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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说:“普通人是无法抵御‘梵眼’的,我只对自己亡妻痴心一片,心早已超脱于凡尘之外。至于另外一位,她其实,其实…是一位女子,也就是那日与你争红婴莲的女孩季嫣然。”

夜妆说:“难怪,我怎么总觉得她眼熟了,女子才自然而然能够抵御‘梵眼’…如此看来,一切都是缘分使然,夜妆此身此心,都归属公子,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容若大惊失色:“你,你胡说些什么?你这样的女子,容若断然是不会喜欢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夜妆忍住泪:“不管公子如何嫌弃,夜妆都要追随公子,不离不弃。否则,我宁愿自刎。”

容若笑道:“为我寻死觅活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了,你若一定要这样就随你的便,我是半分怜惜也无。告辞。”他内心早已视她为淫贱女子,且与吴应熊素有瓜葛,更是万分嫌弃,当下真的就转身而去,独抛下可怜的夜妆一个人立在桃花树下,暗自垂泪…

(3)即使被拒绝也应该有勇气活下去

听完容若的讲述,我们三人暂时忘却了我们的纠葛,倒取笑起容若来。

“你呀,走到哪里都有女人喜欢,别人都为娶妻烦恼,唯独你为选谁做妻子烦恼。真是气死天下男子。”皇上打趣道。

我倒对那个异术“梵眼”感兴趣:“容若大哥,‘梵眼’可是门好功夫,这可比偷好玩多了,眼对着人只要这么一瞪,对方就乖乖地掏钱给你,不如你假装跟她交往,让她教会我这么一门功夫,然后你再甩了她,如此多好,兄弟们可以一起发财…”

文承佑奇怪地问:“嫣然,你很喜欢偷吗?”

皇上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吧,嫣然穿越而来之前是做小偷的。她以前告诉过我。我说了,我和嫣然之间的故事和经历,没有人可以比得上…”

文承佑更加迷惑了:“穿越?什么意思?”

我脸上早已红一阵白一阵了,小偷放在哪一个年代都不是一个光彩的职业,却被这个白痴给透露出来,真是的,这有什么好炫耀的,难道心上人是小偷反而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我那还不是为生活所迫。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请问,纳兰容若公子在吗?”

我们打开门,只见廊下站着一位尼姑打扮的人,她合掌说:“请问哪位是纳兰公子?”见那小尼姑生得唇红齿白的,我不禁说:“大哥,你这个色魔啊,竟然连出家人也不放过…”

纳兰容若瞪了我一眼,迎了上去:“小师太,敝人正是纳兰容若。”

那小尼姑端详着他,说:“这里有封信,请公子收取。”说完放下那张粉红色信笺,转身离去。

这世道,竟然连尼姑也写情书了吗?还用这么好看的信纸?我忙取过信,毫不客气地展开:“我倒要看看,尼姑会写些什么情话呢?纳兰公子,见信速来净月庵,夜妆有事。”我扑哧一声乐了:“原来是夜妆姑娘的约会。不对,为什么落款写的是圆杏?圆杏,不就是陈圆圆吗?”我脑海里浮现出那张虽然已人过中年却依然倾国倾城、美貌无比的脸庞。

皇上说:“不好,只怕真的出事了。陈圆圆是如此矜重之人,她居然写信笺给俗家男子,肯定是出大事了,我们赶快去净月庵。”

我们走出客栈,门口已经等待了一辆马车,赶车的人示意我们上车。马车颠簸而行,大家内心都忐忑不安,担心那任性的夜妆姑娘真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容若强笑道:“你们可别瞪眼望着我,她不会做傻事的,那么聪明活泼的女孩怎么可能会犯傻呢?”

“如果你肯娶她,哪怕是哄骗她一次都行啊,何必那么伤害人家呢?”我不满地说,“女孩的心都很脆弱的,何况人家想你念你这么多年,刚向你表白却被你无情地打击,毫无尊严可言了,做什么样的傻事都是有可能的。”

承佑捉住我的手:“感情的事情怎么可以欺骗?早点说清楚也是对人的尊重。就像你,若不爱一个人,也需要早点对对方说,免得让人自作多情。”

皇上一愣,接口说:“爱不爱一个人,最好先想明白,心里选择的是谁就跟着自己的心去做决定。你以前犯的傻事还少吗?选择了自己不爱的人,最后痛苦的还不是自己?”

容若说:“好了好了,现在我们的重点不是你们两位在这里争风吃醋,我们的重点是,希望马车快点跑,早点赶到夜妆姑娘身边,希望她一切安好。”

“如果她还是执意要嫁给你呢?”我紧紧追问。

容若摇头:“若她是因为被我那无心的话所伤害,我对不起她,我没想到她是如此刚烈的女子,若她能无事,我愿意娶她为妻。”

“唉,只希望她还能有命听到你这些话。”我喃喃地说。

车轮咕隆咕隆地转动,月色冷清,街上行人稀少,我们的心,也渐渐跟若消沉起来。

无论如何,我们跟夜妆也没有深仇大恨,所以我们都不希望她出事,希望她一切安好。爱一个人没有罪,即便因为表白而被拒绝也应该有勇气挺下去,至少在这一刻你选择了为自己的心灵而活。

(1)世上最苦是情痴

马车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终于停在了一处偏僻的荒郊,那里,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小小的尼姑庵,门上刻肴三个字:净月庵。刚才送信给我们的小尼姑,早已等候在门口了,见我们来了,立刻迎了上来。

纳兰容若急问:“请问夜妆姑娘可安好?”

那尼姑摇头,缄口不言,只低着头带着我们默默地朝前走。

尼姑庵内树影婆娑,一尘不染,虽然显得简陋,却自有一种与世隔绝的超然,人行走在庵堂里,心灵也顿然静默了。走到路的尽头,小尼姑说:“圆杏师傅已经等在里面了,各位施主请进。”

我们推开门,只见圆杏师傅已经跪坐在蒲团之上,背对替我们,默默地念经。纳兰容若再也按捺不住,急问:“师太,请问夜妆姑娘在哪里?”

圆杏抬起头来,目光柔和地落在他的脸上,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情也,命也。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也不枉我那痴心的干女儿等待多年。她没事,只是公子莫再用言语刺伤她。她,她也是苦命的女子…”

她抬起手,指了指后堂。原来那里还有一处小小的房间。

我们四人鱼贯走入小房间。

房间里,一灯如豆,原本美艳妖媚的名妓夜妆,此刻正卧倒在床上,看不清楚表情。

容若急步上前,柔声问:“夜妆姑娘,你,你的身子没事吧?白日里容若那些话有口无心,请姑娘不要介意。”

夜妆挣扎着起身,脸上若梨花带雨,满是泪痕,手上缚着一方渗透了血丝的方巾。容若手足无措地坐在一旁,多情的纳兰容若此刻估计早已心乱如麻了。夜妆含泪委屈地说:“纳兰容若,在你眼里,夜妆或许就如你足下的那摊乌黑的淤泥,不堪入目,可是夜妆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污浊不堪,18年来,我虽然身陷红尘身不由己,可是也是一位洁身自爱的女子。”

容若说:“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你不会明白的!”夜妆仰起脸,小小的细白的脸上满是倔强,“你是锦衣玉食的贵族公子,是招蜂引蝶的风流才子,是前程似锦的朝廷重臣,你怎么会明白,一个女子,出生时便失去亲生父母,幸亏路过的干娘搭救才苟活下来,可是她以后的人生会有怎样的坎坷?她的干娘也是弱质女流,能救得她的命,却改变不了她的命数,她只能听命于别人,身陷红尘,为他人谋取财物。即便是这样,她也依然不屈服,面对淫威绝不软弱退缩,面对富贵安乐绝不沉迷,只一心读着她所爱的人的诗句,盼望着他有一天能够出现,能带她逃离这无边的苦海,她为他守身如玉,而当他真的遇见她,却将她视为路边的淤泥墙角的野草,甚至在她已经柔弱不堪的身子上再踩上几脚…容若啊,你可知道,你那些话,比世上最冷的冰还要刺痛人的心啊!容若啊,你可知道,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寻找和等待你,在无数个黑暗的日子里,是你的诗句让我感觉到人间最后一丝残存的温暖,在那些无尽的时间河流里,你的诗句流淌着的爱让我始终相信,我们的心意是相通的,你若遇到我,一定也会热烈地来爱我,这样一个拿生命爱你的人…可是…可是…与其被你伤害侮辱,我宁可割脉自杀…”她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已经流成了河…

我的眼泪也默默地流了出来。多么痴情的女子,外表看上去活泼开朗,其实命运坎坷,她所求的,不过是容若的一次回眸,却在相遇的那一刻被无情地伤害。而容若大哥呢,虽然身边美女如云,可是我知道他内心是寂寞的,那些女子都是爱慕他的年轻英俊,爱慕他的富贵权势,又有谁真是他的知音人,能与他相守一生无怨无悔呢?

容若再也忍不住了,他紧紧拥住了夜妆,低声说:“容若何德何能,能得到姑娘如此的青睐。容若这一生亦为情所苦。容若发誓,从此以后,一定好好对待你,不再伤害你。素颜,素面容颜,我相信你的内心亦如你的闺名一样洁白如玉,出淤泥而不染。”

我偷偷拭泪,容若大哥自妻子过世以后一直黯然神伤,即使夜夜买醉内心却寂寞无比,而现在,他终于重获爱情,不再孤单,我怎么会不为他高兴呢?茫茫人海,得一知己是如此之难,我的幸运的大哥,终于在云南觅到了他的人生知己。

两条汗巾同时递到我面前,我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皇上和承佑,他们都关切地凝视着我,眼里是一模一样的深情。唉,人生没有知己是烦恼的事,可是同时来两个亦让人烦恼。奶奶的麻花,季嫣然又天生不会劈腿,每次都弄得三败俱伤。老天爷呀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要学一身出神入化的劈腿术。

我推开他们的汗巾,宁可将眼泪鼻涕不文雅地擦在衣裳上,忽然,我听到房间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只有男子才能发出这样的脚步声。

皇上皱皱眉,示意我们别出声,悄悄躲在了房间的阴暗处。夜妆小声说:“是我干爹来了。”

(2)初见吴三桂

我脑海里顿时迷糊,夜妆的干娘圆杏不是出家人吗,哪里又冒出一个干爹?见皇上他们三人脸色紧张,我不禁好奇起来,施展我的神偷术,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门口,从门缝里朝外看…

我吃了一惊,外面的大堂里,竟然站着三个人,有两个是我认识的人。站在左边那位目光阴沉、长着一副鹰钩鼻的,正是害我吃过不少苦头的小王爷吴应熊,右边那位穿着紫色衣裳的,正是下了迷药差点让我丢掉贞洁的坏女孩寒月霜,此刻她正眉头紧锁,不甘不愿地依偎在一位年过半百的老男人身旁。

那年过半百的男子,身材魁梧,胡须浓密,相貌威武,一看就是行伍出身的军人。在这佛堂重地他大模大样搂着一位女子,显见根本不尊重出家人圆杏。

而圆杏竟然像没有见到他们一样,依然安然跪坐在蒲团上,闭着眼沉默不语。

“圆圆,本王又来看望你了,这十多年来,为什么你一次比一次对本王冷淡?如今更是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本王一眼了?”

我灵光一闪,原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吴三桂,吴应熊的爹地啊!

圆杏闭着眼说:“贫尼已是出家人,对于红尘之事已经悉数忘却,施主就不要再苦苦纠缠了。”

吴三桂冷哼一声:“如今我吴三桂拥兵自重,权倾天下,就连当今皇上那个黄毛小子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天下的女子莫不投怀送抱,可是你呢,一个年华老去的残花败柳,竟然对本王不理不睬,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吗?你以为你还可以令我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圆杏缓缓睁开眼,平静地凝视着吴三桂:“冲冠一怒,你打开城门背叛大明,难道真的是为了我吗?不,不是,你一直是在为你自己。而现在,你野心勃勃,又想拥兵自重,要给这刚刚安定下来的天下再带来深重的灾难,我奉劝你,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要为了自己的私欲再造杀孽了。”

不等父亲答话,吴应熊已经冷冷开言:“你一个残花败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父王说三道四?我父王才是真龙天子,这天下原本就应该是我父王的。”

我侧头看着皇上,他竟然脸色十分平静,唉,在政治风波面前,他已经像一个成熟的男子一样懂得去驾驭风雨,唯独在爱情上,还像一个长不大的男孩。

只听“啪”的一声,吴应熊的脸上竟然落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吴三桂吼道:“天下只有我可以辱骂你娘,别人都不可以辱骂她!包括你,你给我记住,她陈圆圆,是我吴三桂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吴应熊倔强地说:“她不是我娘,我娘早死了…”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吴三桂暴怒地说:“给我说,她是你的娘!”

吴应熊摇头:“她不是,她是红颜祸水,她竟然胆敢辱骂父王你,敢阻碍我们的大计,父王,不如将这个女人一刀杀了,永绝后患!”

吴三桂猛然踢了他一脚,将吴应熊踢跪下来:“逆子,给我住嘴!”他猛抽了他十几个耳光,直到将他的嘴角打出鲜血来。

一旁的寒月霜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王爷,世子也是真心为您着想…”

只听“啪”的一声,寒月霜的脸上也狠狠地挨了一记耳光:“有王妃在此,你不配说话。”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粗野莽夫吴三桂,表面上对陈圆圆疾言厉色,其实爱她已经爱到骨子里,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自己的亲生骨肉。也难怪,陈圆圆的美丽可以抗拒岁月的侵蚀,并且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更加光彩照人,任何凡俗男子都无法抵挡这样的魁力。在陈圆圆完美的容颜面前,所有的女子都自觉卑微。

圆杏站立起来,也许只有她才可以制约喜怒无常的吴三桂吧,她用略带疲倦的口吻说:“王爷,您的心意圆杏心领了,可是我们的夫妻情分早在18年前就已经断绝。这18年来,谢谢你没有淡忘我们的过往,每日为净月庵送来新鲜瓜果蔬菜,因为有你的庇护,这里虽然地处偏僻却无匪徒打扰,更谢谢你照顾可怜的素颜长大成人。可是王爷,对于圆杏来说,您现在只是施主,而非圆杏的夫君,您有娇妻美妾,又何须在意圆杏一人的心意?您,还是请回吧。还是那句话,以后无事请不要再来。”

她转过身,朝外走去,那眼里,早已是淡漠和决然。

看着她的身影寂静地消失,吴三桂长叹一声,寒月霜柔声说:“王爷,请回吧!”她去搀扶吴三桂,却被对方厌恶地推开,吴三桂踉踉跄跄地一个人走掉了。

吴应熊从地上爬起来,对寒月霜说:“我们就不要热脸贴冷屁股了,父王的心里只有一个陈圆圆,哪里还有我们,哪里还有江山。我看,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祸乱吴氏家族。迟早…”迟早什么他没有说完,借着淡淡的月色,我看见他眼露凶光,甚是吓人。

(3)这个夜晚惊心动魄

沉默了片刻,寒月霜催促道:“世子,我们走吧!”她尖叫起来:“世子,你,你想干什么?”

只见吴应熊从身上慢慢地抽出一把雪亮的短柄刀,凶相毕露:“这个女人,能左右我父王的思想,令我父王神魂颠倒,有她在,吴氏家族始终无法完成大业,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这个红颜祸水。”

寒月霜拦住他:“你疯了吗?她可是你的娘啊,是你父王最爱的女人,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给我滚开。她不是我的娘。因为她,我娘根本不受父王的宠爱,早早过世,我心里恨透了她。你给我让开,你别在这里装好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上甘愿当我父王的姬妾,暗地里却背着我父王偷偷在白马山庄勾引小白脸。你如果再阻拦我,我就把你那点好事全给兜出去。”

“你…你在我身边安插有眼线?”寒月霜气愤地嚷道。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父王让你管理白马山庄,给你一份偌大的家业,是让你给他养马的,你倒好,把小白脸引到山庄里,还企图杀死小白脸的女人,你的心跟我的一样,都流淌着黑血。”

寒月霜摇头:“我…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吴应熊吼道:“给我滚开,她来了,快,快让开。”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原来圆杏又转了回来,想来是来查看吴氏父子是否已经走了。她见吴应熊手背在身后站在房间内,讶然问:“你怎么还没走?”

吴应熊堆起一脸假笑说:“娘,父王让我送样东西给您。”

圆杏说:“你还是快走吧,什么东西我都不需要。”

“你进来看看就知道是什么了…”他一边假笑,一边将圆杏拽了进去,将门紧紧锁住。

我们趴在小房间的门缝处,纳兰容若正要冲出去,皇上拉住他,示意再等等。

我心里恨透了吴应熊,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一边叫人家娘,一边处心积虑想要杀死她,这是吴三桂的报应,生了一个这么狠毒的儿子。我怜惜陈圆圆命苦,将终身托付给吴三桂,却落得这样一个飘零的结局。

吴应熊说:“娘,您看这是什么?”

他从身后抽出那把雪亮的短柄刀,狞笑着朝陈圆圆一步一步逼近:“陈圆圆啊陈圆圆,没想到,一代名妓今日竟然要命丧我手。你没想到吧,我从5岁开始,就想杀了你。因为你,我生母被父王冷落,不幸早死;因为你,父王对一切都不感兴趣,包括他唯一的儿子,他都不闻不问,狠心扔到京城做人质;因为你,父王一直不敢完成称霸的梦,陈圆圆,似你这样的祸水,还留在人间做什么?你出家不就是因为你喜欢清净吗?你还不如早早死了落得一个永远的清净,今日,我就成全你!哈哈哈哈。”他仰头狂笑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寒月霜已经扑上前去,用力推着陈圆圆:“你快走,他想杀你啊!”

陈圆圆淡然一笑,那笑容不仅美丽绝伦甚至还带着丝丝满足:“不必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她闭上眼睛,安静地默立。吴应熊推开寒月霜,寒月霜嘶声喊着:“你这个畜生,竟然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你…”只见寒光一闪,丧尽天良的吴应熊竟然拿刀刺向寒月霜:“你要多管闲事,就下地狱吧!”

“啪!”一声轻响,一块石头破空而来,正击打在吴应熊的手腕上,只听哎哟一声,吴应熊手里的刀偏离了方向,落了个空,石头正是出自纳兰容若之手。他潇洒地踏步而出,我们紧随其后。因为吴应熊认识皇上,皇上躲在房间里没有露面。

吴应熊讶然:“你们是什么人?”

纳兰容若冷冷地说:“想杀你的人。”

吴应熊借着昏暗的月光看清楚了站在他面前的人:“你?你是纳兰容若?你到云南来了?那你听到我们所有的话了?”他的眼里杀机毕现:“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手下留情了,你是皇上的人,如果去禀告给皇上,我们吴氏家族的人哪还有命活?”

寒月霜语声颤抖:“那位黄公子,可与你一起来了?”

瞧她眼里充满关切之意,我心想,没想到那不懂风情的傻小子居然能将能迷成这样,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吴应熊厉声喝道:“寒月霜,你还不快快动手?我命令你快动手,我们的人都在外面,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见寒月霜根本不听他的指挥,他眼睛一顿乱转,猛然间抓住了站在一旁的陈圆圆,将短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嘶声喊:“你们别过来,谁过来我就杀死她!”

短柄刀割破了陈圆圆娇嫩的脖子,鲜血渗了出来。

身子娇弱的夜妆颤声呼喊:“世子,求你,放了我干娘!”

听到夜妆的声音,吴应熊顿然一怔:“夜妆…”

夜妆含泪说:“世子,我干娘辛苦将我收留抚养长大,求你看在我的分上,放过我干娘吧!求你了!”

吴应熊看看她又看了看纳兰容若:“哦,我明白了,是你把他引到昆明城来的吧,都是你干的好事。我知道你一直心心念念系着他,一直做梦都想嫁给这个文武双全的大才子,对我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你明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却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好,我可以放过你的干娘,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好,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放过我的干娘!”夜妆虽然任性顽皮,对她的干娘还是一片孝心。

“第一,让这些人放我出去,不得伤害我的性命;第二,你必须随我一起离开,今生今世不得再见纳兰容若,做我的女人,永远服侍我。”

我冷笑一声:“你想得美!”

吴应熊嘶声怒吼:“答应不答应,不然这个女人就活不下去了。”

陈圆圆的眼里写满悲伤:“如果我的死能让你熄灭仇恨,你就尽管将刀刺进我的咽喉吧!”

“干娘!不可!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夜妆不忍心陈圆圆再这么说下去,向吴应熊走去。

“素颜!”容若呼唤着她的闺名,“不要离开我!”

吴应熊顿时脸色铁青:“素颜?他替你取的新名字?”

容若说:“非也非也,素颜是夜妆姑娘的本名,你和她一同长大,难道你不知道?可怜啊可怜,如此自作多情,又何苦逼迫人家做你的妻子?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你说什么?夜妆,他说的是真的吗?”吴应熊顿时乱了方寸,扭头询问夜妆。趁他分心之际,我立即扑上去,容若说道:“危险,小心!”也跟着奔过来。我抓住了吴应熊的手,将它看成是我最爱的猪蹄,狠狠地咬了下去…

“哎哟,我的妈哟!疼死我了!”吴应熊大约不知道我的牙齿会如此尖利,捧着手哎哟直叫唤,短刀“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容若趁机将陈圆圆救了过去。

我得意地笑了,关键时刻,还是我季大小姐临危不惧视死如归英勇就义(哎,不对,我好像用错词了)一个人制服了穷凶极恶的歹徒啊!

“嫣然,小心!”文承佑朝我呼喊着。我转身一看,只见吴应熊手里再次握上了一把刀,看那架势是打算向我扑来的——看来他身上藏了不少短刀啊!可是为什么他的身体渐渐向一旁歪倒下去?夜妆和陈圆圆同时叫出来:“世子!”

吴应熊圆睁双眼,呆呆地看着一把剑从他的背后穿入,直透心窝,鲜血,一滴一滴一滴地流出来,很快浸透了衣裳。他困难地转过头去,想看清楚是谁插了他这一剑,却已经再无力气做此种挣扎了!

夜妆和陈圆圆蹲在他身边,连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虚弱地握住夜妆的手:“我是真的…喜欢你呀…”夜妆含泪点点头:“是,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吴应熊说:“不要忘记我…不要忘了我…”

夜妆说:“不会,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你是我的哥哥,我永远的兄长…”

吴应熊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大双眼,几乎是号叫着:“不,不要,我不要做你的兄长,我不要…”他的声音嘎然而止,手也变得僵直,终于缓缓滑落下去。

他的眼睛依然是圆睁的,却再也看不到这世上的风景了。

吴应熊,吴三桂的独子,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人,在临死的刹那却流露了作为人的最后一丝情感。虽然生前他不是一个好人,我也非常厌恶他,可是他最后对夜妆的深情流露,却让我忘却了他一切的不好,为他唏嘘不已。

文承佑冲上来,抱着我:“嫣然,你没事吧?没事就好…”

寒月霜忽然怒指着他说:“是你,是你杀死世子的,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他武功不高,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不会给你们造成威胁的。”

文承佑淡淡地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谁都不可以伤害嫣然。谁伤害了她,我就杀了谁。”

我很讨厌寒月霜,哼,她最爱勾引皇上了,我就是不喜欢她。我为承佑辩解:“像吴应熊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他刚才不是连你也打算杀死的吗?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要杀你的凶手来责怪我的承佑哥,你不是秀逗了吧?脱线!”

寒月霜说:“可是…”

陈圆圆打断我们的话,语气凝重地说:“别吵了,你们闯大祸了,吴三桂只有此独子,爱若性命,他若知道是谁杀了吴应熊,一定会要此人偿命。”

远处传来更火声,我们噤若寒蝉。这里是云南,到处都是吴三桂的铁骑,我们纵然武功再高,坐骑再快,又如何能够逃脱出去?

皇上从房间里走出来,神色凝重,目光悠远深邃,最危急的时刻总是他最镇定,也是他最有主意。他一步一步走到文承佑的身边,稳稳站定,深深地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1)我像一个站在爱情桥上起舞的木偶

房间的灯火,忽然间熄灭了。死寂,像空气里伸出来的透明绳索,将我们缠绕得透不过气来。如果说寒月霜的话尚无人可听,皇上心细如发,每句话都举重若轻,那他的话就不由人不相信。

文承佑保持着缄默,身体立得笔直,毫无畏俱地迎视着玄烨的目光。

皇上说:“他这一死,我们都陷入了危险的边缘,这一切难道你会不清楚?”

文承佑依然保持着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的身上。猜疑、责备、迷惑…而他却什么都不说,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我站在他身旁,勇敢地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用眼神告诉他我对他的信任与支持。然后,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他是为了我,怕我被这个穷凶极恶的人伤害才出手的,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你让他怎么去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危险呢?怎么能有时间去猜想到后果的严重性呢?如果你们要责怪,就责怪我吧,如果你们害怕危险,可以先逃,所有的危险,就让我和承佑一起来面对。”

皇上指着文承佑:“嫣然,你这是对他爱的表白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在这个时候,当着最爱你的人的面,向另外一个男人表白?你对谁都好,处处流露你的温柔和爱心,可是为什么唯独无视我的伤心,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践踏我的心,难道你看不到它在流泪吗?”

而文承佑,这个冷酷如冰箱的男子,第一次,我见到他的眼角泛出泪光。他亦紧紧握住我的手,用低沉的声音说:“嫣然,你的心意我明白,祸是我闯下的,就让我一个人扛。你们都先逃吧!不要管我。”我抬头凝视着他:“承佑,你为什么还将我当做外人,我现在已经选择和你站在一起了,我就不会离开你,不会放弃你。不管是福还是祸,我都和你一起分享一起分担,只请你不要再对我说让我离去的话。好吗?”

他没有回答,却将我紧紧抱在了怀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落。

我的心,亦在这一刻渐渐放下。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挣扎在不甚明朗的情感纠葛里,不是不知道承佑对我默默的关心,也不是不知道玄烨对我浓烈的爱,我就像摇摆在爱情桥上的木偶,下一刻,不知道该向谁舞蹈。我迷恋承佑的酷帅,亦对皇上始终有一缕说不清的柔情眷念,我不明白,又刁蛮又任性的我,为什么在现代和清朝,都会遭遇到两份爱,都必须经受折磨做出选择,而在内心,我又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孩,我实在不忍心伤害别人,而不论我做何选择,都意味着我必须伤害另外一个人…

可是,当所有的人都欲伤害承佑时,我的理智豁然开朗,什么是爱,或许这才是爱吧,不论出现什么样的风暴,你都会和你所爱的人心手相牵共同迎接,即使被全世界所抛弃,你也会倔强地相信你的选择。

皇上身体一晃,站立不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惨然笑着:“季嫣然,你好…你好…”他竟然连那个“狠”字也说不出来了。容若和寒月霜抢着上前搀扶他,却被他推开,他落寞地一个人立着,神情委靡,那一瞬间,他不再像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而像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等待时间的最后宣判。我的心如被千根针插着一样剧痛起来,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默默念着:皇上,对不起,对不起。

圆杏闭上眼,喃喃地念着:“世上最苦是情痴,唉,善哉善哉。”

纳兰容若说:“这个时候,我们也不能再去指责任何一个人了,以吴三桂的残暴,不管是谁杀了他的儿子,今日在这里的人,一个也逃不掉,我们还是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圆杏说:“趁王爷还不知道,夜妆,你带领他们赶快离开昆明城。”

夜妆说:“干娘,您随我们一起走吧!您留在这里,也十分危险。”

圆杏含笑抚摸粉她的头发:“傻孩子,别为干娘担心,如果他要杀干娘,早已杀了无数次了。你们快走吧,天快亮了,天亮了,被他发觉,就走不成了。”

忽然,一个小尼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师傅,王爷他,他又回来了…”

啊,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与死去的儿子有心灵感应吗?怎么在这个时候,他偏偏又赶回来了呢?

(2)自古红颜多薄命

圆杏沉着冷静,她按动一个机关,露出一个地下室,说:“你们快藏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见我们都不动,她厉声喝道:“即使不为你们自己的生命,你们也需要考虑到他!”她用手一指皇上。

夜妆问:“干娘,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