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早就等在那里,笑眯了眼睛“三公子,三少夫人,快进去。老祖宗念叨半天了,再不来,就要派人去找了呢。”

一边说着,一边上前给梅影行礼 “老奴给少夫人请安了,呵呵,少夫人,如今出落的和天仙似了,老奴差点认不出。”

“郑妈妈好,我年轻,可受不起。”梅影赶紧扶住郑妈妈,三年没见,这位妈妈一点没见老,可见王府的饮食好啊。

一时间,梅影随着陈瀚来到正厅。进的门里,但觉暖香扑面,笑语嫣然。满屋子的衣香鬓影,珠环翠绕。

梅影微抬头,看老王妃一身王妃诰命服饰坐在当中正座,满头华发更显雍容华贵。屋里人不是很多,不过她一个都不认识。

她看了一眼陈瀚,陈瀚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的手“不怕,一会你跟着我做就好。”

梅影低头撇嘴,她才不稀罕呢。她一个打酱油的,过了今个,她一个村姑,那里能和这些贵妇人,大家小姐打交道,认不认识又有什么打紧。

看着裙子下露出的鞋尖,皱了皱眉,不知道那些衣服是谁准备的,喜庆的很。她挑了半天,才捡了这套比较素净的,可是这紫色还是很亮啊。不过看这一屋子的桃红柳绿,还好,她不算出挑。

“禀老祖宗,三公子,三少夫人给您拜寿来了。”郑妈妈笑吟吟的禀告。

“老祖宗,感情您还会驱符招将,您这里刚刚念叨完,三哥他就进来了。”一个粉色宫装丽人看着陈瀚梅影,掩嘴笑着说道。

“呵呵,安平王妃啊,你这女儿教的好啊,难怪连皇上也喜欢的紧,看这俏模样,我也喜欢的紧啊,我家这些丫头加起来也不如她一个。将来,也不知被哪一个有福气的得去。”老王妃高兴的呵呵大笑。

“四婶就您宠她,你看她这个口没遮拦的样子,那家敢娶。”坐在老王妃左侧的诰命妇人笑着说道。

陈瀚看梅影木然,以为她被这些人的语气吓着了。就拉了她一下悄声说道“跟着我就好。”

他来到老王妃面前的大红拜垫跪下,梅影咧了咧嘴,无法,也只好跪倒。学着陈瀚,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

陈瀚开口说道“瀚儿祝祖母福寿绵长,松柏长青。”

梅影微抬了下眼皮,觉得一屋子的人,都神色各异的看着他们两个。那眼神,让她觉得好像身上爬满了毛毛虫,满身不自在。有一种掉入陷阱的感觉,不过这些都是一瞬。

陈瀚用正常的右手推了梅影一下,梅影赶紧开口道:“杜氏祝愿老祖宗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梅影说完转头挑衅的看了陈瀚一眼,陈瀚看梅影鼓着小嘴,瞪着大眼睛,愣是把梅影的挑衅看成娇嗔。不由得嘴角微动,带出丝丝笑意。一时间,那只伤了手都不疼了,浑身舒畅。

“呵呵,好,好,还不快扶起来。瀚哥怎么才来,你看看,你两位王妃伯母都等了多久了,就想看看你的小媳妇子呢,呵呵。”老王妃看到他们两个,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开了。

陈瀚起身后,笑着赔罪。然后携着梅影的手,一一的给在座的请安行礼。梅影无法,也只好随着照葫芦画瓢的行礼问安。

同时也知道了在座的这些大神级别的女眷,一个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排五的东亭王陈启的正妃华氏吗,一个是异母弟弟,排六的安平王陈奇的正妃原氏。

刚刚说笑的是陈奇的女儿,也就是原氏嫡出的二女儿名秀媛的。因为自小聪明机敏,深受皇上喜爱。前年更是被封为娴雅郡主,这是其他王府郡主所没有的尊荣。

另外三个宫装丽人,一位是安平王的四女儿绣屏,两位是东亭王的女儿。

“梅影,这是三婶娘,你还没见过的。”陈瀚又笑着指着站在老王妃身边服侍的中年女子说道。

梅影看着那位眉眼平和,眼神清明的中年女子,衣服饰物都是极为简洁大方,但看起来确是清雅端庄。

从前她听人说起过这位三夫人小郑氏,为前任郑太师之女,也是老王妃的内侄女。如今姑姑侄女的凑到一起,看着还真有些相像。

一时间有人安置了椅子,两个人终于可以坐下。梅影行礼行的头晕眼花,毕竟很久没干这种屈膝的活了。

“瀚哥,你这小媳妇子,长得可真可人意,你这憨人,怎就舍得抛下三年。”东亭王妃笑着朝梅影招手。

“好孩子,过伯母这里来,让我看看。啧啧,这小模样,这大眼睛,可真是让人喜爱。”

梅影无法只得起身过去,心里嘀咕,刚刚有话不说,这刚坐下,就叫,这不是折腾人玩吗。

“来,这个给你,不要嫌弃,拿着玩吧。”说着就从手上撸下一对碧绿通透的翡翠镯子,给梅影套上。

梅影刚要推辞,老王妃呵呵大笑道, “不要推辞,那是她该出的,给你了,你接着就是。”梅影连忙起身行礼道谢。

“老祖宗有所不知,五嫂她其实都给的少了,依我说,还该再给一份认亲礼才是。”安平王妃也凑趣道。

“嗯,这怎么说?”

“老祖宗还不知道,她那妹妹菊影,被许给了我家涵哥了,再有两个月就过门了,弟妹说的是,这个玉佩也拿去留着赏人吧。”东亭王妃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梅影也不开心,这个时候提那个丫头做什么。难道她也来了不成。

“哎呀,母亲,您看看您,光知道打趣五伯母,您自己都还没给三嫂子见面礼呢。莫不是母亲想浑水摸鱼,让五伯母出双份,然后你就趁机省下了不成?”娴雅郡主秀媛一看有些不对给些圆场子。

“呵呵,你看看,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可是你这小棉袄却贴她五伯母心去了,生怕她伯母亏了。”老王妃哈哈笑着,东亭王妃也被逗得笑了起来,脸色也和缓了很多。

“四婶,你看看,平日里就喜欢她五伯母,总嫌我不会说话,我也不说什么。可今日,我这样省了还不是为了给她攒嫁妆,可她竟是不懂我的心,也罢,来,来,侄媳妇,这个不值什么,留着玩吧。”安平王妃从身后的丫头手里接过一个首饰盒子,递给梅影。

梅影有些犹豫,这些接了她可怎么办好,这种便宜无法随便占啊。

可陈瀚已经替她接过来,并打开看,然后笑着说“这可是金玉如意啊,这种纯净的当世可不多了。你还不谢谢六伯母,当心伯母后悔又收回去。”

“你这猴子,你这么说,当心你媳妇当真,那可是白瞎了你伯母的心了。”老王妃指着陈瀚笑骂道。

“我可真是有些舍不得,不过瀚哥这么说,倒是堵了我的嘴了。罢了,就给了你吧。”安平王妃一脸舍不得的说道。

老王妃指着安平王妃笑着“呵呵,看你们娘们,什么没见过?好在没外人,不然可让人说什么呢。”一时间屋里笑声一片。三夫人也给了梅影一对镶嵌红宝石的金簪。

“祖母,其他人呢,怎么都不见?”陈瀚有些奇怪的问道。

“都什么时辰了,外面都是客人,怎么都能守在这里。你还这么说,要不是为了看你的小媳妇,你伯母妹妹们早就去看戏了。”老王妃笑着说道。

没等陈瀚说话,外面就传来禀告的声音“禀老祖宗,平西侯爷到。”

老王妃赶紧说“快请!”然后不落痕迹的看了梅影一眼。

被这些人笑着说着弄得头晕的梅影,一句平西侯,霎时清醒,顿觉神智清明。脸上的笑容不再敷衍,变得真实多了。

“杜氏啊,带你妹妹们回避一下。”

由于是外男,几个姑娘家都起身转到屏风后面。梅影算是已婚妇女,可是到底年轻,所以也只好踢踏着鞋子,拖着那长长的披帛,跟着转到屏风后面去。

施南生在三老爷陈振的陪同下,大步的走了进来。可陈瀚看到施南生的紫色外氅时候,瞬间就郁闷了。心里直报怨青兰,那么多的衣服,怎么给梅影选了这套。

他真是冤枉了青兰,他那里知道,青兰本意是想让梅影穿红色正装的。可梅影这人,如今正是气头上,怎么会听人劝,尤其陈瀚还穿了大红洒金的袍子。再说,那样勉强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穿红着绿的,那不是直接给自己添堵吗。

“母亲,施侯爷来给你拜寿来了。”三老爷陈振,摸着他短短的一字胡笑着说道。

施南生走进来看到陈瀚,眼睛眯了眯,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他。不知道梅影怎么样了。不过一屋子的女眷,也不是他说话的好时机。

“子恒来的迟了,请老祖宗不要怪罪,子恒祝老祖宗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施南生一躬到底。

“呵呵,你来我就高兴了。瀚哥,还不快快扶起你世兄。”老王妃看着陈瀚冷淡的样子,皱了下眉头,然后笑着开口说道。

“施侯爷,请坐。”陈瀚的思绪也是转瞬的事情。

梅影在屏风后面,百无聊赖,几个姑娘都忙着偷着屏风偷窥施南生,没人理会她。毕竟这位是钻石级别的单身汉,家事简单,身家雄厚。是所有未婚姑娘的完美夫婿首选,就是郡主也不例外。

“哎,你知道吗,他在南疆单枪匹马就捉住了那闹事的土司。”

“那有什么,几年前,他还徒手捉了西宁王呢。”

“我看他挺和气的,可是他妹妹怎么说,他吓人,女人都不敢接近他,至今不过一个侍妾,还没什么名分。”

“还说他克妻呢,据说他当年未婚妻,都要过门了就没了。”

梅影恨恨的想去抽他那什么妹妹嘴巴子,真是贱人。吃着施南生,住着施南生的,还这样埋汰施南生。刚要开口为施南生辩驳,就听到一声低斥。

“绣屏,那些胡话你也信。好了,别说话了,让人听见了像什么。”

娴雅郡主出声制止,不过她自己也是一脸专注的看着外面。

梅影终于有些明白,施南生这几年婚事的坎坷。自身不在意,常年不在家,然后婶娘又使坏,这的确是难了点。

在梅影沉思中,“三嫂,人都走了,我们也该去前面了。”一个柔柔的声音在梅影耳边响起。

梅影一看,这是刚刚唯一没出口掺和谈论施南生的女子。东亭王的女儿,好像叫秀宁的。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眼宁静,笑容温和。

“唔,谢谢你,看我都走神了。”梅影听着那三个女子的声音,都在前面响起了。道谢后,随着秀宁郡主出去。

梅影看屋里只剩下女人了,陈瀚早就陪着陈振和施南生一同到前面去了。

一行人说笑了一阵,无非是这家嫁女,那家娶媳等等。不一会管事来报,说宴席已经摆好,就等着老王妃去开席了。

“知道你们都是精致人,今个也尝尝我们家厨子的糙手艺。”老王妃笑着起身。

“婶娘又打趣我们,谁不知道婶娘的厨子连皇上都惦记呢。”安平王妃笑着说道。在笑声中,一行人前呼后拥的来到郡王府的大宴会厅。

梅影位低,也没人理会她,不过陪着笑脸坠在大队伍的后面。她其实特想开溜,可是她身后一直都跟着个青兰青竹两个丫头,虽然不说话,可是却是时刻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一会要出门了,晚上怕回来太晚,就先更新了。

82、 拜寿下

“少夫人,您走的不对,宴会厅在这边。”青兰轻轻的提示。梅影无奈的提着裙子,收回开溜的脚,继续跟着前面的人走。

郡王府本就是三步一景,五步一阁的。如今正值夏初,一路上,小桥流水,山石磊落,绿树如茵,繁花似锦。暖风习习,花香郁郁,前面的人都是一边走,一边品评,笑声不断。

如此风光却取悦不了梅影的眼,她只希望这一天快快过去,明天就可以回自己的小院子了。

因着男女有别,所以一众男客都在前院吃酒,后院这里宴请的都是女客。园子里早就搭好的戏台子上面,已经有戏子在依依呀呀的唱着了。

当梅影拖着脚来到宴会厅的时候,只见满室珠环翠绕,粉浓脂香。纱飞缎舞,红黄粉绿。梅影看着款式各异的美人们,这整个就是一个古代服装展示会啊。

老王妃自然是坐上方正位,两位王妃分坐在她的两侧,还有几位诰命服饰的妇人也陪坐其旁。

梅影被引导到离老王妃不远的一席,“我都在这了,难道还能跑了不成,不要跟在我身后,我不舒服。”梅影认真的对着青兰和青竹说道。

“是,都是奴婢不好,没考虑少夫人心情,我们在这边就是。”青兰止住青竹,两人就站在梅影身后的靠墙的地方,只是眼睛却一直都跟着梅影。

梅影叹口气,这都什么事,被看守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烦心。可是闹场后果不堪设想,她只好耐着性子坐着那里,玩弄手里的披帛。

一桌子坐着好几个女子,梅影一个也不认识,她不想说话,就看向老王妃那里,这时候她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老王妃身边站着几个小姑娘,她细细的看了看,恍然好像是秀丽,秀兰等姐妹。都是一水的新衣,娇柔温婉的站在一旁待客。

看着那些诰命妇人,跟菜市场买菜的大姨一样,问来问去,然后又是赞美,又是感叹。梅影不听都知道是什么,咧了下嘴,感情这也是相媳妇的好去处啊。

终于宣布开宴了,统一蓝色比甲的丫鬟悄无声息的进出。各司其职,摆酒布菜,井然有序。不一时,各色菜品就摆满了一桌子。满桌子的美酒佳肴,可是却没人动几筷子。这种宴会,那有人会真心为了吃而来的,不过是走个过场。

一时宴毕,丫鬟又给众人换了新茶,大家又坐着陪老王妃说笑了一番。老王妃们便开始点戏了,那些爱戏的,自然留下看戏。不爱看戏的,就都三五成群的自去游玩了。

梅影那有心情听戏,她恍然看到陈海的夫人,方氏好像朝她这边走来,她不想和这些人有联系,就起身从这边的侧门往外走。青兰,青竹自是赶紧跟上。

梅影出门后,看院子里都是人来人往的,就朝一侧无人的方向拐去。然后随意的转过一道穿花游廊,拐过一座假山,眼前忽然就开阔起来。

但见一池粉荷挨挨挤挤,热热闹闹,池上架起一座蜿蜒的玉桥通向池子中央的飞檐翘阁。

梅影百无聊赖的走上玉桥,抬头只见“留香坞”三个字遒劲有力。以前她虽然在府里住了几个月,可是却从没逛过府里这些地方。比如这个池子,她就没见过。

“青兰,青竹,我累了在这歇歇,你们也坐下歇歇吧。”梅影侧身坐在栏杆上说道。

“少夫人,那里凉,做亭子里吧。”青兰掏出帕子,擦着那个紫檀木的圆凳说道。

“不用,这里就好。”梅影看着桥下的荡漾的水草,碧绿的荷叶,粉白的荷花。

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从前家里的门前的那个莲湖来,可惜此生不会再见了。这一世恍然如水草浮萍,在微微的暖风中,点点的心酸涌了上来。

“表妹,你看看,好漂亮的荷花啊,真想坐船到湖中看看。”一个娇娇的声音惊醒了梅影。

她不由的抬头看去,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几个女子,正朝亭子中来。梅影皱了皱眉,不管认不认识,关键她现在的心情不好,不适合与人打交道。

“青兰,青竹,我们走吧。”梅影起身准备从另一边的桥下去。

“三嫂,怎么我们来了,你就要走,可是打扰你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梅影转身一看,刚刚都倚着栏杆赏花的女子中,有一个人朝她走来。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宫装,面貌娇美柔和,却是刚刚在屏风后提示他的秀宁小姐。

“嗯,我都坐了一会了,想再转转,你们玩吧。”梅影勉强微笑着点头回道。

“那好,三嫂慢走。”秀宁秀气的笑着说道。

梅影刚要转身,就被一个娇娇却有些尖刻的声音定住。她慢慢的回身,眯着眼睛看向那个一身大红锦衣的女子。

“呵,这不是杜小姐吗?听说你都被三表哥给休了,怎么还有脸来参加老祖宗的寿辰?”那些看荷花的女子,也都被她的声音成功的吸引过来。

“表姐慎言。三嫂?真的是你,秀丹很高兴看到三嫂。”一身粉嫩的秀丹,瞬间就掩饰了惊讶,然后很规矩的给梅影行礼。

梅影扫了一眼,什么是冤家路窄啊,这绝对是最佳写照。这几个女子都是她的旧相识,已经妇人装扮的窦蕊儿,一身粉红炫彩服装的菊影,她的异母妹。二房的大小姐还梳着少女头的秀丹。

“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家大小姐啊。怎么看到我们来了,就要走,这可不好。表嫂你别生气,我这个姐姐是乡下长大的,不太懂得规矩。”菊影也掩着嘴笑着说道。

梅影噙着冷笑看着这几个女子,“菊影,我是乡下长大的,也知道尊卑有序,上下有别,如今可是新兴了规矩,妹子见了姐姐都不行礼吗?”

菊影刚要挖苦梅影,看到秀宁和秀丹就把话咽了回去,拉着梅影的衣袖“看我,看到姐姐高兴,竟是忘了这个。大姐,咱们自家姐妹,不需要讲究这个的。”

“真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都被休了,还有脸来郡王府晃悠。”

窦蕊儿看着一身轻灵飘逸的梅影,不由得心生怒气。要不是她,当年自己就嫁给表哥了,如今可就是二品诰命烦人了,那里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方。

“表姐,胡说什么呢,咱们走吧。”秀丹一脸无奈,今天自己怎么就被她缠住了。

“是啊,大姐,你怎么在这?”菊影也一脸好奇。

梅影看着这俩女子,都替娶她们的男人发愁,这都是什么货色啊。也都是从小就受各种培训,怎么就会有些是变异了呢。看看人家秀宁和秀丹,那份大家小姐的气度,真是没有可比性。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懂?我三嫂是府里的三少夫人,杜姐姐,她也是你姐姐,你怎么这么说她?”秀宁皱着秀气的眉毛说道。

“啊,秀宁妹妹,我也是急的,我姐姐和你三哥他,”菊影赶紧讨好秀宁,一脸欲说不说的样子。

梅影看着一脸白粉也掩饰不住憔悴的窦蕊儿,叹口气,“那是我和陈瀚的事情,和你们无关。秀丹,你陪着吧,我先走了。”

梅影说完,转身要走。“怎么野汉子不要你了,你这又跑回来赖上我表哥了吗?”

“表小姐,你这样编排我家少夫人,我必禀告我家公子,让他到府上与你家老夫人理论。”青兰皱着眉头上前一步说道。青竹也生气的看着窦蕊儿。

“表姐,你疯了吗?三嫂,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喝多了。”秀丹焦急的拉着窦蕊儿。

“青兰,你不知道。我没有胡说,姑姑看到了,她院子里有男人。”窦蕊儿嘶声说道。

秀丹赶紧用帕子捂住窦蕊儿的嘴。“表姐喝多了浑说,你们可不要当真。你们也不许乱说,乱传,不然仔细家法。”秀丹勉强解释道。

好在刚刚嫌身边人多,大部分的丫头婆子们都离得远,跟着都是贴身丫头,不然这要是传出去,可就没法收场了。

秀宁微张着小嘴,一脸不可信的样子。就连菊影都呆住了,她也没想到窦蕊儿会把母亲都说出来。

“清者自清,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表小姐,我劝你一句,不要以己度人。你如今已经的他人妇了,如果被人知道你还惦记着娘家表哥,你想想你会是什么下场。”梅影冷声说道。

“三嫂,回头我让表姐给你道歉。”秀丹和窦蕊儿身边的丫头,连拉带扶的拖着窦蕊儿急急的去了。

这么一闹,大家都没趣。菊影因为秀宁在,她不敢说过分的话,毕竟她还没嫁入东亭王府呢。

要知道秀宁和陈涵一母同胞,因为长相酷似王爷,又聪明灵秀,比陈涵还得王爷的欢心。那可是王爷的心尖尖,她到时候少不得要依靠这位小姑子。

“姐姐,我们去那边看看。”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就讪讪的和梅影道别,然后拉着秀宁去了。

“少夫人,您别理表小姐瞎嚷嚷。这几年,表小姐闹得越发的不成样子了,这回根本就没请她,不知道怎么也来了。”青兰和青竹一同安慰梅影。

“算了,我们回去吧。”这么一闹,梅影更没精神了。

几个人刚刚起身下桥,就见郑妈妈远远的匆匆过来“哎呦,我的少夫人啊,可算找到你了,怎么就跑这来了。快点和我回去,皇上下旨了,都等你接旨呢。”

梅影这下子彻底呆愣,陈瀚搞什么啊。她现在的身份,皇上圣旨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妈妈,你不会是听错了吧,我的事情,妈妈该是知道的。”梅影没动,抬头问道。

“呵呵,少夫人,不会错,宫里的人特意问起您呢。赶紧的吧,大家都去前院了。轿子都在外边备好了,少夫人这就走吧。”

梅影稀里糊涂的被扶上轿子,很快就来到前院。下来一看,果然前面早就备好了香案,陈瀚和陈留站在那里陪着一个人说话。

“杜氏,你去哪里了,都等你呢,怎么没换衣服?”老王妃皱着眉头。

“母亲,这也不错,该接旨了。”柳氏微笑着替梅影解围。

梅影随着众人昏昏沉沉的跪着,那个面白无须的胖胖的太监,用尖利的声音,滔滔不绝的念了一大篇子,之乎者也。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楠竹,我在这里说一下。

梅影如果是普通的下堂妇人,那施南生娶他没问题。ok,我给他找个干娘,干奶奶什么的,然后再风光出嫁。可是她不是,她是陈留亲选的儿媳妇,冲喜进门,满京城没人不知道,虽然不满意,可是他却决不能休,他丢不起人,所以当年才会痛打陈瀚,导致后来陈瀚离家。

陈留是什么人,可能大家不记得了。我前文说过,他是武将出身,当年扶持当今皇上上位,然后很识时务的交了兵权。

作为皇亲的陈留,能不能忍受他家的弃妇变成侯门主妇,然后游走于上流社会之中。我理解不能,那样只能证明郡王府有眼不识金镶玉。战场上下来的人,见惯尸山血海,他会如何,可想而知,那梅影只有一个下场,死。

我前面提过,施家是个诗书传家之族,出仕者多。读书人讲究的是什么,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能不能接受一个弃妇做他们的侯爷夫人,好,就算能,那如果陈留找到皇上那里,皇帝会不会干涉,为了不让陈施俩家失了和气,最简单的就是梅影消失。

施南生是施家唯二的武将。他当年为什么会弃文习武,他是想快速的成长,然后保护弱妹。那他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郡王府结仇,这个很难说。

娶一个没有身家的弃妇,还有可能影响自己的前程和名声,别说在古代,即使是现代,那得是多么深厚的感情啊,小侯爷对梅影有吗?

83、封赏

封王

梧桐苑正房阔郎的大厅里,丫头们都悄无声息的各司其职,梅影默然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眼前的一盘珠冠霞帔,又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只大箱子,半晌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