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一裹裹一天试试看?都说俩宝哭,换谁谁都哭。

就该光腚娃娃。想拉拉,想尿尿,解放天性嘛,爸爸给洗。

但楚亦锋憋着,硬是没在第一天挑战丈母娘的脾气。

还比如晚上五点多,丈母娘买了两双皮凉鞋回来后,又给宝宝们煮烂面条当辅食。

楚亦锋怎么瞧怎么觉得他俩宝贝受罪了。

他楚亦锋,虽不是富的流油,但给宝宝们吃好的能力还是有的吧?怎么我们就得吃这破东西啊?

啊,还有瓜果梨桃,那么多样,媳妇和丈母娘怎么就都认准了给喂苹果泥?凭啥?

他看不下去了,借着给楚老太太送回大院儿干脆离家出走。

不过刚陪着俩宝玩一天啊,楚亦锋脱下白T恤,换上鹅黄T恤衫那一刻,他胖闺女就像看懂了似的,仰头看爸爸喊道:“啊?啊!”

意思是你干啥去啊?

小龙人也停下了坚持不懈的啃脚丫游戏,眼睛随着他爸爸的身影移动。

就那一刻,楚亦锋觉得怎么那么震撼心灵。真心感觉养孩子其实是双向给予。

他给予孩子们陪伴,宝宝们给予他快乐。感动的不行。

所以他送楚老太太车速挺快。到了大院儿,梁吟秋一把拽住他儿子的胳膊:“小锋,你那腿没什么后遗症吧?”

他驴唇不对马嘴回道:“妈,把你烤箱给我呗?”

“小溪长牙了,我想给她做点儿小饼干。”

这话题茬的,梁吟秋立刻进入状态:“不能做太大。你会做吗?不行我做吧?那面粉…”梁吟秋忙里忙活,啰里啰嗦一堆嘱咐。

楚老太太坐客厅喊道:“大孙儿啊,明儿个早上我找你去哈,你给奶奶蒸点儿鸡蛋糕就行。”

“知道了!”楚亦锋手上拎着好几个袋子,里面都是他划拉的东西,还双手抱个烤箱。

第六四三章 生娃治百病(大章)

毕晟站在军营门口,背着大书包回眸左瞅右瞅,还挺兴奋。

楚慈一脸无奈瞟了眼毕晟。

这哥们知不知道进去就得掉一层皮?他又没骚扰毕月,也对小溪和小龙人不错,招谁惹谁了?他妈妈求情都不好使,放个假也放不消停。

楚亦锋鹅黄色T恤衫,前大襟还有个大桥图案,蓝色大裤衩,脚蹬丈母娘给买的凉拖鞋。

穿的是随意了点儿,但表情正经啊:

“立正!

进去了就是一个兵。别人怎么训练,你们就得怎么训练。甚至要更严格要求自己。

训练学习都不准耽误。这次要是敢丢我的脸,我丑话说前面。”

难兄难弟紧盯楚亦锋。忽然发现,哥、姐夫怎么那么吓人?

楚慈和毕晟,眼神不约而同落在楚亦锋腿上那碗口疤上。

楚亦锋眯了眯眼。他这一年杀了多少人?稍微露点儿煞气就能吓尿两个臭小子。

“敢丢人?等我再回来,要是落我手里能训的你们爹妈不认识,不信你们就试试。”

喊完随后凛冽的气势一收,开后备箱冲俩人摆手:“来,把兜里钱都给我掏出来。

狗蛋儿,把你姐给你装的吃的扔这。

医药包?你个大小伙子要什么医药包。

祛痘?你姐就坑你吧,不好好训练不好好学习,考试不是第一名,还要什么脸。

楚慈,没用的书给我上交。

好哇,你还装随身听?个臭小子,你怎么不把家搬来?”

就这样,两个半大小子书包里只剩书本和裤衩背心,晃晃悠悠被一名战士带进了军营。开始了长达二十天的脱胎换骨。

楚亦锋车刚停在门口,刘雅芳就着急忙慌开大门:“哎呀你可下回来了。你搁家带孩子吧,这两天都得你带。你奶奶和他俩都睡着了。我有事儿。大山家那娃住院了,我得去饭店。”

“什么病?”

“贫血。那孩子他妈不好好吃饭,你说又不是怀孕那阵儿,咋就不能注意点儿。那个戴寒菲啊,一点儿也不懂事儿,摊上那么个妈,孩子是真遭罪!”

楚亦锋面露惊讶:“丁点儿大孩子也能贫血?”

“那可不?孩子贫血那就是营养不够。咱家毕月也嘚瑟,直吵吵减肥。看见没?当妈的瞎折腾,自个儿孩子要命。”

楚亦锋望着丈母娘的背影,呆站了两分钟,略琢磨了下。

进屋第一件事,终于不再是先检查俩宝睡的好不好,而是摸起电话打给孩儿他妈:“喂?”

电话里传来毕月小心试探的声音:“家里有事儿啊?孩子病了?”

“你能不能别咒咱闺女儿子。胖乎乎睡的直哼哼呢。

我就是问你干什么呢?你怎么不背点儿水果去工地?”

“啊,没事儿你打什么电话?吓我一跳!我不跟你说了哈,手头有事儿。”

“嗳?媳妇,你一点儿也不胖。”

电话另一端的毕月翻翻白眼:“你打电话是提醒我胖是吧?把你闲的。我胖不胖也得先这样,管得着吗?再见!”

楚亦锋看着电话筒纳闷。

他说的不清楚吗?怎么还给惹生气了呢?

所以说从这天开始,职业奶爸楚亦锋正式上岗。

毕家啊,他说的算。

俩胖娃娃吃啥喝啥,他说的算。

“来吧,儿子,咱光腚。”

“嗳闺女,那个不能咬。你等着,爸给你做饼干去。”

尿布撤掉,楚亦锋让孩子们随意拉尿。

楚老太太睡的迷迷糊糊坐起来,俩宝早醒了,正笑的咯咯的在背带里,看着爸爸在揉面。

楚亦锋一会儿给搓个蛇,一会儿给揉个猪头的。

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听到她大孙子边哄孩子边哼哼道:“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你丈母娘不得晚上回来啊?锅里煮啥呢?”

“嗯。煮的猪肝,毕月得多吃那个。奶奶,等会儿好了给你先掰一叶。我现在给你烤面包,等着哈。”

老太太笑的眼睛眯起:“嗯呐,我等着。就咱几个搁家了?可怪好的,这回可没人管咱们了。小锋,你不用背他们,我能看着。”

“不用,不耽误事儿。”楚亦锋实在是觉得他奶奶不靠谱。

将手中的面团擀个大饼又扣他儿子脑袋上,呵呵笑道:“给爸爸揪,揪帽子,用劲儿。揪完扔烤锅里给你妈吃。咱们吃好的。”

楚老太太看着大孙子背影不停点头:唉,长大了,当父亲了就是不一样,真能干吶!

能干的楚亦锋,一天之间干了很多事情。

俩宝随意拉尿,他洗了不计其数的东西。洗完床单洗被罩,还能给他闺女儿子的玩具也洗洗澡。

给俩宝做了小饼干磨牙,还给起个名叫豆豆。他教俩孩子:“来,告诉爸爸,谁是豆豆?”

楚亦锋上午给孩子们做了胡萝卜泥,下午给孩子们包了顿小馄钝,且还把以后的辅食菜单列出来了:比如明天肉末菜粥和核桃米糊。后天蛋奶小馒头和鱼泥豆腐青菜粥,外搭点儿胡萝卜浓汤。

逮着胡萝卜了,被赵大山家孩子吓的,很怕他家俩宝也贫血。

还别说,喂啥吃啥的宝宝们,第一次挑食了。

大概是俩宝的妈妈在怀孕时没轻了啃胡萝卜,弄的孩子们吃的够够的。

楚亦锋在喂这东西时,小龙人尝完就吐出来了。之后就用胖手推,推来推去也躲不开啊,吓的胖娃娃连拧再爬的躲开半米远。

小溪就更明显更霸道了。发现弟弟的惨状后,爸爸端着小碗儿一凑过来,她那只小胖手不仅给推开了,她还很彻底的给打翻。噢,这样就没有喂的了,打翻咯咯笑。

楚亦锋一点儿没嫌烦,也不强迫孩子。

收拾完撒的满床单胡萝卜狼藉,望着乖乖玩的俩娃,转身去了厨房。

过一会儿,连楚老太太都觉得看起来能好吃。

高脚杯口别着黄瓜片,半高脚杯蒸熟的胡萝卜泥在男人的大手里托着:“嗳?你俩看看,看爸手里这是啥?红红绿绿的认识不?”

俩娃仰着头,滴滴答答的流哈喇子:能舔一口咩?

楚亦锋心话:制不了你们两个小东西可完了。

三天时间,刚刚能坐一小会儿的小龙人,居然被楚亦锋带着练习,把着大人的胳膊晃晃悠悠站起来了。

这可是大进步,但楚老太太不干了:“太早走路孩子长大命苦,你给我放下,爬一会儿玩玩得了!”

楚亦锋没跟他奶顶嘴。他的理论不是怕儿子命苦,怎么会?

是儿子这胖的一节一节的胳膊腿,他怕撑不住体重,长大罗圈腿儿就当不了美男子了。

三天时间,毕月家的丫头也有大变化。

以前小溪哭起来上来那股劲儿,气性大的就跟要哭断气儿似的,经常能给自个儿哭冒汗儿。

现在是要哭前先找爸爸,哭两嗓子被她爸抱怀里连亲带哄,再抱出去转悠一圈儿马上咯咯笑起来。

楚亦锋总是能准确找出孩子们是因为什么哭。

白天带娃、晚上换尿布,刘雅芳再去饭店,楚亦锋还得负责做饭,家务活很重,孩子们却每天都在进步。

现在俩宝已经把“babababa”当成无意识出声最多的发音,而不是妈妈了。

毕月全部看在眼里,暖在心头。

知道楚亦锋忧愁怕她减肥,她大大咧咧告诉道:“你当减肥那么好减呢?我也就说说,痛快痛快嘴。”

等晚上八点喂孩子们喝奶的时候,楚亦锋会选择在那个时候补觉。

毕月望着横躺在床上的男人,望着那今天穿黄、明天穿绿的楚亦锋,她也想稀罕稀罕。

这臭男人打扮的跟个大学生似的,她这一生完孩子,一看就是妇女同志。时间对男人真好。

这天,毕月中午回来早了,十点多钟就到家。那天老太太也凑巧没来。她才发现楚亦锋一边喂孩子们黄瓜泥,一边脸上敷着黄瓜泥。

楚亦锋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着只有俩不懂事儿的奶娃娃在旁边,得欺负欺负孩儿他妈。

多少天没碰了?再甘之如饴吧,那也得给点儿油吧。

一碗黄瓜泥,不由分说全扣在了毕月脸上:“来,看爸爸给你们表演舔食!”说完就骑在了毕月身上。

毕月问楚亦锋:“你回来也不干正事儿?”

楚亦锋一脸坏笑:“我不刚干完?”

毕月一巴掌拍过去:“不去饭店,也不去看看我那楼。问你贷款还的怎么样了,你就跟没听见似的。那银行不是你爹妈,欠钱不还抓你。”

楚亦锋听的呵呵笑。他媳妇哄孩子呢?

毕月仍像个老妈子似的在碎碎念:“也不跟朋友聚会。你那些朋友打多少遍电话了?这样好吗?我今天下午不去工地了,你出去该干啥干啥,啊?”

楚亦锋摘掉桃子上的商标,啪的一下就拍在他儿子后脑勺上,稀奇道:“媳妇你快看,咱儿子大脑袋瓜从后面看像不像猕猴桃?”

然而她并不知道,孩子王楚亦锋啥事儿都没耽误,虽然看起来一副家庭妇男孩子之友的样子,但他有电话啊,会遥控指挥,包括聚会。

毕月前脚一走,后脚毕家大门进来好几个大老爷们。

扛儿童车的,拿积木的,拎着一堆饭菜的,还有抱着一箱啤酒的。

七个大老爷们将饭桌支在毕家院子里开喝,喝一会儿,小溪和小龙人嗷嗷喊爸爸,有要哭的迹象,楚亦锋赶紧给俩娃一人塞一个塑料奶瓶,他抱着酒瓶子躺中间演示:“来,看爸爸,对,双手抱着喝,好喝不?”

几个大老爷们看的捧腹大笑。

楚亦锋很傲娇:“你们有啊?我们这是龙凤胎。”

之后话题拐到女人身上,单身的聊起找女朋友,刘立伟说:“处的那个分了。长的还行太洁癖。”

楚亦锋:“等她生娃,洁癖个屁。”

另一个说:“我那舞厅认识的也分了。她脾气急,我脾气也急。”

楚亦锋:“舞厅?感觉像上辈子的事儿。我告诉你,你生娃,等你当爹,你脾气急个屁。”

总之,刘大鹏给总结了:“疯子,合着你那意思,生娃治百病呗?”

楚亦锋却忽然变的深沉道:

“差不多。我和我媳妇,之前脾气都不好,你再看看现在。

哥们也不是工具,累,烦,带孩子全是繁琐的事儿,可我一想我媳妇二十岁小丫头,正美的年纪生孩子,啧。

我困的啊,半夜三更真不想起来换尿布,可咱是当兵的啊?

别人家那懒爸爸再懒,一年加在一起也能帮不少忙。我这天天二十四小时干活也顶不上。

没时间吵架,我和我媳妇到现在都没聊聊彼此,没时间,张嘴全是孩子。还自我呢。以前追求的那点儿东西,我现在是越带娃越觉得矫情。真的,你们都生吧,过几年咱们再组队带娃出去玩…”

“bababbaba!”

“嗳!闺女,要啥?”刚刚还深沉的楚亦锋马上消失不见了。

第六四四章 爸爸去哪儿(大章)

楚亦锋在短暂的假期里,他给每个见过他人的印象都是:无论去哪,身上都有那多功能背带,怀里总是揣着两个光头娃娃。

他笑容变多了,哄孩子层出不穷的花样让人看麻木了,听到小溪和小龙人的笑声像是家常便饭了。

毕家,楚家,都有这爷仨一起玩乐的一幕一幕。

而那些没见到楚亦锋本人的,他的很多朋友甚至都不知道他回来了。

他去的地方很多,但换种说法也很少。

不再以自己为主,不再是自己想去哪去哪,而是宝宝们适合去哪。

他推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应酬,推了左涛提议一起看女排比赛等娱乐活动,就连查看会所的账本都是叫小康去家里。

谁来毕家找他喝酒,他酒量从五瓶减到三瓶,主要靠话聊。

按理说这叫居家好男人吧?不,他一点儿也不居家。

楚亦锋会不厌其烦的带孩子们出门。恨不得天天带俩宝出门探索。

虽然每次出门前得给俩宝戴夏凉帽子,训练不能摘掉扔了,穿小袜子得老老实实等着,很繁琐,但他比宝宝们还高兴。

楚亦锋带孩子们去过公园,让他们见到了同龄的小宝宝。

小溪和小龙人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停的和爸爸唠嗑。说的外星语,别人看着一乐,楚亦锋却能跟他们聊的很好。

楚亦锋抱着他们去钓过鱼,爷仨下午两点在野外睡过帐篷。

楚亦锋还带着孩子们去了商场购物。

他不但没有因为成了孩儿他爹降低魅力,倒是因为两个萌童而大受欢迎。

他对售货员比划道:“我媳妇腰这么粗,该买多大号的?”又脱口而出问道:“胸这的扣子能系上吧?喂孩子呢,不能太紧。”

售货员不觉得这人是大流氓,倒马上给出主意,哪款哪款更合适。

最夸张的一次是,他还真的去毕月那工程查看了一番。

离挺远,毕月就看到了冲她挥手的王昕童,听到那胖小子一口一句舅妈舅妈的,她还心想呢,她老公成孩子王了。

上到八十,小到六个多月都行,这又添一小学生。

到了跟前儿问道:“娘回家了?孩子们睡啦?”

结果王昕童捂嘴乐,楚亦锋在笑声中打开了车门:“媳妇,你看,谁来看你了?”

毕月当场傻掉。

副驾驶座位下面那,竖着放俩旅行包。

她闺女儿子,一个戴粉凉帽,一个戴水蓝色凉帽,正乖乖躺在兜子里,拉锁还拉着,只能露脑袋,防止他们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