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世善就是这样,润物细无声,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照顾着她。

余青道,“对不住,让你担心了。”

廖世善却道,“你是我娘子,是我孩子的娘,难道不应该担心你?”

“那要是我困在湖州呢?”余青不敢把自己怎么出的湖州告诉廖世善,怕是他担忧,其实余青这会儿自己想起来也是都是有些后怕。

廖世善却郑重的说道,“我定会把你和儿子救出来。”

余青知廖世善是认真的,他也会做到,心中忍不住想着,原主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人这么的好,重情重义,不花心,不重色,虽然看似粗糙,但是却是粗中有细。

“我自然是信你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又觉得亲近了不少,只是这一次余青却觉得这刮了胡子之后的廖世善太英俊了一些…,以前那胡子遮住了半张脸的原因,看不清容貌,如今却是清清楚楚的,因为廖世善有胡人的血统,轮廓要比别人更立体,眼窝较深,显得眼睛更加深邃迷人,鼻子挺拔松,唇形饱满,略微方正的一脸张,越发显得英气勃发。

胡人是对汉族以外的统称,匈奴,鲜卑等。

廖世善被余青盯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自在的别过脸,起身说道,“你能安全回来,再好不过了,以后我还是陪着你出门,不然实在是放心不下。”又道,“天色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余青也觉得羞涩的不行,刚才怎么跟没见过男人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半天,但是见廖世善比她还害羞,就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来。

“夫君,你知道有个叫晚安吻的吗?”

“什么?”廖世善有点发懵,好像听到了吻?

余青就踮起脚…,然后她发现对于身高一米九的男人,垫脚也没什么用,只好道,“来,低下头。”

廖世善心口狂跳,但还是乖乖的低下头来。

结果还是够不着… 余青这个气,有些犯难,转念一想,算了,别折腾了,赶紧去睡觉,却看到廖世善居然弯下腰来,然后虽然红着脸,但是一脸期盼的望着她,像是一个温顺的小鹿一般,叫人心软的不行。

余青轻轻的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马上就转过身来。

“睡了,睡了,好困!”

余青走了好几步也没听到廖世善回话,有些好奇的回头一看,廖世善正摸着脸颊,一脸不知所措,就像是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太过欢愉都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

余青原本有些窘迫的心情,这会儿也烟消云散了,忍不住笑着关上了门。

***

因为余青和廖世善的久别重逢,两个人都显得有些难以克制,另一边杨府却是闹出一场风波来。

余含丹抹着眼泪,坐在床边,“说是请来的幕僚,却是个未嫁人的姑娘家,你刚看到大人怎么对待她了?酒席上的菜单都是亲自选的,又见她身上那一身衣裳旧了,要我拿了上次从京里买来那匹妆花料子给她做几身衣裳。”

“夫人,您这样,少爷看了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就不高兴!他领个女子入门,难道不应该跟我这个主母说?”余含从昨天顾芳进门开始就赌这一口气,因着杨九怀让他给顾芳准备衣料,这不满已经是到了顶点。

“夫人…”丫鬟翠羽急的团团转,道,“夫人,有些话我以前不敢对您说,但是现在也不得不讲了。”

“怎么,连你这个狗东西如今也想欺负到我头上?”余含丹气不过,甩手就是一个耳光,“贱人,谁给你的胆子?”

“夫人我全是为你呀!”翠羽捂着红肿的脸,却是哭的更伤心了,道,“夫人,您想想,少爷的人品相貌,那都是万中挑一的,难道一辈子就守着您一个人过?”

余含丹道,“为什么不行?我爹爹不就是一直守着我娘?要不是我娘病故,哪里轮得到刘春花那个下作的女人当我的继母。”

“可那也只有老爷一个人呀。”翠羽道,“难道您真的要等到少爷厌恶你才幡然醒悟吗?”

“贱人,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对少爷伏低做小,小意温存,你不就是想要爬上少爷的床?看我不打死你!”余含丹气的够呛,也不管手上拿着的茶杯是新沏的,直接倒在了翠羽的身上。

那滚烫的水落在身上,翠羽疼的发出尖叫声来,等着再一看,已经是毁了半张脸。

余含丹吓的瑟缩了下,翠羽却顶着半张烫伤的脸,哭道,“夫人,您毁了我的容貌,如今能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吧?我是真的为了夫人您好,那顾小姐不是寻常女子,您可不要怠慢了。”又道,“不管少爷以后有多少新人,您总是正经的娘子,难道还越过您去?现如今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给少爷收了房,在少爷前面也能保留您的体面。”

余含丹一时有些发愣,那举着的手颓废的放了下来,其实她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只是来的也太快了些…当初她是费了多少努力才嫁过来的,根本没有人知道。

“夫人,您想通了?我真的是为了您!”

翠羽从余含丹七岁就开始伺候她,跟在她身旁也有十几年了,是余含丹最信任的大丫鬟,她这般进言,余含丹总算是听了进去。

余含丹头疼的扶额,道,“让我再想想,你快去找个大夫看看吧。”

外面有小丫鬟过来,扶着翠羽出去,只是大家都知道,翠羽这脸毁了,以后也不能在内宅服伺了,毕竟看了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等着出去,小丫鬟绿牙哭道,“姐姐,你这是何必呢?夫人的脾气本就不好,你还这样进言…,怎么就不爱惜自己一些?”

翠羽道,“夫人待我不薄,我总不能看她错下去,失去少爷的爱重?”

就算是请了郎中,脸也是烫坏了,翠羽算是毁了容,几个和翠羽亲近的丫鬟们都忍不住哭,觉得夫人下手太狠了,烫哪里不好,偏偏是脸,唯独翠羽却是无动于衷。

晚上,翠羽翻出一只素描的兰花,面带旖旎的摩挲了半天,最后把画直接吞入口中,解下腰带自尽而亡。

余含丹知道翠羽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有些不敢置信,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这时候杨九怀走了进来,他冷着脸看着余含丹,“岳父是堂堂正正的进士,故去的岳母也是个贤淑忠贞的品性,怎么轮到你…心思狠辣,逼死婢女,整日就知道吃醋耍泼,含丹,我对你太失望了!”

“不,夫君,你听我说!”

杨九怀怒气冲冲的出了正房,只是等着他走到外院的时候,脸上早就平静了下来,文墨想到刚才翠羽的死状,就有些害怕,忍不住问道,“少爷,您若像纳妾,夫人还能拦着您不成?”

杨九怀扫了眼文墨,什么话都不说就走了。

文墨去了书房帮着杨九怀整理书籍,看到幕僚周平山正在把画着一张兰花的纸给撕掉,见到文墨进来道,“去给我倒一杯老君眉来。”

文墨老老实实给沏了茶。

“周先生,翠羽姐姐人那么好,死的也太惨了。”

周平山慢条斯理的喝了茶,这才舒服的喟叹了一口气,起身伸了伸懒腰,结果发现文墨还是一直站在旁边,无奈的笑了笑,“有太多好奇心不是好事儿。”

文墨是周平山七岁的从外面抱回来的,一直养在杨府里,自然是和旁人不同。

文墨道,“请先生指点。”

“大人的好事将近,夫人却是不会同意,若要强行纳妾,夫人会甘心?少不得要去回娘家闹,到时候…,你不知道咱们养了多少的门客?一年的花费是多少?再说,逼迫和夫人纳妾和德行有亏,不得不去纳妾,总是两样的说法。”

文墨一下子就明白了,杨九怀强行纳妾,外人自然不会说不对,但显得他过于薄情了一些,不过如果余含丹德行有亏呢?比如逼死伺候了她十几年的大丫鬟?杨九怀再去纳妾,就显得是理所当然了。

看到文墨的脸色,周平山露出笑容来,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确实森冷的寒意,说道,“做大事则,不可心慈手软。”

文墨瑟缩了下,道,“先生,您说的是。”

余青回来的第三天就下起了大雪,好在暖炕也早就烧了起来,屋里暖烘烘的,倒也不冷。

“一件棉衣的手工是二十文钱,加上那伙夫,一共五六人,那就是…”余青收起了算盘,从钱柜里数了铜钱出来,对着喜鹊说道,“你和江婶子一起去,把这些棉衣的钱给付给她们。”

余青回来之前廖世善就已经让王狗蛋找了附近的农妇去做棉衣,这会儿正是做好了要结算工钱。

喜鹊问道,“那夫人,剩下的料子和棉花呢?”

余青道,“继续做,还是每件二十文,三天交一次货。”

喜鹊高兴的不行,道,“我娘说,她恨不得一个人就把所有活儿都揽了。”

余青忍不住笑,道,“那可不行,别是累着你娘。”

喜鹊道,“我也是这么觉得,夫人,那我去了。”

喜鹊机灵,但年岁还小,江三娘憨厚老实,做事自然是稳重,两个人一同过去,正好弥补了彼此的短处,办这件事儿刚刚好。

余青倒也不担心尺寸问题,古代人做衣服都是偏大,基本上谁都能穿上。

安排完了这件事,余青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事叫她给忘记了。

余青怎么也想不起来,索性也不想了。

把陈氏夫妻接来的第二天,廖世善就叫人去把石正喊了过来,当着他的面问陈春妮的事情,石正当时就否认了这件事,余青估摸着石正是不敢在廖世善前面说他对一个小孩子动过心思。

最后石正再三保证,不会找陈氏夫妻的麻烦,这才算是结束了。

当天晚上,陈氏夫妻就拿了药方子给余青,余青还是推辞掉了,弄得陈氏夫妻极为愧疚,最后说好,以后余青需要,再去陈氏夫妻这边拿药才算是作罢。

不过陈氏夫妻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住处,就在哨所里住了下来,两个孩子也跟着廖秀章去山下的私塾读书,日子也算是安稳了。

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外面的雪都已经有膝盖高了,廖世善已经停了巡防,除了早上操练,下午就带孩子们读书。

因着雪大,私塾也停课了。

廖世善没正经读过书,真要教孩子们也挺为难,后来余青就看到廖世善每天晚上都会自己认认真真的看书,遇到不会的,一起做好标记,白天再去问旁人,很是努力。

余青觉得这样也挺好,还是多学一些知识,又想到自己也是个半吊子,索性跟着廖世善一起学,如此每日里就能看到廖秀章睡后,两个秉烛读书。

又半个月后,余青接到大红的喜帖,原来是杨九怀要纳了个良妾,她看到上面的喜字这才猛然想起来,前阵子自己忽略掉的事情。

她记得杨九怀有个妃子叫顾芳!

所以,白天是顾士俊?晚上是顾芳?总之都是一个人,就是为杨九怀所用而已。

想到那么一个可爱的姑娘,即将嫁给杨九怀,余青就说出的为滋味…,不过转念一想,杨九怀那样的人品相貌,也确实是难能可贵。

或许顾芳自己愿意呢?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余青觉得不能因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就自带优越感,对她来说难以忍受的事情,比如男人三妻四妾这种,或许对于古人来说,不过是寻常事。

余青把喜帖丢在桌上,就不管了,不过一个良妾就这般宴请,可见多么重视,但是她是不乐意去的,见到杨九怀那张脸,她饭都要少吃一口。

不过余青可以想象,这会儿余含丹是该多么的痛苦,呵呵。

晚上,廖世善回来,余青忍不住盯着他看了半响,廖世善被看的脸红,忍不住问道,“夫人,可是有事?”

余青支着腮,问道,“夫君,你以后会不会纳妾?”

廖世善一脸的茫然,然后他看到了丢在桌上的大红喜帖,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杨九怀要纳妾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新消息了,之前他就已经听闻了。

“不纳,我穷,只能养得起夫人和章儿。”廖世善老老实实的说道。

余青差点笑了,但还是忍不住,道,“要是有一天,你会变得很富有,权势在身,巴结你的人无数,自然是不缺银子。”余青知道总有一天,廖世善会发家,他不会永远是现在这个样子,“到时候呢?你也会坚持不纳妾吗?”

“娶妻娶才,纳妾纳色,就算到了那时候,我去哪里有还有夫人这般的绝色?”廖世善反问道。

余青,“…”这样一说,好像不得了,她貌似内外兼修?咳咳。

“等我老了呢?美人迟暮,最是伤感。”余青道,“我脸上皮肤皱巴巴的,随便一个年轻的小丫鬟都会比我美貌,那时候还不纳妾?”

“那时候为夫也老了,自然有心无力!”

“万一有人给你送了美妾呢?”

“后宅的事情不是娘子做主?夫人直接送去就是了。”廖世善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搔了搔头,忍不住说道。

余青突然笑了起来,美艳不可方物,叫人炫目了眼睛,她道,“夫君,其实你是想告诉我,你以后不会纳妾是吗?”

廖世善脸红的可以煎个鸡蛋,那目光却是如同湖水一般温柔,不自在的点头,说道,“莫再说这些话了,我廖世善这辈子都不会纳妾。”

“多谢你。”余青温柔的说道。

“本就是应该…”廖世善鼓起勇气,握住了余青的手,两个人渐渐的靠近,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突然间,传来蹬蹬的脚步声,廖秀章穿着一件中衣,揉着眼睛说道,“娘,我想去宫房。”

余青本来是不想去参加宴席,但是顾芳单独给她发了个人的请帖。

杨九怀倒是选了个好日子,连着几天的雪终于停了下来,余青上了马车,手里还抱着一个暖炉。

山路难行,好在山下就是官道,虽然雪厚倒也可以通行,就是速度要比往日慢一些。

到了茂林城,余青直接去了玲珑阁,结果刚进去就听到了吵闹声,“怎么就不能赊账了,我可是你们东家的亲戚!”

余青走进去看到一个中年妇人正和伙计吵闹着,那伙计一脸的无奈,看到余青进来了,高兴的说道,“少东家,您快来。”

余青来过几次玲珑阁,那之后伙计们就记住了她,也知道这大半的玲珑阁都是余青的,自然是十分的恭敬。

“他们买了这许多东西,差不多要二十两的银子,却是要赊账。”

余青道,“您说是我家的亲戚,我怎么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是刘家本家的,你一个旁支生的女儿如何得知?”那妇人傲慢的说道。

余青冷笑,对着伙计说道,“把她赶出去,以后这种赖皮,进来一次打一次。”

那伙计正是气的牙疼,高兴的应了一声,拿起扫灰的鸡毛掸就去赶人,“快走!以后别再来了!”

“余青,你不怕我去找大小姐告状!”

跟余青猜的一样,这个根本就是余含丹那边的亲戚,就是刘家本家的人,就是打着余含丹的旗号来打秋风的。

“告状?她今天可是高兴着呢,毕竟杨大人要纳个良妾,许多人都去喝酒了,你这正好去告状,呵呵。”余青讥讽的说着,“纳个良妾就这般兴师动众的,别人怕是以为是平妻吧?”

那妇人想要骂人,却是被伙计的鸡毛掸子打在了身上,气的跳脚,恨得不行,但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就这般灰溜溜的走了。

余青拿了一些糖果和零嘴,这才去了旁边的岳阳楼。

顾芳正在雅间里吃茶,前面摆着个攒盒,里面各色的零嘴,瓜子,蜜饯,还有核桃等,她吃满口留香,看到余青进来,笑了起来,两个酒窝浅浅的,极为可爱,道,“夫人,外头冷的很,您快来,这家的蜜饯真好吃。”

余青笑着坐下,却有些不解的问道,“顾姑娘,今日杨大人纳妾,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

其实余青想问,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吃喝,难道不应该是去准备准备吗?虽说宴席是在晚上,但是也不能这般不在乎吧?

顾芳把旁边嗑好的一撮瓜子仁,一口气塞入了嘴里,嚼了嚼,露出满足的神态来,道,“我不过一个门客,杨大人纳妾,为何要我在场?夫人,许久未见了,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儿了,您看我给你了带了什么?”

杨九怀不是要纳了顾芳?

这时候的喜帖并不会写女方的名字,所以余青并不知道新人是谁。

看到余青惊讶的神态,顾芳转了转眼珠,说道,“夫人,您不会以为是我吧?

第26章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是张家的女儿,听说等了杨大人五六年,家里愿意出十万两的银子当嫁妆。”顾芳说起这件事就显得有些兴奋,喝了一口茶水,“那个小摸样,脸蛋是脸蛋,腰是腰,别提多标志了。”

余青居然有种跟闺蜜聊八卦的心情。问道,“是不是武陵郡的王家?不然许多银子当嫁妆,会把家给搬空了。”

武陵郡是临近的郡县,其中有个王家最为富贵,是有名的盐商。

“就是他们家。”顾芳夹了一个蜜饯给余青,“尝尝,一个月里只有今天能吃到,后面都买不到。”

余青吃了一口,甜而不腻,口感细腻,赞道,“好吃。”

顾芳说这话往余青后面看了看,道,“章儿没来?”

余青发现顾芳格外喜欢廖秀章,只不过廖秀章这孩子似乎很不给面子,面对她以外的人,总是不假辞色,笑着说道,“天太冷,没必要出来,在家里读书呢。”

顾芳略显失望,但还是马上说道,“应该的。”

余青进来之后厨房就开始做菜,不过一会儿上了菜,都是岳阳楼的名菜,松鼠桂鱼,百合虾仁,东坡肉,叫花鸡…,香油杭白菜,西湖牛肉羹。

屋内点着炭盆,倒也暖和。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余青问起杨九怀的事情来,“我那个姐姐的性子,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会同意杨大人纳妾?”

顾芳眼睛亮晶晶的,道,“瞒不过廖夫人。”凑到余青耳边悄声的说了几句话。

“翠羽死了?”余青倒不是没有同情心,但是这个翠羽仗着自己是余含丹的大丫鬟,没少对她指手画脚,甚至辱骂,她居然没有一丝的惋惜,反而有种,终于等到这一天的感觉,余含丹那个性子,看似温顺谦和,但那不过是表象,为了杨九怀做出的假象罢了,实际上性子娇蛮跋扈,自私自我,无论什么事情都要以她为主,说白了就是公主病。

一旦大家忽略了她,她就会变得歇斯底里,至于这几年为什么平平安安的,还不是因为杨九怀还需要余含丹的帮助。

比如靠着余家这个大户在茂林站稳脚跟。

余青知道这不过开始,杨九怀为了笼络各派人心,后宅的人数越来越多,最后为了名正言顺更是娶了公主,余含丹是那时候才被彻底抛弃掉的。

倒不是说,余含丹还一直受宠,主要是杨九怀爱惜羽毛,不想落个忘本的名声,毕竟余含丹是他发迹之前的发妻。

别说还真是管用,稳着余含丹这个虽然没给他生了儿子的发妻,当时很多百姓都觉得杨九怀十个重情重义之人。

后世三个势力当中廖世善这一派最是薄弱,全是靠着廖世善父子的勇猛善战支撑,后来廖世善战死,廖秀章只能去投靠辽王,而辽王本身就是皇室宗亲,又有封地兵权,最是稳当,而杨九怀却是靠着他仁义的好名声夺取了江山。

这么一想,余青就觉得这个翠羽之死,有点太巧合了一些。

只不过余青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问道,“杨大人很缺银子?”

顾芳用公筷给余青夹了一块东坡肉,认认真真的说道,“廖夫人,说起来现在谁不缺银子?傍上王家那个金山,杨大人今年就可以顺顺利利把军饷发下去,夫人之前去湖州不就也是为了军袍?”

余青一想,还真是这样,真要到了打仗的时候,一切都是假的,唯有钱才是关键,一切的军需粮草都是需要银子去买的。

毕竟你总不能让兵士光着膀打仗拼命吧?

看来这个杨九怀已经是按耐不住了。

两个人正说话呢,外面却是传来一个女子娇蛮的声音,“外面能坐人?不管,这雅间是我们夫人惯用的,你把里面的人赶出去!”

“杨夫人,这可使不得呀,您这样,我以后怎么做生意!”

杨夫人?余青想着别是余含丹吧?随即又觉得有些奇怪,今天杨九怀纳妾,顾芳这个幕僚可以不在场,但是余含丹这个当家主母可以不在吗?毕竟是妾侍入门是要给主母敬茶,主母受了,这仪式才算是成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别忘了我们夫人是谁!”小丫鬟说着就去推开门。

余青和顾芳看到穿着一身朱钗华丽,贵气逼人的余含丹在丫鬟的簇拥下站在门口,很是傲慢的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