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回答毕金枝,回答的更微妙:

“姑,你到这弄我说那中介公司,你也缺人干活啊。总不能你一个女人领人看房子,我还不放心呢。你那面是仨啊是俩的,都带来呗?只要你乐意。还有那刘强东…”

毕金枝赶紧摆手,还赶紧瞟了眼其他人:

“你这孩子,可别提刘强东那茬了。他现在见我没别的话,就是让你回老家投资投资的。

刚开始我不觉得啥,现在总听都变味儿了,就觉得他想利用我。

月月,我告诉你,那就是个跟咱毕家的老熟人,因为这层关系能说得上话,曾经你帮过我我帮过你而已。”

另外,毕月还问舅舅刘丰和道:“大成和你说了吗?我跟林氏地产打过招呼了,你过了十五去他们那工程部。”

刘丰和提到这茬就一脸急色。他一直学习不咋地,这咋这么大岁数还让学习去呢?到新环境…

他就等着毕月来亲自说这事儿呢,憋半天儿了:“月啊,舅不行。再说咱工地我也不放心啊。”

“舅舅,咱楼要开始装修了,那不是你们以前干的那套了。你得去那学俩月,专门负责盖这毛坯楼建设,还得认真学呢,时间紧。五六月份吧,杭州那面你得去。”

“杭州?”

“对,你带队。”

“啊?”他带队?刘丰和表情复杂,半喜半忧,他能行吗?

楚亦锋拍他肩膀安抚:“舅,这就相当于干部提职前去党校转一圈儿。好好学,来,咱喝一口。”

总之,毕月这趟回娘家呆到很晚才走。她爹娘百般留宿,可她抱着孩子非得要走。

不行了,在姥姥家再这么待两天,孩子们真能作上天,尤其人多的时候,太赛脸,都没睡下午觉,坐在新炕被上尿尿。

毕金枝望着离开的轿车,不停和刘雅芳说:

“这亦锋长的是真精神啊。瞅那样待月月也是真好。嫂子,你看他吃饭都眼不离月月。可你说他俩就找个空办场婚礼呗?没婚礼真是…”

可见当姑姑的,就觉得没婚礼太替侄女遗憾。

付娟望着车影。她在东北最初思维混乱是看到报纸上她姐的照片。觉得她姐比电视演的还人生丰富。

可她现在思维混乱是因为:那俩胖孩儿真是她姐生的?都会叫爸爸妈妈了,一岁了,好神奇。还有,前些年毕月姐还给她拉坟圈子吓唬她呢,现在感觉都不敢跟她姐说话了。

楚亦锋开车和毕月开玩笑道:

“怎么觉得几天没来,你跟元春被封贵妃省亲似的?就差为你专门修大观园了。”

毕月斜睨楚亦锋道:“你是皇帝啊?再说你这皇冠也没给我绣凤金銮啊?我爹也没给我修大观园,他是给俩宝修的火炕。”

楚亦锋笑出了声。

第六七二章 有爱情有面包有孩子们才能饱

因为回了趟娘家,因为得照顾两个小祖宗,或许也因为俩人也都是行动派的原因,楚亦锋和毕月谁都没有正式去谈那天吵架谁对谁错的问题,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你是像有说有笑啊,你是夫妻生活啊,中间就空了一天,之后照常过。

不但如此,并且他们合在一起的身影也越来越多。说是陪孩子,其实都心里明镜的,在找一切时间变相陪彼此。

楚亦锋现在是什么感受呢?陪媳妇回娘家,他发现老丈人丈母娘啊,反正毕家人有一个算一个,特别拿他当回事儿,捧他比捧毕月还吓人。

尤其是第一次见到姑姑毕金枝,老丈人是这么介绍的:“这是姑爷。亦锋这孩子没说头,金枝啊,你瞅瞅,我这姑爷啥啥都优秀。对我和你嫂子特别孝顺。倒是月月不咋招,动不动脾气可大了,跟你嫂子一天可能喊了。”

就这番话,弄的他那天回家,路上是跟毕月开玩笑说像元春省亲,实际上心情很复杂在反省自己。因为他那一瞬间就想起左涛劝他的那些话。

他父母他姐当时对毕月什么样,再看看毕家人,一副怕毕月富了得时时刻刻照顾他心情的架势。

厚道,他为自己是毕家女婿感到幸运。

楚亦锋那颗心立时松快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毕月,又开始跟他该顶嘴顶嘴,他倒觉得这就对了。

埋汰他不是皇上才真实,问他你还敢纳妃啊还逗乐了他,可见他就不能被惯着!

所以那天后,小两口的感情,稳步持续性加温…

俩人会大清早冻的哆嗦乱颤的,拿一堆空纸箱进门。弄的楚老太太这劳苦大众出身的都拍手骂道:“你俩也不嫌丢个人!一个军官,一个干大买卖的,太丢人,捡它干哈?”

不干啥,只为给孩子们搭城堡。

小两口愣是发挥了所有的创造能力,在客厅用破纸箱给孩子们弄一钻来钻去的城堡,还弄一长方形造了个围墙。

俩宝宝欢乐的直搂爸爸妈妈的脖子。俩大人陪孩子们钻。

谁来楚家串门都会惊讶的问问,梁吟秋也会一脸无奈地告诉:“儿子儿媳惯孩子,瞎闹着玩。”

小两口还拉着俩弟弟,带着被包成粽子样的闺女儿子,大冬天的去了趟陶然亭逛园子。

毕月望着楚亦锋口口声声念叨最高的冰滑梯,一脸无语。

这设施比后世差远了,实在是不敢恭维。

目前看其实就是个大雪山,也就两三层高吧。

你瞧瞧,她们家人都跟没长大似的,在一堆孩子里特别显眼。想到这刚要吐槽,毕月一侧头:人呢?天吶,怎么抱孩子上去了:“你给我回来,楚亦锋!”

结果没一会儿,楚亦锋抱着俩娃就从上面出溜下来了。吓的毕月心脏一紧:“嗳?别!”就怕抱不住把孩子们甩出去。

她一边缓着,一边心疼的想:小溪和小龙人有这样的爸爸也辛苦了,真是服了!

过一会儿楚亦锋又带着孩子们坐小冰车。

怕俩孩子冻到,车就一直没熄火。可见为了玩多下力。

一会儿给送上去让楚慈看着,一会儿让狗蛋儿看着,来回折腾着。俩少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们是来滑冰的,不是看娃的,被骗的欲哭无泪。

等快离开时,楚亦锋那带着皮手套的大手,一把拉住毕月,回身对俩弟弟道:“看好了他们哈,我们等会儿就回。”

他又改领着毕月登“大雪山”。

俩人也不要个面子了,跟一堆小孩儿们抢地方。

毕月从上面滑下来时帽子都飞了。

一头长发迎风飘,像个半疯似的打着斜直喊“啊!”那凄惨的叫声飘荡在陶然亭的上空。

隔了两天,两口子又抱着孩子们去了游乐园。

楚亦锋指着转椅、小火车指责俩宝道:“就因为你们小吧?瞧瞧吧,多耽误事儿,玩不了。”

每到这时,毕月就会一巴掌拍他肩膀上。骂谁呢?

不过她也会好奇地问:“你小时候都玩什么啊?”

楚亦锋立刻振振有词,进园子、出园子直到开车离开还在白话道:“我记得我那时候儿歌是:小皮鞋嘎嘎响资产阶级臭思想。”

毕月:“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

楚亦锋很嫌弃:“你没童年啊?”

切,你懂啥?我九零后。就这古老的都得靠回忆。咱俩可有好多好多代沟呢,你占了我多大便宜!

“你有童年,那你说吧。”

“我那时候捉迷藏玩的特好,后来戒了。现在想想那年代也有毛病。趴电线杆子藏起来吧,巡逻队老训我。你说一小孩儿能看到什么?

弹弓子我也做的最好。打小我就知道不能赤手空拳打天下,手里得家伙什。我们当时打遍同龄孩子无敌手。那,打小鸟打碎多少家玻璃。

最烦给我姐抻皮筋,不抻她拧我耳朵。我姐从小就爱欺负我,上学还给她做过好多顿饭。

哪年来着?妈给我买一炸炮枪,满院子孩子管我叫老大。月,当时就觉得特牛气。比你挣一个亿还牛。

再后来大点儿玩打仗。现在不行了,院子太消停,你不觉得吗?我们那阵儿,满院子里全是冲啊杀啊缴枪不杀的叫唤声。像奶奶她们老人,想睡午觉?没门。”

楚亦锋都给自个儿说笑了,一脸留恋继续道:“经常正喊着欢时,撞哪个伯伯阿姨身上了,给人撞的一个趔趄。有时候撞自个儿家长身上,咱爸就拎我脖领子骂:你要杀谁?我要回答杀小鬼子,他立马放过我。稍微迟疑就是两脚,一路给踢家去。

这一批孩子们太老实,你都听不到动静。我那时候总演英雄,可有一点不好。”

毕月听的津津有味:“哪点儿?”

“被打中了,甭管是哪,马上就得牺牲。那有时候卧倒下面是尖石头,被硌到了不能喊疼。你想啊,哪有英雄牺牲喊疼的?你得演的像那么回事儿。”

毕月摸她儿子那微凉的小脸蛋儿:“爸爸真淘气是不是?你瞧瞧他又开始折腾你们了。”

楚亦锋还挺认真的附和道:“就是这个意思。冻不到饿不到,要让他们可着劲儿的玩,最好玩出花儿来,皮实一些。就咱闺女都得打小培养性格坚强。”

在离过年没两天时…

楚亦锋特意在这天早上,打开了装大哥大的袋子。那从吵架后就没动过。

他递给毕月一个,嘴甜的给毕月吓一跳:“等我电话,亲爱的。第一个电话我想打给你。”

“啊啥?傻了啊?你先去公司,下午给我空出来。”

楚亦锋立刻嘴对嘴亲毕月一口,目送妻子上班离开。

他觉得该正式给媳妇道歉了。

他觉得自己也缓过来了。

他也真心觉得生活里不能光有孩子们,也要对孩儿他妈更认真一些。别老娶家就干巴巴的过日子,得干点儿风花雪月的事儿。

第六七三章 真“浪”漫(为盟主细雨含情+)

毕月出席了个京都市政府召开的商业活动。

在她看来,就是年底了,跟动员大会没什么区别,鼓励大家再创税收。

她穿了件黑色风衣款式的羊绒大衣,里面也只是套非常简单的深灰色西服,打扮上看起来还没有楚亦清和李天天隆重。

但她这次的到来,意义变的不同了。

她也没压轴没踩时间,就正常时间到的,可连她自己都觉得说是前呼后拥都不为过了。

毕月作出请的手势,示意楚亦清先走,楚亦清冲她扬下巴,意思是别客气。

她请李天天先走,李天天微笑道:“毕总,咱们之间就别谦让了吧。”

林氏又是压轴。许豪强是最后个到的,毕月松了口气,无论冲辈分还是商业前辈,许叔来带头坐在位最好。

结果许豪强点儿不配合,还带头调侃:“谁也没有你纳税多,你必须得先来,请,赶紧着!”

没办法,毕月坐在了领导的右手边。随着时间分秒的过去,她觉得太不方便了,很想摸包掏大哥大,就怕错过楚亦锋电话。

到底在快结束时,她将大哥大拿出来了。

李天天眯眼瞧了下。她在想另个问题:妹妹夏天说,找个机会,在不唐突的情况下,让她介绍毕月,单独介绍。

她要不要现在约个时间呢?搭话耳语道:

“有这个确实方便。楚总就是有门路,我也拜托她弄几部呢。”

毕月微笑点头:“嗯。不给我这还真不是她弄的,她弟弟,呵呵,我爱人送我的。”

说完了,毕月觉得自己好lo啊,怎么脱口而出秀幸福了?她居然这么俗。然后有些不自然的装出副认真倾听状,而那个让她和楚亦锋大吵架的大哥大,此时她握的紧紧的。

搞的李天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会议结束,大家你好我好互相握手,总之互祝新的年再上个新台阶吧,楚亦清在老总们中间游刃有余。

而毕月却在很多人的注目下,副我很忙的架势匆匆离开,走之前只是很随意地同志许豪强:“许叔,等初二的,我去看我婶子。”

楚亦清追出来时,毕月都差点儿挂挡离开了。

楚大姐裹紧大衣,她里面穿的可是裙子:“我说,干嘛呢?套话都不聊几句?别人该说你傲了啊。再说我还找你有事儿呢。”

电话正好响,只看毕月控制不住嗓音非常柔和道:“嗯,忙完了。我这就去,你要饿了先点。”

楚亦清抱膀打了个冷颤。

毕月挂掉电话仰脸儿:“你别扒我车门啊,啥事儿?说。”

“小锋电话?哎呦,你们两口子天天见面还这样?真受不了。我告诉你过年看春晚哈,我儿子当替补队员进银河少年合唱团了。”楚亦清脸骄傲还得假装谦虚,那表情,老复杂了,又冻的哆嗦乱颤着急忙慌继续道:“你说说咱家童童,大年三十都不能在家过了,弄的我和你姐夫也得去后台陪着,我估么着啊,我们三口人饺子都得在电视台吃。就这么突然,本来没咱家童童什么事儿,结果孩子拉肚子你说都能拉医院去…”

毕月也是真高兴:“行了哈,别显摆了。不知道的以为你给那孩子下药让你儿子顶上的呢。”

楚亦清冲毕月车屁股还跺脚喊了声:“你们大家伙都得给我看春晚!”

上过新闻联播的马克西姆,中国第家法餐厅。

毕月推开了门,冲服务员微笑的点了下头。

她在引领下,有些纳闷怎么没人呢?刚拐个弯儿,就看到了身深灰色西服的男人,这是跟她的媳妇特意配的?

他端坐在那的背影,看起来坚毅无比。

毕月心口跳。

搞这套,她以前无论看别人、想象自己都觉得太高调、太肉麻,可只有身在其中,找对了人,那感觉是真好。

楚亦锋也正在此时回眸,他那双眸子当和毕月对视时,瞬间染满笑意。

高大起身给毕月拉椅子,还作了个请的手势。

毕月眼神直追寻着楚亦锋系列绅士的动作,配合着,笑看着。等男人坐下,她的开场白第句就是:“你还戴个枣红色西装手帕,真够…”想说闷骚,想问你从哪翻出来的?不会是我的吧?还是闺女儿子的啊?

觉得太不匹配气氛,太影响情绪。管是啥呢?

她脸柔情的夸道:“就那手帕,露出浅浅的道边,你还别说,嗯,像是在暗示别人你有某种谦逊的品质。反正我是看出来了。男人越强悍还待人接物越谦逊,最让人…”

楚亦锋装不住了,握拳放嘴边,笑出了声:“媳妇,咱好好说话。”

“咳。”毕月收敛了下花痴笑容:

“那这样吧,等我赶明给你棉、麻、丝绸,甭管什么面料的,我都给你多买几块预备着,我瞧着你这么捯饬挺好。”

毕月又疑惑问道:“他家怎么没人呐?”

楚亦锋无语。得,媳妇这接地气就提不上来了,拐带的他也好好唠嗑吧:“我包场。”

“啊?花多少钱?你也太败家了。”

“你当有钱就行?月啊,我提了好几个人,没用。结果你猜怎么着?我这才想起我媳妇行啊,提你是真好使。”

毕月挑了下眉,微扬着下巴脸骄傲。实际心里吧,她自个儿也没想到。

这两口子,找处对象那感觉,感受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意绵绵,只坚持了五分钟。

弄的想败家的楚亦锋,此刻都后悔,不如不包场了,就他俩那聊天内容,这不白花钱吗?

“这是我送你的花。”

毕月觉得这花吧,就那小花盆挺漂亮,那花看着这个不顺眼啊:“啥意思啊你?我白期待了。人家都送个玫瑰啊送个百合,你为什么要送我仙人掌?你包场送这个,你跟我搞笑呢?”

楚亦锋陪笑脸:“不是,我是觉得这花才符合你呢。”

毕月吃着牛排,微眯双眸:“哼,你才符合呢。你在暗示我满身是刺儿?”

“媳妇,是顽强。是有不屈不挠的品质。你能别看什么都看长相行吗?”

这回毕月笑了,拿起方巾还擦擦嘴,探身向前副要跟楚亦锋说悄悄话的模样。

楚亦锋凑近满期待的,洗耳恭听。

“我懂了。我确实像仙人掌。这花儿不用怎么浇水,浇多了还烂根子呢。能不顽强吗?我年闲三百来天。”

楚亦锋当即笑的不停咳嗽。

毕月赶紧探着身子给他拍后背。吃顿大餐愣是让他们两口子吃成了在涮锅子的热闹样。

有浪漫吗?真有。别看送花失败了。

楚亦锋将个礼盒推到毕月面前:“打开。”

毕月打开看到那刻,眼睛都亮了:“哎呀妈呀,亲爱的你太浮夸了,这也太露富了!”

黄金打造的皇冠。

楚亦锋起身给毕月戴上,毕月连连道:“是得包场。要不然太显得别人黯然失色了。你哪弄的?”

“喜欢不?我跟表哥还有大鹏早就说好了,港都那面今年的金店利润我不要了,给你弄这个就行,但老师傅不好找,金店开挺长时间了。前天大鹏去那面算钱,这才刚做好给带回来。”

毕月戴好了,还没等她臭屁问美吗?像不像英国女王?

楚亦锋脸土豪大大咧咧问她:“重不?你晃晃脖子,实心的!”

后来钢琴曲又响了。

人家弹钢琴的都比他们表情陶醉。

毕月在楚亦锋怀里吐槽道:“你可真行。那么多浪漫曲子你不点,你弄军队波兰舞曲是要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