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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就像个哑巴,半句话都没说。

方铮凄然叹了口气,脸色已慢慢变白,转头望向韩亦真:“亦真妹妹,绑匪这么酷,看来咱们的性命休矣,你有什么临终遗言吗?”

韩亦真将方铮奴颜婢膝的模样看在眼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听说他以前曾在千军万马中冲出京城搬兵救圣驾,民间已将方铮传说成一个年方弱冠,却有万夫不挡之勇的骁勇悍将,今日看来…

韩亦真情不自禁叹了口气,原本还抱着万一的希望,指望方铮能突发神威,打败这名大汉,带她脱离困境,如今看方铮这德性,可能性已极为渺小了。

想到这里,韩亦真不由狠狠剜了他一眼,怒道:“我的临终遗言就是不想和你死在一起,你有多远死多远!”

方铮叹了口气,张嘴刚要说话,这时,小屋的门忽然被推开,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眼前,挡住了门外皎洁的月光,显得分外诡异。

方铮二人心头一紧,凝神向那道人影看去,可惜屋内光线太暗,一时却看不清楚。

那道人影静静站在门口不动也不说话,屋内霎时被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氛所笼罩。

方铮牙齿格格打颤,睁大了眼盯着那道人影,只感觉裤裆一阵温热的湿意,渐渐在下身蔓延。屋内没点灯,漆黑的环境下忽然一道人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鬼似的,这情景搁了谁不害怕?

良久,那道人影忽然阴恻恻一笑,语气怨毒道:“方大人,方钦差,你可好啊?我终于…”

人影乍一开口,话未说完,方铮便吓得崩溃了:“啊——鬼啊——”

人影满头黑线,窒了窒,随即怒声道:“我不是鬼!”

“鬼啊——”

“我不是鬼!”

韩亦真双手反绑,却仍努力坐直了身子,望着那道人影惊呼道:“原来是你!”

※※※

方铮和韩亦真在小楼中饱受惊吓,他们却不知道,有人比他们更受惊吓。

瘦西湖畔的绿荫馆已被龙武军士兵重重包围,萧怀远和温森面色苍白的坐在行馆的椅子上,相顾失神。

方大人和韩家小姐不见了!

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爆炸,在扬州城的官场内升起了蘑菇云。

刚上任才一天的代知府古昂急得差点上吊,萧怀远这个钦差副使和温森这个贴身属下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发动衙役兵丁和侍卫在城内搜索了一整天,却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告之领着龙武军士兵在城外驻扎的冯仇刀。

冯仇刀闻报大惊,紧急下令龙武军士兵进城搜索,一时间扬州城内刀光剑影,金铁交错,百姓们刚刚走出徐寿的阴霾,现在又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萧怀远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甚至下令士兵在不伤民的前提下,可以进民宅搜查寻找,但是传来的消息却令人非常失望,方铮和韩亦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连半点线索都没有。

失神坐在行馆内,萧怀远和温森对望一眼,发现彼此的脸色都一样苍白,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开始滋生,蔓延,愈来愈强烈。

前太子谋反之前,方铮也正好被人绑票,也是不声不响便在京城失去了踪迹,先皇当时勃然大怒,满朝文武差点因方铮的失踪而受到清洗,时隔一年,今日之情形,与当时何其相似!

身在朝堂为官,萧怀远和温森比谁都明白方铮的重要性,更明白方铮失踪后,朝堂将会掀起怎样一番惊涛骇浪。

方铮深受两代帝王看重的臣子,他是先皇的女婿,也是长平公主的丈夫,更重要的是,他是皇上的布衣患难之交,感情深厚得比亲兄弟更亲,当今皇上能够即皇帝位,与方铮在背后的推动和拥从密切相关,如此重要的人物若失踪或…死了,可以想象,皇上将会如何暴怒,整个天下都会因此而动荡。

萧怀远和温森坐在行馆内,越想心里越惊悚,冷汗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滴落,萧怀远抖索着嘴唇,颤声道:“找…咱们再去找,一定要找到方大人,否则的话…”

萧怀远的话没说完,但温森明白他的意思,钦差大人不见了,身为他的副使和贴身属下,这是他们的失职,皇上暴怒之下,还会让他们好好活着吗?

温森神色显得十分苦涩,声音嘶哑道:“影子我已全部派出去了,京城那边我还压着消息,没敢往上报…不过也压不了多久,最多两日,皇上必然会知道方大人失踪的消息,届时你我二人…唉!”

叹息声中,二人的脸色愈发灰败。

一阵铁叶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冯仇刀身着铠甲,手按长剑,昂然走进行馆,见二人摇头叹息,冯仇刀不禁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们还坐着干嘛?赶紧想办法啊!”

萧怀远叹气道:“还有什么办法?人手都派出去找了,这么多人都找不到,甚至连线索都没有,怎么办?”

温森凝神思索了一下,哆嗦着嘴唇,颤声道:“是泰王!一定是泰王!”

萧怀远和冯仇刀悚然一惊,随即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行馆的花厅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冯仇刀咬了咬牙,腾的站起身,朝厅外大喝道:“来人!”

一名副将急步上前,抱拳行礼。

冯仇刀定了定神,杀意凛然道:“所有士兵全部进城,关闭城门,全城开始宵禁,另外,派出八百里快马入京禀报皇上,就说扬州不日恐将生变,并请圣旨调驻扎京城外的龙武军火速开赴扬州,快去!”

副将神情一凛,急忙应命飞奔而去。

冯仇刀转过身,朝面色苍白的萧怀远和温森抱拳道:“两位大人,事情瞒不住了,方大人失踪若真与泰王有关,泰王必然会有后招,多半是兵灾之祸,扬州乃他的封地,南濒长江之险,离京城尺寸之地,且粮谷丰足,又在百姓中声望甚高,他若起事,首取必是扬州,两位大人,扬州若失,你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寻找方大人之事便交给二位大人,本将专职守城,咱们各行其责吧!”

说完冯仇刀急步离去,行馆内萧怀远和温森互望一眼,发现彼此皆是满头冷汗淋漓,脸色灰白得可怕。

明媚的江南春光,忽然间开始战云密布,前太子叛乱的阴影刚刚在他们心头渐渐淡去,此时战争的血腥气,竟又开始慢慢浓郁,凝结…

※※※

姚湾镇的小竹楼内,泰王的身形挺拔修长,他的目光沉静得像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充满了神秘莫测的诡异意味。

黄宗跪在他面前,正凝神记下他的每一句吩咐。

“我多年前便开始募军私练,所投精力和银子已不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如今天下皆知我欲谋反,我不能再等了,若等到朝廷将大军全部集结于江南之外,严阵以待,届时我只能自取灭亡…”

“是,主上!”

“黄宗,能与朝廷大军一战的士兵,如今有多少人?”

“八万左右,他们散落于江南各府山林,湖泊小岛之上秘密训练,可堪一战。”

泰王嘴角微微一扯,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八万…当初太子也是八万人起事,再加幽州驻军五万,一共十三万余人,在方铮这个匹夫的搅和下,竟然全军覆没,我只有区区八万人,焉知胜负?”

黄宗恭声道:“主上,突厥人已答应三日后北渡黄河南下,与我军会合,他们的两万人马全都是百战的骑兵,熟识马战,江南皆是平原之地,有利于骑兵冲杀,再说突厥人历来战力强悍,两万骑兵足可挡朝廷十万大军…”

泰王微微摇头道:“将来兵锋直指京城时,或许要借重突厥人的力量,此时则大可不必,我打算先占扬州,有了固定的城池,为我等提供粮草和兵源,我们进可攻,退可守,何惧朝廷大军?至于突厥兵马,我根本没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他们的任务,就是为我拖住北边幽州,齐州的边军,不让他们南下,对我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如此,大业可成矣!”

“主上英明!”

泰王喟叹道:“当初太子为何会失败?因为他太自信了,以为一战可定乾坤,是以根本没去考虑占领一座城池长期鏖战,如此一来,便将自己陷入了绝境,前线败退,退无可守,军心涣散,士无斗志,焉能不败?”

泰王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与太子不同,未虑胜而先虑败,方可进退自如,谋国之事需作长远打算,不能寄希望于一战一役,我,要把江南变成一个绞杀朝廷大军的战场,然后,进取京城,在万万人的跪拜下,登基称帝…”

说着泰王忽然大笑起来,声如夜枭般凄厉疯狂。

“黄宗,命各地私军集零为整,朝扬州进发,准备攻城!”

第三百三十三章 舍生

“鬼啊——”方铮沉浸在惊恐中无法自拔。

静谧的夜色下,扬州城外一座小楼内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呼声,分外凄厉。

“闭嘴!我不是鬼!”

站在门外的人影不停的辩解,刻意营造的恐怖诡异气氛,被方铮破坏殆尽,此情此景,怎么看怎么像一出颇富喜剧色彩的闹剧。

最后韩亦真也实在受不了这位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的钦差大人,忍不住开口娇叱道:“你闭嘴!”

方铮这才消停下来。

韩亦真抬头,望向门口那道人影,忽然叹了口气,幽幽道:“叶世兄,你这又何苦?”

“叶世兄?”方铮一楞,“叶敏之?”

人影不经意的颤了一下,随即缓缓走进屋内,燃起火折子,点亮了屋内的一盏油灯,昏暗摇曳的灯光,衬映出一张颇为俊俏的脸庞,却正是苏州城外官道上挨过方铮打的叶家二公子,叶敏之。

此刻叶敏之的英俊面孔显得有些扭曲,望向韩亦真的目光充满了疯狂的爱慕,望向方铮时却又带着刻骨的仇恨,两种目光不停转换,很极端。

“何苦?”叶敏之痴痴望着韩亦真的俏颜,苦笑道:“我这是为情所苦啊…”

韩亦真绝色的俏面轻轻抽搐了一下,叹息道:“叶世兄,你太孟浪了,今日之举,你已将叶家满门千余口老少推向了断头台…”

叶敏之满不在乎的轻笑,斜眼瞥了瞥方铮,笑道:“是吗?因为我绑架钦差?”

韩亦真点头道:“是,钦差代表天子,不可稍有侵犯,否则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叶敏之痴痴望着韩亦真,轻声道:“可我已经做了,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方铮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古代人肉麻起来,不比琼瑶奶奶逊色啊…

瞧着叶敏之那深情款款的样子,方铮实在不忍心破坏他的表白情绪,可是…你丫不能把我扔在这儿不闻不问吧?老子是堂堂钦差大臣,逼着老子在这里看你表演蹩脚的感情戏,还有没有公德心了?

清了清嗓子,方铮干巴巴的开口道:“呃…这位叶公子,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澎湃的情绪啊…那什么,你若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把我先放了?放心,我保证一出这个门口就忘了这码子事儿,绝对不找你叶家的麻烦,因为这本来就是个误会,我和韩小姐之间清清白白,我也从没逼她爹嫁女儿给我…”

叶敏之回头看着他,目光中的深情之色极快的变成了一片怨毒,冷笑道:“方铮,方大人,你在官道指使侍卫对我百般殴打,这就罢了,可你还仗势欺人,夺人妻女,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今日岂会放你离去?”

韩亦真冷冷道:“叶世兄说话请注意分寸,你我既无父母之命,更无媒妁之言,何来‘夺妻’之说?望你莫坏了我的名节。”

方铮闻言吓得浑身一抖,颤声道:“叶…叶公子,你意欲何为?所谓夺人妻女,真的是个误会啊!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叶敏之痴痴看了韩亦真一眼,又朝方铮冷笑道:“解释就不用了,你方大人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让你说活了,我岂能信你?你打着皇帝的旗号在江南倒行逆施,你这样的狗官早该被杀了,我若杀了你,江南必有无数世家拍手称快!”

方铮脸一黑:“哎,我有那么招人恨么我?”

接着他一楞,然后便反应过来,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你…你要杀我?”

韩亦真惊道:“叶世兄,你疯了!绑架钦差已是重罪,你若谋害钦差,朝廷必不会与你叶家甘休,你今日之举可有征得叶世伯的同意?”

叶敏之冷笑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哪需征得别人同意?”

随即叶敏之望向韩亦真,目光满是痛苦和深情:“小妹,我之所为,全都是为了你,这个狗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逼迫韩世伯将你嫁予他,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你我自小相识,可谓青梅竹马,难道我对你的这番情意,你不知道么?从小我便呵护你,爱慕你,从不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任何事情!韩世伯逼你嫁给这个狗官,你心中必然是不愿意的,对不对?对不对?今日我为你杀了这狗官,以后你就不用嫁给他了,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韩家三小姐,是我叶某人的未婚妻,我们的姻缘是天注定的,谁也不能横刀夺爱!”

韩亦真听完这番告白,俏脸不由一白,侧头看了方铮一眼,然后垂下眼睑,静静道:“所以,你便派人绑架了方大人和我?因为你的这番情意?”

叶敏之大声道:“不错!绑了他又怎样?这里是江南,不是他颐指气使的京城,钦差大臣又如何?他做下无耻无德的事情,我便杀了他,善恶终有报,位高权重的钦差大臣也不能例外!”

抬起头,瞧着叶敏之愤怒得扭曲的俊脸,方铮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叶公子,你今日派人绑我们,究竟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指使?你认识泰王吗?”

叶敏之一楞,随即冷笑道:“什么泰王?我绑你当然是我自己的主意,我长大了,不管做什么事情自有担当…”

叶敏之将胸膛挺得高高的,努力摆出一副有担当的男子汉模样,英俊的脸上却还留着几许稚嫩未褪的茸毛,颇有几分滑稽的意味。

方铮明白了,整件事不过是这个不太成熟的世家子弟的报复行为,与泰王无关。他的心刚放下,随即又提得老高。

他忽然想到,不懂事的孩子,其危险程度比泰王更高。

因为他们的脑子里根本没有律法的约束,根本没有正邪之念,所言所行完全不计后果,凭着一股子年轻人的血勇之气,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有顾忌,——任何事,包括杀了他这个钦差。

换句话说,这次绑票纵然与泰王无关,可他的生命仍然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叶敏之刚才已经说过要杀了他,为的,仅仅只是一个并不算太美丽的误会…

性命一遇到危险,方铮脑子里便亮起了红灯,无数逃生脱困的计划一一在脑里闪过,又一一被自己否决,现在的处境很不妙,最不妙的是,他和韩亦真都被绑得结结实实,不管用什么高妙的法子脱困,双手被绑着是无法施行的。

心念电转间,方铮不由侧过头望向韩亦真,见她面色沉静,可目光里也多了几分忧色。

方铮叹了口气,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呀!偏偏现在他和韩亦真之间的关系辩无可辩,不管自己怎么辩解,叶敏之肯定都会认为自己在花言巧语,方铮在朝堂打滚这么久,从未给谁背过黑锅,今日第一回背黑锅,却背上一个很要命的黑锅,这可是以性命为代价呀。

他现在是真觉得冤枉透了。无端端被人栽上个仗势逼婚的罪名,而且眼看要因这条罪名而丧命,若韩亦真确然对他有意的话,这罪名背便背了,可惜的是,韩亦真那小娘们儿根本对他毫无感觉,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觉得冤枉,美人儿的芳心没得到,自己却被人害了性命,出身商贾的他左盘算右盘算,总觉得这是笔亏本的买卖。

韩亦真俏脸已变得惶然,从她对叶敏之的了解,他若说要杀了方铮,那就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恐吓,而方铮若在江南被杀,京城的皇上暴怒之下,会对江南的世家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

韩亦真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韩亦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叶世兄,你我两家乃是世交,看在数代人交好的份上,小妹今日还称你一声世兄,姻缘之事,全凭父母媒妁之言,你我为人子女,岂能自己做主?再说我从小视你为兄长,断无男女之情,世兄何以如此逼我?钦差方大人奉皇命巡视江南,你若将其杀害,当今圣上岂会放过你叶家?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杀钦差一事,迟早会被朝廷的探子得知,届时纵然你愿舍生一死,可你如何面对叶家满门千余口老少?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叶世兄,小妹言尽于此,还请世兄斟酌,思量,莫要为你叶家招惹弥天大祸。”

叶敏之闻言浑身颤了一下,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他死死盯着韩亦真那张沉静的俏脸,嘶哑着声音道:“你只当我是兄长?你只当我是兄长?”

方铮忍不住插言道:“哎,老兄,麻烦你注意一下重点行吗?她的意思是叫你别杀我,免得给你叶家惹祸…”

叶敏之指着方铮暴喝道:“你闭嘴!”

再转回头望着韩亦真时,叶敏之目光中的深情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愤恨和不甘,他怒声道:“小妹,韩亦真!我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无情,为什么?我爱慕你这么多年,你竟全然视而不见,我叶敏之哪点比这个混蛋方铮差?”

方铮缩了一下脖子,叫冤道:“哎,不关我的事啊…”

“你闭嘴!”

韩亦真紧紧抿着嘴唇,面色苍白无比,低垂着眼睑一动不动,面上半分表情皆无。

小屋内三人陷入死一般的沉默,良久,叶敏之忽然仰天狂笑几声,笑声一顿,他低下头看着韩亦真,目光已变得充满了贪婪和欲望。

“你既无情,我何必再痴情?韩亦真,今日我便拼着将来你父亲责怪,也要与你洞房,与你做真正的夫妻,届时生米成了熟饭,我便是你韩家的女婿,谁也不能反对…”

方铮闻言大惊:“喂!这个玩笑开大了吧,叶敏之,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麻烦你冷静一下,保持你的理性,克制你的兽性…”

韩亦真浑身直颤抖,俏面惨白,可她仍垂着眼睑,语气平淡道:“叶敏之,你疯了。用这种手段逼一个弱女子就范,你们叶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亏你还是世家子弟,简直辱没了你叶家的门风!你若真敢碰我分毫,今夜我必死在你面前,不信你可以试试。”

方铮急道:“别试,别试…哎,听我说,我有个很好的建议…”

“什么建议?”叶敏之双眼涨得通红,扭头问道。

“呃,你的意思是,要把我杀了,然后再把韩小姐奸了,这么理解没错吧?”

叶敏之贪婪的看了韩亦真一眼,目光散发出赤裸裸的欲望,与刚才深情款款的模样判若两人,随即他挺起胸膛大声道:“没错!”

“这个…韩小姐呢,不乐意被你奸污,我呢,更不乐意被你杀。”

沉默了一下,方铮抬眼看了看叶敏之的神色,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和韩小姐互换一下?”

叶敏之疑惑道:“什么意思?”

“如果你同意的话,你把韩小姐杀了,把我奸了,如何?”

“混蛋!”叶敏之和韩亦真异口同声骂道,骂得咬牙切齿。

方铮心里那个委屈呀,我他妈为了保你清白,都愿意主动给男人献身了,你这小娘们竟然还不领情,当老子乐意被人爆菊么?

叶敏之盯着方铮,身形摇晃了一下,忽然恨声道:“你这狗官,都是因为你,我和小妹之间才横生这么多枝节,今日我绑了你,反正已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便杀了你又如何!”

说着叶敏之忽然抬腿向方铮胸口踢去,瞧他一脚踢出,竟隐隐挟带风雷之势,竟是练过功夫的会家子,若被他踢中胸口,免不了筋断骨折,命丧当场。

事起突然,谁也没想到叶敏之会忽然发难,方铮又双手被绑,只能睁大了眼,楞楞的看着那一脚离他越来越近。

“不要!”

方铮的身子忽然被人大力的撞到一边,慌乱中隐隐见一道纤细的人影反绑着双手,挣扎着迎向叶敏之那雷霆之势的一脚。

叶敏之神色一变,可此时气力已用老,收势不及,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方铮和叶敏之都清晰的听到两声骨头断裂的喀嚓声。

定睛望去,却见韩亦真小嘴一张,吐出一口浓血,然后软软的倒下。

“韩亦真!”方铮一惊一急,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瞋目裂眦大叫道。

“小妹!”叶敏之也慌了,急忙冲到韩亦真身边欲察看伤情。

韩亦真急促的喘息着,呼吸似乎十分困难,叶敏之急忙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

方铮双手被绑,腿脚却还能动,见韩亦真的痛苦模样,想到她因救自己而遭毒手,方铮不由心头怒起,飞起一脚将叶敏之踢了个跟头,看着叶敏之狼狈的爬起身,方铮冷冷道:“叶敏之,你最好求神拜佛指望韩家小姐没事,不然的话,我方铮发誓,必要屠尽你叶家满门,而你叶敏之,老子非要亲手把你千刀万剐!”

叶敏之脸色苍白,看了看面如金纸的韩亦真一眼,忽又朝方铮冷笑道:“方铮,你自己死到临头还说大话,你有什么本事能屠尽我叶家满门?”

方铮先伏下身仔细看了看韩亦真的伤势,见她胸膛仍有起伏,只是呼吸间略有不畅之状,心下明白可能是那一脚将她的肋骨踢骨折了两根,暂时无性命之虞,顿时稍稍放心。

转过头,方铮目注叶敏之,良久方才开口,语气平淡得令人战栗。

“叶敏之,我不介意你绑我,也不介意你对我打骂,说真的,我心里没怎么怪你,毕竟你是为情所困,一个人为了爱情,做事纵是出格一些,也是可以原谅的。”

“但是,你却一脚将韩亦真踢成了重伤,这一脚,踢断了你叶家满门的生望!我不妨告诉你,若韩亦真伤重不治,或落下终身残疾,你叶家满门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困于你手还敢说这样的大话?叶敏之,你还是低估了我对朝廷的重要性。在此之前,我曾遇过不少次针对我的刺杀,所以,皇恩浩荡,除了我身边的数百名侍卫外,皇上还加派了十二名大内高手,日夜不休的在暗处保护我,现在,他们必已知道我落入你手,如果你赶得及回杭州的话,也许会发现,你杭州叶家的老宅已被朝廷大军团团围住,你若敢动我分毫,你叶家千余人头会全部落地!”

叶敏之闻言浑身一颤,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

“我…我不信…”叶敏之嘴唇哆嗦道。

方铮静静的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怜悯:“不信?你可以派人回杭州看看,或者你自己亲自回去看看,扬州离杭州并不远,昼夜之间,快马可至。你可以去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骗你…”

“叶敏之,我从来不滥杀人,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脾气执拗任性,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择手段,这些我都觉得无可厚非,可是,韩亦真为救我而身负重伤,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介意让自己的双手沾满你叶家满门的鲜血,也不会去管他们是否无辜,你犯的,本就是诛九族的死罪!叶敏之,把我这句话记在心里,你闯祸了,你为你叶家招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我的一纸手令,便能让显赫一时的杭州叶家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叶敏之,你,相信吗?”

小屋内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那盏昏暗的油灯仍在摇曳不定,寂静中,一股凛然的气势渐渐升起,凝聚,直至蔓延,这股气势厚重如山,压得叶敏之呼吸忽然间变得困难起来,感觉浑身已失去了力气,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在死死按着他的肩头,令他忍不住有一种向方铮跪拜下去的冲动。

官威,看不见,摸不着,可久居上位者却能自然而然散发出来。

叶敏之直到此刻才发现,原来他的情敌,并不止是个年轻人这么简单,此时他终于想起了方铮的另外一重身份。

他是钦差,是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重臣,是手握兵马,督察百官的权臣,更是一句话可定整个家族生死的上位者!

冷汗布满了整张俊脸,在方铮嘲讽般的目光下,叶敏之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软软坐倒在了地上。

第三百三十四章 倒戈

叶敏之跌跌撞撞跑出去了,走时将门锁住,派人守在了门口,韩亦真伤势较重,他必须进城找大夫,他倾心爱慕韩亦真,更不愿弄出人命。

方铮知道他同时想去证实一下,杭州叶家是否真如他所说,已被朝廷大军重重包围。

透过柳木窗棂,看着叶敏之慌慌张张离去的背影,方铮嘴角轻轻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绑缚方铮的绳子已被叶敏之解开,家族覆灭在即,叶敏之行事再冲动,也不敢过分得罪方铮,他年轻,冲动,血气方刚,可他却不敢拿叶家全族千余口人命去赌。

双手得闲,方铮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他逃命的次数太多了,想要逃离这座关押他和韩亦真的小楼,对他而言并非什么难事。

转念又想到韩亦真伤情颇重,方铮心头又是一沉。

走到韩亦真身边,方铮却见她双眼睁得大大的,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嘴角还沾着几点血迹,却仍朝他轻轻的笑,笑容很美,如同落日的余晖,美得凄凉。

方铮大喜,急步走到她身边蹲下:“你醒了?感觉怎样?”

韩亦真轻轻蹙了蹙眉,强忍着痛苦道:“很痛…”

看着她轻蹙的眉头,方铮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揪成了一团,眼眶中泛起几许湿润,他使劲眨眨眼,压下那股不停在胸中翻涌的感动,面上又浮起一如往常般熟悉的笑容。

“你傻呀!叶敏之明明踢的是我,你去挡个什么劲?我一大老爷们儿皮粗肉糙的,又不是抗不住…”

韩亦真喘息了几下,艰难的笑了笑:“不挡不行,我不能让他杀了你,你…你的身份很重要,你若有闪失,整个江南都将陷入动荡…”

方铮暗叹,这妮子未免也太理智了吧?刚才那危急关头,她心里想的却是江南的大局?所以才舍身救我,…真是这样吗?

方铮面容浮上古怪之色:“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才挡那一脚?如果我不是朝廷的钦差大臣呢?如果我只是个穷小子,一没钱二没权,你还会挡在我前面吗?”

韩亦真闻言,俏脸顿时浮上几分红晕,目光躲闪着望向别处,声音细若蚊讷:“我…我不知道…”

小屋内,一股莫名的情愫在二人之间纠缠,萦绕,屋内昏暗的油灯摇曳了一下,灯心轻跳,迸出两朵灯花儿,如同绽开的并蒂双莲。

方铮抬手,用袖子轻轻抹去她嘴角残留的血迹,韩亦真何曾被一个男子如此亲近对待过?她脸色羞红得快滴出血来,鬓首微偏,满不自在的躲避着方铮的亲昵动作。

韩亦真不经意间抬头,却见方铮正微笑看着她,眼中似乎多了几分与平日不一样的意味,韩亦真顿时大羞,略显慌乱的伸出皓腕,抚了抚散乱的发鬓,美目眨了两下,强自镇定道:“你方才说皇上派了十二个大内高手暗中保护你?他们…何时来救我们?”

“啊?”沉浸于柔情中的方铮闻言顿时一楞,接着干笑道:“呃…这个,你就不用等他们了,那是我忽悠叶敏之的…”

韩亦真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你是说…根本就没有大内高手?你的话是骗人的?”

方铮摸着鼻子尴尬的笑:“也不能说没有…只是我把他们派到青龙山,保护我那大着肚子的老婆去了…”

“所谓的朝廷大军包围杭州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