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了,我今晚真的有事,家里来亲戚了。”刘若瑄笑着推辞,其实是她心里对丫丫有点打怵。每次对上这丫头,她都是战败的一方,再看看想抢罗家齐的周清,现在都没脸在B省待着了,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发现这里面的不对劲了,潇思晨,潇思文,真的一点故事都没有?虽然姓氏同音不同字的有很多,可姓xiao带三点水的却是极少,外人不知道丫丫是哪个潇,她这一个公司的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总之,她要远离那个邪门的丫头,打不过对方,躲她还躲不起吗?安全第一,绝对要安全第一。

“好可惜啊,还想人多热闹点呢,不过不要紧,若瑄姐,等我毕业来实习,咱们一起吃饭的机会多得是。”怕对方心里有想法,丫丫笑眯眯的安慰道。

却不知刘若瑄不听这话还好点,一听这话更犯愁了,她干笑着目送三人远去,心里不住的哀嚎:呜,她怎么忘了,这丫头马上就要毕业了?天天在一起,真的安全吗?呃,或许,只要自己不对罗家齐有想法,应该就是安全的?

——我是分界线——

公司的发展好了,也代表罗家齐的应酬更多了,这不,今晚又有饭局,他很明智的带去了不情不愿的于大力,结局就是,于大力同志被灌多了,刚刚被他送回到家里。

有些微醺的罗家齐晃了晃脑袋,伸手叫来一辆出租车,让对方送他回家,他的命珍贵着呢,醉酒驾车这么危险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来到小区旁边,他让出租车停下来提前下了车,想让冷风吹吹,看看能不能清醒一点,否则这么昏昏沉沉的回去,一定又会让丫丫担心的。结果没走几步,突然警觉背后有人朝他扑过来,他感觉不妙,身子往旁边一闪,被对方一刀划在手臂上,伤口上传来的刺痛,疼出了一身的冷汗,人也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他顾不得查看手臂上的伤口,慌忙转身望去,见到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其中一个,见一击不中正收他回手中的匕首,那匕首足足有六、七寸长,这要是给他扎到后背上,还不得来个透心凉?

“呵,这你小子够警觉的,喝多了还能躲开?厉害啊。”扎罗家齐的那位见没把人扎死,笑着站稳,和另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一左一右的朝他围过来。

“两位大哥,要是缺钱了直接说一声,兄弟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尽力帮忙,不用这么狠吧?”嘴上说着,罗家齐慢慢的后退,抽空扫了眼四周,他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就应该让出租车把自己送到小区里面,这个地方太背了。

他本来就有些喝多了,现在手臂上的伤口又疼得他阵阵发晕,还真不知道能不能甩开两人,跑到安全的地方,最主要的是,对方手里有刀,没有刀他还有信心的和这两人比划比划,可现在这种情况过去,那就是送命去的。

“呵呵,把你宰了,钱不还是我们的?”另一个面容阴冷的男人开口道,说话间,他从自己的外衣里也掏出一把匕首,黑暗中发亮的刀刃,看的罗家齐心里发凉:他身无寸铁,真的能打过两个带刀的男人?想想他活到现在多不容易,怎么能轻易的被两个混混砍死?再说自己死了丫丫怎么办?连个亲人都没有,谁来照顾她?

想到这,他一伸手将自己的钱包掏出来,扔了过去,笑着道:“两位大哥,我这里不但有钱,还有银行卡,我把密码告诉你们,你现在就可以去提款走人,抢劫和命案的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能不能留小弟一命?你们跑起来也痛快。”说完,他仔细关注对方的神色,希望能看出对方心动的痕迹。

可他失望了,这两人看都没看地上的钱包,其中一个还冷笑着道:“小子,你就认命吧,你的命已经有人买下了,我们兄弟身上命案好几条,也不在乎多你这条命。”说着,两人继续慢慢的朝他走来,准备看他惊恐的样子,享受一下高高在上的存在感。

命案?靠,原来是惯犯。知道这两人不会放了自己,罗家齐不再多话,把搭在手臂上的外衣,猛的往他们身上一甩,而后转身就跑。前面就有小区保安,现在就看自己能不能命大跑过去了。

一开始举刀那小子,挥开对方扔过来的衣服撒腿就要追,结果还没开跑,就听到身边传来扑通一声,他转头一看,吃惊的发现,自己兄弟趴到地上不动了?刚一犹豫,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眼前一个管钳子砸来,他惊慌的拿手中刀就要去挡,但他忘了,自己的刀,材质再好也就是薄薄一片,对方的管钳子可是纯铁块制成,那轮开了是真给力啊,他自己都听到碰的一声,而后双眼一黑,人事不省。

罗家齐正跑着呢,听身后传来两次重物倒地的声响,再跑了两步,也没感到有人追过来,他偷眼回头一看:嗯?歹徒被打倒了?

不知道是不是黑吃黑,他没敢上前,停下脚步慢慢的张望了一下,就见打人的那位出声问自己:“手臂上的伤怎么样?我先拉你去医院吧?”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有些面熟?再细细的回想:哦,是那次在楼梯口遇到的老师傅?

其实面对一个陌生人,他本不应该记得这么深,但回去听丫丫一说,那师傅不但帮自己拎了东西,还直接把东西送到楼上,所以他心里感激,印象自然也就深刻了些。

见到是熟人,他忙走过去感谢:“师傅,谢谢您了,今天要是没有您,我就真的危险了。”这两个惯犯可都是成年男人,追起来,自己获救的希望还真挺渺茫。

“别说了,快走,我先送你去医院。”见罗家齐手臂上的伤口,把身上的白衬衫染红了大片,潇中晨担心了,拉着他就要去医院。这可是他女婿,真有个什么好歹,女儿怎么办?

那说他怎么赶上了呢?很简单,今天是清明节。现在的人多数都忙,清明不一定有时间回去上坟烧纸,所以多数都在自家街口烧一下,简单的祭拜一下家人。

潇中晨在家门口给妻子烧了会儿纸,他有点想女儿了,想起过年时去看女儿,本想着在楼下待会就走,结果好运的看到丫丫两人下来放烟花?今天是不是也能看到两人下来烧纸呢?想到这,他没有犹豫,开车就来了。

到了小区门口,他一直坐在车里躲到暗处没有出来,见有两个小子在这边晃悠也没太在意,看到罗家齐回来了,他顿时来了精神,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他对罗家齐的感情也是这样,越看越喜欢,看着这孩子下了出租车有些晃荡,知道这是在外面应酬的有些喝多了,正想着,不知道一会儿两人还会不会下来的时候,就见原先在这片晃悠的那两小子,突然从怀里抽出刀,冲出去就照着罗家齐砍了一刀?

潇中晨又急又怒,拎起修车的管钳子就跑了出去,见罗家齐暂时没有危险,他偷偷摸摸的转到两人身后,这才一举把两个恶徒全部打倒。

见这位师傅这么关心自己,罗家齐感动之余无奈的道:“师傅,咱们得先报警,否则时间长了,这俩人万一死了就麻烦了。”虽然没有看到对方是怎么把人打倒在地的,但看着这老师傅手里特大号的管钳子,和地上哼都不哼一声的两人,他心里还真有点没底。不会已经把人打死了吧?尽管这两个亡命徒该死,但要是连累到人家救人的老师傅可就不好了。

看到罗家齐眼里的担心,潇中晨笑着道:“没事,应该死不了,就算万一死了我也是为了救人,没事的。”为了救女婿,真把人打死了又能怎么样?替那混蛋他都能坐牢,自己女婿他又有什么不能的?再说现在也不至于到那地步,这两个小子一看就是小人物,凭借他现在的人脉关系,顶天多花点钱的事,毕竟对方是要杀人行凶。

作者有话要说:(*^__^*) 嘻嘻,亲爱的鱼丸,谢谢你的地雷,么么哒,爱你哦。(坚决没有看到那个什么变成码字机的,就是没有看到)╭(╯3╰)╮

PS:呜,我来诉苦,刚刚被存稿箱君笑话了,我忘了今天是3月份,直接按照顺序点了个2月29,它竟然告诉我,“同学,貌似非闰年只有28天吧?”呜,它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好可怜啊~~o(>_<)o ~~

第67章

见罗家齐拎起衣服找手机,潇中晨忙走过去帮着把手机找出来,趁着他打电话的功夫,自己又回到车里,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掏出卷纱布,先把罗家齐的伤口缠上,伤口即使不深口子也挺长,那警察要是磨磨蹭蹭过会儿再来,这么流血下去可受不了。

“师傅,您贵姓?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放下电话,罗家齐对老师傅再次道谢。看看手臂上的纱布,更感到对方是位难得的好人。

“呃,你就叫我潇师傅吧,没什么,这种抢钱不说还要害人性命的歹徒,谁看了都会帮忙,不用这么客气。”

“潇师傅?呵呵,真巧,我妹妹也姓潇呢。”听到这个姓氏,罗家齐心里好感更胜,爱屋及乌之下,他倍感亲切。

潇中晨干笑了两下,正想着怎么把这个话题岔过去的时候,警车来了。

今天警车的速度很快,也许这发生的抢劫行凶案太过恶劣,也许是听罗家齐说这两人是惯犯,总之他们是迅速的赶到。结果来了之后,见到躺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省的惯犯,再看看一边的凶器管钳子,那几个警察也是头上冒汗,上前瞅了瞅被打晕的两个歹徒,都是一击必中。呵呵,这手法?真利落。

“师傅,您原先练过吧?太准了。”因为一眼就看出,这两人正是网上通缉的要犯,所以趁着同事往警车上抬人的功夫,领头的警察心情很好的问着。这俩小子身上背了七条命案,没想着也有今天?

潇中晨继续干笑,他突然发现,一会儿和警察回去调查有些不妙,可现在这种情况他又不能不去?有些难办啊。

见刚刚还正常的老师傅有些恍惚,罗家齐偷偷来到那警察的身边,笑着递过去一盒烟道:“大哥,这两人要是真有个好歹的,我们这不算犯法吧?”其实他心里已经打好注意,不管花多少钱,也不能让救人的老师傅摊上责任,不能让人家寒心。

“呵呵,放心,这要是普通的劫匪被打个好歹的,还真不好说,但这两小子身上有七条人命,我们都抓不到他们,你们也算是为人民除害了。”那警察笑呵呵的说着,看到烟盒上的牌子脸上笑容更深。其实罗家齐本身不抽烟,但为了有些场合应酬,他身上总是放着一盒好烟,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了。

看着罗家齐递过来让他放心的眼神,潇中晨忍不住的心里苦笑:唉,他哪是担心这个啊?他愁的是一会儿该怎么办呢?

警察同志很人性化,将劫匪先送往医院,也正好让罗家齐趁机包扎一下,然后才又把俩人拉到警察局调查经过。

问罗家齐的时候很正常,有什么说什么,他还提了那两个歹徒说有人买他命的事,虽然警察有时候是不太靠谱,但也不是绝对,那两个小子万一没死问出点什么呢?这幕后之人不揪出来,他怎么能安心?

问完了,没他什么事了,他放心的坐到一边,又给丫丫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还要晚点回去,人家老师傅是为了他才进来的,他总不能自己走了把人家留在这。

“名字。”警察提笔等着继续做笔录。

“…潇中晨”

刚挂了电话的罗家齐就是一愣,这个名字简直太熟悉了,因为丫丫的名字就是因为这个名字而取的,他又怎么会忘记?

“萧?是这个萧?”这可是要上档案的,自然要仔细些。

罗家齐听到这,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会不会是那个潇?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不是,再加个三点水。”

听到这句话,罗家齐彻底惊呆了:真的是他?怎么会?怎么会是他?在他心里,这个男人不会再出现了,毕竟那么多年都没有消息,应该早就娶妻生子又有了家庭,早就把丫丫母女忘了,否则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回来?没想到他真的出现了,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对方到底知不知道丫丫是他的女儿?

“你当时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怎么发现的?”那么背的地方能发现有人行凶?那小子的运气还真是好。

“我之前送人到那个小区,然后把车停到一边打电话,这电话打了挺长时间,看到那俩小子一直在附近晃悠也没在意,后来见到他们砍人了才发现不对…”潇中晨编的很到位。

可罗家齐前思后想,还是明白了:这个男人不但知道丫丫是他的女儿,也知道自己和丫丫的关系,否则他不会那么紧张自己的伤口,对自己都这么关心,对他都这么在意,那对丫丫呢?既然在乎女儿,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出现?难不成还是狗血的生不出孩子?所以才知道后悔的来找这个女儿?

终于,警察做完了笔录,出了警察局,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

潇中晨尴尬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他该说什么?面前这个年轻人,靠着他稚嫩的肩膀将女儿养大,他却连个谢字都吐不出口,总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外人,根本不配说那个字。

“一起走吧,你的车还在那。”没有提那个让两人都回避的问题,罗家齐伸手叫了辆出租车,叫对方一起进去。

原先他以为,自己要是见到丫丫的渣爹,应该比见到自己的母亲和哥哥更加愤怒,应该会为了丫丫的母亲,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然后老死不相往来,在对方落难能踩上一脚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犹豫。

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想到这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果断的出手帮助自己,打伤了人只是一心惦着自己的伤口,都没想过会不会受牵连?所有的责怪堵在了胸口,他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一路无话,回到了小区门口,下了车,见出租车走远,罗家齐才轻声问了一句:“你又成家了?”其实,这话他只是想让自己下一个决定,他不认为妹妹见到这个抛弃她们母女的父亲会开心,虽然他感激对方刚刚救了自己,他仍然不想让丫丫看到这个自幼抛弃她们的父亲。所以只要对方回答说他又成家了,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对方,和自己心中的犹豫:你都成家了,那就不要再来打扰丫丫的生活,他们兄妹那么艰苦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真的不需要这些所谓的亲情弥补。

“没有,当初结婚时我就说过,我只娶丫丫母亲一个妻子,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不悔的深情,听的罗家齐莫名发酸,他忍不住的回头直视潇中晨的双眼:“既然没有变心,为什么抛下她们这么多年?”他觉得自己有资格问这句话,丫丫的童年他参与了大半,没有人知道里面的心酸。

潇中晨闭了闭眼,咽下了嘴里的苦涩,眨去眼中的湿意,无奈的道:“我在牢里待了十五年,再回去,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道出了所有的遗憾。

妻子没了,家里的房子被卖了,偷偷摸摸的打听了多日,才知道女儿几岁就被大舅哥赶了出来,还是被另一个孩子养大的?没人知道当时他心里的恨,他恨不得拎着砍刀去找段永贵一家的麻烦,可又一想,自己这个当爸的都没有照顾过女儿一天,他还有脸说谁?一路追到A市,偷偷的在学校门口守了两天,终于见到还在上初三的女儿,那一瞬间,他忍不住的趴在车里失声痛哭,这十五年,他到底丢失了多少东西?

坐牢了?罗家齐想到了所有的可能,就是没想到对方是坐牢了?还是十五年的牢?看着两鬓斑白,左脸还带着道伤疤的男人,他只觉得心里的情绪压抑的厉害,深吸口气,他继续问道:“你找到丫丫多久了?”

“好几年了,出来就回去找她们,那时丫丫初三快毕业了,我就在A市开出租,后来你们来到B省,我又回到B省开出租,见你们生活的挺好的,我也没想打扰你们。家齐,真的谢谢你了。”潇中晨的语气有些哽咽,到最后,终于说出了心底的那声谢谢,如果没有这个小伙子,女儿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又怎么会像现在这么幸福?

这么多年了?罗家齐对这个男人真的有些肃然起敬了,人都是这样,极力的想争取对自己最有力的条件,像罗家成和他的母亲,知道他还活着就不断的想要认回他,可这个男人,竟然坚持了这么多年?

“今天你是来看丫丫的?你经常来这里?”既然一直暗地跟着丫丫,想必也经常来看女儿吧,没想到今天却救了自己?

第68章

“不早了,你早点回家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那个,丫丫那还是别说了,你把她照顾的挺好,说出这事再让她难过。”见夜深了,潇中晨准备先走。太晚了,想必女儿也会替罗家齐担心。

看着男人脸上的强笑,看着对方离去那黯然的背影,罗家齐咬着下唇,心里跟开了锅似的沸腾着:不忍,真的不忍,不管为什么,这个男人在牢里待了十五年,青春没了,事业没了,家庭没了,妻子没了,就剩下一个女儿,可这种情况他都没舍得认?难道剩下的几十年他还要这么过吗?

“等等——”正开车门的潇中晨回头看向罗家齐,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

“你…潇叔,你和我回家吧,丫丫要是知道她爸爸一直没有忘了她们娘俩,她应该会很开心多个爸爸疼她。妈妈和姥姥已经不在了,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至少,明年过年,他们家会多口人吧?

潇中晨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砸晕了,对方竟然让他进屋?竟然原谅他了?这是他事先想都不敢想的,虽然这只是罗家齐的意见,但他可知道这两个孩子从来没有纷争,家齐的意见也就代表了丫丫的意见,女儿真的能原谅他?

见到对方满脸惊喜不敢置信的样子,因为做出决定而放松心情的罗家齐,笑着走过去:“潇叔,走吧,丫丫会原谅您的,只要您心里还有妈妈,她怎么都会原谅您的。”是的,这是最低底线,如果今天的潇中晨又娶了媳妇,有再多的借口也是枉然。

“呃,要不明天吧?这都这么晚了。”紧张的潇中晨无措的看看身上的衣服,“我明天换身衣服再来?”此刻要见女儿的他,比当初第一次见妻子都要紧张。

“呃,还是今天吧,明天丫丫不上学,没事。”看看自己受伤的胳膊,罗家齐笑眯眯的抓住对方的手臂,“潇叔,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走吧。”正好,有这个爹帮自己分担一些注意力,他也免得被妹妹磨叨。

潇中晨不知道这小子是为了替自己找挡箭牌才这么热心,他心里越看罗家齐越满意,想到今后这就是自己女婿了,心情激动之下,他关上车门就和对方往院里走。

“潇叔,这车没锁吧?”虽然今后他也没想让老丈人这么辛苦的开出租,但丢了也不好吧?

“没事,丢不了。”潇中晨笑着一摆手,一辆破出租值几个钱?丢了就丢了,什么也没有他女儿重要。

丫丫看看桌上的闹钟有些担心了:这都几点了?哥哥怎么还没回来?真是的,哪个老板的饭局这么磨蹭?再这样下去,她真要想办法给公司聘请个陪酒经理了,这么喝下去,哥哥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正想着,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知道哥哥回来了,她忙笑着跑出去:“哥,你回来了?”脸上的笑容僵住,因为她一眼就看到罗家齐缠满了纱布被吊起来的手臂,“哥,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伤的重不重?怎么还受伤了?”凑到近前却不敢伸手,无助的看着披着外衣的哥哥,丫丫眼泪都要急下来了。

“没事,没事,乖,别哭,看看现在不是没事了吗?真有事哥也回不来啊,就是半道上碰到个抢劫的,被划破点皮儿…”

“抢劫的?”丫丫一听更怕了,她脸色发白的气道,“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你没事和他们逞什么能?咱们家还差那点钱吗?多少钱有你的命重要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两个劫匪是奔着罗家齐的命来的,还以为是哥哥不给钱,和对方打起来了。

罗家齐苦苦一笑,怕吓到妹妹,顺着她的话不住地点头称是:“丫丫放心,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告诉过你多少次,大半夜的看到有求助拼车的别管,实在可怜帮着打个110,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啊?你这是有个万一让我怎么办啊?”丫丫又心疼又来气,边数落着哥哥,边小心翼翼的把哭笑不得的罗家齐往屋里扶,走了两步才发现他后面还站在个人?“呃,这位是…啊,是那位开出租的老师傅?”认出来人,丫丫脑子一转,就知道对方应该是帮着送哥哥回来的,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她有些发窘,忙把人往屋里让,“师傅,快进屋,是您把我哥哥送回来的?真是谢谢您了。”呜,坏哥哥,怎么没告诉她后面还有人啊?

满心的喜悦在来到门口时,已经变成了惴惴不安,深怕将会面对的是女儿失望憎恨的双眼,现在见到丫丫还笑对着自己,潇中晨手心冒汗的牵动着唇角,换了鞋,跟着两人一起进了屋里。

虽然对方是恩人,但丫丫现在更在乎哥哥的身体,把罗家齐按到沙发上,外衣扒光了,前后左右看了个遍,才算稍稍放了心。她坐到哥哥的身边,担心的追问着经过。

罗家齐没敢说那人是奔着自己命来的,只是把经过修改了一下,说是自己喝的有点多,所以和对方吵了几句,才被劫匪划伤,然后又说了潇中晨怎么救的自己,又怎么去的医院等等等等…

“师傅,真的是太感激您了,如果没有你,我哥就真的危险了。”说着,丫丫站起来就给潇中晨鞠了一躬,这可是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啊,他救了哥哥的命,怎么答谢对方都不过分。

潇中晨见女儿给自己行礼,忙无措的站了起来,伸手想扶又有些不敢,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连忙看向一旁的罗家齐。

“丫丫,哥还没说完呢。”看着妹妹感恩的脸,罗家齐有些不忍,母亲和姥姥的死,是丫丫心底抹不去的伤痕,可今天,这个伤痕还是要再撕开一遍。

“哥?还有什么事?”丫丫不解的回头。

“到了警察局我才知道,这位老师傅,他叫潇中晨…”

丫丫弯起的嘴角渐渐落下,她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面前略显不安的中年男子。

母亲临死前的话语犹在耳边,“丫丫,你的爸爸叫潇中晨,他是下乡来到我们五柳村的,他很有学问,是个很聪明的人…”

“你叫潇中晨?”语气很轻,却带着微弱的颤音。

“是,我叫潇中晨。”看着大受打击的女儿,潇中晨鼻子发酸。他是不是又做错了?

“二十三年前,你去过五柳村?”模糊的双眼中,似乎见到五柳村外母亲的墓碑。

“是。”潇中晨咬着牙,再次点头。

丫丫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语气中的软弱不在,她冷笑道:“说吧,你有什么苦衷?没有苦衷想必我哥不会让你见我。那就说吧,我倒要看看,我妈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这痴情人怎么还活着?”即使已经两鬓斑白,即使穿着落魄,可他还活着,妈妈却已经不在了。如果当初他能回去,就是自己不能穿越,那也会是个幸福的一家啊。

潇中晨怔了一下,没想到女儿没有大哭大闹,竟然这么平静?

罗家齐伸手将妹妹拉到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肩,无声的给她动力。

看着女儿冰冷的双眼,潇中晨苦苦一笑,没有拖拉,直接进入正题:“潇这个姓氏很少,因为我们不是汉族人,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分支,曾经的祖辈们有些地位,所以潇氏一直沿袭着旧习——长幼有序,嫡庶有别,这在潇家,是不变的真理。”也是他一生悲剧的源头。

“我母亲不是大家闺秀,当然,他们那个革命时期也没什么大家闺秀了,可潇家仍然有自己的忠仆,自己的家产,我的母亲就是忠仆之一,我父亲的第一任夫人故去,留下了一个三岁的孩童,正是战乱年间,根本就没有可能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就是家里的那些产业,都已经早早的藏了起来,所以祖父做主,让我母亲做了父亲的续弦,据说母亲曾经发过誓言,要永远把大哥视为主子,她的孩子,永远都不能抢夺大哥的一切,因为她只是个奴婢,所以她孩子的血缘也是卑贱的。”说的这,男人眼里有着浓浓的悲伤,这种没有出生就被判定的命运,真是可笑又可悲。

丫丫两人静静的听着,谁都没有出声打扰。

深吸口气,潇中晨继续道:“母亲祖祖辈辈都是潇家的忠仆,所以对于潇家的忠诚不用质疑,和我父亲成亲后,她对我大哥照顾的无微不至,哪怕委屈了我和妹妹,大哥都必须得到最好的一切。”年幼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母亲,最疼爱的却永远不是他?可渐渐的,他已经学会了不再强求。

“那年下乡,其实是我主动要求去的,既然结果都是一样,我还不如主动一点,顺便,也可以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家庭,没想到,我在那里遇到了你妈妈。”想起和妻子的相处,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幸福,可很快又被伤痛所淹没,“我成亲的时候曾经往家里去过信,可山高水远的,他们也不能来,但也不算委屈,还给我捎了些钱,因为那笔钱,才有了咱们家的那座房子,后来,你妈妈怀了你,我接到家里的来信,说我妈想我了,让我回去…呵呵。”

说到这,他为自己的天真好笑出声,“都说不当爹不知父母恩,感受着你的胎动,我觉得我妈对我大哥再好,她还是爱我的,毕竟我也曾经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也是她的骨肉,我安顿好妻子,满心期待的回了家,这才发现,原来我被骗了,什么想我了?都是假的,我大哥和人争执打死了人命,那人有些地位,靠家里的关系已经摆不平了,必须交出去一个潇家人…”

“所以你就心软的替人定罪,不顾家里的妻女了?”丫丫气愤的大喊。这都什么狗血剧情?这都什么破家庭?怎么会让她给碰到了?

“丫丫…”潇中晨含泪的叫了一声女儿的名字,脸上带着无尽的悲痛,“我没有办法,生我的那个女人拦在大门口,她很明确的告诉我,我是她生出来的,我生来就欠她一条命,必须还给她,否则,她就撞死在我面前,让我一辈子不得安宁,她说的没错,我确实欠她一条命,谁让我是她生的?所以现在我还给她了,我什么都不欠她的了,只是对不起你们母女俩,我对不起你们…”说道最后,潇中晨已经是泣不成声,对于生他的那个女人,他是彻底的寒心了,可对于妻子和女儿,他却有着永远都补偿不了的愧疚。

丫丫不是不明事理的女孩,她再气愤也说不出‘那你就让她去死’这种话,毕竟,那是对方的母亲。看着面前痛哭到无助的男人,她忍不住的悲哀:这他妈的是什么母亲?后妈不应该都是对亲生儿子好吗?不应该是虐待前妻的孩子吗?这位也太他妈的贤惠了吧?她被潇家洗脑了不成?

罗家齐起身给潇中晨拿了条毛巾,而后又坐回了妹妹的身边。都是为人子,他理解对方的无奈:试着带入一下,如果是现在的王秀莲,这样逼迫着让他为罗家成顶罪,他理都不理对方的死活,可如果是多年前的母亲,以死威胁让他给大哥顶罪,他也没有办法,丫丫的一家,真的是被潇家给毁了。

看着情绪激动的未来岳父,再看看默默流泪的丫丫,罗家齐干脆出声帮着解释:“我刚刚问过潇叔了,他做了十五年的牢,出来后就回去找你们,知道你和我去了A市,偷偷的找到你,一直在咱们附近开出租,后来咱们来到B省里,他又来到这开出租,丫丫,这么多年潇叔一直单身一个人,他没有对不起妈妈。”

一直单身,没有对不起妈妈?丫丫怔怔地看着痛哭的男人,留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泪水,半晌,才沙哑的开口:“妈妈说,她相信爸爸不是有意不回来的,他心里是有我们娘俩的,妈妈说,我的爸爸是个很有学问,很聪明的人,如果他知道有我这样的女儿,他一定会很喜欢我的…所有人都说你变心了,连姥姥都说你在城里又找人了,可妈妈还是相信你有苦衷…”想到那个弥留之际仍然不忘丈夫的女人,丫丫终究是泣不成声,“爸,你怎么才回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__^*) 嘻嘻,亲爱的小芸芸,破费了,么么哒~~~爱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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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一声“爸”,抚平了潇中晨心中所有的伤痛,他从知道妻子不在的那天起,就没想过还能听到女儿的这声爸?他拉住丫丫的手,不住的安慰着哭泣的女儿:“丫丫,是爸不好,爸今后再也不离开你了,就是他们潇家人都撞死在爸眼前,爸也不离开你了,爸下半辈子都守着你,丫丫…”说着说着,他自己也忍不住的又落下泪来,在女儿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缺席了,现在的弥补,是不是太晚了点?

感觉父亲粗糙而又有力的大手颤抖地握着自己,丫丫幼时的委屈,像得到发泄般的大哭了起来,转身扑到了哥哥的怀里。呃,好吧,只要有罗家齐在,潇中晨这个爸怎么都得靠边站。

虽然女儿没有扑到自己怀里,让他有点小失落,但总的来说还是满意的,至少女儿认了自己,他今后可以天天看女儿了。

罗家齐在那心里暗爽:嗯,丫丫果然还是最喜欢自己的,认了父亲也是和自己最亲。

父女俩哭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洗了把脸,丫丫又想起哥哥的伤:“哥,医生给你开药没?用不用打点消炎针?”伤口都包在里面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但就算看不到也可以想象,要是普通的划伤,又怎么会裹的那么严重?

“开了点药,在我兜里呢,刚刚在医院打了破伤风,不用担心,你哥我身体壮着呢。”这么多年,丫丫还有几次小感冒,罗家齐连点小伤风都没摊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抵抗力太强悍了?连病菌都不敢招惹。丫丫曾多次想过,或许,哥哥才是穿越的?自己记错了?

听说有药,丫丫忙去拿药拿水,又顺手给父亲倒了一杯,才坐下来慢慢的话家常。

其实丫丫这些年如何,明面上的事,潇中晨都已经知道了,可丫丫对他确实一点都不了解,听着父亲把监狱中的事一语带过,丫丫心里更觉得对方不易,看看脸上那道伤疤就知道,事实真相如何,又怎么会是那么简单?而且父亲也说了,当时得罪的人物似乎不小,那人又怎么能让爸爸在牢里享福?

“丫丫,爸爸这些年虽然也有不易的地方,但怎么都比你们两个孩子要好,你们俩,才是真的不容易…”想到两个年幼的孩子相依为命的活下来,潇中晨这当爸的心都一直揪着。

“不管怎么说,现在咱们也算是一家团聚了,所有的痛苦也都过去了,今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爸,您就不要伤心了。”这话是罗家齐说的,刚刚一直叫潇叔,是因为丫丫还没认他这个爸,现在见认了父亲,他的称呼当即就改了过来,妈都叫了这么多年,爸有什么不能叫的?这也是宣誓主权。

“对对对,今后日子会越过越好,咱们终于一家团聚了。”潇中晨今晚的情绪一直有些激动,此时见罗家齐也叫了爸,他这心里更是不知道怎么高兴才好。

又哭哭笑笑的谈了一会儿,罗家齐见实在是太晚了,打断了还在谈话的父女俩:“这都后半夜了,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再聊。”

潇中晨也看了看时间,笑着赞同道:“都这么晚了?那你们快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们。”说着,他起身就想走。让两个孩子去自家住可以,让他住孩子家他可没这脸。

“爸,都几点了?今晚就在这住下吧。”丫丫忙拉住父亲,这么晚了,让爸爸走夜路她也不放心啊。

“是啊,爸,今晚就住这吧,丫丫好不容易见到您,明天你们多聊聊,来回走多麻烦?”

“没事,我有车方便,明天白天再过来,家齐还受了伤,我在这你们还要照顾我,还是都好好休息休息。”他没想过找到女儿今后住在一起,只要能常常见到女儿,过年过节,有事没事一起吃个饭他就满足了。这么多年,俩孩子生活的都挺好,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再有什么矛盾。

见老丈人怎么都要走,罗家齐干脆一把拉住对方道:“爸,我受伤了,也不和您客气,家里虽然没有客房,但这客厅的沙发大得很,您就在这将就一晚,明天正好送我去公司,都这么晚了,我还出了这种事,丫丫怎么放心让您走夜路回去?”人心都是肉长的,见未来岳父如此知趣,罗家齐对这老丈人更是高看一眼。

见罗家齐都这么说了,再瞅瞅女儿担心的脸,潇中晨终究是没有离开。

躺在沙发上,潇中晨心情激动,久久不能平复,感受着身下宣软的沙发,此时的他仍然有一丝不确定感,女儿真的认他了?知道罗家齐对母亲的态度,他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被接受?翻来覆去的,自己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受的,直到天都放亮了,才打了个盹。结果刚睡着不一会儿,罗家齐起来了,没办法,他还要上班呢。

“爸?这么快就起来了?您再睡一会儿吧,不用管我。”想也知道,对方昨晚不能躺下就睡,不像他,虽然手臂的伤口有些疼,但也睡的挺好。

“呵呵,不了,岁数大了,哪有那么多觉?”见罗家齐要去洗漱,潇中晨看了看时间,转身出去买早点。

等买回早点,正好看到睡眼惺忪的丫丫从房里出来:“丫丫,怎么不多睡会儿?你哥说你今天不是不上课吗?”别人家的孩子,起来的晚了他会觉得懒散没有家教,自家的女儿他却很怕睡的少了,休息不好。

“不上课也睡不着了,爸,你出去买早点了?”看着父亲手中的一堆方便袋,丫丫终于感受到有父亲的好处。问题是,真的能吃完吗?

“呵呵,是啊,都还热着呢,睡不着就洗把脸先来吃东西,爸也不知道你们爱吃啥,每样买了点。”笑呵呵的到厨房拿出碗筷,潇中晨现在就想奉献一颗慈父心。

吃过了饭,按照计划,潇中晨先送罗家齐去公司上班,看着女婿进去了,他才掏出手机,给自己那些拜把兄弟们打电话:“喂?刚子,是我,你那边起大早又干嘛呢?快,找个清净点的地方,我有事和你说。”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怎么就没个老实气儿?每次打电话对面都是乱成一团。

“喂,晨哥,刚刚和几个小子练两手,怎么?没去看我侄女,终于想兄弟我了?”电话那头的刚子对这个电话有些好奇,这位哥出来后,啥事不干成天开个破出租偷偷看侄女,看得他都跟着肝疼。

“行了,别贫嘴了,你给我打听两个小子,看看是谁帮他们牵的线要我女婿的命?”潇中晨把昨晚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下,又说了一下那俩小子的情况。

“啧啧,晨哥,行啊,您这伸手不减当年啊?”当初这位哥看着文质彬彬的,大伙都想欺负欺负,结果真打起来,这位就是有什么轮什么,把所有人都轮趴下了,他自己还是□的站着,那是个打起来不要命的主啊。

“少贫,给我当正事办,我女婿要是真有个好歹的,我和你没完。”这位刚子在牢里和道上的关系也没有断,找他准没错。

“放心,我侄女的事那就是我的事,您等消息吧。”

撂下电话,潇中晨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继续给别人打电话。警察的力度如何他比谁都清楚,再说那俩小子能不能清醒都不好说,他还是靠自己吧。

终于,打到了潇思文那,潇思文一听叔叔把女儿认回来了?当即就兴奋了:“太好了,叔,中午叫思晨她们俩出来,我请你们吃饭。”这回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看妹妹了,每次都被丫丫当成不怀好意,太窘了。

“呵呵,你靠后吧,等我们父女俩好好近乎近乎再说。家齐的事,你给那帮人点压力,别让他们不当回事。”虽然不愿意动用潇家的关系,但自己在道上有人,这上面的事还是只能靠潇家,还好现在的掌权人是侄子,不用和那个女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