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密会的对象除了官员,还有宫中的女侍,除了一个年纪大点的以外。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孩都跟他动作亲密。似乎有着暧昧关系。他见这几个女人,是分开不同时间段的。敏特不认识另两人,却认得其中一个曾在国王身边出现过。

这名女侍大概是专门在餐厅服侍地。盖尔二世因为长期病重。很少在房间以外地地方用餐。只有前几天两个有名望地大臣来见他。他专门留他们吃饭。敏特送药去地时候。才看到这名女侍在他身边倒茶。

敏特挨在窗边。冷眼看着花丛中与美人调情地劳勒王子。不明白这种长相虽然不错却一脸狡猾地男人有什么好吸引人地。连杰达都长得比他顺眼。但那名女侍却一脸娇羞地坐在劳勒大腿上。时而苦恼。时而吃惊。时而犹豫。但最终还是软在他怀中。

就在当天晚上。那名侍女将御厨精心烹制地一碗鱼汤送到了盖尔二世面前。敏特毫不意外地发现汤里添加了某种不明成分。他以鱼肉不新鲜。喝下去对国王身体不利为由。阻止盖尔二世喝下这碗汤(同时从御厨那里收获了几枚白眼)。另一方面。他也暗示了宫廷总管。让对方更细心地检查国王地饮食。而那名女侍。则在第二天被调离原来地岗位。到王太后宫中去了。

鱼汤里地药物。他事后检查过。是一种慢性毒药。任何人一旦服下。就会在十二小时之后。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敏特这时才开始注意起劳勒王子这个人。以前他总是把注意力放在马里奥亲王身上。把这位王子当成是纨绔子弟一流地人物。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太大意了。

劳勒身上挂着王子地封号。虽然没有被正式立为王储。但在很多人眼中。已经和王储没有差别。如果在现阶段。国王盖尔二世病重不愈地话。王位继承权十有八九会落在他身上。杰达虽然也有很多人支持。但碍于王太后地存在。登位地可能性不大。

而如果是马里奥亲王夺下王位,那么,身为他长子而非独子的劳勒,即使仍然是王位继承人,还是显得不太安稳。马里奥身体健康,至少还有二三十年好活,劳勒是否有耐心,再继续等上那么多年呢?

在这种情况下。劳勒有自己的私心,就不是什么奇怪地事了。敏特也曾怀疑过,他这么做,究竟是听从他父亲地意愿,还是自作主张?但马里奥亲王每次来看兄长,虽然总爱自说自话。表现得十分霸道,却从未跟盖尔二世有过什么大争吵,兄弟俩感情似乎还不错。那么,对伯父下毒,应该是劳勒自己的想法吧?

不管怎么样,敏特已经下定决心,要保护好盖尔二世地安全了。相处久了,他发现自己挺喜欢这个矮个子小老头,对方的温和、睿智与博学。都让他十分佩服,有时候他还忍不住烦恼:为什么盖尔二世会是诺嘉地国王呢?不过有这么一个国王在,至少比马里奥亲王那种好战的人占着王位强多了。

敏特开始在给盖尔二世配的药里。加重镇静的成分。最近这个国王光顾着处理政事,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了,希望借助魔药的力量,让他能多休息一会儿吧。

门口传来敲门声,敏特过去打开门,见是一名卫兵:“杰达公爵阁下带来了一位客人,说是来找您的,现在正在陛下那儿呢,叫您快点过去。”

找他地?敏特顿了顿。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忙压下心中的喜意,将配好的药倒进高脚玻璃杯里,拿到国王的房间。

杰达正陪盖尔二世坐着,与一个肥头大耳的陌生男子相谈甚欢。那人长着圆圆的脸,肥胖的身材,穿的是典型的韶南富人服饰,人人见了,都会认为他是个商人。而盖尔二世与他地对话,也证实了这一点:“…今年收成怎么样?我听说好几个地方都是大丰收呢。”

“您说得没错,我们北部的人已经可以看到秋天的丰收了,听说南方比我们还要好,他们已经准备收割了,还可以种第二季粮食,一年下来,总量比我们要多两倍呢!今年地年景真的很不错,我们做生意的也比往年赚得多。”

“我听说韶南到处都是河海湖泊。从来不担心闹旱灾。但也有一些地方是河流少的吧?那些地方都出产什么样的粮食?”

“这个嘛…”男子歪着头想了想,“在韶南。很难找到没有河流湖泊的地方,如果真的没有,那块地也不适合耕种了。如果陛下想知道这个,还不如去问伊斯特的人,那里北方也少河,粮食倒是不少,不过我没吃过他们种的玉米和麦子,听说不如圆米好吃,价格倒是很低贱,我们从来不贩卖这个。”

盖尔二世沉吟片刻,又问:“你知道…什么地方能买到玉米和麦子地种子…”

这时杰达发现敏特走进来了,便笑道:“你来了?看看这一位,认不认得是谁?”

敏特的确不认得,但从对方腰带上绑的那个别致的绳结,他立刻就意识到那是什么人,笑道:“原来是您,胖了很多,我差点没认出来。”

那男子笑骂:“你这臭小子,长得胖怎么了?证明我胃口好!你小子突然跑到这里来,家里知道都闹翻天了,你爸爸妈妈都快吓死了,说你怎么就敢这么大胆!”

敏特笑笑,瞄了面带微笑的盖尔二世和杰达几眼,便问:“家里可有什么口信带来?老爷子知道了怎么说?”

“老爷子骂呢,不过也说你有胆量。这是个好机会,如果你能做出点成绩来,他也觉得开心,但最重要是保重自己。要是发展得不顺利,还是回家去吧,老爷子说,最重要的是人平安。”

这话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敏特已经领悟到其中的意思,心中微微有些感动,他郑重对男子道:“请告诉他们,让他们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喂喂。”杰达在旁边笑着插嘴了,“别当着陛下和我的面说这种话啊。”

“您当初不也是当着管家地面拉拢我吗?这大概算是报应吧?”敏特现在已经跟盖尔二世身边的人混熟了,也敢开开杰达的玩笑。

杰达哑然失笑,盖尔乐呵呵地看着,完全不插嘴。

男子眼珠子一转,便对敏特道:“家里有封信来,在公爵阁下那里呢,还有,你要的东西,我也带来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长的水晶瓶来:“小心点儿,索伦先生说了,这是他用最后的材料配制的,只有这么多了。你要是收集到珍贵的材料,记得还给他才好。”

敏特满脸惊喜,忙小心接过,打开盖子闻了闻,正是他需要的那种:“谢谢您了,回去替我好好谢谢他,请他放心,我会把收集到地好材料给他送去地。”

杰达有些好奇:“那是什么?”敏特神秘地笑笑:“等会儿再告诉你。”杰达只好不再问了,掏出信给他。敏特扫过信封口处,微微一笑,揣进怀里。

男子不久就告辞离开了,他这次来,是打着敏特旧雇主手下的名号来地,表面上,是想借敏特与杰达这一层关系,达成长期合作协议,把粮食卖到诺嘉来。而盖尔二世与杰达正为粮食烦恼,自然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了,只是在运输方式上,还要进一步商谈,这件事,盖尔二世就交给可以信任的大臣办了。

男子一走,杰达就抓住敏特追问:“那瓶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人根本没告诉我,还带了这么一个瓶子来!”

敏特轻轻挥开他的手,淡淡地道:“我以前说起一般的毒没法伤害到我时,你不是很羡慕吗?我是因为小时候喝过药,才不会中毒,就是这个东西。”

杰达眼中一亮:“你是说…”

“这是改良过的配方,比我喝的那种好一点儿,喝下去,人会昏睡上一整天,然后就能见效了。这是两人份的,如果你不信,可以找人试一试,不过最好别太浪费了,这种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配出来的。还有,不要告诉别人有这个东西。”

杰达摒住气息,小心接过水晶瓶,迅速看了盖尔二世一眼,后者脸上也满是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你真的要把这瓶药给我吗?你有什么愿望?”

敏特看了看他们两人,忽然笑了:“如果说我没有要求,陛下与阁下一定不会相信吧?其实很简单,我既然已经凭这个本事走到这一步,如果能成为宫廷御用魔药师,那一定是了不起的荣誉。我的老师,就是刚才提到的索伦先生,他是位脾气耿直的人,他年轻时的同学成为韶南宫廷御用魔药师,他却只能待在学院里教小孩,心里一直很不服气。如果我能坐上这个位子,那他就成了宫廷御用魔药师的老师了,想必一定会很开心吧?”

盖尔二世与杰达对视一眼,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只是因为敏特年纪太轻,在一帮御用老头子当中太过显眼,正式的任命要等他成年后才能发下来。敏特也很爽快地应了,同时要求,在那位“叔叔”回家前,再见他一面,并将回信和国王赏赐的财物托他带回给家人。

那瓶神奇的药让杰达抛开了对“敏特”的怀疑,心里还十分惭愧,他没有犹豫地答应了这个请求。而敏特,在回到房间后,打开那封已被人看过的信,从字里行间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时,微微笑了。

第四卷 光与暗的交锋 一百二十一、各方的地下活动(中)

盖尔二世与杰达商量过后,由后者从那瓶药水中取出一部分,找人试过了,证实里面没毒,而且对一些轻微的毒素,有一定的抵制作用。

盖尔二世很高兴,决定尽快服用瓶中的药物,但对于服用者会昏睡一整天这点,他有点顾虑:“万一被人发现,恐怕会造成骚乱吧?现在局势越来越不稳定,别让风声传出去才好。在这一天里,事情就交给你了,孩子,千万别让外面的人知道,也别让王太后发现了,就当作是我累了,要休息一天吧,只要熬过这一天,以后就好了。”

杰达郑重答应下来:“请您放心,我会一整天都守在这里,绝不让任何人进入您的房间!”

盖尔二世微笑着点点头:“好,等我醒来后,如果药效真的不错,剩下的那一半,就献给王太后吧,由你去献,免得她总是怀疑你。”

杰达低下了头,他知道盖尔二世指的是什么。当年的政变中,他的一位亲叔叔曾经被指控对王太后下毒,让马里奥亲王秘密处死了,王太后因此对他这一脉的人更不待见。他还能凭借盖尔二世的赏识进出宫廷,参与政事,但另一位存活下来的叔叔,现在却只能躺在自己那衰败城堡的房间中,忍受着半软禁的病号生涯。

但是…说实话,他很不情愿将药水献出去,那位王太后,实在太过偏爱劳勒王子了,明知道这个孙子做了很多令人发指的坏事,她仍毫无原则地纵容,甚至还阻拦盖尔二世教训侄儿。如果说十年前的劳勒是个有些骄纵任性但还算聪明伶俐的好青年,那现在的他,已经从内心到外表都腐烂了。有这么一个王子在,是诺嘉王国的耻辱!

而且,王太后的娘家,原本只是普通贵族。但现在跟马里奥亲王关系密切,已成为北方一霸,听说还在领地私养军队,大半个北方领土的经济动脉都掌握在他们手中。王太后的弟弟和侄儿,不但硬行抢夺商人的店铺和平民地财产,伸手干涉当地驻军事务。连爵位比他们低的贵族,都受他们欺辱。已经有不少人到都城来告过状了,都被劳勒王子派人压了下去,当中不知有多少人被沉入了诺蒙卡湖。继续让他们为非作歹下去,这个国家就没救了!

因此杰达犹豫片刻,便道:“之前拿了一半药水去叫人试,现在已经不足两人份,您服用完后,剩下的不够一剂吧?那王太后服用过后。效果会不会打折扣?我听敏特说,这个药每个人一辈子只能服用一次,再服用就没效了。还不如问问他,配这个药需要什么材料,我们想办法收集齐全,托他老师配一剂,再献给王太后喝,不是更好吗?盖尔想了想,笑咪咪地道:“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好了,剩下的药水就交给你吧。”杰达看着叔叔的笑,不知怎地觉得他好象看透了自己的心思。稍稍有些脸红地低下头,含糊应了。

当他找到敏特时,敏特正在清点刚刚送到的魔药材料,听买药的人回报:“其他材料都能买到,只有一种叫东方二十籽草的,几乎所有材料店的人都不知道,后来找到一家大材料行,他们说刚刚卖光了,要等几天。我见您名单中标记着这种材料非常重要。就在那里等了三天,才买回来了。您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敏特一眼扫过,满意地笑着说:“很齐全,辛苦了。”抬头看看进门来的杰达:“怎么?有事?”

杰达挥手让那两人下去,坐下看着堆满了大半个屋子的材料,有些发呆:“需要那么多吗?”

“你就别管了。谁说买回来就一定是陛下用地?你和谢德用地止血药解毒剂什么地。都要靠这些材料呢。”

杰达轻咳一声:“说起解毒剂。陛下想问问你老师配地那种药…都要什么材料?我们想配一剂给王太后。”

“我不是给了两人份地吗?”

“这个…因为找人试过药…现在不够了。”

敏特抬头望望杰达。忽然叹气道:“你怎么不早说?我那位伯父今早刚离开呢。如果他现在还在。就可以托他带信给我老师了。而且现在又有那么多材料。有了这些。只差十几种最珍贵地药材。就可以凑齐了。不过。那些药材很不好找。”

“不好找就慢慢找吧。”杰达微笑道。“最重要地是。一定要用最好地材料才行。这可是要献给王太后地。”

敏特挑挑眉,看着杰达一脸真诚的表情,稍一思索,便笑了:“明白,放心吧。”

盖尔二世决定好了服药的日期。为了避免麻烦,他特地挑选了马里奥亲王出城巡视军营那日,到时亲王会离开两天时间,而劳勒王子则因为妻子生日将至,家中要举行宴会,暂时不会进宫。如果有紧急政务,则由杰达处理,其他事务一律退后。他长年生病,最近也有些累了,休息时间长一点,应该不会惹人怀疑。

到了那天,盖尔二世上午送走弟弟,又处理完手头上的大小政事,吃过饭,就以劳累过度,需要休息为由,吩咐宫廷总管,不许任何人打搅。为了以防万一,他安排最信任地一位宫廷医师和敏特一起到旁边的房间等候。当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以后,他服了药水,然后便昏睡过去。

时间一分分、一秒秒地流逝,盖尔二世发出轻微的鼾声,睡得极熟。杰达和宫廷总管打开一条门缝看了看,便关上了门,总管忽然哭了起来:“陛下都多长时间没睡得这么好了…”

“嘘!”杰达制止了他的哭声,拉着他走远几步,“沉稳点儿!才过去几个小时而已,哭什么?!”

总管忙掏出手帕擦擦脸,恭敬地行了个礼:“失礼了,我去看看其他地方安排得怎么样。”然后快步退下。杰达呼了口气,走到旁边的候见室里,见敏特正在看书,而那位医师。早已在角落里打起了瞌睡,便笑着走到前者身边,小声问:“在看什么?”

敏特合起书本:“一些贵国的风土人情,我随手从书架上拿的,陛下怎么样了?”

“睡得很熟。”杰达看了看天色,“快天黑了。他会不会觉得饿?”

“现在不能叫醒他,明天叫人多准备点容易消化的食物吧,他一起来就会饿的。”敏特站起身,“我过去看看,你也别老是待在这里,去办公吧,免得惹人怀疑。”

杰达笑着点头,走了出去,没留意到敏特手上地两本书略一晃动。就消失了。

吃过晚饭,杰达将公文稍稍整理了一下,伸个懒腰。便走回国王寝宫去,见敏特与宫廷总管正在小声说话,一看到他,便比了个一切顺利的手势。他松了口气,笑着上前正要说话,却忽然听见“轰隆”一声,似乎是从东南方向传来,脚上的建筑物震动了一下,周围传来女子地尖叫声。

“发生什么事?!”杰达又惊又怒。敏特飞快地跑到窗边。向东南方看去,隐隐看到山上有光:“你们城外东南山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怎么好象起火了?”

杰达脸色一沉,跑到他身边看向窗外,暗暗咒骂一声,便迅速跑了出去。过了一个小时,他才回来道:“没事了,只是意外而已。”人却摊倒在椅子上,似乎很累。

敏特面上笑笑,没有追问。心中却暗自警惕,下决心要弄明白山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窗外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王宫前方发生了什么事,但隔得远,听不清楚。杰达低低哀叫一声:“又怎么了?!”敏特看了宫廷总管一眼,后者又看了门外的侍从一眼,那侍从就飞快地跑出去打听了,不久回来报告说:“是劳勒王子带了人要进宫门,说是今晚城外发生了意外。他怕王太后受惊。特地来陪伴安慰。守宫门的人说未得到允许,不能让他进来。所以吵起来了。”

“那家伙!”杰达只觉得晦气,猛地站起往外走,“我去拦他,你们照看好这里!”

不等他走出宫殿大门,便听到一群人从前方往后山走去,看那动静,显然是劳勒王子带的人。杰达这下火冒三丈了,揪过一个跟在那些人后面老远的士兵:“萨金特在干什么?!他不知道晚上关闭宫门,除非是国王下令,否则是严禁任何人进出地吗?!”

“萨、萨金特队长不在…他陪马里奥亲王巡视军营去了…”那士兵害怕地回答。杰达这才想起,为了弄清楚军营里地状况,早在几天前,他就跟萨金特约好,要安排对方跟在马里奥亲王身边走一趟的。现在宫门前主事地一定是萨金特的副手,这个人虽然可靠,但身份资历都差一点,很难拦得住劳勒。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叹一声倒霉。

那士兵小心翼翼地瞄了他几眼,眼角还时不时瞟向劳勒王子一行人,“公、公爵阁下,副队长让我跟着王子殿下过去,您…”

杰达放开他,让他走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国王寝宫:“不管他们了,只要别让他们进来就行!”

然而,事与愿违,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劳勒王子突然带着几个侍从走进了国王寝宫里,有些意外地看到杰达:“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回你家去了呢。”

“陛下有事要我做,就让我留在宫里过夜。”杰达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这么晚过来干什么?陛下已经睡下了。”

“哦?”劳勒挑挑眉,“王太后很担心陛下呢,说刚才的声响那么大,一定吵着陛下了,所以叫我来看看,陛下有没有受惊。”

杰达一脸和善地笑着,“王太后真是关心陛下呢,陛下没事,刚才虽然醒过,但现在已经重新睡着了。你就回去吧,请转告王太后,陛下这里一切安好。”

“吱呀”一声,候见室的门在这时候打开了,老医师糊里糊涂地露出个脑袋,一见是劳勒王子,吓了一跳,忙出来向他问好。劳勒疑心大作,拖长了声音问:“为什么----医师会在这里?”

“只是为了预防万一而已。”敏特从候见室里走了出来,老医师打完磕睡听到外面有声音就跑出来看了,他看书看得有些入迷,居然没拦住,只好跑出来帮杰达的忙:“毕竟刚才那声巨响太惊人了,我们担心会影响陛下的睡眠,就让医师过来陪着。”

劳勒不置可否,扭头对杰达道:“我要见见陛下。”说着就要往房门走。

杰达一步上前挡住他前路:“不用了,陛下已经睡着,万一被吵醒,就很难再入睡了。你应该很清楚吧?陛下睡眠不好,是会影响身体健康地。”

“王太后交待我一定要确定陛下没事。”

“陛下没事,但你会打搅到他的。”

劳勒见杰达一再阻拦自己,起了疑心:“就在门外看一眼,那也不行吗?你该不会隐瞒了什么吧?”

杰达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感到敏特偷偷拉了一下自己,顿了顿,没再拦着。劳勒打开房门往里瞧了一眼,见盖尔二世的确是睡熟了,正想再往里走,门却被敏特关上了:“王子殿下已经看过了,就别再打搅陛下地睡眠吧。”

劳勒斜了他一眼,转身后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撞倒了墙边一个大花瓶,花瓶倒在地上摔碎了,发出巨大的声响。

杰达脸色黑了:“王子殿下!请保持安静!”劳勒却摊摊手,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不是有意的。”眼角却往房门的方向瞟。

这时敏特已经进了房间,查看过盖尔二世没有醒来的迹象,转身离开房间,正遇上劳勒若有所思的目光,忙关上房门,向杰达摇摇头。后者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狠道:“该看的都看过了,请离开吧!”

劳勒微笑着走了,杰达与敏特担心他还有后续,提心吊胆地撑到天亮,终于松了口气。前者笑道:“只要等到中午,就没事了,你熬了一晚上,累了吧?先休息休息吧?”

敏特看看天色,点头回到自己房间,稍稍洗漱了一下,刚准备打个盹,却听到门外有什么人在高声说话,忙出去一看,原来是几个年老的大臣吵着要见国王,杰达解释说盖尔二世太累了正在休息,不方便见他们,其中一个大臣便道:“你说地都是真话吗?杰达公爵,我听说国王病重,你利用这个机会,正打算图谋不轨。我本来不相信的,但现在看来,恐怕假不到哪里去吧?!”

杰达一惊:“这是哪里来的流言?!绝对没有这种事!”

“那王宫里忽然加强了警戒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们几个昨晚上留在偏殿值班,所以没离开,今天早上,所有的大臣都不能进入王宫了。守宫门的士兵都说,这是你下的命令,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