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点愧疚,低下头:“三哥,对不起。”

叶嘉摇摇头,站起身来,兄弟两人告辞。

上了车,叶嘉才想起,接下来,自己的任务是去“求人”。生平,他做过许多事情,帮人、救人,可是,就从来没有去求过谁。

没有求过人的人,永远不囧明白那种滋味。

可是,这个世界上,谁又真正能做到完全潇洒出尘,从来不求任何人任何事呢!

清高,也是要有一定的本钱作为保障的。

他苦笑一下,给一家拍卖行打个电话:“……我有一辆迈巴赫拍卖,全球限量,独家款式……”

然后,他挂了电话,这点钱,不过是杯水车薪,那天大的窟窿,又应该如何去补上?

叶家的那条长长的梧桐走道尽头。

黄昏。

一片一片的阔叶随着夕阳,一点一点地往地下翻卷下来,慢慢的,一片一片,风一吹,人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辆红色的跑车,横在前面,停得十分嚣张。

这些天,进出叶家豪宅的车辆已经非常稀少了,没有什么宾朋会选择这样的时刻登门拜访——大家长夫妻死的死,病的病,叶大少的丧事,也还在三天之后。

叶嘉不得不停下车.

前面的车子很嚣张地按了下喇叭,然后,一个穿雪纺长裙的女孩子走下车,甜美的笑容,端庄的姿态,跟那辆嚣张的跑车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径直走到叶嘉的车窗前,敲了敲窗子。

叶嘉走下车来。

她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扬了扬:“叶三公子,你要卖身为家族抵债了,对不对?”她满面的笑容,纯真而甜美,长发被傍晚的风吹起来,有一缕飘到了嘴角,她轻轻咬着那一丝头发,目光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叶哥哥,既然是卖,你何不卖给我呢?她们肯许你什么价钱,我一定比她们再高出三分,你觉得如何?”

李欢的阴谋

叶嘉笑了一下。

他那样的笑容,仿佛许多年前她记事以来就知道的,清冷里面带了一丝外人很难察觉的高傲,却更是显得五官俊美,风神如玉,从见他第一面起,她就喜欢上了这种罕见的男性的美——一种从其他任何男人身上都再也找不到的独特的美。

可是,这样的美曾经距离自己那么近,也终于还是得不到,不仅得不到,还被他如抹布一般丢到地上……

如今,他落魄了,高高在上的天才叶嘉,因为家族,一起落魄了——可是,他为什么不表现出落魄的样子?为什么还能笑得这样若无其事的?

这却更刺激了林佳妮,心里的恨又浮上来,得不到、要失去、干脆毁灭,让他某一天匍匐在自己脚下哀嚎……她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将报纸几乎扔到了他的身上,脸上甜美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僵硬,“叶哥哥,你是要去求那个罗小姐?还是那天的那个胖女人?我告诉你,现在房地产极其不景气,娜个胖女人两个楼盘被套住,她都自身难保,你求她也没用……”

叶嘉还是没有说话,只随意地将那份报纸扔到地上,好像怕它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他甚至连瞟都没有瞟一眼,对上面可能出现的任何花边新闻都毫无兴趣。

林佳妮看着他的衣服,那是一件灰色的衬衣,这时她才注意到,上面甚至沾了灰尘,薄泥,那是他在河边的椅子上躺下欲狂的时候粘上的,他自己并未发现。她冷笑一声,以往的叶嘉,多干净多清高啊,仿佛一尘不染的翩翩公于,如今呢,眉毛胡子一把抓,憔悴,眼睛里都是血丝,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公子呵,也憔悴了——只是,为什么这样一件肮脏的衣服披在他身上,也如此神气而高贵?纵然憔悴,也一点不肯显得狼狈一点!

仅有憔悴是还不够的。

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是他的惊恐、绝望、最好如叶大少一般。

心理上所期待的那种极大的满足,还不够,远远不够,她仍旧保持着自己那种极其甜美的笑容:“叶哥哥,你看起来好憔悴……杨女士、罗小姐,你会求谁?让我猜猜,是不是杨女士?”

叶嘉摇摇头,这时,才慢慢道:“佳妮,把车挪开,我有事情……”

林佳妮上前一步,依旧十分骄横地拦住他:“叶嘉,只要你求我,你求我,也许,我会考虑叫我父亲放过你……”

“佳妮,你真是天真,这种事情不是儿戏,我也不认为这是你报复我的好时机,回去吧,别闹了。以前的事情,就别再提起了……”

她十分愤怒:“为什么不提起?你对不起我……”

叶嘉打断了她的话:“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叶嘉,你这个混蛋”

“佳妮,把车挪开……”

“不”

叶嘉没有再说什幺,拿起电话报警。他才讲了两句,林佳妮终于还是沉不住气,狠狠地瞪着他:“叶嘉,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如果我不整垮叶家,这一辈子都不会甘心,你等着看你的家人如何倒霉吧……”

然后,她的红色的跑车,刮起路边一大片的法国梧桐的叶子,好几片飞到车顶,又掉下来,慢慢地旋转几下,又掉到了地上……

叶嘉上车,发动车子。

手机响起,一跳一跳的,还是那两个字“小丰”,仿佛一张放大的笑脸。

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拇指按住了接听键,耳塞里,她的那么熟悉的声音传来,焦灼而急切:“叶嘉,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说不出话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嘉,你告诉我,好不好?”她的声音从急切变得充满了恳求,低低的,“叶嘉,哪怕我没法帮你,至少,可以听听你的倾诉……虽然我们已经离婚了……就当,就当我是你的普通朋友,也不行么?”

他笑起来,这一次,眼角真正露出了那种很深刻的微笑,心里好像觉出一丝炎炎夏日的凉爽,开口,声音异常的温柔:“小丰,我有点事情很忙,稍等等,等我忙完了,再告诉你,好么?”

因为刚刚被别人试图伤害,虽然未果,但是,方才更明白,不伤害所爱的人是何等重要之事,尽管,心里还千头万绪,也不想她再担忧幸挂,更不愿让她再伤心了,一点也不。

“小丰,你放心,我好好的……”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可是,他真的好好的么?

冯丰急急忙忙的,生怕他又挂了电话:“叶嘉,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接听,好不好?”

那么低的一个要求,却生怕被自己拒绝了。叶嘉猛然心惊,自己这几天究竟干了什么事情?

“好的,小丰,我会接的,一定会。”

他郑重其事的答应,她终于放下心来,叶嘉是守信之人,从来不曾对自己说过什么谎言,不实夫妻了,难道连关心都不能够了么?

不想和叶嘉成为路人,一点也不想。

此时才明白,如果失去了,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因为他答应了,就更加得寸进尺“叶嘉,你在哪里?有没有时间?我们可不可以见一下?”

他听着她的得寸进尺,声音里不自禁地露出一丝笑意:“小丰,我没空,等以后有空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她忽然很想撒泼,狠狠地在叶嘉面前撒泼,比如,找一个什么非要他立刻出现的理由不可,这一刻,心里是明白的,他并不如在办理离婚登记的门口时表现出的那么无情,他一定有他的原因。

可是,她还没有想出什么理由,叶嘉已经说再见了:“小丰,我忙,以后再联系。”

然后,就是一片忙音。

冯丰挂了电话,挫败得一塌糊涂。

夏日的夜晚,热浪一阵一阵扑面而来,据QQ弹出的天气预报显示,C城的最高温度已经达到36—38°了,人走在路上像在蒸桑拿,汗流浃背。

冯丰回家,刚走到楼梯口,下意识地看看李欢的门,那道门忽然打开,一只手一把就将她拉了进去。

她看李欢走来走去的,喜道:“李欢,你的腿好啦?”

“差不多,但是不能站立时间太长,反正也不是什么重伤,一天两天没法痊愈,但也没有大碍。”

“这也失意不得,以后要落下什么毛病,看你怎么办。”

他十分干脆:“怕我变成瘸子?我可不怕,瘸了没法挣钱,就等你养我一辈子。”

她撇撇嘴巴:“我可养不起。”

“嘿,你冯老板还养不起?你不是准备做大生意了么?三天五天的见不到一个人影,早出晚归,冯丰,你要准备做大老板了?”

这些天,她天天都在外面看铺面,想做点什么生意,卖鲜花水果、冰饮小店、老本行卖小饰物、干杂店、服装店……什么都思量过,却还是拿不定主意。今年,经济大为衰退,地震、股市暴跌、各行各业赚钱都显得那么难,她考察了几天,好像每一样生意都不太好做。

其实,也不是真就那么想做生意,只是觉得心里慌得很,没来由地慌乱,完全静不下来,一静心,就会想起许许多多的往事,越想越是纠结,越纠结,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甚至没有去问问李欢的意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见到他,每天都早出晚归,尽量避免跟他见面。

如此几天下去,李欢早已沉不住气了,这天,早早地站在阳台上,见她回来,立刻就把她抓了进来。

冯丰不理他的冷嘲热讽,一本正经道:“李欢,你给我参考一下,我做什么好?”

李欢也一本正经的:“你还没有做老板,先架子那么大了,等你发财了,保证人一阔脸就变。”

“李欢,我说真的,你别开玩笑了……”

最有诚意的情话

“什么主意?”

“我会出任叶氏总经理”

冯丰吓了一跳,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眨了眨眼晴,好一会才狐疑地看着他:开什么玩笑?你能行吗?

李欢笑嘻嘻的:”晓波都行,我为什么不行?”

“可是……”

“可是什么?早在晓波叫我去帮忙之前,我就非常详细地了解过叶氏集团的产业,加上我跟陈姐合作时,对对手的情况更加详细研究过,对于许多问题,你相信我,绝对比晓波还

看得清楚………”

-那你又为什么要让股东们相信你?这个时候,他们去外聘一个总经理回来,”而且,你又不是业界什么大名鼎鼎的人物,他们怎么会信任你?”

“我会证明给他们看。”

“怎么证明?”

-”先贷到解决危机的款项……”

“李欢,你就吹吧。你到哪里去贷款?把你酒楼抵押了?別墅抵押了?如果我没说错,你就连身上的裤子一起抵押了,总值也不过七八千万,你能贷多少款?”

“呵呵,冯丰,现在总算有点我女朋友的样子,对我的身家了解得这么清楚……”

“李欢”你不要插科打诨,你怎么贷款?”

“自然是找那位杨女士,”

说了半天,还真要去用美男计

冯丰沮丧地瘫坐在沙发上,叶嘉也,,李欢也好,媽的,谁说只有女人才会用美人计?男的,只要有点资本的,也想利用姿色谋取利益,难怪前些日子,报纸上报道,一个60几岁的有钱太婆征婚,应征的都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

她疲倦地闭上眼:”去吧去吧,祝你好运……”

“冯丰,你真是个蠢人,你自己想想,哪个美男能值上个几十亿上百亿?你以为杨女士就那么蠢,沒见过漂亮男人,我一去,人家就拿钱往我身上砸?”

“哼,你有点自知之明就好。说不定,你送上门,人家还不要呢…”她忽然又有点幸灾乐祸的,白玩弄你一场,又不給你任何好处,一脚把你踢出门……”

李欢哭笑不得,在她手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呢?我是有了周密的计划书,还有一些合作项目,估计杨女士会有一定的兴趣。只有看到双赢的前景,她才会真正向我们提供帮助,这也是合作,她也有利可图……”

“你还晓得啥子叫双赢?”

“哎,中国的企业圈子里,往往讲究如何整人,打垮对手,恶性竞争,却很少考虑,双赢的问題,这样的氛围,真是恶劣……”

所以叶氏一旦落难,许多牛鬼蛇神就钻出来,痛打落水狗的,乱中取利的,幸灾乐祸的,虎枧眈眈的……不一而足,像叶晓玻这种没有经历过真正历练的花花公于,又怎么会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大哥一死,两头分心,很快就被集团的股东逼住,处处掣肘,毫无还手之力了。

冯丰听得李欢肯出马,心里倒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相信他的,认为他一出马,一定能够成功。

“哈,原来你要去大集团做总经理,所以才让我做一个小酒店的经理”

“这个经理,还得看你,能不能胜任呢!如果你不能胜任,三个月试用期一满,我立刻解聘你。”

她大言不惭,自吹自擂:“嘻嘻,我当然行了,三个月后,我得让你刮目相看。”

李欢想起她开小店的那股劲头,倒不认为她純粹是吹牛,她有股子勤劳的韧劲,做事也很有点毅力,说不定还真能成事,

她从沙发里跳下来,跑去打开冰箱,拿了两根冰棍,自己吃一个,强行递給李欢一个,

李欢见她前一刻还愁眉苦脸,現在又乌云散尽,眉开眼笑的,摇摇头:”冯丰,不焦虑啦?”

“嘻嘻,有你出马,我就不担心啦”

“这么相信我?”

“嘻嘻,因为你是李欢嘛。”

这话于她,是随口而出,不假思索;于他,听在耳里,却仿佛什么甜言蜜语,不由得心花怒放,就如一个充满英雄主义情怀的骑士,听到情人说出的崇拜的话语,

他举着冰棍,傻傻地啃一口,呵呵地直笑:”冯丰,等忙过这一阵,我陪你到处去游玩……”

“唉,先别说那么多啦,你明天就要出去,腿受得了吗?得注意你的腿。”

“没事,放心吧,再说,瘸了,可不还有冯老板养我嘛,我担心啥?”

“我怎么又变成冯老板了?”

“酒楼的老板啊!自始至终,法人代表都是你,新开张的那家也是你……”

眼看她又要怒目而视,他笑起来,”我这不是以前碍于身份证,户籍的原因,就利用你的本土身份证嘛,朋友之间,帮一下忙,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不对?反正你又不会侵呑我的财产……”他郑重其事地,一本正经地,”我曾经因为身份不明,做什么都很麻烦,现在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为防万一,还是有所准备的好。冯丰,我是千挑万选才选中你的,信赖的是你的品质,你不会真的觊觎我的财产,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吧?

冯丰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却没事人一样,拍拍她的肩膀:”当然,作为酬劳,所有资产,你都可以自由调配,流动资全也可以随意取用,想怎么吃喝就怎么吃喝……”

“哼,我几天就挥霍得精光,让你变成穷光蛋。”

“呵呵,当然,你不许赌,也不许嫖……只要不干这两件事,消费什么都不会花钱很快的,哈哈哈哈…

冯丰其实何尝不知道他的一片心意,很早就知道的,只是这个时候,心里那么乱,两次求婚又都被他拒绝。

李欢,傻瓜李欢,他不知道,人活着,其实并不需要那么精明,感情、事业、为人处世,没有必要什么都弄得一清二楚——有时候,睁—只眼闭一只眼,才是最明智的逃择,可是,他并没有,他在感情上,都要争个明明白白。

心里有种淡淡的悲哀,叶嘉也好,李欢也好,其实,都不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而是越来越远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侥幸活下来,又经历了一场迫不得已的慘痛的离婚,本来是硬着心肠一刀两断,记著自己的承诺,也遵守自己的承诺,可是,李欢,他不答应!

心里其实已经慢慢灰去,又还有什么力气重新再来,—切从头开始呢?

如果能寄身李欢翼下,这一輩子,谁说又不是一种幸福?可是,自己肯糊涂,李欢却不肯。

她想,李欢其实是不明白,这何尝不是他一种下意识的”报复”?否则,何至于让自己那么辛苦?一切都斗得明明白白又有什么好处?不过让自己更”煎熬”着罢了。

冰棍已经吃了一大半,一些滴在手上,冰凉到骨髓里,她重重地咬一口,想几下吃完,没想到,这冰浸入牙齿里,连牙龈仿佛都被冻结了,眉毛皱成一团,转身就走:”李欢,我回去洗澡休息啦……”

“就在这里洗不好么?我给你放好热氷…”

孤男寡女的,洗澡这种暧昧的事情,何必在别人家里进行?她转身就走,李欢只得眼睁睁地着着她出去,不知怎地,她吞一口冰时,眼中那种淡淡的灰黯,让他很是不放心。

当对面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时,那种咫尺天涯的感觉就更是强烈,李欢不由得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这一刻,心里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要拒绝她的提议?为什么要给她考虑的机会?两人如果就这样成亲了,谁说,又不是一辈子的幸福?

有爱就足够了,又何必管她的心意是不是百分百呢?

糊涂是福,自己何必如此清醒?

难道是因为自己付出了百分百,就要不得丝毫的杂质和犹豫?他坐在沙发上,重新思量起自己曾经以为的最周全的考虑,莫非,这又是对她的一次伤害?如果自以为的体恤又变成了伤害,自己这么做,又还有什么意义?

他越想越坐不住,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敲她的门,

冯丰已经快洗完,听得敲门声,以为是收煤气费的,急急忙忙拿了大帕子擦干头,钻出浴缸时,脚一滑,就摔倒在地,惨叫一声,半天爬不起来,

李欢在门口听得这声慘叫,拿了备用钥匙打开门就沖进去,却见冯丰已经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正往浴室外面走。

“冯丰,怎么啦?”

冯丰見是他,没好气道:“李欢,你害我摔一跤,你……”

她的语气委屈得像一个小孩子,又加上疼痛,更是显得楚楚可怜,李欢急忙扶住她,半抱着她坐到沙发上,拿了红药水给她涂抹,絮絮叨叨地责怪她怎么就改不了这毛手毛脚的毛病呢?

他帮她揉揉摔得青了一大块的膝盖,他的手滚烫,一下一下地揉在她的膝盖上,被这样一个男人如此捏着双腿,揉着膝盖,一股热流立刻蹿遍全身,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奇怪的感觉。冯丰大是尴尬,他自己还未曾察觉,冯丰一推,将他推得几乎摔倒在地,讶然道:“冯丰,你干什么?”

“没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欢见她满面通红,忽然明白过来,呵呵地就笑起来,搂住她的肩膀:“还疼不疼?“不疼了,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快回去,我要休息了……”

“你不问我有什么事清了?

“不问了,不想问了“

“可是,你不问我也要说。

“要说就赶快。

“冯丰,我只是突然想见你了,就过来看看。

她双眼圆睁,这是什么鬼话?剛刚才分別,又要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是吧?

他的声音温柔得出奇,生怕她产生任何不好的、悲哀的猜测,这于他,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再也容不得上一次的悲剧重演。

“冯丰,我不是不想结婚,而是不想那么仓促的结婚,因为腿没有痊愈,新房也还没有准备好,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好最漂亮的家,相信我,好不好?而且,我更希望你能够再自由自在地生活一段时间,过一段最快乐的单身曰子,真正享受被人追求的快乐……丰是最好的姑娘,自然得有王子般的男人给予最浪漫的求婚……”

肉麻死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哼,有男人这么教自己要追求的女孩子,如何享受被追求的快乐么?

她嘟嘟囔囔:“李欢,你还真把自己当王子啦?”

“我不是王子,朕是皇帝。”

朕是皇帝!

冯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李欢却依旧循循善诱的的,像在教导自己的女儿不要被坏人骗了:“……一沖动结了婚,我自然划算,你就太不划算了,很快变成我的煮饭婆,你就要生孩子,做家务,义务那么多,不可能再如往常那么自由自在了……”

她怪眼一番,这人还想得远呢,谁要给他生孩子了?

还煮饭婆呢!

她像”赶苍蝇”―般,“去去去,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結婚了,不要跟我说这些废话……”

“这是废话么?”

“不是么?”

“这是情话!”他十分耐心地纠正她,“你不愿意做煮饭婆也可以,反正你煮的饭也难吃死了,我就做煮饭公好了,至于家务嘛,我们请人做,除了生孩子我不能代劳,其他,统统交给我好了……

“我还以为生孩子你也一手包办的。”她的神情那么促狭,“李欢,你要是把生孩子这事也代替了,也许,我会真的考虑嫁給你…,哈哈哈啊…

看到她这毫无遮掩的大笑,李欢也笑起来,是不愿让她的心里再存一点阴影的,哪怕是敏感的猜测都不行,也许是因为她受了太多的苦,所以,一点苦也不忍,不愿再加在她的身上了,让她明白愛,才是解除猜疑最好的办法。

因为真正感受到了爱,相信爱,才会给人最充足的信心

傍晚。

叶嘉换了一身衣服,推门出来。

新下了一场雨,空气十分清新,夏日的暑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门前的几丛翠竹,沾满了雨水,绿得分外苍翠。

这座简单的院子,因了这从竹,倒显出无穷蓬勃的生机,这是他一手置办起来的真正意义上的“家”原以为这里会有妻子,然后,也会有小孩子,活泼的儿子,或者漂亮的女儿,一家几口,和乐融触,曾经有一段时间,自己渴望成为一个最平凡的男子,早出晚归,辛勤劳作,供养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