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达笑笑:“总会有人拦着的,但不要紧,我已经想好了。那一片平原,以及现在属于伊斯特所有地图雷山南麓一带,都是土地肥沃、水草丰美的地区,图雷山脚还有好几个铁矿,正是现在我们需要的。那里人烟不多,除了西科热闹些外,都是被伊斯特忽视的偏远地带。伊斯特人不能好好利用那块土地,倒不如让我们占下来,可以用来耕种粮食、放牧牲畜,还可以铸造兵器。那一带兵力防守并不严密,我们的军队只要不犯错误,很容易就可以打下来了。”

敏特只觉得心头的怒火一点点烧起来。西科距离他小时候住的其顿只有三天路程,杰达要占领那一带的土地,是不是意味着,将来有一天也要打到其顿梅顿去?

他冷冷地道:“你的想法还真不错,可是伊斯特可不会那么软弱,任由你占了它地领土,都不出声。”

杰达哼了一声:“伊斯特现在是贵族当道,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怎么会为了一百多平方公里的乡下地方,就贸然跟我们开战?就算他们真的派兵反击,我也不会让步的!马里奥亲王带出的兵,可能不一定对我忠诚,但对外作战绝不会有问题!”

“就算有些贵族怕死不敢打仗,总会有不怕死的人反抗你们。再说。完全不反抗就将自己国家的领土拱手送给别的国家,现在地伊斯特国王可担不起这个责任!那一片土地或许容易攻打下来,但你要想守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当心得不偿失。”

杰达听了皱紧眉头:“你怎么回事?好象很不喜欢我的计划?那块地的确容易进攻,但以西科为据点。想要防守,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真的守不住了,退回来也很容易,不过伊斯特要付出的代价可就不小了。”

“代价?什么代价?”敏特直直盯着他,“你该不会是想着掠走所有粮食、牲畜与财物,然后用死人地尸体堆满那里,破坏那片土地,让它变成迷雾荒原那样的地方吧?!”

杰达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在质问我吗?!”

“对,我就是在质问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难道诺嘉王室的人,骨子里就带有好战地血液,不侵略其他国家。就不能安心吗?!难道只有陛下是你们家地异类?!”

“你说我好战?你以为我不想自己的国家永远和平安定吗?!”杰达猛地站起,冲着敏特高声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诺嘉每年要新增多少人口?你知不知道我们诺嘉每年要少产多少粮食?!我们地土地不适合耕种,就算是引进了外国的农作物,也没法得到理想的产量;我们地水草越来越少,每年的牲蓄数目都在减少;我们全国只有四个铁矿,其中有一半已经快挖完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我们的人民迟早会饿死!不,事实上已经有人饿死了。还有数十万地人吃不饱穿不暖!我只是为了让他们活下去,这也叫好战吗?!”

敏特压住心中的怒气,道:“难道除了侵略别的国家,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陛下不是已经引进了圆米稻?也许长得不如韶南的好,但至少是有收成的,还有,在伊斯特北部盛产的玉米和麦子,陛下不是正打算要买种子来试种吗?!”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效果?!”杰达猛挥一下手,“而我们的人民。马上就要被饿死了!”

敏特瞪着他,他急喘几下,才撇开头:“这个没什么好吵的,梵阿放弃的土地,伊斯特不重视地领土,被我们占下来,对它们两个国家来说,没什么大损失,只不过是面子不好看而已。那里的居民。我会把他们当作是自己的国民看待的。我只是要把那一片地区当成诺嘉的粮仓。好让我们的国民喘口气!我已经想好了全盘计划,陛下也没反对。还能借这次出兵,压下马里奥死后国内掀起的反对声音。”

敏特咬咬牙:“你…”

“不要再说了!”杰达忽然大叫,吓了敏特一跳:“你…”

“我说,不要再谈这件事了!”杰达抓住他的手臂,两眼直盯着他,“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明白了吗?”

敏特看着他地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明白了。”

“很好。”杰达放缓了语气,“你只要照顾好陛下就行,如果想出外走走,就到诺蒙卡附近转一圈吧,西科…还是先别去了,等我打下那里,你爱拿多少材料,就拿多少材料。”说罢还笑了笑,只是敏特却觉得,那笑容有些不明的意味。

杰达离开后,他好象失去了力气似的,坐倒在椅子上,远远望着对方的背影,以及跟在他身后的谢德回头时射来的一道深思的目光。他刚才似乎太冲动了,身为一个出生于威沙南部,在韶南长期生活的人,似乎不该对诺嘉意图入侵伊斯特的事有那么大地反应,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那可是他真正地祖国啊…

不知道杰达是否看出了什么,但他心里清楚,他们终究是处于敌对立场的两方,不可能存在真正地友谊,这回…他真的应该离开了。

离开,回去报告这个消息,麦洛里他们一定还不知道吧?既然连盖尔二世都没表示反对,以杰达的办事效率,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行动了。

也许,就是在近期!西科正发生动乱,诺嘉军队如果以平乱护侨的名义进入,不正是最好的借口吗?不行,他必须尽快动身!

敏特立刻起身,趁着将近傍晚,宫门马上要关闭,这时候跟在离宫的大臣后面出去,不会太显眼,而且接下来王宫里的人就要吃晚餐了,他可以争取到一点时间。

穿着平常的侍卫长服饰,他很快离开了国王临时寝宫,微微低着头,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地避过人群朝外走,却冷不防迎面撞上了萨金特,对方笑得一脸阳光地向他打招呼:“真巧,这是去

敏特暗叫倒霉,面上却笑说:“趁着还不到吃饭的时候,到花园里随便走走。你这么急冲冲的,是要去哪里萨金特扬扬手中的一个浅蓝色大信封:“我正要送这个给公爵阁下呢,有了它,我们的大事就不用愁了。”他凑近敏特小声道:“这是马里奥亲王和劳勒王子留下的一份详尽的作战计划书,正好是以西科为目标的,刚刚从一个亲近他们的将领家中搜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写的计划,真是完美!照着这个行动,伊斯特人根本无法反抗。”

见敏特露出吃惊的神色,他笑着重新站直了身体,道:“我现在拿这个给阁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等会儿再见了。”说罢就扬长而去。

敏特脸上神色变幻,只发了一小会儿呆,就立刻转身缀上他,远远地看着他走进杰达的办公室,两人交谈了几句,杰达从他手中接过文件,翻看几页,就欣喜若狂。

敏特心中犹豫了好一会儿,就返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决定先不走了。那份计划书…他必须尽快弄到手!

半夜,夜深人静,王宫中大部分的灯火都已经熄灭了。两队士兵交叉着巡过前宫,这座白天里人来人往的宫殿,又再度恢复了平静。

敏特摒声静气地埋伏在树丛中,见士兵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后,迅速跳出来,跑到前宫侧面的墙边,挑开一扇窗户,轻手轻脚地翻了进去。

打出一个小小的照明术,他很快就找到了杰达的办公室。他曾经来过这里,记得重要的文件都是锁在书桌抽屉里的,走过去一看,那上面套着的铁锁,跟曾经见过的劳勒王子书房暗柜的锁,是同一种款式,难道诺嘉王室的人不知道这种锁其实很容易开吗?

掏出细钢丝捣鼓几下,锁就掉落在他手中。轻轻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叠叠的文件,他小心地翻看着,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浅蓝色的信封,连忙抽出来看。

咦?为什么里面是白纸?

敏特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满怀疑惑,忽地心中一惊:难道这是个圈套?!

门忽然打开了,房间里亮了起来,敏特猛地抬头望去,只见杰达提着一盏油灯走进来,面无表情,两只眼睛黑洞洞地,映着火光,让人不由得心下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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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光与暗的交锋 一百三十六、大逃亡(上)

敏特缓缓放下信封,面露苦笑。这明显是个陷阱,他怎么就没发现呢?是因为忽然听到杰达要攻打西科而心神大乱,还是因为太想得到那份作战计划,才忽视了种种可疑的地方?

那份所谓的计划,其实根本不存在吧?只是虚构出来骗他上钩而已。

他沉默着,等待杰达即将发出的怒火,同时也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脱身。

他已经能听到门外、窗外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了,看来杰达还真是准备了重兵来招待他呢?这里是王宫,要离开实在不容易,除了走王宫大门,还有别的路径吗?

杰达慢慢踱过来,把油灯放在他身旁的书桌面上,燃烧的油脂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但在场的两人此刻都没心情去闻它。

杰达淡淡地问:“你怎么不说话?”

敏特自嘲地笑笑:“你既然已经猜到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么说…你真的是别国派来的密探了?是伊斯特吧?”杰达面无表情,眼中却隐隐冒火,“当初和我在蒙里重逢,是故意的吗?因为早就察觉到我的身份,所以想取得我的信任,然后潜入我们国家来打探情报吗?!”

敏特皱皱眉:“这是什么话?当初我是在执行其他任务时,碰巧遇上你的,直到你开口邀请我为止,我从来没有过到诺嘉来的念头。你的真实身份,开始时我也只是猜测,真正确定,是在你开口请我来以后的事了。”

“这么说,还是我自找的?是我把你这个奸细引进了我们国家?!”杰达冷笑,表情蓦地一肃,“你老实告诉我,你来了以后,都做了些什么?!陛下的药,你有没有做过手脚?!”

敏特被他说得有些生气了:“请你公平一点!我自从进入诺嘉国境。就几乎天天留在你身边,我做过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什么时候做过危害你们诺嘉的事?!国王陛下的身体以前是什么样的,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你看得一清二楚!怎么能因为我是别国派来的,就认定我伤害了他?!”

“难不成伊斯特派你来。是为了让你治好陛下地吗?!”杰达面色更寒。“别开玩笑了!诺嘉和伊斯特一直是敌对地。我才不信你们有这么好心!”

敏特强忍住怒气。冷静地道:“如果诺嘉是由马里奥亲王一派主持大局地话。随时都会对伊斯特开战地。所以我们情愿帮助陛下重获大权。我们两国…只要去除了战争地可能。仍然可以友好相处。当初我接到地命令是。尽可能帮助你们战胜马里奥亲王。并让盖尔二世国王地健康好转。信不信由你!”

杰达眯了眯眼。脸色和缓了些。却又带了嘲意:“是吗?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马里奥亲王都死了。你地任务不是完成了吗?半夜跑到我办公室来…”他瞥了眼那信封。“…偷文件。也是在帮助我们?”

敏特抿了抿嘴:“如果你不是突然有了那个念头。我是不会这么做地。杰达公爵阁下。辜负了你地信任。我很抱歉。但是。正如你有你地职责一样。我也有我地使命。”

杰达冷下脸来。哼了一声:“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地了。你就留在这里。看我是怎么打下西科地吧。等我在西科平原上建立起属于我们诺嘉地堡垒。我一定会请你去作客地!”

敏特一听。正要说什么。却忽然感到身上发软。身体歪了一歪。头也开始昏了。不由得大惊失色。难道有人下毒?是什么时候?!

无意中看到自己发黑的手指尖时,他浑身一震。瞥向那个浅蓝色的信封。

杰达见状笑了笑:“这并不是魔药,而是我们诺维拉--康克森王室世代相传地秘药,连你也看不出来吧?它没有颜色也没有味道,只有在和某种特别的油脂一起使用时,才会使人失去体力。”

敏特的目光迅速看向他拿来的那盏油灯,知道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针对他的网就已经张开了。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居然没发现这盏油灯所燃烧的油脂跟平时常见的不同。

不过…敏特发觉自己虽然有些头晕,身上也有些软。但情形并不算严重。而且时间一长,力气就开始回来了。心念电转间。他假装虚弱地挨着桌子歪倒,手指却悄悄用力往桌沿不起眼的地方戳下去,桃木表面无声无息地就出现了一个洞。他心中一喜,知道一定是当年索伦老师给他喝地药起作用了,眼珠子一转,便仍旧做出一副中毒的模样,喘着气对杰达道:“你…你太卑鄙了!”

杰达并未发觉,扯了扯嘴角:“没办法,敏特,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人才,身手好,还很狡猾,我只能对你加重药量,不然不知道能不能抓住你。你还是乖乖听话吧,我不想对你下毒手。”说罢他转身走向房门,高声叫外面的人进来。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敏特飞快地扯下脖子上串着戒指的丝绳,将戒指塞进手腕上绑了一圈又一圈的护腕中,丝绳则往桌下一丢。半夜里,黑色的丝绳毫不显眼,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地面的阴影中。

士兵们鱼贯而入,同时还有萨金特与照常穿着黑衣的谢德,后者手中拿着一条结实地粗绳。敏特想到在场的杰达与谢德两人,武技丝毫不比自己差,在那么多人包围下,肯定逃不了的,只好装作无力地倒在地上,任由谢德用粗绳紧紧绑住自己。

刚一绑好,谢德就猛地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拎起,粗暴地往门外推。他呲牙裂嘴地忍了,刚走出两步就被杰达叫住。

杰达走到他面前,拉开他的衣领,往脖子上一看,什么都没有,便冷哼一声:“藏起来了吗?没关系,我马上就会带军队出发了,你的情报送不出去。伊斯特绝对来不及防守!”说罢就背转身,不再理会他。

敏特被推出房门时,不死心地叫着:“杰达公爵阁下,你真的要那么做吗?你这样跟你所憎恨的马里奥亲王又有什么不同?!”

杰达充耳不闻,谢德生气了,更加用力将敏特揪出门去。敏特又高声道:“既然你愿意不听我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地了,请你转告陛下,让他多保重身体,我留在医师那里地药方,一定要每隔三天吃一次,每天都要运动,多吃点水果…”他不停地念叨着盖尔二世的事,想看看杰达是否会心动,可让他失望地是。对方始终没回过头来。

他没有看见,当他离开后,杰达神情复杂地转身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闭上了眼。

萨金特上前安慰道:“阁下别放在心上了,他只是怕死而已。不过他担任陛下的魔药师那么久,一旦离开,陛下的病情怎么办?”

“陛下已经痊愈了。”杰达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先离开。

萨金特欲言又止,想到国王那里或许更需要人去报告这个变故,便转身向国王临时寝宫去了。

敏特被押着往王宫监牢的方向走,那正是劳勒王子生前被囚禁的地方。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这种待遇,笑了笑。背后地手腕悄悄转动,手心已变出了两片坚硬锋利的冰刃。

刚一走到光线昏暗的地方,他就将冰刃放出,割绑着自己的粗绳,不一会儿,就割到只剩下最外面一层绳子的地步了,但他不敢再继续割,担心谢德会发现。

右前方传来一阵轻呼,谢德眉头一皱。转头看去,见是朱妮娅带着个睡眼惺忪的侍女,站在花丛旁的台阶上。她披着薄披肩,秀发如瀑,显然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一脸怯怯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好象听到有兵器声…”谢德忙上前几步:“没事,你先回去睡吧。”

朱妮娅好奇地瞧了被绑的敏特几眼,敏特朝她笑笑,谢德立刻不悦地揽过她地肩。推她回房。又催士兵们把人押走。

敏特低下头,顺从地任由他们将自己押过转角。瞥见前方是围墙,墙下有一大排绿树与灌木丛,正是理想的地点,便割断最后一层绳子,同时十来片小冰刃射出,飞向周围的士兵。

那些士兵不及提防,被击了个正着,纷纷发出惨叫声。敏特又飞起几脚,将剩下地踢倒,然后迅速冲向灌木丛,拨开树枝,来到墙下,却往其中一棵树上猛踢几脚,便往旁边掠去。

谢德到场时,看到墙边有一棵树晃得格外厉害,便报告闻声赶过来的杰达:“他一定是爬树翻墙到那边去了!那边是通向后宫的路!”

杰达阴沉着脸,咬牙下了令:“立刻搜查整个后宫!一定要找到人!”

正当谢德带着士兵搜查后宫,引得后山鸡飞狗跳时,敏特却躲进了曾经遭受火灾的原国王寝宫。这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松了口气,便回到自己原本的房间,掏出药医治冰刃在手腕上割出的伤口,然后稍稍休息了一下。

安静的时光并不长久,即将天亮时,一无所获的谢德回到前宫报告,杰达便将目光投向离这里最近地原国王寝宫了。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敏特惊醒过来,爬到窗边小心探头看了看,见谢德正带人往这边走,忙转身来到盥洗室,爬上窗子,看准着陆点,便跳了下去。

他一路躲躲藏藏地来到后宫范围,借着天边的一抹白光,瞥见前方不远处,就是原本王太后住的白色宫殿,便不再往前走。

王太后去世后,那所宫殿就没了主人,但侍女人数太多,他可不想被发现。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忙找了棵大树爬上去,躲进树冠中,就象小时候躲藏起来那样,抿息静气,接着便看到杰达带着一群士兵从树下经过,往王太后宫的方向走去。他微微冷笑,杰达是不是气糊涂了?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又是一场风波。

太阳慢慢从东方升起,后山原本弥漫着的烟雾,被风吹得稀薄了些,露出幽深的山谷来。敏特看着那片山谷,忽地心中一动。

说起小时候,他好象曾经做过跳下山谷的事,当时是和爷爷在一起地,用的是什么来着?一块布和四条绳子吗?

他轻手轻脚地从戒指中找出一件大披风和两根麻绳,用麻绳两端绑住披风的四个角,制成一个简易的降落伞,然后背在肩上,左右打量着没人,就把披风攥成一团,跳下树,往走廊方向奔。

杰达甫一踏出王太后宫的大门,就看到有人往走廊方向跑,仔细一瞧,正是敏特,忙追了上去,大喊:“站住!”

敏特听了,跑得更快,到了走廊上,放开披风,回头再看杰达一眼,微微一笑:“再见了,公爵阁下,其实我真的很希望能成为你的朋友。”说罢便纵身一跳,直往山谷中去。

杰达大骇着扑过来,看到他头上吊着一块布,慢悠悠地顺着风势往山谷底降下,根本没有危险,心头大怒,连声叫士兵们拿过弓箭,张弓搭箭,直接射向那个瘦小的身影。

敏特回头看到这副情形,忙拉动着麻绳,想控制“降落伞”避开,但没能如愿,眼看着那箭直直向自己射来,他忙变出冰剑,大力格开,手上一震,剑与箭齐齐掉下山谷,这时第二支箭又射过来了,只是稍偏了一点,他一躲,那箭便擦着绳子过去,但右肩上的绳子却因此松脱,他失去了平衡,急剧地往下坠去。

杰达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影迅速坠落入谷,手紧紧拽住铁弓,过了好一会儿,才吩咐道:“马上传令下去,派人到后山山谷密林中搜查,一定要抓他回来,即使死了…”顿了顿,“也要找到尸体!”

(有件事想请大家原谅,我有一件重要地工作要做,因此从明天开始,到十五号为止,每天地更新减少为三千字,过后我会恢复原来的字数地,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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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光与暗的交锋 一百三十七、大逃亡(下)

敏特坠入森林中,跌过重重树荫,在树冠中被枝条挡了几挡,肩上一紧,整个人被吊在半空中,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件披风被树枝勾住了。他呲牙裂嘴地忍受着肩上被绳子勒紧的痛苦,看着脚下离地面不过三四米,下面还隐约能看到厚厚的落叶,便艰难地脱出手来,任由自己掉到地上,滚了几滚,才稳住身体。这时他已筋疲力尽,四肢大摊着躺在落叶层上,大口喘着气。

混蛋杰达!不就是偷他几份文件,又隐瞒了身份来历吗?用得着往死里折磨自己吗?!居然拿弓箭射!来这里那么久了,自己救了他多少回啊?还帮了他这么多忙,真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