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级是紧张的一年,因为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关系,日子就显得没那么开心了。

此时我才发现我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学习或看书这种事,当我自己主动去做时,我会很积极,可如果当面前有一个目标压着我去做时,我反而会懈怠,会提不起干劲。

圣诞节前的几个月,我根本就没怎么认真看书。各科教授倒是都很紧张激动,不停的重复着已经讲过的内容,也会给我们布置下更多的作业。

圣诞节假期时,我被德拉科接回了马尔福城堡,可是只过了一天,就被他押到了马尔福庄园。因为在卢修斯偶尔兴致来时对我学习的抽查中,我很不幸的没有回答出来他的问题。

当时坐在旁边的德拉科的脸气黑了,第二天就把我抓到了马尔福庄园,然后压着我学习。

在他的高压下,我给魔法史的重大事件作了一张又一张的时间表大事记表,从亚瑟王时期到近代,不过德拉科说,魔法史要考,侧重点应该在两个巫师界强盛的时期。一个是亚瑟王时期,这是巫师在麻瓜世界得到过的最高的荣耀,直到现在提起梅林大法师还是有很多人记得他的。另一个时期就是巫师打败其他非人类魔法生物,将它们彻底驱逐到魔法世界之外,并严格保守了魔杖的秘密。几百年上千年过去,那些曾经强大的精灵永远落后于巫师。

关于妖精叛乱战争会是考试的重点。

我背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几乎想将出题的人掐死。他要是真把这些琐碎的东西当成题出,我敢说参加考试的学生一半以上都会诅咒他。

除了魔法史,就是天文学。梅林保佑我,我对记图真的是没有一点慧根。记得在学校一起背图时同学说他只要瞄一两眼就能记个大概,可是我看这些木星土星轨道,它们夏天在哪片天空冬天又在哪片天空,它们有几颗卫星,我只要看到那些弧线图就一个头三个大,更别提还要背下来并正确画出来。

德拉科找了上百副星图给我背,然后压着我在一张张羊皮纸上画出来。背得我连走路都会盯着地板看,心里想要是星图像地板一样,都是一条条直线该多好。

最后,德拉科提出了加分的问题,他摇着魔杖严肃的说:“如果你能在考试时表现的好些,通常都可以让考官印象深刻,这样对你的分数会有不小的补救。”说完,他严厉的瞪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成绩有很大的意见。

我无所谓的看着他,上辈子考这辈子还考,其实我早就明白了,学校里考的东西,通常出去了都没用。所以,及格万岁。不过如果我这话说出来,德拉科能掐死我。因为要嫁进马尔福家,所以成绩优秀会成为一颗耀眼的明珠闪耀在我的头顶,如果成绩只是及格,估计卢修斯·马尔福能对着我意义不明的笑上一个月,德拉科的脸会再黑上一百倍。事实上我知道,他已经开始想办法要跟那些考官拉关系了,这时我觉得,他做的事跟我上辈子的爹妈差不多。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再缓慢吐出,我觉得他是在克制着自己不要对我发火,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作为一个赫夫帕夫,期待我像另外三个学院那样严格要求自己好像有些困难。

赫夫帕夫,就是失败也不会难过的可爱学院。我们的生活信条就是幸福自在的过每一天,绝对不会自我折磨。

他说:“就我所知,曾经成功加过分的人哈利·波特是因为在考试时成功召唤出了守护神,虽然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不过以你的资质,我认为你从现在开始努力并不算太晚。”

但守护神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的,据说在成年巫师中能够唤出守护神的也只是少数,因为事实生活中需要用到守护神的情况是很少的。

守护神是用来对抗摄魂怪的利器,可是平常的巫师一辈子也难得见一个活生生的摄魂怪,它们都被关在阿兹卡班。

当然,像波特先生那样的特殊情况比较少见。

德拉科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教我:“你首先需要坚强的内心,并真正相信自己能够获救,守护神其实是你自己内心的投影,相信它就是相信自己。”

我茫然的看着他。

他叹气说:“这么说吧,守护神可是实体化,你可以想像出某一个人或形象具有保护你的能力,或者说是因它而得到幸福快乐的希望。你期待它给你幸福让你快乐,并相信它能做到,守护神就可以成型了。”

可是我举起魔杖时,出现的仍然是一片白茫茫的烟雾。

没有进步时我曾好奇的问过德拉科他的守护神是什么,结果他的脸色极不好看,吓得我不敢再问下去。

圣诞节假期过后回到学校,五年级的学生几乎都在为考试发愁。各种偏门层出不穷,比如能提高记忆力的魔药,或者保佑的水晶球或其他魔法器物。

我也觉得奇怪,要说普通人的时候知道这种东西是假的还好说,既然都在魔法世界了,当然应该有能事半功倍的魔法吧?

成天就是不停的背魔药名称和配方,就算在休息室里也有人架着坩锅练习魔药或举着魔杖练习咒语,魔法伤害事件开始频频发生。

斯普劳特教授只好帮我们借了间自习教室,允许下课后在教室里进行一些危险的练习,慢慢的其他学院也这样做,然后就开始安排教授在自习时间在教室里看着。

自习时间的教授采自愿性质,但几乎是保证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人在。一开始是波特常常来,可是最近预言家日报似乎在安排一个大系列的访谈活动,波特就常常要被记者叫走。接替他的是布莱克教授,他却对作弊之类的事情更感兴趣,居然还教我们怎么骗过防作弊墨水和羽毛笔。他很快被麦格教授抓走了,好像这次是开始修理坏掉的课桌椅和讲台及地板。从一开始大家对布莱克不停的干活还觉得奇怪,可是现在已经习惯了。上回我在洗手间看到窗户破了,冷风向里灌,在洗手间里的其他女生就说:“真糟糕,要快点告诉布莱克教授。”

我怀疑布莱克可能会把费尔奇的工作给抢了。

然后过来陪我们的是卢平教授,他总是温吞的笑着,对什么都不生气,对付学生也很有一套。结果就是他一直陪我们了。

进入三月后,斯内普校长好像就不怎么出现了,大家一开始都没怎么注意,可是学校里其他教授却显得有点紧张。预言家日报的一则报道让人心惊,据说在某一种人迹罕至的沼泽发生了不明原因的爆炸,共有八名巫师丧命。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巫师界再次动荡起来,好像现在的和平只是镜花水月般。又有人开始大肆的囤积物资准备躲起来,也有人毫不奇怪的说:“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又回来了!他又回来了!”

霍格沃兹里比起外面只是稍稍不安了一下,而赫夫帕夫里面正在备考的五年级更是扔了书说:“太好了,不用考试了。”

我也差一点这样想,然后仍是举着魔杖练习守护神咒。

关于加分这件事,不止我一个人这样想,也不止一个人想到了要像当年的波特那样使用守护神咒来给考官一个好印象。波特也曾被我们抓来问怎么唤出守护神,他的指导非常有用,很多人都在他的指导下成功唤出了守护神。

只有我,仍是一片白色的烟雾在头顶飘啊飘。

波特教授也觉得很奇怪,他特别给我指导过一节课,最后摸着下巴说:“……很奇怪。我觉得贝比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不过金妮当年练习守护神时也有同样的问题,不过她好像很快就克服了。当时我问过她,她说……”波特认真的看着我:“她说她对现在的一切没有真实感,她觉得曾经的自己更强大,更能保护自己。”

波特耸耸肩说:“虽然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过贝比,你认为现在的你跟以前的你比起来,哪个更强大?”

我的心头立刻浮现出来:那还用说?当然是以前的我强大。

我更相信以前的自己,那个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决定,虽然没有父母可以依靠,可是我能照顾好自己。我能挣钱吃饭,能找工作,能好好毕业,我以后还要在这里买房子定居下来。当时的我,对以后的生活都安排好了,我都想好了。可是不等我实现这一切,我就换了个世界生活。

这里当然很好。爸爸和妈妈很爱我,我学会了魔法,比普通人强。以后我也会很有钱,我会过得比在那个世界好。

可是我还是觉得,以前的那个自己更好。虽然辛苦,可是手中的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一分一厘都没有依靠别人,我不怕失败,因为路是我自己走出来的,就算一时会难过点,可是很快凭着自己的努力就会好起来。

回到寝室里,我关上门躺在床上,回忆起过去。

初中时父母就离婚了,我跟着奶奶生活,他们也会来看我,送以前舍不得给我买的东西吃,也会大方的给我钱。我甚至在朋友中间说:天啊,他们早点离婚多好,我就可以早过几年好日子了。

可好日子没多久就没了。

先是奶奶悄悄给爸爸介绍相亲对象,妈妈也听说在相亲。接着我毕业要上高中,我记得那是最后一次他们一起为了我的事而努力。在关系和我的成绩的帮助下,我进了当时最好的高中。

高中三年,事情就在一点一滴的变坏。先是他们慢慢不来了,也不再叫我跟他们的新家人见面一起吃饭。然后就是听说他们分别有了孩子的事。当时我很可笑的在想:这难道不是违反计划生育的吗?他们至少有一个人不能生孩子了吧?也很痛快的想过,要是我去举报他们会怎么样呢?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着,我考上了外地的大学。奶奶给了我两万块说这是她的棺材本:“你要靠你自己了,果果。”

我一边感动一边又怨恨。两万块而已,这就是他们能够给我的最好的安排了吗?

到了我走的那一天,带着他们送给我的礼物,一个五千多块的笔记本电脑去上大学。

我果然要靠自己了。考上的是专科,可是听说也可以同时在另一个学校读本科,这样成绩会宽松些,也可以节省时间。我立刻跟着同学去报名,本科好像只是把书发下来把卷子发下来而已。我一边怀疑这个文凭的真实性,一边安慰自己要是不行就当是把那四千块扔水里了。

过了半年又听说可以考自学考试,我立刻又跟着同学一起去报名。钱如流水般的花着,家里寄过来的钱也越来越少,一开始一个月有四百,慢慢变成三百,连吃带喝还要买资料,这点钱根本不够。

我学会了把同学的资料借过来,然后跑到熟悉的办公室去复印。学会了跟老师套近乎,哪怕只为了混个脸熟。

没有多少打工的机会,好像大学生只能做家教。我也曾被黑职介所骗钱,后来学会了只跟着系里的同学在路边站着,也跟着他们去给新楼盘或者新开业的商店发传单。

很辛苦,可是好像慢慢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钱也充裕起来,课业也控制得很好,同学关系也培养的不错。

我渐渐高兴起来,其实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我还打算跟同学在毕业后租房子住,然后在这里找个工作,如果可以,我还想在这里买房子,结婚,生孩子。

一切都很好。

那天下雨,我早上出来时穿上了新买的一条连衣裙,是时兴的款式。可是课上到一半就觉得冷了。中午回寝室又加了件薄开衫毛衣,下午再回来就觉得头重脚轻,吞了两片中成药后裹着被子发汗,身上一阵重一阵轻,恍恍惚惚,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我一摸脸,冰凉凉的一片水迹。从床上坐起来,举起魔杖指着前方说:“呼神护卫。”

银色的光影渐渐成型,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站在我面前,她圆胖脸,细眯眼,头发是在学校旁边的小店烫的,不怎么衬脸型。穿着一条裙子,对着我微笑。

她好像晕在时光长河中,身形似散未散。慢慢走向我,将手搭在我肩上。

我看着她,心中一片安宁。

杨果,你才是真正的我。

她缓缓融化在空气中,散成薄雾。

我站到穿衣镜前,镜中是一个陌生的西方女孩。

她是贝比·克林顿。

我深吸一口气,不肯再看镜中的自己,转身离开。

再一次在自习教室练习守护神咒语时,卢平站在我身旁,他告诉我是波特告诉他,要他来帮我练习的。

我举起魔杖,用力喊:“呼神护卫!”

一片淡银色的薄雾应声出现。

卢平摇头:“贝比,你必须想像一个会让你开心,能够保护你的东西。”

我只能微笑着回答:“对不起,教授。”

或许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人看到我的守护神。

她会是我深藏在心底的最后一个秘密。

第 209 章

“考得怎么样?”双面镜中德拉科问我。

我抱着枕头说:“还好吧,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他冷笑:“还好是个什么标准?能够达到全优吗?”

我吱唔了会儿,最近一年他盯我的成绩盯得太紧,我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我觉得他要求太高,而他总是不满意我的态度,他似乎认为,我应该为这件事投注更多的精力,而不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可是不管是从以前或现在,我始终认为努力只能保证无愧于心,而不能保证一定会得到期待的结果。所以我做了我认为我能够做的全部,却不会保证让所有人都满意。

最后我们不欢而散,完全没有假期将要来临的愉快。我合上镜子,继续收拾行李。

学校的霍格沃兹特快会在一个月内连发二十趟,以保证将所有的学生都安全送回家。而且地点也并不限制在伦敦火车站,方便大家就近选择。

斯内普的这项举措让全校师生都很感激他,不过他看起来倒是更忙了,这两个月里他在学校的时间连一半都不到,不过关于魔药课程的事他倒是不肯假手于人,通过大量的作业,我们的魔药成绩并没有因为教授的缺席而下降太多。

大家一开始在猜测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关于他那复杂的过去也有很多危险的推测,可是在某一天一个赫夫帕夫的女学生绘声绘影的说她看到了斯内普的袍子上有口水和奶渍!流言立刻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第一,斯内普养了个危险的动物,比如还在吃奶的猛兽。

第二,斯内普养了个孩子。

两种猜测都让大家不寒而栗。之后斯内普更是找我谈话,我当他的面斩钉截铁的说:“不是我!”那个传话的赫夫帕夫女生不是我,虽然我当时就坐在她旁边,而在她嘀咕了句:“斯内普校长的袍子上怎么有口水印和奶渍?”

我接了句:“他有孩子了?”只是随口一说,我有了三个仍在幼儿期的小妹妹,就下意识的这样猜。但我保证,我的本意不是这个。

餐桌沸腾了!到了下午,赫夫帕夫沸腾了!到了晚餐时,霍格沃兹沸腾了!

我缩着脖子装傻。

斯内普最后冷笑着放我出去,他阴冷恐怖的视线几乎没把我的背射穿。

我通过双面镜告诉妈妈会在明天下午到家,她问我:“德拉科会跟你一起来吗?”

我一听就觉得有点不自在,说:“……可能不会,他最近很忙。”

妈妈接下去什么都没说,把妹妹们一个个抱起来给我看,然后说爸爸可以到车站接我。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提着行李下楼,吃过早饭后没什么事做,干脆提着行李坐上城堡前的马车直奔霍格沃兹特快。

十一点发车,而我坐到车上时刚九点半。无聊到快长毛时掏出双面镜骚扰别人,我先找了金妮,结果这姑娘居然还在床上,看她肿着眼泡蓬头垢面的从被子里爬出来拿着镜子打哈欠:“……啊……哈……欠,你放假了?”

我捶胸顿足:“你也太颓废!”她颓废的好幸福!我也想这样颓废。

毕业后金妮曾经想过要到普通人的大学去读书,可是扎比尼正忙着作生意,已经没办法陪着她去念书了,就左劝右劝发动韦斯理一家一起劝,金妮本来也有些惰性,三养两不养的,这去报名的事就越推越远,结果她在家宅了一年。每天中午才起床,小精灵会服侍着她在床上吃早餐,然后读一会儿书,发一会呆,下午出去逛街或访友,多数是去骚扰她的那几个哥哥,扎比尼陪她吃晚餐后再送她回家。

金妮揉揉眼睛说:“……我早上已经起不来了。”她打了个哈欠又缩回被子里:“急什么?再过一年你也可以这么舒服啊。”

让我惊讶的是韦斯理先生,他好像也不急着让金妮去找工作,我常听金妮给我学他说的话,居然是:“女孩子不用那么辛苦,在家享享福就行了。”这好像跟韦斯理先生给我的一贯印象不怎么符合,不过他也说要金妮在家多跟韦斯理夫人学学怎么当人家妻子之类的,比如做饭采购打扫,可是有了小精灵,这种事也不必由金妮自己动手,结果她就彻底当米虫了。

金妮陪我聊了一会儿,眼皮子直打架。我又翻出课本看,都快成强迫症了,有事没事就拿着要考试的几科的课本读啊背啊,时间过得很快,车厢很快就坐满了。几个赫夫帕夫的女生跟我挤了一个车厢,然后大家一起拿起课本或读或背。

“回家就不能复习了。”有人这样抱怨,按说我们还没有成年,所以仍然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杖。

我倒是从来没有遵守过这一条,听她们这样说,我也不好告诉她们德拉科告诉我的怎么骗过魔法部的未成年法。几年以来我已经明白了,在赫夫帕夫面前绝对需要谨言慎行!他们的想像力是无穷的!

下了火车后,爸爸就站在车站里等我,我从水泥柱中钻出来时看到他举着报纸在旁边等我,一见我出来就过来帮我掩护。结果倒让人多看了两眼。

回家路上,爸爸告诉我在我上学时马尔福一家也常来拜访,也常请他们去庄园或城堡游玩,两家人倒的确是亲近起来了,德拉科更是一个星期能来两三趟,每次都带着礼物。这让我不由得反省,好像我从来没想过要送东西给马尔福夫妇。

回到家后,我先换了衣服陪三个妹妹玩,天色渐暗,妈妈说今天一家人出去吃饭,可是过一会儿后她悄悄走上楼来说:“贝比,你跟德拉科说过你今天回家吗?”

我愣了下,说过吧,我说过今天从学校回来。

她担心的说:“他在楼下。”过了会儿小声提醒我:“看样子很生气。”

我跟他说了今天放假,可是当时他在说学习的事,我们没有聊到今天回家的事。难道……

我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立刻奔下楼,他就站在一楼的门厅前,拿着手杖,冰冷又严肃。

我咚咚咚的跑下来,气喘吁吁站在他面前时,他平静的转身看我,脸色阴沉苍白。

难道,他一直在学校等我?

他对着我点点头说:“你回来了就好。告辞。”说完戴上帽子转身就走,我跟着他追到大门外,一晃眼他就幻影移形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发了阵呆,妈妈出来把我拉回去,跟我聊了会儿说:“贝比,把你的心事告诉他。有时你也可以跟他发一发脾气的,别什么都闷心里,然后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很忍耐很为对方着想,期待着他会领你的情。事实上你不说出来,你们永远想不到一块去。”

我愣愣的听妈妈的话。她拍着我的肩说:“你告诉过他,你对成绩如何根本不在意吗?”

没有。虽然他为我制定了目标,可是我给自己定下的是另一个目标,我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目标,而他的被我放弃了。

我没有告诉他。因为我认为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我必须跟他说清楚。一想到这里就让我坐立不安,妈妈拉住我回到一楼客厅的壁炉前,拿出一个小瓷罐给我,里面是满满一罐的飞路粉。

“去找他吧。”妈妈鼓励我说:“谈恋爱你也是个新手,出错不可怕,这是正常的。可是发现错误就要及时纠正,我支持你去跟他聊。”

我抓了把飞路粉扔进壁炉,壁炉中腾起碧绿的火焰,我走进去到了马尔福城堡,满身炉灰的从壁炉中走出来,空旷昏暗的客厅中灯火渐次点亮。

难道家里没人吗?我正奇怪,托托啪的一声出现在我面前恭敬的说:“小姐好!小姐要用晚餐吗?托托立刻去准备房间。”

我连忙问它马尔福夫妇在哪里,德拉科回来了没有?托托告诉我马尔福夫妇俩人好像有约,下午就出去了,德拉科则是早上出的门,现在还没回来。

越听越心惊,既然他没回城堡来,那会去哪里?

我一时束手无策,托托给我端来了热茶,我端着杯子问它知道不知道德拉科可能会去哪里?

它想了想说:“托托不知道,托托只在庄园和城堡里服务过。“

马尔福庄园?那里现在应该没有一个人,而且托托说已那里已经空了一年了。

我掏出双面镜叫他也没有回答,没办法,让托托给我准备饮料和餐点,我提着野餐篮子再次走进壁炉,这次的目的地是马尔福庄园。

据说这座庄园是德拉科成年时卢修斯准备给他的礼物,不过在他六年级时,卢修斯被关进阿兹卡班,礼物就没有送给他。等他七年级时卢修斯被放出来后,才带着他们一家人住进来。

我从庄园的壁炉走出来时,客厅的灯是亮的,我松了口气,他果然在这里。

这座庄园的主人是德拉科,没有他的允许,就连卢修斯也无法进来。做为他成年的贺礼,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城堡。可能在卢修斯的眼中,成年的德拉科在拥有这座城堡的同时也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庄园没有拒绝我。

有时我会想,在德拉科准备接受我之后,他到底在我背后做了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而我只能慢慢去发现。我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我放下篮子掸炉灰,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他脱下外套穿着宽松的巫师袍站在门外:“你来了?”他手中端着半杯酒,笑着走过来,揽着我的腰亲密的吻在我的脸颊上。

我发现德拉科在成年后很多场合都愿意用亲吻来表示关系。比如不管在哪里,他只要见到我绝对会有一个颊吻,跟朋友暂时去一旁聊天把我放下也会有一个告别的颊吻,要分别时也会有一个颊吻。在他这样不停的亲吻中,我们的关系慢慢被大家接受,似乎不必用语言什么的来证明,行动说明了一切。

我本来是抱着需要大吵一架,或者会遭遇冷战的准备前来的,可是当他走过来亲吻我的时候,这一切准备就都浪费了,我们刚才彼此之间的隔阂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他亲了我一下,手仍揽着我的腰,看着我放在脚边的篮子说:“你带了晚餐来?”边说边弯腰去提篮子。

我拉起来,他不解的看着我。

我踮起脚尖凑上去吻他的下巴,如果我能再长高三英寸就可以亲到他的嘴了。

他笑着配合的弯腰让我吻,我顺势伸手抱着他,把他拉低,轻轻贴在他的唇上。

他两只手抱着我把我托高,贴着我的唇含糊道:“你在道歉?”

我说:“不,是你欠我一个吻。”

他一怔,似乎想生气可又气不下去,笑道:“……真是。”

他靠上来,舔了圈我的唇,我张开嘴含了他的舌头一下,他加大力气亲了下,然后把舌头伸进来,我迎上去,卷着他的舌头吸,两人的舌头绞在一起,柔腻缠绵。

半天后我气喘吁吁的回神,他已经抱着我坐到沙发上,我窝在他怀里,他端着剩下的半杯酒在小口喝,我摸他的胸口,仍起伏不已。他抓住我的手放下说:“……再有一年,你就成年了。我们是先订婚,还是直接结婚?”

我惊讶的看着他:“……这件事,需要先问过我们双方的父母吧?”

他放下酒杯,认真的看着我说:“贝比,有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去理解你的想法。你这样说是不打算嫁给我吗?”

我闻言从他怀里坐起来,几乎被他吓得说不出来话:“……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