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看到对方怀里的小布包了,知道这是给丫丫送棉袄来了,态度更是热情。

笑脸相迎谁都喜欢,王奶奶乐呵呵的进了门,边走还边说:“这棉袄做好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拿,我闲着没事就给你送来了,呦,这小院收拾的够利索的。”她来时真没想到院子里会收拾的这么干净?两个孩子,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哪还有那么多心思?

她又怎么会了解罗家齐心里对家的渴望?有了他认可的家人,他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到这个小家上,只希望让丫丫过的比谁都好。

一进屋,热气迎面而来,王奶奶诧异道:“这屋里烧的够热的?”比她家还要暖?她家里有女婿帮着拉的柴,都没舍得烧这么热,这小家伙哪来那么多柴?

“我这一夏天每天早上都出去捡柴,秋天更是没少准备,丫丫小,烧的少了怕冻着她。”反正他捡柴的样子也有人看到过,现在只是把次数多说了些,免得人怀疑。

果然,王奶奶一听,心疼地拍拍他还稚嫩的肩膀:“辛苦你这孩子了。”一个孩子能把家里照顾成这样,真的是不容易啊。

“哥,谁来了?”丫丫从里屋走出来,只想问问刚刚是谁来了,没想到竟然能看见外人?有人哎?她们家还是第一次有人来,太不可思议了。

“丫丫?我是你王奶奶,来给你送棉袄来了。”王奶奶笑着和丫丫说话,心里却在吃惊这小丫头的精致。

怪不得村里人都说这丫头有说道,确实不像村里的孩子。当初段家妹子走的时候,这孩子哭的眼睛都肿了,还一直低着头,她也没有细看,现在仔细看,应该是比夏天时长开了些,小脸蛋上因为屋里热,粉白粉白的那个好看,两只毛嘟嘟的大眼睛,像两颗黑葡萄,真是说不出的招人喜欢。也难怪罗家小子疼到心里去,这么漂亮的小丫头,有条件谁家都舍不得让她吃苦,只可惜这孩子的命啊…老太太心中一声长叹。

“王奶奶好,快屋里坐吧。”丫丫心里疑惑着对方所说的棉袄,脸上却带着笑的把对方往屋里让。

王奶奶笑着跟两个孩子进了屋,发现屋里的比外屋更暖,小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窗台下还摆了一排木头槽子,里面栽了一排的发芽葱,青绿的颜色,为单调的屋里增添了一份色彩。

“这小葱长得这个喜人,你这小子伺候的还真挺好。”王奶奶笑着夸赞道。

“呵呵,这还真不是我伺候的,丫丫喜欢弄这些东西,都是她载的。”被夸的罗家齐有些自豪的解释着。

王奶奶惊讶的看了看不大的小丫丫,而后笑着道:“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而后瞅了瞅丫丫的袖口道,“这棉袄是小了,难怪你哥哥找我帮你改件棉袄,来,看看合不合身?”说着,老太太不见外的来到炕边,坐到那打开手里的包裹,把那件小棉袄拿了出来。

找她改棉袄?丫丫终于明白罗家齐那半只野鸡的用处了,心里也更感动了:他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罗着补丁的,却一心想给自己做件棉袄,这孩子对她的好,每次都扎在她的心上,让她感觉既幸福,又心酸。

“快,丫丫,过去看看喜不喜欢?”罗家齐催促着丫丫,看着王奶奶手里棉袄的样式,他心里很满意,觉得小家伙穿了一定好看。

自己的棉袄确实是该换了,可没有做过针线活的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想着今年挺上一年,明年再做打算,没想到对方都帮她想到了?棉袄都做好了,她也不会矫情的说不要,所以一脸惊喜的走过去,换上了新做的小棉袄。

丫丫本身长得就好看,此时穿上深粉色的小棉袄更是精神,把没有孙女的王奶奶喜欢的不行:“也难怪你小哥哥,一个劲的让我给你用这件外衣做面,看看我们小家伙这个漂亮,真是招人喜欢。”她自己要是有这么个漂亮的小孙女,一定也想办法把小家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疼到心坎里。

“是王奶奶做得好,棉袄好漂亮,谢谢王奶奶。”虽然罗家齐给了人家半只鸡,可看这小棉袄上的针脚就能看出王奶奶对这棉袄的用心,在这个时代,能有人对无依无靠的他们伸出热情的手,她是真的感激。

“哎呦,这小嘴儿这个甜,简直爱死个人了。”老太太把粉嫩嫩的小丫头搂到怀里,笑着的同时,心里为老姐妹心疼:怪不得死都不放心,这么个娇娇女,眼瞅着就无依无靠很可能饿死,哪个当姥姥的能放心的走啊?不过段家妹子,你现在真的可以放心了,这丫头过的挺好,真的挺好…

怕把孩子说哭了,老太太也没敢提段奶奶,说了一会儿话,又叮嘱了两遍有事找她,然后拎着一小把丫丫种的发芽葱,回家了。

因为天冷,丫丫没有出屋,见送人的罗家齐回来了,她笑嘻嘻的扑到对方的怀里:“哥,你真好。”

“我好吗?我还以为就王奶奶好呢。”罗家齐故作严肃地道。绝不承认,看到小家伙笑嘻嘻的在别人怀里撒娇,他心里酸的很。

“嘻嘻,当然是哥哥最好,没有哥哥去求王奶奶,王奶奶怎么会想着给我做衣服?只有哥哥最惦记我,我永远不会忘的。”小家伙醋劲挺大嘛,原来不只是男人会吃醋,男孩也不例外?

“鬼丫头,算你聪明。”被丫丫的一席话说的心里发甜,罗家齐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在他心里,丫丫是最重要的,所以在丫丫的心里,自己也应该是最重要的那个,他们俩要永远在一起,永远是对方心里的唯一。

第 26 章

今后的日子里,丫丫和罗家齐继续待在家里过着平淡而又满足的生活,偶尔他去山上能捡到只猎物,两个小家伙就可以改善一下伙食,日子过得很开心,值得一说的是,农忙过后,舅舅来看丫丫了。

他是偷偷背着媳妇来的,只因为他头几天又梦到了死不瞑目的母亲,想着去世的母亲,想到早逝的妹妹,他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愧疚,拿着自己攒下的十块钱私房钱来到了罗家。

当他看到丫丫的生活,有些诧异,他想过见面后的许多场景,甚至还想过,外甥女会病的瘦弱不堪,哭着求自己领她回家,他连怎么说自己的难处都想好了,就是没想到会看到一个水灵灵白嫩嫩的小丫头?

屋里的暖意和温馨都让他感到惊异,丫丫那生疏又平淡的眼神更让他心里发苦,见到一直挡在外甥女身前,防备中带着厌恶的罗家齐,他更是心生狼狈。

“姥姥说过,丫丫已经许给我了,是我没过门的媳妇,我会养着她,不需要你的钱。”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十块钱,罗家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谁的钱他都敢要,唯独段家的钱他不敢要。这两口子的心眼多着呢,万一看小家伙长得好看后悔了怎么办?丫丫是他的,给他多少钱他都不换。

“丫丫,这是舅舅的钱,舅舅不是别人,拿着吧,留着买点吃的。”不看眼中带着防备的男孩,他看向男孩身后的丫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把钱给丫丫,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的告诉自己,他已经尽力了,他不是不想管外甥女,他连自己的私房钱都给了对方,实在是没有更大的能力了。

“哥哥说他会养我,不用别人的钱。”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让一个刚满九岁的孩子养,可事实却是如此。罗家齐会养自己,还养的很好,她不需要对方的施舍。

“我是你舅舅,不是外人。”段永贵觉得有些伤心。虽然孩子小,可这才多久不见,孩子就把他忘了?

小丫头眨着大眼睛,歪着头天真的道:“我和哥哥是一家人,除了他,都是外人。”你舅舅又算老几?

段永贵最后狼狈而又失落的走了,不知道他是在失落外甥女已经不认他这舅舅,还是在担心,今晚的梦里,又会出现母亲那指责他不孝的脸。

送走了段永贵,罗家齐兴奋地抱着丫丫转着圈。

“啊!哥,你干嘛?”嘴里喊着,丫丫的脸上却是带着浓浓的笑意,小身体放松地靠在对方的身上,一点都没有惊慌失措的感觉。似乎在心底深处已经相信,面前的男孩,真的是宁可伤害他自己,也不会让她受到丝毫的委屈的人。

罗家齐直转到自己脑子的有些发晕,才停在了原地,抱着软软的小人儿,开心地笑着:“丫丫,你说的太好了,我才是你的家人,剩下的都是外人。”看着对方那清白交错的脸,真的是解恨极了。

想到兴奋处,忍不住的照着丫丫白嫩的小脸就亲了一口。

啊啊啊——她被调戏了?

调戏她的那位表达完心中的兴奋,没事儿人似的,转身去厨房准备给她做奖赏:“哥哥去给你炖野鸡,还有半只鸡,咱们今晚都顿了,让你敞开了吃。”别以为他不知道,小丫头每次都舍不得吃饱,两人让来让去,最后只能留到第二顿吃,今晚他要把原先准备分两次吃的半只鸡都炖了,让小家伙吃个够。

“臭小子。”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影,丫丫小声的嘟囔着,可她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这孩子真的让她感觉到了幸福,如果两人就这么一直长大,一直到老,似乎也很好。

当晚,两人饱饱的吃了半只鸡,虽然明天开始又要过着没有肉吃的日子,但谁在意呢?只要对方健康平安的在自己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是分界线——

罗家齐小心地抱着怀里的东西,趁着天黑没人的时候,偷偷的一路小跑回了家。

“哥,你怎么才回来?”丫丫都快要急死了,每次对方出去都会在天黑前回来,哪曾想今天会这么晚?要不是知道自己出去也找不到对方,而且对方真的回来,自己还会给他添麻烦,她早就出去找人了。

“丫丫担心了?哥没事,咱们快进屋。”罗家齐见丫丫出来找自己,忙把小家伙推到屋里,随后关好了门。

“哥,你怎么这么晚?没出什么事吧?”丫丫担心的看着哥哥,发现对方除了脸色冻得发白外,就只有胸前那鼓鼓囊囊的东西不正常了。

“呵呵,没事,哥哥经常上山,对山上熟悉的很,丫丫,看看哥哥今天捡到什么了?”说着,罗家齐兴奋的从胸前的背包里拿出了那东西。多亏最近换了个大点的布包,不然今天还装不回来这家伙。

“这是…”狐狸吗?她只是在动物世界看过真实的,剩下就是母亲的皮草大衣了。

“不认识吧?这是狐狸,就是我给你讲的那种偷鸡的狐狸,看,这狐狸的皮毛多漂亮?我爷爷说,冬天是狐狸皮毛最好的时候,但像这么漂亮的金黄色还是很难遇到的呢。”说话时,他的眼里还有着没有退去的惊喜之色。他真的没想到今天能捡到狐狸?其实捡到只野鸡他就很兴奋了,这狐狸对他来说,更是犹如天上掉馅饼一般。

丫丫惊叹的摸着狐狸那光滑的皮毛,嘴里忍不住的赞叹道:“真的好漂亮。”原来人们穿在身上的皮毛,长在动物身上的时候竟是这么的动人?

罗家齐喝了杯热水,见丫丫还在欢喜的看着狐狸,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后狠狠心,还是走到小家伙的身边,蹲□子商量道:“丫丫,哥哥把这狐狸送人好不好?”一开始他是想着把狐狸皮给小家伙留着,有条件时给她做顶帽子,但后来他又想到,这狐狸,或许有更大的用处。

丫丫转头看向对方,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上次送王奶奶半只鸡,让王奶奶帮自己改了件棉袄,这次呢?送只狐狸,所图的一定更大吧?

见丫丫不解的看着自己,罗家齐误会了,以为小家伙是舍不得,却懂事的不敢说,他心疼的伸手搂着丫丫的小肩膀道:“丫丫,村里的人在队里干活,大家都能挣到公分,公分在年底的时候是可以换钱的,有了钱,咱们就能买很多有用的东西,可家里就咱们俩个孩子,哥哥还不被村里承认,现在咱们俩虽然也能吃饱,手里却没有钱,没有钱,很多东西都买不来的。”最主要的是,丫丫还这么小,万一什么时候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他手里分文没有可怎么办?而且一直不被村里人承认,将来要是真有个大事小情的,有几个人能伸手帮他们一把?去年的时候他满心的愤恨,对村里人的认可并不在意,可现在他有丫丫,并不是一个人,为了丫丫,他真的要好好做一下打算了。

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别人家里九岁的孩子确实不用考虑这些,罗家齐却不一样,他过早的失去了家人的庇护,过早的懂了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暖,过早的有了让他在意的人,让他在这本应该只知道玩耍的年纪,却已经提前早熟的为两人今后的未来打算。

丫丫惊叹对方的聪明,却没有办法像对方表明自己的理解与心疼,因为这些根本不是她这么大,还一直被人保护在家里的孩子应该懂的,为了让对方安心,她只能充满信赖的道:“哥,你想怎么做就做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上次送王奶奶半只鸡是为了帮我做棉袄,这次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相信,你都是为了家里好。”这男孩,真的太不容易了。

“丫丫真聪明,哥哥就是为了家里打算,这狐狸虽然不算是太稀罕的东西,可皮毛这么好的应该很少,如果哥哥把它给咱们村的生产队队长送去,可能他看在咱们俩没人照顾的份上,就能通融一下让我上队上干活了,如果那样,明年哥哥就能挣工分了。”虽然是半份的公分,可也算是有钱了啊。他心里知道,如果村领导真的答应让他去队里干活,那也是看在狐狸的份上,可他仍然不想让丫丫过早知道世间的冷漠,自己已经够愤世嫉俗了,何必让丫丫也如此?

“哥哥拿去吧,我舍得的,刚刚就是没见过,不是舍不得。”想起刚刚好奇的样子她有些后悔,他一定是以为自己多么喜欢这狐狸,心里正自责呢吧?

“乖丫丫,放心,等哥哥以后有钱了,一定会给丫丫更好的东西。”把丫丫搂到怀里,罗家齐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小家伙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可因为自己说了要送人,她马上就安慰自己说她不喜欢,真的是太懂事了。为了丫丫他也要努力,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让对方过上幸福的日子。

第 27 章

趁着狐狸刚拿回来,罗家齐暖了暖身子,匆匆吃了口饭,叮嘱丫丫不要怕,锁好了门,抱着包好的狐狸去了村头赵队长的家里。

到了赵队长家,只见赵家人正围着个收音机在听广播,这个年代有个收音机可是个稀罕物,村里的孩子都没几个见过,罗家齐小时候在城里生活,所以对这东西比较了解,他家里还曾经有一个,爷爷放到床头经常听,可现在,早就不知道进了谁的口袋。

见罗家的二小子来了,那赵队长一愣,他没想到这孩子会来。可他也和王家老两口一样,对这孩子挺有好感的,既不惹事,也不偷东西,现在还之恩图报的帮着段家照顾孩子,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只是他这家庭?唉…想到罗家,他也忍不住在心中一叹。

这只能说罗家齐平时给人的印象太好了,所以极少数的那几次偷窃,都让大家自动的推到了别人的身上,从没想过会是他。

“罗家齐,你怎么上我家来了?是来找我玩吗?”一旁正自己蹦的欢的赵铁生见罗家齐来了自己家,觉得很惊奇,他早就对这个同龄人很好奇,只是两人一直没有接触过。他爸是村里的领导,虽然死工资就那么几个,但零嘴和玩的却从来没有少了他的,所以和罗家齐的换东西的人里,从来就没有他。

“玩你的去,你当人家像你小子似的,一天就知道玩?”笑骂着小儿子,赵队长的语气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疼爱,生了三个丫头才得来的儿子,他心里哪能不疼?

骂完了儿子,他转头看向罗家齐:“来找我有事吧?走,咱们上那屋说去。”和儿子相同的年龄,可这两个孩子的见识却早已经不同,也不知道这么宠着儿子到底是好还是坏?不过儿子还有自己这个老子在,怎么也不能让他吃亏了就是。

罗家齐笑着和赵铁生点点头,迈步跟了过去。

到了西屋,把门关上,赵队长坐在凳子上笑着问道:“来找我有事,还是有什么困难?虽然村里现在确实很紧张,但要是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也可以提出来看看村里能不能帮上一把。”他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就是不管心里多看不起对方,脸上的笑容却是不断的。别看对面只是一个不大的孩子,但谁又知道这孩子今后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人还是不要做绝了的好。

罗家齐站在屋中央,一脸的局促,只见他挠挠脑袋,不安地道:“这不是过年了吗?我去山上想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碰到个东西,但这东西放到家里也是糟蹋了,想着这些年村里对我的照顾,就给您带来了。”说着,把自己抱着的狐狸放到了地上,打开了让对方看。

看到完整无缺的狐狸,赵队长的眼里划过一丝震惊,主要是没想到他一个孩子能弄来一只狐狸?这东西狡猾着呢,大人想抓都不容易。

见小家伙这么会说话,他沉吟了会,一脸为难的开口道:“家齐啊,你也知道,村里对你们也确实是照顾了,但再多的照顾,真的是不符合国家的政策了,现在,村里也很为难。”半大的孩子白吃白喝,谁愿意养着他们?

“我知道村里已经很照顾我们了,可您也知道我现在领着丫丫过日子,丫丫还小,要是真有个头疼脑热的,我都没钱给她看病。我也不求别的,粮票什么的,我都不求,咱们村里队里的活多,您帮我找点事干,我挣半份公分就成,真的不敢给村里找太多麻烦。”他知道村里有半大的孩子家里条件不好的出来挣半份公分,但说实话,那些孩子确实比自己要大,但没有办法,谁让他小呢?为了丫丫,他只能试试了。

听到对方提出的条件,赵队长沉默了,其实,这条件真的不算过分,现在最紧缺的是各种票,如果这孩子只是想在村上干活挣半份公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想起这孩子说起他家里的丫丫,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丫丫的姥姥和母亲,再看看对方那紧张祈求的样子,心里又软了三分,最后他点头道:“明天我和队里的几个主力商量一下,要是他们没有意见,开了春你就来队里干活吧。但要记得好好干,不许偷奸耍滑给你爷爷丢脸,说起来你爷爷也是咱们村的老人了,可你爸,唉,不说这些了。你这狐狸还是拿回去吧,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要你们两个孩子的东西?这要传出去,人家该怎么说我?快拿回去。”赵队长坐在凳子上,指着地上的狐狸对罗家齐不住的道。

“谢谢主任,真的谢谢您了,我爷爷当初就说您心地最好,有困难找您准没错。”罗家齐不住地搓手笑着,而后看着狐狸为难的道,“不是我不想拿回去,可拿回去我也不会弄啊,这么大的东西,让我糟蹋了可就白瞎了。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我都抱来了,您就留着吧,不然这狐狸死了都冤。”那一脸的为难真的让人觉得他就是那么想的,拿回去才是为难他。

赵队长被逗得哈哈一笑,用手指着他道:“你这小滑头啊,记得干活时可不许这么滑头,明天晚上来等我消息吧。去吧,段家小丫头一个人在家吧?这冬天又烧炉子又烧炕的,早点回去吧。”会来事的孩子,什么时候都是招人喜欢,只希望这孩子能好好干活,不要辜负自己的一片心意了。

见对方感恩戴德的走了,赵队长才笑着来到狐狸的身边,摸着那金黄色的皮毛,心里合计着大女儿要结婚了,用这个给女儿做点什么好呢?

——我是分界线——

第二天,趁着队里的几个主力商量明年春天的计划,赵队长当众说了罗家齐想要上队里干活的事,能成为村里的主力,谁都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见赵队长既然提出来了,那一定是想这么做,但碍于枪打出头鸟,一时间谁都没有应声。

最先出声的是赵建国,他听到对方说罗家二小子,首先想到的是已经走了一年的段玉珍,当初自己多次求父母去段家提亲,可家里人都嫌弃对方身体不好,家庭条件不好,等终于磨得家里人同意了,对方也和城里来的潇中晨结婚了。现在人已经没了,她女儿还因为留言无人抚养,和个不大的孩子住在一起,现在帮帮这罗家小子,也等于帮她女儿了吧?想到这,他率先开口:“那罗家的二小子看着不错,这两年不招灾不惹祸的,村里人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他现在还照顾个孩子,我觉得咱们应该适当的给予帮助,虽然他家里的成分不好,可就像赵队长说的,咱们要拉着落后人群共同进步,让这孩子重新回到我们人民的身边来,我同意赵队长的意见,让罗家二小子去队里挣公分。”

一个村里住着,谁也不想驳谁的面子,现在见有人带头同意了,这些人也很快的全部举手表决。

见自己的意见还是很被大家认可的,赵队长笑着做了结尾性发言,罗家齐去队里干活的事,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当晚,去等结果的罗家齐听到这个好消息,乐得不住的说着感谢的话,而后一路兴奋的跑回了家,刚进家门就喊道:“丫丫,他们已经同意让哥哥明年去队里干活了,哥哥可以去给丫丫挣钱了。”

丫丫快速跑出来,看着对方那兴奋的样子,开心的扑过去:“真的?他们同意哥哥去队里干活了?哥哥好厉害,明年就可以挣钱了。”嘴里欢呼着,心里只觉得心酸。现代时,九岁的孩子哪个不是家里的小霸王,可她这个小哥哥却为了能去队里干活而兴奋,这个时代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对啊,哥哥明年就可以挣钱了,然后明年过年的时候,就可以给丫丫买好吃的糖果,漂亮的头绳,她们有的,哥哥都会给你买。”抱住扑过来的小丫丫,罗家齐沉浸在要挣钱的快乐里,他觉得这是一个希望,能让两人更幸福的希望。

心底深处,还有一丝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放松,没有人希望自己是被孤立的,即使他觉得那些人暗地里的嘴脸丑陋无比,可上次丫丫哭的脸色都变了的时候,他仍是希望有人能帮他一把,他不怕吃苦,只怕他最在意的小丫丫真有事时,自己照顾不好她。

开心的抱着小家伙,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站起身来问道:“丫丫在家做什么呢?这几天哥哥天天晚上出去,丫丫会不会害怕?”这两天他光顾着惦记挣工分的事了,竟然忘了小家伙晚上在家会不会害怕?真是该打。

“不怕,哥哥锁门了,没有坏人能进来。哥,你看我剪的窗花好不好看?快过年了,姥姥说过年要贴窗花。”去年的时候姥姥剪了很多的窗花,她跟着姥姥学了很多的花样,今年姥姥不在了,过年时她却仍然没忘了剪窗花,也许,这个习惯这辈子她都不会忘了。

“好看,丫丫剪的真好看,明天白天哥哥就帮你把剪好的窗花贴在窗上,咱们准备过新年。”这红纸是他特意给丫丫换回来的,只为了让小家伙找新年的感觉,姥姥不在了,他一直怕过年时委屈了丫丫。

“要过新年喽,过年我就五岁了。”她恨不得一晃就到十五岁,至少能帮帮他,不让他那么辛苦,不用所有的一切都他自己扛。

“是啊,过年了。”新年,应该会有个新气象吧。

第 28 章

新年那天,小丫丫很开心地吃到了饺子,虽然两人包的不怎么好看,煮出来的饺子还有点露馅,却仍是觉得无比的美味。因为今年的饺子肉很多,不只是用肉票换回来的猪肉,还有野鸡身上剃下来的鸡肉,放到了一起,真的是香的不得了。

大年三十,饺子又多,两个家伙很没出息的吃撑了,躺在热乎乎的炕上,丫丫捂着鼓鼓的小肚子,听着对方编的变了味道的励志故事,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睡着了…

过了年没多久,队里的活就开始忙了起来,毕竟谷雨就要开始种地了,很多的东西都要提前准备。

罗家齐既然算是队里的人,自然是早出晚归的跟着干活,因为担心丫丫没饭吃,他早早的起来把饭做好了,屋里烧的暖暖的才离开,晚上顾不得吃队里提供的饭,急急忙忙地赶回家,一回家,却见丫丫已经做好了饭,看着桌上的饭菜,他眼里有些发热,在他心里,丫丫还小,这烧火做饭的事,实在不是对方能做得来的,只要对方不哭不闹,乖乖听话,他心里就觉得很幸福了,现在,都能帮他做饭了吗?

“哥,你回来了?我把饭做好了,就是没有你做的好吃。”丫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有些糊了的菜,其实对于做饭她早就想动手了,可罗家齐总是觉得她小,什么都不让她做,今天她也发现,自己这身体确实小了点,明明不能糊的菜,可等她踩着板凳,慢慢的把菜盛出来的时候,菜汤已经烤干了。

看着不好意思的丫丫,罗家齐心疼又激动的摸摸她的小脑袋瓜,而后大口吃着并不算好吃的饭菜,丫丫能给他做饭了,还有比这更让他开心的事吗?和这一比,队里的那点活,似乎都微不足道了。

虽然罗家齐一再的叮嘱丫丫等他回来再做饭,不用她动手,可从那天起,丫丫算是正式的接管了家里的厨房,春天队里最忙的时候,罗家齐忙的滴溜乱转,又累又晒的,人都变得黑瘦,丫丫哪忍心在家里坐着等他回来做饭?可家里的东西做来做去都是那么几样,为了能让对方多吃点,她干脆把地里刚长出来的野菜换着样的做成包子馅,用玉米面做成菜团子,虽然却肉少油的,但怎么也比干咽窝窝头要好。

罗家齐说过几次怕她弄馅太辛苦,可她喜欢,现在一整天都是她自己在家,抽空时到山底下摘点野菜回来,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能在有限的条件下把家里的伙食搞上去,她心里还是很自豪的。

因为春忙,所以她出去很少能看到村里人,真看到了,见对方离自己远远的,她也离着老远朝对方点点头,打个招呼,虽然对自己的没人缘有些郁闷,但考虑到自己的那些流言,她也理解这些人的感受,甚至很光棍的想着,不理她就不理她吧,她自己乐得清静。

可这一天,见到面前穿着明显比村里人都时髦的女人,她知道自己今天是清静不了了。

“呦,你就是段家那没人管的小丫头吧?这长得,还真像你那早逝的妈。”看着就像个狐狸精。

对方没有说出口的话,丫丫却在她那厌恶的眼神里全都读懂了。这女人对她有恶感,自己这么小,以前也没出来过,自然不会惹人烦,既然有人烦她,那不是因为她姥姥,就是因为她妈妈,看对方的年龄和语气,应该是为了母亲段玉珍。

“大娘和我妈妈很熟?”小丫头表现得很懂事,很乖巧。

“熟,熟得很。”那狐狸精四处勾引男人,村里人谁不知道她?“不光我和你妈熟,这村里的男人,谁和你妈不熟啊?”于淑芬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可话语里的含义却字字带着嘲讽,这话要说让不熟悉段玉珍的人听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丫丫压住心头怒火,天真的道:“真的?大娘和妈妈感情很好吗?大家都说妈妈会在晚上回来看丫丫,可丫丫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大娘你帮我问问妈妈,丫丫很乖,她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今晚上你一定别忘了问她,丫丫真的很乖很想妈妈。”说着,她粘着泥土的小手紧紧的抓住对方的裤子,又惊又气的于淑芬一把拨开了她的手,尖声叫道:“你这死孩子说什么呢?还拿着个脏手往我身上蹭,一点家教都没有,怪不得…”

“淑芬,你和个孩子喊什么呢?”王奶奶拎着个篮子正好从远处走来,刚刚开春,家里都没有菜吃,身体结实的人都跟着去队里干活了,她这年纪大了干不动了的老太太,干脆上山摘点野菜,打打牙祭。

“王奶奶,是我的错,我忘了自己的手脏,把这位大娘的裤子碰脏了。”丫丫一脸的悔过,看的老太太心疼了,在一旁小声的帮忙劝着,“孩子也不是有意的,别生气了,都是土,拍拍就没事了。”说着,她上前帮着于淑芬拍打裤子上的泥土。

“奶奶,你知道村里人谁和我妈妈最好吗?大娘说村里的男人和我妈妈关系都很好,可总有个最好的吧?难道都一样?”丫丫不顾于淑芬不满的抱怨,好奇的看着王奶奶问道,似乎她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

老太太的脸刷地一下撂了下来,声音也沉了下来:“你这是和孩子说什么呢?你的岁数也不小了,有你这么嚼舌根的吗?”平时只知道她喜欢东加长西家短的,可没想到说话竟然这么恶毒?连个死人都不放过。

“大娘,你怎么能听个孩子乱说?小孩儿的嘴里哪有个准话?”于淑芬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紧接着又死不承认的开脱道。反正一个毛孩子的话,谁会相信是自己说的?

“就是孩子的话我才信,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能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别怪大娘说话不好听,你现在日子过的挺好,可要注意留点口德。”心里这么恶毒,说不上暗地里做过什么坏事。老太太阴谋论了。

王老太太转身拉着丫丫就走,村里人再传瞎话也要有个限度,这往死人身上抹黑,她都看不过去眼。

于淑芬在原地气的全身乱颤,她从来都是背地里挑唆,什么时候把自己露出来过?刚刚想着这孩子小,也不懂是什么意思,过后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从谁嘴里说出去的,找到她头上,她可以来个死不承认,哪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给她捅了出去?还捅到那王老太太的耳朵里?

说实话,王老太太家里并不富裕,可谁让她们两口子都岁数大?人缘也好?这要是她和村里人说了什么,那自己这脸往哪放?想到这,她的脸上有些扭曲,心中对段家母女恨意更浓,段玉珍那个死鬼原先和她抢男人,现在她女儿还让她吃这种哑巴亏?死丫头,你给我等着,咱们没完。

其实她这完全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王老太太不是一个爱嚼舌根的人,这种话更是说不出口,当时也就是想点她几句,让她长长记性,过后领丫丫走了,也只是告诉丫丫,刚刚的大娘在逗她玩,让她别往心里去,也别再问别人。然后就亲自领着丫丫把她送回家去了。

可于淑芬却不这么想,她回家后越想越担心,只觉得那老太太一定会把这事都捅出去,闹得人尽皆知。这么一想,她脑子里把这事的影响更是无限放大,最后想到要是传到丈夫耳中,他会不会因为那个死狐狸精不要自己?她越想越害怕,第二天看到谁,都觉得在对自己指指点点。不怀好意。

正闹心呢,见远处走过来一个十三四的小子,仔细一看,真是邻居崔家的孩子:“柱子,怎么了这是?蔫头巴脑的,挨骂了?”她平时最爱穿颜色新鲜的衣服,虽然没想过有二心,可暗地里最喜欢看到半大的小子盯着自己的眼神,那总能让她找到无限的自信。

“嫂子,是你啊。”柱子的一声嫂子让她找到点自信,什么大娘?听着就老气,反正看丫丫不顺眼,哪都不顺眼。

“怎么?真挨骂了?”这小子平时见到自己,早就兴奋的嫂子长嫂子短了,哪像今天都没个精神?

“别提了,还不是那个讨厌的罗家齐?你说我们都是领半份公分的人,平时少干点那是应该的,怎么就显到他能干了?有他这么个年纪小孩带头干活的,我这怎么干都成了在偷奸耍滑,这一春天就没有几次不挨训的,太可恨了。”想起那个罗家齐他就烦的不行,平时他们几个领半份公分的,干活都是不紧不慢,因为他们领的公分少,也没有人和他们攀比,可现在有罗家齐这个既有眼力见,又手脚又麻利的,他们到成了偷懒的了?

其实罗家齐很冤枉,他哪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说道?他觉得自己和这几个小子不一样,他们不干活顶多被人说几句,他自己要是不干活,很可能被人找个借口扒拉下去,所以他一心想好好表现,哪知道却因为干活多让人恨上了?

“罗家齐?”于淑芬眉头微皱,她怎么觉得这名字这么耳熟呢?

第 29 章

“就是那个父母哥哥都挨批斗,剩个爷爷回来还死了的那个罗家二小子。”见于淑芬想不起罗家齐是谁,柱子出声解释,可提起那小子他越想越气,索性继续道,“那小子现在还把村里有名的克人精弄到自己家里,你说那段家的丫头怎么没把他克死?命还真够硬的。”他这一番嘟嘟囔囔的话,却让一旁的于淑芬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个罗家齐啊?

哼,要不是有这个臭小子在,那死丫头可能早就去地底下找她那个狐狸精的妈了,自己添油加醋的让周小敏扔了那丫头,哪想到还冒出这么个怜香惜玉的臭小子?还真不愧的母女俩,大的勾引男人,小的勾引男孩,这勾引人的本事可都不小。

想到这,她看了看身旁柱子那一脸的窝囊样,眼珠一转,嘴一撇笑着道:“你说这话也不嫌丢人?一个毛孩子,你们几个小伙子还弄不过他?”

“唉,真干活我这体格还能比不过他?不就是想着,能偷点懒就偷点懒吗?毕竟干多了也不长工钱。可现在看这样子,明天真的要好好干活了,不然总是被骂,谁也受不了啊。”想到明天开始就要好好努力干活了,他这心啊,说不出的憋屈。

“你个笨小子。”于淑芬用手在柱子的脑门上轻点了一下。

“嫂子,我哪笨了?”柱子嘴上问着,眼睛却跟着于淑芬的手直转,只觉得这赵家嫂子的手真好看,比他妈的手好看多了,这才是女人应该有的手,哪像他妈的手?又糙又粗,摸起来和男人差不多。

“说你笨还不承认?你想想,你们好几个大小伙子,还不能想办法挤走一个罗家齐?没他在一旁做对比的,你们还不是想怎么干活,就怎么干活?一天天拿着半份公分,那么拼命干嘛?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见到对方那直勾勾的眼神,于淑芬抿嘴一乐,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天天擦着雪花膏的手,确实是比村里的女人好看。

“哎呀,嫂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柱子眼睛一亮,可紧接着就压低声音道,“不过,这不好吧,让队长知道了,我们会挨处分的。”想了想,他还是有心没胆。

于淑芬脸一撂,冷冷地道:“什么好不好的?要不是看你可怜心里把你当弟弟疼,我和你说这话?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于淑芬怎么爱嚼舌呢?爱听不听,干活累的也不是我。”说完,不满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哎哎,嫂子你别走啊…”柱子忙追了上去,笑嘻嘻的说着什么,显然是不住地在讨好对方,过了一会儿远处又传来于淑芬开心的笑声。

——我是分界线——

洗干净手,罗家齐准备和大伙儿一起去吃饭,农忙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他被队里领导分配来菜园照看青菜,这真的是个让人羡慕的好活,能落到他手,主要是队里的领导看他人小又肯干,还领着半份的公分,所以才派给他。面对领导的好意,他自然是更加努力的表现自己,好争取早日让领导满意,挣上整份的公分,那样,丫丫就会得到更好的照顾了。

正想着,只觉得身体被撞了一下,抬头一看,见撞人的几个小子看都没看自己,说说笑笑的朝食堂走去,他眼神微暗,而后脸上带着笑,没事人似的跟着他们走向了食堂。对于他来说,这些人太幼稚,一个个家里既没钱也没个有本事的爹,现在还在这天天混日子不努力拼搏,真以为总有人会一直照顾他们?哼,这种暗地里的排挤他才不在乎。

看着罗家齐默默的跟着大伙进了屋,从后面走过来的赵队长和赵建国笑着道:“我就说这小家伙是个材料,脑子聪明又肯干,别看人小处事儿却领的清,比那几个榆木脑袋的家伙强多了。”

“是啊,所以你的推荐还是很英明的。”赵建国毫不见外的笑着打趣,这赵队长是他的本家堂哥,虽然年纪差了些,但哥俩感情不错。

“呵呵,那是,你也不看谁推荐的?”哥俩说说笑笑的也进了食堂,这个时代,吃饭都是大锅饭,可没有人因为你是领导给你点特殊待遇。

下午三点多,该忙的都忙完了,罗家齐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早点走。早上出来时他已经和丫丫说好了,干完了活,两人一起去山里,在去年种苞米的地方把苞米籽种上,虽然他开始挣工分了,但如果家里有存粮,剩下的钱买点什么不好,这年头谁嫌家里钱多啊?

收拾好东西,他背上放在一旁的竹筐,这里面装的是菜园里的崔大叔,让自己帮着送到他弟弟家的苞米面,罗家齐现在人缘不错,谁有个忙他都会伸手帮一把,像这种顺道跑腿的事,更是不用说。

背上了盖着盖子的竹筐,他暗道,这崔大叔对他那弟弟还真是不错,看这重量,可是不轻啊。

出了园子,来到了生产队的大门外,看到不远处躲在树下背阴凉的小丫丫,他笑着紧走两步道:“丫丫,等急了吧?我帮人捎点东西,所以出来的晚了。”

“不急,我也才来。哥,东西重吗?”暗指要是重的话,她可以代劳。

“呵呵,不重,我一个孩子,太重的东西人家哪能让我去送,走吧,咱们快点上山,太晚了,回来时天该黑了。”虽然夏天天黑的晚,但现在的时间确实不早了。

两人刚要走,从后面传来一声愤怒的喊声:“罗家齐,你这个小偷,你别跑。”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从生产队的院内跑出了几个人。

罗家齐一愣,回头看去,见跑到最前面的是中午撞了自己的人之一。小偷?这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