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如果见到冯丰,我会考虑告诉你们想知道的答案。”

大口罩衡量着他语气的真假,但是见他那种“君无戏言”的架势,竟然也相信了几分:“好,你可以去看看冯丰,她的情况很不好。其实,我们并不希望她死。如果你能照顾她

,也许她不会死得那么快......”

“你说什么?冯丰怎么会死?”

大口罩也不回答,转身就走。

李欢那容他脱身?立刻跟了出去,刚到下一道门,大口罩往左边一闪,李欢立刻伸手阻拦,却见他身形一晃,那道门砰然关上,哪里还能见到一丝人影?

再看前面,是一条长长地笔直的通道,李欢不假思索,快步向前走去。通道的尽头,是一道虚掩着的小门,李欢伸手一推,门就推开了。

目光一接触到天空那种自由自在的亮色,才明白“屋子”内的灯火是多么的寒碜--这是傍晚,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夏日的炎热逐渐退去,只剩下夏日的香气,C城的天空,

并没有如那些专家所说,会全球变暖,今年,气温并未高升,相反,在这样的傍晚,一阵风吹来,是如此宜人。

这是一篇阔大的草地,修剪得丝绒一般的草坪上,保留着精心设计的小野花,虽然有人工的痕迹,但是,看起来依旧令人赏心悦目。

不远处的草地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长长地头发垂在身后,她那样的坐姿,端端正正的,仿佛一个认认真真的小孩子。她的神情那么专注,仿佛在看着那群慢慢飞舞的蝴蝶,那群蝴蝶都是很普通的黑红相间的粉蝶,这样的蝴蝶,在C城的每一处绿荫之地都随处可见,不足为奇。

心跳加速,仿佛第一次见到心仪的女孩子,李欢的双腿最初有点僵,可是,很快就变得灵动起来,他大步走了过去,听到声音她也没有回头,仿佛除了面前的这群粉蝶,对这

个世界的其他一切都毫不在意。

他轻叫一声:“冯丰......”

因为激动,他的声音都有些变调,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她抬起头,他再叫一声:“冯丰.......”

话音未落,双手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的指挥,自动自发地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肩头,满是喜悦:“冯丰,我终于找到你了......”

仿佛梦里一般,冯丰从他怀里抬起头,揉揉眼睛,待看清楚真的是李欢,嘴里刚刚露出的一丝笑容,心里立刻又一紧,那丝突如其来的喜悦立刻就被恐惧淹没了:“李欢,你为

什么来了?为什么要来?”

她的眼里几乎要掉下泪来,李欢也被抓来了,他也再也活不了了。

李欢却是满怀的喜悦,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奇怪,自从见到她,那些恐惧焦虑、担忧......通通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心里只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和温柔,觉得天空这样蓝、

草地这样的绿,空气里都是流淌的芬芳,整个世界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冯丰,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

冯丰一看他这种火热又温柔的眼神,那么镇定,仿佛带着一股安神的力量。她也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然后慢慢地笑起来。她的笑容也特别,眉梢微微展开一点,然后眼睛在笑

,鼻子在笑,嘴巴也在笑:”李欢,我们都要死了,再也出不去了。“

“也许吧。”

李欢边说边在她背后坐下,将她整个人轻轻的圈在怀里,晚风拂过,地上的青草那么柔软,她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那种干净的熟悉的香味。一丝长发被风吹进他的鼻孔,顽皮

地轻拂一下,痒痒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呵呵地就笑了起来。

她的身子已经很轻了,他细细地凝视着她,她的脸色已经几乎白得透明了,看不到丝毫的血色,又或许是在哪里贱了一滴小小的青色草汁,一青一白,如此,就更是显得脸色的

苍白可怕。唯有那双眼睛还是很有生气,长长地睫毛掀起了,眼波如夏日的湖水一般平静,倒是足一只飞舞的彩蝶。

冯丰不行了!

从看到闭路电视她被“催眠”的时候起,他就知道她不行了。如今抱她在怀,才更清楚地发现--那两场催眠几乎完全摧毁了她的“元神”--只剩下最后的煎熬了。

心里奇异的并不感到悲哀,他只淡淡地责问:“为什么要那么坚持?告诉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先要保全自己,而不是强行抵抗......”

有些人意志薄弱得令人鄙视,而偏偏有些人,意志力又坚强得令人气愤。李欢自问,在那种两度“催眠”的情况下,只怕自己早就精神崩溃了,这样的损害,甚至比严刑拷打

更甚。

“冯丰,为什么要因为我,令你自己受这样的苦?”

“呵呵,我不喜欢被人强迫,别人要强迫我做什么,我就偏不愿做什么,死也不愿意。我是个脾气执拗的人,你知道的,我不是因为你,真的不是。”

“傻瓜,你真是个傻瓜。”

心里当然知道的--她的这种执拗,这种拼命维护自己的执拗--不爱吗?从来没有爱过吗?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怎么会如此舍命维护自己?他拥紧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

得胸口一阵一阵的发闷、酸涩、甜蜜、痛楚、柔情、喜悦......仿佛许多种强烈的气体在身体乱窜,七上八下,无可发泄,要在脑海里,每一个毛孔里爆炸,带着末日的疯狂,又仿佛一种极大的狂欢。

那是爱啊--

是爱啊!

只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抱着她,她看着夕阳,他看着她。

许久,她收回目光,迎着他的目光,低声道:“李欢,我会不会死啊?真的会死吗?”

她自然而然的问出这句话,心底是害怕的,一直都是害怕的,怕自己死,怕自己即便不死又变成刘子业那种模样。她转头,并没有看见刘子业,事实上自从第一次在这里见过刘

子业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了。

她想,如果变成刘子业那个样子,真的会比死了更可怕得多。

李欢一点也没有忽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这样的恐惧倒给她增添了几分生机。忽然想起录像里她的那么凄凉的声音“他们都有喜欢的人,不会管我死活了......我死了,他

们再也不会找我了......”

他的面颊贴在她的脸上,这时候,她的脸慢慢地有了一丝温暖的气息,他的声音也那么温暖:“你不要害怕,无论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无论哪里!”

她无暇思考他这句话,脑海里,只隐隐地浮起一句相同的嘶吼,仿佛很久以前,仿佛那时自己也躺在一间病房,有个人一直在外面嘶吼:“她若死了,我也不活了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奇异的感知,仿佛那么遥远的事情,现在才通过某种电波或者心灵的波痕传递过来--

不离不弃,生死相许!

她凝视着他的头发,那种像极犬夜叉的银色,一夜白头的煎熬,自己其实是知道的,一直都是知道的。

她微笑起来,什么都没有再说。

夕阳满天,清风拂面,天地间却是一个极大的囚牢,再也无法逃生的囚牢,尽管如此,夕阳的美丽也不会稍稍减弱,不是吗?既然如此,何不好好欣赏?美丽的事物,能多看一

眼,也是好的,就如小王子,他天天坐在小凳子上看夕阳,一天看47次也不觉得厌倦。

逐渐地,夕阳的颜色从深黄道殷红,他缓缓坠落,接近地平线时,慢慢地变得扁扁的。而它旁边的那些云彩,灿烂得若最巧的手织出的锦缎,而背后的天空中出现神秘的蓝灰色

暗弧,暗弧外面还镶有很明显的亮弧。在暗弧和亮弧上升的同时,忽然出现一层米人的紫光。冯丰常常看夕阳,但是,却极少看到这种紫光。

她兴奋起来,拉着李欢的袖子,李欢显然也已经发现了这种异乎寻常的美丽光线,温柔地点点头,很快,太阳坠落下去,紫光下移,接近地平线时,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欢收回目光,也不知是因为紫光还是什么原因,冯丰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红晕,那么柔和,比最美丽的夕阳还要美丽。

她仿佛倦了,自他怀里缓缓软下了身子,躺在草地上,软绵绵的,很舒服的样子,李欢也学她的样子躺下,将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拨弄着一簇小野花。

他测了目光,只见她的衣袖翻卷到臂弯部分,露出一小截白生生的手臂,小臂上的肌肤,和她衣领开口处露出来的颈际的肌肤一样,看起来都是那样柔滑细腻,在夕阳最后一抹

余晖的照射下,透出一丝若隐若现的淡淡的粉红,那是一种艳丽无比的肤色。

他的那只拨弄野花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轻轻放在她脖子上那片极其柔和的皮肤上,轻轻抚摸,手心上摸到的那种柔滑的感觉,几乎令整个神经中枢都兴奋起来,好像全身上

下都开始发热,而某一处地方也悄悄僵硬起来。

“冯丰......丰......”

他的声音也变得沙沙的,带着浓厚的鼻音,仿佛感冒未愈的人。

冯丰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嗯?”

“丰......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

她又嗯一声:“我也是!”

他的手顺着她的脖子悄悄下移,那种滑腻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销魂蚀骨的诱惑,他的手也越来越烫,仿佛传说中那些练了铁砂掌的人......

爱的燃烧和空头支票

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那种灼人的滚烫,冯丰的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好像一种特别奇异的感觉,让人极其兴奋,好像某一种沉睡许久的情绪要统统蠢动起来,这一刻,风变得那

么轻,最后一点霞光中的云,也变得那么淡。

不知什么时候,李欢已经悄然坐了起来,一双长长地手臂完全圈住了她,他的拥抱的姿势那么奇怪,她的身子又那么娇小,远远看去,仿佛抱着一个娃娃,连她的头脸都被全部

遮挡了。也或许是他故意遮挡的。

然后,他低下头,亲吻从她洁白的额头来到脸上、唇上,她苍白的唇带着他向往已久的味道,清新而甜蜜,仿佛晚霞中沾了第一滴雾水的花,而他,在汲取着这一丝丝淡淡的花

蜜。这是一种极其甘美的感觉,仿佛魔鬼拿出来勾魂的琼浆玉液,只喝一口,四肢百骸,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舒畅起来,太过的舒畅令人贪婪,叫人恨不得一大杯一大杯地喝下

去,哪怕是饮鸩止渴。

这样温柔而又充满野性的吻,异常陌生而又舒适,冯丰闭上眼睛,心上,身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疼,隐隐地疼痛,又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那种对生的留恋,对死的恐惧--

都因为这样陌生的情欲的刺激而变得浓烈起来。

她眼神迷离,又接触到那双同样迷离的眼神,仿佛整个意志都在迅速瓦解,只知道要靠近,靠近了就安全了,或者是燃烧了,燃烧了就解脱了。

他的吻已经移动到了他刚刚爱抚过的那片那样艳丽的脖子上,他凝视一眼,才停在那里,轻轻啃噬,一下一下......

那样奇异的柔情脉脉的酥麻,她想笑又笑不出来,胸口的火焰仿佛要喷射出来,不由自主的扬起手,轻轻拉住了那只抚摸自己的手,两只手十指交扣握在一起,一冰凉一滚烫,

完全是冰火两重天。

察觉她手心传来的冰凉,李欢停止亲吻,微微抬头,凝视着她,发现她双颊嫣红,额头滚烫,嘴里微微地喘息。

她这样的眼神更是刺激了他,整个人几乎想立刻把她揉碎在自己怀里,可是,手心握住的那种冰凉仿佛一副醒脑剂,这个时候,她已经不能太过激动了,太激动更加损害她的身体。

他的另外一只手稍微抽出来,微微坐起一点儿,用了一个很舒适的姿势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想要说什么,可喉咙是哽咽的,有些堵塞。

那样甜蜜的的噬咬突然离开,她微微觉得有些失望,但是,很快,他的滚烫的唇又贴在了她的唇上,她微微张开嘴巴,他的舌尖已经滑了进去,带着那种令人筋骨全酥的悸动,

好一会儿,直到两个人觉得有些缺氧了,他才抬起头,放开她,微笑起来。

“冯丰......”

“嗯”

“冯丰?”

她不知是在点头还是在摇头,仍旧紧紧拉着那只发烫的手,整个人完全贴在他的怀里,笑容是温柔的,只简单地“嗯”几声,完全无意义,也不知道究竟想表达什么。

此时,谁管她那些无意义的单音词呢!

感觉到她那样依恋地靠在自己怀里,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那是热恋中的情人才会具有的频率一致的心跳,尽管他的情感是那样火热,对她的欲望是那样的堆积,可是,此刻

,这种炽热的情欲却完全被一种温柔的怜悯所取代了,他贴在她的耳边,一根手指轻轻滑过她的嘴唇,那样暧昧地温柔着,低声问:“身子很疼吗?”

“嗯。”

“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我说不出来哪里疼,全身都很疼。”

他是练武的人,抚摸的手不由自主地改为在她的一些要穴上行走,轻轻揉捏,舒筋活络,可是,那种隐隐地疼痛,仿佛疼在肉里,又在骨里,根本无法缓解。

他揉捏了好一会儿,竟也有点缓解的感觉,仿佛没有那么疼了。

他换了一下姿势想给她揉揉背部,可是,他的身子刚侧开一点儿,她就又立刻偎了过去,只觉得他火烫的胸口贴着,想烫斗一样烫得很舒适。

他笑起来,将她抱得更贴着胸口一点儿:“我一直这样抱着你,别怕。”

她没有做声,头歪在他怀里,仿佛睡着了。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安详的面容,那么惨白,先前好不容易浮起的情欲的红晕也迅速地退去,仿佛潮起潮落,昙花一现,脆弱的生命啊!

人的生命为什么会如此脆弱?

忽然间,就想无所顾忌,爱就爱,恨就恨,什么都一清二楚,绝不亏欠自己,也不辜负他人--爱,难道不好吗?

旁边一丛晚开的野生胭脂花,一朵一朵如小喇叭一般伸出几缕娇嫩的花蕊,吐出淡淡的芬芳,小小的,并不起眼,但是一簇簇连接起来,就蓬蓬的一片片如紫色的云彩,令这越

来越夜的傍晚充满了淡淡氤氲的芬芳。

他伸手掐下一颗黑色的胭脂种子,剥开外面黑色的皮壳,露出嫩如凝脂的粉末,粉红如膏,嗅一下,有比花儿稍微浓郁一点的芳香。他用手指挑出一些,轻轻涂抹在冯丰的脸颊

上,一点一点地揉匀,顿时增添几分俏丽的红晕。

他做这些的时候,她依旧躺着不动,睫毛也不闪动了,仿佛睡着了。

李欢眺望一会儿远方,收回目光,却见她的裤脚也微微卷起,露出藕似的白皙小腿。他一时兴起,轻轻抓住一只小腿,捏了捏,然后往上,正捏在最敏感的脚弯处,她“咯咯”一

声就笑了起来。

他也笑起来:“呵,原来你装睡。”

她只是笑,不做声。

“冯丰,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

“女人的心思都是很难猜的。”

“哼,别闹我。”

“我不闹你,我给你讲笑话。”

“什么笑话?”

她兴趣缺缺,他却自顾地就讲起来:“话说,有一个穷困潦倒的中年汉独自在海边漫步忽然踢到一个硬物,他低头一看,原来是盏油灯。他拾起来,用衣袖拭掉上面的沙,巨大

的灯神就出现了。中年汉问:‘按照童话来看,我是不是可以有三个愿望?’灯神回答:‘不,那是童话惯用的夸张手法,我只能为你达成一个愿望。’中年汉想,有一个愿望总比没有好。仔细想想,就提出一个要求:‘我很想去美国大峡谷旅行,但是怕乘飞机,朋友提议坐邮轮,我却怕晕船。你可不可建一条大桥,连接C城和美国?’灯神骂道;‘神经病!你可知道造一条这么长的桥,需要多少钢铁水泥?不可能的事我不做,你再想一个较实际的愿望吧!’

中年汉又说:‘我结过三次婚,又离过三次婚,每任妻子都怪我不了解她。你能不能令我开窍,明白女人不讲话的时候,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说‘不需要’的时候究竟是要

什么?’灯神叹一口气道:‘那条跨太平洋的大桥,你要双线还是四线车道?’......”

他见她还是不笑,自己也很夸张的笑起来:“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难猜,对不对?”

“哼!”

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在她柔弱的黑发上磨蹭着,声音柔得仿佛刚刚佛过去的那阵晚风:“冯丰,我爱你。”

“我知道。”

“这一生都只爱你,再也不会爱别人了。”

“我也知道。”

“呵呵,你干嘛什么都知道?”他哀叹一声,其他的男人若是这样表白,其他的女人也如此回答?一点也不激动,了如指掌的样子?拜托,装也装得感动一点或者害羞一点嘛,

为什么要理所当然的?吃定了自己?

他恨恨地:“那你说,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的?”

“很早啦。”

他追问:“早到什么时候?”

她面上一红,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神情:“我考研究生之前,有一晚喝多了,强迫你答应即便我不喜欢你,你也要一辈子对我好……呵呵,你真傻,竟然真的答应了.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了......”

“那么早?哈,可恨你当时还装着喝醉了的样子,原来是早有预谋,引我下套……”

“我哪里预某了?”

“你早就喜欢我,可就是不承认,却逼我许下诺言.你知道,君无戏言,我就再也不敢去招惹其他女人了……”

“哼,君无戏言呢!”她的眼珠子乌溜溜地转动,其实是知道的,就从那个时候开始,甚至在这之前,他就再也没有和任何女人00xx过了,也没有任何女人了,就这么一直憋着,憋死他.

他看她一脍坏笑,立刻明白她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因何而来,低下头,猛亲她一下,恨恨道:“我可不管,出去后我们就结婚。这一次,你一定要嫁给我.”

“嗯,出去我就嫁给你.”

他双眼发亮:“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他神采飞扬,心里却酸痛莫名,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也是因为笃定出不去了,也不愿让自己伤心,所以,那么爽快地开了“空头支票”!

明知是空头支票啊!

这一刻,他甚至没有问她叶嘉一一问她有没有想起过叶嘉.问她是不是全心全意!两人见面后,他故意避而不谈,她也绝口不提,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

再问,又有何益?

即便是甜蜜的谎言,也是令人心跳的毒药,

即便明知是空头支票,他心里还是那么髙兴,仿佛第一次真切拥有的那种兴奋.他伸手在裤子口袋里摸一下,摸出一对耳环,那是在拍卖晚会上竟得的.

被抓到这里,他被換了衣服,身上的一切物件都不见了,只有今天会见“宠妃”时,耳环又在身上了,估计是大口罩要他做“道具”的,可是,还没拿出来,“宠妃”就悻悻离去了.

漂亮的耳环发出柔和的淡淡光彩,她笑起来:“人家求婚用戒指,你用耳环。”

“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好不好?谁会送你耳环?”

“哼,难道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什么人?你要送给谁?”

他悠然道:“你管不着。”

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好奇,因为她越看越觉得这副耳环很面熟的样子,问他:“你哪里来的?”

“拍来的.呵呵,你失踪后,我和叶嘉参加了一个拍卖晚会,那个晚会拍的全是古墓出土物品,相当一部分是我在老白那里见过的.我怕见不到你了,就买了这个东西……”他压

低了声音,几乎是在耳语,“还记得吧?这个东西是我送给你的,后来,你和迦叶逃跑时,就戴着这副耳环……”

她撇撇嘴巴,一张一合的,只有看口形才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嘿,那是送给冯妙莲的,不是给我的,关我什么事?记住,我又不是冯妙莲。”

女人啊!就是这么小心眼,

这样的小心眼却令他极其开心,长臂一伸,一用力,将那副耳环出去老远,混在草地里,再也找不到了.

“李欢,你干吗?”

“呵呵,你不喜欢,我就扔了。”

“什么人哪?专门买来扔着好玩?你耍什么酷?”她嘀咕,以为自己是言情剧男主角啊?动不动就扔戒指扔项链的,扔了,还不是得巴巴地去找回来?假打!

“我本来就很酷了,用不着再耍啦!”他笑嘻嘻地拥着她,神情却极其认真,“我今天见过‘冯妙莲’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