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和他嫂子来不来京都另说,但是家里的小房子必须翻修,明年开春就重新盖房。

还有他爹、他娘那坟地,再找个好的风水先生瞧瞧,看看要不要动一动。

总之,他毕铁林这趟再回去,要体体面面,不再藏着掖着,让大家伙看看,毕家彻底不同了!

毕铁林急切地希望所有的同村人都能高看毕家,那是他欠下的债,欠了整整七年,父母、哥哥、姐姐、包括侄子侄女,受人指指点点。

每当想起这些,毕铁林胸中都有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真正走进心最深处的故事,毕铁林已经无力言说了,他只知道,他自己的人生,无所谓,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下一个路口,他见到了“该见到的人”…

“姐,我姐夫就不能再活动活动?我就说你想不开,当初大裁军的时候,你就该豁出去送送礼,怕什么?!现在可好了,从大院儿搬出去了,直接去什么信访办了,那算是什么好去处?哼,我还以为能借上姐夫光呢?!”

赵天瑜使劲甩开妹妹赵天雪的胳膊,她好心好意的带着妹妹出来买双皮鞋,就怕妹妹在大学穿的不好、被人瞧不起。

在她心里,女人穿的好这都是资本,却没想到妹妹居然戳她心窝子!

“信访办怎么了?信访办也是个官儿!少你吃少你喝了?大院儿大院儿的,我都没留恋,你刚去住了几天就大院儿长大院儿短!

我告诉你,赵天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特意跟人楚家跟前儿晃悠!就咱上次见的那个,我告诉你,即使你姐夫没被裁下来,也不是你能肖想的,住一个院儿有什么用?!”

赵天瑜对她这个唯一的妹妹恨铁不成钢。她妹妹虽没她长的好,可二十岁正是好时候,明明前段日子给天雪介绍个对象,是个主任医生,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愣是说没相中!

就是不如她!

她算是看好了,妹妹浮心太大!要是当年下乡当知青的是她这个蠢妹妹,根本都返不了城!

“你给我收着点儿心。少当着你姐夫面儿提什么大院儿!”

说起大裁军,赵天瑜比谁都不甘,她家那位沈和平居然“被转业”!

她这一生,运气奇差,如果不是她几次比其他女人看的更长远、下得去狠手,早活不下去了,不甘心?不甘心就得想想办法!

这面儿姐俩站在百货大楼的对面街道上小声争吵着,百货大楼门口拎着几个袋子的毕铁林,远远的看了半天。

呵呵,他的眼神像猎豹一般锁定对面的女人,牙齿紧紧地咬着,赵天瑜,七年了,好久不见!

第一一八章 四千字两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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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着大衣、棉袄、皮鞋的袋子口,被捏的褶皱不堪,毕铁林一路跟在赵天瑜的身后,始终保持三百米的距离。

他看着赵天瑜、赵天雪姐妹俩进了一个普通的家属区、随后爬楼、进屋,确定完具体地址后,毕铁林站在一楼和二楼的拐角处,面无表情地掏兜点烟。

那个女人,毕铁林死死地咬了咬牙。

七年了!

每当想起他正在田间地头弯腰干活,几个警察冲进了地笼沟里不由分说地就给他按跪在大地里…

他的脸紧紧地贴在黑土地上,所有的同村人全都看向他…

毕铁林狠狠地吸了口烟。他在昏暗的楼道里,甚至动了冲上去剁了那女人的想法。

强压下这种萌生的念头,他捏紧拳劝自己,七年时间、窝囊!又怎么能因为她毁了一辈子!

但是心里怎么这么恨,恨不得用一生时间去折磨她,慢慢折磨…

一幕幕往事总是会让他在梦中惊醒。

“铁林!”他娘喊着他的声音,那么大岁数了,跪倒在年轻的警察面前。

侄子侄女被吓的打翻了水桶,都是十岁出头的孩子,那两双充满恐惧的眼睛…

他当时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当村书记赵树根儿拽住其中一名警察的胳膊,问过原因后…

毕铁林觉得人生毁灭也不过如此。

原来偷偷地喜欢、给她送自己嘴里省下来的大饼子,也成了他被抓的理由。

他甚至在那一段日子里高兴的要死。因为她让他亲,她主动抓着他的手让他摸、让他…

那个罪名,一背就是七年,无处讲理。

很多人不信他是那样的人,但是在政府和他这个人的人品中对比,他们更信政府,他们相信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从那天起,女人之于他,是最毒妇人心!

为了回城?赵天瑜,你真是用心良苦!

呵呵。毕铁林胸膛闷笑到震动。

皮鞋撵灭了烟头,毕铁林眼中晦涩难明,他再次看了看楼上,立起大衣领子,拎着袋子走出了单元楼。

漫天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

毕铁林一路走、一路琢磨着:赵天瑜,我该怎么惩罚折磨你,让你也尝尝失去全部的滋味儿。

女人,最看重、最在意的幸福是什么?

他在里面劳改的七年,她在外面拼死拼活追求经营的七年…

看来他要好好想想了!

梁笑笑站在四合院里其中的一个小屋门口,看着毕月正在给她套着被罩,两眉紧锁,一张小圆脸上满是纠结、苦恼。

毕月回头瞧了一眼,摇了摇头,清清脆脆的小嗓音说道:“我说,你怎么那么磨叽,跟姜珊呆了几天的事儿吧?!”

提起姜珊,梁笑笑满脸嫌弃:

“少埋汰人!谁跟她呆过几天?唉!我在想,我爸发现倒无所谓,主要是,我搬来这真的好吗?你小叔看起来很吓人的,一张大黑脸!我这也属于太不会看脸色了吧?再说,这也不是长远之计啊?”

毕月笑的很痞气,掐着腰站在屋地中间:

“我小叔什么时候黑脸了?他那是见到你愣了一下而已好吗?!从天而降一小妞,换谁谁都愣神!你看他不爱笑就吓人?胡说!吓人能给你冒充家长去学校赔礼道歉?他就那样,嗯,怎么说呢?”

毕月对着梁笑笑点了点头:“面冷心热!我小叔很有本事的!”

哇,原来亲人里面有靠山、有一个能让自己夸口的,这滋味儿真舒爽。

梁笑笑看着扬着下巴、满脸骄傲的毕月,更是在心里叹气了。

这死丫头不知道她在不好意思吗?别看小叔都冒充她家长了,可今个儿才是真真正正第一次和小叔见面,她就撞人怀里了,还撞个满怀!

这、这…毕月心怎么那么大呢,不知道她在纠结不好意思吗?你说多尴尬啊!

梁笑笑的小苦恼,毕月毫无所知,也感受不到。

在毕月心中,她就没意识到梁笑笑的纠结心理。又不是故意往小叔身上撞,撞了也不是为了碰瓷儿,就那么一下子,多正常啊,说声抱歉啥的,就得了呗!

那再过几年坐公交车,师傅忽然来一个紧急刹车,别说是撞男人怀里了,撞男人屁股都正常!

没心没肺的毕月当起了知心大姐,还给梁笑笑分析呢:“我说,你倒是说了个重点。搬这确实不是啥长远之计。包括我也是。

咱女人怎么了?女人也得有自己家!

别娘家、婆家的、没有自己的!到啥时候得自己有套房子,有地儿去,不高兴了,自己住!所以啊,笑笑,你得跟我一起琢磨挣钱大计,挣到钱了…”

梁笑笑语气激动打断,她还没和毕月说呢,她就是因为钱,伤透了心!还挣钱呢!

想当初几个月前,毕月好心好意在饭店最初开起来时,把她那几百块愣说是入股让她明晃晃占便宜,其实人毕月根本不差几百块好吗?

结果可倒好,她分到的钱藏在鞋盒子里,不知是不是那女人没事儿就偷摸翻她东西翻上瘾了,小偷!唉!

她家那个便宜女人居然让她父亲出面,说是借,说是要换现在都刚建起的新楼房,什么不跟单位同事住一起、什么共用厨房不方便,等等理由都上来了。

总之,她家弄了两套房,就差她那点儿钱,不掏就是不懂事儿!不掏出来是不信任爸爸能还给她!

在梁笑笑看来,她以后也不挣了,她爸对她好是好,可跟那女人过日子还生了儿子,对那女人有越来越言听计从的趋势。

她以后再也不占月月便宜了,免得生这种失望的闲气!

“挣到钱,我爸就得管我要,三要两要的,便宜那女人、还有我那便宜弟弟!

赶明啊,我也不当有钱人,真是怕了,别以后我那便宜弟弟结婚啥的我得搭钱,想想就怄得慌!

那都是你拉拔我这个大兄弟一把的血汗钱,还有我外公外婆的偷摸给我的,那都是他们的养老钱,凭啥给他们?!没钱就不怕被骂不孝,我和我爸也都不会对彼此失望!”

毕月没听出来这中间有事儿,倒是乐了:

“呦呵,还挺自信。钱难挣、屎难吃,啥年代都是!”

毕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为自己刚刚的话糙理不糙,继续道:“死心眼。手里有钱心不慌,到时候让你舅舅舅妈出面,买了房子放你名下,谁敢要?!你就跟你外公外婆和你舅舅坦白就成!不过我怀疑你得挨顿骂,因为你舅有本事,估计和我小叔一样,就会让咱们别分心,精力放在什么读书上!”

提到钱了,毕月抬胳膊看了看时间,一瞅都挺晚了,眼睛瞪大着急道:“嗳?我说,咱俩赶紧走,去饭店帮大山哥张罗张罗,他昨天跟我说是确定明天搬,搬完就营业,咱俩去洗洗涮涮去!”

完了,提起赵大山,梁笑笑更纠结了…

大山哥?还有必要见面吗?

双十年华的小女孩儿心思又细腻敏感了。

既然月月喜欢大山哥那样的,她俩还因为他吵了一架,那就以后少见吧。

是不是躲着不见就不会嫉妒月月,也不会胡思乱想了?那嫉妒月月的心理要不得!

“我、我就不去了,有点儿累。”

累?一直是她在当劳工好吗?这笑笑现在是真真磨叽:“那成,你跟我小叔跟家呆着吧。我去告诉他吃饭时别忘了喊你一声…”

梁笑笑腾地站起,扑落扑落衣服上的褶子:“算了,我还是跟你走吧。”

她宁可见大山哥,一会儿忧愁、一会儿高兴,现在还有点儿好几天没见着的期待,跟个神经病似的,也不和毕小叔呆在一起一桌吃饭。

不知道为何,梁笑笑就是觉得毕小叔太给她压力,别看只是见了一面。

毕铁林站在窗前,看着侄女和那个女同学出了门,摇了摇头,他现在对自己失望透顶!

看着一本正经镜子里的自己,可此刻他觉得自个儿很无耻。

毕铁林颓废地使劲搓了搓脸。

也许他真该跟喜子他们一样,到了云南当地,如果有合适看顺眼的女人,该办办一次。

那女生刚多大点儿?关键是大侄女的同学啊!管他叫一声小叔的孩子!

他们刚才撞上那一瞬,他居然无耻的对肉呼呼的身体、胸脯、女孩儿身上散发的幽香味道,起了生理反应!

毕月和梁笑笑又好到似亲姐妹般,两个漂亮小妞手拉手往饭店走时,赵大山正头戴报纸帽子,地上扔着笤帚、拖布,手里捏着信纸,他正陷进苦恼中。

原因在于他爹赵树根儿来信了,信上写的明明白白,他估计躲不过去他爹的一顿削了!

信上说是他大姐夫给他爹娘都买完了火车票送去了,他爹娘要趁着农闲来京都看看他到底找的啥好活,铁饭碗都不要了、还老往家里寄钱!

信里还警告他,要是他敢干违法犯罪的事儿,不用政府关他,来京都就给他腿打折!

“唉!”

赵大山叹气出声,站在原地转圈儿瞅了瞅这大饭店,一百多平方的大屋子,毕小叔掏的钱、在月月名下…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爹娘要知道他给毕家干活当小工…

好日子感觉要结束了。

赵大山脸色忽然一变,寄信得个几天,那就是说,他爹娘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就这一两天准保到位?!

赵大山顾不上整理新店,慌里慌张的扔了头上的报纸,锁门,直奔他那临时的小店儿。边跑着撵公交车,心里还边合计着,这都没跟毕月提前串通呢,到时候咋说能不惹毕月生气呢?!

自然,毕月和梁笑笑开门进屋,发现赵大山根本就不在。

而老店的门口,正站着俩人,这俩人就是赵树根和葛玉凤。

“他爹,是不是这啊?你瞅瞅大山给咱写信的地址对不对劲?!”

穿着蓝色烫绒棉袄的葛玉凤,比起夏天的时候,现在体型更富态了,她两手插在棉袄袖子里,用胳膊肘撞了撞赵树根儿的胳膊。

“咋不对劲儿?我都对照明白了,刚才道边儿那大妹子不也说了?就是这!咱儿子那小眼聚光的玩意儿,人家一说长相,你生的你不道啊?!”

赵树根儿一脸忧愁,愁的他最近这半年都控制不住火气。

这个死孩崽子,铁饭碗说不干就不干了,撂挑子还学能耐了,背着他们两口子就跑了!

主腰子正地!到现在跟他俩姐姐都没说实话,就说在京都帮人打理饭店,人东家瞧得起,挣的可多了啥的!

他这心里啊,每当收到汇款单就心里直翻个儿!

葛玉凤顾不上冻手了,把肩膀上扛着的花布兜子往门口一放,两手使劲一拍巴掌:“那大妹子还说咱家大山是啥小老板呢?她是不是说找啥烤肉店儿的老板?!

哎呦,咱家大山咋就是老板了?那意思是这门面是大山开地?不对啊,咱家大山信里说是给人管着,再说了,他哪有钱在大首都开这个啊!啊?他爹,我咋糊涂了?!”

一堆问题,葛玉凤想让赵树根儿多说两句,就像多说两句能给她吃上两颗定心丸似的,然而赵树根儿也稀里糊涂着,谁给他定定心啊?!

在村书记赵树根儿心里,老不老板咋地?先不说真假,那能赶上铁饭碗好啊?

最起码守家待地,你瞅瞅这大城市,找哪都费劲,他两口子是在三个小时之前就下火车了,这顿找啊,都给他两口子走懵圈儿了!

又冷又饿又生气,可赵树根儿那些感受都大不过惦记。

他是越在京都这些大马路上走啊,越惦记。

他家小子才二十出头,嫩着呢,再让人骗了咋整?你瞅瞅这异地他乡的,有点儿啥事儿谁能照应?再说挣钱挣钱的,那要多少是多啊?!

是,现在跟过去不同了,隔壁村儿拉人干活出去倒砖盖房的,据说年底都腰包鼓鼓地。

可再咋地,赵树根儿都觉得还是不如有工作,不缺吃不少喝的,有个好工作,别人都能高看一眼!

你说给人干活管店儿,就算是他老儿子能耐大发了,真跟对门那大妹子说的似的是个老板,那说出去能有有工作体面吗?

这个死小子!

赵树根儿看着门上的大锁头,又仰头看了看跟小房子不太相配的大牌匾,他蹲在介绍烤肉发源地的大理石旁边儿,摸怀兜掏烟。

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没搭理葛玉凤。

赵大山远远就看到门口蹲一个戴着大棉帽子的老头,门前站一个胖女人。

他、他真是怕啥来啥,真没给他时间串口供!

“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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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扒瞎(为战地妞妞和氏璧+)

“爹?你还知道谁是你爹啊?你是我爹!”赵树根儿腾地一下站起,情绪激动,扯着大脖筋喊话。

赵大山赶紧四处瞅瞅。他现在虽然不是这条街上的名人,但最起码有小半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他的人名。

二十啷当岁了,还让他爹骂,怪丢磕碜的!

葛玉凤一看他儿子东瞅西瞅就是不敢挪步上前,也扯着大嗓门道:“傻瞅啥呢?你个不孝心的玩应儿,要冻死俺们啊!”

两口子在赵家屯时就合计好了,无论咋样,不能惯的孩子主腰子正、说走就走这个毛病!到了京都、一致对外、不给好脸!

赵大山眼神有点儿闪躲,心里七上八下,就怕到了近处,他爹直接上脚踢,他爹能干出来这事儿。

躲?我让你躲老子!赵树根儿强压下心头的火,但是当赵大山前脚开锁完打开屋门,后脚穿着黑条绒棉鞋的大脚,一脚给赵大山蹬进了屋。

“爹!你这是干啥?有话不能好好说啊?!娘你看我爹啊!”赵大山面红耳赤,有点儿压不住脾气,心里还莫名涌起一丝委屈。

如果那丝委屈细品品,就是身在异地他乡,见到了亲爹亲娘,有点儿想撒娇、有点儿不知所措,还有点儿真想家了的心酸。

咋不想爹娘呢?他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直忙的顾不上回去罢了!从前都是死攒钱不交家,现在恨不得兜里有多少给家寄多少!

所以此刻,赵大山非常期待他娘能有点儿良母气概,奈何啊,他娘葛玉凤是位标准的东北老太太,张嘴就能叽哩哇啦不重样的教育。

“我看啥我看!你个死孩崽子,你爹打死你都不多!”

葛玉凤把手里的花布兜往门口的桌子上一扔,两手忙活解开包在脑袋上的红条纹围巾,系的太紧,直接一使劲,扒拉到脖子上,伸出手指头就指着赵大山的鼻子开骂:“你爹就是揍你的少!咋地?俺俩要是不来,你都不回去告诉一声是吧?你个野狼嚎,野京都来了,我看你是要上天,你咋不上天呢你?!”

葛玉凤接力骂儿子,赵树根儿已经一把扒拉开小炕上的炕桌,直接拖鞋上炕!

大雪地里头走了仨钟头,棉鞋都湿透了,两脚蹬、蹬掉了棉闷子,赵树根儿弯腰捡起一只,对着还和葛玉凤直脖犟嘴赵大山的后脑勺扔了过去。

棉鞋砸的赵大山立马回头:“爹,咱能有话好好说吗?你们大老远坐火车就是为揍我的啊?!”

“说!这店、”赵树根儿扬了扬下巴,气的直倒气:“你自个儿开的?还是真像信里说的?”

吱吱呜呜了半个小时,一脑门官司的赵大山,站在屋地中间汇报了个差不离儿。

赵树根儿抽着烟连声咳嗽了几声,声音沉了下来:“你是说你铁林叔现在有钱有本事了,给你张罗的?!”

村书记想的有点儿多了。发散式思维,赵树根儿认为是人老毕家在还他们家这些年的恩情。

要不平白无故的,人家凭啥这么信得着大山,天天的流水钱都让他儿子管着,人家出钱出力出房子,还给分一半儿?!上哪找这好事儿去?!

还有大山也说了,到了京都两眼一摸黑,找到了毕成,只是寻思转悠转悠散散心,没想到碰到毕铁林,就这么的,现在也算站住了脚。

赵树根儿沉默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激动,他儿子刚才那句:“现在外面形势变了,不信你们搁京都多呆呆多走走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