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无论我摊上什么事儿,你都不是等着我挡在前往后缩,而是和我并肩担当。”

毕月在黑暗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但得说这夸奖击中了她心里的某了点,不自觉眉眼弯弯,还得装作仍在生气:“你少来。”

楚亦锋舔了下毕月的耳垂,含糊道:

“不能有啊,放心,有了你找我算账。

回去我就上交结、恋爱报告。咱先有个合法身份。”

为缓解毕月的紧张感,楚亦锋赶紧又拿楚老太太说事儿道:“我奶,对你特别满意。赶明儿她再来找你,你对她好点儿。

就我奶,你别看她是个老太太,我妈我姐绑一起都拿她没招。有她仗腰,咱俩前途一片大好。”

“切,我都不稀得想那些。”

彼此都知道,车轱辘话说一箩筐,没啥大用了,怀与不坏,他们现在都没啥招。

楚亦锋甚至根本不信毕月能怀上孩子,那得多大个雨点子?那也太…太幸运了!

这不说还好,毕月这一担心,楚亦锋觉得,要是没怀上,他也许还得有点儿失落呢。

怀孕好啊,怀孕正好连媳妇再孩子一锅端。

所以这俩人聊着聊着就变成了…

“那个天天国际,是我们叶头他老丈人家的买卖。

真不像话了。

这皇城根儿的建筑工程,都快要被他老夏家包圆儿了。

咱不能卖。咱又不缺钱?也不跟他们抢建筑工程。

你听我的,盖宾馆,规划图纸我过两天就能给你拿回来。”

说到这,楚亦锋微皱眉头一顿,不放心,没等毕月说话呢,又赶紧拍了拍毕月的胳膊嘱咐道:“你记住了,要是下面有人干啥下三滥的事儿逼你卖地,你就直接去找李天天,提我。”

“嗯?你认识?提你好使?”

“咱老楚家不有好使的吗?”

这面私语中,寂静的毕家小院儿里,另一个屋子也没睡觉,正在上演夫妻对话。

刘雅芳跟毕铁刚叹气道:

“大妮儿啥意思啊?这是信不着我啊。怕我暗地里还能给地卖了是咋地?”

“自个儿孩子,你竟寻思那没用的。就真是那么想的,也是怕你一时犯糊涂。她咋没把饭店钱让别人管吶?不信你早要回去了。”

毕铁刚烦躁地坐起,不给两句,不消停睡觉。这娘们。

摸了摸肚皮,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了,下地穿鞋。

“干啥去?”

“卷干豆腐去。”

毕铁刚说着话的功夫,边咳嗽着边推开了房门,毕月那屋小床上的俩人一僵。

毕月赶紧嘘了一下,楚亦锋看的一乐,对着毕月翘起的小嘴,的亲了一口。

就在这俩人觉得,只要不出声就没问题时,有个人可不管那事儿。

刘雅芳在毕铁刚往厨房走时,她也趿拉着鞋下地。

因为她忽然想起,存钱放银行有利息,那存土地证有没有利息啊?不行,得问问利息多少钱。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妮儿啊?”

楚亦锋不忍直视闭了下眼。他家月月,为啥要回话,装睡着了不好吗?

第四一九章 没结婚那些年,翻墙追女孩(为Molly0707和氏璧+1)

慌乱,毫无默契可言。

人之本性,犯了错马上要被抓现行,毕月作为最普通的正常人,她的第一反应是躲,是不能够暴露啊!

所以在她僵硬着脊背,反应过来不能“啊”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赶紧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对楚亦锋连比划再推搡的,个头不够翘脚够。

毕月抓住楚亦锋的衣领子,想要给这么大个人塞床底下。

楚亦锋不弯腰,有点儿懵。

不明白毕月为啥一根筋非得让他藏,藏根本来不及了好吗?

他没锁门。

他爬墙进院儿时特意观察了,满院子都黑了,全睡了,只要不出声,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哪想到,就是有人不按照牌理出牌啊?

三两秒钟,毕月没给这“大个子”塞里面,没招了,推,使劲推,往大衣柜的方向推楚亦锋。

俩人立时扭成一团儿。

所以说这俩人,根本就没有梁笑笑眼中的般配和默契,思维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此刻被抓包的楚亦锋,俊脸上看起来冷静至极,也一直抿唇不语,实际上,只要他自己知道,他也挺迷茫。

楚亦锋的本能反应是:

从毕月“啊”了应答那一刻起,大势已去了好吗?这么大个人藏啥藏?藏不住的。被逮到了更被动。

男人,心慌也要懂担当,不就是爬墙进来的吗?他又没干啥,衣服都好好的呢。

楚亦锋心想:那得要坦坦荡荡的面对啊,坦荡的第一步是最起码得先开灯让人瞅着吧?

不能等老丈母娘主动开灯,到时候看见他更得吓一跳,那显得多畏畏缩缩的?不好看。

所以…

“啪嗒”一下,他打开了大灯。

毕月瞬间微张着嘴,呆愣在原地。

她那个小模样,只有眼睛有反应,那还是因为冷不丁不适应强光的原因,心里一片空白。

“妮儿啊,没睡儿啊,没睡,正好娘问你…”门被人一把拽开。

毕月两个肩膀瞬间耷拉下来了。

刘雅芳话没说完就停住了,笑容还僵在脸上,瞪大眼直勾勾地看向屋地中间的楚亦锋。

楚亦锋脸热、耳朵热、手心也有点儿冒汗,但看起来还是以往的状态,至少听不出来尴尬,叫道:“婶子。”

他婶子是怎么表达吃惊和震惊的呢?

刘雅芳没和楚亦锋、毕月说一句话,而是转头冲院子喊人,喊的声都变调了:“他爹?妮儿他爹?你快来呀!”

正蹲厨房里,大口大口吃干豆腐卷大葱的毕铁刚,被这嘹亮的嗓门吓的一噎,呛的他直咳嗽。

边开门往院子里走,还边往外咳嗽着小葱叶子。

这又咋地啦?这娘俩有没有头了?!

结果拧着眉到了毕月门口一瞧…

大半夜的,闺女的屋里,多出了一个楚小子。

毕铁刚直愣愣地瞅了眼楚亦锋后,马上扭头看向大门方向,那大木头还横在上面呢。

比刘雅芳反应快,全明白了。

也没先和屋里的俩“肇事者”说话,而是听到身后传来踢里踏拉的走道声,先回头低吼道:“都给我回屋睡觉去!”

这声吼的,吼的毕成和毕晟兄弟俩一愣,不明白咋回事儿,又转身回去了。

也吼的楚亦锋真紧张了,比刚才被刘雅芳抓包还紧张。

关上房门,都站在屋地中间,毕铁刚两眉紧锁,问道:“你咋进来的?”

楚亦锋低下了见他亲爹都昂扬的脑袋瓜,尴尬道:“翻墙。”

毕月赶紧小声解释:

“爹,我俩说地的事儿,他看咱院子里灯都黑了,怕影响你们…”

同一时间,楚亦锋被震慑的脑子一抽,也跟着解释了句:“叔,我送烤鸭。”

毕铁刚严厉道:“你给我闭嘴!问你了吗?”

这话在楚亦锋听来,其实毕父是想骂他吧,没敢看毕父,心里第一次有了无措感。

这俩人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给毕铁刚气的攥紧了拳头,僵着脊背。

那话也就骗三岁孩子。糊弄鬼呢?!

这一刻,对楚亦锋的印象大打折扣。

刘雅芳两手习惯性插在袖子里,也跟着低头,先是低头偷摸观察毕月穿戴,观察完了又瞅了眼楚亦锋。

随后才重新斜睨毕月,深深地运了口气。

她心里不停重复一句话:“虎了吧唧啊!缺心眼啊这孩子!”

都感觉到毕铁刚是真生气了,没人敢吱声,全部低下头。

毕月不怕刘雅芳连拧再掐的骂她,可她怕她爹看她的失望眼神。

毕铁刚脸色不好,男人也没那些絮絮叨叨的话,没骂也没咋地,只是很不客气直接下逐客令,呵斥道:“都几点了?你翻墙进?什么话不能白天聊?痛快走!赶紧走!”

说完,毕铁刚先于一步转头背着手离开了,走到院子里,气哼哼地站住脚,等着楚亦锋离开。

楚亦锋是在毕父的瞪视下走的门。自个儿拿下的门栓子,跨门槛之前还匆匆回头说了句:“那叔、婶我走了。明儿个再来道歉,你们早点儿休息。”

也不管身后听没听见,知道没人会搭理他,赶紧迈大步快速离开。

毕月泄气般坐在床上,刘雅芳对着毕月的胳膊上去就是一撇子:“你?你…”

毕月抬眼瞪刘雅芳,瞪的刘雅芳更恨不得往死里揍毕月一顿,可最终咽了咽吐沫,勉强把一大堆都到嘴边儿的难听话咽了下去,最后实在气狠了,又对着毕月的后背哐付砸了一下子:“你瞅你要给你爹气出个好歹的!”

说完这句,刘雅芳一边儿嘟囔着“谁家闺女这样,不知道羞、不知道臊!”一边出了屋。

连毕月的房门都没给带上,着急回屋看看毕铁刚去。

孩儿他爹都要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毕铁刚对刘雅芳吼道:

“从明天开始,你给我看着她。到点儿放学必须回家,晚了你就给我问她。她一个闺女家,你当娘的就这么管的?!”

“我…”刘雅芳想犟嘴来着,可她没敢往前顶。

而毕家院外的灰色轿车里,楚亦锋双手搓了搓脸。

这一瞬他后悔了。

不后悔刚才的难堪和尴尬。

后悔的是问自己:他那算什么担当啊?

这时候也彻底反应过来,他挨顿训能走,他家月月走不了啊?恐怕得夹起尾巴做人了。

心下无力。

后天是礼拜天,毕月指定得被看管起来,而大后天,他就要回部队了。

第四二零章 只有更惨(一更)

屋里只开着一盏台灯,毕月躺在床上,一会儿用脚砸砸床,一会儿忽然扭头瞪视着房门,小性子在这一刻尽显无遗。

她心里迁怒地想着:

她娘大半夜找她要干嘛啊?有什么不能明天问?

她娘是真的很讨厌!

和大多数的人一样,犯错了先给自己找理由。

毕月瞪了好几分钟,心里翻来覆去的都是抱怨。

瞪着瞪着,她又忽地坐了起来,扫了一眼桌边儿,将烤鸭扔在了地上,连楚亦锋也烦上了。

刷刷刷写了一会儿字,她又泄气般肩膀耷拉下来。

随后房间里响起飘飘忽忽的叹息声,自言自语道:“唉,好丢人。你要上天吶?”

之前还怪这个那个,实际上,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事儿怪不到爹娘身上,甚至怪不到楚亦锋身上,是她叫来的。

她忽然意识到,这恋爱让她谈的,谈的脑子有点儿发热。

像是较劲儿一般,可是事实上,是在给我行我素找的借口。

这一夜,毕月因为检讨自己,书没看下去几篇,觉也没睡好。

但她至少还有个独立空间,至少她的爹娘是亲的。

毕铁刚和刘雅芳被俩孩子气的,翻来覆去一宿都跟烙煎饼似的,心堵的厉害。

却寻思,明个儿闺女还得上学呢。

再说大半夜的,都那么大个丫头了,不能骂,左邻右舍该听见了。得给留点儿脸,最起码不能让大成和狗蛋儿知道这事儿。

可梁笑笑就惨了。

梁浩宇是在上体育课的时候,从双杠上大头朝下栽下来的。

关键是九岁的他,为了能像高年级大哥哥一般上去耍两下花样,淘出花儿的孩子,他蹬啊瞪爬不上去,还给脚下垫了块大石头踩着上去的。

这一大头朝下,不仅给自个儿摔成了重度脑震荡,而且还外加失血过多。现在手术后,正在监护室里。

医生告诉丁丽和梁笑笑很多。

梁笑笑只记住了脑挫裂伤和颅内出血。医生说还得观察,因为那两样和脑震荡的早期症状差不多。

也就是说,梁浩宇如果能是脑震荡还好点儿,要是前者,她弟弟会什么样还尚不可知。

这番术后诊断的言论,吓的梁笑笑心揪的疼。尤其是看到被推出来的梁浩宇脸色煞白,昏迷不醒。

丁丽作为母亲能进监护室,梁笑笑其实也能进去,但丁丽不让。

以至于梁笑笑只能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打盹,等着她弟弟第一时间醒过来。

凌晨两点半,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有个圆脸憨憨的女孩儿,蜷缩着坐在那,困的直点脑袋。

丁丽的姑姑从厕所出来,看到了坐那快要睡着的梁笑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寻思话了,这家伙给她熬夜熬的,水米没打牙,这么大岁数了,困的直用凉水洗脸,结果那死丫头还能坐那打盹?

丁丽的姑姑脸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边系着腰带绳子,边加重脚步奔梁笑笑走了过来。

上手直接推梁笑笑的脑袋,用手指头发狠般,一下又一下地戳梁笑笑的太阳穴。

看到梁笑笑抱着俩耳朵瞅她,还有点儿迷迷糊糊搞不明白咋回事儿呢,丁丽的姑姑趁着梁笑笑没反应过来,对着梁笑笑的脑瓜顶又是一巴掌,怒骂道:“你心咋那么大呢?咋好意思睡的?你弟弟生死不知呢,你就能舔脸睡觉?我呸!”

丁丽的姑姑对着一侧吐了一口:“丧良心的玩应儿!独性子,你心毒啊你?!”

梁笑笑都不知道该揉哪了,脑袋嗡嗡的,太阳穴也疼。

这老婆子留那么长手指甲就为戳她?气的脸色通红道:“你有病啊你?!”

还敢顶嘴?就是特么欠揍。她一长辈还教训不了个死丫头可完了。

就在丁丽的姑姑想要再打梁笑笑几下子时,丁丽从监护室里走了出来。

丁丽一露脸就是紧锁着眉毛的样子。看向梁笑笑的眼神意味不明。

老婆子见到丁丽就告知道:“你瞧瞧,这丫头多毒?心黑透呛了,死丫头,还睡觉?咋不睡死过去得了呢!”

梁笑笑却顾不得这话难听不难听了,赶紧站起身:“浩宇醒了?”

“梁笑笑,你是真关心浩宇吗?不知道他醒了得用脸盆暖壶啥的?喝个水,连个杯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