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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我哪有去画舫,我明明和你哥哥坐茶馆里喝茶…”方铮矢口否认。

“你…你还不承认…我带人上画舫去找你来着…”

“本来就没…”方铮说到一半忽然一顿,接着挺起胸膛,凛然问道:“你带人去画舫找我?找着了吗?”

长平一窒,盛气凌人的模样顿时变得畏缩,美丽的大眼四下乱转,心虚道:“没…没找着…”

“哼!”方铮非常舒爽的冷哼一声,理直气壮道:“没找着,那就证明我没去!你在冤枉我!”

长平也意识到不对,是呀,画舫停在河中央,她带着侍卫将画舫都搜遍了,仍没找着他,这确实能说明他根本没去画舫,自己好象真的冤枉他了…

“哎呀,夫君——人家也是担心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伤了身子嘛…”长平自知理亏,拉着方铮的胳膊撒娇,神情带着几许愧疚。

哇卡卡,散王霸,赶紧散王霸!

方铮星目一瞪,一股浓郁的王霸之气铺天盖地向长平袭去,长平吓得娇躯一抖,在他面前畏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惧怕和臣服。

“知道错了吗?”方铮大声问道。

“知道了。”长平低着头,嘟着小嘴,心虚的应道。

“你错哪儿啦?”方铮不依不饶。

“妾身不该怀疑夫君,夫君正直不阿,洁身自好,怎会去那种地方…”长平边认错,边抬眼悄悄偷瞄方铮的脸色,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模样。

“知道错了就好!哼!下次若再怀疑本夫君的人品,定斩不饶!”

方铮心满意足的收功。

哇哈哈,振夫纲的感觉真不错,下次可以多振几次。

※※※

小院卧房内。

长平软绵绵的倚在方铮怀里,温柔乖巧得像一只被驯服了的小猫咪。

“夫君,父皇这几日身子似乎又好了些,咳嗽也没那么厉害了,你说父皇会不会好起来?”

方铮神情苦涩,皇上如今差不多已油尽灯枯,表面上似乎好转,其实也顶不了多少天了,他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也许快好了吧,宓儿,你在宫里要尽心服侍好他老人家,也许…也许他一高兴,病就完全好了…”

长平欣喜点头,她虽已为人妇,但毕竟还只是个小丫头,很多事情都没往深处想,看着父皇这几日似乎有好转的现象,她的心情也高兴了许多。

“夫君,如今宫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口好象堵着一块石头似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太子和另外两位皇兄见天儿的往宫里跑,给父皇端茶熬药,表现得特别孝顺,可他们一走出父皇的寝宫,整个人就变得既阴森又冷酷,那表情硬得像要吃人似的…”长平不安的模样招人疼惜。

方铮冷笑,这个时候才来扮孝子,早干嘛去了?

“宓儿,也许过不了多久,…京城可能会有巨变,你要小心,我已叮嘱了你的侍卫统领,一旦情况有变化,她们会将你送到城外的影子大营,那里相对比较安全,你乖乖的待在那里,不准乱跑,知道吗?我爹娘还有嫣然凤姐和小绿她们,我都做好了安排,你是我方家的大妇,这个时候可不能任性,明白了吗?”方铮脸色从未如此正经过。

长平一惊,神色更加不安的盯着方铮,讷讷道:“那…你呢?还有父皇和哥哥呢?”

“我?”方铮神情怔怔,随即展颜笑道:“我和他们在一起,我保护你父皇和你哥哥,相信我,他们不会有事的。”

长平白玉般的胳膊搂上方铮的脖子,小脑袋埋在他的胸膛,贪婪的呼吸着方铮身上的味道,闷闷的道:“你也不许有事!你是方家的一家之主,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放心,我怎么会有事呢?你也知道,你老公我的逃命功夫天下第一,明刀明抢拼不过人家,我还不会撒丫子跑路吗?脸面这玩意儿,我早就把它揣兜里了,向来不放在心上的…”方铮嬉皮笑脸道。

长平笑了笑,随即秀眉蹙起,望着方铮一脸担忧道:“夫君,京中的形势,难道危急到这个地步了么?为何会变成这样呀?”

方铮叹了口气,道:“因为你的那几位皇兄都不甘心只做个逍遥王爷,因为你的太子哥哥野心勃勃,要早日登基称帝,因为…人的野心和欲望,是一道永远也无法填满的深壑,为了权势和地位,他们愿意用全京城的百姓性命,甚至包括他们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来博一把,赌自己能不能坐上那张代表着九五至尊的龙椅…”

长平眨着眼,低声问道:“那…你呢?你有没有野心和欲望?别人都在争,你为何不争?”

“我?”方铮怔忪了一下,接着苦笑道:“…也许因为我太懒了吧,你知道,没做官以前,我只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少爷而已,如今就算手握大权,我也只是个混吃等死的朝廷命官,什么皇图霸业,什么天下共主,在我眼里,全不如白花花的银子搂在怀中那般实在。争位夺嫡这种事太无聊了,而且很危险,我这么年轻,怎么玩得起如此刺激的游戏?”

长平怔怔的盯着方铮半晌,终于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脸上洋溢着幸福温馨的微笑。

“夫君,你真好…我喜欢这样的夫君,不争霸,不争权,妾身只希望自己的夫君平平安安的陪在我身边,咱们平淡又快活的走完这一辈子,好吗?”

“好!顺便多赚些银子,我花不完可以带棺材里去,留着下辈子花…”

“去你的!你钻钱眼儿里去了!”长平娇嗔着捶了方铮一下:“夫君,你今日和我哥哥在商议什么事呢?弄得神神秘秘的…”

一提起这事儿,方铮的精神当即一振,忍不住得意的炫耀道:“嘿!你老公我今日法眼如炬,识破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子…”

“哦?怎么回事?快说说。”长平也来了精神。

方铮眉飞色舞道:“你哥哥看上蓬莱仙舟的一位红牌姑娘,长得挺不错,我今儿就陪他去把那姑娘赎了身,嘿,那小妞估计来路很不正,我已派人去查她了…”

方铮深深为自己犀利的眼光而自豪。

“咦?宓儿,你怎么两眼发直?你病啦?”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片刻之后。

卧房内忽然传来一声河东狮吼。

“方铮!你个混蛋!你果然去了画舫,还敢骗我!来人!拿刀来!”

“啊——夫人息怒!我错了…哎呀!夫人,粉拳轻捶就行,抄刀则大可不必…”

第二百六十六章 潜龙出海

方铮板着脸坐在影子营地的军帐内,面无表情,脸上还带着些许淤青,随便牵动面皮便疼得一阵龇牙咧嘴,看得下首的影子管事们心惊肉跳。

“呃…大人,您脸上的伤…”温森在众属下眼神的催促下,不得不硬着头皮主动询问道。

“伤?这怎么能叫伤呢?这是男人的勋章!嘶——”方铮一开口便疼得直抽抽。

“勋章?这…呵呵,勋章挂在脸上,果然很…很显眼,呵呵…”温森干笑道。

方铮傲然一笑,威严的环顾四周,沉声道:“昨日我与公主殿下…切磋武艺…”

“啊?”众人大惊。

温森好奇道:“结果如何?”

方铮目中杀气迸现,冷哼道:“哼!一共切磋了三个回合,第一回合她赢了,第二回合…她没输,第三回合嘛,那个…我想求饶,她不让…”

众人大悟,也就是说,方大人被公主殿下痛揍了三个回合,难怪,难怪…

于是众人动作一致的拱手称赞:“大人辛苦,公主殿下…威武!”

这帮蠢材!马屁根本没拍到点上!

方铮不悦的哼了一声,随即阴恻恻一笑:“是吗?很好,待会儿从温森开始,每个人都给老子绕着校场跑一百圈,跑不完的,自己进小黑屋反省去…”

“啊?大人饶命!”众人尽皆惶恐惊慌。

方铮冷笑,妈的!治不了长平,老子还治不了你们?对待老子这样的家庭暴力受害者,你们就不能给老子一点春天般的温暖,还敢嘲笑我,想死早点儿吭声。

温森挥退了叫苦连天的属下们,军帐内只剩他和方铮二人,温森走到方铮身边,压低了声音,透着欣喜道:“大人…找到了!”

方铮一楞:“找到什么了?”

温森喜不自胜的道:“…找到太子私募的那支军队了!”

“什么?”方铮睁大了眼睛,怔了一下后,当即惊得跳了起来:“真的假的?这么快就找到了?”

温森得意的笑了笑,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笑道:“大人切莫小看咱们影子的查探能力,论追查线索,找人,刺探军情,咱们影子可以算是天下最厉害的了…”

“那支军队在什么地方?”方铮急切问道。

“在京城之外的南部山林之中,离京城不过六十多里,那片山林覆盖很广,约有百里方圆,藏下一支数万人马的军队是绝无问题的…”

“打听到具体的情况了吗?”

“这个…还没有,咱们的弟兄装扮成砍柴的樵夫,在林中潜伏查探了三天,这才终于在山林中一个天然形成的壑地里发现了蛛丝马迹,他听到隐隐约约的操练声,光听声音,那支军队人马可不少,壑地附近戒备非常森严,成队的士兵来往巡逻,将他们的营地防范得密不透风,咱们的弟兄怕打草惊蛇,不敢再往前探,立马回来禀报了。”

方铮闻言又惊又喜,高兴得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查探到这个重要的情报,咱们离成功便跨了一大步。老温啊,传我的令,那个发现军队的弟兄,官升三级,赏银一千两,此次大事若成,我向皇上请功,赏他个爵位,以示嘉奖,哈哈,他这可是立了个大功啊…”

温森见那个走了狗屎运,发现太子私军的弟兄居然获如此大之殊荣,而且事后还有可能封爵,这让温森不由有些郁闷,他这个影子的二把手到现在还没爵位呢,却被属下的弟兄超上来了,温森心中难免有点不是滋味儿。

方铮望着温森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下面的兄弟立了功,我又怎会亏待你呢?老温啊,此事若成,你的功劳只会比他更大,我请皇上封你个伯爵如何?”

温森闻言大喜,忙向方铮道谢不已,接着又是一番赌咒发誓表忠心,顺带狂拍方铮的马屁,忙得不亦乐乎,方铮被拍得哈哈大笑,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大人,既已查到那支军队的具体位置,大人要不要调兵进山,将他们围剿?”一番热闹无比的拍马屁工作结束后,温森瞧着方铮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围剿?怎么围剿?”方铮摇头苦笑,“方圆百里的茂密山林,人家在那里操练已久,占尽了天时地利,拱卫京城的四军之中,哪支军队惯于山地丛林作战?大军一进山说不定便会被那太子的私军一锅给端了,再说如今那支军队的具体情况还没打听到,他们的人数多少,训练程度如何,装备是否精良,领兵的将领是谁,这些咱们都不知道,知己而不知彼,战则必败。”

“那怎么办?”温森神色颇为郁卒。

“其实也不难,咱们不敢进去,那就逼他们出来嘛,太子训练那支军队的目的,当然是有朝一日能攻进京城,逼皇上退位,总不可能让他们老死在山林之中。所以,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怎样逼太子出手,命令那支军队主动进攻,在这之前,咱们在城外调动大军,布置圈套,张开一个大大的口袋,请那支军队入瓮,太子少了这支私军,等于便是没牙的老虎,他所勾结的边军倒不足为虑了…”

温森忙向方铮拱手赞道:“大人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属下能有您这样英武不凡,器宇轩昂之上司,实在是属下三生修来的福份,属下愿为大人…”

方铮顿时眉开眼笑,深深沉醉在又一轮力道强劲的马屁狂潮之中,不能自拔。

“想办法继续刺探那支军队,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

“回去多读书,以后拍马屁的花样要推陈出新,层出不穷,辞藻要华丽,力度要强劲!随时随地给我以惊喜和舒适。”

“…是!”

※※※

皇上的寝宫内。

方铮风风火火赶了进来,人还没跨进殿门,口中已大叫道:“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

“别罗嗦了,朕都快死了,还喊万岁,真不知你们这些臣子是不是故意咒朕早死…进来吧。”皇上的声音异常虚弱。

方铮撩起官袍下摆,大步跨进了殿门。

“方大人,多日不见,一向可好?”突兀的声音在方铮的耳边响起。

方铮愕然转头,却见太子一手端着药碗,恭立在皇上的病榻之侧,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目光一片平和安详。

而病榻的另一侧,寿王正恭谨的站在皇上身边,目不斜视,两眼充满了关怀和担忧,一瞬不瞬的看着皇上。

嗬!真他妈倒霉!好死不死的,遇上这两个扮孝子的家伙。方铮在犹豫是不是该退出去,让这两位充分的同台互飙完演技后,他再进来。

“啊!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寿王殿下。”想归想,退出去肯定不合适了,于是方铮急忙施礼。

“方大人不必多礼,说来方大人乃帝婿,与我皇族同是一家人,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太子微笑道。

寿王抬起忧心忡忡的脸,向方铮点点头,勉强的笑了一下,似乎满腹心事都被皇上的病痛所牵扯住了,无暇他顾。

方铮看得头皮直发麻,这俩家伙实在太…恶心了!这副嘴脸怎么看怎么恶心,亲爹都快咽气了,你们倒比起了演技,看谁演得更像孝子,你们当皇上老糊涂了,他会不清楚?

“来人,赐座。”皇上躺在龙榻上,面色苍白,满是皱纹的脸上不时冒着汗,眉头深蹙,似乎在忍受强烈的痛苦。

寿王手执一块手巾,不时将皇上脸上的汗擦干,动作轻柔而细致。

几名宫里的御医则在大殿的角落里轻声低语,讨论着皇上的病情和下药的方子。

“两位殿下面前,哪有微臣的座位?万万不敢…”方铮赶紧躬身谦让道。

太子与寿王互视一眼,然后太子笑道:“方大人不必客气,大人此来必是向父皇面禀国事,孤正好要回府去见几位民间的神医,询问一番,看对父皇的病有没有奇效,方大人你忙吧,孤不打扰了。”

寿王见状也忙道:“父皇,前些日子,儿臣花重金购入一株千年的雪参,已成人形,极为罕见,儿臣这就回府拿来,将它献于父皇,希望对父皇的龙体有用…”

皇上没说话,无力的挥了挥手,躺在病榻上哼了两声。

太子与寿王忙躬身施礼,缓缓的退出了寝宫。

跨出殿门时,太子忽然抬起了头,不经意的看了方铮一眼,目光已变得一片阴森狠厉。随即又飞快的恢复如常,二人身影一转,很快消失在寝宫之外。

方铮被太子临走时的目光吓得头皮一麻,见二人已走远,方铮气急败坏的向皇上告状:“皇上,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太子他瞪我…”

皇上一见方铮这副小人嘴脸,气便不打一处来,苍白的面容顿时泛起几分红润,手微颤颤指着方铮,刚待开口责骂,却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方铮吓坏了,赶忙上前殷勤的抚背揉胸,嘴里还不闲着:“瞧这俩家伙把皇上您给气得,皇上,算了,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保重龙体才是最重要的…”

“你…你…你这混帐…”皇上刚憋出几个字,抬头一看方铮那张极度无辜而迷茫的脸,一阵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以他的脸皮厚度,再怎么骂他,他也不会当回事,还是省省力气,朕的余年不多,犯不着为他再折阳寿…

急促的喘息了几下,皇上闭着眼睛,看都懒得看他,呻吟道:“有什么事就说,说完了快滚!朕每次见到你,都想把你的脑袋砍了…”

方铮闻言脸色一垮,瘪着嘴,万分委屈的看着皇上,难过的道:“皇上…您怎么能这样说?…您不喜欢微臣了?”

“喜欢?哼!朕若再喜欢你,阳寿会更少,死得更…”

“皇上,微臣有很多优点…”

“闭嘴!说正事!”

“是。”

方铮抬起头,犹豫的左右望了望,见寝宫内御医,太监,宫女,站着不少人,于是狡黠的向皇上眨了眨眼。

皇上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令寝宫内所有人退出殿外,直到只剩下他和方铮二人,皇上这才虚弱的哼道:“说吧,到底有何事,需要这般鬼鬼祟祟…”

方铮堆起谄媚的笑脸,凑在皇上耳边低声道:“皇上,太子的私军…找到了!”

“私军?”皇上一楞,随即大喜,苍白的病容迅速泛起红润,呛咳道:“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具体情况如何?”

“皇上您别太激动,小心龙体…太子的私军目前驻扎在离京城不足六十里的南边山林之中,只是他们戒备森严,影子属下们担心打草惊蛇,不敢太过接近,所以那支军队的具体情况仍未探明…”

皇上沉吟道:“找到了就好,具体的情况以后再慢慢打听,不可急进,以防弄巧成拙。哼!太子果然居心叵测,看来他几年以前便已打定了逼宫的主意,暗里给自己招募训练了这样一支私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朕怎会生出心肠如此歹毒的儿子!祖宗不佑啊!”

皇上越说越痛心疾首,干枯的双手狠狠捶打着绣刻金龙的锦被。随即又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病容愈见苍白。

“皇上息怒,您要保重身子啊…”方铮急忙劝慰道。

皇上平复了情绪,叹息一声,目光满是苍凉和痛心,道:“朕老了,皇帝的位子也该交给朕的皇子了,可是…朕怎能将这大好的江山交到如此歹毒的人手里?弑父弑君之事都做得出来,这等残暴阴诈之人若即了皇帝位,等待我华朝百姓们的,将会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方铮垂首不语。

皇上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方铮,你进宫来向朕禀报此事,想必心中早已有了应对的章程吧?不要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来,让朕考虑一下。”

方铮转着眼珠子笑了笑,凑到皇上耳边悄声道:“皇上,章程倒是有一个,微臣说出来还请皇上斟酌…”

“如今京城传言四起,太子也意识到他的储君之位可能很快就要被废了,所以现在最着急的人应该是他。他正在焦急的等待时机率军逼宫,城外那支私军也许随时都会攻入京城,所以,微臣便想出一个主意,主动制造一个机会,也许能引得太子忍不住抢先动手,咱们布置一番,便能将其一举歼之…”

“什么主意?”皇上皱眉道。

方铮瞧了瞧皇上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皇上,这个主意可能需要您的配合,您的龙体…”

皇上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没将此事安排妥当之前,朕是不会死的,你先说说你的主意。”

“皇上,微臣出的这个主意,名叫‘潜龙出海’…”

“何意?”

方铮眼珠乱转,像个给皇帝出坏主意告刁状的奸佞小人一般,满脸谄媚和坏笑,凑在皇上耳边轻声低语起来…

※※※

良久,皇上皱眉盯着方铮,久久不发一语。

方铮被皇上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干笑道:“呃…皇上,微臣这主意,…莫非不好么?”

皇上摇摇头,深深地叹道:“方铮啊,论起大智慧,你远不及太子,可若论起耍小聪明,出缺德主意,太子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你满肚子阴谋诡计,实在是个…祸害啊!”

方铮越听脸色越黑,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皇上,您能不能换个词儿形容微臣?说‘阴谋诡计’多难听呐,若换成‘深谋远虑’,您这夸奖就多少有那么点儿意思了…”

皇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朕这是在夸你吗?”

“微臣就当您在夸我…”

皇上气得笑了,接着便呛咳不止。

隔了很久,方铮小心的瞧着皇上的脸色,试探问道:“皇上,您觉得微臣这主意…可行么?”

皇上闭目思索,不言不语。

方铮赶紧又补充道:“皇上,此计说到底,它只是一条被动的计策,若太子心无反意,或者惧于皇上龙威,不敢轻易涉险,此计自然不能成功,但就算它不成功,对咱们而言,也并无损失,算不得冒险,对我们来说,此计最为安全稳妥…”

方铮不自觉的挺起胸,信手捻须的模样,粗声道:“微臣一生用兵无数,所求者,非胜也,兵者,多危,微臣用兵只讲一个‘稳’字…”

皇上忍不住睁开眼,虚弱的笑骂道:“住嘴!你个黄口小儿,竟敢在朕面前自称用兵无数,还要不要脸你?”

方铮急忙低眉顺目,然后又抬眼,巴巴的望着皇上,道:“皇上,您觉得怎样?”

皇上捂嘴咳嗽几声,中气颇为不足,无力道:“姑且一试吧…”

方铮大喜。

皇上又咳了几声,道:“朕的时间不多了,这次无论如何要在死之前将此事办妥,留给新君一个完完整整,内外无忧患的江山…”

说完皇上浑浊无神的老眼忽然暴射出两道精光,冷哼道:“若太子真有逼宫之意,他很快便会知道,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什么!”

看着皇上忽然爆发出来的凛然威势,方铮心头一颤,急忙垂下头,不敢再发一语。

第二百六十七章 托孤

皇城寝宫。

皇上捂着嘴,强忍着咳嗽,正在向方铮面授机宜。

“拱卫京城的龙武,神策,神武,龙襄四军之中,龙武军的冯仇刀和龙襄军的韩大石二人应该信得过,方铮,你可执虎符和朕的亲笔调令,去他们军营调动兵马。记住,此乃机密大事,大军未动以前,万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否则大事休矣…”

“是。”

“至于城防军,你便见机行事吧,城防军副将秦重,此人若执迷不悟,一心跟附太子,你便在军营内寻机将他斩杀,夺过兵权…”

方铮浑身一颤,面色忽然变得苍白,嘴唇哆嗦道:“皇上…你开什么玩笑!在城防军的军营内斩杀秦重,很危险啊!微臣今年不满二十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脆弱得一碰就碎,这事儿您让别人干吧…”

皇上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没出息!你这些日子从国库调拨了几十万两银子,给城防军的将士们发军饷,抚恤伤亡遗属,四处邀买人心,难道这些你都白做了?放心去做便是,普通的士兵不会懂这些朝堂争斗之事,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忠于谁,如今你在城防军中声望不小,只要控制住那几名高级将领和他们的亲兵,此事便能成功。”

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方铮狐疑的盯着皇上,老头儿不会想忽悠我去送死吧?

踌躇半晌,方铮还是觉得不能信皇上的话,危险系数太高了。他决定——好好跟秦重讲道理。

有理走遍天下嘛,大家都是读过书的斯文人,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伤着了怎么办?

方铮认为自己是个和平主义者,能不动刀兵就尽量别动,甭管什么纷争分歧,若想做到完美的解决它,最高的境界就是不杀,是和平…

皇上见方铮眼珠子不停的乱转,知道这小子肯定在打什么歪主意,于是皇上冷哼道:“此事重大,关乎国祚,你可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坏了朕的大事,不然朕若死了,一定会留下遗旨,让你跟着朕殉陵!”

方铮浑身一抖,俊脸煞白道:“别呀,皇上,您得让微臣好好活下去,不然宓儿做了寡妇,您也不落忍不是?”

老头儿太狠了,居然想拉着我陪葬,做皇帝的是不是心理都这么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