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宇?浩宇你别吓我!”

丁丽就像疯了一般推搡呆呆看向“手术中”的梁笑笑:“你怎么看着他的?啊?!你怎么那么毒?你心黑透了你!我不在,你就是这么欺负他的啊?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能得着什么?!你瞅浩宇要是有什么事儿的,我扒了你的皮!”

丁丽的姑姑也掐腰冲椅子上的梁笑笑恐吓道:“对,你个小妖精,看我不给你挠成血葫芦样儿,扒了你的皮。让你臭不要脸,先挑拨父母离婚,趁着离婚下黑手又害浩宇!”

自责、愧疚。

梁笑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任由丁丽和丁丽的姑姑随意骂她。

她心里最终只剩心疼,心疼弟弟。

以前弟弟跟她不好,现在为了心疼她,会削土豆皮了,会焖饭了,会跟她一起合伙骗爸爸了。

“啪”的一声,这是担心孩子快要疯了的丁丽,给梁笑笑一个嘴巴。

尤其是看到梁笑笑轴的不行,又一声不吭了,丁丽的脑中瞬间浮现曾经梁笑笑当面不吱声,背后告黑状的镜头,也同时响起梁笑笑和毕月俩人合伙揍她,那一幕一幕的,她夜深人静多少回憋气给自个儿憋醒。

今个儿终于落单了吧?梁柏生也不在,好!

梁笑笑捂着半边儿脸,扬起泪眼看向丁丽。

女孩儿的肩膀哭的抖动:“你疯了?你为什么要打我?又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弄的,不是你弄的我也要撕了你!”

就在丁丽又要向梁笑笑挥巴掌时,还是医生在走廊的另一边儿呵斥丁丽道:“干什么吶?这是医院,要闹出去闹去!”

两名妇女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时时刻刻上演欺负一个姑娘家。

什么难听骂什么,想起什么骂什么,连梁笑笑找了个挺大岁数的毕铁林,多不要脸多见钱眼开什么的,都跟着骂了出来,一直伴随着红灯“手术中”。

而另一边儿喝多被毕月撵回家的楚亦锋,他略显酒后小兴奋的回了大院儿。

进了家门,直奔二楼他的房间洗澡。任由水流冲刷着他强健的身体。

洗漱间里,先是传出楚亦锋吹军港之夜的口哨声,随后就听到他自言自语,很嫌弃地扒拉“小兄弟”说道:“刚吃几天饱饭?瞧你这兴奋样儿!

等着,晚上十点让你见小妹妹。

那是个王妃,不是普通妹子,你给老子表现好点儿!”

等他神清气爽的下了楼,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客厅里,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了,不看电视也不看他,就在那干坐着。

楚亦锋抬腕看了看手表,他爸妈也快回来了。

“奶?你这午觉拉的战线够长的了?”

楚老太太一扭身,给她大孙子后脑勺看。

楚亦锋疑惑了下,正好刘婶儿刚洗完苹果出来,提醒楚亦锋道:“大娘中午都没吃饭。”

楚亦锋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了,往老太太跟前儿坐了坐:“奶,我中午有事儿。”

“真没吃饭吶?”

楚老太太长叹了一声,叹的楚亦锋汗颜扶额,马上又抬头逗老太太道:“不对啊。那您嘴角怎么有油茶面儿?”

老太太赶紧抹嘴角,看到她大孙子嘿嘿地笑,气的一拳头砸在了楚亦锋的胳膊上:“奶奶个腿儿的,竟骗我。我还寻思你能领我出去吃烤鸭呢?”

“烤鸭?”

“嗯。”老太太有点儿委屈了。

楚亦锋马上站起:“成啊。叫上全家,他们正好也快下班了,咱当聚会了,走。”

第四一七章 咬死你(一更)

出发前,楚亦锋确实是满心愧疚了。

因为他奶在委屈地说完想吃烤鸭,哪怕是碗面条后,瞟了一眼带大美女画报的挂历。瞟完就上楼换衣服去了,说是她那两件好衣服就等出门穿呢,再不穿就糟践了。

刘婶儿这才挺不好意思告知道:

“前天是大娘的生日。我也是刚看到她画圈儿了,才想起来。还寻思你妈回来再说呢。”

楚亦锋一下子心里就不好受了。挨个儿打电话。

老太太换衣服下楼时,楚亦锋一改往常少说话的习惯,笑呵呵赞道:“奶,这衣服好,配您。”说完就要去扶,老太太很嫌弃地扒拉开楚亦锋的大爪子:“人家我自个儿能走。”

“好好好。”

楚亦锋疑惑地看了眼后视镜,后视镜里的楚老太太,正凑到车窗边儿看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呢。

“奶,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俩一起吃的饭?”

老太太没当回事儿,随意回道:“嗯,前段日子。”倒是下句话终于不看车窗外了,弯腰凑上前认真道:“那烤鸭真贵啊!”真贵俩字,带出山东口音儿了。

“您怎么想起去找毕月了?她都没和我说。”

老太太卡巴卡巴眼睛:

“想找就找呗,我这么大岁数了,还寻思那些呢。我瞅那丫头挺顺眼。要不照我掏钱慢,那天我就请她吃饭了。喏?”伸手示意楚亦锋看她金戒指,有点儿邀功道:“这玩意儿我都撸下来了,那丫头没要。

脸挺大,说是等该收的时候收。

我还让那个小赵,开车拉她去庄稼地了。

那大晌午头子的,这家伙给我困的,坐在路边儿差点儿没睡个倒仰。”

这一刻,楚亦锋心里特热乎。

这是全家第一个明确表态支持他和毕月的家庭成员。

别看他父亲也一副支持的样子,但他知道,那就是个和稀泥的。

两可的情况下,他父亲从来没在“家”那个地方施展过铁血手腕,倒是一向怀柔,两面讨好,两面又不得好。

几十年了,谁不知道谁啊?

以至于,楚亦锋挺感慨地跟楚老太太说:

“奶,您真得保重身体。我常年不在家。您看我妈和我姐那个态度?

毕月将来进咱家门,有您给她仗腰啊,我放心。我就把她交给您了。”

又稍微回头想看一眼他奶,夸赞道:

“要不人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等赶明儿,奶,你把那金戒指给毕月了,别心疼,我给您买俩,不告诉她,一手戴一个,再给你买个金手镯。”

楚老太太拍了下楚亦锋的肩膀,嘴上训斥心里甜:“好好开车。我要那老些有啥用。”

心话了:少来那套。这功夫劲儿了,又宝了又奶了的。

到真章,人家妈一给好脸,又得跟以前似的,跟梁吟秋一条心,她特么白忙。

嘴上回道:“等赶明儿我还找那丫头去。不告诉你妈。”

楚亦锋高高兴兴道:

“行啊,她有钱,让她请您吃饭,不行去她家饭店。

她要对您不好啊,我揍她。

奶,他爸妈也进城了,开了个饭店,她跟你说了吗?”

“没啊?哎呦,那难怪要买地。挣不老少钱吧?”

楚老太太是不是楚家的那个“宝”,分阶段,分心态,分谁想。

但得说,有这么位八十岁高龄的老太太坐阵,无论家庭成员愿不愿意,她,楚王氏,活着的一天,就代表着凝聚力。

尤其是听说没人记得生日,每个人都有愧疚袭上心头。

王建安站在大门口喊道:“王昕童?王昕童?走。”

王建安的母亲一手扯孙子的手,一手紧忙活给背上小水壶,问道:“干什么去啊?怎么这么早下班?”

“我小舅子这不回来了,要请客。妈,你不用等我们了,要是吃的晚,今晚去那头睡了。”

楚亦清望着装好的一排排集装箱,拧眉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工厂的负责人:“明天把报表交给我,我要具体数字。这点儿事儿都做不好吗?哪个环节要是出了问题,我直接向你问责!”

说完抬手腕看了看时间,向自己的汽车走去。争取也准时到达烤鸭店。

梁吟秋拎着皮包,出办公室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型。劝自己,今天老太太说啥,她都捧着点儿,虚着点儿往好上聊。

而楚鸿天也在同一时间对司机说道:“去四中。”

他想亲自去接一趟楚慈。尽尽大伯的责任,也让老母亲放心。

过年过节抽不出身,今天要好好陪陪老母亲。

楚亦清进包间时,被率先到达的梁吟秋警告道:“亦清,今天别聊毕月,别往那上扯。哄你奶高兴,说点儿吉利话。”

楚亦清被警告地蠕动了唇,没说啥。

她这一消停了,和楚亦锋闹别扭的楚慈,再听说奶奶生日全家都忘了,也主动配合,这场家宴自然不错。

饭店的老板听说楚鸿天到了,紧着张罗冲服务员摆手赶紧着动起来。

老太太享受着和上次不同的待遇。冲她大儿子笑呵呵道:“这家橘子水好喝,给我来瓶。”

楚鸿天装傻:“娘,啥时候来过的?”

老太太装神秘:“不告诉你。”

王建安,这个相对算作外人的,自然负责活络气氛,他酒量不行也马上站起举杯:

“奶奶,爸,妈,咱们为家和万事兴干杯。”

楚家这边儿暂时家和万事兴了,毕家也涛声依旧了…

“啪嗒”一声,毕月抬头。

刘雅芳叹了口气:“给你车钥匙。开去吧。”

“你不老说我招摇过市吗?不开了。”

刘雅芳急了,这咋给好脸儿还不开晴呢,你当她现在心里没点儿堵听吗?

被这大丫头搅合的,她几十年没挨过揍了,被一顿踢,不说之前这孩子说那丧良心话挖她心,就说一个闺女家,咋不心疼心疼她这个娘呢?因为她,爹娘打一块堆儿去的,不知道啊?

态度挺不好的,可人却一屁股坐在床边儿:“你不开,我瞅着搁那心堵。麻溜的!”

“我在这复习功课呢,你该干啥干啥去呗?”

刘雅芳叹口气,也不知道坐那瞎合计啥呢:“你写你的,我这不没出声?”

话是这么说,可毕月前脚放下钢笔抻抻脖子,后脚她赶紧插空商量道:“礼拜天,你拉我去你那地瞅瞅去啊?”

毕月拧眉回头,心烦:“瞅啥啊?”

“就瞅瞅呗。你那土地证呢?”

“我存银行了,那地方给管,跟存钱一样,指定招不着贼。”毕月这次选择婉转拒绝,没直说信不着她娘。

看了看时间,毕月更烦躁了,再不走,一会儿楚亦锋跳墙来了就得走顶头碰了:“你快回你屋睡觉去吧。”

晚上十点,正正好好,有个喝的满身酒气的特种兵干着小毛贼的事儿,进了特意关灯乌漆嘛黑的屋子。

没一会儿屋里就响起稀稀碎碎的声音。

“月?媳妇,啊!”楚亦锋发出舒爽的声音,实际上只拽过毕月的小手往自己身上放而已。

毕月用着气息斥责道:“你要这样赶紧走吧。我找你有事儿。你能不能先别来这一套!”

“你说你的,不耽误。”

“你怎么那么…别耍无赖!楚亦锋,咱第一次那样,我要是怀孕我咬死你!”

第四一八章 夜半私语

楚亦锋瞬间抬起埋在毕月脖颈处的大脑袋瓜。

两个人交叠着,鼻息交缠,呼吸可闻,借着外面的月光,都能看清彼此的眼眸。

深沉暗哑的男声里,还有点儿发懵。

要知道他进屋就直扑,满心满眼都是和毕月亲热亲热,以为听差了呢:“嗯?”

“我要是怀孕了咋整?”

见到另一个惹祸的了,被楚亦锋的呆样儿渲染的,毕月的态度就跟说的是真事儿似的。

这回楚亦锋听清了。

随后,毕月清清楚楚地看见楚亦锋僵硬地冲她弯了弯唇角。

像是呆了,像是傻笑,还像是不知道该说啥了,只能用一句…

呵呵?

啥意思啊?

这一个“呵”,毕月霎时心冷了半截。

敏感的毕月有了动作,她挣扎一般使劲推搡还趴在她身上的楚亦锋,她可没藏着掖着,直接用着清冷的语调斥道:“起开!”

“怎么了?”楚亦锋疑惑地看着忽然像是要跟他干架似的毕月,张开胳膊护着。

一方面是怕毕月黑灯瞎火的摔下床,另一方面是被毕月往死里踹他腹部的态度吓着了。

“啊?月月,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问自己。”

应毕月的强势要求,楚亦锋坐直了身体,又看向抱着蜷曲着膝盖的毕月,忽地又是一笑。

凑近毕月,肩并肩,大脑袋又贴了上去,还自言自语重复一遍:“怀孕了?”

毕月嫌弃楚亦锋身上的酒味儿,此刻更嫌弃楚亦锋这个人,她十分不满意楚亦锋的态度,紧蹙着小眉头往后躲着。

“月,你想听我心里话不?但咱先说好了,不带不高兴的。”

也不管毕月听不听,楚亦锋眼中闪动着光亮,用着气息耳语道:“哥们第一反应是,这不胡扯呢吗?要是真中招了,那咱之后不都白忍了吗?”

毕月嗖地一下转头看向楚亦锋:“什么意思?”

楚亦锋这回嘴角弯的弧度扩大了:

“第一次,还没尝到滋味儿呢,草草结束。

之后都没进行到最后一步,你就催着快点儿拿出来,催的我后面就没有尽情投入的时候。

要是真第一次就有了,咱俩避的什么孕呢?白忙啊?这不亏了嘛!”

毕月伸腿就踹,真急了:

“你给我滚。都什么时候了,你脑袋里怎么都是黄色废料?”

楚亦锋这回强势了,强势地伸胳膊,一把搂过毕月入怀。

用劲儿太猛,俩人又后仰躺在了床上,铁架子床立刻发出“嘎吱”的抗议声。

黑漆漆的小屋回荡着掺杂着笑意的男声:

“有,咱就生呗。嗳嗳?别打我啊,你这傻妮儿,戒指划我脸上了。”

随后又笑着安抚,用有点儿冒胡茬的脸蹭毕月的脸儿:“理论上,媳妇,理论上应该不能。你别自个儿吓唬自个儿啊?哪有一次就中的?

我第一次表现不好,没那么天赋异禀。

要是你那块地异常肥沃嘛…

嗳?你怎么又咬我?你别咬脸啊,我不说了不说了。”

一米五的床上,楚亦锋搂着毕月,像是新婚小夫妻一般夜半私语中。

毕月捶着楚亦锋的胸口,表达着她的不安:

“我现在都有点儿后悔了,我当时不勾搭你好了。”

楚亦锋亲着毕月的额头,忍着下身的反应,又疼又涨,却只能强迫自己走深情稳重路线,嘴挺甜,变相夸道:“你这丫头最招我稀罕的,就是从不推卸责任。

遇到你,我是个有福气的人。

你想啊?

人生几十年,谁知道以后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