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里是梵阿境内。事情虽然涉及伊斯特。但根本上还是梵阿内政。她现在是伊斯特安全署地人。不适宜直接干预这件事。所以最好地办法。是让梵阿自己地神殿人员或军队插手。

村民们看着商人们远去,嘘了几声,回头望向明娜与路玛地目光已和善许多,那为首的中年人还道:“两位客人,刚才谢谢你们帮忙说话了,你们吃过午饭了吗?到村里来歇歇脚吧。”

路玛笑着说:“谢谢,刚才已经吃过了,我们还要赶路,就不打搅了。”明娜道:“其实你们不用谢我们,我只是听到他们胡说八道,才忍不住过来的。虽然外面的确有不少坏人,但并不是每个外国人都是坏的,请你们不要因为那几个人的行为,就误会我们所有外国人都是坏蛋。”

中年人微笑着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我明白了----来点水吧?我们村里的井水非常甘甜,比河水强多了。”

明娜看看路玛,笑着接受了村民们的好意,最后离开时,虽然没有留下来多吃一顿饭,却收到不少美味地水果。明娜地心情重新轻快起来。

但这种轻快没能延续多久,在接下来的半天路程里。他们一连遇上好几宗外国人欺凌梵阿平民地事件。这些人有地是商人,有的是威沙或诺嘉两国的贵族富人,因为喜欢梵阿气候怡人。特地搬来住地。梵阿禁止移民输入,他们就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度假”,有些人还在靠近蒙里的地区开办了工场,招收梵阿平民做工。

这些外国人,大多数是威沙或诺嘉人,也有少量的卡麦加人,甚至连韶南与伊斯特也有几个。随着人数的增多。他们与本地人的冲突也渐渐多起来。明娜从人们的私下议论中得知,最近连神殿都被卷进这些风波里了,梵阿国内开始有了不同地声音,认为不该继续开放国门,使本国民众受到伤害或污染。

对此路玛十分担心:“万一事情越变越糟,还很可能会影响到各国与梵阿的关系,这些商人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

明娜却觉得有些诡异,虽然大部分的冲突其实并不严重,但其中最恶劣的几件事都是不该发生的,就好象部分商人故意要在这里惹事一样。比如有某个梵阿工人。因为家人病重要请假回家,老板却宁可将那工人关起来惩罚,也不肯放他回去。结果病人去世,那工人一家和同村的人要来向他讨公道,却被他命手下打了一顿;再比如几个梵阿孩子从某个外国商人的度假别墅外走过,因为唱歌的声音大了,那个商人就要手下把孩子们抓起来,关了整整一天才放走。人家父母找上门来,还叫打手把他们打出去。

最诡异的是,这些人通通都在梵阿人找上门时,声称他们“外国人”怎么怎么样,肯来是对梵阿的恩赐,说自己跟教廷地交情有多么好,教廷绝不会因为几个平民的话,就把外国人统统赶走的。有些人还明里暗里地向梵阿人暗示自己对光明神地不屑,这极大的加深了梵阿人对外国的怨怼。

这简直就好象把自己当成是所有外国人的代表。要引起梵阿对其他国家的为满似的。据说他们还联系了所有在梵阿边境地区长住“度假”或开工场地外国人,要求对方和自己站在一起。对抗神殿,维护“外国侨民”的利益。这些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明娜与路玛商量了一番,都觉得这种情况很有问题,到了蒙里,一定要尽快把消息传回国内,询问该怎么应对才行。

到达蒙里后,他们先去了安全署在蒙里的情报站----一家皮靴店,开店的兄弟俩都是同事。他们热情地接待了明娜与路玛,听说梵阿的事后,那哥哥说:“我们早就报上去了,但还没有回音,我们也正烦恼该怎么办呢。你们不知道,现在的蒙里也不太平,三个区的人针锋相对,好几次都差点打起来。”明娜忙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由于梵阿开放国境的缘故,很多居住在威沙地有钱人都向往那里地好环境,他们没那么大本事让自己呆在梵阿“度假”,就纷纷想办法搬到临近的地方来,蒙里镇上地梵阿人居住区就成了首选。区内的居民增多,房屋不够了,只好往外扩张,这就影响了另两个区的利益,因此每隔两三天,就要到梵阿区去闹一闹。冲突激烈的时候,幸好梵阿这边有神殿的修士们劝住民众,才没酿成大祸。但最近神殿的修士们听说全都染上了怪病,无力起身,因此情报站的人都担心这几天会出事。

路玛与明娜对视一眼,前者皱眉道:“这不正常,不正常!梵阿开放国境还不到两年,就算有冲突,也没理由会激烈到这种程度!再这样下去,连国家之间的关系都会受影响的!”

“已经受影响了。”弟弟苦笑道,“现在有不少梵阿人都在议论,早知道外国人会这么邪恶,他们就不会打开国门了,现在重新封锁边境还来得及。上周局势本来和缓一些的,有个威沙商人莫名奇妙地死在自家店里,尸体旁留下了一个八角星项坠,他手下的店员说是梵阿人干的,但梵阿人又说他们没干,现在威士德那边已经发信去中央教廷质问了。”

众人越想越觉得头痛,好不容易打开的梵阿国门,如果因为这样的事而关上了,实在很遗憾,更别说这里面有那么多叫人看不明白的事。

路玛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我们再向国内报告一次吧,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另外,你们如果有相熟的修士,就跟他们说说你的疑虑,不要透露真实身份,只要让他们起疑心就好,让神殿的人多加提防。至于那些行为古怪的人,要在暗中多加留意,特别是平时跟他们来往多的人,但不要让他们发觉。”

兄弟俩齐声答应了,路玛才淡淡一笑:“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回归正题。这次我们来,是为了追查娱乐绿洲的事,你们知道它吗?”

明娜立时醒觉这才是自己到蒙里的目的,居然差点忘了,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认真地听起兄弟俩的介绍来。

娱乐绿洲在蒙里西面崛起,只有十多年时间,最初只是一个建立在小绿洲里的旅店,供过往客商落脚休息的,因为离蒙里不远,其实生意并不好。后来,渐渐地加入了酒馆、餐厅、妓院、赌场等设施,光顾的人便越来越多,名声也越来越大了,娱乐绿洲的名字就是这时候叫起来的。后来,它的老板见上门的客人都是男子,已不可能有更大的增长了,便决定在绿洲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建造另一片帐篷群,装饰得美伦美幻,加入了马戏团、游戏场、美容院等设施,专门面向女人和孩子。发展到现在,人们只要有点闲钱的,都喜欢带着一家大小去娱乐绿洲玩。男人们花天酒地过后,发现孩子能玩得开开心心,老婆也漂亮了一倍,不需要很多钱也可以尽兴,便越来越爱光顾它。

那哥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们也去过两回,的确挺好玩的。他们的老板听说是个女人,很了不起呢,叫什么…紫雅夫人。”

“紫雅夫人?”明娜愣了愣,迅速从脑海里找到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她怎么会忘了呢?明明曾经听爷爷提过,紫雅建立了娱乐绿洲的。

“你认识?”路玛问,“对了,你在娱乐绿洲呆过些时候,是那时候认识的吗?”

明娜摇摇头:“我没见过她,不过听人说起过。”顿了顿,“她曾经是我爷…曾经是萧伯爵的情妇。”

第三卷 黑暗中的行者 一百零一、援军(上)

路玛有些吃惊,但兄弟俩肯定了这个消息:“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据说紫雅夫人开娱乐绿洲的资金就是萧伯爵给的,当年萧伯爵死讯传来时,她还曾经停业过几天,在自己的帐篷里挂黑纱呢,到现在也没取下来。不过这个女人不简单,她跟蒙里几个地下势力首领都有暧昧关系,听说威士德的两个老大也是她的入幕之宾,当然,这都是传闻,没人知道是真是假。”

路玛小心地看明娜的反应,但明娜却没太放在心上。她当年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听说对方有情人了,爷爷都没在意,她何必多管闲事?不过…爷爷根本就没死,这件事安全署早就宣扬出去了,这位紫雅夫人干嘛还挂黑纱?而且她又跟那么多男人关系亲密…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转头去看路玛:“现在怎么办?要查她跟那件事和那个人有没有关系,要怎么查?”

皮靴店兄弟俩不清楚“那件事和那个人”指的是什么,但都谨守安全署原则,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路玛想了想:“不能直接去问她吗?如果说她跟萧伯爵有那么一段过去,也许她愿意帮助我们呢?”尤其是还有明娜这个萧伯爵的孙女在。这句话他没说出来,但看向明娜的目光显然暗示了这一点。

明娜踌躇了:“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们还没弄清楚她跟埃斯帕罗到底有什么关系,如果她是站在敌人那边的,我们不就自曝身份了吗?”而且,面对爷爷过去的情妇,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这倒也是…”路玛沉吟。人心难测,当年赫达家的小姐爱上萧伯爵,前代赫达公爵不也把萧伯爵当成是爱婿人选。赞赏有加吗?可现在两家却是仇人。谁也不能保证萧伯爵曾经的情妇是否还念旧情。他转头去问兄弟俩:“有办法混进娱乐绿洲吗?最好是接近紫雅夫人的位置。”

“这恐怕有点困难。”哥哥道,“那里的守卫森严,客人无法接近紫雅夫人的住处。而现在他们急需招地人。都是歌女舞女或年轻的男女侍从,这些人也无法接近她的帐篷。她身边地仆人大多数是服侍了十年以上的,连给她洗衣裳扫地的仆人都要查过上三代和所有旁系血亲,确认可靠以后,才获得聘用。我们曾经有同事试过混进去,结果在第一关就被赶出来了。”

“那男女侍从也不行吗?”路玛急问,顺便看了明娜一眼。明娜挑挑眉,有些不好的预感。

“男女侍从说得好听,其实跟歌女舞女一样,都是玩物,没必要牺牲我们自己人。”那弟弟说。

明娜用凶狠的眼神盯着路玛,她才不要做这种事呢!

路玛讪讪地收回目光。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不能以这种方式混进去。他们只好在娱乐绿洲地外围盯梢。寻找潜入地漏洞。但盯了两天。他们也只能潜入游乐区徘徊而已。要接近主帐篷区。根本不可能。这里地守卫里三层外三层。出乎意料地森严。明娜与路玛假扮成来度假地父子俩。在绿洲里四处游荡。稍一靠近敏感地区域。就有人“礼貌”地请他们离开。

试了两三次。怕打草惊蛇。他们只好暂时放弃了。明娜靠在水池边地树干上。远远看着大门口处进出地马车。不由得发起愁来:“不能再等下去了。这里地消费不便宜。我们手里没什么钱了。”左右望望:“你说这里为什么就那么多人来呢?比我上次来时热闹多了。马车地数量差不多是那时候地五倍!”

“现在搬到蒙里地人多了。来地人自然多了。这个女人地确不简单哪!”路玛叹了一声。心里还加上一句:不愧是萧伯爵地女人。他瞄了明娜一眼。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忽然。他地手臂被明娜猛地抓住了。他有些心虚:“你…你抓我干什么?”

“埃斯帕罗!是埃斯帕罗!”明娜示意他去看停在娱乐绿洲大门口地一辆马车。车上正有一个人来走下来。模样有七八分眼熟。旁边跟着十五六个护卫。穿着清一色地白细布制服。她听皮靴店兄弟俩提过。那是娱乐绿洲护卫们地统一服装。

路玛仔细一看。果然认出那是埃斯帕罗•赫达。猛拍大腿:“他果然到这里来了!好。我们一定不会让他再逃了!哎哟!”他忽然低叫一声。手臂上地肉被明娜拧得怪疼地:“小心点儿。我是老人家。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皮粗。”

明娜没理会他的调侃,她双眼发亮:“我想到了,还有一个可以混进去地办法!”

半日后,皮靴店后屋里,路玛和情报站的兄弟俩看着新换上一身剑士服的明娜,以及她腰间横跨的一把弯刀,啧啧称赞:“不错嘛,挺精神,就是瘦小了些。”路玛还补充一句:“如果你是黑发黑眼,再高大健壮那么一点儿,还真有几分象萧伯爵。”

明娜抬抬下巴:“那当然!”她可是爷爷的亲孙女!

不知内情的兄弟俩有些摸不着头脑,明娜忙收敛了得意,认真地问:“如果我穿成这个样子去应聘护卫,能行吗?”

“可是新招的护卫只能守外围…”弟弟说出自己的担心,路玛却摇摇头:“未必,这身衣服…跟萧伯爵常穿的款式很象啊?如果能让紫雅夫人看见你,还是很有可能进入内部地。”

明娜笑了,这件衣服本来就是爷爷地,她都放进储物手镯里了,而且,为免那位夫人疑心她是故意扮成这个样子的,还特地改了几样特征明显地配件,比如口袋、腰带等等,换成常见的式样,看上去跟普通的剑士差别不大,这样去面试。应该没问题吧?她对自己的身手相当有信

路玛绕着她走了一圈,不停地点头:“不错,真不错。虽然外表看起来不怎么强,但只要你一出手,那些普通护卫怎么会是你的对手?你剑法好,人又不高大,只要进去了,多半不会被安排到外围去的----那些人都是清一色地壮汉----只要安排到接近主帐的位置,不管能不能见到紫雅夫人。要查到埃斯帕罗的行踪都不难。唔,唔,很不错,就这么办吧!”

靴店地哥哥又问:“那他要怎么去应聘呢?那里招的护卫,全都是威士德或蒙里的大佬们推荐过来的人,我们跟那些人很少交道,不可能拜托他们办这种秘密的事。如果找不到推荐人,又没法报名!”

路玛想想的确是,又陷入了苦思,明娜却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或许。我们可以找弗里多尔夫帮忙。”是转换场景的分割线三年不见地“弗里多尔夫”,仍旧是那个样子,不过看得出是重新装璜过的。吧台与桌椅都换了更好的材料。店内仍是光线昏暗,带着香味的烟雾越发浓厚,来往穿梭的女侍们仍旧打扮得花枝招展,身穿暴露的薄纱衣裙,但靠得近了,可以看出她们都不再青春可人。脸上化着浓妆,神色憔悴,皮肤也失去了年轻的光泽,有些人还瘦得可怕。店里多了不少男侍应,有少年也有中年,穿着清一色的灰蓝布衣。

时间尚早,店里客人不多,

酒吧正中的位置上传来一阵喧哗,明娜闻声望去。见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吆喝着两三个穿灰蓝布衣地男子。要他们陪着打牌赌钱。那几个显然是店员的年轻人,虽然神色间显得很不情愿。但还是赌了。不一会儿有个青年赢了,那壮汉却耍赖不认,一把抹掉纸牌,又要重新赌,等到他终于赢了别人时,便逼着少年们拿出钱来。

壮汉得意地数着钱,还搂着身旁的女人亲了几口。女人媚笑着奉承了几句,背过脸却满面阴霾。明娜认得她是当年地“王牌”纱纱,想不到至今还在这里工作。

店后走出一个穿灰蓝布衣的中年男人,身上比其他店员多了一件马甲。他看到壮汉嚣张的样子,再瞥了一眼忿忿不平的店员们,以及周围因为壮汉发出的噪音而皱眉的客人,忙上前伸手按住壮汉拿着地纸牌:“信已经写好了,你快点带回去吧。”

壮汉不满地叫嚷:“干什么干什么?!我拿了副好牌,马上就能赢了,怎么?要玩手段吗?!”看到跟他玩牌的店员们飞快地洗牌,他更加愤怒了:“一封信要写那么久!根本就是在浪费大爷我的时间!现在还要拦着我发财吗?!”

“如果你再拖着不肯走,耽误了紫雅夫人的正经事,恐怕就一辈子发不了财了。”中年人淡淡地道。

壮汉脸色一变,夺下他手中的信,对几个青年放下狠话:“这次的钱先欠着!我下次就来收!”便骂骂咧咧地走了。

几个年轻店员立时聚在中年人身边:“他太过分了,这也叫玩牌吗?!”“一点赌品都没有,怪不得没人肯跟他玩呢!”“每次都把我们当作冤大头,还不如去抢钱!”

中年人叹道:“我也没办法,他是紫雅夫人身边的护卫,连老板都要让他几分,我们得罪不起,忍忍吧,我会告诉老板,请他补偿你们的。”

店员们情绪平复了些,但还是忍不住说起那个壮汉的种种丑行。明娜在一旁听着,若有所思。中年人安抚着一众后辈,回头看见明娜,忙上前笑着招呼道:“您好,客人,请问您要些什么?”

“我要见弗里多。”明娜转头看他,“有很重要地事。”

中年人顿了顿,又再微笑道:“老板现在不在店里,我们也不知道他几时会回来,要不您把事情告诉我吧,我会向他转告地。”

明娜盯了对方几眼,见他不为所动,笑道:“弗里多曾经教导过我,说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我是个好学生,所以…我不相信你的话。”她板起脸,试着放出一点杀气:“我----要---见----弗里多!”语气淡淡地,却带了丝威胁。

中年人的脸色有些苍白,无法置信地看了明娜几眼,匆匆到店后去了。明娜随意打量着店里的陈设,见纱纱扭着腰走过来,不等她说话,便朝她摆摆手:“不用过来了,我对你没兴趣。”纱纱脸色一黑,冷哼一声走人。

不一会儿,那中年人就来请明娜到屋后去,仍旧是那间小卧室,但有些家俱换成了繁复华丽的式样,与屋中的摆设格格不

弗里多坐在窗边的旧桌子旁看书,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黑绸袍子,人象过去一样苍白、纤细,但唇上的两撇胡子大大增强了他的阳刚气,使得他的气质不再显得阴柔。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看看明娜,又重新将目光放回书中,懒懒地问:“阁下是谁?我似乎并不认识你?”

明娜笑道:“弗里多,你当然认识我,我是明娜,现在长大了。”

弗里多猛一抬头,眼睛睁得老大:“什…你…你明明是男的!”不过仔细看看,的确很象当年那个小女孩…

“我是女孩子,不过现在变成男的了。”明娜轻快地跳到旁边坐下,“这是秘密,别告诉人哦。”她朝他眨眨眼,见他一脸震惊的样子,好笑地把当年两人相处时的事说了几件,才让他相信,自己的确就是明娜•萧--卡多。

小女孩变成了少年,弗里多忍不住多看明娜几眼。明娜也不在乎地任他看,却嫌弃地瞄了瞄自己坐的椅子:“这是哪里来的?不象是你会用的东西。”

“别人送的…”弗里多轻轻带过,没有细说,两眼紧紧盯着明娜,“你家的事我听说了,你失踪了几年,你爸爸又惹上官司,听说受了很重的伤?还有,萧伯爵他…”

“爷爷没死!”明娜老是要对人说这句话,都有些烦了,“为什么人人都不相信呢?反正我知道他没死,只是回了家乡,迟早还会回来的。至于我爸爸,他已经没事了。”她笑着看了弗里多一眼:“我失踪那几年其实是被奴隶贩子拐卖了,就卖在威沙,逃走时我还来找过你呢,可惜那时候你不在,这里又换了老板。”

“找我?”弗里多直起身体,“为什么?”

明娜有些不解:“当时你是离我最近的朋友啊,我有困难,当然要来找你。”

弗里多撇开头:“你刚才还说不会轻易相信人呢,看来你没什么长进。”他重新又变得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地问:“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明娜凑过头去小声说:“你认识紫雅夫人对不对?能不能推荐我去当娱乐绿洲的护卫?当然是要隐瞒我真实身份的。”

弗里多一下子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明娜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向他隐瞒:“你知道我们家的事,也应该知道赫达家吧?”

“当然知道,害你父亲的人,听说现在已经败落了,家族里除了女人和孩子,都进了监狱。”弗里多挑挑眉,“怎么?你们要赶尽杀绝?可这跟紫雅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明娜皱皱眉:“弗里多,你的语气好奇怪。”

第三卷 黑暗中的行者 一百零二、援军(下)

弗里多不自在地转过头:“有什么好奇怪的?!”

明娜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便道:“他们家的大儿子埃斯帕罗,就是害我爸爸受重伤的元凶!他居然逃出来了!我怎么能放过他?!所以一路追过来,亲眼看到他进了娱乐绿洲。”

弗里多闻言吃了一惊:“真的?!这事…紫雅应该不知道才对,以赫达家和萧伯爵的恩怨,她不可能在自己的地方接待伯爵的仇人!”

这回轮到明娜吃惊了:“为什么这么说?”

“她这几年一直以萧伯爵的遗孀自居,把所有得罪过伯爵的人都当成了仇人,做事风格也改变了很多。赫达家在这边原本也有些产业的,被她逼得无法经营下去,都关闭了。如果她知道那是赫达家的长子,没叫人砍他几刀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会请他来作客?”

明娜沉吟片刻,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把事情向她坦白。我老实告诉你,埃斯帕罗背后有一股势力,那股势力跟紫雅夫人关系密切,我只想查出埃斯帕罗背后的人,再把他抓回去,不希望惊动别人。”

弗里多靠向椅背,一脸闲适:“哦?所以你要我推荐你进娱乐绿洲,想趁机调查?我告诉你,推荐人可不是随便当的,如果你出了问题,我是要负责任的。明明知道你去那里有别的企图,我为什么还要帮你呢?紫雅夫人是我地盟友。而你…甚至还不算是我的朋友,现在萧伯爵不在了,我没必要怕你。”

明娜眨眨眼,心中明白这个朋友闹起别扭也是很麻烦的,想让他答应自己的请求。除了把事实和盘托出外,还要耍点手段。眼珠子一转,她笑了笑:“弗里多。你说紫雅夫人是你的盟友,真地吗?为什么我会觉得…你更象是她的仆人呢?”

弗里多沉下脸来:“说话小心点儿,你不是孩子了!”

“就因为我不再是孩子了,所以很多事,我都能看明白。”明娜伸展了一下手脚,漫不经心地道,“刚才在外面,我看到一个男人对你的店员很不礼貌。听说他是紫雅夫人地护卫?连你也要让他几分?可看他的样子。又是被派来送信的的,不象是受重视的手下,但他就敢对你店里的人大呼小叫,还埋怨你写信写得久,不管怎么看,都没把你放在眼里。紫雅夫人派这种人送信给你,真的有把你当成是真正的盟友吗?”

弗里多越听脸色越难看,但没有否认,明娜见状便再加把火:“我看到你店里重新整修过。比以前漂亮了,店员也多了很多,可陪酒地女侍怎么年纪都大了?我以前来时,明明记得你这里地姑娘都年轻漂亮,即使是白天,也有很多客人来。现在都是晚上了,外面还只坐了四五桌人,一点都不象以前那么热闹。可我这两天刚去过娱乐绿洲,那里的酒吧生意就很好。听说很多女侍都是从蒙里挖过去的。酒保还兼做情报生意,这不是你的老本行吗?紫雅夫人这样做不太厚道吧?”

“够了!”弗里多喝止了她。“明娜。你以前是个纯洁善良地孩子。这种话不是你该说地!”

明娜猛冲到他面前:“什么叫不该说?弗里多。你又聪明又能干。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你更博学地人。可那些人都瞧不起你。不知道你地珍贵之处。我是你地朋友。为你鸣不平。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弗里多死盯着明娜。狠狠地道:“朋友?如果你还是个孩子。我或许会相信。可刚才这些话。你根本就是要故意挑拨吧?为了达到你地目地。不惜耍心机用手段吗?你这样做。也敢说是我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