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敏低头拿手帕拭泪,长长的叹了口气,担心又心疼的望着床上的魏子风。

“子风是我唯一的儿子,如果他的腿废了,他一定承受不住,你不是没有孩子嘛,以后子风也当作是你的儿子,只要有他在一天,你的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张佳敏继续诱劝。

宋侧妃的心里有着一丝冷笑。

是呀,她是没有孩子。

多年前,她也是该有孩子的,可是,那个孩子才在她的肚子里待了四个月就莫名其妙的没了,还因为那一次的小产,导致她再也无法生育。

当时她就查出她当时吃的膳食中被人掺了落胎药,背后的指使人就是张佳敏。

她早晚都在祈盼着张佳敏的儿子与她的儿子陪葬,所以她一直在张佳敏的身边伺机报复。

这一次魏子风被人打成这样,真是苍天有眼,她张佳敏也有今天。

张佳敏想了一下,手掌覆上腕间冰凉的翡翠玉镯,诚恳的道。

“姐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放心。”

张佳敏笑的奸诈。

“那就多谢妹妹了。”

一个时辰后/

宋侧妃走后,张佳敏一直在等着宋侧妃的消息,左右等了都听不见消息,却在半个时辰之后,宋侧妃鬼鬼祟祟的溜了回来。

“姐姐,不好了!”宋侧妃慌张的道。

“怎么了?”张佳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宋侧妃气喘吁吁的道:“我刚刚要出去,就被王爷拦了下来,外面已经戒严了,王爷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出府,王爷派来抓我的人在外面等着,我是故意找个茬跑过来给姐姐你通风报信的。”

“戒严了?”张佳敏睁大了双眼。

“是呀,我得赶紧走了,王爷的人还在外面,姐姐,真的对不住了!”宋侧妃慌张的说完,便又走开了。

转身的瞬间,宋侧妃的脸上漾起阴谋的表情,嘲讽的向身后瞥了一眼。

如今看你要怎么做。

如果你去找白千幻就是违背王爷的命令,如果你不去的话,魏子风的腿就得废掉,最糟糕的结果是她请不来白千幻,既违背了王爷的命令也救不了魏子风的腿,不管是哪一个结果,都够大快人心的。

如宋侧妃所料,她刚走,张佳敏便陷入了挣扎和恐惧当中。

一边是王爷的命令,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不相信魏平是真的不愿意救魏子风。

她的内心在煎熬着。

不行,她不能看着魏子风的腿就这样废掉,怎么说她也是恭亲王妃,而且,当今的仪妃是她的亲妹那就,魏平就算生气,也顶多只会责罚她而已。

可是,如果魏子风的腿不救的话,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想到这里,张佳敏便咬牙做了决定。

另一边,宋侧妃悄悄的躲在了一旁,偷偷的看着张佳敏往项亲王府的后门走去。

确定张佳敏出了项亲王府的后门,宋侧妃转身回去,到了路边的时候抓住了一名小厮。

“你去书房告诉王爷,就说王妃去项亲王府了。”

另一边,张佳敏一个人偷偷的到了项亲王府门前,看到项亲王府门前的两名守卫,张佳敏拿出衣袖里事先准备好的一锭金子。

“我要见你们世子妃,上次你们世子妃在我们店里买东西,她有东西落在了我们店里,所以,我想当面将东西还给她,请世子妃来门前一趟!”张佳敏嘱咐道。

那守卫见了金子,立刻就心花怒放,金子在手里惦了惦,份量还挺足。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里面通传一声!”那守卫道。

“还烦请快一点。”张佳敏心焦的催促。

慢一点的话,魏子风的腿就更危险一分。

“知道了。”

那守卫刚要进门去通传,突然一人发现了门外的动静,挡住了那名守卫的去路。

“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程伯,这位夫人说咱们世子妃买东西的时候,东西落在她的店里了,专门来还东西的,让我去里面通传一声!”守卫十分恭敬的冲程伯回答。

“是吗?”程伯打量了张佳敏一眼,一眼便认出鬼鬼祟祟模样的张佳敏:“唉呀,原来是恭亲王妃,王妃大驾光临,还真是有失远迎!”

竟然被认了出来。

张佳敏的脸色微变。

“你是?”

“老奴姓程,是这王府的管家,六年前,恭亲王在我们王爷生辰当天大闹项亲王府时,老奴见过王妃一次,恐怕王妃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老奴了!”程伯暗藏讥讽的道。

六年前大闹项亲王府!

那件事张佳敏当然知晓,因为项延绍和魏平朝堂上针锋相对,魏平被项延绍在朝堂上参了一本,魏平气难平,被其他的官员一挑唆,便到项亲王府大闹了一场。

想到六年前的事情,张佳敏记起来一件,当时她也跟了来,因为有人护着项延绍,而她怕对方伤了魏平,将对方一脚踢倒在地。

眼前这人的脸,竟与六年前她踢倒那人

的脸极为相似。

真是冤家路窄。

张佳敏陪着笑道:“这么久的事情,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既然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是呀,那当然是过去的事。”程伯微笑的问:“既然如此,不知恭亲王妃这一次来我们王府找世子妃有何事?”

“这…这个嘛…”

程伯犀利的眼瞥向要进去通传的守卫,那名守卫慌张的把兜里的金子丢还到张佳敏的手里。

“奴才下次不敢了,程伯饶命!”那名守卫苦着一张脸,以为自己刚刚碰到了一桩肥差,没想到竟然是楣差。

“好好守你的门,下次再让我看到你随便进去通传,绝不饶你。”

守卫连连点头:“是是是,下次再也不敢了。”

捏着手里的金子,张佳敏心急如焚,面对程伯的有心刁难,张佳敏救子心切,只得委屈求全。

“程伯对吧,我呢,有点事想找你们世子妃,能不能…”张佳敏尽量低声下气的求程伯:“让我进去跟你们世子妃说几句话?”

“恭亲王妃,您是王妃,小的只是一个奴才,您这样对老奴说话,可就太折煞老奴了,但是不知王妃找我们世子妃有什么事呢?”

一个老奴才也敢骑到她的头上拦她的路。

若非她是为魏子风的腿,她也不必在这里受一个奴才的气。

深吸了口气。

“是有点事。”

“咱们王府的规矩多,王爷有令,不管是谁,来了之后必须要说明是什么事,否则,我们是不得进去通传的。”

“我有什么事,自然是会对你们世子妃说的。”

“可巧了,我们世子妃现在不在,有什么话,王妃可以告诉老奴,老奴代为转达。”

欺人太甚,刚刚那守卫的意思,白千幻明明是在府中的,可是,程伯却撒谎她不在,明明就是借机报复。

“不知你们世子妃去了哪里?”

“主子们去哪里,我们这些奴才怎么会知晓?王妃娘娘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就改日再来吧。”

咬紧牙关,张佳敏一忍再忍。

“听说你们世子妃的医术高明,风儿的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我是特地来请你们世子妃…”

程伯冷笑了一声:“王妃这话奇怪,魏世子的身体不适,应当请大夫或是太医才是,咱们世子妃又不是大夫或是太医,医好就罢了,倘若医不好,谁知道会得个什么罪名?”

“你!!”张佳敏缺的指着程伯的鼻子,骂人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又绕了回去,仍旧是乞求的语气:“现在你们世子妃是唯一的希望了,只要她愿意出手救风儿,她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她!”

“王妃这话奇怪了,难不成我们项亲王府什么都没有?”程伯不耐烦的看着她:“如果王妃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

张佳敏终于忍不住了,怒火冲口而出:“你这个老东西,本王妃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于我,你就当真不怕死?”

“六年前老奴就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怕再死一次,可是…”程伯义正言词的端正的站在那里:“倘若再有人想要伤害我们府里的任何一个人,老奴第一个站出来。”

“好好好,你等着,这笔账咱们以后再好好算!”张佳敏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甩袖转身。

“王妃慢走,老奴不送!”程伯微笑的低头行礼。

等张佳敏离开了,程伯冷着一张脸冲两名守卫严厉的喝斥:“下次再敢放可疑人物进去或是给可疑人放行,你们就仔细你们的脑袋。”

两名守卫战战兢兢的答应。

牛光远远的看到这边的动静,便走上前来询问:“程伯,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牛侍卫这是要去哪里?”程伯奇怪的盯着牛光,牛光的手里拿着一支发簪,那应当是女性用的。

“我要出去还件东西。”

“早去早回。”

“嗯!”

张佳敏悄悄回到王府,佯装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直接去了魏子风的院子,刚走到魏子风的院子门口,魏平便从里面走了出来,拦住了张佳敏的去路。

“王爷,你怎么在这里?”张佳敏畏惧的望着他。

“怎么?去了项亲王府,也没有把人请到?”魏平冷冷的看着她。

张佳敏低头咬紧牙关。

“我…我没有出…”

“你当本王的命令是什么?”魏平一脸愤怒的看着她:“你根本就没有把本王的命令放在眼里。”

“王爷,我是风儿的母亲,我不能亲眼看着风儿的腿废了,所以我…”

“你不必再说了,从今天的事情看来,当家人的身份你是不适宜再做了。”

“什么?”张佳敏的眼睛倏的瞠大:“老爷,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库房的钥匙,今天之内全部交出来!”魏平冷冷的看着她,当着她的面冲身后的人命令:“从今天开始,王府府内的大小事务,都交由李侧妃处理,明白了吗?”

“是,王爷!”

张佳敏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的瘫坐在地上。

她…什么都没有了。

另一边,魏平捏着手里绣着‘幻’字的手帕,眼中的怒火更甚。

白千幻!

这个害了他儿子的人,他不会放过,但不知项亲王府的底牌有多少,最保险的办法,就是逼张佳敏出马。

午膳时分,项元奂特地嘱咐了下人煮了条鱼给白千幻补补,因为前一日为丁远山治伤太辛苦了。

用膳时分,白千幻刚闻到鱼腥味,便觉冲鼻,胃里有些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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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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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元奂亲自把鱼汤端到桌上,殷勤的道:“幻妹妹,你替远山治伤辛苦了,来,快坐下用膳吧,今天中午,我可是让厨房特地做了你爱吃的菜!燔”

靠的近了些,只觉那阵冲鼻的味道更浓了几分。

最近她的肠胃不大好,闻不得及过腻的东西。

“摆了这么一大桌子,看着也饱了,你让我怎么吃?”白千幻睨他一眼,知道他是好心。

“怎么?你不想吃?你不想吃的话,我就让厨房换些过来?”

“不必那么麻烦,只是,最近我肠胃不好,吃不得太过油腻的东西!”白千幻皱眉说道窠。

“那你就挑几样能吃的吃,尽量多吃一些。”

“你不用总是太牵就我。”他的关心让她觉的心中一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让白天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她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那方手帕。

项元奂为白千幻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她的面前。

“这件事等用完膳之后再说,现在呢,你的任务是先把这碗鸡汤喝了。”

项元奂的态度让白千幻很敏感。

“那方手帕果然是落在恭亲王府了,是不是?”白千幻一针见血的问。

项元奂又为白千幻夹了些菜。

“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他这么回答,相当于肯定了白千幻的问题,她的手帕果真落在恭亲王府的人手里了。

“元奂…”

项元奂再夹了些放进她的碗里:“我派去的人打探到恭亲王虽然猜到是我们下的手,可是他没有证据,暂时还不能耐我们何。”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整个京城里名字里有幻的人多了去了,他们现在顶多只是怀疑而已。”

听项元奂这么说,白千幻心里虽担忧,却也是放下了些心。

没错,恭亲王府现在没有证据。

不过,他刚刚的话只能让白千幻暂时放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