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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杏长叹一声,对我们说:“我不知遂你们为什么要来云南,你们以为没有人认识你们吗?王爷的密室里悬挂有你的画像啊!”

夜妆问:“干爹为什么悬挂他的画像?”

圆杏说:“来不及解释了,你们快进去。”

容若将近乎被我打击得痴呆了的皇上背起来,第一个钻了进去。夜妆说:“干娘,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对文承佑说:“承佑,我不相信她。”我偏头示意寒月霜,“你带她进去。”“那你呢?”“别担心,我有办法的。”眼看着他将寒月霜一起带了下去,我将密室关上,圆杏说:“傻丫头,你怎么不下去?”耳听着房门外已经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情急之下,她将我和夜妆都推到了佛龛下,喝令我们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否则她绝对不会原谅我们。

我们刚躲藏好,吴三桂就推门而入了,我可以透过薄薄的纱布看到外面的情景。

“圆圆,我那孽子没有随我回家,我担心他找你的麻烦…”吴三桂朗声说着,忽然,他踩着了什么,差点摔倒,然后他的面部急剧发生变化,身体却僵住了…

良久,他才蹲下身去,用颤抖的手去查看儿子是否还有呼吸,直到确定了他已经死去,他才缓缓立起来,用不相信的目光看着圆杏:“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我会梦见我的儿子已经死了?”

圆杏低眉合眼,说:“阿弥陀佛。王爷,这并非是梦,一切都是孽债。”

吴三桂疑感地抓着自己的脸,越抓越紧,抓得脸部的肌肉都抽搐起来:“不是梦,不是梦,对,这不是梦,我已经感觉到疼了…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会倒在这里?是谁,究竟是谁如此恨他,要将他残忍地杀死?是谁啊?我吴三桂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他痛苦地号叫起来,犹如狼嚎,声音久久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圆杏低下头:“杀人者就是圆杏,圆杏但请王爷发落。”

“是你?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儿子?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啊!”吴三

桂惊怒交加,抓住圆杏,狠命地摇晃,像摇晃着一株风中的小树。

夜妆想要冲出去,我按住了她,微微地摇头。泪水,从我的眼角弥漫开来,我明白了,陈圆圆是想一个人扛下杀人的罪过。她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了解吴三桂的脾气,若吴三桂找不到杀子的凶手,一定会将云南搅得天翻地覆,直到将我们一网打尽,逐一杀死。

而陈圆圆其实早已看穿皇上的身份,她是吴三桂至爱的女人,当然可以在吴三桂的密室里来去自如,也就可以见到那里悬挂着的皇上的画像。她牺牲自己一人,所要保护的,其实是皇上,大清的康熙皇帝。

唉,虽然她出身寒微,在所有人眼里,她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但她却是如此深明大义,舍己为人。我季嫣然从来没有如此佩服过一个女人,哪怕是皇上的皇祖母,大清的孝庄太后,可是我却深深地钦佩着这样一位弱女子,她因为美貌为自己带来祸国乱世的罪名,而最后却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扛起了全部的罪孽。

陈圆圆长叹一声:“王爷,世子一直对我心存不满,今日,他原想杀掉我的,却反而被我错手所杀,这是圆杏的罪过,圆杏不求王爷原谅,只求速死。”

“不会的,不会的,你怎么会杀人,你怎么会杀死一个男人?你从来不杀生,更无力杀死我儿,不,不是你,不是!”

“王爷,你亦明白,圆杏已经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世子确实是圆杏误杀。在追逐过程里,他看不清楚路面摔倒,不幸被圆杏刺死…这就是过程,王爷不必再多追究什么,所谓以命换命,就这样吧!”

吴三桂沉重的身躯轰然倒下,匍匐在儿子的尸体旁,他终于号陶大哭起来:“儿子啊,我唯一的儿子啊,父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我从小就对你冷淡,长大了又送你去京城充当人质,打你,骂你,可是父亲是爱你,是疼你的,一心要为你打出一个江山,要将全部的家业都传给你。可是如今,你却抛下老父一个人去了,你让我怎么办,让我将家业传给谁?我这一生的辛苦究竟是为谁在忙碌啊?苍天啊,我知道我会有报应,却报应在了我儿子的身上。老天爷啊,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一看这个世界…你,是你,都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让我披上千秋骂名,让我被万夫所指,现在,你又杀死了我的儿子。陈圆圆,你这个女人,早应该去死。”他紧紧卡住圆杏的脖子,脸孔扭曲变形,双眼冒火,眼看就要将娇弱的圆杏掐死了。

我死死拽住夜妆,捂住她的嘴。原谅我的自私,我们所有人的生命都不足惜,可是,密室里还有皇上呢,他若出事,大清怎么办?那些臣民们怎么办?即使我们冲出去,也会被吴三桂活活杀死的,我们的死,会变得毫无价值。

夜妆的牙齿紧紧咬住我的手掌,直到咬出血痕,我也没有松手。她若冲出去,我们就全完了。虽然此刻我亦心痛如绞,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圆杏一个人坦然走向死亡。

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跟着打了一个炸雷,将吴三桂的心智震醒了,他颓然松手,圆杏滑倒在地上,不停喘息。

吴三桂喃喃地念着词:“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他顿了一顿,说:“圆圆,还记得这首柳永的词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当着崇祯皇帝的面,唱给我听的。我们过去的一切,就仿佛发生在昨日一般,历历在目。”

圆杏喘息着,咳嗽着,颤抖着,吴三桂无视,径直说下去,他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崇祯十四年,你只有16岁,整个京城都为你倾倒,就连不好女色的崇祯帝也想纳你为妃。我为大明镇守边关立了功,为了奖赏我也为了安定我的心,崇祯帝将你赐给了我。圆圆,那时候,我们相视的第一眼就已经明了彼此的归属。天底下有多少人在歌颂我们是英雄美人啊!”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雷声阵阵,雨哗啦啦地下起来,窗外一片萧瑟。吴三桂站在窗台前,任凭雨水飘进来淋湿他的衣裳。“我在镇守边关,李自成带着兵攻占了京城,他手下的大将刘宗敏将你掠入府中。我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宁可弃家中被扣的38名人质于不顾,宰杀了李自成的劝降使,冲冠一怒为红颜,为多尔衮的八旗兵大开城门,借用清军的兵力击败了李自成,夺回了你。

圆杏低低地说着:“都是我的错,我的债,若不是因为我,王爷也不会引清兵入关,留下千古骂名。”

吴三桂淡淡地说:“千古骂名又如何?我吴三桂什么都不在意,谁都不可以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可是,我被封为平西王,想封你为王妃,却被你婉言谢绝,你宁可出家为尼,守着这满室清冷也不愿与我同享富贵。你可知道,虽然我身边姬妾众多,她们越是讨我欢心,但我这心里,倒越发思念你。明知道你已经不再爱我不再想我,甚至恼我恨我怨我,而我却越加离不开你。”

他猛然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了圆杏,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不放手:“你这个女人,我究竟为什么这样爱你?为了你,我抛弃了我全家38条人命,弃明投清,种种罪孽我都己经犯下了,我也不在乎再多加一条,即使你错手杀死我唯一的儿子,我也原谅依然爱着你,要你。圆圆,随我回平西王府,做我的王妃,我们的日子都不多了,就安安稳稳过完我们的余生吧!”

圆杏放弃了挣扎,任凭吴三桂紧紧拥抱着她,此刻,窗外的雨已经将室内都打湿了,一道闪电飘过,我忽然看见,圆杏从吴三桂的腰上取下了佩剑,用力刺向了自己的胸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看着佛龛下的我们,她含笑示意摇着头,劝告我们保持冷静,保护好自己。

吴三桂感觉到不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衣裳上已经染上了陈圆圆的鲜血…

“圆圆,圆圆,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一代袅雄竟然也落下豆大的眼泪,他死命抱着陈圆圆,痛心地大声呼喊:“不,不,圆圆,你不愿意随我回去,你就留在这里好了,你讨厌见到我,我就不来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宠你,爱你,可是我求求你呀,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啊…别让我成为孤家称人,我,我受不了啊…”他拿手拼命地去堵那些缓缓流出来的鲜血,两人的衣裳上顿时都沾满了鲜血。

圆杏躺在吴三桂的怀里,气若游丝:“三桂,我想回江南…杨柳岸,晓风残月,苏州此际,应…应已是杨花漫天柳絮飘飞…三桂…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没有恼过你,我的心里…有你…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她的手一滑,慢慢闭上了眼睛,一代名妓陈圆圆,就这样香消玉殒。

佛龛下,我和夜妆差点哭断肠,却只能无声硬咽,好在沉浸在巨大悲伤中的吴三桂并没有留意到佛龛下的动静。

他悲怆地望着天:“老天啊!你为何让我老来丧子,为何让我失去一生最爱,若有报应,你应当报应在我的身上,为什么要一个一个报应在我最爱的人身上?”

他仿佛丧失了理智,颤巍巍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风雨中,狂奔而去…

雨下得越发大了,明明是白日,仿佛就连老天爷,也不愿意看到这幕悲剧的上演…

(1)神秘的菊花教

待吴三桂离开,我迅速从佛台下离开,夜妆也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抢步上去,抱着圆杏己经逐渐冰冷的身体,号陶大哭:“干娘,干娘…”

我强忍住眼泪,将密室门打开,皇上和容若、文承佑、寒月霜一一走了出来,见到眼前的情景都惊呆了,我只得简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纳兰容若说:“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吴三桂等一会儿一定会带人来这里收回儿子和圆杏的…尸体,我们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在这里,否则大家都有性命之忧。”

夜妆说:“你们走吧,我要埋葬我干娘。”

容若焦急地说:“不行,说了我们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在这里,不能让吴三桂的人发现净月庵还有其他人,否则…”他看了看皇上,“夜妆,请你顾全大局,求求你了。”

夜妆含着泪说:“我不能把我的干娘一个人留在这里,她身子弱,风大雨大,我担心她受凉…”

我担心地看了夜妆一眼,或许是打击太大了,她的神智仿佛已经有点模糊了,我说:“这样吧,容若,你带黄公子还有夜妆先走,我和承佑埋葬圆杏师太,随后就赶过来。”

“不行,如果你不走,我是不会走的。”皇上斩钉截铁地说。

容若恼了:“嫣然,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跳出来充当英雄了,你也知道,如果黄公子出了事情这天下…可就大乱了…”说完这句话,他就强行背起了夜妆,不管她如何踢如何咬,不顾一切朝庵外飞奔而去。

皇上催促着我,我的眼光搜寻着文承佑,奇怪,怎么这个时候了他还有点心不在焉,站在墙角边上在做什么?我疑惑地问:“承佑,你在做什么?”

他说:“没什么,我们走吧!”我看到他丢掉了一样东西,好像是一块瓦片。“你拿着瓦片做什么?”我问。“没什么。圆杏师太救了我们的命,我想拿点东西作纪念。”

皇上说:“既然你明白圆杏师太是拿自己的命来救我们的命,我们就该早些离开,不能被吴三桂那逆贼抓住,否则圆杏师太就白白牺牲了性命。嫣然,快离开吧!”他上前握住了我的手,带着我朝外奔去。寒月霜也紧紧跟了上来。

我朝后望,嚷着:“承佑,快点跟上。”

净月庵外,容若抱着夜妆已经骑上了汗血宝马,皇上骑上第二匹汗血宝马,我甩脱他的手,自己骑上第三匹,我们等了片刻,承佑才赶了过来,和我骑上同一匹马!

只有寒月霜呆呆地站在地上,承佑说:”她是吴三桂的姬妾,她怎么办?她留在这里,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吴三桂的。”

寒月霜说:“不,我不会说的,我从来就不爱吴三桂,我是被他强行霸占的。皇上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她跪倒在雨地上。

我惊讶极了:“你怎么知道黄公子的身份?”

她抬起头来:“我也在吴三桂的密室里见过皇上的画像,第一次见到他,我就认出来了,如果你们带我走,我可以把白马山庄的秘密告诉你们,吴三桂心存不轨,早想谋反我可以作证,请皇上带小女子离开这里吧!”

皇上点头:“好,你随我骑上马来。”他将手递给寒月霜,寒月霜顿时喜笑颜开,牵住他的手翻身上马和他共骑而去。

我对承佑说:“你不会贵怪我没有早点把黄公子的身份告诉给你吧?”他却淡淡地一笑:“对于我来说,不管他是皇上还是平民,在我眼里都是寻常人,或者说,都是我的情敌,我想,这天底下,也许也只有我文承佑,敢跟皇上作情敌争同一个女人。”

他说:“抱紧我,我要策马飞奔了。”

汗血宝马撒开蹄子飞奔而权,风声、雨声在我们耳边掠过,我默默在心里念着:“陈圆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来生,希望你做一个寻常的女子,嫁一个寻常的良善之人,或许人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忧,而能够长命百岁。”

汗血宝马带着我们一路飞奔,不到半天工夫,已经逃离了昆明城,来到护城河边。一行人已经又累又饿,眼见雨势也渐渐小了,容若提议我们坐在小树林里休息半个时辰再赶路!

容若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先递给皇上,又给已经疲惫不堪的夜妆喂了一些。夜妆摇摇头说不想吃。他模了摸她的额头,不禁惊呼:“夜妆发高烧了。”

寒月霜说:“我随身带着点药,先让夜妆姑娘吃点药退热吧!”她从包袱里取出一些丹药递给容若。皇上说:“你也累了,这里有点干粮,你吃一点吧!”他将手里的馒头拼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寒月霜。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感觉鼻腔里有什么酸溜溜的东西冒了出来,为什么,他居然将自己的馒头分一半给她,而不是先给我?难道我已经不再是他最重要的那个人了吗?

承佑替我端来一杯水,我喝着水,心想:唉,既然都已经选择了文承佑,就不要再去想着别人,他想对谁好就对谁好,那都是他的自由,我不可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男人也真是健忘啊,一边对我表白,一边又很快对别的女人献殷勤,我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他的情话真的不可信。

皇上问寒月霜:“白马山庄的确是吴三桂的庄园吗?你跟吴三桂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吴三桂确实有谋反之心呢?”

寒月霜说:“皇上的所有问题,寒月霜一定都一一如实回答。小女子的爷爷是太宗皇帝的御前相马师邱心地,只因一桩冤案丢掉了性命,后来朝廷给了些抚恤银两让我们安家,却被无良的地方官员侵吞了。平西王见我父亲会识马,将我们收留在他府里替他养马,在我15岁那年,父亲过世了,他,他就强娶我为姬妾,我以为他是爱我,后来才知道,他不过是因为我父亲离世,怕我另外嫁人不再给王府做事,才娶我的。后来,他命我管理白马山庄,替他养马群,他说,自古天下都是马上得来的…”

皇上冷笑一声:“可笑,这不过是匹夫的见识。”

寒月霜说;“是,皇上说的是。”

皇上问:“京城曾有官员暗地里与吴三桂通信,泄露朝廷机密,且秘密制作了一份官员名册,而掌握了这份名册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高烈全家被灭门,这一切是否都是吴三桂派人干的?”

容若插嘴说:“还有,曾有一伙人手执刻有平西王府字样的宝剑,潜入宫中刺杀皇上,杀死了我的妻儿,这是否都是吴三桂唆使人干的?”

寒月霜说:“平西王为人多疑,但是因为我替他养马群,又是他的姬妾,他对我比常人要信任很多,可是也不是所有的秘密都肯告诉给我。虽然平西王谋反之心早已有之,但是他亦犹豫不决,他想谋反是担心皇上终有一天要撤藩,他眷念云南的富饶,害怕失去富贵,他曾说,只要皇上不撤藩他就不反,这也是他跟儿子之间最大的分歧——吴应熊比他父亲更有野心。京城被他们父子笼络的官员是有的,名册也是有的,可是我想他应该不会鲁莽地派遣刺客去刺杀皇上,更不会谋杀朝廷命官,他说他哲时还没有实力去跟朝廷对着干。不过…”

皇上眉头一扬:“不过什么?”

“不过,吴三桂与武林人士来往密切,尤其与一些谋反的组织有交往,其中与菊花教的关系更是非同寻常,听说他还与菊花教的教主拜了把子,彼此以兄弟相称。”

“菊花教?”我惊呼出来,对于菊花教,我们都早已领教,其组织人多势众,且不乏手段卑鄙下作的人,又是公开反清的。“菊花教主究竟是什么人呢?”

寒月霜说:“菊花教主非常神秘,每次都是戴着面具来,但是我听过他的口音,觉得此人应该极为年轻。吴三桂为人据傲,但是独对菊花教主非常尊敬。前段日子,菊花教主再次来平西王府邸拜访,说是有份重礼要送给平西王,那日,我亦在平西王府上,曾见过他们会面,菊花教主送给平西王的,就是一份薄薄的名册…”

“啊!”一贯老成的皇上也惊呼了,“难道菊花教为了与吴三桂勾结,不惜残杀朝廷命官,偷窃吴三桂党羽名册献给吴三桂以邀宠?”

我咳嗽起来,这些政治风波我听不懂也不怎么感兴趣,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一边咳嗽一边流眼泪呢?嗅一嗅,不好,有股浓烟朝我们席卷而来…

(2)卑微而又伟大的女子愿意为爱牺牲全部

文承佑说:“不好,只怕是吴三桂的人马已经跟踪而至,在树林外放火了。”

我大声咳嗽着,浓烟熏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听到皇上也一边咳嗽一边在大叫我的名字:“大家别慌,想办法逃出树林,渡过河就安全了。嫣然,嫣然你在哪里?”

我心里顿时一阵甜蜜,到了生死关头,原来他心底里第一个惦记的人,还是我啊!我应了一声,朝他所在的方位摸去,却被一个男子抓住了:“嫣然,你别慌,我在你身边。”原来是文承佑。

他说:“西北方向尚无浓烟,我们可以朝那个方位突围。”他背起我,朝西北方向跑去我转头大声喊:“承佑说西北方向没有浓烟,大家快朝西北方向撤,在河边集合!”浓烟越来越大,我们的视线早已模糊,远远地,听到了容若的回答声,我才放下心来,有容若在,想来皇上的生命应该无恙。承佑轻功很高,背着我跳上树枝,像鸟儿一样飞翔,很快就逃到树林边缘了。远远地,果然看到吴三桂的一干人马将树林围住,承佑借着浓烟的掩护,从兵力薄弱的地方人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出去。我们第一个逃到了护城河边,幸运的是,正好看到有艘小渔船在那里,只是不知道渔夫去哪里了。

文承佑跳上船,解开绳索,呼喊我:“嫣然,快上船!”

我站在岸边眺望远方,焦急地说:“皇上和容若还没来,等等他们。”

承佑催促着:“纳兰容若武功那么高强,寒月霜又熟悉这里的路况,你就不要替他们挂心了,先保全自己的性命要紧。快上船。”

我横了他一眼:“文承佑,你害怕了要跑路你就先跑,我得等他们,我们是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走!”

承佑叹了口气:“我是担心你啊,傻丫头!”

远远地,看到容若抱着夜妆,和皇上、寒月霜骑着马一路狂奔而来,后面的追兵紧紧咬着不放,已经有人在放箭了。”

我一边着急地大喊:“快快快,这边,这边!”一边挥手引起他们的注意。

汗血宝马一路狂奔,终于停在我面前,我们搀扶着上船,可是追兵们的箭也嗖嗖地飞到了。

我看到寒月霜还没有跳上船,着急地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船啊!”

她摇摇头:“不行,你们快逃吧,我来挡着他们,不然会来不及了。”她深情地凝视着皇上:“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会不会忘记我?”

皇上说:“别再说任何废话了,快上船,快,快呀…”

她使劲将船推了出去,自己站在水里,冲我们招招手,喃喃地说:“皇上,寒月霜是不洁之人,身体虽然不洁可是心还是洁白的,皇上,不要忘记了可怜的寒月霜,皇上,山高路远您一定要多多保重…”水溅湿了她的紫衣,她挥手朝我们作别,回转身朝追兵大喊:“不许放箭,我是平西王的妃子…”

弓箭手停止了射箭,趁这工夫,我们的船终于安全撤离到了箭射不到的地方。我站在船尾默默地与寒月霜作别,只看到一个军官对弓箭手做了一个射箭的手势,箭如雨下,寒月霜顿时身中数箭,她回转身,向我们作最后的凝视,身躯慢慢倒在了水面上…

“寒月霜!”我们不约而同地呼喊起来,可是,她再也听不到我们的呼唤了,她的血染红了护城河…

眼泪一颗一颗流了出来,懊悔深深撕咬着我的心。对于她,我承认我内心是有点淡谈的排斥的,也许是因为恼恨她勾引皇上,又将我沉入冰窖里,害我差点失去了女孩子最宝贵的贞洁;也许有点讨厌她对皇上毫无忌惮的追求和表白…可是,在生死关头,为了她最爱的人,她选择了保护别人而牺牲自己,这样的女子,在世间能有几人?即使是我,我想我或许也做不到去保护别人。寒月霜,她是一个卑微的女子,苦命的女子,她的命运仿佛永远操纵在别人手上,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做了此生最无怨无悔的决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操纵了自己的生死抉择,她以死为代价,让她一生唯一爱过的人永远铭记着她。在爱情的世界里,她又是多么伟大。

我们陷入无限的哀伤中,船在风里疾驰,别了,留给我们太多痛苦记忆的云南,别了,陈圆圆,寒月霜,但愿来生你们都能寻觅到真正可以托付一生的真爱。

忽然,我听到船底下有“咚咚”的声音,讶然问:“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船底?”容若吼着:“不好,有水鬼!”

“水…水鬼,是什么?”我虽然识得水性,但是这里风大浪急,如果真掉下去只怕会发生意外。

承佑说:“就是水性极好的水兵,一定是吴三桂的人。”

说话间,船底已经被凿出了好几个小洞,水迅猛地灌入船舱,船开始摇晃起来。容若说:“皇上,你抓紧我,船快沉掉了…”皇上说:“你先救嫣然和夜妆!别管我。”

我说:“容若,你先顾皇上和夜妆,我识得水性…承佑已经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你别担心,有我在你身边。”我顿时对他充满歉意,为什么每次到关键时刻,我先挂念的人都是皇上呢?我不是已经选择了承佑吗?他才应该是我最担心的人啊!

皇上看着他握着我的手,愤怒地大吼:“季嫣然,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记得我是谁吗?你还不记得我们过去的感情吗?你为什么还要选择他?哪怕是死,你也要选择跟他在一起吗?”

“傻瓜,我不许你说死!”我也吼起来,“不然,陈圆圆和寒月霜都白白牺牲了?你不能死你知道吗?你千万不能出事!!”

船底的洞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船身剧烈摇晃着,船渐渐下沉了…我们都沉到了水底。模糊间我能感觉有一双手始终握着我的手,带着我拼命朝对岸游去…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一个浪头打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呼吸,就又被打入到了水底,这时候我已经再无任何力气,松开了握着我的手,意识渐渐模糊了,我感觉四面的水越来越紧地包围了我,仿佛想把我推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底下去…我终于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1)爱情记忆一点一点复苏

我这是在哪里?面前那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是谁?他对着我微微笑,在我的耳边说:“嫣然,这一生一世,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他轻轻握着我的手,把它们放在他的胸口,我不由自主地跌进他的怀抱,喃喃地说:“玄烨!玄烨…”

我猛然惊醒了,眼前是一团漆黑,能感觉身体在微微起伏,耳旁是哗哗的流水声,没有错,我现在应该在船上。周围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都没有。身体已经可以动弹,衣服也是干的…

我没有死。这是我的第一个意识;第二个意识是想念,铭心刻骨地想念,想念他的呼吸,他的味道,他的柔情万千,玄烨!是的,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穿越时空而来的目的,是寻找玄烨,这个一直在我身边被我奚落、嘲讽、挖苦的少年。我记起来了,那次坐上时空穿梭机前,麦冬对我说:“…嫣然,你答应我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在这一生之中都必须原谅我一次。好吗?”他说的这句话,一定就是指他让我服下了“情感遗忘药”,让我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忘掉玄烨这一个人,这样我才不会为谁停留在这个时代,会平平安安毫无牵挂地回到现代去。

我有些恨麦冬。原来男人可以以爱情的名义做这么自私的事情。

玄烨现在究竟在哪里呢?

我记得我们遇到“水鬼”掉到了护城河里,我滑向水底最深处,失去了意识,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玄烨、容若、夜妆还有承佑呢?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挣扎着想翻身起来,身体却太过虚弱,怎么也爬不起来,手不小心碰翻了床边上的茶壶,茶壶“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水泼了一地。

有人循声而来,挑起帘布,外面的阳光射了进来,我眯着眼,看着面前这人,他惊喜地说:“嫣然,你醒了?醒来就好。”他坐在我床边上,伸出手来抚摸着我的秀发,那张平时又酷又冷又帅气的脸上此刻满是欢喜的表情,眼睛里却布满了红血丝。

我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抚摸,他一怔,拘谨地放下手,讪讪地说:“嫣然,你昏迷三天三夜了,你不会已经忘记我是谁了吧?”

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焦急地问:“皇上呢?皇上在哪里?承佑,快告诉我他现在在肠里?”

承佑恢复了他淡淡的表情:“怎么,你心里第一个关心的人是他吗?你为什么丝毫不关心你自己,你知道你是怎么被救活的吗?”

我摇摇头:“这些以后再说,至少我现在还是活着的,可是他呢?快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安全吗?噢,我都要疯了,你快告诉我啊!”我焦躁地抓着他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

他瞥着我的手,那双手此刻正卡在他的胳膊上,因为焦急我用力大了一些,将他的胳肠卡出了一道血红的印迹。

“对不起!”我赶紧松掉手,“我只是太担心他了。”

承佑冷冷地说:“他已经死了。”

什么?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依然怔怔地盯着他看,等待他的解释。

他挥挥衣袖站起身来:“我只来得及救你,我将你救出水面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了,急浪将我们送到岸边,在那里我等了很久,始终没有看到纳兰容若和夜妆,当然还有皇上浮出水面…我想,风高浪大,他们或许已经沉入水底了…”

我拼命地摇头:“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皇上不会死的,他福大命大,多少次死里逃生,一条小小的河不会淹死他的。还有纳兰容若,他武功高强,即使长时间潜伏在水里也没有问题他们不会死的,不会…你骗我,你在骗我!”

承佑背对着我:“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再多想了,先把自己的身子调理好吧!”

他转身离去,不多会儿,进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手里端着碗:“小姐,喝碗粥吧,这是我们家少爷特意为你熬制的。”

我喝着粥,内心忽然一动:“你们家少爷,你是说文承佑?”

丫鬟天真烂漫地说:“是啊,我们少爷担心小姐,已经在小姐身边守候三天三夜了。”

我眨巴着眼睛:“那这船也是你们的了?我们这是去哪里?”

丫鬟说:“是去京城,少爷担心小姐你的身体,说京城的名医多,想给你找个好大夫治治,小姐,你真的是好福气,我们少爷啊,对女人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别人有对你这么好。不过,小姐你长得可真美啊,难怪我们少爷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

我疑惑地问:“我们是从云南逃出来的,你们这船怎么刚好能接应我们呢?承佑是你们家少爷,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丫鬟笑着说:“小姐,难道你连我们少爷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吗?他…”

承佑在船外呼喊:“小樱,快出来。”

叫小樱的丫鬟连忙答应了一声,放下碗急奔了出去,我冷冷地说:“承佑,你害怕什么,为什么一直躲在门外偷听?”

承佑在门外说:“我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你也不需要打听得那么清楚,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清楚。”

说完以后,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默然。承佑这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是他把我救了上来,是他在我身边整整守候了三天三夜,他明明对我关怀备至,此刻却像瞒了我许多秘密一样,仿佛是离我很遥远很遥远的陌生人。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他说的玄烨已经死了的话,我相信他还活着,女人都是有直觉的,相爱的人尤甚。我的直觉告诉我,玄烨绝对不会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这个世界上,他还要继续做他的圣明天子,还要统领这个朝代,他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悄无声息地葬生在茫茫的河水里。

船静静地漂着,河水在耳边吟唱,我的身体也一日比一日恢复得好。可是这几日,除了小樱来伺候我以外,根本就见不着承佑的影子,而小樱也不再像我第一日见到的那样活泼开朗爱说笑,仿佛在害怕什么一样地紧闭着嘴,问她什么她都不肯回答。

身体虽然在恢复,心思却越来越沉甸甸的,承佑,你究竟是怎么啦?

行了半月有余,这日船终于靠岸了。小樱欢天喜地地告诉我,这个小镇已经接近京城,有着和别处不一样的繁华。我本也是好动之人,身体既然已经逐渐恢复,就无论如何都不肯待在床上了,我嚷着一定要出去透口气。

承佑无奈,只好命人准备了一顶暖轿,将我抬了出去。

这小镇的一草一木原来都那么熟悉,我记得以前曾和玄烨来过这里游玩,每一处几乎都可以找到我们的回忆。我感觉内心又隐隐作痛,奶奶的麻花,该死的麦冬,给我喂了那“情感遗忘药”,让我忘记了玄烨,耽误了我那么多的时间,可怜的玄烨现在也不知道流落在何方,内心里也一定在嫉恨我谁都记得偏偏就把他给忘记了。

轿子晃悠悠地一路西行,停在了一处茶楼外,小樱扶着我上楼,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熙攘的人群,我内心真是百感交集,真希望能见到自己所思念的人也出现在楼下的人群里。我眉头一皱,眼光一闪,还真瞟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焦黑的皮肤,粗鲁的举止,一副横行霸道的古惑仔模样。瞧他腰带上悬挂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我内心不由一动,手不禁痒痒的,多久没施展我的神偷绝技了,眼前这么大一条“肥鱼”,我怎么能放过呢?放过他就真是罪过了。

我诡秘地一笑,哄骗纯洁的小樱“我去上茅厕”,扭头就冲了下去。

唉,还是有点手脚发软,身体仿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不管了,今儿一定要手到擒来。

我鬼鬼祟祟地跟踪着“肥鱼”,这家伙也真奇怪,专往僻静的地方行走,害我下手不方便。我一路跟踪,却发现他走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小胡同里。

唉,真是出师不利啊,难道这么笨的人今天居然脑袋灵光了,知道有人要对他下手么?算了,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