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命。”

刘义坚颇为诧异,道,“妹妹,怎么你的话跟爹爹说的一模一样。”

余青没想到刘忠庆也想到了,不过想想生意人最是敏锐,不然也不能及时补货买卖,刘忠庆能想到也是应该,但是心里对他越发的敬佩了起来。

廖世善风尘仆仆的进来,后面跟着一群小萝卜头,廖秀章和陈氏姐弟来。

“余姨,伯伯抓了一只小鹿,还有两只兔子!”

因着今天下午沐休,廖世善就带着三个孩子去打猎了,原本想着不过就是活动下筋骨,居然真就抓到了?

余青很是惊讶,正好看到廖世善朝着她望了过来,衣服上还沾着白雪,脸冻的红红的,却目光清亮有神,半旧的甲胄服帖的套在他身上,显出猿臂蜂腰的流畅身段来,很是气宇轩昂。

廖世善朝着余青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像个孩子一般纯真可爱,余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个人之间弥漫着只有彼此能明白的情愫,就如同吃了糖一般,甜丝丝的。

兔子是灰兔,绑住了手脚,被陈氏姐弟抱着,至于鹿则是被拴在了门口,余青还没见过野生的鹿,特意跑出去瞧了眼,有点可惜不是梅花鹿,只是一只背部毛色略带土黄色的马鹿。

刘义坚口水哗啦啦的,很没出息的说道,“晚上可是有兔子肉和鹿肉吃了!”

陈旺年抱着兔子的身子瑟缩了下,不舍的说道,“余姨,能不能不吃兔子,他们这么可爱。”

一旁的陈春妮也是不舍,说道,“小鹿也很可爱。”

余青很能理解孩子们的心情,不管是兔子还是小鹿,都有一双黑儿纯净的眼眸,瞧着就十分的可爱,孩子们当然会不舍了。

她就是去问廖秀章,“章儿,你觉得呢?”

廖秀章从刚才进屋就开始挽着余青的手,不肯放开,这会儿听了这话,漠然的扫了眼陈氏姐弟,说道,“玩物丧志!”

余青,“…”

顾芳笑眯眯的,很是愉悦的样子,显然对廖秀章的话很是满意。

刘义坚惊喜道,“不得了,我家外甥居然会用成语,还这般恰当,真是聪慧,像我们刘家人!”说着还要凑过去揉廖秀章的头,却是被他一脸嫌弃的给推开了,道,“表舅,你是个成年男子,要庄重一些,不要总是这般轻浮!”

要不是这许多人在场,余青差点忍不住抱着肚子笑了。

刘义坚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凑过去,硬是揉了孩子的头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道,“哼,我可是你舅舅,你娘都让着我呢,不许嫌弃舅舅!”

陈氏姐弟来最是信服廖秀章,马上放开兔子,说道,“我才不是玩物丧志,我不要了!”

廖秀章这才点头,说道,“现在大家饭都吃不上了,哪里有余粮养宠物?”

余青很是惊愕,没想到廖秀章居然还能想到这一点,就是刘义坚也是忍不住多瞧了梁艳廖秀章,而廖世善则是满脸的骄傲。

晚上廖世善亲自下厨,刘义坚去帮忙,又有江三娘等人协助,做了一桌子的美味来,余青本来想去帮忙,想着好歹能洗个菜什么的,却是被一脸惊恐的江三娘赶了出去,廖世善则是直接说道,“有我在就行了,可别是伤了手。”

余青看了看自己白白嫩嫩的手,也就不矫情了,直接回去了。

鹿直接杀掉,做成了烤肉,剩下的则做成两大桶的鹿肉汤,也让哨所的兵士尝尝鹿肉汤的滋味,至于兔子则是做了香辣兔肉,为了孩子们,还有个不辣的红烧兔肉。

男女分开,开了两桌,小孩子和女人一桌,廖世善还有刘义坚,陈大牛,李猛等人则是坐另一桌子。

以前都是余青给廖秀章夹菜,最近这孩子确实知道心疼人了,时不时夹了鹿肉给余青,说道,“娘,据说鹿肉补身子,你总是怕冷,身子有些寒凉,吃这个正好。”

刘义坚眼馋的不行,“章儿,我是你舅舅,你怎么不给我夹?”

廖秀章扫了眼刘义坚,见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勉为其难的夹了个肉过去,就头也不回的坐回了余青身边。

不过就是这般,刘义坚也很高兴,感概的对着廖世善说道,“妹夫,章儿刚来的时候,话都不肯讲呢,你看现在,还知道关心人呢,真是好。”

陈氏姐弟向来以廖秀章为榜样的,见廖秀章这般,一个人给自家爹陈大牛夹菜,另一个则是给陈夫人夹菜,弄得夫妻俩感动的不行,连连感激余青,说道,“夫人,遇到你之前,整天提心吊胆的,都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如今您看,孩子们都读书了,我们也有个安稳的日子过,我敬您一杯!”

余青帮助陈氏夫妻其实也是带着私心的,见他们这般感激自己,颇为心虚,忙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陈氏夫妻的话,不知道怎么就勾起了顾芳的心事,或许是喝了一些桂花酿,略醉了一些,顾芳道,“夫人,我也敬您一杯,要不是您我如今早就是他人妾了。”

顾芳是什么人?从小就是过目不忘的奇才,不然也不可能才二十多就已经学富五车,胸有乾坤,这种人一般都是极为自傲的。

余青温柔的拍了拍顾芳的肩膀,笑着说道,“先生这么出众,就算没有我,也总有去处,其实是先生帮了我许多,应当是我敬你一杯才是。”

江三娘也是举起了酒杯,站了起来,她可能第一做这种事儿,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羞的脸色通红,却还是磕磕巴巴的说道,“夫人,我是来帮忙的,但这活儿做的委实不好,夫人却从不嫌弃,一直耐心的教我,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这般仔细过,我发现原来我也不笨。”

余青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做的这般好,不过就是本心而已,只是她不知道,她这种平和友善的态度,在尊卑森严的古代,其实是一种很大的善意,吸引着许多人不自觉地依附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卡文,写少了,但是八点到了就先放出来,一会儿继续写一章,你们明天看吧。还有看到你们鼓励的留言的,谢谢大家,泪目,我会认真的写完的,爱你们。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酒席散了之后,廖世善给余青弄了洗澡水,余青先给儿子廖秀章洗澡,或许是因为下午跟着廖世善进了山,累着了,等着洗完澡已经靠着她的胳膊睡着了,廖世善接过孩子悄声说道,“我送到内室去了,你先洗吧。”

余青重新兑了热水,脱了衣裳跑进了澡盆里。

下雪的天气很寒冷,但是因为屋里烧着暖炕,几乎是没什么影响,浸泡在热水中,扫去了疲乏,余青泡着实在是舒服,一时不注意,靠着澡盆居然睡了过去。

“娘子!”

余青猛吸了一口气,结果全是水,她被呛的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滑入了水中。

廖世善等了半天也不见余青出来,有些担忧,喊了两声,结果听到余青呛水的声音,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声,他一时紧张,也顾不得避嫌就这般走了进去,然后看到余青一只白嫩的手臂挂在澡盆上,身子在水里,正拼力的要起来。

“娘子,你怎么了?”

廖世善几步过去,长臂一伸就把余青捞了出来,余青原本醒了,但是呛的厉害,剧烈的咳嗽,没站稳,一时不小心又跌入水中。

廖世善赶忙把余青抱了出来,去拍她的背。

余青感觉这辈子都没这般难受过,好在廖世善手臂有力,就这般紧紧的抱着她,很是让她心安,她觉得快要把肺都要咳出来了,好一会儿,那呛的水出来,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一时感到发冷,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裳,廖世善胳膊环着自己的腰身,两个人肌肤相贴的地方,炙热滚烫的好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廖世善满面通红,又不能放下余青,索性直接弯腰把人抱起来,他身材高大,抱着余青就如同抱着孩子一般轻松,几步就走到了内室,拿了一床被子包住余青。

给余青裹住的过程,难免碰到了肌肤,两个人就像是烫到一般,互相分开。

一时屋内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两个人都觉得心口狂跳,廖世善想起余青刚才那白嫩的身子,嫩的跟豆腐似的,更不要说曲线玲珑的身段,让他觉得口干舌燥的,只觉得胸膛里烧着一团火。

余青解释道,“睡着了,然后就滑入盆里,没站稳直接跌进去了。”

其实现在想想有些后怕,以前听过洗澡被呛死的,还当是笑话,现在看来,还真是确有其事,要不是廖世善,说不定就去见阎王了。

余青想到这些就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廖世善就上前抱住了她,“还冷吗?”

男人的气息就这样铺天盖地的侵袭了过来,余青看着近在咫尺的廖世善,只觉得浑身燥热,涌出莫名的情潮来。

“夜深了,你早些睡吧。”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红着脸,一时舍不得分开,余青缩在廖世善的怀里,觉得自己娇小的像个孩子一般被他护在心口。

“晚安吻呢?”廖世善暗哑的说道。

自从上次余青无意中逗弄了下廖世善之后,这家伙就食髓知味,每天都会所求一个晚安吻这才会心满意足的去睡觉。

廖世善目光亮晶晶的看着她,弄得余青脸红的不行,抬头就亲了过去。

一时不小心刷过廖世善的嘴唇,廖世善僵了下,随即像是压抑不住自己一般,捧着她的脸就亲了过去。

余青感觉到廖世善重重的呼吸,灼热的像是能把她燃烧一般。

廖世善很生涩,但是挡不住两个人火热的心,等着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廖世善强制克制着自己,离开了余青的身体,温柔的摸了摸余青的头,柔声说道,“睡吧。”

好一会儿,屋内恢复了安静,余青躺在床上,看着外面弯弯的月亮,忍不住捂着烧红的脸甜甜的笑了起来。

***

这一天,余青起了一大早,给廖秀章换上了水红色的衣服,这孩子一直在蓄头发,但是毕竟时间太短,还没办法挽起来,就给他戴了一顶帽子。

廖秀章这几个月养的好,白白胖胖的,原本就漂亮的孩子,如今更是跟玉娃娃一样的,只不过也就是在余青和廖世善前面像个孩子,会撒娇,但是一旦到了外面,就像是小大人一般,显出不属于他年龄的成熟来。

余青有时候想,果然未来之主就是不似常人,从小都是这样的特别。

廖秀章问道,“爹爹不去吗?”

余青给廖秀章换好了衣服就去穿自己的,今日是刘老太太,就是她外祖母的寿辰,前几天刘义坚就特意过来告知她,让她无论如何都要过去一趟。

“你爹爹今天有事,不过顾先生和宋叔叔都回去的。”只要余青出门,宋志武肯定会跟着她,毕竟可以保护她的安全。

“好吧。”

余青换了衣裳出来,披上兔毛的莲蓬衣,雪白的绒毛下,衬托的余青粉白娇艳,如同冬日里盛开的雪莲花,清丽不可方物。

廖世善正在套上甲胄,看到余青这一打扮,愣了下。

余青忍不住笑,说道,“傻了?”

廖世善脸就红了,搔了搔头,说道,“晚上我去接你。”因为今日廖世善例行去府衙的日子,所以就没办法陪着余青去。

“嗯。”余青踮起脚尖,廖世善哪里有不懂的,直接把人抱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原本只是个面颊吻,结果廖世善却是不知足,自从他尝了余青的吻就有些收不住了,用手撑着她的后脑勺直接吻了上去。

廖世善的吻技突飞猛进,这会儿已经是能吻的余青脸红心跳。

两个人唇齿相依,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却没有舍得放开,廖世善暗哑的说道,“等我。”

余青乖巧的点头,廖世善觉得这样的余青实在是可爱,他已经都快忘记了那个曾经骄横跋扈的余青,只剩下现在这样可人的余青。

廖世善又忍不住亲了下她的嘴唇,这才不舍得放下来。

两个人依依不舍的分开,结果一回头就看到静静的注视着他们的廖秀章,余青觉得快要羞死了,道,“章儿,你怎么进来了?刚才不是让你去找顾姨?”

廖秀章很是坦然的说道,“娘,你别慌,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要给我生个妹妹是不是?”

余青,“…”

廖世善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上前去揉了揉儿子的头,说道,“今天爹爹不在,你要乖,知道吗?”

廖秀章显然很喜欢廖世善亲近他,但是他不喜欢廖世善这种语气,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廖世善,“…”

余青上了马车,抱着儿子,看到廖世善朝着她挥手,那身影渐行渐远,不知道怎么居然觉得有些发慌。

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余青摇头,极力压住心中荒唐的感觉。

刘老夫人的寿宴办的很大,村里许多人都来了,她外嫁的女儿也带着孩子丈夫前来贺寿,唯独缺了刘春花。

刘老太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那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女儿刘春花的事儿了。

顾芳最是喜欢这样蹭吃蹭喝场面,只可惜还没开宴,总要等一会儿,刘义坚就凑到顾芳前面,悄声说道,“你吃过冻梨没?”

“什么?好吃吗?”

“好吃得很,要不要带你去先吃一点?”

“好呀!”顾芳眼睛发亮。

顾芳就被刘义坚带着去了仓库,里面不仅有冻梨,还有许多其他储备的食物,各种糕点,糖果,自然还有李子做的果酿酒,两个人什么都吃了一口,最后还把准备待客的李子酒给喝光了,等着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醉倒在地上了。

因为女眷不能喝白酒,这果酿是让女眷给老太太敬酒用的,只有一坛子,他们俩喝光了之后,余青等人只能以茶代酒。

余青哭笑不得,顾芳的性格爱玩爱闹,欢脱有趣,就像是小孩子一般的,你对着她的时候,根本就想不出来这是以后辅佐杨九怀立称帝的一代谋圣,而且和刘义坚这个不靠谱,狼狈为奸,还真能凑一起玩。

刘义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被他爹拿着竹条打了一顿,他却嬉皮笑脸的说什么,自己只不过是待客而已,“顾小姐,不是你说想喝的吗?我这才打开了酒罐的封条。”

顾芳却一本正经的说,“刘哥,你这样就不好了,明明是你想喝,然后给我斟了一杯,剩下不都是你一个人喝光的?原来这给老夫人过寿用的?失礼了!”

刘义坚目瞪口呆,“…”

“你居然还有脸给顾先生泼脏水?”刘忠文气的够呛,又打了他一顿。

刘家的人都知道顾芳是大有学问之人,都很尊重她,自然也跟着余青一起喊她先生。

刘义坚捂着红肿的屁股,咬牙切齿,道,“最毒妇人心!”

这话说完自然是又被他爹揍了一顿。

一旁的顾芳,莫名心虚的捂着眼睛,从缝隙里看到刘义坚被打的鸡飞狗跳的。

晚上的时候余青却没有等来廖世善,她心口砰砰乱跳,正是觉得奇怪,江三娘骑着骡子赶了过来。

“夫人,我可算找到你了。”江三娘是个没有主意的,看到余青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哭道,“哨所出事了。”

“什么事?”

“叫土匪给包围了,差不多五百多人!”

“难道是虎头赛?”

“不是他们!”江三娘赶忙摇头说道,“应该是孙乐栋的人,这附近敢跟咱们校尉作对的也就是他们了。”

余青自然知道孙乐栋这个人,和虎头赛的石正相比,这个才是真正的匪患,据说光是塞子里的土匪就二千多人。

“他和夫君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被压榨干净了,明天改错别字,亲们晚安。国庆节快乐,:)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阳光明媚,天空湛蓝,最是适合出门,只可惜余含丹却觉得这阳光格外的刺目。

她身旁两个匪徒露出垂涎的神色来,用粗糙的大手摸了下她的脸颊,说道,“余家大小姐?真是细皮嫩肉的,睡起来一定很爽,嘿嘿。”

余含丹差点吓晕过去,只是求生的本能让她不肯放弃,一旦失去了贞洁,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妹妹,你们听过她的名字吗?是我们茂林的第一美人,我长的这般寻常,你们老大见了未必满意。”

“可是我们老大说找的就是你。”

余含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朝着身后喊道,“娘,你答应过爹会照顾我,把我当做亲生的一般,如今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辱我?快拿妹妹来换我!”

二十多个随从,包括护院在内都死了,尸体横躺在马车附近,散发着腥臭的血腥味,不过片刻就引来苍蝇,在上面嗡嗡的吸食,如同人间炼狱。

余青拽着刘春花,脸上全是泪痕,哭道,“娘,我才是你亲生的!”

马车外余含丹却不甘心的喊道,“娘,你想想我今日要是受了辱,我爹还会容忍你?到时候肯定会休了你!”

刘春花打了一个哆嗦,及时马上就做了决定,含泪对余青说道,“青儿,娘入门的时候就答应过老爷,会把大小姐当做亲生的一般,你是娘生的,理当也是和娘一般把让着你姐姐,如此,你就受一些委屈吧,以后娘肯定会好好弥补你的。”

余青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却是被刘春花推出了马车,扯下来她脸上的帷帽。

正是十五岁芳华的年岁,又生的这般惊心动魄的美丽,一时让人看得都有些炫目,那在场的劫匪倒吸了一口气,说道,“乖乖,看了妹妹,这姐姐就跟庸脂俗粉一般的,哪里还吃得下去,去把她妹妹抓来!”

余青被人连拽带拉的拖走,她痛苦的不能自己,不敢相信自己是被亲生母亲推出来当做牺牲品的,忍不住声嘶力竭的喊道,“余含丹,刘春花!你们都会遭报应,早晚都会遭报应!”

场景一换,余青居高临下的说道,“我就想看着你夜不能寐,慢慢的被嫉妒煎熬!”梦中余青那张清丽无双的面容,即使吐出这般恶毒的语句,依然是丽质天成,美的叫人移不开视线。

余含丹差点咬碎了牙齿,骂道,“贱人!”

却是被余青狠狠的打了耳光,她疼的不行,结果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等着看清床上的帐子,这才知道是原来是做了场梦,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天生的浪货,就算不替我受辱,照样也不会有好下场,还天理难容?我会遭报应?呵呵,痴人说梦。”

旁边的杨家的二姐杨小珠穿着一件藕荷色的衣裳,长的粉白圆嘟嘟的,正满含担忧的说道,“娘,我叫您半天都没反应。”

余含丹虽然自我安慰了半天,但是心里依然不安,正是郁结,看到姐儿正是想起自己生了俩都是闺女的事儿,不耐烦的喊道,“你下午不是要学女红,跑来这里做什么?”

杨小珠绞着手指头,低下头来说道,“娘,女儿绣了蝴蝶,他们都说很好看,我就想给娘看看。”

果然床边放着绣着的蝴蝶。

余含丹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起身去拿了那绣布看,二姐儿才五岁,却已经秀的像模像样了,“不错,精进不了不少,这配色好像不是寻常爱用的?这是银州的彩线?”

绣花线中银州的彩线最为出众,一斤就要上百两的银子,平日里给孩子们练习自然舍不得,都是用寻常的线。

二姐儿高兴的说道,“是王姨娘,她看我在学女红,就送了许多绣线给我。”

余含丹听了这话,面色狰狞,突然发作起来,直接把那绣品丢在地上,如此还不解气,一把推开二姐儿,骂道,“眼皮子浅的东西,那王姨娘不过一个贱妾,你居然还收她的东西?”

不过一会儿,屋内就传来二姐儿的哭声。

二姐儿被余含丹拧了胳膊,疼的直哭,道,“怪道他们都说娘嫁给爹爹的婚事抢来的,早晚要遭报应,爹爹厌弃你了,你就把怒气发在孩儿身上!我不要你这个娘了!”

余含丹惊愕的看着二姐儿,“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王姨娘在屋外站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走开,让丫鬟赏了那个看门的小丫鬟封红。

心里头想着,这样蠢货到底是如何嫁给杨九怀那样的人物的?

又想起父亲临出门之前的话来,“不过几年,已经换了三位圣主,他们只顾争权夺势,狗咬狗,朝廷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眼看大限将至,我们王家总要做个打算,原本你是我的嫡女,才貌双全,又是爹最疼爱的女儿,自是不忍你做人妾,但是今非昔比,总要找个靠山,那杨九怀非池中物,早晚会一朝飞天,又加上委身给他是你的心愿,等了那许多年,爹今日就答应你,同意你嫁过去,缔结两家之好,只不过唯独一条,你虽然是妾,但不可怯场,务必抓牢杨九怀,为我们王家争个位置出来。”

自从王姨娘入门开始,杨九怀日日歇在她处,似乎早就忘了余含丹一般,今日又见她这般没有城府,不过教唆下女儿,就理智尽失,只一味的耍横闹脾气,只觉得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等着吧,不日她诞下麟儿,这宅院就是她的天下。

王姨娘让丫鬟赏了在外守门的小丫鬟,就径自去了杨九怀的书房。

杨九怀正在画画,一旁的周平山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等着杨九怀画完,再去看他,一副波澜壮阔的泰山图就这样呈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