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下,刘子文清冷的带着一身的贵气,垂下眼皮看着楚靖瑜,他浓密的睫毛投下厚重的阴影在那微微泛青的眼肚子上,莫名的叫他看起来有几分脆弱的感觉。

楚靖瑜叹息的倒了一杯茶走了过去塞给他手里:“我是有些事情,所以回来的有些晚,你,你这几日可还好?”

朝堂上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实在多,后面又有个娘家强大的萧太后总是扯事情,刘子文胸中有抱负,又总难以达成,心中抑郁也是难免的事。

刘子文却转过了头,淡淡的道:“来的早,饭也没吃,肚子还饿着。”

好好的一个皇上偷偷跑到他的屋子里不说,还总是不吃饭,话说,真就有这么艰难吗?

他叹息着拉起刘子文:“看样子我到是该回来的早一些,叫皇上您饿了肚子真是不应该。”

刘子文站了起来跟着楚靖瑜轻车熟路的往厨房走去,冷冷的道:“你知道就行了,以后回来早一些,少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进了厨房,冰锅冷灶,什么也没有,楚靖瑜转头问刘子文:“想吃什么?”

“你下的面。”

楚靖瑜头疼起来:“我并不喜欢擀面。”

刘子文霸道的道:“朕就想吃面!”

皇上的架势也摆了出来,楚靖瑜到忍不住笑起来:“行,遵命,臣这就为皇上做面。”

刘子文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看楚靖瑜一双白净的手在面粉和水里翻搅很快搅出了一个光滑的面团,他有力的手不断的揉打着面团,一言不发却又认真严肃,仿佛是在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粗旷也罢,精细也好,样样都是这么与众不同。

刘子文别过了眼:“你这一次一定要夺得榜首。”

楚靖瑜笑着道:“这还不是皇上一句话。”

“不,这天下的事情也并不都是朕说了算,榜首要叫天下人心服口服,我这皇帝也才能叫天下人心服口服,你要为自己造势,成为那个人人口中的天下第一横空出世的大才子,朕才能点你为榜首。”

楚靖瑜顿了顿,拿出了擀面杖用干抹布擦了擦:“皇上这么信任我?我得了榜首能做什么?”

刘子文笑了一声:“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人的重臣你担的起,朕需要你为朕保驾护航,为这天下苍生撑起一片天!”

“好。”楚靖瑜的眼里迸射出万丈豪情,气势磅礴:“既然皇上这么看的起我楚靖瑜,那楚靖瑜定不会叫皇上失望!”

刘子文终于笑了起来,拍着楚靖瑜的肩膀:“我没看错你!”

楚靖瑜放下了擀面杖,看着刘子文:“皇上,该生火了。”

“好的。”刘子文转身就坐在了灶台前,怔了怔,看着楚靖瑜:“这火是怎么生的?”

刚才还在讨论天下大事,仿佛是有着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力量,眨眼之间就被做饭生火这件事情给难住了。

两个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子骞和苏景文站在外面无语望天。

楚靖瑜做了两碗面,他做的面条算不上多好,但也绝对色香味俱全,滴了几滴香油,放了一颗绿菜,清爽可口,让人食欲大增:“要是知道你晚上来,我应该多备些东西的。”

“不用了,这个就很好。”

刘子文头也不抬的道:“听说你在联合京城几大家做酒楼的人做什么大生意?”

楚靖瑜挑眉看了一眼吃的认真的刘子文:“皇上消息灵通,也不过是下午的事情,打算做个大生意。”

刘子文端起大碗喝了几口面汤:“你是什么打算?缺钱吗?还是有更大的谋划?”

既然打算要入朝为官,总要先和上司拉近关系,何况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楚靖瑜就说了自己的打算:“缺钱倒不至于,我们家老头子留下来的东西够我花用几辈子了,可这世道光有钱也不行,要有钱有势有人脉,京城里后面两样东西我都缺,开酒楼为的就是一个人脉一个人气,愿意帮我的人多了,我才能成为一个正真的强者。”

“你想保护什么?”

“我妹妹。”楚靖瑜回答的很干脆。

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妹妹吗?成为强者立于不败之地,真是叫人羡慕的兄妹情谊。

“如果真是为了你妹妹,你大可不必如此,朕也可以帮你。”

“不用,我的妹妹我来保护。”

刘子文沉默着喝光了最后一口汤这味道总是叫人流连忘返,似乎来这里就为的吃这一碗面,夜幕低垂,布满繁星,又是一个美妙的叫人迷恋的夜晚。

刘子文起了身:“我该走了。”

楚靖瑜也站了起来,想了想道:“等我一会。”

过了片刻,楚靖瑜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崭新的披风:“更深露重,还是要注意身体。”他细心的给刘子文披上,修长有力的手指不自觉的划过了刘子文的脖子,刘子文忽的颤栗了一下。

他垂下眼,低低的道了一声谢,转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王仁远从房上跳了下来,赞叹道:“不知道护送皇上的是谁,真是一个了不得的高手呀!”

楚靖瑜向里走去:“一国君主,若不是深不可测,又怎可能站在这人世间的巅峰处?皇上的事情你就不用多猜了,还是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

王仁远一下子就想到了睡在他屋子外面要给他守夜的叫做小草的小丫头,顿时垮了脸:“能不能把她弄走,她睡在那,我晚上都没法嘘嘘了。”

楚靖瑜重重的的关上了门,把王仁远关在了门外,冷冷的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王仁远又是一阵哀嚎。

一步步踏进这灯火通明,重重叠叠的宫殿,仿佛是从仙界到了地狱,恍如隔世,刘子文那满身的帝王气也笼罩了全身,让他仿佛是身在浓雾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苏景文和身边的小太监说了两句就上前道:“太后的人来了好几次,说问皇上什么时候回来,去了哪里?”

刘子文冷冷的看向窗外浓重的夜色:“今夜宿在景泰宫。”

苏景文低低的应了一声,挥了挥手下面的小太监立刻飞奔了出去到景泰宫传话。

景泰宫的德妃白云裳是朝廷重臣白阁老的嫡女,白阁老和萧太后一党的张阁老是世仇,两族争斗不休,是他手中天然的利器。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萧太后的宁心宫,萧贵妃抬头看了一眼姑母:“皇上这是…”

萧太后冷冷的笑了一声:“也不过就是这点把戏而已。到是安平王那个老家伙,寻常不管事,现在到出来装好人,也偏帮着皇上和太子,叫我们起儿去跪奉先殿,着实可恨!”

萧贵妃叹息了一声:“好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老太太因那日生了气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好,秦昊天亲自去请了宫里的太医,调理了好几日才渐渐好了些。

这一日天气暖和,无风无雨,穿着一件半旧的湖蓝色裙衫的罗秀逸,水灵灵的仿佛一根水葱,站起来大方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提议道:“天气这么好,老太太的身子也好了起来,不如我们大家陪着老太太去院子里坐坐,姐妹几个捶丸给老太太解闷如何?”

一家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这么的僵持这也不是个办法,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喜,面子上总要过的去。

亏的秦家的这些个小姐们性子好,总是这么叫罗秀逸出风头也不见生气。

秦轩宇笑眯眯的扯着老太太响应了罗秀逸的号召:“妹妹这个想法好,祖母,您也去吧。”说着眨着一双的桃花眼又去看罗秀逸,仿佛是邀功一般。

楼玉儿也笑着道:“瞧我们这些人,还不如罗家的表妹想的周到,好些日子没有捶丸了,老太太您去瞧瞧我这技术是不是生疏了!”

秦佳人看了一眼楼夫人,才笑着走道了老太太身边:“您也别生气,一起去吧。”

说着又拉着楚筱悠的手:“好妹妹,你也帮着说说呀,难不成还在和我们制气?”

不管心里怎么样,那都是背地里的事,面上的事总要过的去。

楚筱悠笑着同老太太撒娇:“大家都这么说,您也去吧。”

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既你想去玩,那祖母也就去吧。”

秦佳茹欢呼了一声:“终于可以去玩了!”

她这么天真烂漫,叫大家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气氛立刻好了起来。

楚筱悠和跟前的秦轩宇扶起了老太太,秦轩宇一双桃花眼里泛着水汪汪的光去看楚筱悠,楚筱悠心里一阵恶心,既然私下里已经和罗秀逸那么好了,还来招惹她做什么?真是不知廉耻。

若不是想叫罗秀逸着急,她真想当面问问秦轩宇安的什么心。

楚筱悠压下了心头的不悦,抬了眸淡淡的看了一眼秦轩宇,秦轩宇立刻眉飞色舞。

都叫罗秀逸看在了眼里,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的烦躁和愤怒,年纪才这么小就已经会勾引人了,不知廉耻!

正文 36.第36章

繁花盛开的季节,秦侯府里步步是景。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寻常专门玩捶丸的地方百花厅,宽敞的大厅,无门无窗,只是用柱子支撑起的屋顶,不用的时候从四面垂了帘子下来,老太太要来,帘子早早的就卷了进来,四周一圈都有椅子,管事的楼玉儿也叫人往这边铺设了坐垫和椅垫,大家一坐过去,小丫头们就上了茶点,天气晴好花香四溢,坐下来就觉得心情不错。

中间就是捶丸的场地,一道白线,不远处挖的一个小圆坑,小姐们都喜欢玩这种游戏,用带着铁钩的杆子把皮革做的小球轻轻的松进去就算赢了,要是楚靖瑜看见,一定会用高尔夫来形容这一项古代的运动项目。

管事的楼妈妈带着小丫头给几个小姐们送来了捶丸的杆子,当先就送到了楚筱悠的手里,笑眯眯的道:“表小姐挑一个。”

这可是前世今生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没有的事,不管是有了什么都是先别人挑,挑剩下来才轮到她,这一次竟然先送给了她。

可见人还是要有脾气一些,要强势一些。

秦佳拉长了脸怡抿紧了嘴站在一旁不说话,她做了错事这两天到是收敛了不少,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也不敢乱说。

楚筱悠淡淡的笑了笑:“这哪里好,岂不是宣兵夺主了?”

秦佳人笑着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妹妹是客人,理应先挑。”

楚筱悠这才伸手随意拿了一副。

接下来就是秦家的四位小姐,最后才是罗秀逸。

秦佳怡非常不满,低低的指着楼妈妈:“妈妈怎么做事的?怎么叫罗姐姐最后一个?”

楼妈妈就笑着同罗秀逸道:“表小姐别生气,做奴才的也不容易,总不能叫老太太生气不是,表小姐最是大度,可别和咱们这些人计较。”

罗秀逸深吸了一口气 ,脸上挤出一点笑:“妈妈也不容易,我知道,怎么会生气。”

楼妈妈一笑,转身离开。

楚筱悠也瞧着罗秀逸笑着道:“姐姐可别生气,姐姐这么大度善良的人我也不过白说一句话,只千万别和我计较才行。”

大度善良这会听起来到更像是嘲讽。

谁知道秦轩宇也来凑热闹,眯眼笑着道:“罗妹妹最是大度,当然不会生气的,是不是罗妹妹?”

罗秀逸冷冷的看一眼秦轩宇,转过身坐下道:“谁是你妹妹?你妹妹在老太太的身边呢!”

秦轩宇却只是笑,温润如玉,叫罗秀逸那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便只转过了头不看他。

秦佳人低声安慰:“你别生气,这都是做给老太太看的,前几天刚闹的那么大,总要叫这事情过去,你想,她那么闹腾,谁又会喜欢她?”

这话叫罗秀逸的心情好了很多,她点了点头:“我知道,这都是为了大局着想,我们姐妹这么多年,谁还不知道谁,而且,我也帮姐姐打听了不少消息的。”

秦佳人忽然红了脸,垂下了头道:“好妹妹,你的好,姐姐都记得。”

那边的几个小丫头折了不少花上来奉承人,又先送给了楚筱悠,楚筱悠刚玩了两把捶丸,脱了外面的小衣,穿着一件薄薄的夏衫,一张白皙的脸上沾了红晕,眼睛越发明亮,未语先笑:“这花到不错!”她挑了两朵花,一朵牡丹一朵兰花,给她和老太太,又笑着对香草道:“赏钱!”

香草出手就是十几个大钱,小丫头们高兴坏了,连连说了好些好话,才又往其他小姐那里去。

因为楚筱悠给了赏钱其他人也都给了,到了罗秀逸跟前,罗秀逸忽然涨红了脸,因为最近做了头花,跟前的一点小钱都用在了那些上面,身边现在一点赏钱都没有,但她不能叫这些人看出来她穷困潦倒的连一点赏赐小丫头的钱财都没有,若不然,这些看碟下菜踩低捧高的人,真能把她踩进泥土里。

罗秀逸皱起了眉头:“剩下的花我也不喜欢,你拿走吧。”

小丫头有点失望:“表小姐喜欢什么,奴婢在去给您采。”

楚筱悠玩笑一般道:“姐姐莫不是心疼那一点赏钱,要是姐姐不愿意给,我替姐姐如何?”

怎么会有这种人,怎么痛怎么踩,难不成她们真的是有前世的仇怨,这一世才总是对她这么不依不饶。

罗秀逸淡淡的道:“妹妹的好心还是收起来吧。”

楚筱悠咯咯笑着,像是一只百灵鸟一般:“姐姐这是不好意思了?谁都知道姐姐家里不容易,现如今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几个小铺子的生意还要维持罗表哥在外面的花用,身边没钱也很正常,这样吧,姐姐要是没钱就向我开口,我一定借给姐姐。”

她说的煞有其事,真挚诚恳,明明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在打罗秀逸的脸,罗秀逸却连发作都不能,她向来大度又大气最做不得这种事。

那惊讶的看着她的小丫头,询问的看着她的秦佳怡,以及那站在主子们后面的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的丫头们,都让罗秀逸有一种被脱光了衣裳展示的羞辱感。

这一刻几乎有一世一样漫长,漫长的难以度过,过了好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必了。”

整个宴席的欢声笑语都和罗秀逸没有关系了,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觉得好像是待在冰天雪地里,寒风刺骨犹如坠在冰窖里。

有人在她身后道:“别怕,有我。”

她的目光渐渐亮起来,看见了秦轩宇那一双灿烂的桃花眼,有这么一刻,她只想奋不顾身的和他拥抱,真好,真好,还有这样一个愿意站在她身后的男子,叫她并不觉得孤单寂寞,世界并没有遗弃她!

年轻的女孩子们玩的尽兴,二夫人周氏也去试了试,笑的满面通红:“不行不行,真的老了,年轻的时候我可也是捶丸的一把好手,现在也是不行了!”

大家都笑起来,秦佳茹给母亲送去了茶水:“您快喝点水,小心渴着了!”

周夫人一脸慈爱,老太太感慨的道:“这孩子你教导的不错。”

楼夫人绷紧了脸,大抵觉得这话是在映射她。

天气渐渐热了,老太太怕楚筱悠累着:“悠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经不得这么闹腾,玩一玩就行了,散了吧。”

晚辈们这才都退了下去,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洗漱更衣。

老太太却把楼夫人和周夫人都留下了。

撤走了瓜果点心又上了一遍茶水,老太太慢慢的喝了几口,徐徐的和楼夫人道:“佳人的年岁也不小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楼夫人算是松了一口气,最近出了些事情,她还有些担心老太太不管秦佳人的婚事,毕竟以老太太的资历和在京城中的人脉才能找到更好更合适的人。

她斟酌的道:“媳妇正想向您讨个说法,您觉得哪家的孩子好?”

“既然你问,那我就同你说说,要我说,北平伯的长子就不错,他们家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北平伯夫人我也见过,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那孩子没有那么多怪毛病,是个实实在在的。”

楼夫人打断了老太太的话:“可我听说北平伯的长子好像眼睛不太好。”

老太太虽然不悦楼夫人打断了自己的话,还是解释了一下:“那都是外面乱传的,他小一些的时候有一次撒了沙子进眼睛,害了一段时间眼病,现在都好了。”

楼夫人沉默了一会:“这事情还要问问侯爷。”

老太太立刻就没了谈兴,交代了几句:“你们的孩子终归要你们自己拿主意,但不管定谁都要叫我知道,要是糊里糊涂的给孩子定了事,我老太婆第一个不答应。”

楼夫人都答应了,老太太就叫了她回去,由着周夫人送了她回院子,她冷冷的道:“别当我不知道,她这是看不上我选的这个家世,想找更好的,不是我妄自菲薄,佳人这个嫡长女若是嫁到别家去她未必撑得起长媳这个身份,还有,那眼浅的看不明白,平阳伯家里现在虽然在朝堂不显要,但平阳伯管着都水使,等到哪一年出了水患,有了他的用武之地,那必定是要大大的翻身的!”

周氏也不好说嫂子的不是,就转而奉承老太太:“也不是人人都能有您的眼界和见识,往后不管谁的事,还要您多多的指点,帮我们这些晚辈看着点,若不然看不清楚路,说不定就摔到了沟里。”

老太太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呀,怎么和玉儿越来越像,尽说些胡话!”

周氏便抿嘴笑:“都是您惯出来的。”

秦佳人和罗秀逸一路去了罗秀逸的院子。

罗秀逸已经从刚才的窘迫中缓了过来,心中却只有了更强的斗志。

她低低的和秦佳人说话:“我叫我哥哥留意了外面家世相当的公子,我哥哥回来同我讲了几个,说都是寻常打交道的公子,人品家世他都清楚,我说给姐姐,姐姐往后心里也能有点数,不至于糊里糊涂的嫁了人!”

秦佳人又有些后悔起来:“这样好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闺中小姐打问这种事情叫人知道了怎么办?”

罗秀逸看上去似乎很失望:“我当姐姐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也和那些俗人一样,什么媒妁之言,什么父母之命,姐姐难道真就愿意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吗?自己的命都是把握在自己手里的,若是你都无所谓,别人又怎么可能看重?要想过的好,就要自己努力!”

罗秀逸的一席话,说的秦佳人又热血起来,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握住罗秀逸的手:“好妹妹我知道你的好!”

罗秀逸才笑了起来,她帮助秦佳人不为别的,为的就是希望秦佳人往后能更上一层楼记住她的好,往后也能助她一臂之力。

她说了两个和罗云飞关系不错的世家公子的名字:“定南侯府的三公子梅安康,刘御史的大公子刘承永。”

两个人都是京城中排的上名号的才子,一听名字就生出了几分向往之心。

秦佳人微红了脸:“我也不知道哪个好的。”

罗秀逸胸有成竹的一笑:“姐姐不用担心,我已经替姐姐想好了。”

楚筱悠放下手里的笔,吃惊的看向了香草:“你说罗秀逸要带着大表姐出门去相看夫君?”

香草点了点头十分警惕的四下里看了看:“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本来是想去那边要个鞋样子,谁知道院子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我站在门口就听见了这些话,真是吓死人了!”

可不就是吓死人了,好端端的大姑娘,为什么要去做这种自降身份自寻其辱的事情?

楚筱悠忽的一笑,蜻蜓点水一般,自己若要作死,不死都难…

正文 37.第37章

秦佳人的头上一只累丝嵌宝石的金荔发簪在她乌黑的发间看上去俏皮可爱,晨光落下来,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她站在庑廊下和守月说话:“楚表哥一大早就把楚表妹接走了么?”

“是呀,说是带出去散散心,听说是北新街那边新开了一家广式的茶点,早上吃起来非常好,表公子正好趁早带着表小姐去试试,所以一大早就接走了。”她又感慨:“大小姐不知道,表公子对表小姐那可真是好,来的时候表小姐还没醒来,也不叫人叫醒来就站在外面等,等到表小姐醒来了又是挑衣裳又是挑首饰,什么心都操着,虽说表小姐没了父母,可有这么一个心疼她的哥哥,那也一点都不比别人差。”

秦佳人听的有些痴了,这世间真有如此怜爱女子的男子么?

站在后面的罗秀逸也有些出神,同样是兄妹,楚筱悠为什么就会这么好命?

秦佳怡神游天外,秦佳悦垂眸不语,只有秦佳茹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真叫人羡慕!”

几个站在庑廊下的女孩子,因为这一句话竟都有些出神,谁又不想叫别人羡慕呢?

清爽的微风里夹杂着属于京城的特有的气息,拂过面颊掠过树梢一直吹向远处惊扰了树梢上打盹的鸟儿,鸟儿便扑棱棱的一直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去。

楚筱悠欢快的笑着转过了身,她头上的一只垂了珍珠流苏的发簪晃动出一串细碎的光,使那眼睛愈发显得明亮耀眼,一身束腰的窄袖儒裙鹅黄色绣了粉白的桃花,衬托的她像是遗落凡间的仙子,超凡脱俗。

“没想到早市也这么热闹!”

楚靖瑜笑着跟了上去:“你若是喜欢,以后哥哥多带你来就是了。”

王仁远因为知道楚筱悠今日要回家,也难得的没有去南城兵马司报道而是请了一天的假,他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一只酱肘子,拿着递给楚筱悠:“要不要尝一口,这家的酱肘子可是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