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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瑞见太子神色不善,顿时识趣的住了嘴。

太子站在后殿正中,目光怔怔的注视着殿中后壁上悬挂的一幅字,那是他刚即位为太子之时,皇上亲笔所书,然后赐给他的,上书四个大字:“君子慎德”。简简单单四个字,似乎蕴涵了当初皇上对他的殷切期望。

如今十年过去,物是人非,曾几何时,君臣父子之间却已势成死敌,必欲除之而后快?何人是君子?何人须慎德?

太子出神的盯着悬挂的四个大字,忽然冷笑了一下,目光中含着说不出的讥诮嘲讽意味。

“先生去安排一下,请秦重将军来见。”思虑良久,太子的淡淡的吩咐道。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平静。

范瑞闻言却大惊失色:“殿下!不可!此时殿下准备不足,妄动刀兵,恐有杀身之祸啊!”

太子淡淡一笑:“先生放心,孤不是潘尚书,不会步他的后尘,孤自有主张。”

范瑞惊疑不定的看着太子平淡的脸色,嗫嚅着嘴唇,终于应声而去。

望着范瑞的背影,太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又低头陷入了沉思。

忽然。

“什么人在孤背后鬼鬼祟祟?滚出来!”轻微的响动惊醒了太子,太子厉声喝道。

后殿左侧一面绣着百鸟朝凤的屏风之后,一个娇小的人影被吓得一抖,然后马上走了出来,怯生生的跪在太子面前,面色惶恐道:“殿下恕罪…”

太子脸色一缓,疑道:“思思?怎会是你?你来做什么?你站在屏风后多久了?”

思思俏脸吓得苍白,颤声道:“殿下恕罪,思思刚来,想请殿下去寝宫,听一听思思为殿下新谱的琵琶曲子…”

太子狐疑的盯着思思半晌,直看得思思娇躯止不住的瑟瑟发抖,太子这才展颜一笑:“思思谱的曲子,必是悦耳之极的,孤已迫不及待的想听听了,走,陪孤去寝宫吧。”

“是。”思思乖巧的应了一声,起身走在太子前面,为他引路。

转身背对太子之后,思思俏眼中闪过几分异色,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一闪即没。

第二百四十五章 赔罪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隆冬渐过,时值开春,万物苏醒,草绿禽鸣。

方铮也刚刚苏醒。

昨晚缠着长平说尽了好话,长平这才羞答答的将嫣然叫来,暖帐之下,春风数度,自是一番颠鸾倒凤,风流无边。

二女侍一夫的滋味,非亲身品尝,难以明了其中之美妙。方铮正是试过之后,才食髓知味,渐渐生了这股瘾头。

日上三竿的时候,方铮才醒过来。

二女早不知去向,方老爷退休在家养息身子,方家商号的大小事物便全交给了长平打理,长平本就是个闲不住的跳脱性子,嫁给方铮之后虽说时刻谨记为人妻,为人媳的道理,可难得婆家如此开明,夫君方铮更是经常鼓励她多出去走动,不要闷在家里,于是长平便欣喜的接过了方家商号的事情,长平负责管理商号发展大略,嫣然则负责记帐,安排细小事务。

而凤姐则主要打理她与方铮合开的如玉斋,虽说长平已默许了凤姐跟方铮在一起,但默许并不代表赞成,主要是凤姐长得太过妩媚,举手投足间又带着一股成熟女人才具有的风情,在长平眼里,凤姐就是个魅惑男人的狐狸精,所以到现在,长平都一直对凤姐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凤姐开的如玉斋却是完全姓了方,当初凤姐与方铮签的那纸合股协议,长平早已要了过来,看都没看就一把撕了,然后大马金刀的一挥手,“如玉斋”三个字的招牌变成了“方家如玉斋”,女掌柜的人都是方铮的,何况区区几间胭脂店乎?

如今方铮的几位老婆都成了事业型女强人,反倒是他,却变得游手好闲了。

早朝一般不怎么上,公务基本没有,他如今当的官,说起来权力大,但却根本没有具体的公务,京城守备将军嘛,说实话,他连京城的城防军营都还没去过呢,一直是那个叫秦重的守备副将在打理,那个秦重倒也识趣,不知是清楚方铮懒惰的本性,还是根本不想让方铮插手城防军的事务,反正秦重从未因城防军的事务打扰过方铮。

方铮也不介意,自得其乐的每天四处晃晃悠悠,日子过得极为惬意。

“啊——”方铮伸了个大懒腰,满足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今日阳光灿烂,春暖花开,是个带着狗奴才上街调戏良家妇女的好天气呀…

方铮如今在京城倒是完全有资格这么做了,可以这么说,整个京城之内,他惹不起的人实在很少,该惹的不该惹的,他全都惹过,如今他却还囫囵着,这就充分说明了,方大少爷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方铮现在正琢磨着,自己那个“玉面飞龙”的诨号是否该换一下了,换成什么呢?“京城鬼见愁”?

方铮打出第一个呵欠开始,小绿便适时的端着铜制的脸盆进来了。

“少爷你醒了?起来洗漱吧。”

方铮皱了皱眉:“小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少爷,跟长平她们一样,叫我夫君。还有,这端茶倒水的事儿你怎么还在做?如今你是我方家的少夫人,府里这么多丫鬟下人,她们都干嘛去了?”

小绿浅浅的笑,嘴角露出两个煞是好看的梨涡:“小绿服侍少爷惯了,叫别的丫鬟来,怕少爷你不习惯,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

小绿吃吃的一笑,低声道:“再说公主殿下吩咐了,以后尽量少让陌生的女子接近少爷,包括府里的丫鬟也一样,她还说…还说…”

“她还说什么?”方铮脑袋上隐隐冒出几根黑线。

小绿捂着嘴轻笑了几声,小脸通红道:“她还说,少爷是个色胚,见着漂亮女人就神魂颠倒,若让别的女子来服侍你,将来指不定这方家大院里会添多少位少夫人呢…嘻嘻。”

方铮闻言脸一垮,头顶灵台穴直冒热气。老子有那么种马么?充其量不过是多情了一点,搁了别的穿越人士,早就一打一打的添老婆了,我混到现在才这么几位,相比之下,老子简直是一颗痴情且专情的种子。

方铮瞧着笑意连连的小绿,色眯眯的招手道:“小绿呀,哥哥好久没带你看金鱼了,来,让哥哥抱抱你,很纯洁的那种…”

小绿忸怩的扭了扭身子,又实在忍不住这难得的与心上人独处的机会,于是便半推半就的依偎了过来。

方铮抱住一团温玉暖香,鼻子凑到小绿香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脸陶醉。

“小绿呀,你用的什么水粉?怎么如此香啊?”

小绿羞涩的缩了缩脖子,细声道:“是凤姐送来的,说是如玉斋新出的品种,让我们几人先试试…”

方铮恍然,心内不由有些怪异的感觉,怎么自己的老婆们个个都在忙着为我赚钱,而我却每天无所事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怎么感觉自己跟个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似的?

不过方铮想想却又释然,其实做个小白脸也挺好的,上哪儿找我如今这么清闲惬意的好日子去呀?小白脸又怎样?至少说明少爷我英俊。

几个老婆心甘情愿为他赚钱,男人做到这份儿上,是莫大的成就呀!

从身后紧紧环抱住小绿略显瘦弱的娇躯,方铮半闭着眼,一双手却不规矩的开始上下其手,又摸又抓,小绿被方铮骚扰得又痒又羞,嘻嘻直笑的躲闪,最后弄得两人都气喘吁吁。

看着小绿发鬓微微散乱,方铮眼中闪过几分犹豫,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道:“小绿,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小绿微带羞意的看着方铮,低声道:“什么事?”

方铮舔了舔嘴唇,干巴巴的道:“前几日,胖子…哦,就是福王,他告诉我,兴庆府的驻军传来了消息,经过近一年的打探,他们终于打听到,当年洗劫你村子的突厥人是哪个部落的了…”

小绿原本埋在方铮怀中脑袋猛然一抬,两只漂亮的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方铮,捂着小嘴惊声道:“打探到了?是…是哪个部落?”

方铮看着小绿渐渐浮上惊喜的俏脸,沉声道:“那个部落在突厥草原的北方活动,部落名叫同罗,以苍狼为图腾,性喜杀戮掳掠,四年前,正是他们南下进攻兴庆府,后来久攻不下,气怒之下,便洗劫了你们那个村子,返回了草原…”

小绿惊喜的神色渐渐消失,既而换上深深的担忧:“如此说来,我娘也许是被他们掳走了?”

方铮点头道:“当年突厥人屠杀你们那个村子,既然你没在里面发现你娘的尸首,那么有很大可能,你娘是被那个叫同罗的突厥部落给掳走了…只是兴庆府的探子无法打探到你娘目前的下落,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再说打探突厥部落内部的情况很不容易…”

小绿怔怔的瞧着方铮,俏眼很快便浮上泪水,闻言感激的点头道:“知道,小绿都知道,少爷,谢谢你…”

方铮笑道:“咱们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你娘就是我岳母,她的下落我当然要上心。”

小绿朝方铮感激的一笑,接着神情渐渐变得坚定:“少爷,小绿想离开方家了。”

方铮叹了口气,几天前从胖子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估计小绿很有可能要离开了,世上至亲的人还活着,甚至不知在异族的部落里受着什么样的煎熬,以小绿的性子,肯定在方家待不住了。

“你要去草原?”方铮盯着小绿道。

小绿没说话,只是坚定的点点头。

“能晚些时候吗?那时我陪你去。”

小绿摇头,凄婉的看着方铮,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少爷,子欲养而亲不在。这种痛苦你是不会了解的,小绿在世上只有我娘这一个亲人还活着了,我不能让她再受苦,所以我要去草原,把她接回来。”

方铮苦笑道:“小绿,你打算怎么接你娘?突厥人现在在打仗,草原上非常危险,就算他们没打仗,你便能接回你娘吗?突厥人难道会答应把你娘还给你?你的武功再高,能打十个,百个,可你打得过千个,万个突厥人吗?到时候别说救你娘,连你自己都保不住…”

小绿执拗的盯着方铮,摇头道:“小绿不怕死,不管能不能接回我娘,只要小绿为娘尽了这份心意,我便心满意足了…”

方铮叹气道:“小绿啊,做人做事你总得有点规划,该怎么行动,要达到什么目的,有什么应急的措施,这些都是事先要计划好的。你现在的这种打算,不客气的说,简直就是愚蠢!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而且还千里迢迢跑到草原去送死,不仅救不回你娘,还白白搭上你的一条性命,我真想不通,你这样做到底有何意义?”

小绿闻言,原本激奋决然的俏脸顿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溢满了泪水的大眼求助的看向方铮。

方铮这才展颜一笑,“你不必太过担心,得到消息的那天,我就派人四百里加急向草原的突厥国师默棘连送了信,如今草原的突厥人还在起内讧,那个同罗部落是效忠骨咄禄可汗的,我在信里请突厥国师帮忙找到你娘,并将她完好无损的送到我华朝的国境线上,国师那老家伙不会为了这件与他无关的事儿得罪我,想必他会尽心办好的,到时我自会派人将你娘接回京城,你又何必跑这一趟呢?”

小绿闻言大喜,感激的连声向方铮道谢,甚至还破天荒的主动香了方铮一口,乐得方铮眉开眼笑。

二人尽管面上在笑,可有些话都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四年多过去了,如今草原上又战乱频繁,小绿的娘在突厥部落里是不是还活着都未可知,就算还活着,肯定也已沦为某个野蛮的突厥勇士的女奴,每日在痛苦中挣扎煎熬,身心不知受到多么严重的摧残和凌辱。

如果真是这样,这苦命的母女二人将来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方铮和小绿都沉默了,只是都没将这种担心说出口,仿佛一说出来便会应验了似的。

沉默良久,小绿垂着头,轻轻的道:“少爷,若是…若是突厥人不愿意将我娘交出来,怎么办?”

方铮笑道:“他们敢!如今草原上打得热火朝天,他们敢为了你娘得罪我整个华朝吗?他们若不愿意,我便向皇上递奏折,老子亲自领军进草原参战,看他们交不交出你娘!”

小绿看着方铮,俏眼漾出感激的泪花,哽咽道:“少爷…你对小绿真好…”

方铮见小绿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由大是心动,闻言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其实二少爷对你也很好…”

“二少爷?谁是二少爷?”小绿困惑的眨着眼睛道。

方铮色笑道:“二少爷当然便是大少爷的弟弟啦…”

“少爷你什么时候有弟弟了?我怎么不知道?”

“胡说!少爷我怎能没有弟弟?想看少爷的弟弟长啥样吗?”

小绿好奇的点点头。

方铮兴奋的搓了搓手,色笑道:“我弟弟正躺在床上呢…来来来,我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咳,你先去把门关上,此弟弟只可单独欣赏,不可多人围观,切记切记…”

小绿疑惑的依言关上了门,转身走近床沿。

“少爷,你弟弟在哪里呢?是你亲弟弟吗?”

“嘎嘎,亲,非常亲,亲得天天装在我裤子里…”

良久之后。

“呀!”

房内传来小绿羞涩的惊叫声。

接着便响起方铮淫荡的笑声,语气如周公瑾一般雄姿英发:“怎么样?汝观吾之小弟弟英俊否?雄壮否?咦?你看它脑袋一点一点的,在跟你打招呼呢…”

话音未落,只听得“哇”的一声,方铮痛叫不已:“别…别掐它,它很脆弱,啊——要断了!要断了,快,快撒手…”

二人在房里折腾了半晌,忽然下人来禀,寿王来访。

方铮龇牙咧嘴揉着裆部,闻言不由一楞。

寿王来我家干嘛?莫非昨日自己命侍卫偷偷揍了他的小舅子,手脚不够利落,被他知道了?今儿来兴师问罪的?

哎哟!这可不太妙,赶紧出去赖帐去,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方铮毫不思索的做了决定,拔腿便往前厅跑去。绕过层叠曲折的花园回廊,赶到前厅时,只见一个穿着便服,身形颇为魁梧的年轻男子正慢悠悠的坐在客位上品茶,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人,鼻青脸肿,万紫嫣红,本就长得不成人样儿,如今再一看,嗬!跟科幻片里的外星怪兽似的,忒吓人了。

方铮勿需多辨,便知道坐着的定是那位传说中的寿王,而他身旁站着的那位嘛,当然便是昨日在珍珠桥大街上与他对着骂街的那位小舅子了。

一见这架势,方铮心中不由一沉,靠!小心再小心,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再惹祸,没成想还是防不胜防,今日寿王来访,定是来为小舅子讨公道的,哎哟!这日子没法过了!

抵赖,只能抵赖,打死都不承认!

方铮主意打定,立马加快脚步走上前去,拱手笑道:“寿王殿下莅临寒舍,下官不胜荣幸,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坐着品茶的寿王闻言马上起身,拱手豪迈的朗笑道:“方大人,本王不请自来,实在失礼,还望大人莫怪。”

方铮惊疑不定的瞄了两眼站在寿王身旁耷拉着脑袋的潘荣,心虚的冲着寿王干笑了两声,便落座与他开始寒暄起来。

这时方铮才有空打量这位素未谋面的寿王。

只见寿王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脸型长得颇为方正,而且面色黝黑,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行伍之气,也许经常练拳脚的原因,他的两手习惯性的不时握成拳,随即又放开,双臂也不自觉的朝前倾斜,像一只随时准备发起进攻的螳螂一般。

方铮知道寿王喜武厌文,一直在兴庆府监军,与突厥人作战多次,立功破丰,看来此言不虚。

至此,皇上的五个儿子,方铮此刻算是全都见着面了。

寿王的性格表面上看来颇为豪爽,不失军伍汉子的气质,客套了几句后,马上便转入正题,指着身旁站立的潘荣,豪迈的大笑道:“方大人,这个狗日的名叫潘荣,是本王三老婆的弟弟,也就是本王的小舅子,他娘的!听说昨日在集市上得罪了方大人,被方大人教训了一顿…”

方铮心中一惊,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未等寿王把话说完,方铮像只中了箭的兔子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叫道:“王爷,不是我,不是我!我可没教训他,我根本就不认识贵小舅子,王爷找错人了…”

寿王闻言一楞,“方大人,你听我说呀…”

“不不不,王爷,你肯定搞错人了,这人我真不认识,贵小舅子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下官见之心喜不胜,怎会与他结怨呢?呵呵,王爷真是爱开玩笑…”

寿王楞了半晌,打量了方铮几眼,随即低声咕哝道:“看来传言果然不虚…”

“嗯?王爷说什么?”

“啊,没什么,呵呵,方大人误会了,本王今日带这狗日的来贵府,乃是向你登门赔罪的…”

“啊?”方铮傻眼了:“赔罪?赔什么罪?”

寿王朗笑道:“这王八羔子不开眼,尽给本王找麻烦,若非他昨日被大人教训后跑来找本王哭诉,本王还不知道无意中开罪了大人,呵呵,本王是个爽快人,直来直去惯了,大人莫要见怪。”

方铮心里犯起了嘀咕,潘荣肯定不认识自己,昨日自己派侍卫去揍他,寿王怎会知道是我干的?莫非我随身的侍卫中有他的眼线?看来这家伙在京城里能量委实不小,难怪是争夺太子之位的热门人选,这家伙今日登门,真只是赔罪这么简单吗?

“原来王爷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呵呵…”方铮表面上松了一口气,抚了抚心口,朝寿王扔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嗔道:“早说嘛!害人家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王爷真坏死了…”

寿王和潘荣满头黑线:“…”

第二百四十六章 挑拨

方府前厅内。

方铮慢悠悠的品着茶,眼神却不经意的在寿王和潘荣身上狐疑的扫来扫去。

寿王今儿到底来干嘛?真是赔罪那么简单?他是皇上的亲儿子,而方铮充其量只是皇上的女婿,从身份上来讲,寿王可比他高多了,一个亲王怎么都不可能放下身段主动找他这个驸马赔罪,于情于理说不通呀…

按说前些日子为了救叶灵儿,他已得罪了英王,而目前寿王和英王同进同退,照理说自己揍了寿王的小舅子,新仇加上旧恨,他应该勃然大怒,登门问罪讨公道才合理呀,怎么还如此客气的上门赔罪?这家伙傻了么?

不管了,先瞎扯一通再说,甭管寿王来干嘛的,他总会说出自己的来意。

方铮打定主意,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乱动…

方铮嘴一张,正欲开口瞎扯淡,谁知寿王扭头瞟了潘荣一眼,眼神中满含凶狠之意,潘荣看到寿王的眼神,浑身吓得一抖,鼻青脸肿的面色愈显苍白,急忙抢前几步,快步走到方铮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语带哭腔颤声道:“方…方大人,小人前日在集市上冲撞大人,还出言不逊,惹恼了大人,小人罪该万死,求大人饶小人一命…”

说完潘荣跪在方铮面前,扎扎实实的给方铮磕起了响头,只磕得方铮脚下的大理石地砖砰砰作响,没磕几下,潘荣的额头便血流如注,看起来煞是可怕。可他不敢停下,仍然一丝不苟的磕着。

方铮被吓了一跳,飞快的瞄了一眼寿王,见他面含微笑,不言不动,对眼前的一幕丝毫不为所动,表情淡如平湖。

这是玩的哪一出呀?难道寿王果真是带着他的小舅子来赔罪的?哎哟!赔什么罪呀,你赔银子多好…

方铮不及多想,赶忙一把扶起潘荣,哈哈笑道:“潘兄客气了,前日在集市上,咱们是不打…呃,不骂不相识,说起来我对潘兄还是挺佩服的…”

潘荣面色煞白,闻言诧异道:“佩服我?”

方铮笑眯眯的道:“是啊,想当年,本官手执一根麦克风,吼遍大江南北,鲜遇对手,没想到潘兄嗓门之高亢,与本官不分轩轾,乃是本官近年来罕有之对手,有时间咱俩再切磋切磋,还是那两句台词,‘你有病啊?’‘你有药啊?’下次本官定然吼过你…”

寿王和潘荣听得云山雾罩,根本不明白方铮所说的“麦克风”是何物,不过听方铮话里的意思,似乎没再将此事放在心上,潘荣不由大松了一口气,寿王则微微一笑,面子上也过得去了。

此事既已揭过不提,寿王和方铮便闲聊起来,潘荣则老老实实站在寿王身后,垂着头不发一语,神色怔忪。

方铮瞟了潘荣一眼,心中暗笑,王爷的小舅子,这身份在百姓面前算是了不得了,可在他姐夫面前,连条狗都不如,要他磕头便磕头,要他死便死,权势二字,果然魅力无边,难怪这么多人拼着命的往上爬。

寿王这人不论说话还是动作,都显得很豪迈,尽显行伍之风,说话很大声,而且喜欢用动作来配合他说话的语气,不时大幅度的挥着手,有一股横扫千军的气势。

“不知王爷今日莅临寒舍,是为了…”方铮闲聊了几句,便有些不耐了,今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办,实在没时间跟寿王斗咳嗽。

寿王哈哈一笑,右手一挥,朗声道:“久闻方大人之声名,在京城甚至整个华朝都如日中天,乃父皇身边之重臣,朝堂之中流砥柱,本王不才,今日便借着赔罪的由头,特意前来结识大人。本王性子直爽,喜欢四处交朋友,还望大人不弃才是。”

早知道你丫喜欢四处交朋友了,一回京城便四处拉拢结交大臣,为自己争夺太子之位造势,你这喜欢交朋友的性子还真给你帮了不少忙…

方铮干笑道:“岂敢岂敢,王爷言重了,王爷愿意折节下交,下官高攀了才是。”

既然是朋友,当然就得多聊些风花雪月之事,恰好方大少爷对这方面很是擅长。

当下方铮也懒得思量寿王此来何意,嘴巴一张,便开始热心的向寿王介绍京城中各处青楼画舫,红牌姑娘,特色美食。

寿王开始还挺积极的倾听着,不时插上几句嘴,“哦?”“是吗?”“真的?”以作虚应。

官场规矩惯来如此,先扯几句无关紧要的闲篇,再借着某句不经意的闲聊话题慢慢步入正题。可寿王却没想到方铮有人来疯的毛病,一见寿王颇有兴致的听他说话,不由聊得更加起劲了,原本只是虚与委蛇,随便应付几句的,结果越说越收不住,直到后来寿王神色渐渐不耐,方铮犹自滔滔不绝,对寿王的不耐浑然未觉。

这时寿王朝身旁的潘荣使了个眼色,潘荣立马识趣的走出了前厅,现在厅内只剩方铮和寿王二人,寿王这才开口道:“…方大人,前些日子御史中丞王谦之大人给皇上递了奏折,请废太子,不知大人可有听说?”

寿王常在军伍之中,耐性不大,实在不想继续跟方铮墨迹了,所以干脆直奔主题。

方铮睁大眼愕然道:“啊?有这事儿?我不知道啊,唉!那帮当官儿的太爱折腾了,由他们去吧,反正跟我没关系…哎,王爷,咱们接着聊,话说暖香楼来的那个红牌姑娘乃是西域女子,眼珠子居然是蓝色的,看着跟妖怪似的,不过她的胸怀倒是很宽广,我估计若把她那对大胸脯切下来称一称,少说也得有个三四斤吧,啧啧,看着真养眼呐…”

寿王咳了咳,敷衍道:“那是,那是,过些日子本王倒要请方大人去喝几杯花酒…方大人,父皇龙体欠安,沉疴渐重,太子如今监国,大人乃父皇所倚重的重臣,本王冒昧,倒想请教一下方大人,不知大人对如今京中局势,有何看法?本王与大人交浅言深,还望大人莫怪。”

“王爷,下官还没说完呢,那个…倚红楼最近也来了个异国女子,听说是倭国人,长得矮不说,脸上扑的粉足足好几斤,看起来像个鬼似的,一开口就‘亚买爹,亚买爹’,‘一库,一库’,不知在说什么,王爷若有兴趣,下官可以带你去参观一下…”

寿王一窒,心中暗生恼怒,本王在跟你说正事,你这人乱七八糟的在扯些什么?商贾出身,果然低贱之极!

见寿王微微色变,方铮察言观色,赶紧笑道:“呃…王爷问下官京中局势对吧?京中局势不错呀,呵呵,嘎嘎,不过,恕下官直言,王爷却是所问非人了…”

寿王脸色一缓,疑惑道:“大人何出此言?”

方铮环顾四周,见无旁人,遂笑着低声道:“王爷,下官本是闲散之官,王爷垂问,下官本该知无不言,可是…呵呵,有的事情,虽不能明说,大家也心照不宣,下官只喜玩闹,对这争权一事,却是毫无兴趣,王爷问下官京中局势,却是问错人了。”

寿王心中冷笑,举朝之中,谁人不知你力挺福王争位?如今你倒油滑,干脆来个一推二五六,传闻果然不虚,此人刁钻油滑如同泥鳅。

寿王却是有着自己的盘算,别看他表面豪迈磊落,实际上他肚子里的弯弯绕儿还真不少。自从他高调回到京城,然后与英王满世界的到处活动,结交拉拢大臣,恶意造谣中伤太子,又让大臣们给自己造势,使得官场民间都一致以为皇上要改立寿王为太子,于是不论民间的传言也好,朝堂递给皇上的奏折也好,无数人帮着他说好话。

朝堂和民间的舆论都朝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儿。前天晚上皇上宣他入宫,考校他的策论,他觉得自己回答得还算不错,至少父皇当时龙颜大悦,着实夸奖了他几句,寿王心里也颇有几分得意,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除了太子以外,亲王不得问政,可父皇却主动考问他策论,对寿王来说,这已经是父皇给他的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了。

所以寿王当时激动得心跳都快了好几拍,恨不得跑到皇宫外的广场上打几个滚,大叫几声,来抒发他心中的狂喜之情。

可出了宫,寿王在回府的路上,冷静下来后,稍一琢磨,便觉出有些不对劲了。

哪里不对劲?当然是皇上的态度。

皇上对他的态度实在太好了,好得他甚至都不敢相信,以往那个板着脸严厉冷酷的父皇,如今对他笑脸以对,慈祥得仿佛就像一个完全没脾气的老头儿似的,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寿王回过味儿来,心中顿生警觉。反常的事物往往意味着危险逼近,虽然他还没想清楚父皇到底存着何种心思,但他已隐隐知道,这次他回京城后的种种作为,父皇必然清楚,而且可能还有些不满,以父皇的性子,对他不满还笑脸以对,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想到这里,寿王的冷汗都出来了。惶然间一时没了主张,他在军伍之中甚久,养成了凡事直来直去的行事作风,他想要做太子,于是回了京城便大张旗鼓的四处活动,如今看来,京城的水太深了,太不可测了,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行事不该如此孟浪。

正在这时,方铮又揍了他的小舅子,本来寿王与方铮站在敌对立场,出了这种事,寿王必不会与方铮善罢甘休。可昨晚寿王意识到某种不知名的危险在向他逼近后,他左思右想,皇权争夺已经开始,此时容不得他逞半点匹夫之勇,京城内势力众多,盘根错节,纵是皇子之尊,行差踏错,仍不免万劫不复。

他在京中布下眼线众多,自然知道方铮在父皇面前说话有多大的影响力,此时若与方铮结怨,对他的大业殊为不利。寿王毕竟是干大事的人,不像英王那般意气用事,左右衡量之下,寿王便放下亲王的身份,带着他的小舅子主动登方府的门,名为赔罪,实乃结交方铮,就算不能拉拢他,至少不能与他结下仇。忍一时之气,方能谋得千秋大业。

方铮自然不知寿王心中的盘算,见寿王神色淡然,方铮转了转眼珠,笑道:“王爷,您是亲王之尊,既然您不耻下问,下官倒有几句话想对王爷说,此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出了这个门,您就当什么都没听过,如何?”

寿王闻言精神一振,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倾了倾,笑道:“本王洗耳恭听。”

“按说王爷戎马半生,征战天下,为国立下不少功劳,民间朝堂如今都有传言,说皇上欲废太子,这传言打哪儿传出来的,下官并不知道,可若传言属实,若论众皇子之中,谁是下一任太子的理想人选,下官觉得非王爷您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