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进楚家门,做梦!

开着进口轿车的楚亦清驰骋在京都的大街上,她对着窗外一晃而过的街景挑了挑眉,赶上绿灯亮了还有行人在她车前赶路,她会连续按响车喇叭提醒。

外人眼中车里的她,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满满的优越感,实际上她并不自知,她如此惯了。

第二一三章 站在交错的命运面前(二更)

毕月人还没未睁开眼睛呢,就觉得这觉得重睡啊,让她重睡一下她就知足…

四肢睡的僵硬也就算了,毕竟打着点滴就眯瞪过去了。

可这腰酸背痛,小肚子还跟着一抽一抽地疼是闹哪样?

不过她倒是知足,管咋的也算没惊醒。

最近这几天别说睡一整宿觉了,就是打个盹都做噩梦。

毕月刚想像个老太太似的“哎呦“一声后再睁眼,忽然就感觉到两胸之间冰冰凉。

用手背儿遮住一半儿的大眼睛里面充斥着迷茫。

此时并没有想象中的天光大亮,而是在昏黄的台灯下睁眼,窗帘仍旧密密实实的遮住了冬日清晨的阳光。

入眼就看到趴在她面前,正欢快的像个孩子一样调皮的楚亦锋。

毕月小声问道:“什么呀?”

楚亦锋咧着唇半趴在毕月的身上,一笑一抿唇间,酒窝隐约浮现:“同心锁。”

“同心锁?”

楚亦锋眼中含笑和眼神好奇的毕月对视着:

“嗯,云南那面都这么叫。翡翠的,你瞧瞧,挺好。”

毕月上下斜睨扫视着楚亦锋半附在她身上,她就说为啥会睡的跟身上背负三座大山似的,搞半天这人太黏糊。

还自夸挺好,真是从里到外的招人…喜欢。

毕月笑了,笑的傻兮兮的。

低头间想看同心锁时碰到了脖子上的伤口,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葱白的手指轻碰着用红线系着的同心锁,一下又一下的触摸着那块圆圆的小翡翠。

表情上是一片满足,似是只要能细细抚摸、就能感受到翡翠清透碧绿的质感。

黑眼仁中满满倒映着楚亦锋那张俊脸,毕月问:“好看吗?”

“好看。也不看看是谁送的。”

细白的手指终于从同心锁上拿开,改轻捂住唇,露出半口牙笑了,笑的格外憨。

她自动脑补楚亦锋夸她好看,大早上的她就觉得心花怒放到没边儿了。

楚亦锋眼中的笑容也快要溢出来般。

他瞧着身下女孩儿一副被夸憋不住笑的小模样,向上蹭了蹭身体。

他拨开了毕月的小手,对着女孩儿的粉唇蜻蜓点水般香了一口,哑着声音、忍着下身的肿胀难耐,开始讲述:“在很久很久以前,善良的女孩和忠厚的后生相爱了。

可是做商人的父亲不想女儿过穷苦的日子,偏偏把她许配官家的公子,婚期来临的时候,后生为爱奋不顾身抢走了新娘。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们选择愿得一人心,即使死也要在一起。

后生和女孩儿挽着手从山上飞身跳了下去。

女孩儿的父亲一次次寻找尸体时,他在山下只发现了两把锁在一起的石锁。”

楚亦锋啊楚亦锋,你这是什么套路?讲悲剧?

毕月微皱秀眉,歪头瞪视搂着她肩膀的楚大少:“你这是为了让我膈应?”

楚亦锋对着毕月的脸蛋吹气,犟嘴道:“谁说是悲剧?我还没说完。”

“那你继续吧。”毕月往一边儿躲了躲。

病房里回响着楚亦锋低沉的声音:

“这其实是云南当地一个美丽的寓言,代表着永恒不变的承诺。

只有相爱的恋人才配戴锁,那代表着是在向天地间昭示,只要相互真诚,佛祖都会见证保佑他们。同心锁的含义是…”

“是什么?”

“是默默无语中,早已经倾注所有爱的意思。”

楚亦锋似看到了当时他在车里紧握同心锁的样子。他没告诉毕月,只剩这一个了,这个他一直佩戴在身上的。

毕月侧过身转向了楚亦锋,她看向那张五官俊逸的脸,坚毅的下巴,说完后紧抿着倔强的唇,伸出了两只细胳膊…

“嗯?你要干嘛?”

毕月呲牙一笑:“我要抱抱你,告诉你我会好好戴的!”

楚亦锋笑到穿着线衣的胸膛震动,笑出了声制止道:“你还是别起来了。小丫头,你这心得有多大,你就感觉不到身体变化?还是高兴懵了。

嗯?是不是高兴懵了?告诉我?你看看我这线裤和大腿,我差点儿以为你要流血牺牲!”

楚亦锋边笑谈着边掀开了棉被。

毕月的笑容,就那么被突如其来的一切僵在了脸上。

入眼就是楚亦锋白线裤上的一大滩血迹,尴尬啊,恐怕大腿上都得有。

而吓人的是,白毛巾上、床单上,恐怕褥子上也都被浸上了血迹。

她这是?

哎呦,毕月肚子开始抽痛:“啊!怎么办啊?”

楚亦锋挪腿下床,嘴边儿带笑一一解答道:

“这有啥,你们女孩子不都得这样?

我得回趟家,换完衣服再拿过来两件,估计我爸是忙着呢,指司机送是没时候了。

还得想着拿一堆日用品,卫生纸啊刷牙缸啊,还有你们女孩子用的那个什么。”

楚亦锋站起身披着衬衣,提裤子系腰带。

“可这褥子和棉被呢?人家医生护士要是发现了…”

“再弄套被褥,到时候把这套卷吧卷吧偷摸扔了,就说不习惯用医院里的。”

楚亦锋转回身弯腰又要亲毕月,毕月十分嫌弃地躲开继续纠结道:“那能行吗?”

“让我亲一口再告诉你行不行。”

“不!你嘴里什么味儿啊?”

楚亦锋深呼吸直起了身,挑眉挑衅毕月道:

“你看看你那个脏样吧?你也能嫌弃个人。我这嘴里被烫着了,口腔溃疡!”

俩人还要打嘴架时,梁笑笑酝酿了几秒钟敲了敲门。

大概是早上就吃糖,今天的楚亦锋对梁笑笑的态度有所不同了:“噢,来了。你正好陪着她,估么着医生得七点多才能过来查房。我出去一趟。”

楚亦锋也好,毕月也罢,都挺庆幸提早一步下床,要不然又被人堵在被窝里了,尤其是冤枉啊,他们啥也没干啊!

楚亦锋戴手表的功夫瞟了眼两个保温壶:“光是汤汤水水?”

梁笑笑臊的慌,瞅了眼毕月后才回答:“我也不会蒸馒头包包子啊,有粥有汤。”

楚亦锋倒笑了笑,对毕月一扬手:“等着哈,你俩先对付吃一口,我给你们弄顺口的去!”

梁笑笑冲身后点了点手指:“他好像心情不错啊,昨个儿你是不知道啊,跟黑煞神似的!”

“嗯,他就那样。”

梁笑笑歪头唏嘘:“他就那样?那你傻呵呵笑什么吶?”

一台中国第一代私家车最高档次代表:银色丰田七代皇冠从左侧驶进军区医院。

一台202吉普车向右侧转弯儿驶出军区医院。

转动方向盘的男人心里还合计着,去哪买卫生巾?得先解决这个啊?总不能管他妈要吧?

还有,对,红糖水卧俩鸡蛋!

第二一四章 一触就破的梦(三更大章)

身材高挑、英气十足的女人,腰板挺直地站在军区医院的院儿里。

她仰头先是看了看住院处的高楼,又看了眼飘扬的五星红旗。

冬日的微风吹拂着她一头齐耳短发,米色大衣的衣角随风轻摆。

“砰”的一声,她用力关上了车门,将楚亦锋的行李包锁在了车里。

噔噔蹬的高跟鞋声响彻在走廊中,楚亦清推开护士办的门:“你好,刘护士长在吗?”

一名非常年轻的护士小姐回头笑答道:

“你好,同志,刘护士长下晚班了,您找她什么事儿?

如果有什么急事儿,我可以转告的,她得明天才能来。您要是找她是患者的事儿,医生们都来上班了,可以去各科科室…”

楚亦清不耐烦却仍旧微笑,她得体地打断道:“啊,这样啊!麻烦你给我查个病房号,患者名为毕月。”

年轻的小护士疑惑地皱了皱眉。

嗯?她刚查完病例。

毕月?怎么没有印象?

“那就查楚亦锋。直接查高干病房就行。”

楚亦清反应过来了。

也是,想住高干病房,高干病房那怎么能是毕月那种小老百姓能进去的?她也配?

护士小姐一双明媚的笑眼瞬间亮了亮,很明显地瞪大了一圈儿。

楚亦锋她可知道!

刚才和小赵交接班时,那小赵都困那样了还和她说呢!

说是前段日子,高干病房住的那位右腿做手术的男军人,昨个儿抱着个很奇怪的女孩儿又来了。

并且还在病房里正打着针呢,不合时宜的又亲又啃一个大姑娘,要是没人打扰的话,那后果…

嘿嘿。折腾的她同事小赵又重新找医生配药。

这花边儿新闻,一整年都难碰,她能记不住吗?只是还没倒出空瞧瞧。

“啊,查到了,同志。她是外科的患者,在二楼右手边最里面的病房。”

楚亦清点了点头以示感谢,刚要转身离开,她又忽然原地驻足看向护士小姐:“外科?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帮我查下,那个毕月到底是什么病?”

“我给你查一下,稍等。”护士很热情,不冲花边儿新闻还得冲这人认识护士长呢。

再说她也得再瞅一眼,实在是挺好奇。

为什么说那军人抱进来的女孩儿很奇怪呢?

因为听说那里面住的女孩儿不仅被那军人又咬又啃,最最特别的是被推进去做全身检查拖鞋时,棉鞋里是用美金当鞋垫垫着!

简直无法想象,那得富裕成什么样啊?!

人民币就够呛了,居然是两沓美金当鞋垫,据说在场的医生和护士全部集体傻眼了。

“脖颈处有刀伤,还有两处地方是小擦伤,入院原因是高烧不退。”

楚亦清盯着护士手中的病历夹,手指尖儿动了动,微眯了眯眼睛,随后才转身又点点头离开了。

刀伤?

呵!

楚亦清无语的笑了。

那个毕月不是大学生吗?现在这个月份,她应该是或放假回老家、或是在京都该继续勤工俭学的,怎么弄出了刀伤?

不对,那女孩儿上次穿着的可是件羊绒大衣!

所以说嘛,她才没有把毕月和楚慈家教老师的身份对上号,所以她才觉得格外违和。

这是她那个傻弟弟给花钱置办穿戴了?或者是直接给那女孩儿钱花了?

如果早早就发生了关系呢?供养着,也就无须穷酸的继续当家教了,就她弟弟那性格,这很有可能啊!

她前几天可去过他弟弟外面的那处房子,风铃那种东西也挂上了,还有女士拖鞋…

楚亦清又突然站住脚,她面露标准笑容,在从她身边路过的人眼中看来,这是一位大美女,笑的温婉大方。

实际上只有楚亦清自己清楚,她笑了是因为非常非常无语。

她倒不在意相处一回扔俩钱儿,等价交换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来真的。

可她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个从没有想到过的事实,那事实有点儿让她越发觉得小看了毕月!也意识到自己小看了楚亦锋对毕月的感情!

是的,刚才她想的还是不对。

楚亦清微晃了晃宿醉的头,她想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这样才能慢慢捋顺。

她记得她家王建安提过一嘴,说是在病房里见过了毕月的叔叔,一位让楚亦锋高看做烟草生意的叔叔。

这个时间点就不对了,除非王建安没说完全。

那位叔叔如果真的很有能耐,为什么毕月会在没有认识楚亦锋之前做家教?真有能耐会让亲侄女生活的那么艰难?

毕月当时可是穿着穷酸到了极点,让一个帮佣阿姨至今提起都会唏嘘不已,可想而知。

那这位叔叔是从什么时候发迹的?很显然是认识她弟弟楚亦锋之后啊!

烟草生意是一般人能做的吗?

楚亦清联想到王建安回家跟她嘀咕过,提起过楚亦锋前段日子找了好几个部门的人求人办事儿了,说是什么烟酒被扣下了,还向她打听问她知不知道?是不是她公司的事儿!

她当时忙的团团转,小锋住院,父母关系紧张。另外楚亦锋不是乱来的人,也就没太当回事儿。

现在扣回去从头想,再串起来略一琢磨,楚亦清觉得她真是小看毕月了!

原来人家甭管和她弟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实质性关系,那个名为毕月的小丫头,她玩的是不屑伸手等着要钱花,那多被动啊!

这把她聪明的,这把她手段高级的…

人家想的非常明白啊,这是在利用小锋发家致富啊!

娘家富了,离开谁都能活,要比花一分要一分买几件衣服强百套啊!

楚亦清闭了闭眼睛,她深呼吸后又呼出一口浊气,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实。

她咬牙暗恨着:如果她想的都是真的,那么毕月啊毕月,你要真敢没动真心这么玩楚亦锋,我一定让你滚回老家去!

“亦清?”

“楚亦清?”

听到有人喊她的声音,那声音熟悉到…

楚亦清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身后。

当她看清真是那个人时,她觉得心里某处地方忽然颤了颤。

她曾经设想过无数次会在何种场合下再遇见汪海洋。

楚亦清僵直着脊背慢慢转过了身。

他不再是青葱岁月中的少年、青年,他看起来变的沉熟稳重,眼角也有了细纹。

“啊。”楚亦清还是失态了。

她没了以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机智和洒脱,她添了舔发干的红唇,连句“你好”都忘了说。

汪海洋对陪同的手下点了点头示意道:“等我一会儿。我这碰到老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