

说到正题,方铮不由将腰板一挺,一本正经的盯着胖子,深沉的道:“胖兄可知,如今你的处境已危在旦夕?”

胖子一楞,忍住笑,也一本正经的拱手道:“哦?愿闻其详。”

死胖子,还笑得出来!

方铮压低了声音,将潘尚书在天牢内与他说的那番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胖子。——除了埋在潘家别院后花园的十箱黄金那件事。

胖子果然笑不出来了。

脸上的肥肉哆嗦了几下,胖子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知道父皇忽然命我入吏部必有用意,隐隐也明白父皇可能希望我和你联手,对太子形成制约,但我还是没有潘文远想得那么透彻,那只老狐狸,不愧在朝堂中混迹了数十年,眼光果然毒辣。”

胖子望着方铮,正色道:“你可知父皇命我在吏部所任何职吗?”

“不知道。”

“父皇命我暂代吏部右侍郎一职,主管官员考核,升降,致仕和调动…”

“啊?你有这么大的权力?”方铮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胖子只是管管帐本,记一记考勤什么的,没想到胖子手握这么大权力,这不是跟吏部尚书差不多了吗?

胖子苦笑道:“吏部以前掌握在潘文远手里,从上到下都是潘党中人,这次清洗过后,吏部的官员全都被满门抄斩,父皇紧急调入了不少候补官员入吏部,又命我暂任吏部右侍郎,但我行使的,却是吏部尚书的权力,换句话说,吏部现在在我手里。”

方铮喃喃道:“你掌吏部,我掌影子和百官监察之权,还有京城防卫,太子呢?太子监国,对六部都有介入干涉之权,如果不管那些言官和清流派官员的作用,也就是说,如今我们和太子手中掌握的权力其实是平分秋色,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胖子点头道:“不错,这也是父皇的用意,在父皇退位之前,肯定不希望我们和太子任何一方独大,至于父皇有没有易储之心,现在不敢乱猜,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后的朝局恐怕都是这样了,除非…”

“除非什么?”

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道:“…除非太子沉不住气,而有所动作…”

方铮盯着胖子,冷不丁问道:“胖子,你说句实话,对太子这个位子,你有没有想法?”

胖子闻言大惊,神色惶急的四顾而望,低声斥道:“你想害死我啊?这话能随便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