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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陪笑道:“王爷喜清静,今日特意包下了整座邀月楼,以示宴请大人之诚意。”

方铮吃惊的睁大了眼:“包下了?”

随即方铮撇了撇嘴,负着双手往里走去,边走边咕哝:“包青楼,包画舫,你包什么不好,非得包酒楼?太浪费了,折现给我多好…”

英王坐在邀月楼五楼的一间雅间内,正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墙上挂的一幅仕女图,见方铮进来,立马大笑道:“方大人赏脸拨冗,本王承情了。”

方铮目光飞快的一扫,发现雅间内只有他和英王二人,此乃敏感时期,为掩人耳目,二人不约而同的连一个侍卫都没带。

方铮见英王的脸仍然肿着,认不太出原来是啥模样,咧开嘴一笑,疼得脸上直抽抽,可他仍然强自笑着,仿佛只有笑才能显出他的诚意。

不过英王脸上在笑,看向方铮的眼中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神色。方铮知道,英王现在必已知晓,早上那顿胖揍是他所为了,京城说大不大,这事儿想瞒是瞒不住的。只是出于某种目的,英王暂时不便与方铮翻脸罢了。

方铮见英王这副令人发噱的模样,不由心中暗笑,拱手道:“英王殿下如此客气,下官怎敢不来?”

二人客套了几句,便入了座。

不多时,菜便端了上来,二人又东拉西扯聊了一大通闲篇,酒过三巡后,英王这才说到了正题。

“本王今日相请方大人,有一事相问,还望方大人不吝赐教。”

“王爷尽管开口,下官绝不答应。”

“啊?”

“哦…不好意思,下官说顺嘴了。王爷尽管说,只要不是借钱,一切都好商量。”方铮笑眯眯的给英王斟满了酒。

英王闻言眼中闪过几分轻蔑,如此市侩之徒,不知走了什么运,居然身居高位,老天实在不公。

“那本王就直说了。今日早朝,父皇命大人追查叶文江被害一案,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英王说这话的时带着试探的语气,眼睛一直盯着方铮的脸,似乎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方铮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滋溜了一口酒,慢条斯理的打起了官腔道:“身为臣子,当然要尽忠职守,为皇上分忧,皇上的旨意,臣子要一丝不苟的做到,这才叫忠臣嘛,王爷你说对吧?”

“这个…当然,当然,呵呵。”英王强笑了几声。

方铮忽然冷不丁道:“王爷主动提起叶文江,莫非他的死果真跟王爷有关?”

英王一惊,结巴道:“胡…胡说!本王清清白白,对此案一无所知,乃是…乃是有人恶意构陷本王,方大人…你可不能误会呀。”

方铮高兴的道:“真与王爷没关系?那太好了!下官终于可以放手查案,不必有任何顾忌了…”

英王脸色难看了几分,干笑道:“这个…啊,哈哈,方大人,喝酒,喝酒…”

二人干了一杯,英王适时的转移了话题:“不知大人对现今京中局势如何看的?”

方铮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学着伟人的姿势,夸张的在半空中一挥手,高声道:“形势一片大好哇!”

“啊?”英王傻眼了,“这…方大人,这是何意?”

方铮一条条数着:“皇上圣明,太子亦效之,朝堂自从潘逆伏诛后,一片太平清明之象,臣子们互敬互爱,颇有古贤者之风,各位皇子恪守本分,百姓安居乐业,所以说…形势一片大好哇!”

英王脸色愈加难看,他以王爷皇子之尊,请方铮来赴宴,却没料到方铮的态度从头到尾都在敷衍,像条泥鳅般圆滑狡诈,他觉得今天与方铮见面的决定,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方铮笑眯眯的看了英王一眼,道:“王爷莫非对京中局势有独特的看法?”

“…方大人,今日这雅间内只有你我二人,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本王就跟你明说了吧。”

英王顿了顿,沉声道:“本王知道,你扶持的人是福王,而本王扶持的,是皇二子,寿王。你我二人虽各为其主,但目前我们却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太子。”

“只有太子倒下去了,福王和寿王才有机会争那太子的位子。所以说,目前而言,我们不应是敌人,而应该是盟友,方大人,本王之言,不知你以为然否?”

方铮笑了笑:“王爷的意思是,咱们联起手来,把太子扳倒,然后咱们再互为敌人,看谁能争到太子的位子?”

英王也笑了,笑容颇有几分阴沉:“方大人果然聪明,其实就算太子倒了,我们也不必为敌的…”

“哦?此话怎讲?”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若福王愿意联手,寿王答应,事成之后,一待父皇驾崩,他愿与福王划江而治,以长江为界,福王治北,寿王治南,从此世代相传,绝不相犯。”

方铮闻言大奇道:“寿王的意思,莫非是…将华朝一分为二?他占一半,福王占一半?”

英王笑着点头道:“不错,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与其为了九五之尊的位子,将身家性命全赌上,不如退而求次,做那半国之君。本王相信福王殿下也不会反对的。”

啧啧,啥叫败家子?瞧瞧人家这境界!败家产算什么?有本事把整个国家都败了,那才叫厉害呢。

方铮暗自摇头,这话…太假了吧?太子若倒台,你们不立马捅我和胖子的刀子才怪!这种骗人的鬼话都说得出来,你们莫非把我当成傻子了?

“方大人,与你和福王结盟,本王和寿王可是拿出了万分的诚意,本王知道,福王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很多事情都是方大人你在拿主意,不知大人对本王的提议意下如何?”

方铮心下冷笑,万分的诚意?就那句狗屁“划江而治”?你丫当是分生日蛋糕呢?侮辱我的人格不要紧,侮辱我的智商就太不应该了。

沉默了半晌,方铮正欲开口说话,这时雅间的门打开了,小二送菜进来。

英王正殷切的等着方铮的答复,见小二进来,非常不满的皱起了眉,沉声道:“没我的吩咐,谁叫你进来的?”

谁知小二低着头,一句话都不吭,只是端着盘子,不快不慢的朝二人走近。

方铮不由大感奇怪,邀月楼是他家的产业,里面的掌柜,帐房以及跑堂的小二都是经过筛选和训练的,这家伙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走进来,问他话也不答,如此没礼数,莫非他是新来的?

英王见小二竟敢不答话,面上不由升起几分怒意,刚要叱喝,谁知雅间内情势突变。

小二忽然将手中的木制托盘狠狠扔向方铮,托盘上热气腾腾的菜汁菜叶顿时沾了方铮满脸。

方铮被烫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哇哇大叫着赶紧用袖子胡乱擦着脸,虽然眼睛被菜汤糊住,但方铮也知道情况不妙,擦脸的同时,身子机灵的往桌子底下一缩。

那进来的小二将托盘扔出去后,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柄寒森森的匕首,朝着英王大喝道:“奸贼!纳命来!”

声音娇脆,如黄莺初啼,此人居然是位女子。

女子说着便手执匕首,向英王刺去。

英王反应也不慢,见有人行刺,忙学着方铮的样儿,将身子缩到了桌子底下。

方铮刚擦过脸,见英王也缩了进来,不由急道:“你进来干嘛?快出去!”

英王面色惊恐道:“怎会有人行刺?是来杀你的还是杀我的?”

“当然是杀你的,我一向老实本分,不招谁不惹谁,怎么会有人杀我?”

“胡说!本王也没得罪过人,刺客犯得着杀我吗?”

二人说话的功夫,女刺客也俯下身,钻进了桌子底下,俏眼含怒,也不辨人,倒捏着匕首径自朝二人一阵乱捅。

方铮和英王非常有默契的“哇”的一声大叫,然后同时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女刺客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跑,二人刚一钻出桌子,女刺客便也跟着出来,三人从三个方向分别跑出桌底,就好像谁在桌子底下放了个臭屁,把三人熏出来了似的。

方铮此刻心中再一次被悲愤之情所充斥,第几次了?第几次被人追杀了?老子到底走的什么运呐?怎么这辈子被人刺杀得没完没了了?

女刺客挥舞着匕首,在狭窄的雅间内追赶着二人,看得出她并不精于此道,追杀起来显得目标很不明确,一会儿追方铮,一会儿追英王。

方铮一边跑一边高声大喊道:“有刺客!抓刺客!”

要命的是,二人今日相会,为了掩人耳目,都没带侍卫,英王为了显阔气,又将整座邀月楼包下,也就是说,目前这座高达五层的酒楼内,除了不知所踪的掌柜和伙计外,便只有他和英王二人。

方铮趁乱打开雅间的房门,正打算往外跑去,只要出了这个门口,就有希望逃出刺客追杀了。

可女刺客却不依不饶的追了过来,见方铮欲开门,二话不说,举着匕首便向方铮的腹部刺去。

方铮经常被人追杀,早已驾轻就熟,见刺客匕首刺来,方铮“哇”的一声大叫,接着毫不犹豫的一把抓过身边的英王,然后抬起右脚,狠狠踹上英王的屁股,一脚将他踢向女刺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刚才你不是说咱们是盟友吗?现在该你为盟友挡刀了。

英王显然没料到方铮卑鄙到这个程度,毫无提防的便被方铮踹了出去,英王哇哇大叫道:“啊!你无耻…”

然后便听到“嗤拉”一声衣帛划破的声音,英王面色苍白的摸了一下流血如注的手臂,颤声道:“本王…本王中刀了…”

方铮心中满是鄙夷,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摆谱儿,还他妈本王本王的,不知死活!

女刺客见她刺中了人,神色也慌张了一下,随即银牙一咬,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再次向方铮刺了过来。

“慢着!住手!”方铮大叫道。世上每天死的人太多了,但他不能死得糊里糊涂,今儿这刺杀来得太过蹊跷,方铮必须要先问清楚。

女刺客被方铮一喝,顿时停住了身形,俏目泛着冷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方铮。

“杀人也不能盲目的杀,你先说,你今天到底要杀谁?”方铮开口问道。

女刺客犹豫了一下,终于咬牙恨声道:“我乃岳州举子叶文江的妹妹叶灵儿,今日誓要杀英王,为我哥哥报仇!”

方铮和英王闻言同时“啊”了一声。不同的是,方铮的声音透着轻松,英王则满是惊恐。

方铮背靠着门,虚脱般吁了口气,用手指了指满脸惧色的英王,笑得如天官赐福般和善:“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英王殿下,别杀错了,我可是好人…”

第二百四十一章 英王反目

女刺客叶灵儿一报出身份,方铮立马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岳州举子叶文江被人残殴致死,这事儿早已闹得满城风雨,如今他的妹妹前来寻英王报仇,实在很合理,天公地道。

最重要的是,今儿这事与他方铮无关,多次被人追杀,今日总算碰到一回他演配角,不禁让做惯了被追杀的主角的方铮心花怒放,同时心中还有点小小的幸灾乐祸。

我就说嘛,老子的人品如此高尚,再背也不可能次次都是我被人追杀吧,轮也该轮到别人了。

英王见方铮毫无义气的出卖了他,顿时脸色气得涨红了,指着方铮抖索道:“你…你好卑鄙!”

方铮睁大了眼睛,无辜道:“王爷,这不能怪我呀,谁叫你自己一个劲儿的‘本王’‘本王’,就算我不说,相信以这位姑娘的冰雪聪明,肯定也是知道的…”

女刺客俏脸煞白,握着匕首的纤手因用力过度,指骨泛白,纤弱的娇躯因惊慌和恐惧而有些摇摇欲坠。

这妞儿估计是头一次干刺客这一行。方铮看着女刺客,心中下了这个结论。

“有点紧张是吧?”方铮关心的问道。

“嗯?什么?”女刺客一楞。

方铮耐心道:“别紧张,一回生二回熟,不就杀个人么,这事儿其实很简单…”

说着方铮朝英王指了指:“你瞧,你的目标如此巨大,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可以下刀,就看你想让他怎么死了…”

英王见方铮居然手把手教起女刺客怎么杀他,不由得浑身一颤,语带哭腔道:“方…方大人,别…别乱开玩笑,会死人的…”

女刺客狠狠瞪着英王,目光中泛出冰冷的杀气。

方铮没理他,径自远远的在英王身上比划道:“…杀人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难,选好下刀的部位,一刀捅下去就完事了,如果你是第一次的话,不妨闭上眼睛再捅,把他想象成一只待宰的母鸡就行。如果你想要他死得慢一点,受的痛苦多一点,可以把他的四肢削断,让他流血而死…”

方铮言辞恳切的教叶灵儿怎么杀人,缩在雅间角落里的英王吓得面无人色,一双小眼睛愤恨的盯着方铮,却不敢出声,生怕激起叶灵儿的杀机。

叶灵儿的面色也有些苍白,毕竟她只是个良家女子,这辈子估计连鸡都没杀过,如今拎着刀子要杀一个活生生的人,委实太过为难,若非为了替兄长报仇,叶灵儿此刻可能连站都站不住了。

方铮犹自侃侃而谈,甚至有点眉飞色舞的意思:“…若你是那种快意恩仇的性格,讲究‘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办事风格,那么我建议你一刀从他脖子上割下去,你肯定不知道,人的脖子上有两根大静脉,就在脖子的侧面,下刀的速度如果快一点,一刀割断他的静脉,那血就跟喷泉似的,嘶嘶的往外冒,啧啧,委实壮观得紧呀…”

方铮说着,眼睛流露出无限向往的神色,不怀好意的瞄着英王的脖子,仿佛在研究他脖子上的那两根静脉长在哪里…

英王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毛骨悚然,惊恐的睁着眼睛,双手下意识的护住脖子。

叶灵儿俏脸变得越来越白,小嘴一张一张的,像要吐出来似的,身形摇晃得更厉害,连握匕首的手仿佛都有些不听使唤了,但她仍然勇敢的咬着牙,美目含煞的盯着英王。

方铮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仍笑眯眯的继续道:“…如果你觉得不必杀他,但又要让他这辈子生不如死,日夜在痛苦中煎熬,那我可以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

“什…什么建议?”叶灵儿脸色苍白的颤声问道。

方铮闻言嘿嘿奸笑数声,两眼邪恶的打量着英王的下身,不发一语。

英王吓得魂飞魄散,双手立马紧紧的护住裆,结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别…别乱来啊,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的!”

方铮嘿嘿笑道:“你把他那话儿切了,我保证他这辈子生不如死…”

叶灵儿疑惑的眨眨眼,道:“‘那话儿’是什么东西?”

方铮睁大眼,失笑道:“靠!不会吧?你怎么比我还纯洁?那话儿就是…嘿嘿,就是他尿尿的那根东西,长得很丑的…”

叶灵儿虽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但男人身上“尿尿”的那根东西她还是略有耳闻的,听方铮说把那根东西切下来,叶灵儿的俏脸立马羞得血红,小嘴不由“呀”的惊呼一声。

方铮趁热打铁,诚恳的正色道:“若你真有这意思,我可以帮你按住他的双手双脚…”

叶灵儿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英王气得差点晕过去,心中对方铮的恨意如滔天巨浪一般。且不论你我的关系,我们同殿为臣,我还是堂堂的王爷之尊,你一个商贾出身的贱民,在此关键时刻不帮我就算了,居然还跟刺客合起伙来盘算怎么宰我,莫非你已铁了心要与我为敌了?

叶灵儿见方铮一脸坏笑的瞧着她,心下不由又羞又怒又恨,百感交集之下,见英王一脸可怜相的望着她,再见方铮那副惟恐天下不乱的表情,还不停的给她打着眼色,似乎在鼓励她下刀子似的,叶灵儿俏脸时青时白,咬着下唇犹豫了半晌,终于颓然的松开手,匕首径直掉落在地上,叶灵儿无力的跪了下来,双手捂着脸,泣道:“哥哥,我…我对不起你…我,我不敢下手…”

泣声哀婉,如杜鹃夜啼,令闻者伤心。

英王见叶灵儿扔了匕首,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不由大喜过望,动作灵敏的窜了过来,赶紧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紧紧抓在手里,两眼仍警惕的盯着叶灵儿和方铮二人。

方铮见叶灵儿放弃了刺杀,不禁大失所望,脱口道:“不杀了?你…你怎么不杀了?”

叶灵儿跪在地上,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不停的摇头,哭得很是伤心。

方铮瞟了英王一眼,不死心地问道:“哎,你真不杀了?再考虑考虑呀,俗话说,有志者,事竞成…”

英王闻言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呀?合着我没被刺死你还不高兴是怎么着?

见叶灵儿垂着头跪在地上哭泣,英王眼中凶光一现,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向她走近了几步。

此女是叶文江的妹妹,那晚亲眼见过自己在场,今日又来刺杀他,此女若不除,留在世上是个祸害。

方铮见英王目露凶光,一步步向叶灵儿走近,心中一惊,暗道不妙。

“哎,王爷,这女子是叶文江的妹妹,正是侦破此案的关键人物,下官当把她带回府去,仔细盘问一番才是。”方铮不动声色的挡在叶灵儿身前,笑眯眯的道。

英王狞笑一声,阴森道:“方大人,从头到尾你处处与本王为难,现在你还想把她活着带走?”

英王语气似含无限杀气。

方铮对英王的杀机仿佛浑然未觉,闻言笑着点头道:“不错,王爷,你不是说这事儿与你无关么?既是无关,又何惧我问问这女子?”

英王冷笑道:“刺杀当朝皇子,乃是诛九族的重罪,此女该死!”

“该死也应由金陵府尹判案,由刑部发签定罪,秋后法场问斩,王爷既是皇子,不会连这个程序都不知吧?王爷亲自动手操刀,不怕传出去别人会说你有僭越之嫌?”方铮微笑着与英王针锋相对。

英王闻言心中怒意更甚,方铮如此维护此女,这是个很不妙的信号,莫非他已打算铁了心拒绝结盟?尽管方铮和福王在朝堂之中毫无根基,但不可否认,在皇上面前最受宠信的便是他了,他在皇上面前的一句话,顶得文武百官的一百句话,在这个扳倒太子的关键时刻,若方铮不愿与他结盟,事情还真有些麻烦了。

“方大人,你何必为了一个平民女子,执意与本王过不去?”英王咬着牙,恶声问道。

方铮笑道:“别说得这么严重嘛,我哪敢与王爷过不去?只是下官天生就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如此美貌的女子若惨死在王爷的刀下,实在是一件焚琴煮鹤的事情…”

英王怒道:“那我刚才差点死在她的刀下,岂不是更加焚琴煮鹤?”

“那叫相得益彰…咳咳,不好意思,说顺嘴了。王爷乃尊贵皇子,气量宽宏,何必跟一妇道人家斤斤计较?再说你不也没事儿么?王爷何不当作没发生过,让下官承您一个人情呢?”

英王紧紧抓着匕首,眼睛眯成两条细缝,语气阴森道:“莫非方大人想带她回去盘问清楚后,将杀害叶文江的罪名扣到本王头上?”

叶灵儿本来垂头哭泣,听到英王提起她的兄长,不由抬起头,娇喝道:“我哥哥本就是你杀的!”

方铮闻言立觉不妙,再看英王,只见他果然杀机愈盛,走近两步面含狞笑道:“是吗?你只是个刺杀亲王的囚犯,还想含血喷人,妄图污蔑本王,本王岂能让你活着离开?”

说着英王举起了手中的匕首,伸手探向叶灵儿。

方铮心中大骂叶灵儿不知好歹,人家要杀你,老子正跟他交涉保你性命呢,你这蠢娘们儿就知道给老子添乱,一句话反倒愈加坚定了他杀你的决心,现在可如何是好?

眼见英王举着刀子一步一步逼近叶灵儿,他手里有凶器,方铮又不敢跟他动手,再说他与英王还没直接撕破脸,此刻若与他厮打起来,那就正好中了太子的下怀,他和胖子以后就处境艰难了。

但是叶灵儿的性命是一定要保住的,不说她是受害人叶文江的妹妹,单论她是个美貌的女子,方铮也不忍心见她死在英王刀下。

情况紧急,方铮忽然做了一个出乎人意料的举动,只见他一扭身,绕过英王,任由他走向叶灵儿,而方铮却跑到了窗边,一把将紧闭的窗棂推开,探身向外张望了一下,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楼下关店铺的伙计,收摊的小贩,来往的百姓络绎不绝。

英王被方铮的举动弄得楞了一下,脱口道:“你要做什么?”

方铮头也没回,径自往外张望,嘴里道:“你别管我,要杀尽管杀…”

见方铮举动怪异,英王犹疑不定,思索了一下,又举起刀,刀锋闪烁着寒光,眼看便要向叶灵儿刺去。

叶灵儿此时心如死灰,早已放弃了反抗,闭着眼睛仰起俏脸,任由英王举刀向她刺来,丝毫不见闪躲。

英王含着狞笑,刀尖已堪堪触到了叶灵儿的胸间。小娘们儿,为兄报仇?你还是下黄泉陪你哥哥去吧!

正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道非常突兀的大叫声。

“走过路过,莫要错过!快来看呀!当朝英王殿下邀月楼怒杀弱女子,场面血腥,动作激烈,少儿不宜,有图有真相,快上来看呀!”

方铮像个录象厅门口拉客的混混似的,越叫越来劲。

英王被方铮这声大叫吓得两腿一软,急忙收回手中的匕首,将它藏于袖中,面色惊怒交加,喝道:“方铮!你真要与本王决裂么?你可考虑清楚了?”

靠!老子跟你从无交情,什么叫“决裂”?说得好象咱俩以前关系挺铁似的…

方铮回过头,正色道:“王爷何出此言?下官见王爷操刀动作潇洒,气势逼人,姿势优美,故而忘情为王爷放声呐喊,鼓舞助威,王爷实是误会下官了。”

方铮朝着窗外的那声喊叫早已吸引了楼下过路的百姓们的注意,虽然不敢进来,却都围在楼下,好奇的向上张望着,不时指指点点。

此时此地,英王还如何下得了手?见形势不妙,英王怒瞪了方铮一眼,忍住气道:“方大人既已做了选择,本王无话可说,今日之事,本王铭记在心,来日必当报还!”

方铮心一沉,知道今日已将英王彻底得罪狠了,不过为了救叶灵儿,他倒并不后悔,只是有点发愁,以后与寿王和英王为敌,他和胖子的处境很是不妙,回去还得和胖子好生商议对策才是。

英王拂袖而去,方铮楞楞的站在雅间内,思绪复杂万分。

雅间只剩他和叶灵儿二人,这时叶灵儿忽然抬起头,问道:“方大人?莫非你是方铮?”

方铮为了她而得罪了英王,此时正在发愁以后如何应对,闻言没好气道:“没错,江湖人称玉面飞龙的,就是我!”

叶灵儿满是泪痕的俏脸泛起几分喜色,随即轻轻拭了拭脸,双膝一软,盈盈向方铮跪下了。

方铮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叶灵儿神色凄然,悲声道:“小女子叶灵儿,有事相求大人。”

方铮一听别人有事相求,他就犯头疼,闻言紧张道:“你求我什么?先说好啊…借钱免谈,咱俩又不熟…”

叶灵儿凄声道:“小女子听说方大人奉圣命,追查我兄长遇害一事,小女子请大人秉公执法,不偏不倚,将杀害我兄长的真凶正法,以告慰兄长在天之灵!”

方铮闻言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奉圣命追查你哥哥遇害之事?皇上今日早朝才给我下的圣旨,你一介平民女子,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还有,你与你哥哥在一起,你哥哥那晚遇害,你去哪里了?事隔两天你才出现,这两天你在何处?”

叶灵儿垂泪道:“是…是太子殿下派人告诉小女子的,那晚…那晚我哥哥拼了命护住我的周全,我只好趁乱跑远,待到英王和他的奴才匆忙散去后,才敢回来,谁知却见我哥哥倒在街边,早已气绝身亡,小女子在京城举目无亲,悲痛之下正要深夜去衙门击鼓鸣冤,这时有两个人走过来,帮我将哥哥的尸首送去了金陵府衙的殓房,并将我接入了太子府中,言道太子殿下愿为小女子伸理…”

方铮这才恍然,我说这事儿怎么透着蹊跷呢,从叶文江遇害,到金銮殿太子推举我处理此案,再到今日被刺,原来这事儿从发生到现在,太子的身影一直若隐若现,妈的!真毒啊!躲在幕后煽风点火,戳火我和英王敌对,他好浑水摸鱼,从中渔利。——古代人不都尊崇儒术么?怎么一个比一个阴毒呢?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你今日来行刺英王,知道他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也是太子殿下告诉你的吧?”方铮斜睨着叶灵儿,淡淡问道。

叶灵儿点头,随即又轻轻摇头:“是小女子在太子府中无意听到两位执事先生的谈话,这才知晓的…”

方铮冷笑,太子府里两名执事没事谈论英王和我在邀月楼碰面,而且这么凑巧就让你“无意”间听到了,这妞儿居然一点都没怀疑,未免也单纯得太过分了吧?

方铮看着举止无措的叶灵儿,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在你面前,我忽然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这感觉…真美妙啊…”

叶灵儿不解的抬起头,疑惑的望着方铮,不知他所言何意。

方铮目露同情的看着叶灵儿,想想又释然了。她只是一介平民女子,没见过世面,不知人心险恶,兄长又无辜被害,失了主张,被太子所蛊惑也着实怪不得她。

说起来,这叶灵儿也是个可怜的人,被太子利用仍不自知,现在悲哀的是,太子的目的达到了,不论过程如何,今日之事的结果是,他与英王成功的翻了脸,太子想必已知道了结果,此刻正在举杯庆祝吧?

方铮想了想,今日之事若重来一次的话,恐怕他也是同样的选择,他虽然有点无耻,有点怕事,可他却不能眼见着叶灵儿在他面前被英王杀了。太子仿佛一切都算好了似的,看准了他不会让叶灵儿死在自己面前,一定会出手救她,若救了她,则必会与英王翻脸…太子厉害呐!这哪是阴谋,他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呀!

方铮摸了摸下巴,转念一想,若叶灵儿不是女子,而是个男人,那他还会不会救她?

想来想去,方铮不得不老实承认,自己恐怕还…真懒得去救。哎呀,本少爷的人品值最近莫非有下降的趋势?

“你还住在太子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