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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瑞的头垂得更低了,闻言老老实实道:“恕在下愚钝,一时竟也找不出头绪…”

太子叹了口气,斜斜往椅背上一靠,显得有些心烦意乱:“罢了,怪不得先生,背后之人太过狡猾,华朝如此之大,觊觎孤太子之位的人实在太多,先生又怎么可能事事都能说准?”

范瑞笑了笑,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显得颇为自信道:“殿下,具体的人在下当然猜不出,不过…在下倒是有了一番推论,也不知正确与否。”

太子身子情不自禁的挺直,面露喜色道:“哦?如此,请先生快快为孤道来,指点孤的迷津。”

范瑞笑道:“凡有阴谋针对殿下者,一则为利,二则为名。殿下从这两方面去想,自有分数。”

“为利者,无非是殿下以往为扩大自己的产业,而得罪了某些人,不过殿下乃国之储君,权大势大,若无一定的实力,谁也不敢针对您耍弄阴谋,除非…”

“除非什么?”

“…民间有实力针对您,而且又不怕您的,只有那几家世家门阀,这些世家门阀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做人做事都很低调,可他们世代积累下来的人脉,财力,和朝堂的势力,却不容小觑,如若殿下真的得罪了他们,恕在下直言,殿下的地位恐怕有点危险,就算顺利登位,只怕也不容易坐稳那个位子。这些世家在民间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平日貌似对朝廷恭顺,可一旦朝廷对他们稍有不公,他们随时都能号召出一支十数万的造反大军,不客气的说,殿下若得罪了他们,他们完全有能力令皇上改变主意,另立储君…”

太子脸色一白,沉稳精明的眼神已然变得惊恐惧怕,他知道范瑞说的没错,除了皇帝宝座,华朝的世家大族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他曾无数次思量,在脑海中推演着自己即位后,该怎样消除世家门阀们对朝政的影响,对民间的影响。想了很多种方法,细一琢磨,却都行不通。世家门阀根粗叶大,数百年来的世代积累,他们根本就不怕当政者的打压,两边相安无事倒也罢了,若然当政者想削弱他们的势力,那么他们肯定会联起手来,与当政者拼个你死我活。

谁敢冒这样的险?如若太子真的得罪了世家,不消他们使什么阴谋诡计,只要向皇上联名修书一封,为了安抚他们,皇上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另立储君。

范瑞见太子脸色已然变得苍白,不由赶紧道:“殿下勿忧,在下仔细思量了一番,若说是世家门阀想对付您,只怕不太可能…”

“此言何意?”

“很简单,世家门阀没必要这么做。他们一向为人低调,与当权者发生冲突的话,一般都会选择躲避退让,锋芒尽敛。这也是世家大族能在数百年朝代更迭中存活下来,并且愈加势大的根本原因。太出风头的世家,是不会活得太久的。据在下所知,殿下应该没做过激怒他们的事情,殿下扩充名下产业时,或许与他们的利益有冲突之处,不过在下认为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世家绝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来算计殿下。”

太子闻言,脸色稍霁,皱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会儿,这才摇头道:“孤确定不曾与他们有过冲突。”

范瑞点头道:“既非为利,那么绑了方铮针对殿下的幕后之人,必然是为名了。”

太子两眼的瞳孔忽然急剧的缩小,面容不由自主蒙上一层令人不寒而栗的戾色。

“如此说来,有人想抢孤的太子之位?”

范瑞点点头,从容道:“不错,殿下试想,目前满朝文武心照不宣,都知道皇上正在布置朝局,互相制衡,而方铮此人,正是皇上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用来制衡殿下势力的棋子,皇上亲手安排了方铮与殿下的敌对立场,他怕殿下未即位前,势力太过庞大,君不像君,臣不像臣,乱了朝纲。如果方铮失踪,或者…死了,殿下试想,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方铮不在朝堂,那么父皇势必会因此事而对孤产生猜疑,父皇的下一步要么卸了孤的监国之权,等待方铮回来再做计较,要么扶植福王上位…”

太子沉吟片刻,忽然一惊:“莫非此事是福王所为?方铮失踪,孤必失势,得益最大的便是福王了,福王与方铮素来交好,莫非此事乃二人合谋,故意在父皇和满朝文武面前演了一出失踪的戏,等孤失势后,方铮便安然归来,全力扶植福王登太子之位…”

想到这里,太子浑身直冒冷汗,这辈子他得到的太多了,地位,权势,金钱,美女,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这一切,都只因他是太子,国之储君,他无法想象,若有一天他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怎么活下去。除了一死,别无选择。

范瑞皱眉思索了片刻,忽然摇了摇头道:“殿下,恕在下直言,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虽然在下一时也找不出头绪,可在下却感觉,此事的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黑手,在幕后暗中操纵着一切,殿下,福王,方铮,甚至…皇上,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殿下,非常时期,在下劝您勿要轻举妄动,以不变应万变,一步错,步步错啊!”

“还有一股势力?谁?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谁有如此能力?连父皇和孤都被他操纵了,此人…”太子两眼定定的望着前方,神色惊惧中带着疑惑茫然。

“此人深不可测,殿下,若不尽快将他挖出来,于殿下之大业恐有太多妨碍啊!”范瑞叹息了一声。

太子双目无神的呆楞了半晌,忽然一咬牙:“不管怎么说,方铮不能死,也许他以后会死,但绝不是现在!范先生,加派人手搜索徐州府,一定要找到方铮的下落!”

范瑞恭声应命,接着道:“在下还有一个建议,明日早朝,殿下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皇上请求增派搜索方铮的兵马,统一划归龙武军的冯仇刀,并向皇上请求,方铮未归之前,他在朝堂的所有职位暂时空置,不必另派人代领,以此向皇上和文武百官表示,殿下与此事无关,或可稍稍消除他们的疑心。”

太子点点头:“先生说的有道理,明日孤便依你所言行事。搜索方铮一事,孤就拜托先生了!此人绝对不能死,一定要将他活着带到京城,带到父皇和文武百官面前,证明孤的清白。”

※※※

方铮弯腰屈膝坐在湖边,右手托腮,嘴咬着自己的手,目光深邃的注视着平静无波的湖面。

昨日一场失败的打劫,他自掏腰包,花了几十上百两银子,才将那押车的几名汉子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劫道儿劫出这么个结果,实在是他始料未及,所以上山之后,他的情绪一直深深陷入了懊恼之中。

身后的土匪窝里传来了笑闹声,这次失败的打劫看来并未给这群土匪造成心理上的阴影,他们仍然没心没肺的大吃大喝,笑笑闹闹,每天都如同过节一般,活得精彩充实之极。——真是一群毫无上进心的土匪啊!

不过这些都不是方铮关心的,他现在想的,是那个名叫赵俊的人。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上山呢?土匪们一提起他,总是“俊哥儿,俊哥儿”的叫着,不知他在山上是什么身份,问别的土匪,他们总是讳莫如深的笑笑,闭口不提,这种态度实在让方铮觉得莫名其妙…

还是直接去问当家的吧,自己被绑一事,一直像根尖刺般卡在方铮的心头,这事儿不弄明白,他死也不甘心。

想到便做,方铮站起身,朝匪窝的木屋大厅走去。

罗月娘正在后院练刀,方铮跨进后院时,她的刀式已练到一半,小巧纤细的身躯,在一片刀光之中腾挪跳跃,雪白的刀光与她大红的劲装交相辉映,如同雪地里盛开的红梅,令人眩目。

这姑娘真水灵。

方铮忍不住赞叹着,自从昨日罗月娘力排众议救他之后,不知怎的,方铮再看她的感觉便不同了,似乎,依稀,仿佛…他的心里有了些许异样的情愫,若隐若现,如同裸女身上的轻纱,欲揭而未揭。

我该不会喜欢上这娘们儿了吧?方铮霍然惊醒,暗里皱眉。

这娘们儿除了长得好看一点,还有哪点值得我喜欢?——好吧,嗯,讲义气也是她的优点,还有呢?嗯,还有,她的腿很长…少爷我喜欢长腿美女…

不知不觉,方铮的目光又开始变得色迷迷的,直盯着罗月娘诱人魅惑的娇躯,啧啧,真是一棵好白菜呀!打小吃的什么?怎么长得如此完美?屁股是屁股,胸是胸,若是将她推倒,颠鸾倒凤,胡天胡地一番,又是怎样一副销魂的滋味呀…

“接招!”罗月娘练着刀式,不经意间见方铮目露淫邪的眼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身子,罗月娘不由暗生恼怒,娇叱一声,随手将刀甩出,刀光掠过,牢牢钉在方铮身旁的槐树上,接着娇躯一动,挥着拳头直奔方铮面门而来…

方铮仍痴痴的盯着她的身子,浑然不觉危险已经逼近。

真美啊,这小娘们儿连打起架来也是如此勾魂,少爷得想个法子将她推倒才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让此花被别人折,啧啧,瞧那娇媚的面容,瞧那修长笔直的长腿,…瞧那可爱小巧的小拳头…

“砰!”

罗月娘一拳狠狠击中方铮的面门。

“哎呀!”方铮惨叫一声,“…又中招了!”——为什么说又?

罗月娘楞楞的看着方铮,不解道:“我的拳并不快,你为何不躲?”

我那不是忙着看你去了吗?

方铮板着脸,一手捂着中招的鼻子:“昆仑派的七伤拳?”

“…不是。”罗月娘无故伤了人,颇有些不好意思:“少林罗汉拳。”

“…”

这算不算殴打朝廷命官?

收拾停当,方铮坐在后院的石头上,望着罗月娘娇美的面容,欲言又止。

“有事儿吗?”罗月娘抬头睨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专心擦拭着手中一把小巧精致的柳叶刀。

“当家的,呃,听兄弟们说,这两天有个叫赵俊的要上山?”方铮没绕圈子,开门见山的问道。相处渐深,他知道罗月娘是个直来直去的脾气,见不得人跟她弯弯绕。

罗月娘擦刀的动作一顿,忽然抬起头,美丽的大眼闪过几分了然,半晌,才点头淡然道:“没错。”

“当家的,你曾说过,赵俊绑我的那晚,想要取我性命,呃,是你拦住了吗?”

“不错,其实那趟买卖我本不想去做的,无奈赵俊再三请求,我只好下山,见他安排的两个假太监被你识破后,不得已,只好一棒子把你敲晕…”

方铮大吃一惊:“什么?你…你…原来那晚在背后敲我闷棍的人是你?靠!我招你惹你了?用得着下手这么狠么?”

罗月娘毫无愧色的道:“羊吃草,狼吃羊,本就是这种世道,老娘已经够对得起你了,你被敲晕后,赵俊跑出来想补你几刀,要了你的命,老娘还不是把他拦住了?说起来老娘还救了你一命呢,大呼小叫什么!”

方铮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罗月娘还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敲自己闷棍的救命恩人…真别扭啊!

方铮神情忽然变得难过起来,星目之中似乎饱含了屈辱的泪水,万分哀怨的瞧着罗月娘,久久不语…

罗月娘被他哀怨的目光瞧得头皮直发麻,身子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讷讷道:“你…你怎么了?”

“…如此说来,把我绑上马车运出城的也是你吧?”方铮幽幽的道。

“对啊,你难过什么?这事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有什么好难过的?”

方铮委屈的瘪着嘴,哭丧着脸道:“当家的,你绑也就绑了,这我没话说,可是…你为何要把我绑成那种淫荡的姿势?你知道这给我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罗月娘瞪大了眼睛,愣愣注视了方铮半晌,这才叹息道:“…这倒是我错了,我当时也就图一顺手,没想到你内心竟然如此敏感…”

“骗谁呢?顺手能顺成那样?我顺手绑你试试,看能不能顺手绑成那种姿势…”

“你敢!老娘阉了你!”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赵俊上山

“…当家的,是赵俊邀请你下山的吗?你可知他为何要杀我?”尽管知道罗月娘对此事一无所知,方铮还是想问一问她。

罗月娘翻了个白眼:“老娘怎么知道?他让人送了个信上来,说有笔买卖请我帮忙压个场子,我就下山了。”

“所以你就去了京城,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露出狰狞的面目,一棍子把我敲晕,然后你嘴角含着狞笑,把我绑得像个等待被人上的粉头,扔进马车运出城去,带上了青龙山?”

罗月娘楞了楞,迟疑着点头道:“大概…是这样吧。不过,你能不能别用这么多形容的词儿?听得怪瘆人的…”

“赵俊他是干什么的?他家里有人在朝做官吗?”

罗月娘愕然道:“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他家只是普通人家,听赵俊说,他这几年一直在京里做买卖,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做什么买卖。”

方铮眨了眨眼:“当家的,你有没有问那个赵俊,他为何要杀我?是私怨,还是别的原因?”

罗月娘摇头道:“问了,他没说。所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才开口问你。那天为了救你,我和他…闹得很不愉快。我不是没杀过人,但是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有他该死的理由,不能无缘无故便要了人性命。行走江湖难免双手染血,求的,无非是个心安而已…”

方铮定定的看着罗月娘那张沉静的俏脸,心中泛起圈圈涟漪。他没看错,这是个好姑娘,尽管身处如此复杂险恶的环境里,她仍然保持着灵台的一丝清明,她杀人,她骂脏话,她看似粗鲁不堪,这些都不能掩盖她的本质。在她貌似粗鲁的做派下,仍有着一颗纯净的心灵和一腔侠义的心肠。

罗月娘被方铮的目光盯得心中直发毛,检查了一遍浑身上下,发现并无不妥之处。随即她一挺胸,理直气壮道:“怎么?老娘说错了吗?”

“啊…没错没错,当家的果然高义!在下实在敬佩万分…”

罗月娘伸手拢拢头发,淡然道:“都问完了吧?问完就滚吧!你想知道什么,老娘清清楚楚,等赵俊上了山,你自己去问他吧。你们之间的事儿,老娘不掺和。”

方铮嬉皮笑脸道:“当家的,别急着赶我走呀,怎么说咱们也是青龙山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两百多号弟兄都得靠咱俩去领导他们奔向光明呢,所以咱们应该多在一起,培养一下革命感情,以后干起买卖来才有默契,你说对吧?”

罗月娘嗤笑道:“老娘和你培养感情?少来这套!你只要下次别反被肉票给绑了,老娘就谢天谢地了!”

方铮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哎,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当家的,不厚道啊…”

随即方铮忽然面色一变,涎着脸谄笑道:“哎,当家的,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和那赵俊到底什么关系呀?我怎么觉得你挺给他面子似的,他叫你下山你就下山,叫你敲闷棍你就敲闷棍,完全不理会我这肉票受不受得了…”

罗月娘俏眼一瞪:“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被老娘敲闷棍的人多了,老娘哪有闲工夫一个个理会他们的感受呀?没事赶紧滚蛋!要不再跟老娘过几招?”

方铮反应飞快的朝后掠出一丈有余,神情戒备的盯着罗月娘。

罗月娘却笑了:“嗬,你小子还真练过,轻功不错呀。”

“…”

※※※

询问过罗月娘后,方铮对赵俊此人却更糊涂了,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呀?混在京里跟人做买卖?这话骗鬼去吧!正经的买卖人敢绑架朝廷命官么?不想活了?回头得跟温森打声招呼,好好查查这个赵俊的底。

回到房里,方铮才想起来,赵俊和罗月娘的关系,她好象还没说呢。

懒懒的躺在床上,方铮双臂枕着头,两眼定定的望着屋顶,脑中仍在思索。

那个叫赵俊的小子该不会是罗月娘的姘头吧?方铮实在不敢想象,像罗月娘如此漂亮又泼辣的女子,如果跟某个小白脸姘上了,啧啧,大煞风景呀!方铮仔细回忆了一番,他想起罗月娘提赵俊这个人的名字时,脸上的表情平平淡淡,就像在说一个跟她完全不相干的人,这种表情无论如何也不像跟罗月娘有什么特殊关系呀,真伤脑筋,这两人到底啥关系?

话说回来,他们有关系关我什么事儿?眼前的正事是查清楚谁在幕后指使绑架我,我干嘛关心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来了?莫非本少爷久不沾女色,…思春了?哎呀!真羞人呀!

方铮娇羞无限的闭上眼,罗月娘袅娜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中,令他情不自禁想起初识她的那个冬夜,一轮暗淡的新月照在她几许轻愁的绝色脸庞上,她的目光纯净得像清泉一般,就那样静静的仰望着夜空,仰望着头顶的那轮新月,那么的出尘脱俗,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方铮使劲甩甩头,老子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老想着那个粗鲁的小娘们儿?赶明儿得下山看看大夫,思春这种病,嗯,其实也不一定要看大夫,去青楼照样也能治…

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着,方铮渐渐沉入梦乡,很不幸,在梦里又梦到了那个女土匪,不过梦里的女土匪明显温柔多了,不但对方铮含情脉脉的笑,而且还主动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像个吃了春药的花痴似的,乐得方铮眉开眼笑,手舞足蹈的大叫着:“脱掉脱掉!肚兜脱掉!全部脱掉!”

“二当家!二当家!快醒醒!”在梦里即将进入正题的关键时刻,胡子脸大煞风景的摇醒了他,语气非常急促。

方铮被惊醒,见胡子脸已急得满头大汗,心下不由一紧,赶紧问道:“什么事?”

胡子脸胡乱擦着脸上的汗,大叫道:“打劫!打劫啊!”

方铮大惊失色:“谁那么大胆子,敢打劫咱们?”

“不是啊,二当家的,是咱们打劫别人呀!”

“…”

※※※

崎岖的山路上,三辆满载货物的马车正吱吱呀呀行来,当先一辆马车的车夫懒洋洋的挥动着鞭子,斜坐在车辕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拉车的马儿倒也灵醒得紧,不用车夫赶,它便自己迈着蹄儿,不快不慢的朝前走着。

走到山路一处拐弯的地方,忽听一声锣响,一两百号人便从山峦上冒出头来,赶车的几个车夫一惊,还未等他们有所反应,两百来号人便像下饺子似的从山峦上跳将下来,这群人边跑边喊着:“打劫!打劫!全部不准动!”

几个押车的汉子和车夫立马便明白这是遇到劫道儿的了,土匪们大呼小叫的涌上前来,人群正当中簇拥着一位年轻男子,一脸贼兮兮的表情,眼珠子滴溜儿转着,仿佛时刻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似的。

“咳咳!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听着,双手抱头蹲下,谁敢不听话,痛扁之!”年轻男子当然便是方二当家的,这次他学了个乖,让土匪们先冲了上去,控制了局势,他才像个走红地毯的男明星似的,姗姗出现。

被打劫的几名汉子和车夫吓得面色苍白,他们之中居然还有一位姑娘,只可惜这位姑娘麻脸粗腰,塌鼻肥唇,长得糟糕之极,就像一块绿豆糕不小心被人摔到了地上,然后又有人不小心踩了一脚,模样惨不忍睹。

这回被打劫的押车汉子和车夫明显也比上次的乖巧了许多,听到方铮的话后,立马毫不犹豫的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蹲,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等着土匪们一个一个拿绳子的绑他们。

麻脸姑娘很明显是个大龄单身女青年,倒贴钱都没人敢娶的那种。她见这位领头的土匪居然是个俊俏小伙儿,一双小眯缝眼不由一亮。

“哎哎,说你呢!双手抱头,寻思什么呢?”见麻脸姑娘花痴一般两眼含春盯着他,方铮不由一阵恶寒。

麻脸姑娘闻言风情万种的给方铮抛了个媚眼,接着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欢畅的呻吟声,然后抱着硕大的脑袋,羞答答的往地上…躺下了,躺下的同时,还将双腿分得大开,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方铮和众土匪非常有默契的一齐做出呕吐表情,见麻脸姑娘仍娇羞的闭着双眼,叉开着两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方铮斜睨了她一眼,道:“小姐,我叫你蹲下,没叫你躺下,就算叫你躺下,麻烦你躺得文明一点,咱们这是打劫,不是劫色…”

众土匪一脸正义凛然,齐声附和道:“就是!这姑娘把咱们当成什么人了!太不像话了!”

这次打劫收获颇丰,马车上装的都是上好的绫罗丝绸,销脏出去的话,能卖个几千两银子。

众土匪清点完毕,又将货物一件一件扛了回去,方铮指挥过后,见麻脸姑娘仍一脸幽怨的望着他,不由心中大寒,转头朝正准备上山的土匪们吆喝了一声:“哎,你们谁有空,过来献个身吧,勉强一下,把这姑娘的色给劫了…”

众土匪闻言健步入飞的朝山上窜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方铮遗憾的朝麻脸姑娘一摊手:“没法子,咱们的生活作风都很正派…”

见姑娘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哀怨的望着他,方铮头皮一麻,不落忍的道:“要不…你下次再来吧,带点儿蒙汗药来,我帮你弄翻两个精壮的汉子,随你怎么糟蹋…”

“…”

挥别了依依不舍的麻脸姑娘,方铮独自一人朝山上走去。

山路上的机关陷阱,土匪们早已清清楚楚的将布置的位置告诉了方铮,所以方铮并不害怕,只要按照安全的路线走便没事。

走在半山腰上时,方铮忽然发现一个瘦削的身影,正扶着腰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气,看来是走了不少山路,坐在山腰休息。

方铮见他脸生,不像土匪窝的兄弟,不由大是奇怪。

他奇怪的是怎会在这半山腰上看见陌生人,胡子脸告诉过他,从山脚到半山腰,一路上不知埋设布置了多少机关陷阱,若非匪窝的兄弟,陌生人是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到半山腰的,没准在山脚迈出两步就挂了。

这家伙是怎么上来的?

方铮走了半天山路,也很累了,喘着粗气走到那年轻男子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眼。

方铮不得不承认,这小子除了瘦弱一点,长得还是挺帅的。英挺的剑眉,澈亮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整个人就像是前世的电脑里设计出来的海报一般,有点完美无缺的意思。只可惜此人眼神不正,时而露出的阴柔残暴之色,令人难以对他产生好感。

小白脸!妈的!长得帅了不起吗?方铮心里酸酸的,故作不屑的撇了撇嘴。此时他似乎忘了,前几日土匪胡老三骂他小白脸时,他是怎样的欣喜若狂。

那位坐着休息的年轻男子也在打量着方铮,细看之下,男子不由大吃一惊,面色刷的变白了,惊怖的神情如同见了鬼一般,身子往下一缩,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方铮本就不太高兴有人比他长得帅,眼下这男子见了他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更让方铮勃然大怒,一股无名之火在心中腾腾的燃烧起来。

老子虽然长得没你帅,可也没丑到那份儿上吧?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方铮脸一沉,低喝道:“你,干嘛的?怎会在这里?”

男子浑身一颤,答非所问道:“你…你怎会…他们怎会让你下山?”

方铮嗤笑道:“这话多新鲜呐!老子是这青龙山上的二把手,怎么就不能下山了?”

随即方铮脸色一变,喝道:“别转移话题!说!你是什么人?不说当心老子揍你!”

男子强自镇定,哆嗦着嘴唇道:“我…我认识这里的当家的。”

“哦?原来是熟人呀。”方铮闻言乐了,随即神色一怔,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脸上的笑脸一收,然后狠狠一脚踹上了男子的肚子,男子猝不及防,根本未曾反应过来,肚皮上便挨了方铮一脚,骤变之下,男子受痛惨叫了一声,不明所以的望着方铮。

谁知方铮还没打过瘾,又是一脚踹去,将男子踹在地上翻了个跟头,接着方铮扑上前去,一脚一脚的使尽全力朝男子的身上踢去。男子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双手抱着头,一边惨叫一边求饶。

此时方铮的表情变得异常狰狞,双眼布满了血丝,紧紧咬着腮帮子,对男子的求饶充耳不闻,仍是一脚一脚有条不紊一丝不苟的踹着,无视地上的男子惨叫声越来越弱,直至渐渐没了声音。

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青龙山的山腰,如此年轻又认识罗月娘,此人还会是谁?

是的,方铮猜对了。此人正是赵俊,方铮待在青龙山上,辛苦等了多日的赵俊。那个敲他闷棍,还欲取他性命,差点害他一命呜呼的赵俊。

方铮瞧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赵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咬着牙狞笑了一声。

狗日的,总算让老子等到你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盘问

众所周知,方铮并不是一个喜欢使用暴力的人,他甚至很排斥使用暴力,他认为凡事用和平的方式解决才是王道。当然,这与他本身不擅长使用暴力有关,如果他身负绝世武功,想法肯定不同了。

不过对眼前这位赵俊,方铮并不介意使用一下暴力,这是仇人,是个想要他命的仇人,这样的仇人如果活在世上不死,方铮会睡不着觉。

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一动不动的赵俊,方铮布满血丝的眼中涌上无尽的杀机,此人必须得死!不管他与青龙山的土匪有什么关系,他都必须死。不过,在他死之前,方铮得先问出绑架他的幕后指使,他确定此事并不简单,赵俊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皇上正在布置朝局,分配朝堂权力,如此关键时期自己被人绑架,怎么会那么巧?

这一切的谜团,都只能着手在这个赵俊身上。他是此事的唯一线索,他该死,但他现在不能死。

方铮倚在一块巨石边,喘了几口粗气,望着一动不动的赵俊,嘴含冷笑,蹲下身子,啪啪啪几个响亮的耳光抽下去,赵俊那张英俊的帅脸顿时红肿起来。

嗯,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本少爷依然是世上第一帅哥。

痛觉刺激下,赵俊终于又醒了过来,抬眼茫然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接着映入他眼帘的,是方铮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绿色环保的笑脸。

赵俊茫然的眨了眨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方铮便待开口大叫出声。

方铮伸手捂住他的嘴,笑道:“勿要大声喧哗,此处山灵水秀,不要破坏如此美好的景色。”

赵俊双眼露出惊恐之色,闻言点了点头。

方铮将手拿开,笑眯眯的道:“真方便,看来咱们不必互相自我介绍了。赵俊,你应该认识我吧?”

赵俊急促的喘息了几下,终于点头道:“不错,我认识你,方铮。”

方铮笑得更开心了:“很好,我喜欢你这光棍的性格。咱们开门见山吧,谁指使你将我绑票的?嗯,或者说,是谁指使你来杀我的?”

赵俊喘息了几下后,神态恢复了平静,望着方铮淡然道:“你觉得我会说么?”

方铮平静的道:“说出来,我饶你不死,我还给你银子,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接着,方铮笑眯眯的道:“相信你也知道我的底细,我家乃华朝首富,我这句话可不是吹牛哦。”

赵俊不说话,只是看着方铮冷笑,眼中的惊恐之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怨毒狠厉。

方铮被他怨毒的眼神盯得心头一颤,愈加坚定了杀赵俊的决心,这样的人若不死,自己的下半辈子不知会活在怎样的惶恐不安之中,时刻提防着他的报复。对于立志做个悠闲怡然的纨绔少爷的方铮来说,赵俊这样的仇人,无疑是对他崇高理想的最大挑战。

他现在奇怪的是,赵俊为何对他有如此大的恨意?难道自己以前不经意间得罪过他?或者我抢了他老婆?

“你是潘党余孽?所以要杀我为潘文远报仇?”方铮开口问道。穿越至今,他最大的生死仇敌便只有潘尚书和他的党羽了,如今世人都已知道,除灭潘党一案,他是最大的功臣,只有这个解释,才能合理的说明赵俊为何一心将自己除之而后快。

谁知赵俊冷笑道:“潘文远算什么东西!他值得我去为他报仇么?”

方铮傻眼了,除了潘文远,老子还得罪过谁?太子?或是朝中别的大臣?

“赵俊,相信你知道我的身份,也明白谋害朝廷大臣的下场,不客气的说,你死定了。但是你若愿意告诉我幕后指使者是谁,我可以保你不死,保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想当官,我便给你官做,想当富翁,我便给你银子,保证你无忧无虑的活到寿终正寝。怎么样?指使你的人应该没我这么大方吧?何去何从,你可得想清楚了。”

赵俊艰难的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道:“你以为几个臭钱,或者一个破官便能收买我?你这种肮脏的人,眼里除了银子和官爵,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