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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押车的太阴险了!居然如此不要脸,抓了他当人质。他们还知道羞耻吗?

自己也确实太过大意,不知不觉离他们如此之近,给他们创造了挟持的机会。唉!第几次了?自从上了这破山,这是第几次遇险了?

“这位好汉,有话咱好好话,如今社会风气好转,大家都是文明人,不兴动刀动枪,太不雅观…”方铮颤声道,浑身吓得不由自主的直打哆嗦。

“你闭嘴!”挟持他的汉子毫不客气的用刀柄狠狠敲了敲方铮的脑袋。

土匪们这时也都懵了,这…这也太扯淡了吧?怎么好好的,二当家却被这几个押车的汉子给劫持了?这事儿传出去,以后青龙山的土匪们还怎么在绿林道上混?别人不笑掉大牙才怪!

丢脸啊!无地自容啊!羞愤欲绝啊!

“好汉,饶命啊,在下的真实身份其实只是一介平民,真的,当土匪只是我的兼职…”方铮面色苍白,犹自苦苦哀求道,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闭嘴!”押车汉子毫不犹豫的又给了他一刀柄。

场面一度失控,情势风云突变,罗月娘扶着额头深深叹了口气。这…这叫人情何以堪?

“放开他,我们让你走,你的货咱们也不要了,井水不犯河水。”罗月娘越众而出,无奈的看了一眼苦苦求饶的方铮,淡淡的道。

押车汉子望了望,见前后堵了百十人的土匪,汉子惊惧的抖了一下,紧了紧架在方铮脖子上的钢刀,吓得方铮又是一声大叫。

“放了咱们?哼!你…你骗人!”挟持方铮的汉子见土匪众多,害怕加畏惧的心理下,情绪终于有些失控了。

“老娘是他们的头儿,我说过的话从未食言过。”罗月娘冷冷的道。

“不行!你骗老子怎么办?”汉子歇斯底里吼道。

罗月娘一摊手,无奈的道:“那你说怎么办?”

汉子喘着粗气,与同伴几人紧张的前后张望,眼球因激动而变得血红,是啊,挟持了人质,接下来怎么办呢?领头的汉子闻言怔住了,随即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叫道:“给钱!”

“什么?”

“什么?”不单是众土匪,连押车的同伴和已成为人质的方铮都愣住了。

“听不懂吗?老子要打劫你们!给钱!”挟持方铮的汉子大吼道,眼中布满了血丝,情绪异常激动。

土匪被反打劫,这事儿…华朝开国百余年,恐怕这是第一桩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这叫什么事儿呀!搞反了吧?这家伙脑袋有毛病?

“哎,大哥,刚才明明是咱们在打劫你们,怎么现在反过来了?你们还讲不讲道理?”身为人质的方铮终于忍不住抗辩道。

“你闭嘴!”这次不光是押车的汉子,连围在他们四周的土匪们都暴怒的大喝道。

这位二当家…他简直是青龙山最醒目的污点,应该被永远钉死在耻辱柱上。

第二百一十一章 打劫(下)

青龙山的二当家很自觉,听到众人吼他,立马乖巧的闭上嘴。他明白,身为一名土匪头儿,此时却反落到肥羊的手中,成为了肥羊打劫土匪的肉票,这事儿…唉,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土匪们皆神色不善的盯着方铮,目光中的恨意和屈辱,连方铮这个一向神经大条的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得到。

罗月娘也恨恨的盯着方铮,真恨不得鼓励押车的汉子撕票拉倒,这种白痴留在青龙山做二当家,今日能祸害他自己,明日也许会祸害整个土匪窝,还不如让人撕了,眼不见为净。

方铮当然也感觉到罗月娘的眼神少有善意,他面色苍白,抖抖索索颤声叫道:“当家的,…当家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是你最得力的左右手啊,我是你最忠心的二当家呀!山上的兄弟们少了我,大家可怎么活呀?当家的,这位大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赶紧掏银子把我赎回来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日后加倍帮你赚回来便是…”

“…”

听到二当家的嚎叫,不少土匪满面羞愧,纷纷将脑袋埋在裤裆里,他们深深的觉得,有这么一位上司,实在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

押车的几名汉子此刻也紧张极了,几人背靠背紧紧挨在一起,戒备的注视着围在他们四周的土匪们。他们明白,刚刚阴差阳错抓住的土匪头儿,或许便是他们活命的唯一希望了,因此几个人自觉的将圈子缩到最小,小心的防备着周围的土匪们。

挟持方铮的汉子这时反倒没那么害怕了,他站在方铮身后,反手提着方铮的衣领,手里的钢刀死死的抵在他的脖子上。眼见土匪们投鼠忌器,不由稍稍安心。

“你们都退开!都退开!不然老子让你们看看,这小子脑袋里包的是啥馅儿!”汉子大喝道。调转刀柄,直指着方铮的脑袋。

方铮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大哭道:“别呀!大哥,多大点事儿呀,有必要弄得血肉模糊么?我刚才顶多只是跟你吵了几句,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们当家的说了,只要你放了我,你们就可以囫囵着离开,想想生命是多么的美好呀,跟一没前途没志向的土匪同归于尽,你不觉得冤吗?我都替你不值…”

“你闭嘴!”大汉狠狠斥道:“老子兄弟几个走我们的阳关道,何曾招惹过你们?为何一再相逼?咱们兄弟当年也不是吃素的,劫道的买卖咱们也干过几年,今日之局不能善了,左右得罪你们了,老子不怕你们人多,没说的,给钱!”

闹半天原来是同行。

“大哥,这也太不合适了,只有土匪打劫别人,哪有人打劫土匪的?咱们好好讲道理行吗?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

“给钱!不给老子就废了这小子!”大汉根本懒得搭理方铮,朝罗月娘大吼道。

罗月娘再次叹了口气,恨恨的瞪了方铮一眼,这个不中用的混蛋,怎么不去死?

“你要多少?”罗月娘淡淡开口道。

“有多少银子都给老子掏出来!老子全要了!”挟持方铮的汉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儿,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叫道。

“当家的,不能给啊,传出去咱们青龙山的大旗还怎么竖?绿林同道不得笑话死咱们啊?”有土匪立马嚷嚷道。

“就是!当家的,混江湖的谁不爱惜脸面?你今日给了银子,以后咱们青龙山的脸面往哪儿搁呀?”

“是呀是呀,这般不中用的二当家,被人撕了便撕了,咱们再换一个二当家便是…”

土匪们尽皆附和,方铮却听得心中大骂不已,这帮混帐东西,昨日喝酒还一口一个兄弟,一口一个二当家的,今儿反脸便不认人了,老子死了你们有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己的东西!

罗月娘冷目如电,凛然一扫,土匪们劝说的声音立马便消失了。

“不管怎么说,二当家的是咱们的兄弟,兄弟有难而不救,江湖道义你们都忘了吗?老娘若是哪一天被人绑了,你们也不管?你们自己哪一天走背运被人绑了,老娘救不救你们?”

罗月娘一番话说得众土匪哑口无言,不少人惭愧的低下了头,将心比心,如若是自己被人绑了,兄弟们却无一人来救,那是多么寒心的一件事儿呀。

方铮听得热泪盈眶,当家的果然仗义!虽然她脾气差了点儿,可她的为人却是义气深重,窈窕明媚一巾帼,顶天立地,犹胜须眉多多。

方铮忽然对她多了几分亲近感,困在山上这些天,方铮与身边的每个土匪称兄道弟,可他心里却没把任何人当作兄弟,土匪们野蛮粗鲁的做派实在让他有些不能接受。包括对罗月娘,他也只是虚与委蛇,罗月娘的粗鲁比别的土匪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像长平,长平顶多骂骂脏话,罗月娘除了骂脏话,心肠也够冷够硬,杀起人来眼都不眨,虽说这是环境使然,可这样的女人却实在让方铮不敢靠得太近。

之所以仍留在山上,方铮的目的性很明确,那就是待在山上等着赵俊来,自己好好调查一番,然后拍屁股走人,从此与这帮土匪相忘于江湖。

没想到,自己受制于人之时,罗月娘却没放弃他,力排众议,义无反顾的决定救他,这让方铮不禁感动万分。

好吧,这事儿结束,想个法子让她从良,呃,不对,改邪归正,把这帮土匪扔军队里改造去,这个姑娘嘛,嗯,接到家里去住…

“大伙儿身上带了多少银子,都掏出来给他,别吝啬,下笔买卖咱们再赚回来便是。”罗月娘回头大声说道。

土匪们左右看看,在几个人的带头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掏银子。

“哎,你还有多少?”

“才十两,你呢?”

“别提了,我才五两,前日下山,银子全扔暗门子娘们儿的肚皮上了…”

“你们算不错了,我却一文钱都拿不出,前日下山去赌坊押了两注,银子全没了,既没吃又没嫖,他奶奶的倒霉…”

“哎,这事儿够操蛋的!没想到咱们也有被人打劫的一天,窝囊呐!真他娘的不是滋味儿!”

“是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

“…”

方铮隔着众人不远,土匪们的议论声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脸皮厚得如城墙拐弯的方大少爷,此刻也终于羞红了脸,今儿这事儿确实够丢脸的,自己这个二当家估计以后都抬不起头见人了,都怪挟持自己的这王八蛋,少爷我只要能脱困,老子弄死他!

挟持方铮的汉子提着方铮的衣领,站在他的身后,见土匪们纷纷掏出银子,递给为首的女土匪头子,银子越积越多,汉子心下不禁大喜,他和几名兄弟曾经也是山贼,后来混不下去了,才改行做了一个小镖局的镖师,一个月一二两银子,饿不死又吃不饱,没想到今日遭遇土匪,却因祸得福,凭空得了一大笔银子,怎教人心中不喜?

“哎哎哎,口水流到我肩膀上了,大哥,至于么?就那么点儿银子,瞧你那没出息的劲儿!”尽管人被劫持,方铮仍不屑的道。

以方大少爷一秒几十万上下的眼光看来,土匪们凑起来的区区几百上千两银子确实不算什么,却没想到挟持自己的汉子这么没出息,想到这里,方铮不禁为自己落到这种人手里深深的感到悲哀。

“啧啧,这可不止一点儿银子呀,够咱们兄弟花用好几年了…”汉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罗月娘手中的银子,目光中流露出贪婪的光芒,嘴里心不在焉的回道。

随即汉子又醒觉过来,狠狠瞪了方铮一眼,怒道:“闭嘴!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罗嗦的肉票,惹得老子性起,银子不要了,一刀剁了你拉倒!”

方铮苦着脸道:“谁有刀谁最大,行,我闭嘴,不过…大哥,你说你劫持就好好劫持,别离我那么近行么?俩大男人一前一后的,你不觉得这姿势挺别扭吗?咱打个商量,你往后站一站,把刀架我脖子上就行,我这人胆儿小,你就算不拿刀我也不敢跑,放心…”

汉子闻言把脸一板,身子却往前更贴近了方铮几分,“你小子不像个老实人,老子不靠你近一些,怕你耍花样。”

切,贴我这么近我就耍不了花样了么?你也太小瞧我了。

方铮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罗月娘对他仗义,他也不愿令她太过为难。眼前的困境若能自己解决,当然更好。

只是这一招他已很久不曾使过,也不知生疏没有,万一一击而不中,倒霉的可是自己…

来不及多想,方铮垂着手臂,暗中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随即右手五指张开,成鹰爪状,在众土匪鄙夷的目光和骂骂咧咧声中,方铮一招娴熟至极的“猴子偷桃”,反手朝站在自己身后的汉子胯下一抓…

“噢——”

汉子猝不及防之下,被方铮一把抓住了命根子,顿时瞋目裂眦,口中发出销魂的惨叫声。

其余的几个押车的汉子见头儿叫得如此凄厉,一时不明所以,既惊且惧的望着他。

情势又一次突变,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又懵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令这位挟持二当家的杀才如此痛苦。

反观方铮,却见他满脸奸笑,一副诡计得逞的得意模样,右手却仍稳稳的朝后抓着,纹丝不动。

罗月娘见状,心下立马便知方铮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掌握了主动,当下不再迟疑,莲足轻点,纤细的身影化作一道轻烟,飞快的闪身上前,将其余的几个押车汉子三拳两脚便打晕了。只留着被方铮制住的汉子没动,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

土匪们见场上情势又发生了变化,纷纷惊奇不已,今儿这一天可够惊心动魄,一波三折的啊,二当家的又使了啥卑鄙的手段,制住了那挟持他的汉子?

不用罗月娘吩咐,大伙儿纷纷围上前来,将方铮和那挟持他的汉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说来话长,其实也就眨几下眼的功夫。

等众人围上前看清究竟后,不由一阵哄堂大笑,连板着俏脸的罗月娘也情不自禁的捂着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只见方铮右手朝后反伸,呈鹰爪状,正紧紧抓着那汉子的老二,脸却朝前笑眯眯的,看也没看那汉子一眼。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他此时正牵着一条狗在散步…

那汉子要害被人拿住,早已痛得面色苍白,豆大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着,饶是如此,那汉子仍将手里的钢刀死死的抵住方铮的脖子,两人仍处于一种僵持对峙状态。

“你…你撒手!”汉子痛得连声音都变了调。

“不撒!你把刀放下,不然老子捏爆你的卵蛋,让你进宫当太监!”方铮毫不示弱。

“你撒不撒手?老子…老子一刀剁了你!”汉子冒着冷汗,目露凶光道。

“你剁啊!有种你就剁!老子若怕了你,你就是我爹!…不,你丫马上就没卵蛋了,哪能当爹呀,你是我娘!”

众土匪闻言哈哈大笑,罗月娘哭笑不得,狠狠的朝方铮呸了一声。

土匪们大笑之余,心下对二当家的卑鄙手段不由也毛骨悚然,遍体生寒。这小白脸看着一副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模样,整起人来手段可够歹毒的呀,连江湖中人惯来不耻的“猴子偷桃”都使得出来,还有什么卑鄙的事是他不敢干的?这样的人咱们可得小心点儿,莫得罪了他,否则准没好果子吃…

“放下刀吧,我可以饶你不死,见你也是条汉子,别弄得以后没了小鸡鸡,被人耻笑一辈子,那滋味儿可生不如死啊…”方铮右手仍死死抓着他的要害,口中却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语气之真诚,言辞之恳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亲兄弟在谈心呢。

方铮扭过头,见那汉子的脸色已痛得变成了乌紫色,嘴唇不住的哆嗦着,眼中的神色也变得犹犹豫豫。

方铮不禁同情道:“…挺痛的吧?所以说,咱们男人比女人更脆弱呀…说真的,你快决定吧,要么赶紧一刀杀了我,要么就赶紧放下刀,你老二估计快喘不过气来了,再不抓紧时间,待会儿就算我撒了手,你那老二以后也没啥实际用处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失败的打劫经历

汉子闻言浑身一抖,这个无耻的家伙说得对,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以后若成了废人,连女人都不能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与其那样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就放开他,没准还能保住性命呢。再说就算他此时杀了方铮,眼下被土匪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也跑不了。

思前想后,汉子想明白了,终于颓然的将手中的钢刀往地上一扔,垂头丧气道:“老子今日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老子若皱一皱眉头,便…”

“有完没完?我说你们混江湖的怎么一点创意都没有?说来说去就那几句场面话,好象不这么说几句,你们嘴巴就痒痒似的。”方铮不高兴的打断了汉子的场面话。

汉子闻言一窒,使劲哼了一声,低头一看,见方铮的手仍死死抓着他的老二,汉子脸色一黑,不满道:“老子都认栽了,你怎么还不松手?”

方铮笑道:“急什么?当我多稀罕似的,你有的家伙我也有,而且比你大了好几号…”

说着方铮招呼土匪们道:“哎,你们来两个人,帮我把这个家伙绑上…”

土匪里立马出来了两个人,掏出绳子将大汉绑了个结实。

方铮这才将手松开,满不在意的拍了拍手,哼哼道:“本来这招我只用在女人身上的,见你这人还不错,我就破例让你尝尝味道…”

一场小风波,终于在方二当家的猴子偷桃招式下,被化解于无形。

方铮搓着手,凑到罗月娘身边,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讨好的道:“呵呵,当家的,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总算有惊无险,呵呵,我处理得不错吧?”

罗月娘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接着抬起莲足,狠狠一脚踹在方铮的屁股,踹得他一个趔趄。

“你个卑鄙无耻的东西!老娘见你就来气!若非你大意,又怎么发生这意外?”

“话不能这么说呀,当家的,我以一人之力摆平了负隅顽抗的肥羊,按理你得给我记首功呀,以咱们刚定下来的山规来说,马车上的这笔红货,我该得最大那一份才是…”

被捆绑起来的汉子在一旁听到方铮的话,嘴张了张,犹豫了一下,又什么也没说,低下头去,闷声不语。

“最大的一份?行,老娘先看看车上是什么,如果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全都给你也没关系…”

“哎,当家的,这话不厚道了啊,如果是值钱的玩意儿呢?那我也该分最大的一份,你不知道我最近闹穷吗?”

罗月娘没搭理他,径直吩咐土匪手下们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将车里的东西搬了出来。

方铮在一旁乐得眉开眼笑,马车吃力很重,里面装的不是金就是银,哥们这下发了,得亏我见机得早,定下了那条多劳多得的规矩,这车红货,最少有一半得归我,不然我就整天坐在那小娘们儿门口嚎丧去,俗话说烈女怕缠男,老子就不信会拗不过她。

马车帘子刚被掀开,土匪们正待冲上去哄抢,瞧清楚之后,却齐声惊呼了一声,忙不迭退了下来,大伙儿纷纷吐着口水,一脸晦气模样。

方铮见状楞道:“怎么了?车上装的什么?你们的表情怎么跟吃了屎一样?”

土匪们没说话,忿忿的指了指马车,又指了指押车的汉子,一脸愤怒的表情。

方铮急了,一把推开众人,挤到马车前,掀开车帘一看,只见马车内狭小的空间被塞得满满的,里面装的只有一样物事,——棺材,一副散发着漆味的上好楠木棺材。

接着方铮又不甘心的一把将棺材盖移到一边,却见铺满白布的棺材内,端端正正的躺着一个死人,身着寿衣,脸色苍白,神态安详。除此之外,棺内别无他物。

方铮大惊失色,赶紧跳了下来,一个箭步冲到押车的汉子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惊怒交加道:“你…你你,你什么意思?存心恶心我们是吧?”

汉子被绑得跟粽子似的,闻言无辜的道:“我运棺材碍着你什么事?谁叫你们劫我的道来着…”

“…”

方铮一想也对,咱们这两百号人纯粹是自己找抽,送上门寻晦气的…

“那…那咱们围上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方铮气急败坏道。

汉子看了他一眼,悠悠道:“我那时说了,你们就不找我麻烦了?多稀罕呐,早说了车里的东西对你们没用,是你们自己硬要抢的…”

“…你就为了这副棺材死不撒手,甚至敢跟咱们拼命?棺材里那人是你亲爹吗?”

汉子勃然大怒:“是你亲爹!会说人话吗?老子敢跟你们拼命,不是为了这副棺材,是为了老子自己!谁知道你们劫不到财会不会一个气不顺,把咱们兄弟给剁了?不拼命怎么办?”

方铮瞠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出动满山两百多土匪,一大群人又是拦道儿,又是设埋伏,弄得跟行军打仗似的,煞有其事,大伙儿的眼睛都盯着这辆马车呢,这下好了,忙活了半晌,自己还差点被人剁了,结果得到一副棺材…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话谁说的?老子大嘴巴抽他!

罗月娘冷眼旁观,适时站了出来,当着一群面色忿忿的土匪们,沉声道:“此次,嗯,二当家的劳苦功高,当立首功,嗯,这辆马车就全权交给二当家的处置了,兄弟们没意见吧?”

土匪们当然没意见,如此晦气的买卖,他们早就想躲得远远的,闻言忙不迭齐声道:“没意见,绝对没意见!”

“二当家的辛苦了,亲自上阵,勇武过人,正该如此!”

“…”

罗月娘拍了拍手,沉声道:“很好!咱们上山,出去查探的兄弟招子放亮点儿,别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伙都当成了肥羊,晦气得紧!”

说着罗月娘忽的回头,朝方铮嫣然一笑,雪白的贝齿在冬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二当家的,这几个押车的也都交给你发落了,咱们青龙山的规矩,劫财不劫命,你可别犯了山规哦!”

说完罗月娘格格笑着,头也不回的带领土匪们上山去了。

方铮默默的站在寒风之中,目光呆滞,面色铁青,像条死鱼…

一言不发的走上前,方铮解开了绑着押车大汉的绳子,哭丧着脸,无力的挥了挥手道:“你走吧,我也不难为你,啥都不要…”

谁知大汉却不干了,他两脚盘起,往车辕上一坐,悠悠道:“老子不走了!你们说劫道就劫道,说走人就走人,把老子当什么了?老子把棺材卸下来,就扔你们山下,正好这鸟镖师兄弟几个都干腻了,咱们赶着空马车走人,这棺材和里面的死人,你们爱咋地咋地!”

另外几名押车的汉子点头附和道:“正是!”

方铮急了,两眼一瞪,怒道:“你敢!老子宰了你!”

山路上停了一副棺材,以后谁敢打这儿过?方大少爷还怎么靠打劫致富?

“那你就试试!别忘了你们当家的刚才说过,你们的山规是劫财不劫命…哈哈!”

方铮闻言肩膀一垮,颓然道:“那你想怎么样?”

汉子双眼一翻:“给钱!”

竖了竖大拇指,方铮咬牙道:“…你狠!”

说完方铮愤愤的掏出了从拜山的彭老刀那儿打劫来的几十两银子,扔给了汉子。

失败的打劫经历啊!头一次出马便出师不利,方铮只觉得胸腔中充斥了一股难以释怀的悲愤之情,郁结不散。

押车的几个大汉乐得眉开眼笑,毫不客气的接过银子,转身赶着马车便上路了,领头的汉子回过头来笑道:“哎,多谢了哈!咱们是徐州府飞龙镖局的,前几日正好接了城外义庄的一笔长期买卖,护送一批客死他乡的死人回乡,下回咱们过来时,少不得要再次叨扰你…哈哈!”

方铮表情呆滞,脸色比棺材里的那个死人好不到哪儿去,木然的转过身子,往山上走去…

刚才若捏爆那家伙的卵蛋该多好啊…那几十两银子,回头一定得找那小娘们儿报销!不报老子就死给她看!

京城城郊。

时已入冻,怡春园内,百花早已凋谢,满目萧瑟。

太子静静坐在堂前的回廊下,望着园内一片萧然的景色,默默发呆。

范瑞恭敬的站在太子身边,身子挺得笔直,头却微微低下,默然不发一语。他已习惯用这种恭敬的姿势,等待主子的每一句征询,每一个命令。

“方铮还没找到吗?”太子微微皱起了眉,这些日子,他过得很不如意。

范瑞恭声道:“还没有,咱们所有能用上的人手都派出去了,没有找到半点有用的线索,只知道他在徐州府附近失了踪影。”

“到底是谁绑了他?如今满朝文武都认为此事是孤所为,不少老臣已对孤产生了不满,哼!这帮老糊涂!他们也不想想,绑了方铮对孤有任何好处吗?此时朝局诡谲,正是风口浪尖之时,神策军的刘长生暴毙,父皇还没消除对孤的怀疑,孤又怎会绑架方铮?”太子的声音略微沙哑,隐隐带着几分怒气。

“殿下息怒!谣言止于智者,不必为一些捕风捉影的言论而乱了自己的分寸啊!”范瑞赶紧劝道。

太子怒哼了一声,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终于稍稍舒缓。

“范先生,依先生看,孤当如何做,才能取信于文武百官,取信于父皇?”

范瑞沉吟半晌,终于摇头苦笑道:“人言可畏,古往今来,多少气吞天下的英雄豪杰,面对唇枪舌剑的攻击,仍是有口难辩。此事难办呐!如今之计,唯有尽快找到方铮的下落,将他活着带回京城,才能证明殿下的清白,才能让百官相信,方铮被绑与殿下无关…”

第二百一十三章 探询

太子的神色变得更加阴沉,眉头深深皱起,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茶几。

范瑞仍是一副恭谨的神态,静静的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怕打扰太子的思绪。

良久,太子沉声道:“先生,你觉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范瑞点头道:“在下也看出来了,此事背后有阴谋,而且,此阴谋所针对的,正是太子殿下您。”

“谁如此大胆,竟对孤使这阴谋诡计?”太子剑眉一挑,双目微眯,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