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下午打算做什么?”白千幻抬头问了句。

“你下午要出去?”项元奂皱眉:“我下午有点事,可能不能陪你。”

“你忙你的事,没事。”

“虽然现在恭亲王府的人没有证据,难免他们会伺机报复,你下午要是真的想出去,我就再多派两个人保护你!”项元奂沉吟了一下提议。

白千幻浑身哆嗦了一下。

那样出去就不是逛逛,而是巡游了。

“我下午不出去了!”白千幻举手投降。

项元奂笑眯眯的点头:“幻妹妹这样做就更好了。”

白千幻危险的眯眼:“我看你刚刚就算计好,故意等着我自己说留在家里不出去的吧?”

“哪有,幻妹妹你想做什么,我怎么可能拦得住你?好了,还是赶紧吃些东西吧,这个鱼可是很鲜的!”说罢,项元奂夹了一块鱼肉送进白千幻的碗中。

胃里翻腾的感觉更强烈了几分,白千幻强忍住难受的感觉把鱼肉夹了回去:“我今儿个不想吃。”

“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鱼的吗?今天怎么?”项元奂奇异的目光打量着白千幻,目光下意识的往白千幻的小腹处望去。

“我的肠胃不舒服,闻不得油腻的东西。”

“可是,这条鱼是清蒸的,并没有放任何油!”项元奂一针见血的指道:“幻妹妹,你是不是…”

知道项元奂问的是什么,白千幻想也不想的便矢口否认:“不可能的!”

项元奂盯着她的目光更奇怪了。

“为什么不可能?”他最近这般勤奋,如果有了的话,也在预料之中,可是,白千幻这么坚决的否认,不禁让他感觉有几分蹊跷。

见项元奂的目光灼,白千幻吞吞吐吐的吐出一部分事实:“我们两个暂时还年轻,不适宜要孩子,所以,我每天都有固定服用避孕的汤药!”

听到

这个回答,项元奂的心似被梗了一下,片刻间他又恢复神色如常。

“既然你暂时不想要的话,我们就暂时不要。”

看到项元奂的表情,白千幻知道他是失落,只不过,如今现在这个身体才十六岁,身体的有些方面还没有完全成熟。

项亲王府·客房

丁远山自昏睡中醒来,看到的就是陌生的床榻和陌生的房间,身上一阵阵的疼痛,刚动了一下,刺骨的痛传来,迫的他又躺了回去。

该死的,真的很疼。

一道人影从门外进来,看到丁远山醒来,惊喜的跑了过来。

“远山哥哥,你醒了?”

项昕乐三步并作两步已经跑到了丁远山的床边,手里还端了一碗药,因为太过激动,碗中的药汁洒出了不少,溅到了她的手背上,她‘哎呀’一声,赶紧把药碗放在桌子上。

“昕乐,是你,这是哪里?”丁远山蹙眉试图还想起身。

“你现在不能起来!”项昕乐压住丁远山的手,阻止他要起身的动作:“你现在身上有伤,白…就是大…大嫂…”

项昕乐别扭的喊出了‘大嫂’两个字。

“大嫂说,你三天内不能下床的!”

听项昕乐这么一说,丁远山想起了之前在酒楼里发生的事情,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你是说,是你大嫂她救的我?”

看来,白千幻的医术当真了得,他的五脏六腑都被打伤,已经命在旦夕,手臂上的骨头碎了,现在都已被接好。

白千幻的医术高明,本来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他总有种隐隐的不祥感。

“嗯。”项昕乐自责的看着他:“远山哥哥,是我不好,害的你现在这样。”

丁远山回过神来,微笑的安慰她。

“这不怪你,你也是被迫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说着,丁远山试图举起一只手表现自己好好的,结果动了一下又触动伤口,疼的他连连抽气。

“你现在身上有伤,不能乱动!”项昕乐赶紧又压住他的手臂。

“我不动!”难得听到项昕乐对他说这么多话,而且还这么关心他,即使身上很疼,他的心却是高兴的:“你不让我动,我就不动。”

向来他的表情易表现在脸上,望着项昕乐的脸,他不禁笑了起来,还很不小心的笑出了声。

项昕乐皱眉。

“你在笑什么?”

他在笑吗?只是自己的嘴角控制不住向上翘而已,稍稍拉下嘴角向上翘的弧度:“没什么,我昏迷了多久了?”

总觉得这一觉睡的好长。

“已经一天一.夜了!”项昕乐满嘴的担心:“但是,好歹你总算是醒来了,啊…”

项昕乐突然的一声惊叫,引的丁远山紧张。

“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项昕乐赶紧端起桌子上的药碗:“大嫂吩咐的,说你醒来之后,就要立马把这药喝下去,能让你的伤尽快好起来!”

项昕乐给丁远山的头下垫了颗枕头,以便喂药。

丁远山眼睁睁的看着项昕乐把药碗端了过来,舀了一勺汤药递到他的嘴前,他受宠若惊。

“乐乐,这药我自己喝就行了!”

“不行!”项昕乐严词拒绝:“你现在的身上还有伤,不能自己端药,要是碰到了伤口怎么办?”

想到项元奂的叮嘱,项昕乐便心有余悸,倘若因为她的疏忽丁远山的哪块骨头长偏了,到时候她就是罪魁祸首了。

“那还是让丫鬟来吧。”

“你到底喝还是不喝?”项昕乐恼了,把勺往他的唇前一送。

丁远山的回答是乖乖的张开嘴巴,把苦涩的药汁咽了下去。

苦!好苦!苦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是他喝过的药中最难喝的,但

是,因为这药是项昕乐喂给他的,他又觉得这药是天底下最甜的药。

项昕乐的喂药技术很是笨拙,总是不小心就将汤药喂到他的嘴角,一看到汤汁划到嘴角,她就紧张的赶紧拿手帕为他拭掉。

虽然…那个为他拭药汁的动作也很粗鲁。

他的小公主能做出这种事情已经很难得,他不指望她能像其他的大家闺秀那样,这样才是独一无二的项昕乐。

喝完药之后,丁远山有些昏昏沉沉的,项昕乐搬了张椅子坐在他的榻边,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他,里面很清澈,不含有任何杂质和感情。

可是,就是这样的目光,瞧的丁远山浑身发烫。

“乐乐,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母妃让我照顾你呀,我不一直看着你的话?我怎么照顾你?”项昕乐心直口快的道。

直白的回答,反而让丁远山感觉到挫败。

“你这样一直看着我,我没有办法好好休息了。”

“为什么?”项昕乐睁大了双眼,瞳孔依旧清撤。

真是被她打败了,他已经说的够明显了,她却还不明白,可是,这样才是项昕乐,还是那个单纯的项昕乐。

无耐之下,丁远山只得找了一个理由。

“你坐在那里,会挡到阳光!”

“那好,我就坐远一点!”她当真把椅子往后挪远了一些,一双清澈的黑亮眼睛依旧盯着他的脸不放:“这样总行了吧?”

他轻咳了一声,脸上透着几分薄红。

不过,他已经找不到其他理由,只得任由她看了。

大学士府

牛光因为被一些事情耽搁,等来到大学士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春困袭卷了整个京城,街上的人看起来似乎都带着一股倦意。

走到大学士府门前,两名打哈欠的守卫看到牛光来了,顿时激灵的清醒了过来。

“我要见你们小姐,请进去通报一声!”因为上次刘珊珊责备他不懂礼貌,这一次他学着懂礼了些。

“你不能进去!”守卫非常严厉的斥道:“我们老爷吩咐过了,以后都不允许你入府!”

不允许他入府?

“为什么?”

“这是老爷的命令,你快走吧,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守卫以眼神示意了一下,立即有几名家丁模样的人围拢了过来。

他这次来并没有打算惹麻烦。

不过,眼前的情况看来,对方似乎一点儿也不欢迎他。

硬闯太费劲。

牛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便改日再来拜访!”牛光彬彬有礼的说完,当真当着那些守卫和家丁的面走开了。

等牛光走了,那些守卫和家丁们,一个个打着哈欠四散了开去。

而他们以为已经走了的牛光,只是在暗处躲了起来,看着那些家丁们散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讥讽。

他想去什么地方,还没有人能拦得了他。

悄悄的瞅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轻松一跃,他灵巧的身体便跃过了墙头进了学士府的院子中。

而在某个院落的房间中,刘珊珊正大绣架前绣一幅百鸟朝凤图,下午的阳光从窗子照进来,暖暖的,却也照进了一室的慵懒。

刘珊珊正倦着,拿起一把剪刀来打算把绣绳剪去,一时的恍忽出神,她手里的剪刀竟直直的掉了下去,剪刀的尖端恰好对准了她的脚背。

她吓的想把脚缩回去,但是,因为太过惊吓,她竟忘了缩回自己的脚。

她的脚一定会被钻出一个血窟窿出来。

她认命的闭上眼睛,以为自己的脚背就要这样被废了,而在剪刀掉下的那一瞬间,冷不叮的冒出一只手,接住了那把剪刀,让她的脚免于一难。

画面似乎就这样定格。

事情发生后的前三秒,刘珊珊心里庆幸着太好了,她的脚背

没事,还很后怕的把自己的脚往后缩了些。

三秒钟之后刘珊珊的脑中警钟大响。

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只手的?顺着手往上望去,刘珊珊这才望见了那只手的主人——牛光。

居然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嘴巴惊的瞠大,大到足以放一只鸡蛋进去。

惊讶过后,凝聚成一句话:“是谁让你进来的?”她不是已经派了那么多人把守,而且嘱咐过不许任何人放他进来的吗?

“我自己!”牛光从容的回答。

“你怎么进来的?”

“门外的守卫不放我进来,于是我就翻墙进来了,你的院子外面也有好几名守卫。”牛光用极为不满的语调陈述。

刘珊珊气的双手在发抖。

她已经让人守成这样了,居然还是让他给进来了,那些人都是饭桶啊,他现在人都在这里,那些人都还没有发现。

“这是你的剪刀!”牛光顺手把刚刚接到的剪刀送上,目光垂了一下:“这是你刚刚掉的剪刀!”

她一把将剪刀夺了过来,一个‘谢’字也没有。

“你来做什么?”她板着脸,语调冰冷的质问。

牛光直接把衣袖里的发簪拿了出来。

“我是来还发簪的!”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我已经找人把它修好了!”

看了一眼那发簪,在原本修补的痕迹上,此时又多了两道痕迹,三道痕迹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我说过了,这个簪子我已经不要,你直接把它扔了吧!”一看到这簪子她就生气,他居然又把它拿到了她的面前。

“我说过了,我是来还发簪的!”牛光仍与之前一样淡然的语调,然后把发簪递到她的面前:“这是你的发簪!”

就是他那副淡漠的表情激怒了她。

她恼的冲他怒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个发簪我不要了,麻烦你从哪里拿来的,就送到哪里去!”

“这是你的,所以我送还给你!”

“…”这确实是她的簪子:“它已经断了!”

“现在修好了!”

“我不想要它!”

“我只负责还,要怎么处置它,这是你的问题!”牛光示意刘珊珊把发簪接过去。

真是太气人了,他让她接她就接?当她是什么了?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现在不需要这支发簪了,你立即将它拿走,以后再也不要来了,我不欢迎你!”刘珊珊一字一顿的吼道。

“我再说一遍,我只还簪子,刘小姐不愿意接,是因为刘小姐怕接它不成?”

怕?

刘珊珊的脸黑了一层,彻底被牛光的话激怒。

“你不就是想让我接吗?好~~”刘珊珊咬牙切齿的把簪子一把接了过来,当着牛光的面狠狠的丢到地上,簪子被摔的无数截掉在地上:“我接了,现在你满意了吗?”

面对刘珊珊挑衅的目光,牛光愣了两秒钟。

刘珊珊以为牛光会立马离开,这样他们以就不用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