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哥那空洞的眼，腮边的胡茬，和眼里的痛惜，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好重好重。
“语儿，你想做什么？”楚哥抬眼看着我，满脸的暗黑色显得他异常的憔悴，看来每天照顾着小月，不眠不休的，楚哥已经累坏了。
“我一定要救回她！”转身看向小月，她已经微微张开眼睛，满眼是泪的看着我。
“小月！”我坐回床上轻轻摸着她恢复惨白的脸：“小月，语儿姐姐回来看你了，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小月的眼泪流了出来，嘴唇在轻轻颤抖，我低下头将耳朵贴在她嘴边，想听她在说些什么。却听不清……她仿佛只是轻轻动着嘴角的力气，却发不出声音。
我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因为长期卧病在床，小月的头发也稍稍有些干枯。小月睁开眼睛这么一会儿似乎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轻轻闭上眼睡了过去。
“让她睡吧，折腾了这么久，她总算是可以睡一会儿了。”陈大夫松了口气，将药箱收拾了一下，轻轻提了出去。
我捂的嘴，站起来奔向楚哥身旁，将脸埋进他胸前，轻声的哭了出来。
“语儿……”楚哥搂住我的肩，任我将泪水撒在他破旧的衣服上：“别太勉强自己，知道吗？”
“楚哥，我从来没勉强过自己。”我啜泣着：“我不要小月出事，我一定要把小月救回来，楚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小月离开我们啊……”
搂在我肩上的手收紧了些，仿佛和我一样，想借助对方的力量才能让自己支撑住。
泪水一滴一滴的划过脸庞，楚哥的眼里闪着心痛，我的眼里却闪现着绝望。也许我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这样小月和楚哥或许不会跟我到扬州，或许喝不到那个带着毒的水，或许我也不用跑到青楼里赚钱……或许，我也不用走到这一步……
“语儿，回来吧，陪陪小月，就这几天……”楚哥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他在怕，他在忍着他满腔的悲伤。
“不，楚哥，我要救小月！”我抬起头，看向他憔悴的脸。
“你还想在那种地方呆到什么时候，如果你在这半个月之内能赚到钱可以去买千年冰芝，你怎么还会哭成这样？既然做不到，我们就陪着小月吧……好不好，语儿……”楚哥握住我的手，我听到了他话里的脆弱。他是不想一个人送走小月……
“楚哥，别放弃，我一定在七天之内赚到十万两，相信我！”我反握住他冰冷的大手，这么半天，我无时无刻不感觉到他在颤抖。“我绝对不会让小月有事，你们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
“语儿，去哪里才可能这么快达到十万两啊？”他皱着眉，却在我的话里找到了一线希望。
我微微笑着，却是笑的绝然：“我自有我的办法，我不会拿小月的命开玩笑的。”
“小月她，很坚强！”我转身看着安睡着的小月，想要在她沉静的睡颜中找到安慰，毕竟，等我踏出这门之后，我将失去很多东西。
在陈大夫家折腾了一天，小月终于再一次安静的睡去，只是楚哥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安，我知道，他怕失去小月。在他的生命中，显然小月已经是他生命的支撑了，在楚哥的心里，或许我已经慢慢变的不一样，或许他真的不能把我当妹妹看，或许，有太多的或许。我不敢去否定，因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我整个人生就开始跌宕起浮，我抓不住自己的命运，只能这样随波逐流的走啊走，终于走到了一条差路口，一边是小月活着的希望，一边是我将要孤伶伶的走在这陌生的年代，看着小月惨死，看着楚哥难过。
或许我现在存在的价值，也只有救她了。不然我的一生都不会好过……
在回沁芳阁的路上，我就已经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我必须要做到，十万两银子，那天我在整理自己这几个月的收入时，已经发现赚了将近两万两银子了，中间多亏裴彻宇的五百两黄金，不然，我对自己会相当失望。现在，还差八万两银子……
静静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天色越来越暗，也不知是天快黑了，还是要下雨，只是街边的小商贩都收摊走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走。
路过裴家药铺门口时，我迟疑了一下，呆呆的看着“裴家药铺”那四个大字，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记得几个月以前，我还在这里和他们争吵，却没想到，十万两银子，真的这么难赚。
天空上的一声巨响，震醒了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四个大字，然后提起脚步向前跑着，这么大的雷，应该是又要下雨了，冬天的扬州，雨天不断呐。
刚刚跑到沁芳阁门口，就看到自从那天对兰妈妈下了禁止我出台的命令后几日不见的裴彻宇也正往沁芳阁的楼门前走去。我一顿，慌忙的跑向侧门，我可不想看见他。
“你跑什么？”他发现了我，然后追过在我身后问，我却又跑的更快，却不想跑差了路口，应该是向边上拐，我居然一慌之下拐错了路，没找到侧门，最终跑进了一条死胡同。
无奈的转过身，手背后的看着离我一米之远的裴彻宇，满脸的哀凄：“你追着我跑干什么？”
他看了看了，呼了这口气：“应该是我问你，你跑什么跑？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只是……”我歪着头，一时语塞，总不能告诉他，说我不想看着他吧？
“快下雨了，别站着了，走！”他向前一步，在我没出声时就拉起我的手向胡同外走去，我低下头呆呆的看着他握着我的手的大手，心中瞬间溢满了乱七八糟的感觉。慌忙的想要抽回，他却握的很紧。我只好随着他的脚步回了沁芳阁。
刚一走了进去，外边的大雨倾盆而下，若晚了一步，我就一定会被淋成落汤鸡。相当汗颜啊……
都已经进来了，裴彻宇的手还没放开，我想出声叫他放手，却见他拉着我不顾周围传来的视线，径直往楼上走。
“若惜姑娘怎么不出来给大家唱曲儿了呢？”刚刚走上楼，就听到楼上有人大叫着。
裴彻于的手紧了紧，我刚要叫着喊疼，他却不理会楼下的声音，拉着我回了房间。
“喂！”拉着我进了房门，我趁他转身关门的时候甩开他：“你干吗拉着我在那么多人面前走？”手被抓的好痛，我皱着眉，揉着手腕。
“不这样，让你自己走，然后一群人跑过来围住你问东问西？”裴彻宇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桌边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你白天干什么去了？还有，见到我为什么要跑？”
我扭了扭衣角，然后直直的走到窗边去看外边的雨景，摆明了不想理他。
茶杯被重重的放到桌上，我惊的回头看向他，裴彻宇坐在桌子旁边，手揉着额头不知在想什么，然后他又开始揉着太阳穴，紧紧皱着眉头。
“你怎么了？”我走上前，轻声问。
他一边按着额头一边看向我：“这两天忙些生意上的事，没太休息好，所有些头痛。”
“那……”他的确是那种在忙的时候根本没时间休息的那种，我也不跟他拗脾气了，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那你快回去休息啊，跑这里来干什么？”一边说着，我一边又给他倒了一杯茶，听说茶有提神的功效的。
“你这是在关心我？”他突然笑了开来，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切……”我不觉鄙视地说：“只是怕你在我这里晕过去或者是病倒了，我脱不了干系！”
“呵呵……”他摇着头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我回去了，外边雨大，不要总跑出去，受了寒难受的可是你自己！”说完，他甩开扇子，在我诧异的眼光下，走出了房门。
呆呆的坐在房里，心里的千般波浪万般味道全都缴在了一起。不是因为他的离开，而是，他脸上显的那么疲惫却还是来这里看我一眼……是我自做多情吗？但是，裴彻宇似乎是真的变了一些，变的不再去刻意伤害我，变得让我心里的那道防线快要有些支持不住了。
其实刚刚我站在窗边的时候，甚至在想，要不要向他借十万两银子……只是刚刚想到这里，就想扇自己一个耳光，自尊不允许！但是很可笑的是，我为了赚钱，把那些一直维持的自尊全都磨灭了，怎么一遇到裴彻宇，心里所产生的自尊就这般强烈？
很多东西需要我去选择，不知道我踏出某一步之后，我在这里是不是就注定不能再找得到幸福。门外的喧嚣被我隔绝，静静的审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那十九年，还有来到这里的四个多月……
我失去了好多好多东西，那些我不曾想去抓，等到要去抓却抓不住的东西。这些失去，已经是后悔也没有用的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包括我马上要失去的另一个东西。
想着想着就会胆怯，但每当想到小月那苍白却坚强的脸时，我总也找不到什么理由让自己不去救她。或许，这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价值。我苦涩的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着，记得以前有人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只可以允许自己掉一次泪，之后就什么都不要后悔。
第二天
“你说什么？！！！！”兰妈妈手里的茶杯差一点落地，惊恐的看着我，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站在兰妈妈面前，面如寒霜，低声继续说：“我要卖掉初夜……”
“不行！”兰妈妈站起身，连忙将大开的窗子关上，又看了看门外有没有人，然后谨慎的看向我：“丫头，别犯傻！”
“兰妈妈，求你帮我，我需要银子！”我拉住她的胳膊，哀求的看着她。
“孩子，不可以啊，别说兰妈妈我心疼你，还有，少主下了命令，别说是卖身，你现在连想出台都出不了……”她皱着眉，为难的看着我。
“兰妈妈，拜托你……我必须在半个月之内赚到十万两银子啊，拜托你了，帮帮我好不好？别让少主发现，我们今天晚上就这样办，好不好？”我拉着她，红了眼眶。
我现在可是求着人家把我卖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究竟有多强啊？可悲……
“若惜，不是兰妈妈不帮你，只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她看着我，眼里有着心疼和无奈。
“我需要十万两银子……兰妈妈……”
“十万两？”她看着我：“做什么要用这么多钱？”
“兰妈妈，我是要赚救命的钱啊……求求你，让我今天晚上卖掉自己的初夜好不好？我不知道我能值多少……兰妈妈……求求你了！！！”我所性跪了下来，跪在兰妈妈的脚边，拽着她的胳膊。
“傻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她弯下身要拉起我，我却紧拽着她的胳膊不起身，脸上已满是泪水。
“兰妈妈，打从若惜第一天进这沁芳阁就是为了赚银子，我需要十万两，但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只能这样，我求求你了，兰妈妈！”我哀凄的哭着，我叹自己的悲哀，我叹自己的无可奈何，我叹我对不起我自己的爸爸妈妈，我叹我自己出卖自己，我叹这世界的市侩，我叹现在只有我能救小月……
“若惜，你……你快起来，别这样！”兰妈妈皱着眉，拉着我。
“不要，兰妈妈，求你了，你若不帮我，若那真的不知要去找谁了，求求你了，兰妈妈，求你……我求求你……”我大声的哭喊，我知道这样兰妈妈会不好做，但是我没办法。
“若惜，不是兰妈妈不帮你啊，可是少主他……”
“瞒过他就好，他昨天晚上来过，他看起来很疲惫的，他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来的！兰妈妈，求求你，我只有几天的时间而己，我求你了……我要银子救命的……求你……”我跪在地上，摇着兰妈妈的胳膊，看着她为难的眼神，我也不舒服，可是我现在只能这样。“兰妈妈……若惜求您了……求您了……”
“若惜……这……”兰妈妈已经开始急的直垛脚。
“兰妈妈……若惜以后给您做牛做马好不好？求求您……”我哭不动了，像是体力透支了一样，我只能抱着她的腿，哀求的看着她。
“你这丫头……我兰妈妈在这行业这么多年，还第一次有人哭成这样要卖身的……”她叹着气。
“求求你……”我继续哀求着，满眼的悲伤都被兰妈妈收在眼底。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若惜？”兰妈妈蹲下身，怜惜的摸着我的头：“孩子，如果能不作贱自己，咱们就好好的当个女人……”
“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何苦走到这一步？”我苦笑着。
“谁的命这么重要？可以让你宁可牺牲你第二个生命？咱们沁芳阁的女人，有哪几个不是为了钱，但是，有的人是贪图富贵，有的却是为了卖出些银子去养家。你……什么人会让你这样啊孩子？”
“一个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低头啜泣：“所以，兰妈妈，帮帮我好不好？若惜不想在这个世界上这么孤独！”
“只怕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少主他会……”
“不要提他，他和我没有关系，他决定不了我的命运！”这个时候，提谁都不能提裴彻宇！我会崩溃的！
“若惜，兰妈妈现在不是不帮你了，只是你想没想好要怎么去和少主说？毕竟……”
“任凭他处置……”我苦涩的说。
“你……”
“兰妈妈，若惜已经下定决心了，帮我吧！”我拉住兰妈妈的手，满脸的坚决。
兰妈妈看着我，轻叹着气：“今晚？”
“就今晚！”指甲扎进了手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在看到兰妈妈点头时，我犹如颓废的鸟儿一般，颓然的瘫坐在地上。
兰妈妈终于答应我了，又向前跨进了一步，心口却发着疼，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但是我却在笑，至少，至少我可以尽我最大的能力去救小月了。
……
“姐姐……”心儿站在门外看着我，却不进房里来。
“心儿？怎么了？”看着她满眼是泪的样子，我不禁皱起了眉，看着她那皱着鼻子在哭的样子。
“姐姐为什么要……今天晚上为什么要那样……”眼睛哭的红红的，她迈着步子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看：“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心儿……”我心疼的抬头擦着她的泪水：“心儿别哭，姐姐没办法，姐姐需要银子，你也知道的啊，你是知道姐姐需要银子的……”
“姐姐，现在心儿真的已经把你当亲人了……姐姐……”她蹲到我身边，泪眼模糊的看着我：“心儿可以把银子给姐姐，姐姐别那样对自己好不好？”
“心儿……”我爱怜的看着她。
“姐姐，心儿这几年也攒下一些钱了，姐，心儿有五十两银子了，我全给姐姐，让姐姐去救你的亲人，但是姐姐别那样，不要像那些姑娘一样可不可以？”心儿哭着，近乎我早上时哀求兰妈妈的语气。心口激烈的在抽痛，我将儿心抱住，趴在她瘦小的肩膀上大声的哭着：“心儿听话，心儿别哭，姐姐不要心儿的钱，姐姐要给一个妹妹买药，那个药得用十万两银子才可以买下来，现在姐姐时间不多了，必须马上筹到钱，不然姐姐会失去那个妹妹的……”
“姐姐……”心儿搂着我：“心儿不想姐姐难过，心儿怕姐姐以后不会开心了……姐姐，别这样可不可以，心儿求你了，姐姐别把自己带进她们那样的世界……”
第二十七章 裴彻宇，你这个混蛋！
若惜要卖掉初夜的事，在兰妈妈的张罗下，很快就传遍了每一个常来沁芳阁的人耳中，在房间里听着外边的喧嚣声，真是异常的热闹，每个人的声音中都能听得出气氛高昂。
但是此时坐在房中的我，却是满身的不自在和内心的恐惧，不知道今天晚上，我会成为谁的女人。林静语，你要坚持住，这一步是你自己选的，不可以后悔！！！我闭上眼，在心里大声的念着。
“姐姐……”心儿捧着兰妈妈为我准备的衣服，踌躇在站在我面前，眼睛还是红通通的。“这衣服……”
我将她手里的衣服拿到自己手里，展开看了看，无所谓的撇撇嘴角：“心儿，你出去吧，我自己穿。”
“不，姐姐，心儿陪着你好不好？姐姐……”心儿拉着我的胳膊。
“乖心儿，一会儿我就要出去站在那么多人面前卖掉自己的贞洁，我现在想安静一会儿……一会儿我叫你进来，你再进来，好不好？”我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心儿咬着唇委屈的点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房门。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颓然的趴在床上，轻轻啜泣了起来。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晚了，何况我根本没有后悔。
只是心头上突然涌现的一股难受，还有一个身影，收口揪起来似的痛，被刀子辞了一样的疼。只是时间不允许我再去考虑什么，我绝站的站起身对着镜子，换上了心儿刚刚在兰妈妈那里取来的衣服。
据说这样式的衣服，是沁芳阁每位打算开苞的姑娘必须穿的，很简单的一套衣服。一个近似二十一世纪的白色抹胸，一个只能遮住臀部和一半大腿的近似超短裙的白色裙子，再加一件白色的透明外衣，长及足部，却掩盖不住除了胸部和臀部以外的春色。
这种衣服，在二十一世纪都有些太招惹人眼光了，更何况在古代呢？这和卖肉有什么分别？将头上的所有饰品都取下来，任一头长发披在一身透明白衣后边，脸上脂粉未施。突然之间，我仿佛在镜中看到了月老的摇头叹气。
“月老？”我对着镜子大叫，他却看着我，长长的胡子随着他的摇头也一起摇摆了起来。“月老？是你吗？出来，不要躲在镜子里！”我抓起镜子举到眼前，直视着镜子中若隐若现的白影。
“哎……”长长的叹气声。
“月老！我为什么要叹气，这一切不都是你‘赐’给我的吗？你凭什么叹气？你给我出来，出来！！！”我对着镜子大叫。
缥缈的白色烟雾顺着镜面飘了出来，我忙的松开手，镜子掉落地上，应声而碎。看着那白色的烟雾要飘出房间，我转身想要追上。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心儿突然推开门，见到我向门口奔去，站在门边发呆的看着我。
我来不及和心儿说什么，只是想寻找那白色的烟雾，那是月老，一定是他，我要追到他，我要质问他，如果可以，我想打他，我想把他告到他上司那里去，不就是天上的玉帝能管得了他嘛？该死的月老！
我跑到长廊中间，看着那白色烟雾飘着飘着就不见了，爬在栏杆上看着它消失，周围的冷意袭来，我才看到楼上的人们全都抬起头向我的方向来过来。一惊，才发现自己居然跑出来了……
回过头看向我的房间，心儿正站在门口发呆的看着我，我忍下想重重的敲自己脑袋的想法，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楼梯处。
“若惜要下来了！看，那是若惜……”
“天啊，果真是年啊！老子今天要定她了！”
“真美……她和别的青楼女子不一样啊，大家发现没？真的很不一样……”
“是坠落人间的仙女吗？”
“真是太美了……沁芳阁的美人儿果然不一般！”
“一定要拍下她的初夜，本公子来给他开苞！”
“老子今天一定要得到她，肯定让她欲仙欲死！”
“……”
抽气声，惊叹声，所有的眼神都在我这半透明的衣服上打量，那一双双眼睛，无不炽热，但是投射在我身上时，我却还是一次次的颤抖。
忍着心头的寒意，我走下楼梯缓缓的走上那我好几天没有上过的台子，上边放着古筝。兰妈妈说，沁芳阁每次行这种姑娘的开苞仪式时，所有来的公子们是一个一个的叫价的，叫到最高，没有人再往上叫的时候，这姑娘的当晚就归那位叫价最高的公子所有。这期间，要开苞的姑娘必须坐在台上弹曲或者唱歌，总之是要表演一切可以助兴的东西。
“若惜姑娘！本公子今儿晚上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刚刚转身看向台下的众人，一位长的很精神却一看就是那种败家公子男人笑淫淫的看着我，未等我的挑拨，就开始用语言来挑拨我了。
我回以一抹魅笑，然后不再看他，坐到古筝边上，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古筝。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不知在想什么，很多话，很多故事，很多人都在心里在脑子里转来转去。
兰妈妈走了过来，看了看我，轻声说说：“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可以了，开始吧！”但眼睛却不看对上兰妈妈那可以透视一些的眼神，就让我逃避吧……彻底把自己当一个恶心的女人……
隐约可以听到兰妈妈轻轻的叹气声，当我担起头时，她转身走到台前，朗声说：“各位，若惜姑娘来我沁芳阁这些日子，兰妈妈我对她很是心疼，所以，你们这些公子今天可以有的会承受不来这数字，但也许大家全都发财了，应该会承受的住。别怪兰妈妈我今天罗索……实在是有些舍不得若惜这丫头就这样的把自己给……”
“好了，兰妈妈，底价多少？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也忍心让我们这些人等这么久？”台下不满的声音将兰妈妈铺垫的话语打断。
“好！若惜姑娘现在也已经是我沁芳阁的花魁了，这初夜的价钱也不能含糊！”她顿了顿身形，转身看了一眼我，低了低眼，转回身对着众人高声说：“底价三万两！”
瞬间抽气声比刚刚还要高，所有人的眼睛都再一次集体射向我。
“兰妈妈，怎么回事？以前每个开苞的姑娘不是底价才五千两吗？这你底价就三万两，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往上叫价啊？”
“是啊兰妈妈，你这不存心让我们叫不上价呢吗？”
“三万两？以前那些姑娘最高的也不过三万两左右，兰妈妈，是不是太狠了点儿？”
“是啊是啊……”
“妈的，老子不过揣了几万两银子过来，以为不用花太多的，兰妈妈，你是不是和我们大伙儿耍心计呢？”
兰妈妈无奈的说：“因为她是若惜，难道大家觉得我们若惜姑娘的初夜不值这价钱？”
“开玩笑，既然是要个女人，而且是想了这么久的女人，三万两银子差什么？老子要了她了，三万两就三万两，老子要了！”
正在弹古筝的手顿了顿，我猛的抬起头看向那个大叫的男人。瞬间手抖着，的确，人不可貌相，看他长的五大三粗的，居然这么有钱！只是……最好还是有人能再叫叫价，天呐，三万两……对我来说不值啊……天啊天啊！