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苦着脸,嘴里嘟囔不清:“…就这么回事。”

贺黑子好歹比他机灵些,他脸上带谄媚的笑意,狗腿的上前一步,说道:“将军,我们虽然那啥没成功,可是心却是至诚的。将军你这么几年来,为了山上的弟兄们夙兴夜寐,劳苦功高,却依旧形单影只,我们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所以才这么费心撮合将军和文姑娘,为的不就是让将军身边有个知疼知热的人吗?”

“可是你们不该背着这么做,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刀疤脸急忙辩白:“大哥你丢什么脸了,你不还得了一块猪心吗?你不爱吃就给我呗。”

陈信的脸更黑了,他冷声喝道:“你们背着我做这等事,还敢狡辩,我饶不了你们,来人——”贺黑子忍不住瞪了刀疤脸一眼,谁让他多嘴!刀疤脸也虽然不知自己哪儿错了,但本能的觉得不对,他难得乖觉的低了头不说话,只拿眼觑着贺黑子,等着他救场。

贺黑子的小眼珠子溜溜的转着,突然急中生智:“将军,你饶了我们吧,我俩以后再也不敢好心做坏事了,再不敢背着将军给文大夫递信了,再不敢在文大夫面前提起将军…

陈信一听这话,眉头比刚才皱得还紧,他们以后若真不这样做了,似乎…也不大好吧。再说了,错也不全在他们身上,都怪她,为什么要骂自己缺心眼!对,他该找她算帐去。这两人还是先放放吧。

陈信脸上神色变化不定,他皱眉思索一会儿,挥挥手道:“算了,念在你们是初犯,暂饶了你们。”两人如蒙大赦,正要拔腿溜走。

却听陈信又喊道:“慢着!”两人还以为他改变主意了,不由得脸色微变。

陈信再次端正坐资,放缓语调,说道:“你们两个把这几日发生的事都说给我听听。”

刀疤脸一脸疑惑:“这几天的事大哥不都知道吗?”他每天回来都来禀报事情的进展,怎么还问?贺黑子悄悄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白眼,顺手把他扒拉到一边,自己上前说道:“将军,让属下来说。”

贺黑子绘声绘色的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禀报给了陈信,细致到连文雪松那小娃儿的话都报了上来。

刀疤脸满以为陈信会不耐烦,他这个大哥为人粗枝大叶,平日最烦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日却奇了怪了,竟然听得津津有味的。

听到贺黑子提到周家来闹的事,陈信的眉头皱得更狠了,他叱责道:“你们几个都是吃干饭的吗?为什么不上前教训一顿?”

贺黑子忙说道:“将军,若她们是男人,属下早上去揍他们了,我们几个大男人总不能去打一帮女流吧。”

陈信嗯了一声,冷声说道:“抽时间教训周家一顿,让他们不知好歹!”

刀疤脸立即接下了这个任务:“大哥放心,这个交给我了。”

贺黑子暗暗观察着陈信的脸色,又接着补充道:“不过呢,我听人说了,文姑娘可一点也没吃亏,她把那婆娘骂得狗血喷头。最后临走时,还送了一块树皮,寓意是‘人要脸,树要皮。’”这可真是骂人不带脏字。”陈信点点头,这倒符合她的风格。他转念又一想,其实她对他还是留有面子的,她只是说自己是“缺心眼”而已嘛。这么一想,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但心中的闷气却仍没消散。他还是想找她算帐。

因着这股闷气没消,所以此后一连几天,陈信再没去清溪村,同时也拘束着其他人也不让去。军营里顿时一片愁云惨雾。

刀疤脸忍不住埋怨贺黑子:“还第二有学问的呢?我看你纯粹是吃剩饭长大的——净出馊主意!”

贺黑子不服气的顶撞道:“你不也拍板了吗?咋能只怪我一个!”

到了第四天,刀疤脸忍不住了,只得去向秦元求救:“军师你快想想法子啊,大哥老拘着不让咱们去办差可不行啊。这可是咱们破虏军的第一把火,前几天都说好的,不能失信于人啊。那些民团正等着练兵呢?”

秦元道:“放心好了,大哥只说不让你们去,又没说不让别人去。”

刀疤脸:“…”

不过秦元话锋一转道:“不过呢,咱们可是好兄弟,我不帮你谁帮你。罢了,我去看看吧。”刀疤脸顿时眉开眼笑。

秦元溜溜达达进了陈信的屋子,陈信此时正在读书,没错,真的是在读书。秦元特意把头伸到外面向天上看了一眼。

陈信不解的问道:“老二,你在看什么?”

秦元:“我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陈信:“…”

陈信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哗啦啦的翻动着书页。动作烦躁而又急切,像是跟书有仇似的。

秦元主动说道:“大哥,不如我们谈谈你正在读的书吧。”陈信揉揉眼,趁势停下来。

他问道:“二弟,书上说,凡是人都要遵循礼教法度,男人做错了事就得担负起责任来,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这样做?”

秦元理所当然的答道:“那是自然。”秦元不急不躁的静等下文。

陈信抛开书,在屋里不停的踱着步子,秦元也忍不住疑惑起来,这个人平常连打仗都没这么费劲思索过,通常是拍脑门做决定。今日是怎么了?

秦元正想着,就听陈信说道:“好了,我决定了,我对她负责,娶她算了!”

18

18、第十八章上门提亲 ...

秦元装作一脸惊诧的问道:“大哥你说的是谁?”

陈信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忘了,我前些日子…无意中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

“什么?”秦元这次是真的惊诧了,他霍地站起身来,脸色略变,不由得扬声问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做?破虏军的法令可是我们亲自制定的——”

陈信一看自己被人误会,连忙解释道:“当时是非常时候,不是没办法嘛,再者那可是她亲自要求的。”

“那也不能——”

“行了,我都说了我会娶她的,明天找媒婆去文家提亲。”

“文家?”秦元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果然与他先前猜测的一致,只是这个毁了清白是怎么回事?

陈信也意识到自己没说明白,只好接着补充:“我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共骑一马,这难道不是毁了她的清白吗?”

秦元松了一口气,无奈的笑笑:“大哥,你倒是说清楚啊,小弟我还以为你…”说完,他脸上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清亮的眸子似笑非笑,似乎能穿透一切,让人无所遁形。陈信微微侧头,掩饰道:“你也别想太多,我也是迫于无奈,发生了这种事,她以后也不好嫁。所以干脆娶过来算了。”

秦元耸耸眉毛,促狭的笑着说道:“大哥你和她共骑之事已发生许久,怎么当初没想到要娶她呢?”不但没说要娶她还让兄弟们封口。

陈信忍不住瞪了秦元一眼,说道:“军中事务繁忙,我这才想起来。”

秦元摸着下巴,假装沉吟一会儿,慢悠悠的又问了一句:“要这么说,大哥要娶的人还有一个呢?’

陈信狐疑的看着他,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该娶的还有谁。

秦元故意停顿了一下,清晰的吐出三个字:“郑美云。”

秦元不提她还好,一提她,脸色顿时生硬得像生铁一样。

秦元眨巴着眼睛提醒他:“大哥别忘了,人家可差点上了你的床呢?这可比共骑一马严重多了。你不是要守礼法吗?你看这…”陈信冷冷的斜睨着秦元,此时恨不得用浆糊封上他的嘴。

他瞅了瞅四周,抄起刚才看的那本书砸向秦元,砸完还不忘吼一句:“这件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是走漏了风声,我就、我就让你娶了那郑美云!”

秦元笑嘻嘻的躲开,弯腰拾起书,心情很好的说道:“大哥,其实我就是想要这本书,既然你大方送给小弟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完,抱着书慢慢地往门口走去。

陈信突然想到,他还等着秦元帮他出主意呢,这家伙竟真的要走了。他想喊住他,又怕他回过头来又取笑自己。不喊他,又自知这军营里没有适合的人来商量,他正在踌躇的时候,秦元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似的,自动停住了脚步,善解人意的问道:“大哥,你真的没事了?那我真走了。”

陈信犹豫片刻,理智最终了战胜了面子,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两字:“留下。”

秦元很听话的转回来,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躬身说道:“小弟我为大哥的义气折服。尽,即使赴汤蹈火也要达成大哥的心愿。”

陈信愣住了,他原本以为对方还要嘲笑他几句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这读书人的心思跟女人的心一样难猜又多变。算了,他也不多想了。

秦元在刚才的位置上坐下来,继续说道:“大哥不要疑惑,其实小弟也一直觉得文姑娘不错,刚才无非是替她试试大哥的心意罢了。”陈信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他连连清咳几声,硬是没挤出一句话来。

秦元强忍着笑,一脸郑重的问道:“对了,大哥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陈信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没了,她有什么要求你看着办就是。”在陈信看来,她也大概也没什么要求,顶多会把家中的姐妹和侄子侄女带过来,这算什么,带得再多他也养得起。至于财礼什么的,后山的仓库她看着搬吧。秦元又旁敲侧击了好一会儿,陈信硬是死不松口,秦元也没法,只得告辞回去准备。

尽管两人并没打算将求亲的事公诸于众,但不知怎地,这个消息却像长了腿似的传遍了整个雁鸣山。

贺黑子和刀疤脸相视傻笑:“嘿嘿,咱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是不知道未来大嫂给我们说个什么样的媳妇。”

“你想要啥样的?”

刀疤脸一脸向往的说道:“俺想要白胖些,壮些的,厨艺好的。脑子不要太聪明的,嘴不要太厉害,不然拿捏不住。”

贺黑子冷哼一声:“这样的女子,怎么会轮到你!”

“轮不到我难道还会轮到你。”

于是,两人为了那子虚乌有的媳妇吵翻了天。最后还是贺黑子率先求和:“我说老五,咱别吵了行不,来来说点正事。”

两人火速罢战言听,又商量了一通,最后决定,为了挽回在陈信心目中的形象,他们去主动揽差事做。

“那啥,大哥,既然快要迎娶嫂子了,就得准备一下吧。”

陈信说道:“你去后山问刘婆婆,问她女人都爱要什么,黑子你去仓库里取出来就是。”

贺黑子答道:“这是一方面,还有房子什么的也要准备,将军,文姑娘可是个读书人,你看她家的院子屋子拾掇得多利落,大哥这屋…”后面一句贺黑子没敢说,他这屋跟猪圈差不了多少。

陈信一听也有这道理,便大手一挥:“去吧,交给你们去办。”

两人乐颠乐颠的去了。

翌日,文丹溪正在后院除草。穿得花红柳绿的钱媒婆上门来了。

媒婆一说明来意,文丹溪不由得愣住了,这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此时不是应该在家生闷气吗?她转念一想,古人貌似喜欢闪婚,那些才子佳人们不是见了一面就能私奔吗?这样一想,她也能理解了,跟其他相比,他们俩的见面也够多了。

钱媒婆拿人钱财替人贴金,表现得十分敬业。一把利嘴把陈信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不了解底细的人一准以为这人是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英勇无敌足智多谋横行无敌的盖世枭雄。文丹溪表面上很认真的听着,心里却如波涛一般的翻个不停。

据她这些日子的观察,陈信这人性格有些反复和复杂,有什么事喜欢藏在心里,嘴硬,有一点傲娇,有一点大男子气,还有一点…孩子气,还有很多她暂时说不上来的脾性。这种人做为朋友来往还不错,但做为伴侣就不行了。而且他们相处时日尚短,彼此都不了解。这里可不比现代,合不来可以一拍而散。到时他没问题,她就不行了。所以她必须谨慎。

而且对于姻缘这东西,她一向认为并不是必需品。她在现代的观点是恋爱可以随意些,结婚一定要谨慎,宁可不嫁也不能随便下嫁。她在家一直被当成公主对待,可不想到了别人家去当奴隶。用她妈的话说:“如果她像邻居王阿姨家的女儿那样为了一个渣男无下限的作践自己,那她就对不起文刘两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她这个超高龄孕妇的辛苦。”她爸则教育她:“人可以什么都没有,却不可以没有尊严和傲骨。”

而且她是一个重视父母超过一切的人,她大学时谈了一个男朋友,不想那人的父亲却跟父亲是对头,那个男孩对她父亲也颇多微词,甚至还不自量力的问她在她父亲和他之间他选择谁。文丹溪尽管很喜欢那个男人,照样二话没说让他滚了。在她眼里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和父亲相比。事后,父亲告诉他说,如果她真要坚持,他会考虑退居二线,因为他不想让女儿受委曲,怕她成为像王宝钏那样的人。文丹溪当时就说:“做女人做到王宝钏那种地步,真是傻缺得无法形容。她父母真该生下来就掐死她…”

钱媒婆说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火。再一看人家姑娘却如老僧入定般闲适自在。没有一般姑娘家的娇羞难当,欲说还休。

钱媒婆停下来问道:“我说文姑娘,你可想好了。如今你哥嫂也不在了,你可得自己做主,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文丹溪低着头,垂眸不语,半晌才问道:“钱大娘,你说了这么久怎么没提起男方的家人?”

钱媒婆顿时张口结舌,这…男方也没告诉她啊。不过,她到底是走千家串万户的媒婆,眼珠一转,立即计上心来,她模棱两可的说道:“对方家中人口简单,你嫁过去之后也不用怕公婆为难,小姑难缠,更不怕大伯子小叔子争家产。姨娘也没有,通房没别提。老身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头一回见到这么好的姻缘,啊呀呀…”

“文姑娘,你先好好想想,跟你姐姐商量商量,我过两日来听回话。”

文丹溪抬头粲然一笑道:“有劳大娘,我不想了,现在就给你回话。”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的新文:

19

19、第十九章拒绝 ...

媒婆一听这话,连忙停下来等着她答复。

文丹溪的头垂得愈发低了,然后她做出一副刚想起了什么似的神情,问道:“对了,钱大娘,我有一事不明…”

钱媒婆一听她又有问题,头又大了,这个钱真不好拿…

文丹溪轻声问道:“既然男方这么好,为何都这么大了还没有成亲?”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后面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半圈,她又咽下去了。还是别问这么直接算了。

钱媒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心中迅速翻转,这… 好吧,她此刻也觉得男方有点问题。虽然陈信以前是个山贼,但是找个女人还不容易吗?为什么没有呢?这要怎么跟人家姑娘说呢?

钱媒婆呵呵的笑了两声,伸手拿过茶杯,尽力拖延时间:“呵呵,老身方才说了一大通,喉咙都起火了,等我润润口慢慢给你说。”

文丹溪抿嘴笑道:“是我的不是,我一时羞臊难当,竟忘了招呼大娘了。大娘你多喝几口。”说完又像刚才一样低着头,静静等着。

她真的羞臊吗?钱媒婆不由得有些起疑。

文丹溪心中暗忖:看媒婆这支支吾吾的样子,估计是临时上阵,陈信肯定什么也没跟她透露。算了,她不难为人家了。

钱媒婆借着喝水的功夫已经打好了腹稿,她放下茶杯慢慢说道:“文大夫,我听说你们村不是都归了陈将军管辖吗?对他的事该知晓一二吧?”

文丹溪正色道:“瞧大娘说的,我一个姑娘家没事打听一个不相干的男子做什么?”

钱媒婆心中不以为然,但仍然满脸堆笑的附和道:“那是那是。老身当姑娘时也是这样,从不多打听不相干的事情。”

文丹溪也不想再跟对方磨蹭了,她假装沉吟半片刻,然后坐正身姿,脸上带笑,委婉的说自己还在守孝,想等两年再说亲。

钱媒婆没想到她会拒绝,大嘴一张,又想再接着劝说。文丹溪连忙拿话打断她:“钱大娘,既然男方有这么好的条件,您不如再去问问别家,定有姑娘愿意嫁她。守孝之事,我已在爹娘兄嫂灵前说过,不好随意更改,还望大娘体谅。”钱媒婆看她态度坚决,也只得停住不说,心里暗暗哀悼那即将到手的二两银子。两人又客套了几句,钱媒婆怏怏而去。

送走钱媒婆后,李冰雁看了平静如水的文丹溪一眼,疑惑不解的问道:“妹妹,陈将军这人还好吧?你怎么就这么不留余地的拒绝了?”

文丹溪微微一笑解释道:“我跟他怕是性格不合。”李冰雁想了想也没有多劝。

钱媒婆自去雁鸣山向陈信和秦元说明情况。秦元得知结果倒也没觉得意外,陈信听了脸登时阴沉得能拧下水来,他闷坐着不动,半晌没言语,贺黑子和刀疤脸倒是比当事人还沮丧。

钱媒婆在一旁战战兢兢,生怕对方迁怒于自己。

秦元忙和颜悦色的说道:“钱大娘辛苦了,这二两银子你拿去买茶吃吧。”钱媒婆本以为自己能完好着出去就行了,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忙麻溜的接了钱,嘴里不住的道谢,脚底溜油一般的跑了。秦元看得直发笑,笑了一半,刚好对上陈信阴沉黯淡的目光,秦元连忙知趣的停住,脸上也做出一副同样的表情,帮助他悲伤。

偏偏刀疤脸还不知轻重的接了一句:“大哥,你说文大夫是不是觉得你缺心眼才拒绝的呀,你赶紧告诉她你不缺——”贺黑子急得恨不能上前捂住刀疤脸的大嘴。

“滚——”

几个人面面相觑,只得无奈的夹着尾巴退了出去。

陈信把其他人都轰出去后,仍觉得不解气。她竟然拒绝了自己!想不通,不甘心,不明白,她以前不是跟人说过,要带着两个孩子嫁人吗?他不是答应了吗?为什么还是不行?难道她觉得自己的样貌奇怪?可是他们相识以来,他从未发现她有异样的神情。又或者是她心中还有别人?这个想法一蹦出来,陈信更加不淡定了。他在屋里转悠了几圈,最后也顾不上面子了,吩咐人把秦元请进进来,

秦元还没跨进门槛,陈信就开始发问道:“二弟,你说她的拒绝的理由可信吗?”

秦元不答反问:“你说呢?”

陈信一听这话不由得想起了文丹溪当初戏谑他的话,当下怒道:“别跟我用这种口气说话!”

秦元只好说道:“那好,我改口,那不是真的,大哥。”

陈信瞪了他一眼,然后又颓废的坐下,他伸手把头发抓成个鸟窝状。

“怎么办?”

秦元明知故问:“什么怎么办?”

陈信的脸色骤然一沉,秦元忙识趣的说道;“嗯嗯,我知道了。容我想想。”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窗帘。

良久以后。

秦元先开口道:“大哥觉得文姑娘跟别的姑娘一样吗?”陈信的眼前闪过了自己所见过的一系列的女子,摇摇头,肯定的说道:“怎么可能一样!”其他人有她那么刁钻吗?

秦元两手一摊:“这不就结了,对付女人就跟打仗一样,破奇阵要用奇法,这不一样的姑娘当然要有不一样的娶法。”

陈信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有点门道,连忙问:“什么不一样的娶法?”问完,又觉得自己太急切了,急忙追加了一句:“她拒绝我,就是看不起咱们破虏军的将士。我、我非得扳回一局不可。”

秦元似笑非笑,也不揭穿他,并且还顺着他的话说道:“嗯,大哥说得对。这不仅是大哥一个人的事。”接着,他话锋一转道:“咱们接着说正事,大哥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包准管用。”

陈信支着耳朵认真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秦元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以后你就月月日日,时时刻刻地在她面前转悠,俗话说,好麦怕车撵,烈女怕郎缠。不怕缠不到,就怕功夫少。”

“…”

沉默,冷场。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一只杯子壮烈牺牲了。陈信一脸怒气:“馊主意!我岂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我堂堂九尺男儿,你竟让我去围着一个女子伏低作小——”秦元一脸的不以为然,他其实想说,大哥就算你伏低作小了也不一定能成功好吗?

陈信为了挽回面子,又自言自语道:“我又不是非娶她不可。她刁钻古怪,说话气死人,心眼比你还多,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我决定娶她,不过是想做个有担当的汉子而已,她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不是我不肯担当…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陈信越说越让人觉得是在欲盖弥彰。

“以后,你们都给我捂严实了,不准再提这事!”

秦元乖觉的低头答道:“好好。”谁没事触这个霉头。

陈信最后又气壮山河的追加了一句:“以后谁跟我提她,我跟谁急!”秦元连声答应,心说,咱俩看谁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