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铁林紧皱两道剑眉,望着半敞开的房门抿唇不语。

说实话,她嫂子说什么百货大楼碰见了,又怎么着了,他听的是一知半解。

八百多块钱的事儿,那他多给点儿,可别哭哭啼啼的了,现跑回屋开保险柜拿出一千递了过去,他给补上不就得了吗?

结果可倒好,他嫂子突然冲过来将他手里钱打掉,那钱啊,两沓十块的全散开了,跟天女散花似的掉了一地,他还得捡。

弯腰捡钱时还被骂,他嫂子直接对他发火,要是他哥不在的话,看那样都能冲过来给他一拳!

抹着眼泪儿骂他:“就是你给教的,教出个败家子儿!”

得,这是跟着大侄女吃挂唠。

毕铁林即便现在能听明白屋里都说着啥,仍旧心里糊里糊涂。

他不明白,至不至于?碰见了就碰见了,比楚家人少长鼻子是少长眼睛了?

一个喝多了,一个哭的跟丢了钱似的。

毕铁刚是被哭声搅合的心里乱糟糟,强忍着想冲进去一人一巴掌,还得对想敲门上前的陈翠柳道:“翠柳,你去收拾你的东西去。这是娘俩不对付犟犟了几句,没大事儿,不用过去。”

就怕陈翠柳回村瞎白话,到时候等回村了,那一个传俩俩传仨的,再传走样了,有嘴都说不清。

毕铁刚率先推门进屋,进了屋等身后的弟弟和小儿子也进来关好门了,他才脸色铁青压着声音怒吼道:“我还没死呢!再给我哭鸡尿嚎一个?!”

哭声一顿,屋里静了一瞬。

刘雅芳用外套袖子抹了把脸,一手搂住毕月,一手指着毕铁刚犟道:“你小点儿声,给她吓着吶?!”

“爹。”毕月抬起泪眼,十分委屈,从刘雅芳怀里探出头,不知道为啥,就是想站起来行礼,结果这脚啊,就跟划圈儿似的,找不到落脚点。

毕月手脚喝的不好使站不起来,心里却明白事儿,吸了吸鼻子:“你也骂我。”

狗蛋儿毕晟,一看他姐那样,那小孩儿是忽喜忽悲。

想笑得忍着,看他娘他姐哭了,想严肃吧,又咋觉得咋不对味儿。

这幅样子的毕月给毕铁刚气的够呛,一个女孩子喝酒喝成那个死德性,声音不自觉飚高:“我啥时候骂你了?你给我痛快睡觉!”又一指刘雅芳:“你也给我麻溜回屋去,别跟她嘚啵嘚,她喝的扬了二正的(傻),你能跟她说明白啥?!”

狗蛋儿提了下棉裤,赶紧兴高采烈举手:

“我留这,给我姐倒水啥的。”

毕铁林一挑眉,心话:找揍。

毕铁刚对着狗蛋儿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脚,毕晟躲的十分溜,往前一挺腰就躲开了。

“滚犊子!”

刘雅芳回屋躲了几分钟又返回毕月屋,给睡的啥也不道的毕月扒衣服、擦脸擦手。

等毕月一翻身露出肩膀了,看到衣服挂抽打的红印子,她又开始边守着她闺女边掉泪。

听到哭的动静了,毕铁刚披着大棉袄坐在门口直叹气。

这娘们哪那么多猫尿?真是烦透了。

唉,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跟小楚拉倒吧!

毕铁林的车后座坐着陈翠柳,车里气氛略显尴尬,毕铁林一路不吱声,陈翠柳低着头看脚尖儿。

还是接了吴玉喜上车之后才算有所缓和。

“这是咱家亲戚吧?”

毕铁林点点头,没多作解释。

吴玉喜赶紧回头冲后座的大姑娘笑了笑,陈翠柳出于礼貌也抬眼对吴玉喜腼腆一笑。外面的路灯映射的,吴玉喜的心口一跳。

毕铁林没下车,撩下车窗对俩人道:“你们一趟车,喜子照应点儿,我就不下车了。”说完一点头就踩油门离开了。

毕铁林一说让照应点儿,吴玉喜那个卖力啊!

先是跟陈翠柳换票,让大姑娘住卧铺,他也不回硬座车厢,陈翠柳说现在人多太挤等会儿的,他就真的一直等到了天亮。

坐在陈翠柳的脚边儿,给人讲天南海北的事儿,困了就靠在那打个盹,一路上,吃喝拉撒的,就差手把手照顾了。非常上赶子。

等陈翠柳在哈拉滨站下车时,俩人已经留下了通信地址,她也知道了很多毕铁林的事儿。

第二九五章 毕铁林啊,你咋那样呢?(二更)

“吱”的一声紧急刹车声,毕铁林用车别住了毕月和梁笑笑。

毕月非常有眼力见的马上后退着走,边走边挥手道:“笑笑,那我走了啊,给梁叔叔带声过年好。”

因为花钱跟刘雅芳一顿干架的毕月,不长记性啊!

陪着梁笑笑,她又花了挺多钱,梁笑笑手里拎着四个袋子,她不遑多让,仨。

这回全是给自己买的,心话不能白戴败家的大高帽,要名至如归。不会花钱不会赚钱,她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渐行渐远时,毕月频频回头瞧了几眼热闹,眼神中透出了羡慕。

毕铁林开车门下车,站在梁笑笑的身前就那么瞅着,也不吱个声。

梁笑笑微低头眨巴眨巴眼睛,声音又糯又甜,直达毕铁林的心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问完觉得自己好蠢,假装换手拎兜子以缓解尴尬。

“我们明天出发。”

“啊。喔,那你慢点儿开车,这几天飘雪,路面滑。是开车回吧?”

毕铁林不置可否。

互望中,俩人同时回想这段日子跟梁柏生之间像猫抓老鼠的日子,隔着楼层,却不能靠近说说话啥的。

“咋样?适应给你弟弟做饭了?学会了几样菜?”

梁笑笑窘迫不已:“还那样,没啥进步。”提起梁浩宇想起来了,她是掐着时间出来的,等会儿再晚点儿回家,那小子再跑了找他妈去!

“我,我好像得走了。”

毕铁林认真瞧着女孩儿,也不说让人走还是不走。

梁笑笑脸上慢慢浮现红晕:“真走啦?”转身欲要离开。

本以为毕铁林会说送她,这样她俩还能再说说话,可那人跟木头似的也不吭声呀?

就在梁笑笑要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毕铁林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梁笑笑的手。

梁笑笑心口跳的快了:“嗯?你,你还有事儿啊?”想装模作样的往外挣脱被握紧的手,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大街上。

毕铁林深邃的目光望向梁笑笑的眼底:“走,上车。”

夏利车驰骋在马路上,毕铁林看起来很从容,其实他心里也没有目的地,就一个念头,哪偏僻往哪开。

“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到了就知道了。”

越开越远,两只手始终拉在一起,梁笑笑明明心里着急的不行,可她就是不想说着急回家啥的。

一会儿看看毕铁林的棱角坚毅的侧脸,一会儿再看看前面的路。

夏利车像是找不到出口一般,迷茫地快速行驶在出城的路上,也不知道到底开到哪里才算终点,直到看不到人家了,再往前就要上公路了,毕铁林才减速靠边停车。

梁笑笑…这是要干啥?她万万也没想到,目的地居然是荒郊野岭。

毕铁林率先开车门下车,梁笑笑疑惑地也跟着下了车,还没等开口问啥意思,毕铁林又开后座车门上去了,对她招手道:“笑笑,来,上后面坐会儿,咱到后面说说话。”

“前面也能坐啊?为什么要到后面坐?”梁笑笑揣着明白装糊涂,站在外面踌躇着。

她明知道她会听话的坐过去,给自己找借口也好,装傻找面子也罢,总之看起来一派糊涂样就是想问问。

男女之间,心照不宣,一个说着智障的谎言,一个装傻充愣地配合着。

要说那事儿,有意思就有意思在不能说的太明白。

梁笑笑刚屁股挨上后座,还在那扭身关车门子呢,刚刚撒谎来后座只为“说说话”的毕铁林就扑了上来。

一只温热的大掌一把搂住女孩儿,梁笑笑瞬间就闻到了毕铁林棉袄夹克上的香烟味儿。

“唔,嗯嗯,啊,你,小叔,呀,我头发啊。”

毕铁林紧留的理智就是别伤着丫头。

听到压到头发了,两只大掌赶紧穿插在梁笑笑的头发里,捧着抓着梁笑笑的脑瓜,袭击着女孩儿唇。

那丫头的小。嘴,软和的不行不行的,亲不够,贪心了。

毕铁林从两手把住头部变成一手固定住女孩儿,另一手下移,揉着搓着梁笑笑右侧的“小山包”。

“小山包”鼓鼓胀胀的,车里响起毕铁林的粗。喘声。

梁笑笑都懵了。就觉得毕铁林的唇好干,好热、好烫。

天啊,他手,手往摸哪呢?

哪有这样说说话的?

梁笑笑两只小手紧紧扒住毕铁林乱摸的手掌。

想往外拽又拽不开。

身体轻颤。有紧张,有敌不过男人力气祈求别摸啦的无奈,有羞窘,有不知道该咋办被亲的轻飘飘的晕乎。

毕铁林整个身体状态,那哪是梁笑笑能制止得住的。

那真儿真儿是马上就要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了,脑中全是各种男人女人上面下面部位交缠的想象。

女人的身体,男人的本能,一触即发的激情。

毕铁林没了平时好说话的样子,梁笑笑抵不住毕铁林的力气,不知不觉被压躺在后座上,几条发丝交缠混乱的在狭窄的车垫上耷拉着。

毕铁林霸道地骑了上去,眼中满是欲望的危险,这台夏利车似被世界隔离一般,在大白天的羊肠小道上燃起了风暴一般的干柴烈火。

“啊!”拐了两道弯儿的叹气“啊”声,别误会,是毕铁林发出的,他哄骗说:“笑笑,乖,笑,快给我摸摸。摸摸就行。”抓起梁笑笑的手就往当里放。梁笑笑被吓的手被迫覆上了还不忘紧紧握拳。

“小、小叔,你别这样。”说话的声音都有了快哭的迹象。

毕铁林唇又贴了上去,贴之前就用两秒钟还不忘霸道命令道:“叫我铁林哥,叫!”

“啊!铁林哥。”

这一句“铁林哥”就跟冲锋号似的,梁笑笑觉得她被骗了,根本就不是摸摸。

毕铁林克制住要留着小鱼到洞房那天,没功夫去想笑笑没妈得给尊重啥的。

能克制住,还得说是他平日里时时提醒自己,那两天一个被窝里训练出来的。

梁笑笑的两条腿紧紧被并拢,强制并拢的笔直笔直的。

她两手捂脸,真是又羞又被吓的没敢睁眼,任由毕铁林在上面起起伏伏地呼吸着,和那个啥…

啥?

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毕铁林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越摩擦,越大越光滑…

第二九六章 炮火连天无遗憾(为铜鱼儿上线和氏璧+)

车内车外两个温度。

车外小北风呼呼地刮着,车内又挤又热、撕心裂肺。

欲火焚身的毕铁林,交缠的一对儿男女,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一个脱下了裤子,上衣规规矩矩的还挂在身上,另一个惨了点儿,羽绒棉袄的一角在方向盘上耷拉着呢,整个人被强制脱下了毛线连衣裙。

俩人差点儿进行到最后一步。

梁笑笑两手无力地往外推,被折磨的够呛,她几次用着岔气的声音强调大声叫:“我腿破了!”

但凡梁笑笑一强调,毕铁林就觉得更刺激了,越刺激越排山倒海来来回回没完没了。

梁笑笑一推他下腹,他就一个激灵。

别看只能用腿,那毕铁林也玩出了花样,煞费苦心的,不羡鸳鸯不羡仙,能啪几回是几回。

跪在两腿间,直到下午四点半,连着两炮真是无遗憾。

第一次时间短,太激动了,毕竟头回这个形象见。

第二次…

“机关枪”在一阵突突突的大力摩擦下,终于在一个挺进后,深埋其中。

大概是因为后坐力太大,还带着轻颤,梁笑笑欲哭无泪,她麻烦了,不光有“枪头”,还有“子弹”乱飞。

一人一身轻松,一人一片狼藉。

折腾的没子弹了,毕铁林消停了,靠在后座呼哧带喘了几秒钟,赶紧脱下棉袄将梁笑笑围上。

梁笑笑面红耳赤拽自个儿衣服坐了起来,真有点儿生气了,此刻真觉得作为女人弱势了。

推、推不动,抗争不好使,惹的一身脏兮兮最惨的还是自己。

她就不明白了,怎么毕铁林刚才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叫停叫停叫不停,太气人了。

毕铁林给梁笑笑围棉袄,梁笑笑使劲摔打了一下,眼里冒火斜睨毕铁林,一时间车里呼吸相闻。

你说毕铁林尴尬不尴尬?尴尬,可他此刻非常有耐心。

别说梁笑笑给他脸色看了,想起自个儿刚刚的鲁莽,就是给他一巴掌,他也得哄梁笑笑。

车里一时之间上演着默剧。

梁笑笑脸跟煮熟的大虾似的,低着头整理衣服。

她本想脏就脏吧,挺冷的,她回家再洗澡,毕铁林居然伸手翻她兜,梁笑笑不是好气的又瞪了过去。

毕铁林就跟感觉不到似的,发现梁笑笑套脑袋上的连衣裙没兜,他又扶着车座子去拽方向盘上的棉袄,到底在梁笑笑的兜里翻出了手绢,伸手又要扯梁笑笑的连衣裙。

默剧不下去了。

“干嘛呀你?!”梁笑笑带出了哭音。

很少露出窘迫表情的毕铁林,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伸手递手绢,小心翼翼观察梁笑笑脸色道:“拿这个擦擦。我给你擦腿吧。”

羞窘到无颜见江东父老,觉得自个儿要怀孕了的梁笑笑,只能用生气的外表包装自己。

一路上她红晕的脸色不但没有褪去,而且紧皱着秀眉,迷茫地看着前方。

毕铁林清了声嗓子,想侧过头跟梁笑笑说点儿啥,想拉拉手,还真被梁笑笑那副样子吓的没了勇气。

这条羊肠小道也没有车啊,毕铁林还紧着看倒车镜。

一手拄在车门上,一边儿一本正经地开着车。

一会儿像是有鼻涕似的吸吸鼻子,一会儿像是有咽炎似的清清嗓子,嘴角没敢往大了翘。

两人无言的尴尬状态,整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眼瞅着就要进市区了,前方红绿灯都清清楚楚地能瞄到了,毕铁林觉得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侧头看向梁笑笑,脸色忽然起了微妙的变化,挑了下眉道:“笑笑,这几天穿高领衣服哈。”

梁笑笑…拧着秀眉不耐烦:“你说什么?”

毕铁林指了指梁笑笑的脖子:“你照下镜子。”终于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脸色也慢慢转红,小声再次强调道:“别忘了穿高领毛衣。”

梁笑笑没敢在家楼下下车,折腾回市区正好和她爸下班点儿前后脚,一站地的距离提前下,毕铁林也没多说啥。

两人像是很有默契般,梁笑笑喊停车,他就踩油门。

可不知为何,梁笑笑莫名心堵生气,穿着小高跟,戴着捂的严严实实的帽子围脖,却还是冷的够呛,她认为就是在车里被冻到了。在毕铁林面前垂着脑袋。

毕铁林哑言,两炮过后看起来格外清爽更有魅力的男人,大掌轻轻地拍了拍梁笑笑的肩膀,作安抚状,随后大步走到车后面开后备箱,拿出几个兜子,一个电饭锅递了过去。

梁笑笑深吸气,抬眼瞪视道:“干嘛?你什么意思?”

“用电饭锅做饭,饭好了,在米饭上面放些像腊肉那种熟肉,切成丁,再烫点儿白菜什么的,有肉有菜有饭,方便。

嗯,那俩袋子,一袋子是零食,一袋子是线衣线裤红袜子什么的,今年挺琐碎,穿穿红。”

梁笑笑一拧头,红帽子上的绒毛球晃晃悠悠的,可见脾气也不小:“我不要!你这样真让人讨厌!”

男人是否成熟的界限到底在哪?梁笑笑不知。

可她真挺服气,毕铁林总能一句话就给她说的无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