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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冷战 ...

话说自从陈信向文家提亲遭到拒绝后,竟然很小气的采取了冷战法,他表面说是为了要贯彻破虏军的军规,规定雁鸣山的将士来清溪村一律要公事公办。就算要吃饭,也必须到村民家中去买。这还不算,他另外又补充了一条:即破虏军的头目们不得去村民家中。这条规定很有针对性,因为破虏军的头目们目前只有六个。刀疤脸和贺黑子洪大胡子自然赫然在列。这个规定一出,几人一起哀嚎,但他们也中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老大这个时候极不痛快,谁再傻也不敢去触霉头。

没人来蹭饭,文丹溪和李冰雁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两人仍像平日一样,该干啥干啥。过了几天,院子里的番薯苗长成了,两人开始挖垄准备移栽番薯苗。不过两人力气毕竟有限,挖到天黑才挖了一半。令人惊讶的是第二天到地里一看,发现一排排垄沟整整齐齐的出现在她们眼前。不用说,这肯定是刀疤脸他们中的人干的。文丹溪过意不去,前去道谢。结果没人敢承认。

后来接连发生了几起类似的事情,文丹溪便仍像以前那样邀请他们到家吃饭,刀疤脸和贺黑子支支吾吾的不肯去,文丹溪也纳闷了,非问他们到底为什么。最后贺黑子无奈的告诉她:“咳咳,文大夫,上头的那谁,不喜欢俺们上你家吃饭。若是知道了,我俩就得挨训了。”

文丹溪一脸黑线,这人怎么这么幼稚!求亲不成,就来跟她划清界线!

随即她又说道:“那你们也别帮我干活了,不然回去又得挨训。”

贺黑子忙说道:“他只说不让吃饭没说不让干活。”

文丹溪:“…”

又过了几天,文丹溪在打谷场上偶遇陈信,她觉得两人毕竟认识,就这么不说话也不好,于是她像往常一样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谁知,对方却跟没看见她似的,腰挺得直直的,脸绷得紧紧的,头扭得跟得了歪脖子病似的走过去。

文丹溪尴尬无比,她得了这个教训,再看见他时,率先扭过头去。再后来,两人偶遇时比赛谁先扭头…

文丹溪觉得好气又好笑,似乎,她的智商也跟着此人一起下降了,她也只有在小时候才玩这种记仇的游戏。

这种别扭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五月麦收时。

因为收麦子,破虏军给民团的士兵们放了假,各回各家收麦子。但是他们也明白这时候不比往常,说不定就有不长眼的马匪来抢粮食。因此雁鸣山上除了留守的士兵外,大部分都下山来分散到各个村子里巡逻打更,以防止马匪偷袭。这些人有时候还帮助乡民们干干活。

青溪村做为破虏军的总部,由陈信带着人亲自镇守。

文丹溪家里的地租了出去,她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便和李冰雁戴上草帽去地里拾麦子,两个孩子一起跟着。四个人悠悠哉哉的,边玩边拾,几天下来竟也拾了不少。

文丹溪把麦子脱了粒,她准备用这些新麦来制作麦仁糟。这道小吃,是她跟一个郑州的阿婆学的。当初,因为妈妈身体不好,她就主动学习厨艺来孝敬父母。不过,因为家里有阿姨,洗菜切菜都不用她管,她只负责下锅就行。不像在这里,什么都得亲自动手。

文丹溪甩甩头发,把往事从脑中暂时赶出去,认认真真的开始赶活,她先把新麦在水里浸泡半个时辰,沥出晾干水气之后,再用石臼舂去表皮,然后放到锅里煮熟沥干,放入适量米酒,搅拌均匀,密封;发酵两三天后就可食用。因这天热,不能常放,所以必须要尽快吃完。文丹溪便给左邻右舍的都送了一点尝鲜。

谁知那些孩子们吃完了又可怜巴巴的聚集在文家的院门前干看着,文丹溪最后干脆把大瓷盆端到了门口,让这帮孩子自己拿了碗来,挨个给他们盛满。孩子们端着小碗,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麦仁糟加上糖,再放到井水中冰一下,食用时味道醇香扑鼻,酸甜可口。远远的就能闻见一股淡淡的酒香气和麦香味。

刀疤脸和贺黑子这两个吃货,早馋得直吞口水了。要是以前,文大夫肯定早就招呼他们吃了。如今却弄成这种局面…大哥也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哪能这么小气!众人想着,都一齐用哀怨的目光看着陈信,饶是陈信是老大,也受不了这种众怒。

最后秦元颇不厚道的加了一把火道:“大哥你不会因爱生恨吧?现在乡亲可都看出点苗头了。”

陈信一听,脸上更不自在了。最后他一甩手说道:“我不管了,你们爱怎样怎样。”说着牵着马径自走了。众人得了禁令,立即一哄而散,刀疤脸和贺黑子两人更是迫不及待的来到文家院门前。

刀疤脸挤在最前面,站在文丹溪面前笑呵呵的说道:“那啥,文大夫,大哥刚刚说我们爱怎样怎样。”

文丹溪被太阳晒得有些发蒙,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应了一句:“哦,那很好啊。”

刀疤脸:“…”

贺黑子换了一个方法,他很委婉的问旁边的孩子:“牛娃,好吃吗?”

牛娃鼓着腮帮子频频点头:“当然好吃了,你看我吃得多香!”

贺黑子:“…”

最后还是小雪松先反应过来,他颠颠的上前把小碗举起来脆声说道:“黑叔叔,你是想吃了吧?我的给你。”

文丹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是想告诉自己,他们能吃她家的东西了。她起身回去拿来碗筷分发给几人。

孩子们见有了强大的竞争对手,一个个吃得飞快,有的吃着碗里的还看着大盆里的。吃完了又把空碗递上来,舔着红润的小嘴,眼巴巴的看着文丹溪。

文丹溪板着脸说道:“牛娃,狗娃你们几个已经吃了两碗了,再吃会肚涨的,听话,下回姑姑再给你们做。”几个孩子虽然不乐意也只得答应。

刀疤脸吃完一碗犹自不过瘾,最后说道:“文大夫,呆会儿俺给你扛两袋麦子,你再做点行不。”

文丹溪有点为难的说道:“我这前几天槌了半天麦子,胳膊还酸着呢。”

贺黑子一抹嘴说道:“多大点事,包俺们身上,我来槌。”

文丹溪看他们兴致高昂只得交待了注意事项,让他们把麦子先洗净,到院里去槌去。

太阳慢悠悠的下山了,如锦似缎的晚霞布满西天。不久,夜幕降临,新月初升,晚风习习。

院外的打麦场上时不时传来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声音和大人们爽朗的说笑声。

文丹溪坐在院中乘凉,李冰雁则带着孩子去外面玩去了,她带孩子比她这个姑姑还有耐心呢。

文丹溪正想得入神,却听见背后一个生硬而又别扭的声音问道:“你叹什么气?”

文丹溪吓了一跳,猛一回头,就见陈信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文丹溪一脸诧异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人不是跟她记仇吗?

陈信习惯性的扭过头去:“早就来了,这儿凉快。”

文丹溪:“…”

两人一起沉默,谁也不和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陈信先开口:“你这些天为什么不理我?”

文丹溪心中想笑,这是恶人先告状吗?

文丹溪实事求是的说道:“是你先不理我的。你一见我脖子扭得跟村头那个歪脖子树似的。”

陈信清咳了两声,兀自强辩:“你不也扭了吗?再说错的可是你。”

文丹溪挑挑眉毛:“是谁规定一说亲就得答应?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没想到你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陈信一听“心眼”二字,顿时不淡定了。

他恨恨地问道:“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真以为我缺心眼?”

文丹溪没好气的反问:“难道你不缺吗?”

“我…”陈信顿时气结。

他眸子圆睁,怒气冲冲的瞪着文丹溪。气氛冷场。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跨前一步,步步向她紧逼。

文丹溪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她退得哪有他赶得快,一眨眼的功夫,陈信就逼近了她,两人的距离极近,文丹溪能清楚的闻到他那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文丹溪用蒲扇挡在两人中间,怒问道:“你想干什么?再这样我喊人了。”

陈信果然停住不动,他哧的一声笑道:“我若真是缺心眼,我就会比刚才还过份。”

文丹溪一脸严肃的纠正他:“如果你这样做了,你就不仅是缺心眼,还缺人性和良心。”

“…”陈信气得差点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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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矛盾 ...

“你…”陈信顿时语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文丹溪趁势又往后退了几步,让自己远离危险源。陈信一直用狼一样的目光紧盯着她,文丹溪别过脸抬头看月亮。两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文丹溪清清嗓子说道:“既然你没什么事了,那我走了。”说着她慢慢抬步作势要离开。

陈信顿时沉不住气了,他跨前一步追上她,急声喊道:“哎,你别走——”

文丹溪做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不过脚步却放慢了许多。陈信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拒绝?”

文丹溪头也不回,言简意赅的答道:“要守孝。”

“我不信!”

“别的不想说。”

陈信的执拗劲儿一下子上来了,他一步跨到她面前,双臂伸开,做一个拦截的姿态:“你一定得告诉我!否则,我不让你走——”无赖本性暴露无疑。

文丹溪只得无奈的说道:“好吧,我觉得我们的性格不适合。”

陈信目光闪了闪,一脸不赞同:“我觉得很合适。”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性子很好,不信你问我的弟兄们。”

文丹溪一摊手,认真的说道:“你看,问题出来了,咱们根本达不成一致,我同意的你不同意。我认为不好的你偏觉得好。”

陈信再一次气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气哼哼的说道:“你、你果然很刁钻。”

文丹溪不急不躁的接着刚才的话题:“你认为对的,我觉得是错,我们总是唱反调。你真的觉得合适?”

陈信被她说得无言以对,他以前一直看不惯爱耍嘴皮的秦元,此时他却万分渴望自己能有秦元那样的嘴功。他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你那天跟我共骑一马,我娶你是想对你负责。”

文丹溪微微一笑,趁机问道:“那你对别的女人也这样吗?我听说以前也有过类似情况——”文丹溪的话没说完,陈信气得差点跳脚,他不由得提高嗓门道:“你说,这是谁告诉你的?”文丹溪心中郁闷,竟然真的被她蒙对了。

“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你连诚实都做不到,怎么能说自己性子好?”文丹溪说到后半句,故意拖长声音,语气中包含着深深的质疑。

陈信听到这话,伸开的手臂不由自主的垂落下来,胸脯不断的起伏着,似乎在做着思想斗争。文丹溪也不催他,耐心的静等着。

良久以后,陈信还是自己说了出来:“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当时郑子朋邀请我跟他一起攻打环湖山,后来他说要把妹子许我为妻,我没同意。谁知后来她竟趁我喝醉时想赖上我,幸亏被我发现了…”

文丹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又不紧不慢的说道:“就她一个吗?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两年前我救了地主的女儿…看她可怜收留她在山上住了些日子,后来她又走了。”

“嗯,还有呢?”文丹溪像个老练的法官似的,一句一句的审问。

陈信这时也觉察出不对劲了。他抿了抿唇,不悦的接道:“哪有那么多还有?就这几个。”

文丹溪轻轻一笑暂时打住这个话题,她想了想又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在家乡时父母有没有给你定亲吗?像你这么大的男子一般都成亲了吧?谁知道你是不是停妻再娶?”文丹溪知道古人早婚,除了极个别的,像他们这么大年纪的男子一般都成家了,有的孩子都会干活了。

不过,文丹溪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句话一出,气氛陡的冷却下来。文丹溪本能的觉得不对,她一抬头,就见在陈信定定的看着自己,她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森森冷意和吓人的戾气。僵持了好一会儿,才听他用冷硬的声音说道:“我,没有父母,自然也没有定亲。”

文丹溪正在思量到底哪一点出了差错,就听陈信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我虽然没有二弟聪明,但也不是真的缺心眼,你刚才是在套我的话吧?”

文丹溪心里一沉,刚要开口解释。

就见他决绝的挥了一下手,打断她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提这事了。”

文丹溪突然觉得心中有点堵得慌,连忙说道:“我问这个问题难道有错吗?我一个女孩子谨慎些总没错吧?你无缘无故的发火是何意?”

陈信古怪的笑了一声:“对,你没错。你们谁都没错,错的是我!我本不该向你提亲。”说完,他大踏步离开。

文丹溪愣在原地,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从这笑声中听出了一丝悲怆。

走到院门口时,陈信突然又停下来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救了我四弟,我救了你的姐妹和乡亲同时也坏了你的名声,咱们之间算是结了。”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要跟她划出界线了。

文丹溪知道自己肯定是犯了他的忌讳了,但现在对方这种状态,她也不好再问什么。

陈信说完这句话,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院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陈信在外头吼叫:“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贺黑子,跟我一起回山。其他人留下来。”

不多时,就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和马的嘶鸣声。嗒嗒的马蹄声由近变远,直至消失在夜色中。夜渐深,在打谷场乘凉的人们逐渐散去。

李冰雁已经牵着两个孩子回来了。她把两人送回屋里又折回来走到文丹溪身边,关切的问道:“你们吵架了?”

文丹溪也有些不解,陈信为什么刚才突然发作,便有选择性的将事经过说了一遍,说完她又问道:“姐姐你说,他都上门提亲了,我侧面打听一下他家中的情况并不为过吧?”

李冰雁帮她捋捋额角的鬓发,温和的笑笑:“你呀,怎么犯起傻来了,你可以找旁人打听嘛。”

文丹溪摇摇头:“我问了,他们都不知道。”

这下李冰雁也好奇起来了:“连他的结拜兄弟都不知道?”文丹溪肯定的点点头。秦元知不知道她不敢确定,但其他三人是真的不知道。

李冰雁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用充漫疑虑的口吻说道:“可能是陈将军他有不想诉诸与人的苦衷吧。”

文丹溪苦笑道:“怪不得有人说他这人阴晴不定,狗脸一样,说变就变。算了,这样也好,我们正好清静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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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病人 ...

“可是…”李冰雁的嘴唇动了动,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当时和他共骑一马的事传出去了怎么办?”

文丹溪听了不介意的说道:“我当时纯属迫不得已。再说我找了人来,当时村里有多少人得救?他们若是事后再说我是非,还是人吗?”

李冰雁一想也是,她的脸上不觉带了些笑意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人的想法咋就那么个别吗?平常看着挺和气,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

文丹溪笑笑:“心眼多不好吗?我们孤儿弱女本来就活得艰难,再蠢笨些,还不被人吃了?”李冰雁点点头,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各自去歇息。

从那天两人吵完架后,一连数日,陈信再没来过清溪村。不过,破虏军的其他士兵对文丹溪倒是跟以前一样。

文丹溪对这些也不放在心上,该干什么干什么。她一闲下来就开始认真钻研哥哥文丹义留下的医书。因为她前世主攻外科,对于中医涉猎不深,现在便决定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医术。她每天的活动范围只能局限在村子里,听说,每年麦收后就有马匪横行,一到这时候,姑娘和一些年轻媳妇一般都不敢出门,生怕被马匪碰上了。文丹溪自然也不敢去冒险。

麦收后,清溪村和其他十二个村子按照当初说好的份额把粮食给破虏军送了过去。等到地里的活忙个差不离,这些乡勇们又开始恢复了训练。文丹溪有时也跟着人去看他们练兵。这些庄稼汉子们已经练得像模像样。不得不说,陈信练兵是有一套的。文丹溪注意到,这几个负责练兵的都是生面孔。刀疤脸和洪大胡子这些熟人一个也没看见,不知道是不是陈信故意把他们支开了?文丹溪想想就觉得可笑。

天气越来越热,文丹溪除了早晚凉爽时在后院干会活外,其他时间不是在屋里就是在菜园里的大树下乘凉看书。李冰雁除了做针线外就是教两个孩子认字。其他家务活也都是李婶和王婶来干。一家六口过得是清闲自在。

两人正说着闲话,就听见有人绑绑的敲门。

文丹溪过去开门,来的人却是三个陌生男人。

“你们是…”文丹溪飞快的打量了一眼中间那个被另外两人搀扶着的白衣书生,看他神色委顿,薄唇紧抿,像是生病了。

扶着青年书生的两人一个身着黑衣,一个青衣,腰上还挂着佩刀,看装扮像是近身侍卫。

听到文丹溪问话,左边的青衣男子连忙上前答话:“文大夫,这是我家公子,我们主仆三人因急着回去,顶着日头赶路,结果我家公子中了暑气,我们打听到这附近只有姑娘一个大夫,就冒昧上门来了。”

文丹溪也没跟他废话,连忙让两人扶着白衣书生进了堂屋,放到旁边的竹床上躺好休息。她先是指使两人用温水将病人身上擦一遍,然后又让他们在病人的人中、十宣、委中、阳陵泉、少冲等几处穴道上用力按摩。趁着他们按摩的时间,她又让李婶去厨房端了一碗盐水出来,那黑衣侍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文丹溪已经熟练的掰开病人的嘴将盐水灌了进去。

不大一会儿,病人就苏醒了过来。他一醒来,面带警惕的打量着屋里的其他人,最后落在文丹溪身上。

他还没开口,旁边的黑衣侍卫连忙解释道:“公子,这是位是本村的大夫,是她救了公子。”青年书生的眼神渐渐缓和下来,礼貌的冲文丹溪点点头。文丹溪也回之以微笑道:“你好好躺着,我再开两副药,很快就好了。”

说着就迅速闪到一边去抓药。

文丹溪低头忙碌,白衣书生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停留在她身上。文丹溪觉着这人这的眼神有些凌厉。

抓好药后,她吩咐李婶去煎药。

青衣侍卫趁机问她村里有没有客店,文丹溪摇摇头:“客店倒没有,不过,村里有几户人家住得很宽敞,你们去投宿就行。”青衣侍卫点点头道了谢。

不大一会儿,李婶煎好药后端到青书书生面前,书生蹙蹙眉头,接过来后顺手放到旁边的桌上,却并没有喝下去。那黑衣侍卫突然明白过来,忙从袖笼里掏出一根银针来,浸在药汤里。过了一会儿看银针没有变色,才松了口气,低声说道:“公子可以喝了。”文丹溪眉头皱了一下,原来人家是看看有毒没毒。

青年书生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青衣侍卫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向文丹溪解释道:“我们公子曾被下过毒,所以这才这般小心,并无怀疑大夫的意思。”

文丹溪淡淡一笑道:“这能理解。”理解是一回事,可若要心无芥蒂却另一回事。

青衣侍卫也看出了对方心中不高兴,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想了想,从褡裢里掏出一块银子双手递上:“劳烦大夫了,这是诊金。”文丹溪看了一眼,顺手接过,随手往钱箱里一扔。

然后随口说道:“你们先歇着。有什么需要让人叫我。”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了。

白衣书生喝了药后,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他半靠在床上,闭目养神。黑衣侍卫在旁边着,青衣侍卫则去村里寻找投宿的地方。

文丹溪看了看日头,便去准备午饭。几人都有些苦夏,文丹溪便做了凉面,再用蒜泥和麻油拌好,加加上用开水焯的嫰苋菜,撒上一些细黄瓜丝,吃起来又爽口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