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安挎着楚老太太的胳膊:“鸿迟要是活着,无论我俩去哪出差,第一站准得先看您?要不然您该骂他了。”

楚老太太立刻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边哭边拍张静安的后背:“别提他了,不许提了。你年纪轻轻的老想着他干啥?再走一家,我让你走,指定不找你茬!”

“娘,谁都不如鸿迟优秀,别说那话了。我回来了,您跟我过日子吧,啊?”

等梁吟秋听到“大嫂”二字时,已经陪着哭了好一会儿,眼睛更肿了,今天也喝不了婆婆茶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八五章 毕姥爷逛大观园(二更)

这天下午,新郎官楚亦锋收到了礼物,一块古物:砚台。

他心里愧疚,将装糖块的兜子扔给了大家,又特意拿了几块糖和初稿,去了顶头上司的办公室沟通感情。

回来在一片的恭喜声中,接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母亲的。

听说小婶儿回来了,楚慈还在外傻踢球不知道呢,楚亦锋操碎了心。

怕楚慈说什么狠话再伤到刚归来的小婶儿,他建议母亲晚饭的时候给父亲弄回去吧。

电话里,更是压着心气儿硬是没打听他姐一句,又跟电话里的张静安说了几句,表示歉意,表示小婶儿终于回来了。

第二个电话是会所的手下。

目前会所能跟楚亦锋直接对话的,一个姓佟,满族人,也是老京都人,来他这之前在胡同里也被尊称声佟二爷。

一个姓关,六十多岁了,楚亦锋叫他关叔。

还有一个姓康,二十啷当岁,没结婚没成家却很有定性。这是以前的战友。因为伤病,去年大裁兵下来了,他这次给调来了。作用一方面是护院儿,一方面是监账,不参与经营和招待。

而这次给他打电话的是能说会道的“佟二爷。”

第一句就给楚亦锋问愣了:问老丈人是不是真老丈人?什么时候结婚的?

说毕铁刚带着个伙计开着小货车,拿着地址单子找上了门。

到了那二话不说就卸货,半车的酒,各种价位都有。

纸箱子都嫌费劲,用的是胶丝袋子装烟,一袋子一袋子的往院子里抬,吓的他们仨面面相觑。

先不管真假,试图劝过:“那中等以下价位的酒,这地儿用不着啊?烟也是。开业后前仨月,只外放二十桌,这叫试营业,还得有会员卡。没卡,甭提谁,没用。”

可怎么劝,毕铁刚都不理解。

他好心好意的,姑爷开业。哪有开饭店不用这些的?人家他家又不是没开过饭店,煳弄鬼呢。怕是姑爷不好意思让他破费吧?也不吭个声,闷头往院子里扛。

就这么的,电话只能打了过去,不得已才打扰到正主楚亦锋。

“让我岳父接电话。”

佟管家一听,有点儿为难道:“我得给您现找他去。他大概熘达迷路了。”

毕铁刚穿梭其中,一路走,一路傻眼,还会不自禁的边走边扑落身上的灰儿。

天老爷啊,这是王府宅子还是公主府啊?难怪花好几十万。

一看就是大有来头,坐北朝南,连路都分中东西三路。

中间这条路有正殿七间,左右居然还有配楼,后殿、后寝、后罩楼。

现在后殿装修成像宾馆能休息的套房,还有茶室和棋牌室什么的。

西路跨院是一个小厅接一个小厅,能看出来像是半开放式,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池塘。

毕铁刚替楚亦锋上火啊,这池塘要是收拾不妥多臭啊?谁还能坐那吃饭?这就是多余的事儿!

他又拐到东路院儿,更上火了。

这么好的房子,居然还有那么大一屋,上面写着府库。

不就库房嘛?欺负他没读过书?

你说家里有的是地方,这开放了还能摆几桌子招待。

哎呀,孩子岁数小,不会算计着过日子。多摆一桌多多少钱?一天多多少?一年呢?

等毕铁刚见到厨厮二字时,他也见到厨师了。

面点师傅纳闷:“你谁啊?”

“我楚亦锋他老丈人。”

“啊?没听说楚爷结婚啊?”对方微愣了下,甭管真假一摆手:“这面不是库房就是厨房,再就是我们这些工作人员的住所,没什么看头。您老正院儿请。”

毕铁刚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滴血。

个败家孩子,还楚爷呢,应该抽俩鞋底子!

给这帮人还住这么好的院子?出去有的是楼房出租,一人一屋才能多少钱?

嗓子冒烟的老丈人终于晃荡回来了。

被晒的,被晃得,人和心都挺迷煳,无意间就推开了一屋门。刚要给合上,结果眼角扫到心里第一反应就是:哎呀娘啊!

毕铁刚蹑手蹑脚的进了包房,进去就开始用手抠墙壁,以为是真金呢,仔细辨认了下是渡上的色,那也满是吃惊的望着,边倒退着,边仰头嘴里碎碎念道:“这是饭店?这还能敢吃饭了吗?谁吃谁打嗝。我这是进了小皇宫吧。”

“哐”的一声,屏风被他撞倒。

毕铁刚立刻去扶屏风,又像是做贼一般看向门口,就像是害怕被人逮到得包赔似的。

楚亦锋那个退伍手下立刻捞起电话:“楚哥,稍等。我能找到他了。”

一脸愁容、唉声叹气,毕铁刚拎半塑料袋酸梅汤,早早地就回了家。进院儿就问刘雅芳:“咱家丫头呢?”

刘雅芳在烟熏火燎、满是香气的厨房里露出脑袋瓜,扯嗓门回道:“说什么问爆破的事儿?我也听不懂,都快回来了。你咋回这么早?”

毕铁刚没搭理老妻。

“闺女结婚证搁屋里抽屉那呢,你去瞅瞅吧。”

毕铁刚仍旧没搭理。

他都后悔了,那楚小子太能败家了,一般人谁能养得起?不实用啊。看结婚证怕更上火。

毕铁刚叹着气,猫着腰将塑料袋里的酸梅汤找小盆装上,他闺女就爱喝这个,又哗啦哗啦的多压了些井水,用井水镇上后,他就叼着烟坐在院子里。

也不帮忙扒葱剥蒜,望女归来,他要告状。

“爹?”毕月反手关上大门:“咋回来这么早?”

“我去他那什么会所了?”

“啊,咋样?”毕月没当回事儿往自个儿屋走,将双肩包扔书桌上。

“那不是王公大臣的住的,也得是个公主,还得是皇帝老儿挺招待见的。”

毕月想去洗手,看着她爹欲言又止的样儿,又停住了脚:“那还行。那看来那钱没白花。”

憨厚的毕铁刚一听更上火了,摆摆手叫毕月,仰头瞅着闺女,没敢大声说,怕刘雅芳听到添乱:“你以后手爪子紧点儿吧。你俩对着花,这可怎么整啊?

那孩子比你还不靠谱。管咋的,你那是置办地。他可倒好,养一宅子,还养一堆闲散的。

我一打听,说是就给五百人啥卡,白金黄金的,你听听,白给人金子。

这就算了,一天就给二十桌做饭,多一桌都不行。这得懒成啥样啊?住那么好的房子,厨师不给干活…谁家那面开饭店?往外撵客?妮儿啊…”

毕铁刚说了一堆。

毕月很认真的一副聆听样。可她心里却在想着,她要不是穿越的,说实话不用这饭店,很多观念都得跟败家子楚亦锋起冲突。除非是大家女,不在意这个。嗯,门当户对,其实有道理,思想观念才能保持一致。

不过话说回来,她要不穿越,楚亦锋能开这饭店?嗯,九十年代中后期得让小楚童鞋倒卖喽,别哪天被国家收购了宅子,那哑巴亏得被呕死。

楚亦锋是最后一个回来的,十个菜等着他,毕铁刚也强打起精神迎接姑爷,装作毫无意见的样儿,却对女儿使了个眼神,就像是现在劝还来得及似的。

楚亦锋听毕月说完,呵呵笑道:“二十万买的?你知道我费多大劲?人品都要丢光了。买之前,手下那些弟兄们蹿遍京都城,硬生生编了好几个版本,小道消息四处传播:公主府闹鬼。这才吓走一二十五万的台湾商人。”

毕月疑惑:“你装修花不少吧?”

“连修再装再买家伙什,又砸进去小十万。”

“哪来的钱?”

“用房契贷的款。”

毕月急了,瞪大眼睛:“楚亦锋,我嫁你第一天,你告诉我外面有饥荒?”

男人低沉的笑了:“呵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八六章 吃饭也要讲究齐心协力(一更)

毕月剜了一眼楚亦锋,去了厨房。

楚亦锋望着那倔答倔答的小马尾辫儿,心话:这可是你误会只贷款十万的,不是我说的哈,我可没撒谎。

十万?笨琢磨吧,怎么可能?

台湾的厨子,谭家的厨子,粤菜的老师傅,更不用说加在一起正好一百零八个工作人员了。

为什么把百分之二的股份给管家关叔?

包括食材,每晚海运的食材就得到位。

这么说吧,单单谭家菜,就冲“食届无口不夸谭”这名气,挖这个师傅就花了好多钱,哪是你毕家私房菜那种可比拟的。

毕月又发现楚亦锋另一个缺点:欠。

楚亦锋洗手落座后,笑呵呵主动问毕铁刚道:“爸,您瞧我那怎么样?”

老实人毕铁刚被逼着说假话,还得偷摸看眼刘雅芳,被为难着帮孩子瞒着:“挺好挺好。”

“确实不错是吧?”

“呃。”毕铁刚憋了好一会儿,怕再夸下姑爷要上天,又憋出仨字:“不好说。”

刘雅芳一脸兴奋,这一下午她都这样。得了金砖,那和地主老财一个档次了,那能不值得高兴吗?

听到这话,果不其然疑惑地看过来:“咋还不好说呢?比咱家那个咋样?更大吧,明天不得热闹死啊。”

就外放二十桌,热闹个屁。毕铁刚无奈道:“你快给孩子们盛饭。哪都有你。”

楚亦锋瞅着毕月嘿嘿乐了,气的毕月在桌子底下轻踹他下。

“爸,这卡您揣好。以后拿着这卡去那,想干什么干什么。”

毕月在毕铁刚要伸手接时,一把抢了过来,她边翻来覆去看,边惊诧道:“黑卡?你真找人做出来了。”这都是她以前在信里瞎白话的。

狗蛋儿也伸手要:“姐,快给我看看。哎呀,真漂亮。这个给我当书签行。我还能弹牌玩。姐夫还有吗?”

“没了。”

毕铁刚看着那张卡在大家伙手里跟稀罕物似的,心下无力。

倒是给金卡啊?

他好给姑爷放好了,最起码也能减少点儿损失,不把金子白给别人。你说居然给他张确黑的。

强挺着笑的跟以前一样,比划下桌子:“吃饭吧,咱都吃饭。今天是个好日子。那卡也给你小叔留着,我没事儿不去你那。亦锋啊,大成?给你姐夫麻溜倒酒。”

话音儿刚落,电话响了。

毕月听到里面的声后,后悔啊,她抢着接哪辈子电话呢。

来电话的是梁吟秋,她没听到毕月叫妈,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老观念也有一点好,没敬婆婆茶,这不是她忙嘛,孩子先不叫就不叫吧:“月月啊,今天登记了吧?我这一天忙的,你姐那头还…对不住了丫头。那什么,你妈妈回来了没?我跟她说几句话。”

“啊,回来了。”毕月赶紧举起烫手山芋:“娘,接电话。”

“谁呀?”刘雅芳正挪盘子呢,把她眼里的好菜都挪楚亦锋跟前。进了客厅还废话道:“谁电话啊?谁能找我啊?”

给毕月气的,你接不就知道了,我还能直呼梁吟秋大名啊?楚亦锋在家呢。

这边饭桌上,毕成出息了一把,筷子没拿起就举杯,还说了一大堆。

这也就代表着,他叫姐夫不再是别别扭扭,承认了,也尽量忘记那些不愉快了。

“姐夫,这杯酒,一方面是祝你和我姐幸福美满,再一个就是谢谢你。自从认识你了,那时候我和我姐,深一脚浅一脚的,得到了你不少帮助,一直也没对你说谢谢…”

楚亦锋端酒杯,越听越浑身不得劲儿:“大成,什么那时候,这也没过去多久。再说我这不是抱有目的嘛。”

连同毕铁刚都得靠喝酒掩饰笑容。

毕晟也凑热闹举杯,喝了两杯啤酒。

什么感谢姐夫给他买羽绒服,谢谢今天给买的新衣裳,还领他看升旗,讲那阵回东北在同学面前显摆好长日子。

楚亦锋逗小舅子:“狗蛋儿,我这记账呢。等你成绩撵上来了,礼拜天得给我打工去。”

这边厢很热闹。可毕月却有点儿分神看客厅。

她娘自从得了金砖,那一脸笑算是下不去了。

可娘那是跟梁吟秋聊啥呢?聊好一会儿了,不知道的以为是闺蜜。有那么熟吗?

刘雅芳终于挂了电话,人没坐下吃饭呢,就大嗓门笑呵呵跟毕铁刚道:“那谁,亲家母打来的。说是不好意思啥的。你说都一家人,还特意告诉一下,多余的事儿。哪能不理解。”

又冲楚亦锋问道:

“你婶子从国外回来啦?你俩一会儿要不要过那面看看去?”

“啊。不用。我跟她也解释了,她还要来咱家呢。刚回来,很多方面都需要处理,等改天我忙完的吧。”

毕月对于她娘坐下吃饭就一口一句亲家母说,有点儿纳闷,就感觉忽然之间关系全变了。

但等她娘给她添饭的时候,刘雅芳趁着楚亦锋注意不到冲她撇了撇嘴时,毕月抿嘴笑了,嗯,是亲娘,还那样。

毕家这顿饭吃的很热闹,楚家却很尴尬。

楚慈公鸭嗓问他大伯楚鸿天:“毕月不是大学生?大学生不是不能结婚?您给他们找的关系吧?”

张静安刚给楚老太太夹了个四喜丸子就撩筷儿了,她的父亲、楚慈的外公,也一脸抱歉的看向楚鸿天。

俩人都不舍得对孩子说重话,本以为说点儿别的就茬过去了,结果气不顺、心堵的要命的楚慈喝了几口汤,再次抬头看向尴尬的楚鸿天和梁吟秋,说道:“哼。违反规定提前登记结婚,那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丢人!

果然,教我们是一套,背后又是一套。规定是给普通人的,特权就是特…”

“楚慈!”张静安脸色涨红,第一天到家就忍不了儿子了:“怎么跟你大伯大伯娘说话?给我道歉!毕月,还直呼名字,那是你嫂子。”吓得她父亲张世均赶紧拉了下女儿的胳膊。

楚慈嗖的转头看向他母亲。

他从满头大汗踢完球回来到此刻,一直都没叫声妈。

骗他,说春天回来,这都要入秋了。骗他一次又一次,每个人都不把他当回事儿。

“你没资格儿说我!”

“你?!”张静安眼圈儿登时红了,楚老太太气的嘴抖,要骂人都骂不出。

而一再压抑的楚鸿天看到亲娘那样,看到刚到家的弟妹就被气哭了,彻底暴起。

他腾的站起身,他左右看了看,啥都没找到。干脆拽下脱鞋就奔楚慈去了。

边追着楚慈要揍一顿边怒气冲冲喊道:

“咱就是老怕他长不结实,老觉得这死小子可怜才给惯的臭脾气,比老子脾气都大,给我站住!皮子紧了,抽你一顿就顺溜了!”

全家立刻慌乱了。

着急站起拉架椅子倒地的声;楚慈公鸭嗓往楼上跑抗议顶嘴的声;张静安哭的声;梁吟秋气楚鸿天缺心眼,人家亲妈都回来了,你打人家孩子?拦架的声。

楚家小楼乱套了。

第五八七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二更大章)

管孩子是件很复杂的事儿。

管多了不行,皮实了。

管少了也不行,管少了就楚慈这样的反应,他好像想得慌,很奇怪的少年反应。

楚家二楼的书房外面,俩老人外加俩女人都在敲门,有说出口的,有哭着不忍的,意思统一:别打了。

楚鸿天一只脚穿着拖鞋,一只脚白袜子直接沾地,手中捏紧拖鞋,望着半趴在地上的侄子,那火气啊,头顶都要冒烟了。

他在哐哐哐的敲门声和哭声中,骂道:

“错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