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皱得像老苦瓜似的,可怜兮兮的拽拽文丹溪的袖子:“媳妇儿,娘子,你要体谅一下我嘛,我不就是偷了你的肚兜吗?不就是抱着个娃娃睡了一个月吗?你就别吃醋了好吗?”

文丹溪不由得嗤之以鼻:“你以为我就这事生气?”

陈信一愣:“那你是怎么了?”他突然想到她方才没看到娃娃时就有些不高兴,他连忙自我反省了一下自己还有什么做的不对。突然,他猛拍了一下大腿道:“娘子,我知道为啥了!是不是黑子没把话带给你?”

文丹溪微笑着看着他,用揶揄的语气反问道:“传什么话?不是你叮嘱不让他告诉我的吗?你的弟兄们对你真是好啊。”

陈信撮撮嘴,低声骂道:“贺黑子这个笨蛋,临走时,我还给他说了:‘这事就按以前的规矩办’,意思就是什么事也不瞒你。”

文丹溪看了看他,沉吟不语,照他的性子,他应该没说慌,也可能是贺黑子想岔了。

“算了,我来给你说吧。”陈信往前凑了凑,刚要开口,他眼珠一转,拍拍自己的大腿道:“娘子,你过来坐在我这儿,咱俩挨得近些,你听得清楚。”

文丹溪摇摇头,端坐不动:“不,我的耳朵没问题,能听得清楚。”

陈信沮丧的叹了一口气,只得继续说道:“我给你说过,我从十岁时就开始跟着师父的事你还记得吧?”文丹溪听到他提到师父,本来是想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此时也只得暂时压下,等他说完这件事再说。

“好像是我在十二岁那年吧,师父的一个姓田的朋友,他们夫妻俩一起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十五岁的女儿。师父觉得她很可怜,当即就把那个女孩子接到家跟我们一起过活。那女孩叫田慧英,就是几天前在秦州见过的那个。师父待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好,虽然家里不太富裕,但念及她是女孩子,我们两人都尽量让着她。谁知,唉…”说到这里,陈信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文丹溪已经猜到这一点了。她没接话,静静的听他往下说。

“谁知道那田慧英根本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即便这样,仍是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她喜欢吃香的穿好的,整天涂脂抹粉的。师父觉得这样不好,就委婉的劝了她几句。谁知那田慧英却对师父有了怨恨之心。其实刚开始,师父有心撮合我们两个,他说我性子太刚直又不知变通,要找一个稳重些的最好比我大几岁的媳妇才好。那田慧英一是嫌弃我的出身,二是觉得我这人除了拳脚功夫一无是处,将来肯定没出息。反正是死活不愿意,师父什么也没说,这事也就搁下了。”说到这里,他瞧见文丹溪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连忙补充道:“那啥,你想想我当初才十二岁,哪里懂得什么男人女人的,媳妇儿,你千万别瞎想。”文丹溪看他副急切辩白的样子,脸上不觉带了一丝笑意。

陈信见她笑了,眉头也舒展开来了,接着飞快的把剩下的话说完:“后来,大约是在一年后吧,刚好县里有一个赵财主来找师父帮忙去给他女儿护嫁。师父当时答应了,临走时嘱咐我俩要好好在家呆着。结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和那赵财主勾搭在一起了——我当时也傻,中间碰见过赵财主几回却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师父回来后发现了这件事,气得要去打死那个赵财主,田慧英却扑上去护住那姓赵的,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自愿的,还说她再不想过这种穷日子了,更不想将来找一个粗鲁的武夫当丈夫。师父再三劝她说,那赵财主一把年纪,老不正经,绝不是个良配,还说只要她能痛改前非,这事就算了,以后定会为她选一门好亲事。结果田慧英硬是要当赵财主的第八个小妾。师父气得大病一场,后来,他老人家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便和我一起搬到外乡了。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怎么听说她的事了。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她那天叫我,我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就、就这些了。”

陈信挠挠腮帮子,撅着嘴说道:“娘子,我全说完了,你也该开恩了吧。我都抱了一个月的棉花娃娃了。我有一次做那种好梦,把娃娃当成你了,抱着就亲,结果咬了一嘴的棉花…”

“扑哧。”文丹溪终于忍不住破功了。

陈信看她笑了,忙趁热打铁,蹭上前来一把搂住她,媳妇长媳妇短的叫着。文丹溪心情一好,赶紧把师父要回来的事情告诉了他,陈信一听是喜上加喜,抱住她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嗷嗷的叫了好一阵子。

“我的好娘子,你真是我的福星。”

文丹溪心中再无芥蒂,伸手抱着他的脖子,轻吻了一下。最后仍不放心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田慧英?”陈信一听田慧英,眉头不由得蹙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先让她呆在秦州,只要她别生事,我自会让人好吃好喝的招待她。”文丹溪抿嘴笑了一下,就怕这个人不是个安分的。她从她过去的经历中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个女人的基本为人。不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兵来将当,水来土淹就是。

文丹溪贴在他胸前,轻声慢语的说道:“二信,我误会你了,你可别生气。”

陈信却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的,都怪我没给你说清楚,本想着写信给你说的,可是又一想马上就回来了,于是就没写。”

说到写信,陈信的眼睛闪闪发着亮光,压低声音说道:“娘子,你给我回的那首诗写得真好。咱们是不是就按信中约定的来做?”文丹溪的脸色略红了红,低声啐骂了他一句。她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溢满了重逢的喜悦。陈信紧搂着她,两人喁喁私语,诉说着这一个多月的思念。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话是一点也不假。文丹溪抚摩着他的脸颊叹道:“我还以为嫁给你会很省事呢,怎么一个个的女人都蹦出来了。”

陈信也是一脸的纳闷:“我也不明白,我打光棍打了二十多年,也没遇到谁稀罕我,怎么咱们一成亲,都涌上来了。”

文丹溪趁机给他打预防针:“二信,我相信你的为人,你千万别让我失望。”陈信重重的点点头,他侧头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大声喊道:“媳妇儿,我有办法了。”

文丹溪一怔:“什么办法?”

陈信嘿嘿一笑,悄声建议道:“媳妇儿,你不是大夫吗?你可以给我配一剂药——就是让萝卜硬不起来的那种药,我出征时你就让我服下,这样你不就放心吗?”

文丹溪一脸囧态,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陈信抓抓头发,低头解释:“我说的是认真的。你可以试试嘛。”陈信话音刚落,就觉得唇上一阵温热,他略略惊讶了一下,接着,心头涌上一股狂喜。他一回过神来,立即反守为攻,一路攻城略地。不多时,地上便丢满了衣服,玫瑰红色的帐子也随之落下。陈信抱着文丹溪爬上床,用压抑沙哑的声音问道:“丹溪,我这些天把那些兵法在脑中演练了很多次,有老汉推车,有佯攻山门,还有九浅一深,你想用哪一种?”

“咳咳。”文丹溪忍不住轻咳几声。闭了眼不理他。

陈信见她不理会自己,只得壮着胆子说道:“你不吭声是吧,那我都试了。”

陈信一脸的荡漾,迫不及待的除掉身上最后一处障碍,猴急的跳上床,准备大显身手…以下省去一千字。

第七十八章师徒

第二日,文丹溪醒来时就觉得身上发酸。她侧头看看身旁睡的像个孩子似的陈信,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这几日鞍马劳顿,加上晚昨用功过度。这一觉就睡到了晌午。文丹溪不想吵醒他,打算轻手轻脚的出门,谁知陈信抱她抱得死紧,她好容易挣脱了他的胳膊,那家伙竟然闭着眼睛伸手在被子里乱摸。文丹溪看到昨晚扔到一边的布娃娃,便顺手拿过来塞到他怀里,陈信在睡梦中哪能分的真假,于是紧紧的搂着布娃娃继续沉沉的睡了过去。文丹溪偷笑着离开屋子。去厨房让人准备午饭。

陈信他们都偏爱肉食,文丹溪为了犒劳他,吩咐厨娘多准备些肉菜。一律都大盆大碗。一盆酸菜猪肉粉条,红烧肉自是少不了

豆豉扣肉、蒜泥白肉白菘卷、干豆角烧肉等等,饭做到一半,文丹溪便进屋去叫陈信起床。

她一推开门就见陈信迷迷瞪瞪的坐在床上,抱着那只布妹妹发呆。一见文丹溪进来,他轻哼了一声,扑通一声躺下,身子翻转,面墙而睡。这是在跟她闹别扭?

她装作没看见,嘴里喊道:“二信,还不起床?”陈信仍装作没听见。文丹溪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床前伸手推推他。陈信趁机抓住她的手,轻轻往自己身边一带,她整个人便趴在他身上。陈信低低的笑了一声。又嘟哝了一句:“你竟然蒙我,一大早的给我塞个娃娃。”

文丹溪耐心的解释道:“我这不是想给你做些好吃的补补吗?再者,师父这两天也该到了,还得让人收拾屋子什么的。哪能天天睡到晌午啊,到时人们还不说我是个懒人。”

陈信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你是我媳妇儿,爱怎样怎样,关别人什么事!”

文丹溪笑笑,这没公婆就是好,不然的话,她哪能这么自在?不过,想到公婆的事,她忍不住有些担心,这陈信的师父和青梅都出来了,他母亲会不会哪天也会突然出现?这个问题她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说出来。

温香软玉在怀,陈信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他涎着脸说道:“丹溪,我饿。”

文丹溪瞥了他一眼:“都快晌午了能不饿吗?快起来。”

谁知陈信指指自己的下半身,一语双关的说道:“它饿。”

文丹溪白了他一眼,准备翻身起来,陈信紧箍着她不放。手也开始不安份起来,可惜的是,就在这关键时刻,又有人来捣乱了。

“将军,那啥,鞑子来了!”

陈信一听这话,腾地一下坐起来,高声问道:“黑子,你再说一遍!”

贺黑子赶紧解释道:“我是说鞑子来赎人了。”

陈信低声骂了一句:“你个笨蛋,连个话都说不利落。”

贺黑子嘿嘿笑了一声,灰溜溜的走了。怪不得那些丫头都唆使他来叫人,原来是怕挨骂。

“快点起来,师父要回来了。”陈信一听到师父二字,砰的一下从床上蹦将下来,飞快的穿上衣服。文丹溪也过来给他梳头挑衣裳。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新做的玄色夹衣,系着同色的腰带,脚蹬鹿皮靴。整个人显得精发焕发,英气勃勃,文丹溪也换了一身衣服,既不太庄重,又不显得随意。两人对视一笑,并肩走出房门,快步向外院赶去。

两人刚出了第二进院子,就远远的就看到了秦元和贺黑子等人簇拥着一个瘦高的老者慢慢的往里头走来,文丹溪猜测这人可能就是陈季雄。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帮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人,男女皆有,不过都大部分都是男子。

陈信一看到那个老者,身子不由得一顿,然后是飞一奔的往前跑去,一连跑还一边高声叫道:“师父————”

那老者也看到了陈信,他呵呵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激动,陈信跑到师父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的说道:“义父,是孩儿不孝,让您老受苦了。”陈季雄微抖着手弯腰去扶陈信,嘴里还埋怨道:“起来起来,你哭什么呀。都娶媳妇的人也不怕人看了笑。”他嘴里虽这么说着,自个的眼眶也情不自禁的发红,两滴浑浊的老泪在眼窝里打了个转,硬是没落下来。文丹溪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对久别重逢的师徒,心中也是一阵唏嘘感慨。她趁机打量着陈季雄,他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魁梧,目光坚毅神情,给人一种铁骨铮铮的感觉。估计在东虏那里没少受苦,他眼窝深陷,颧骨高耸,鬓发已经斑白,但精神头却十足,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萎靡之气。

陈季雄也感觉到了文丹溪的打量,路上已经有人跟他说,陈信已经娶妻,他猜想便是此女了。他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问道:“信娃啊,听说你娶了媳妇了。”

陈信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向文丹溪招手,文丹溪落落大方的走过来,躬身施了一礼:“儿媳拜见义父。”

陈季雄稍稍飞快的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面容清秀,气质温婉沉静又懂礼,心里是十分的满意。他连声赞道:“好,好。信娃总算是聪明一回,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

陈信听到师父夸文丹溪,心中不禁一阵得意。

文丹溪看了一眼后面的这些人,眼下已是初冬时节,这几十个人仍然身着单衣,除了陈季雄外,一个个缩头缩脖,抖抖索索的。她笑着吩咐贺黑子:“你赶紧带他们进去换身厚点的衣服,再准备些热饭。”贺黑子忙点头应了。

那几十个人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一齐喊道:“谢夫人。”贺黑子领着他们逶迤散去。文丹溪又拽拽陈信的衣裳,陈信也立即反应过来,他光顾着激动了,根本没注意到师父还身着单衣呢。忙扶着陈季雄进屋去梳洗换衣。

陈信他们走后,秦元慢慢上前来,笑着对文丹溪说道:“这些人资质都不错,嫂子可从中找几个可用的。”文丹溪朝他笑笑。两人一前一后朝大厅走去。路上,文丹溪让春草去厨房传话加菜。不多时,陈信便带着陈季雄换好衣服出来。众人请陈季雄上座,其他的依次坐下,大伙热情的寒暄着。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陈信在说,他先是说两人分开后发生的事情再说自己怎么上山入伙,怎么和四个弟兄结义,怎么痛击鞑子。陈季雄认真的听着,适时插问几句,他一脸的欣慰的拍拍陈信的肩头,感慨万端的说道:“信娃啊,我在东虏时最担心的就是你,你这人武艺虽高,但是性子太直,又值血气方刚的年龄,我生怕你无人提点走了歪路。如今看你有如此的成就,真是让我喜出望外啊。”陈信憨憨的笑着,腰杆挺的直直的,脸上闪现出一股自得。就像是得了大人夸奖的孩子一样,既神气十足又想装谦虚。

“不过,你能有今日这番成就,跟你的几个义弟鼎力相帮分不开,你可不能忘了他们。”陈信连忙称是。

文丹溪适时插话道:“义父,饭菜已经备好,咱们边吃边叙吧。”陈季雄点头答应。文丹溪吩咐一下,丫头小厮端着大碗大盆鱼贯而入。

不一会儿,便摆了满满一桌,除了刚开始的那些菜外,文丹溪又让人加了别的菜,像双酱草鱼、酸辣鱼汤、红烧羊排、萝卜炖羊肉,另外还有板栗炖鸡、笋干鸭汤等等。文丹溪知道男人都是无酒不欢,她又让人搬来了几坛上佳的烧酒。

陈信殷勤的斟酒夹菜,兴奋得满脸通红:“来,义父,你多吃点,这个是丹溪最拿手的,这个你肯定爱吃。”陈季雄一边接菜,一边笑着招呼其他人。间或跟文丹溪说上几句。几杯酒下去,席间的气氛也热络了许多。

陈季雄自发的开始说起自己在东虏的经历,不过,他很巧妙的将自己所受的苦难轻轻略过,只是讲述这些年的所见所闻。

“东虏全民皆兵,武功强盛,尤其是近些年来也开始重视文治了。他们从中原掳去不少读书人,给予格外优待,让这些人为他们效命。将来必将成为大梁的祸患。我们中原却是纷乱割据,政令不通,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东虏蚕食鲸吞。”

陈信听罢,一脸惊讶的问道:“义父,几年不见,你怎地说话文绉绉的?”以前的师父可不是这样的。陈季雄摸着胡须哈哈一笑道:“你义父我这么多年也没白过,我前面说过,东虏不是掳去了许多读书人嘛,诚然,这些人中有不少忘祖叛宗的软骨头,但也有许多宁死不从,一身正气的君子。我就和这帮君子关押在一起,每天听他们谈古论今,我多少也学了点。”

文丹溪不禁心中一动,插话道:“义父,这次换回来的人有他们吗?”

陈季雄看了她一眼,遗憾的摇摇头:“哪能啊,东虏给你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汉人。”

文丹溪和秦元对视了一眼,秦元挑挑眉毛,笑道:“放心吧,牢里还有几个,再换就是。”文丹溪不由得抿嘴一笑。秦元这人越来越奸诈了。

第七十九章劝诫

吃过饭后,众人继续陪着陈季雄闲叙。陈季雄因为重返故土,内心十分激动,所以谈兴极浓。众人虽然也都乐意听他说话,但谁都看得出来,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十分疲倦。秦元陈信便力劝他去歇息。陈季雄拗不过众人,只得点头答应去休息。临去时,陈季雄扫视一眼在座的众人,嘴张了几回,似是有话要说。秦元见状连忙说道:“陈伯父,咱们都不是外人,您老有话直说就是。”

陈季雄踌躇了一下,沉吟片刻说道:“我这人是个粗人,有啥话说啥话。你们能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算了。”

陈信也连忙说道:“义父,您就说吧。”

陈季雄轻叹一声,感慨万端的说道:“如今天下刀兵四起,天灾不断,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相较之下,咱们易州真算的是天堂了。可是…你们还是不要太奢侈了。像今日这种酒席,有点太、太丰盛了。”陈信怔了一下,他飞快的扫了一眼文丹溪,文丹溪面色平静,似有所思。秦元的表情跟文丹溪大致差不离。

陈季雄也知道席面是文丹溪特地为自己准备的,因此立即话锋一转又道:“我也明白,你们是心疼我老头子在东虏受苦,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情意我领了,只是以后还得多注意才是。居家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文丹溪略垂了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来到这里后,对穿戴打扮都不大感兴趣,但是她因为受前世家庭的影响,对饮食要求很高。她母亲身体不太好,连带她小时候也有些虚弱,父亲为了她们娘俩,在饮食上搭配上是煞费苦心。请的保姆也个个厨艺高超。

因为这些根深蒂固的习惯,她即便是在清溪村那种简陋的条件下,也尽量将饭菜做得精致可口些。到了雁鸣山后,山上很多内务都归她打理,她想着陈信他们经常练兵打仗也挺辛苦,每次都想让他们吃好些。慢慢的,这些人也都习惯了。谁也没觉得不妥。今天听陈季雄一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毕竟,她是在灾荒战乱不断的古代,而不是在物资极大丰富的二十一世纪。

陈信怕文丹溪脸上挂不住,连忙说道:“我知道了义父,其实都怪我,我这人有些贪吃。整日缠着丹溪给我做好吃的。以后我要多注意才是。”

陈季雄也很是知道分寸,连忙打住话头,特意对文丹溪呵呵一笑道:“行了,咱们不说这事了。唉,这上了年纪的人就是爱叨唠,你们可别嫌我烦。”

文丹溪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语气诚恳的对陈季雄说道:“义父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年轻人毕竟经的少想得浅。以后还望您老多提醒才是。俗话说,家有一老,犹如一宝。我们都该庆幸得了您这一宝才对,怎么会嫌烦呢。”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融洽。陈季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连连点头:“好好。我老头子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等佳儿佳妇。”

陈信见此情形,不由得朝文丹溪投去感激的一瞥。

陈季雄摆摆手说道:“好了,我还真有些累了,你们也别送了,都回去歇着,明日还有一堆事要忙呢。”众人又客套了几句便渐渐止住脚步,陈信一直把陈季雄送回屋里,又呆了一会儿才回屋歇息。

他推门进去,就见文丹溪正端坐桌前提笔写着什么。陈信凑上去看看,上面的字像是小蝌蚪一样,他大部分都不认得。

陈信挠挠头一脸疑惑的问道:“媳妇儿你写的是什么?”

文丹溪头也不抬的说道:“这是我们家传的记帐法,以后,我得学会精打细算了。”

陈信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她的脸色,小心的说道:“丹溪,你真的不生气?”

文丹溪白了他一眼:“我这么大人了难道还不知好歹?义父也是为了我们好。”

陈信嘿嘿笑着,心中越发觉得自己的媳妇好。

他蹭了一会儿,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媳妇儿,义父眼下最缺一样东西,我们是不是得抓紧时间置办出来?”

文丹溪点头:“只要他老人家说出来,我们能办的尽量去办。”

陈信眼珠滴溜乱转,狡诈的笑道:“嘻嘻,义父眼下最缺的就是孙子,媳妇儿,我们赶紧置办吧。”

文丹溪用眼剜着他,无言以对。须臾之后,她才反问道:“义父真这么说?’

陈信支吾道:“他虽没说出口,但我猜他肯定想。”

文丹溪没理他,心里却盘算开了,她这具身体已经十八岁了,按照这里的年龄划分,她属于育龄妇女。而且这时候大乱还没有到来,趁着局势相对和平,赶紧生个孩子倒也不错。

陈信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个不住,文丹溪估计他是见到阔别已久的亲人,兴奋得有些过头。她没打断他,只是静静地聆听着,适时插问几句。

“丹溪,你别看义父是个粗人,可他特别明理。他恩怨分明,重情重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就给他带,让他给咱孩子传授武艺,让二弟教他读书。”

文丹溪忍不住问道:“那咱们干什么?”

陈信理所当然的答道:“咱们接着生啊。”文丹溪不由得一阵恶寒。看来她得抽空给他普及一下计划生育的知识。

不过,古代是没有优生优育这个概念的,人的观念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突然她立即又想到自己的身体底子不大好。尽管她接收之后尽力调养,但收效不太大。而且她的身材纤细,骨盆很窄,这对生育是非常不利的。

陈信正兴致勃勃的给未来的孩子取名字,一转眼看到文丹溪脸色不佳。连忙问道:“娘子,你这是咋了?”

文丹溪长吁了一口气,试探着说道:“二信,我的身体不太好,若是将来达不到你的要求怎么办?”

陈信猛然一拍大腿,叫道:“对啊,你的身体不太好,而且那么瘦。看来咱们不能贪多,就生两个就是,一儿一女正好。”

文丹溪差点脱口而出:“若是我只能生女儿怎么办?”不过,这话在她嘴里转了几圈后又咽回去,她现在还没怀上呢,操的心也太远了。假如有一天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她再想办法化解就是。

陈信在一旁又自言自语道:“这老天爷也真不会分派任务,男人腰粗肚子大,有力气,生孩子应该让俺们来才对。临生时,吃上几碗肉,吼上一嗓子,一使劲,孩子就咕咕碌碌的爬出来了。”

文丹溪本来心思有些纠结,结果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陈信不解的看了自家娘子一眼,他一直很纳闷,自己有时特意想逗她笑,可她怎么也不笑。但她偏偏在他正常说话的时候冷不丁的笑了。唉,女人的心思就是难猜。

陈信鼓着嘴,忍不住问道:“娘子,为什么我给讲笑话的时候你不笑,我说正事的时候你又笑呢?”

文丹溪伸出两手捧着他的脸,把两个腮帮子使劲的往中间一挤,然后在他那凸出的猪嘴上飞快的吻了一下,咯咯娇笑道:“二信你真有趣。”

陈信仍是一脸费解,他追问道:“娘子,你说是我的嘴亲着有趣吗?”

“嗯,有趣。”文丹溪笑着喷出一句。

陈信神色怪异的一笑,接着又连忙大力推荐自己的其他部件:“娘子,我身上有趣的地方多的是。特别下面的那根萝卜更有趣。想怎么变就怎么变,能大能小,能热能冷,能软能硬。”

“你…”文丹溪笑得差点咬着舌头。

陈信略有些不满:“你不信吗?你不是早试过吗?你再摸摸看。”文丹溪笑倒在他怀中,陈信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腰下送去,来证明自己说提绝对没错。

文丹溪的手隔着衣服抚上他的那根萝卜,无限温柔的又很有技巧的抚弄着他最敏感的部位。陈信的身子猛的一颤,呼吸渐渐浑浊起来。文丹溪紧贴着他那越来越滚烫的身子,另一只绕过他的腰,在他的背上轻柔的抚摩着。陈信的目光越来越迷乱,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用暗哑的声音问道:“娘子,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好玩?”

“嗯——”文丹溪真的是无言以对。她嘴里轻应着,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具有挑逗性,陈信的身子又接边颤栗了几下,他只觉得喉咙发干,呼吸急促,身体里面憋着一股火,想要急切的畅快的发泄起来。

“娘子,还有更有趣的,你等着。”陈信说完便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到床前将她放到被子上,然后腾出手来,手忙脚乱的撕掉身上的衣裳。

他一边撕还一边埋怨:“还是夏天好,脱得快。”

第八十章白花追来

文丹溪躺在床上,看他那副猴急的样子,柔声提醒道:“二信——”她的话还没说完,陈信就急忙答道:“娘子,你别急,快脱完了。”

文丹溪薄怒道:“谁急了,我是让你别把衣裳撕坏了。”

“哦哦,撕不烂的。”陈信说完这话,脱得像赤条条的跳上床上来,像一条大鱼似的滑入被窝。文丹溪接触到他那冰凉的身躯,不由得叫了一声。

陈信嘻嘻笑道:“娘子,我一会儿就热了。”文丹溪往他身边靠了靠,用身子温暖着他。陈信再也忍不住,像剥玉米似的一层层的剥掉她的衣服,然后他欺身压上她的娇躯。文丹溪被他这重重的一压,顿时觉得呼吸困难,陈信立即察觉到了她的不舒服,连忙下来,将两个掉了个。他嘴里还嘀咕道:“娘子,你要多费些力气,我是有劲使不上。”

文丹溪羞赧的趴在他胸脯上咬了一口,陈信嗷的一声叫出声来。文丹溪趁机又慢慢的滑下他的身子,陈信以为她是拒绝自己,不禁有些失落。

“笨蛋,你不会换一个吗?这样这样…侧着身子。”

“哦哦,我知道了。”陈信立即兴奋起来。

一夜好眠。次日清晨,陈信照例像往常那样缠着文丹溪不让她起床。

“娘子,再陪我躺会儿。”

文丹溪在他怀里拱了拱,笑道:“我又没打算起来,只是看看天色。”

陈信哼唧几声,往她身上蹭了几下。一脸满足的说道:“冬天躺在被窝里搂媳妇,这肯定是世上有意思的事情。”

文丹溪注意到他自从回来后,时不时的叫她娘子,便戳戳他的胸膛问道:“你怎么突然叫我娘子了?”

陈信打了个哈欠道:“我看那些读书人都这么叫,我也是个学问的人,就跟着叫了。”

文丹溪忍着笑意,点头道:“确实,你也算是个有学问的人。”

陈信一提到这事,立即来了精神,他一脸骄傲的说道:“有一回,那几个读书人炫耀自己的读的书多,我当时说了几本,他们都说没看过,还有的人因为不如我,羞愧的脸都红了。”

文丹溪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